那年夏天——漫无踪影
漫无踪影  发于:2011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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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彷佛身处万丈冰窖,但麻痹了,麻痹到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眼前的世界失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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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间的小路,曾经摸鱼虾的小湖,童年的记忆一点一点浮现在眼前,宁瑞想起小时候来这玩时他带著礼物,其他孩子

都兴奋的一拥而上,只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一边,最後还是他把礼物塞到他手里,然後换来小小一声谢谢,去河里打

水仗时,言瑜也是一个笑著坐在一边看大家玩,自己美其名曰看衣服。小时候自己随便的承诺让言瑜惦记了那麽多年

,每天每天都跑到河边傻傻的等,所以...小言你是在惩罚我?让你一个人等那麽久?也次也换我尝尝等人的滋味,但

你什麽时候回来?宁瑞凝视清澈的河水,喃喃痴语。

回忆越来越多,小时候的与现在的记忆重叠,将他压的喘不过气,彷佛因为失去,那些过往的色彩更鲜明,每一个相

处的细节,每一个笑容都变得清晰却那麽遥远。

宁然在S城发现宁瑞的电话老打不通,到最後干脆变成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就奇怪,怎麽回去的人失

踪了,去找的人也没消息了?

陆南翊猜测,“指不定宁瑞在那边找到人又得到岳父岳母的谅解直接蜜月旅行去了,关了电话省得你打扰。”

这是最最好的一种情况,可宁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决定还是去趟。 “我说你们不会一个找一个最後都不回来了吧?

” 陆南翊边问边跟著也出门。

人来人往车如流龙的G市,一个青年人站在公用电话面前许久,老板神经紧张的戒备著,年轻人久久才开口说打电话,

老板整个人放松下来,心里嘀咕,我还以为打劫呢!

电话响第二声的时候那边就迅速接通了,传过来周湘焦急的声音,“是不是瑜瑜?”

年轻人一愣,鼻子酸酸的叫了一声妈,眼睛有些湿。

“你现在在哪?你是不是想急死我!瑜瑜你什麽时候回来,别让我和你爸担心了好不好?”周湘像倒豆子一样诉说自

己的担忧和焦急。

“我在市里,妈......我要去S城......”

那头急切的声音突然沈默下去。

“在碗柜第三层有个存折,是我存的压岁钱和工作时攒的钱,虽然不多,但是我全部的了,妈你好好收著,不不,那

钱不是说要和你们断绝关系,不管到哪在什麽时候我都是你们儿子!我知道说多少个对不起都无法弥补对你们的伤害

,妈,如果有一天你们能原谅我,我就回来,陪在你们身边好好孝敬你们。”言瑜哽咽的说。

“你真认为他可以和你一辈子?你就认定他了?”

“嗯。”言瑜坚定的点头,那边一直沈默,似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然後是嘟嘟的忙音,言瑜怔然站在那里,眼泪

很不争气的流下来。

“小夥子你哭啥,那麽大个人了!”老板见他挂了电话伤心的样子就安慰道,“跟父母吵架了?哎,没事,哪个做父

母的不疼孩子,过几天气消了就好,像我家那娃子,隔几天就和我吵,我还真能狠心不要他?哪有父母记孩子仇的。

言瑜擦眼泪闷闷的说了句知道,他是知道,不管如何家人就是家人,血脉的联系是割不断的,他就是自私卑鄙的利用

这点希望有一天能再回到那个家,能再被家人接受。

“不过你父母年纪也大了,让著点啊。”老板劝道。

言瑜默默转身离开,老板还不忘大喊,“早点回去啊!”

言瑜眼睛肿肿的在人群中穿梭,好在火车站这种多离别的地方有人哭也没什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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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站是见证中国庞大人口的地方,人们川流不息的往来,言瑜在售票口排了大约一个小时才到他,但他摸口袋顿时

冷汗直冒,钱没了!确认般再将口袋掏了个遍,依然什麽都没有,後面的人开始催,言瑜只好退出来再翻了个遍,确

定自己真的被偷了,死小偷!言瑜骂了句,他离开家时只带了车费和杯子,他现在身无分文,郁闷沮丧还非常非常心

疼,三百多呢......

言瑜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打工一个月赚路费,在偌大的G城几乎跑断了腿才找到一家收短期工的,而且老板娘特精,看

出言瑜急需钱,就把标的700/月压到350/月外加包吃包住,他这一个月也不用喝西北风去,虽然这样低的工资无异於

压榨,但言瑜本不是要钱生活而是凑车费,所以也没什麽异议,不过仍忍不住心里嘀咕,真比资本家还黑。

************

宁然到了G城先从言瑜住的地方下手,向人打听最近有没有什麽陌生人来过,毕竟在村子里大家互相之间很熟悉,生面

孔是很显眼的,他很快就打听到最近是有个陌生人出入附近,时间也跟宁瑞来这的时间差不多。

“你们在找人?”一个刚洗完菜回来的大婶见有人打听事情便凑过来,“我从河边回来,看到那人,他一直都在那呆

著,年纪轻轻就想不开在那里浪费光阴唉。”大婶不无一种忧国忧民的心态。

宁然顺著大婶指的路去找,果然在河边找到跟雕塑似立在那的宁瑞,整个人憔悴了许多,眼睛泛著血丝,黯淡无光。

宁然和陆南翊察觉到不对。

“哥?”宁然小心翼翼叫了声,就连平时甚爱开玩笑的陆南翊这次也老实了。宁然叫了数声,宁瑞才迟缓的转过头,

看了他们几秒後又转回去。

“发生什麽事了?”宁然奇怪的问。

“宁瑞,是不是小言父母不同意然後逼他结婚?要不你先把人拐跑以後再说。”陆南翊出了个馊主意。

听到小言两个字,宁瑞浑身震了震,缓缓道,“他死了。”

“啊?!”那两个人不是疑问而是难以置信,陆南翊反映快,“是不是他家里人骗你?”

宁瑞摇摇头,“这的人都这麽说,难道还串通好了来骗我?”宁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表情本分愧疚半分温柔, “他

以前就是在这里等我的呢。” 红红的眼睛稍微有了那麽些光彩,似乎是回忆到以前有趣的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充

满自责,宁瑞懊悔的说,“我不该让他自己回来,要不然现在应该是两个人一起在另一个世界了,上次让他等了那麽

久,我这次是不是应该快点,要不他一个人在那边很孤独的。”

宁然顿感苗头不对,“哥,你在乱想些什麽!”

“我没乱想......他现在一定在那边等我,我不能再对不起他。”宁瑞微微扁过头说。

陆南翊在宁然说出下一句话前就已经冲上去甩了宁瑞一个耳光,“你以为去死就对得起他了?放屁!除了对得起你自

己你还对得起谁!你只想让你自己好受!就你现在这要死不活的鬼样子,去了他也把你踢回来。再说什麽叫言瑜想让

你跟过去?你少自作聪明一厢情愿!你自己想想如果是你死,是拖著他一起去,还是要他好好活在这世界上!”陆南

翊一口气骂完,宁瑞彷佛醍醐灌顶,原本无神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後虚弱的笑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声音,随即

身形一晃就倒了下去。

“啊!喂!”“哥!”两个人马上去扶。

“我没用多大力啊!”

“我哥他应该很多天没吃东西了,所以受不起你那‘轻轻’的一巴掌。”宁然解释。

陆南翊瞪了他一眼,叹口气说,“你说小言是不是真......”

“世界上最不希望他有事的是我哥,你认为他会拿这种事说假?”

陆南翊摇摇头,“我只是觉得生命太无常了,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人怎麽说没就没了。”

******************

言瑜打工的地方是家饮食店,店铺後面就是老板娘的家,而老板娘所谓给他住的地方只是打扫出来的库房,她还有个

弟弟也在店里工作,但其实说穿了就是混吃混喝,言瑜见的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人,懒散吊儿郎当,而且不知是不是

多心,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本来也没打算包吃包住,所以没房间,你就在这将就将就,只是一月又是年轻人,没什麽的。”老板娘拍了拍言瑜

的肩膀。

言瑜想想也是,咬咬牙就忍了,冰凉的木板拼的床,上面垫了层薄薄的褥子,被子还有些脱线,这副景象就跟难民差

不多,兴许还要差,别人至少有社会关心。言瑜用破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手里抱著个杯子就在那里幻想,宽大柔软的

床,催眠曲一样的古典乐,热烘烘的被窝,还有个舒服温暖的怀抱,马上可以回去了,马上可以回去了,呓语著慢慢

睡去,脸颊有淡淡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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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吃饭是一起吃的,所以老板娘想克扣一下言瑜都克扣不了,但他仍然吃的不舒服,试想一下谁喜欢吃饭时被人一

幅你欠我五百万的样子瞪著,夹这个菜不是夹那个菜也不是,要是遇上个脸皮厚的可能理都不理你照吃不误,可偏偏

遇到言瑜,他还真的不去夹菜了,乖乖扒碗里的饭。

吴德没看到自己姐姐的脸色难看,只看到言瑜扒白饭便殷勤夹菜,“小言你多吃点啊~呆会儿还要干活的。”

言瑜看到老板娘锅底一样的脸,迅速扒完剩下的几口丢下碗就去工作了。

饭後吴德苍蝇一样围著搞卫生的言瑜问东问西,言瑜很克制的提醒他,“现在是工作时间。”吴德很识相的闭嘴,可

到了休息时间又绕了上来。言瑜无力的想,脸皮厚真的可以天下无敌,摸摸肚子再摸摸自己的脸,心里嘀咕,说不定

还能吃好些......

开往S城的火车上宁瑞一直沈默的望著窗外,神情呆滞就像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宁然和陆南翊紧张的守著,观察

了一段时间没从他的行为上看出什麽异常,随即也放心了,也许真被陆南翊那番话给说通,而现在一切只能等时间来

治疗。

那时他们谁都想不到,只是一次误会却让他们错过了许久。

“小言,小言~”吴德站左边,言瑜就转右,他站右,言瑜就转左,“我说小言你就接受我的提议吧,晚上住那地方

怪冷的,搬我房间里,我姐她不说啥的。”

言瑜恨得牙痒痒,饶是他脾气再好也爆发了,“你能不能别挡道!”言瑜端著放满刚干净的碗的盆子,“很重的你知

不知道!冷?一点不冷,我还嫌不够凉快呢!”

吴德讪讪的笑,伸手过来无事献殷勤,“要不我帮你拿。”不知是有意无意那手就摸了言瑜一下,言瑜本能的一缩,

劈里啪啦,碗掉地上摔个晃铛响。

老板娘的身影迅速出现,看到满地狼藉就破口大骂,“哎哟喂~你猪脑袋是不是!连几个碗都拿不了!白活了!从你

工资里面扣!还有你!”老板娘转向自己弟弟,“那麽空闲到前面去帮忙,没事围著个男人转吃饱没事干啊!”吴德

惧於自己姐姐的威势老老实实的到前面去。

言瑜蹲下来收拾残局,把还完好的碗挑出来,心里委屈又能如何,总觉得手上被摸过的地方腻腻的恶巴拉叽,虽明知

是心里作用,但也还是不停的洗手,直到洗的通红才不得不罢休。

工作繁重,吃的马虎加上言瑜神经紧崩提防著某人导致睡眠不足,他的精神越来越差,在客人少时,他就靠在墙上小

息片刻,眼睛时常直直的盯著柜台上摆的电话,那是客人定餐用的,老板娘不允许私人使用的,可今天老板娘出去进

货,他心里就像有个小恶魔在鼓动一样,打电话打电话。如果打给宁瑞,自己应该很快就能离开这了。

言瑜边走边过去左顾右看生怕尖酸刻薄的老板娘突然冒出来,站在电话面前他还是有点犹豫,正思考到底要不要偷偷

打个电话,忽然一双手摸上他的腰,他吓得立刻回头,那双手又缩回去了,只有吴德在那里猥琐的笑。

“小言,你最近精神不好也瘦了许多。”

言瑜瞪了他一眼,这种人实在不想和他多说什麽,而且很明显就是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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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十点半言瑜把店门关好後回到自己屋子,边揉著发酸的臂膀边心里算了算已经过了二十二天,再有八天就可

以回S城,这样想著顿时也轻松不少。

越想越高兴的言瑜推开门发现吴德在里面,拉下脸防备的扫了他一眼问,“这麽晚你有什麽事?”

“没什麽重要的事,就是想和你聊聊,上次碗那事对不起啊,要不我姐扣你多少工资我赔给你?”吴德讨好的说。

“不用了,没多少,大晚上的聊什麽。”言瑜皱眉有些反感的说,“你回去吧。”

“小言你是不是特讨厌我?”吴德没有走而是坐在附近的一个货箱上,“其实打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你什麽心思我也知道,我看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别遮遮掩掩。”

“说什麽?我有什麽心思?”言瑜奇怪的反问,“我们没什麽好说,也不是一类人。”

“你还不承认,别再装了,你我都心里清楚,今天我俩就爽快爽快。”吴德瞬间换了副面孔,笑得猥琐下流。

言瑜意识到危险,退後一步,嘀咕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想逃出去。

“妈的!你就那骚样就别装纯,天天眼睛就盯著我不是勾引是什麽!”吴德扑上来一把将言瑜拉回摔到床上,随即整

个人欺压上来,手抓住言瑜的腕子阻止他的挣扎。

言瑜这段时间过度疲惫,这时的反抗更显得无力,手被箍制不能动,只能扭来扭去的挣扎,看到吴德眼中越盛的情欲

,他惊慌失措的喊,“谁看你了!你放开我!”

“你眼神不天天往柜台瞟麽,一个男人还那麽荡,那套欲擒故纵的把戏你就收起来,今天老子就满足你。”

鬼才看你,我是看电话!言瑜使出全身力气抬腿去踢,但被吴德全身都压在他身上,根本够不到,“乖,让吴哥哥疼

你,你听话我们就都快活,不听话痛的是你!嘿嘿,我的技术保证让你欲仙欲死。”说到後面吴德整个面部都狰狞起

来。

言瑜果然听话没有再动,散大的瞳孔里全是惊恐,同时禽满泪水,吴德得意冷笑了一声,贱货!假纯洁!心里松懈了

半分,在他靠进时言瑜突然猛的一挺身,毫不留情的咬了他鼻子。

“啊!”吴德痛苦的惨叫一声,本能的松开对言瑜的箍制并甩了言瑜一个耳光,然後捂著自己流血的鼻子痛的打滚。

言瑜马上起身拿过床头的杯子再气愤的踹了一脚地上的人才跑,他一路狂奔直到拐了几个街口实在跑不动了才不得不

停下来,靠著灯柱喘气,身体慢慢滑落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被打的一边脸肿的老高,嘴角也渗出血丝,无神的望著

光著的一只脚丫,衣服的扣子在挣扎的时候掉了几颗,想起刚刚的事犹惊恐未定,眼泪唰唰就流下来,泪眼朦胧的看

著手里的杯子,委屈害怕如开闸的洪水全部倾泄出来,从小声啜泣到放声大哭,有些昏暗的路灯下蜷缩的身影显得单

薄无助。

混蛋!宁瑞我恨死你了!恨死你...呜呜......又骂又打了杯子上的人一通後情绪才得以缓解,红通通的眼睛呆呆的凝

望夜空,什麽时候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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