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诉离伤(生子)+番外——十二念
十二念  发于:2011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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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想过退路。”

“真的,没有办法……”风吟别过头,紧紧闭上眼。

“小风,”楚相惜若有所思地看着风吟,声音低沈道,“生死轮回,都是命中注定,我们总不能扭转……”

“楚兄,”风吟缓缓睁开眼,嘴角隐隐弯起一抹苦笑,“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真的能接受他离开我……”

“小风,不要再说了……”

“如果,”风吟竭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如果我真的那样做,希望你能理解……”

“小风!”楚相惜冲过去按住他的肩,眼睛变得通红,“绝对不可以!莫说你会折了一半阳寿,最重要的是,他就算

能醒过来,也已经不再是现在这个他了!”

风吟抬眼定定望着楚相惜,眼神却是空洞无物:“我只要他活着,无论他是不是变成了别人,无论……”无论他还爱

不爱我……

楚相惜重重“唉”了一声,放开了风吟的肩,步履沈重地走到圆桌坐下,敲了敲脑袋,皱着眉道:“小风,逆天而行

是会遭报应的……”

风吟嘴角扯出绝美的笑,不再宛如春风,而是能将人心撕裂的凄凉。

临走前,楚相惜给了风吟一小瓶专为他研制的保胎丸,轻笑道:“真想看看他得知你有孕该是什麽表情。”

风吟“呵呵”一笑,便与楚相惜道别。

桀会有什麽表情?风吟一路上揣测着南宫桀知道后的反应,心里充溢着满满的幸福,想着尽早回到他身边告知他这个

消息,却又犹豫着该怎麽说才不显得难以接受,一颗心一直忐忑不安。

风吟一脸喜悦地回到玄冰寒潭,抚着冰床上南宫桀失去血色的脸,轻声道:“桀,我回来了……”说着握起南宫桀的

掌,缓缓把真气渡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寒潭中只有时不时传来点点水滴的声音,薄薄的水气慢慢笼罩着冰床上如同静止般的两人,一

切就如置身入梦。

南宫桀安静地睡着,远离了尘世一切纷扰,凝着霜的眉睫,没有一丝颤动。

直到小腹传来尖锐的痛,风吟才知自己传过了多少真气,才愿意承认传入的真气在南宫桀体内竟似找不到方向,毫无

章法地逸散了出去。

风吟一手按紧抽痛的小腹,一手紧紧握住南宫桀的掌,眼泪无法控制地落了下来。

“你说过,会等我回来……”

20

“你说过,会等我回来的,桀……”风吟把头埋在南宫桀的颈窝,哽咽的声音在空旷的冰室中寂寥地回荡。

紧紧握着南宫桀的手,风吟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不住地颤抖:“桀,不要睡了,睁开眼睛好不好?嗯?”

“桀,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桀,你说过会等我回来,你不能言而无信……”

“桀……”

穿过冰穴的风带着悲鸣,叹息般的呼唤显得落寞而凄凉。

风吟带着南宫桀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强撑起一丝微笑:“桀,我怀了你的孩子……”抚上南宫桀安静如初的脸,风

吟紧紧闭了眼,而后睁开,“他现在还没有一个月,所以你感觉不到……”

“可是,他就在你手掌之下……”泪滑过风吟悲伤的脸,滴落在南宫桀的手背,“我只愿……只愿与你一起看他出世

……”风吟紧紧咬着唇,隐忍的呜咽还是从齿间溢了出来。

静静地把南宫桀抱在怀里,风吟的视线分毫不移地停留在南宫桀俊美的脸上,指尖似隔着一层轻纱,一遍又一遍描绘

着他飞扬的眉角、英挺的鼻梁、淡红的薄唇……

风吟俯下身,轻轻往他额上一吻,而后细碎地落在眼角、鼻尖,最后在那两片冰冷的唇上久久逗留,缠绵不止。

只是,依然没有温度……不管过了多久,那两片曾经在耳边呢喃过爱语的唇,依然寒意彻骨。

时间的流动变得缓慢,风吟抱着南宫桀的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冰室中的一切似乎与时间同时凝滞,连同风吟的思维

,也来来回回地在这八年间消磨。

“你吹笛,我舞剑。”

黄昏夕照下,你舞动一地落花,我吹起豪迈的曲。

“我已经,无法控制……”

月色凄迷,在被落花铺满的亭阶下,你我肢体交缠,把最后一层暧昧道破。

“听到你说爱我,我好想活下去……”

南宫桀每句话都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风吟的心,让它变得鲜血淋漓,不忍目睹。

“我会让你活下去……”风吟抚了抚南宫桀的发,最后一次亲吻他的唇,“就让我,自私一次……”

风吟把南宫桀安放在一旁的冰石上,闭目凝了凝神,抬起手腕,抽出身上的小刀狠狠往腕上的脉动划了一刀,握紧腕

部,把流出的血迅速滴落在冰床的中央,红色的纹路绘出一个奇怪的图案。不消一刻,沾上血的寒冰竟被融开,陷下

半寸的深红凹痕,现出一个用上古神文写就的阵形。

虽说白玉族人的灵玉几乎有着起死回生之效,但终是不能敌过天地轮回。南宫桀只是失了意识所以长眠不醒,不算进

了轮回,但也不能归为生人,就等同是七魂失了六魄,若用注了灵气的血画出返生之阵,把灵气打入体内便可重塑他

的意识。但如此一来,南宫桀就如匆匆做了二十年的过客,无情无感无恨。二十年间发生的一切虽然还留在他的脑海

,但只得一个模糊的形象,并没有让他生出一丝情意。

风吟抱起南宫桀放在阵形中央,两人呈打坐之势。褪去南宫桀上半身的内衫,风吟用手指蘸了腕上的血,在他光洁的

后背画出一模一样的图形,而后撕下一边衣袖,粗糙包扎了流血的手腕。

风吟默念咒法,阵形被催动,红光如天边的极光,笼罩在南宫桀的周围。

留出足够的真气护住小腹,风吟让全身内息汇合于掌心,借助咒文的力量,通过南宫桀后背将阵形上凝聚在血中的灵

气缓缓打入他的体内。

因为失了一半的灵气,风吟体内灵玉开始激烈地颤动,一阵阵激痛让风吟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紧咬的嘴角已渗出了

血。

风吟一手护着小腹,不断安抚着腹中还未成形的小东西,一手抵在南宫桀后背,待灵气被他完全纳入。

“唔……”风吟气力不济,失去重心倒在床上,转眼看见冰床上和南宫桀背上的血痕已经消失,终于安心一笑,却在

瞬间被小腹尖锐的痛夺去了注意力。

拿出楚相惜给自己的保胎丸,风吟匆匆倒出一颗吞了下去,身体斜卧着,一边手安抚般摩挲着小腹。

待腹中的疼痛稍缓,风吟扶着南宫桀的背将他放倒,自己也因失了过多的血,又失了一半的灵气,意识变得模糊,只

紧紧攥着南宫桀的手,头枕在床沿,身体软倒在冰阶上。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冰冷入骨的寒气缓缓上升。

忽有一人指尖微动。

睁开的双眼空洞无物,望了望顶上高高的穴顶,便低下头看握紧自己右手的那人。

那人有着柔和的眉宇,唇角弯着一抹似喜似悲的笑……

心突然一阵抽痛。

手下意识地回缩,惊醒了安睡的他。

一瞬间,两目相投,恍如隔世。

21

风吟撑起虚弱的身子,把脸探了过去,紧紧盯着南宫桀漆黑的眼,视线舍不得离开一分一毫。

南宫桀眨了眨眼,望清眼前人俊秀的面容,用没有一点起伏的语气道:“风吟。”

南宫桀的冷淡生疏将风吟张口欲发出的一个“桀”字生生逼了回去。风吟只觉心在被狠狠地重击,氤氲在眼里的水气

就要夺眶而出。

“少主……”风吟低下头,平静地说出这个尊称,握着南宫桀右手的双手却禁不住地颤抖。

南宫桀皱眉,眼神冷冽地看向被风吟紧攥的右手,只觉不舒服得紧,便不耐地大力挥开。

手腕上的伤口被南宫桀突如其来的动作震裂,风吟疼得轻哼一声。

右手托着不住流血的腕部,风吟后退了一步,单膝下跪道:“属下侵犯少主贵体,罪该万死。”

南宫桀面无表情地起身坐直,看了眼风吟染血的左手,心口却莫名隐痛。

“你没有资格自称属下,”南宫桀伸脚下榻,冷冷道,“我记得,你和雁天涯已经被遣出了玄冥教。”

风吟无奈地笑开。原来,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失去内功的那一天。

也好,你既然对我不再有情,也无需让你背负我对你的感情。

在玄冰寒潭的一个月,原来已经用尽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风吟淡淡道:“属下……风吟只是担心少主安危……”话一出口,风吟又觉唐突,转口道,“少主既然已经清醒,风

吟不会再出现在少主面前,风吟告退。”

风吟咬了咬牙,艰难地站起身,却因气血虚弱,眼前物事顿时天旋地转,模糊难辨,摇晃了几下便向后倒去。

突然被拉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风吟瘫软地伏在那人身上,微弱地喊出念念不忘的名字:“桀……”眉睫挂着小小的水

珠。

南宫桀心口一点一点地刺痛,看着卧在自己胸口那人的脸,觉得那麽熟悉,却又那麽陌生,熟悉到让自己心痛,却又

陌生地唤不起对他的一丝感情。

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一个面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如何在自己面前渡过这二十年,如何与风吟从主仆发展到暧

昧模糊的关系,如何心狠手辣地要追杀他,却在最后关头救了他一命……那人如此庞大而复杂的情感,自己却丝毫不

能体会。

待思维变得清明,风吟缓缓睁开眼,看着南宫桀沈思的脸,那一瞬间,他以为眼前是他的桀,是曾经与他倾心相拥,

在他耳边呢喃着“我爱你”的桀……

然而发现这一切都是错觉,在南宫桀放开他的时候。

南宫桀没有看见风吟眼中的悲伤和失望,不顾风吟的反对握起他的手腕为他把脉,眉头皱了一下,便扯开他另一边手

腕上已经被血浸透的布条,撕下自己的一边衣袖紧紧地包扎他的伤口。

风吟无声地看着南宫桀为自己做的事,嘴角不自主地牵起不易察觉的笑。

南宫桀放开风吟的手,侧过头道:“以你现在的功力,相信连韩采都打不过。”

气血虚弱更甚不识武功的女子,严重受损的心脉本来可以借由旋冰神功得以保护,可不知为何风吟的心脏竟弱得像随

时便要停止跳动。

风吟低低笑了笑,道:“风吟不再是少主的护法,今后也不再准备染指江湖事,功力如何再也无碍。”这次施展的返

生之术已经让自己不堪重荷的心脏受到严重的反噬,自己的阳寿也随着灵气的消失折了一半,若是再参与江湖中的腥

风血雨,也不知自己能不能撑到腹中的孩子平安出世。

如今可以摆脱这些烦心事安心休养,能看着孩子一日一日长大,风吟便不禁露出慈爱的笑。

看见风吟脸上幸福的笑,南宫桀不知为何妒火中烧,冷道:“我当初仁慈,不代表我现在也要那麽做。我要你跟我回

玄冥教。”

他记得自己当初下的命令,却不知道为何要下那样的命令,他只知道,他现在不愿意放风吟和雁天涯一起走,半点都

不愿。

风吟一惊,坚定地单膝下跪道:“少主,风吟的身体已经没有资格做少主的护法,请少主放过风吟……”

南宫桀一把抓住风吟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扯了起来,冷哼一声:“我不想再杀你一次。现在就算没有旋冰神功护体,

我还是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你,你最好考虑清楚。”

刚止住血的手腕被南宫桀粗鲁的动作弄得再次裂开,血汩汩地流下风吟被南宫桀高举的手臂。

风吟脸色变得惨白,虚弱地摇了摇头:“不可以……我不能……”我要保住孩子,这次一定要……

“唔……”心口突如其来一阵撕裂的痛,风吟只觉眼前一黑,随后不知人事。

22

南宫桀抱着风吟匆匆赶回了玄冥教。

一路上,风吟苍白的脸色让南宫桀体会到了何谓紧张,那是一种从心底发出的寒冷,然后蔓延到四肢的恐惧。

“少……少主……”看见南宫桀抱着毫无生气的风吟冲进玄冥教,颜歌难以置信地呆立在原地,一涌而来的事实已经

让他无法思考。

南宫桀斜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颜歌,边赶往阁房边命令道:“召陆犹靖来扶月阁,快!”

颜歌来不及细想,忙把命令传达下去唤来了陆犹靖,跟着他进了扶月阁。

陆犹靖皱着眉为风吟细细把脉,不知所以地摇了摇头,简单地进了几枚金针,又捏起风吟的手腕,不发一语。

南宫桀为陆犹靖不火不热的性子搅得是心烦意乱,怒声道:“到底怎麽了!”

陆犹靖捋了捋须,缓缓道:“气血虚弱若经调理得当,相信很快可以痊愈。只是……”陆犹靖轻叹一声,“只是风大

护法的心脉已经是不堪重荷,不得再有操劳,否则后果难以设想。”

南宫桀静静听着陆犹靖的话,望向床上连呼吸时胸脯的起伏也变得微弱不可见的风吟,心中总有些不明所以地隐隐作

痛。

陆犹靖沈吟了一会儿,似是有什麽话要说,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南宫桀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耐道:“有话便说。”

“这……”陆犹靖不紧不慢地双膝跪下,俯下身道,“恕属下学艺不精,风护法明明是气血虚弱的身子,属下竟然…

…”陆犹靖顿了顿,终于道,“竟然探出了滑脉……”

“什麽!?”南宫桀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滑脉在女子身上便是喜脉,若出现在男子身上则是代表着气血充实,可

现在的风吟气血虚弱是一看便知,又怎会有气血充实的可能?

南宫桀冷笑道:“难道你想说他一个男子怀孕不成!?”

陆犹靖稍加细想,“呵呵”一笑,道:“男子怀孕属下也听闻过,相传白玉族人男女皆可孕子,男子体内则有一块灵

玉,可以吸取精阳形成胎儿。只是白玉族已经被灭,事实是否如此,属下也不得而知。”

南宫桀皱了皱眉,走向风吟榻前,定定看着风吟俊秀的脸。

白玉族……难道风吟是白玉族的传人?南宫桀瞥见风吟身边的那支白玉笛,心里的疑惑更甚。

南宫桀追问道:“若你现在探出的确是喜脉,可否确定是几个月的胎儿?”

陆犹靖沈吟道:“若真是喜脉……怕是将一个月的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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