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了。三两句也说不清楚。”

“他…”苏葳发了一个音又止住了：“算了。你早点休息，我回去睡了。”

相里翌叫住了他：“苏葳。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想问的？”

苏葳耸耸肩：“没什么。反正也跟我什么没关系，对吧？”

“如果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相里翌的表情很诚恳。

苏葳看着他，却一时不知道问什么好了。或者想问的太多了，无从开口。

两个人僵持着站了一会儿，苏威好容易突出一句话，俩字儿：“晚安。”

相里翌看了他几秒，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今天太晚了，早点睡吧。改天我再告诉你。晚安。”

出了门，回到了房间，躺进了被子里，额头上温润的触感还残留着。苏葳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很快睡着了。

23

燃烧小宇宙，充分发挥厚积勃发的能量的结果是，苏葳同学成功打进了年纪前十名！虽然他恰巧就是那刚挨着了边的

第十名，可也算是个壮举不是？想苏葳同学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次考到了这么好的成绩。谦虚诚恳低调，全是假的

！小苏同志心里早乐开了花儿，嚣张狂妄自满的血液在血管里澎湃的流淌着。

当年级第一兼他的顶头上司陆宇行同学微笑着对他说：“小葳，你进步得很快啊。物理单科还是年级第一，看来没多

久你就能赶上我了。”维持了一早上谦虚形象的苏葳同学终于撑不住了，嘴角咧到有些夸张地弧度，脸上显现了一个

诡异的笑容。

陆宇行看着他的笑容，脸上的微笑有点僵了，可惜苏葳没顾得上去发现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苏葳再一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同学对他的态度由之前的无视，到现在的一部分友善，一部分仇视。不过，课间也会

有人来问他题，和他讨论老师讲的内容。

老师也纷纷把他列入了潜力股名单，尤其是物理老师。那位老师甚至把苏葳列入了代表学校参加物理竞赛的候补名单

。

烦是烦了点儿，不过苏葳同学还是很享受这种成就感的。

发了短信跟林加显摆，林加简简单单地平抚了他骄傲的情绪。说白了，主要还是他林加教导有方！

犹豫了一下，又发了条短信给相里翌，只是态度谦虚了很多，并且关心了一下相里同学的考试情况。相里翌挺热情的

，还说要请他吃饭庆祝。

苏葳正想说这点小事儿有什么好值得庆祝的，藏在桌下的手机就被教数学的小老头抽走了。

“学校不允许带手机！没收！”

被请班主任请进办公室的时候，苏葳同学立刻乖巧诚恳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信誓旦旦地表达了以后绝不再犯的

决心。

班主任清了下嗓子：“手机你拿回去吧，以后注意点。”

苏葳伸出爪子，迅速摸回自己的手机。还没来得及看信箱，班主任又清了下嗓子。

“苏葳，老师还有别的事情想问你。”

苏葳露出诚恳地表情。老师你随便问，只要手机换回来就行！

“你认识一个叫林加的人吧。”

他不知道班主任如何得知林加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他是我的补习老师。”

“真的是补习老师吗？”班主任的神色有些不太好，“有人反映你们的关系不正常。”

苏葳从语气里听出来意思了，脸上那些诚恳立马就没了：“老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同性恋？”

“这个，是有同学反映的。所以才要问问你。”老师的脸色有些尴尬。

“是谁说的？有证据么？造谣！”苏葳压着火气。谁TMD一天吃饱了撑的，造这种谣！这次还把林加拉进来！要让他知

道是哪个王八羔子，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老师没说话，打开抽屉，拿出一沓照片。

苏葳心头的火，轰地一下燃烧了。

那些照片不知道是谁照的，是他那次去林加家过夜时排的。晚上进门白天出门都给拍上了，还有林加骑着摩托载着他

的。不知道从哪个角度拍到的，苏葳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每张看起来都是暧昧的不行。

老师看他神色不对，以为是被揭穿的恼羞成怒，安慰他说：“你放心，老师叫你来就是想要帮助你。你也应该知道这

样的事情不太好，如果传播出去不止会影响你，也会影响咱们学校的声誉。等你将来走上社会，也会...”

“怎么？同性恋就对不起社会了？就影响校誉了？咱么学校那么多谈恋爱的上床的，你们怎么不管啊？”苏葳彻底爆

发了，“我就是同性恋又怎么样？碍着谁什么事儿了？！”

班主任让他吼得颤颤巍巍地给校长打电话。

于是乎，这件事情升级了。

却没人要跟苏葳谈了。校长找了苏爸爸苏妈妈，语重心长地谈了苏葳的情况。

苏葳猜到那个胖老头肯定会添油加醋。果不其然，当天他就被父母领回家，关了起来，叫做面壁思过。

苏爸爸说要去找林加谈谈，苏葳跳着脚说：跟他没关系！你找他干什么！

挨了狠狠一巴掌。

他捂着脸，扯着嗓子喊：凭什么打我？我又没做错！喜欢男的怎么了？又不犯法！

这次，挨了一脚。

苏葳抱着肚子半天没爬起来。

他爸摔了门出去，他妈骂着他抹着泪。

苏葳倔强地咬着唇角，紧紧地握着拳头。他没错！没错！

后来，苏葳的手机被收走。苏妈妈请了假，一天24小时盯着他。苏葳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课也不让去上了。

看来他老妈每次念叨的那句“只要你成绩好了，干什么我都不管你”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被关押的第一个星期里，相里翌来过。苏葳被关在房间里，只听到苏妈妈客气但不友好地下了逐客令，还说苏葳以后

不会再和他一起补习了。

后来程立铭也来过，同样被苏妈妈请走了。

直到陆宇行来送笔记，苏葳才有幸见一个除了他爸妈的大活人。估计是陆宇行年级第一加班长的大名让苏妈妈放松了

警惕性。

陆宇行苦着一张脸：“苏葳你还好吧。老师让我把笔记还有习题送来给你。你有什么不太明白我讲给你听。”

苏葳急急地拉住他的胳膊：“小宇，你帮我个忙吧。”

陆宇行的脸色有些为难。

“求你了，小宇。我现在能见到的人只有你了。”苏葳难得低姿态地求人。

陆宇行咬了下下唇：“好吧。”

所谓的帮忙，是让陆宇行给送两张字条。

一张给林加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苏葳确实后悔了，后悔自己没脑子。那时候应该死不承认，再说本来就没什么。

倒活活把自己逼成了窦娥，还连累了别人。

另一张是给相里翌的，托他想办法把自己弄出去。正事交待完了，犹豫了一下，又补上了一句：“MD，老子会承认是

同性恋不是因为和林加的照片！而是因为老子喜欢你！TNND，玻璃小子，你要不救我出去，老子跟你没完！”咬了咬

牙，豁出去了！

苏葳不得不承认这场风波也有些额外的作用。要是搁平时，就算不用顾虑林加的问题，他也拉不下脸承认自己喜欢相

里翌那小子。现在算是被逼急了，豁出去了！

他也想过相里翌会不会对他没意思，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管！反正是相里翌那小子先招自己的！他不喜欢也要给他掰成喜欢了！

小苏同志很乐观地等待着被解救出去，思考着见了面说些什么。要不来点什么煽情的？

苏葳有耐性地等了一个星期。

周末的时候，陆宇行来了，给他带来了旷课第二周的笔记习题。说纸条带到了。林加那边也挺麻烦，找到他的时候，

相里翌也在，就把另一张纸条顺道也给他了。

苏葳点点头，过了几秒才问：“他没说什么？”

“林加说他没什么事儿，让你别担心他。”

“那相里翌说什么了？”

陆宇行摇了摇头：“他什么也没说。”

在家关禁闭的第三周，苏葳开始看书复习，做那些拖欠的习题了。

他没再提要出去要手机要打电话的事，更没有再扯着嗓子喊叫自己就是同性恋自己有理的话。苏妈妈和苏爸爸对他的

态度也软化了一些。

终于，第四周，苏葳的禁闭期结束。

虽然手机仍然没有，每天上学还要被苏妈妈全权接送，但总算是有了些自由了。

24

苏葳回到学校后，即刻成为了万众瞩目的话题人物。关于他那三个星期的假期，官方，即他的班主任对外解释是病假

，至于什么病，未知。但是民间流传的版本为：小苏同学因为被发现心理变态，这段时间在医院接受心理治疗。更有

甚者说在认识的一个心理医生处，看到小苏的病历。

流言就是这样，传开来的时候，大家都唯恐自己不知道，唯恐得到的消息过于陈旧，唯恐赶不上潮流。

班里那些同学是彻底的孤立了苏葳。连他那个胖到一个人占了23的桌子，挤得他写不好字的同桌都在他返校的第一天

提出不愿意做他旁边，强烈要求换座位。

苏葳充满杀伤力地狠狠瞪了一眼胖子。TNND，老子就是同性恋也会挑好不好？

班主任问有没有人愿意跟他换座位。

鸦雀无声……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班长大人充满正义和饱含友情的声音。

“老师，我愿意跟他换。”

陆宇行很照顾苏葳。课间不是帮他补这段时间拉下的课，就是陪他聊天。总之不会让他觉得被孤立。但是碰到陆宇行

被老师叫去帮忙，或者有什么事不在的时候，周围的气氛让苏葳只好溜到走廊上喘口气。

这个时候，咱们沉静而有爱程立铭同学就出现了。

“我操！你啥时候变这么孬了？！连自己教室都不敢待！！早让你别去那什么狗屁重点班你不听！！”

“我是出来透透气。整天坐着会便秘。”

程立铭哼了一声：“便秘也要有材料吧。我还当你最近躲在家里减肥呢！”

苏葳耷拉着脑袋没吭声。

最见不得他这样！以前他惹了事，被小混混堵巷子里一顿好打。打的都成猪头了还能朝救驾的没皮没脸的笑呢！

程立铭同学不畏艰辛，决定继续挑衅！

“喂，没看出来你小子挺牛掰的嘛！就你那没文化又低俗又愚昧又欠扁的样子，怎么能钓上人家一重点大学学生的？

嗯？”程立铭撞他的胳膊。

苏葳同学依旧那副蔫菜样。

程立铭咬牙，把挑衅进行到底。

“我就不明白人家怎么看得上你了？啧啧，一朵鲜花插在米田共上了。”

苏葳同学终于动容了。

扯出一个貌似面部神经失调的笑容，用颤巍巍的声音说：“我也觉得。”然后伴着上课铃，飘回了自己班教室。

程立铭同学摇头叹气：这可怜的孩子，看来是面瘫了。

因为下雨，体育课改成自由活动——在体育馆里打乒乓球。

这个时段碰巧和曹玥他们班的体育课撞车。结果，僧多粥少，造成了少数人在打，多数人在看的局面。

苏葳觉得有点儿闹心。不是因为被人无视被人议论被人孤立，这些他都习惯了。让他不适应的是被曹玥他们班那帮女

生团团围住，被打气及鼓励？！

跟自己班上对他敬而远之的那帮面无表情只知道学习的女生比，曹玥他们班的女生显然活泼热情的多，只是，有点儿

热情过头了。

苏葳捧着被赠送的“打气”巧克力，“鼓励”小说，听着她们说什么“极品小受我们支持你！”“你做攻受我们都支

持！”时，有点儿反映不上来。

最后，还是曹玥以大姐大的姿势轰走了那帮女生。然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苏葳，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

这么有种，这么利落就出了柜！放心，以后要有人敢背后议论你，我收拾他们！”说罢，扬了扬排球校队不乏肌肉的

胳膊。

说实话，苏葳有点感动了。但是又不太好意思在前女友面前表现出来。于是，他以上厕所为借口开蹿了。

蹲在厕所里，他有些后悔了。当初真不该那么对曹玥！不该跟她谈恋爱，应该跟她拜把子才对！！

正感叹着，听到有人走进来了。

“陆宇行，你脖子这里红红的怎么回事啊？”

“没…没什么。”

“不对啊，怎么看着像吻痕？”

“真的是吻痕？唉呀，这里还有抓伤呢。”

“… …”

“不会是苏葳干的吧？他骚扰你了？”

“也不是…我想他大概是闹着玩的吧。”

“闹着玩？我看他肯定是故意的！”

“就是，同性恋真恶心！”

“你们别那么说。大家都是同学…他这个人还算不错的。”

“唉…陆宇行，你这人没什么缺点。就是太好心了。”

……

他们走了以后，苏葳才出来。

活动一下蹲麻了的腿，对着镜子握紧了拳头。

他没有回体育馆，而是冒着雨直接回到了教室。

陆宇行回来，看到他头发湿了，边拿纸给他边说：“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还在体育馆等你呢。快擦擦吧，小心感

冒了。”

苏葳打开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班长大人，不用你假好心。”说罢，起身出去了。

陆宇行僵在原地，握着纸巾的手，泛起了青筋。

第二天，苏葳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教室最后面的角落，悠闲自在地“独居”起来。

陆宇行蹲在他的椅子旁边看着他：“小葳，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高兴了？”

苏葳打了个哈欠：“不敢。班长大人的友情咱受不起。”

陆宇行咬着唇看着他，委曲求全到；“小葳，你别这么说。我听了很难过。”

旁边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

“苏葳你够了！别给脸不要脸了！”

“这人本来就不要脸！陆宇行咱走吧，别理他了。”

……

苏葳戴着耳机，听着音乐，该干嘛干嘛。桌子下的手却不由地握紧了。

第二节课间，陆宇行又过来了。

苏葳这次都懒得抬眼看他了。

“小葳，楼下有人来找你。”

苏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窗外。有个穿白色衣服的人站在喷水池旁边。

他摘了耳机。走出了教室。

刚到走廊里，他就跑了起来，一路飞奔下了楼。

结果，在看清等在楼下的那个人的时候，他前一秒还剧烈跳动的心脏，立马就放慢了。

“怎么是你？找我干什么？”

吴鹰倒不介意他的态度，整了整白色的外套。

“林加住院了。”

25

“他到底怎么了？”苏葳开打了些车窗，好让吴鹰同志制造的烟雾飘出去。

“等见到他你就知道了。放心，不是要命的病。”

苏葳后悔了，他怎么忘了在自己解禁之后，跟林加联系一下呢？还有，林加让陆宇行带话说自己没事儿，他就信了？

想到陆宇行，苏葳又一阵不爽。他不明白，陆宇行为什么那么说？为什么又要表面对他很好？心里堵得慌，他本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