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濉安(穿越)上+番外——水木流光
水木流光  发于:2011年0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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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么……

……

“你不为那件事生气便好。最近如何,睡得可还踏实?”在双方短暂的沉默后,柳濉安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似乎夜离看到了他在医馆的留言,并未心生怨怼,心下一松,自然对夜离失眠一事更加上心。

……

虽然对方不答,可见其脸色不虞,遂了然,“还是睡不着么?”柳濉安皱了皱眉,这可如何是好啊。思忱片刻,柳濉安抬头道:“你可记得失眠前可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特殊情况么?”

……

“不清楚么?这就难办了。”如果不知道诱因,解决起来就有点麻烦。当初想是暂时性失眠,且毕竟是他人的私事也不好多加追问,现在想来,夜离和自己相处之时情况刚有所好转,他却忽然不告而别,如今算起来已是月余、仍未见愈,难道已经转成了慢性? 一想到此,心中愧疚顿生——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留他到痊愈为止!

转过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比之先前又沉了不少:“这事急不得,也许慢慢来就好了。夜已深,外面凉,今日可要一起睡?”相信白锦不会介意自己的友人来他的府宅入睡吧,说着询问地看向夜离。对方似乎一愣,片刻后才缓缓戚上床来。柳濉安顺应揭开被角,二人于是躺至一处。

“睡不着闭目养神也可。”替夜离掖了掖被角,柳濉安轻声道。

两个人一床被,相较于一人自是暖和了不少,不久柳濉安便合上了眼……

凝视身旁之人安逸祥和的睡颜,皮肤一如初见之时泛着如珍珠般朦胧的柔光,发稍长,长至耳际,面容柔和,虽不出众,却越发顺眼起来,“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任性一回吧……”似是叹息又似是呢喃,这时,夜离才真的陷入了沉睡……

府外,一片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室内悄寂无声,却温暖了人心。

第三十章

“咚、咚。”

“小安,可是起了?”

“唔,嗯,这就起。”难得闲暇,难得被窝温暖舒适,纵然柳濉安也难得地赖床了。也不知夜离是何时走的,只知道余温犹存,正好便宜了畏冷的自己。

“小安,那我进来了。”只听对方语带笑意,随即推开了门扉,霎时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地窜进内室,惹得床上之人不禁拉起被角盖住了头。

白锦浅笑一声,示意身后的侍从递过毛巾面盆,又偏了偏头让那人退下,这才阖上门,轻手轻脚地进得室内。

将铜盆轻置于一旁的沉木架上,又将毛巾浸湿拧干,这才来到床沿坐下,揉了揉那一陀棉被:“小安起了。”低下头,忽见枕边一角露出的红穗,目光瞬转为幽深,若有所思,片刻后这才渐变清明。

“唔~。抱歉,你这的被子太舒服了,让我都舍不得了。”一边说着玩笑话一边缓缓起身,揉了揉有些疏松的眼,理了理睡得杂乱的发,双颊因捂了被窝带着特有的红晕,虽是笑着,却显出少有的憨态。

忍不住伸出手,又揉了揉那一头乱发,“喜欢就多住一阵子,或者,干脆就住下来,怎么样?”

似乎是认真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严肃道:“行!偶尔也该换换地方了。”见对方似乎有点动容,这才又笑道:“只要你帮我给人看病就成,你卖力,我收钱,不错不错。”

虽然明知是玩笑,可当听到“行”字时心中依然不禁一颤。

“呵~,小安,居然开起白某的玩笑了,啊?”一面说着一面递过毛巾,“今日重约我二人到别鹤楼一聚。”见对方擦脸之手微顿,“不用担心,今次只得你、我、重三人,定能尽兴。”明知是因前次的不欢而散而让柳濉安有所迟疑,白锦却只字未提,心中柔软,放下面巾,笑道:“去,怎么不去。”

待白柳二人攀至别鹤楼顶,视野豁然开阔。只见整层楼上只得一桌,桌面摆放着三杯茶盏和些许吃食,慕容重背对二人慢摇折扇,身着袍底挑绣着祥云瑞雪图案的白色云锦长袍,挺立于阁楼边,眺望远方,似要腾云驾雾而去,倒显出几分仙风道骨之感来。

侧了侧头,示意一旁的侍童,那小童点了点头,来到桌前,沏满茶后,便径自下了楼去。而慕容重却依然自顾自的转头远眺,眼到之处正是那熠熠生辉的天羽皇宫。

白柳二人也不矫情,刚选好位置坐下,便听得对方道:“濉安可知这别鹤楼的由来。”

似乎对方有讲故事的兴致,濉安自是乐意,笑道:“愿闻其详。”

顿了顿,思量片刻,缓缓开了口,不同于昨日的随兴,今日的声音沉缓悠长带着几分磁性,将听者带入了孱孱历史……

“别鹤楼,据《皇帝列传》记载初称观景楼,高十八层,可说是这翙都皇宫之外最高的楼阁,据说五百年前天羽建国之初,元圣祖登基之时,祥云瑞日,忽然黑云照顶,众人大惊,正慌乱间,只听鸟声扑面而来,震耳欲聋,竟是鹤群!只见那鹤群待至宫顶,便停躇不前,盘桓数日,十八天后,只听一声长鸣,霎时鹤群起舞,直直向一旁的观景楼飞去,须臾间鸟声骤止、全无踪影,可谓奇景。圣祖大喜,国名天羽,观景楼赐名别鹤楼。至此天羽国迎来百年盛世,别鹤楼的一千八百八十八只白鹤也让无数文人墨客留下了千古诗篇……”慕容重停下了讲述,竟显得有些寂寥无奈, 深呼出一口气,似要摆脱什么。

只是百年盛世么?故事离奇动人,柳濉安却也不禁皱了皱眉。

众人各怀心思,陷入沉默。

正沉溺于慕容重所营造的深沉古老的历史氛围,却忽听对方转了腔调,戏谑道: “濉安可知这鹤在何处?”

故事仅仅是故事罢,何必庸人自扰?

“是刻于这横梁立柱上的吧。”说着抬起头,只见房梁之间刻满了或飞或停或翘首或展翅的白鹤,形态各异,栩栩如生,恍若下一刻便将腾飞于九天之上!

“哈哈哈。”慕容重大笑,来到桌边坐下,“听说濉安也喜欢这机关机巧之术,今日可有闲情一叙?”

“哪里哪里,只是兴趣罢了,怎及得上重的钻研。”说着看向白锦,对方笑意盈盈,显然是他漏的底。

“听说濉安近日托千机门制做了一副轮椅,不知可否有幸探知一二。”

“什么一二三四,这不过是他人的设计,在下刚好晓其原理罢了,重高看濉安了。若重感兴趣,濉安岂有不说之理?”

“嘿,那在下也不客气了。”

……

二人你来我往,不自觉间已近日落黄昏,却依旧是滔滔不绝,竟有些相间恨晚之意。

“哈哈,濉安果真奇思妙想,受教了,话说知音难求,在下想赠物留念,濉安有何愿望尽管说。”

今日一叙,觉知慕容重心思慎密,所提之问均是直切要害,不懂之处一点即通,且学问深而广,为人也是坦荡豪放,于是叹服之余结交之意更甚,听得赠物自然也不客气,笑道:“在下几日之后便将回城,也不知多久能再来此地重游,只是翙都着实让在下流连,又听得重善画,在下唐突,不知可否画一画这翙都?”

不待慕容重回答,却忽听许久未语的白锦道:“重自是乐意非常的吧。”

柳濉安有些莫名其妙,向白锦望去,对方神色自若,于是放下心来,看向慕容重。

“举手之劳!撤星,拿笔墨来!”说着站起身,来到阁边小几前。

沏茶小童从楼下钻了出来,摆好器具,又退了下去。

“我来磨墨吧。”对方是帮自己画画,自然自己也不能就这么闲着,柳濉安自告奋勇起身上了前去。

时至日落,晚霞当空,金红的柔光洒满说笑的二人,只见一人执笔挥霍自如,一人磨墨细致逸然,衬着这满室楼阁古木,仿若画中之人……

“大功告成,怎么样?”

柳濉安不禁探过身细心看来,折服不已,不管是人物,车辆,街道,小巷还是皇宫,楼阁,草木,河流,都清晰地跃然纸上,让人身临其境,边看边笑边道:“不错不错,重果真让在下好生佩服!”

“锦,你不来看看么?”恐怕和那清明上河图有得一拼。抬起头,疑惑地看向白锦,可对方似乎心不在焉。许是陪自己干坐了一天,又净听些不感兴趣的话题,难怪要走神了。

于是对慕容重道:“今日尽兴了,望有幸能再见,先就此别过。”说着简单抱了抱拳,见白锦也向慕容重点了点头后,二人便匆匆离去。

“今日难为你了。”漫步在翙都的大道上,柳濉安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身子,却依然不忘小心地拿好新得的画卷,转过头对身后慢走自己一步的白锦道。

……

“濉安。”

“嗯?”见对方忽然停下脚步,柳濉安自然也停了下来,今天的白锦似乎有些消沉?

正寻思间,却听“哗”的一声,白锦打开折扇,抬起头来,是一如既往地调调:“小安,我吃醋了,竟然收了重的东西,那我也要送!”

“哈?”愣神间,见对方随手解下腰间玉饰,塞到自己手中,奸计得逞般地一笑,晃悠晃悠越过柳濉安,径自走向前去。

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啥跟啥啊?看了看手中之物,竟是初见白锦时对方便一直挂于腰间的镂空白玉,此玉通透莹润,色泽亮白,毫无瑕疵,定是上上品。踌躇片刻,还是将其收入怀中,既然常挂于外,虽然贵重,但对于白锦来说许是九牛一毛之物,自己既然决定卸下心防,如果白锦想送……那就送吧。

“今天我心情好,所以,锦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也许可以帮上忙?”回到白府,柳濉安一面换着衣服一面讯问身后的白锦。

“礼物么?”看着看着,却忽然勾起了嘴角。

“怎么想到了什么吗?”只见柳濉安趁说话的当儿将慕容重的笔墨放于一旁的书案上,又随手拿起白锦刚送的白玉系于腰间,抬头一头雾水道,这廝今儿是怎么了一会神游一会傻笑的。

“没,以后再说吧。”说着又看了一眼濉安腰间的白玉,铺开折扇,挥了挥手,离去……

第三十一章

“啾,啾啾”伴随着窗外清脆而欢快的鸟叫床上之人缓缓睁开了眸子,撑起身,伸了伸懒腰,扭过头、眯着眼、自然微勾着唇角,怡然自得,一派悠闲放松地看着窗外——今天天气不错啊……

“那,夜离,你先就在我这儿住下吧。”

……

床边正背对着濉安的穿衣之人手顿了顿,随即又继续自己的动作。

濉安也没转头,只是看着窗外自顾自地说着:“你的失眠还没好吧。说起来我也有一定责任,这里虽然地方不大,但我毕竟是大夫,就近也好有个照顾,怎么着也好的快些。”顿了顿,转过头,直直看向夜离,目光中有着坚定与责任,“怎么样?”

……

夜离没有回答,依旧背对着濉安默默地系上了腰带,大打开了窗,轻跃而出。只可惜濉安没有看到对方日渐柔和的双眸以及因他的关心而不自觉轻翘的唇,仅隐约听得清晨略有些清凉的秋风所飘送而来的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应允……

送走了夜离,濉安又伸了个懒腰,愣愣地坐了一会儿,这才缓缓挪下床来,眼看冬日将至,对于怕冷的他来说能一直待在温暖的被窝中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可一想到有病人需要自己的医治,自己有事在身,濉安却又睡不着了。况且前一阵和白锦外出耽误了好些时日,现下趁还未入冬得先把正事办了才行。

一边合计着一边简单吃了早饭,柳濉安拿着新得的户籍背了个背篓出了门。

前面提到,濉安的医馆是在南面集市的拐角处,北门直通去翙都的官道,而南门却离濉安的铺面不远,大约在这集市的尽头。出得南门约摸走小半天的路程便可见一山,名曰不高,取自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故而香火颇旺。而其周围绵延起伏不下数十里的山峦却人迹罕至,奇珍异草多不胜数,然,今日濉安的目的便在这群山之中——采药。

虽然濉安的赊账行为在民间的口碑甚善,可毕竟口碑不能当饭吃,几月下来,不管如何细水长流,终究有些捉襟见肘了。如今刚好有了户籍,出门问题得以解决,于是思量再三,决定尽量减少向药商买药,自食其力,希望情况能有所好转。

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以始终比上香队伍慢一拍的节奏缓缓步行在去不高的路上。忽然,一抹小小的身影吸引了柳濉安的注意。

小人大约七八九岁,身着嫩黄的小夹袄,头侧扎着两个小包包,安安静静地站在路边,一双大眼睛茫然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双颊水嫩嫩、肉乎乎,似乎因吹了风,通红。颈后高高的插着一根草。

恩?一根草!卖身?不会吧!这么小?

正想着,濉安来到了小人儿身边:“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爹娘呢?”

小人儿抬起头,大眼睛眨了又眨道:“爹爹说蓉儿长大了,是时候出来历练了。”

难道她比自己想的大?

“那~,小妹妹多大了?”

话音刚落便见小人儿得意的笑了起来:“嘻嘻,蓉儿八岁了!”

果然,多半是被抛弃了吧?有些怜惜地摸了摸小人儿的头,蹲下身来:“那~,蓉儿知不知到爹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偏了偏头,又偏了偏头,最后托腮沉思,严肃道:“唔~,这个嘛~,爹爹就叫爹爹,爹爹和蓉儿住在很高很高的山上,走了很远很远的路。”

本来看到小孩子硬是装做少年老成,忍俊不禁,可听到后面,却让濉安笑不起来了,这~,等于没说!不过可以知道父女两是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此地,然后爹爹说孩子大了应该出来历练了,于是就变相把女儿抛弃了。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是哪里呢?

不过孩子是决计不能丢下不管的。

“小妹妹,你跟大哥哥走,大哥哥先照顾你,再慢慢找爹爹,好不好?”

“好。爹爹说不能跟着奇怪的大叔走,可你不是大叔,你是哥哥,所以我应该可以和你走吧。嘻嘻。”说着主动牵过柳濉安的手,拔下身后的草揣在怀中,抬起头来冲柳濉安笑笑,小脸依旧红彤彤,肉乎乎,可爱至极。

看到孩子天真的模样,柳濉安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孩子她爹的教育方式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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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儿,还走得动吗?”一边寻找着山涧中的药草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身后的人儿。

“嗯!走得动,以前经常和爹爹一起出来呢!”

“哦?那~蓉儿知道爹爹是干什么的吗?”

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爹爹经常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啊,哥哥,你看,这里有兰草呢,啊,这里这里,还有狗尾草呢!哇,好多哦!”

柳濉安笑了笑,任小人儿玩耍,自己就在她附近找寻所需草药。

--------------------------回到家中--------------------------------

“蓉儿,这是什么?”看着背篓中忽然多出来的兰草和狗尾,柳濉安哭笑不得。

人儿缩了缩头,大眼睛眨了眨有点委屈:“……帮大哥哥采的药,不对么?”说着眼泪就上来了,有些呜咽,“蓉儿记住了的,爹爹说过兰草就是浅紫色的草,狗尾草和家里茴香的尾巴一样。呜呜,蓉儿记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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