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 第一部 Ⅱ+番外——洗尘的细雨
洗尘的细雨  发于:2011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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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他就会放过对方,与下溪比起来他更大方,下溪从不关注他不在乎的人。林小洛眼里容不下沙子,正义感很强。但

他吃亏在做人嚣张,给人第一印象不好。他也就没有什么朋友了。”

任情任性的人啊,听起来就是一个张扬着青春的少年。

季佳主张对过去死掩不放慢慢在内心才凝为痼疾。林小洛为什么对胡光荣产生了爱情,他是不了解的。从男人的角度

来说,柳下溪强过胡光荣岂只有一个层次,那两个人是不能放在同一天平上的。季佳也没有深入去了解。如果不是林

小洛的死亡也许他们之间的友情变淡,回忆起来不过是一个属于过去的名字。

记忆的铁轨-10

季佳是内疚的。

这几年他一直活在悔恨之中……如果那天中午他没有回市里,没有去找林小洛与胡光荣找他们蹭饭……如果不是他一

直没神经地一再提起柳下溪,林小洛与胡光荣也不会猛灌白酒,喝得晕乎。

林小洛的身手是很好的,如果不是醉酒,他一定可以避开要害的……

那时的他们是在实习期间,还没有正式毕业。

柳下溪太懒了,结果季佳是一个人回学校交报告。

季佳总是贫穷的,四个人中柳下溪与林小洛是大款。而林小洛比起柳下溪更大方。其实季佳是一早就盘算好让林小洛

请吃中饭,来之前他给林小洛打了电话,林小洛当然是一口应承下来。

季佳对他们之间的情变很不以为然的。这年代也没规定谁跟谁就得一辈子,他自己就被人抛弃过N次。

朋友的龙阳之好他从知道的那时起就没有看好过他们之间能长久。那是什么事儿?那可是把中华民族几千年的传统给

丢了。他苦口婆心劝过,只是那两位事主儿都是固执的主,你这边说得唇干舌苦他们根本不甩。

不是新潮不是保守,这俩人分开来看哪一个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偏生要悖逆自然规律一意强行,他也不是要拯救

谁离开歧途,身为朋友也就得错了就指出嘛。不然,只能算是吃喝混在一起的狗肉朋友。

柳下溪越发淡漠了。本以为这是好机会让他回归正途的,却发现现在的他跟结了冰似的,连说话也让人寒到心了。

季佳是有牢骚的。林小洛你爬墙也就算了,干嘛要拖胡光荣下水?那本是社会主义红旗下根苗正的小麦苗啊。

在这之前,他硬是没有看出这两个人有私情。不得不感慨自己真是大条,不过想到当事人柳下溪也没有发觉也就心理

平衡了。

林小洛他们分开后大家一直没有见上面啦。

季佳蛮期待中午的大餐。当然还要数落林小洛一番:“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普遍真理居然被他糟蹋了。他可不想同

时失去三位最好的朋友哟。

他们分开也不到二个月,一向强壮的胡光荣抽脂似的瘦了,反而显得精神了。(其实是衣着打扮比以前前卫了些。高

级男装的颜色、款式,把活脱脱的乡巴佬变成了与时俱进的城市青年。)林小洛还是老样子,飞扬着眉眼。看着他们

两人这样,季佳有些不忿。他陪着的可是薄冰一样的柳下溪……这两人真是快活着啦。

季佳后来也仔细地反省过,当时不停地提柳下溪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的见不得别人好的刻薄?

桌上的饭菜摆上来后,臭屁的话很快结束。先提起柳下溪的是胡光荣:“下溪他还好么?”那时他正在开啤酒。

这话季佳还没有答,林小洛抢过啤酒道:“喝这个没劲,喝白的。”

“下溪他很不好。几乎不出门了。看谁都不顺眼。”

季佳的话一直都不少。还喜欢添油加醋的……看着林小洛大口大口地喝着五粮液倒有了份痛快的心情。季佳酒量不大

,他下午还要回那山村地。他喝的是啤酒,陪着林小洛喝的是胡光荣,胡光荣的酒量不小,是喝家酿谷酒长大的。

正吃得高兴,林小洛与胡光荣身上的bp机响了。瞧着他们去复电话,季佳猜想“肯定是公事啦。”

季佳是羡慕的。他呆在山村实习其实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总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很烦人的。

“庆园小区发生了绑架案。我们得走了。”林小洛把饭钱放在桌上,两人匆忙走了。季佳眼红啊,“绑架案?”那可

是大案!他们俩个已经是正式的刑警了,还允许佩枪。

纪仕林拿着军用匕首的手很稳,放在孩子的颈动脉上,无论孩子如何哭泣闹腾也没有伤到皮肤。

他并不想伤人质。他只是需要钱,大把的钱。

小齐身染的艾滋病是化钱的大坑,他还是想治好他,那怕是不能痊愈,只要有命在说不定那天就有了可以治好的药。

小齐是他的外甥,纪仕林的大姐的唯一儿子。那么聪明的儿子考上了好大学,有着辉煌的前程啊。

突然有一天,大姐对他哭诉:小齐被大学开除了。

既然文的一途走尽了,纪仕林没法子把小齐弄进了军队。又舍不得他受新兵训练的苦楚。想尽法子把他弄进勤务班,

讨上司喜欢能轻松就进入仕途。

纪仕林自己是聪明人,考虑事情喜欢向捷径上走。小齐进了部队后,他明白小齐被学校开除的理由:他是同性恋,被

抓包了。

“舅,我染病了。是绝症。”有一天,一直在他溺爱下的小齐对他这样说。

真是晴天霹雳啊。纪仕林的人生规划从前程上转到了金钱上。

“你是勾引参谋长,他是同性恋。等他染上病国家一定会找药来治疗他。”纪仕林查了无数资料,发觉那一切都不是

自己与姐姐家能负担得起的。他把目光投上了自己的上司。

参谋长却死了。

只有挺而走险。

然而,连他也翻船了。

到北京来,有抑制病情的药,只是太昂贵了。被开除军籍的他被压制的他找不到好的工作。钱是要化的,他最终找到

一份小区保安的工作。

这小区里住了不少有钱人。

太缺钱了,他是有心的。某公司的大老板的儿子读小学一年级,中午家里只有保姆与孩子在家。他是小区保安,天天

有照面,保姆不防他,门开了。

他打晕保姆绑架孩子,打电话给孩子的父亲“给五万就放了你儿子!报警的话你的儿子死定了。”

但是,孩子的父亲居然报警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出小区的大门。

手没有抖,心却不忍。不是真的要杀死这孩子。

警察与小区里的保安形成包围圈,薄弱的地方在那里?

纪仕林警惕地打量着周围,他还不能死,他答应过姐姐一定要想法子治好小齐的病的。他要突围,他曾经是职业的军

人……

他嗅到了酒味。

西北方有年轻的菜鸟警察双手握枪,那手还抖着啦。纪仕林打晕了人质挟在腋下寻找掩蔽物。警察在小区里是不敢随

便开枪的。

纪仕林把突破口定在了西北方,把人质反缚在背上,这样就不怕警察对他背后开枪了。直冲过去,菜鸟警察经验不足

,自觉就往旁边躲……顺手夺了他手中的枪,枪的保险还没有打开,真不知道有没有受过枪击的训练。

他冷笑声,一簇万年青后面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身手还蛮快的嘛,只是满身的酒味早就传过来。纪仕林有了防备匕

首朝对方划去,跟他比,对方身手还差了些。但想不到旁边的菜鸟警察突然勇敢地斜冲过来。

纪仕林条件反射举起了枪。

枪响,血溅。

死的居然是从万年青后窜出来的警察,是他伏在了那菜鸟警察的身上。血是从头上流出来的。

杀了警察啊?!纪仕林只有全力逃跑了。

季佳突然住了口

“他跑掉了吗?”邹清荷急着询问下文。

季佳玩弄着削梨子皮的水果刀。突然稳稳地穿过邹清荷脑的左侧,刀钉在墙上了。

“当时,我若不是慢悠悠地吃完剩下的饭菜早点到就好。”季佳黯然叹了一口气。

季佳是以看热闹的心情来庆园小区看好友办案的。

季佳撞上了纪仕林,他那时还在剔牙。一看迎面背着孩子,后面一群警察……这种阵仗……立即明白正奔过来的人就

是绑架犯。

纪仕林小看了季佳。应该说把他当成了路人甲。季佳穿着便服,身形又不出色。动的是纪仕林,他朝这边夺路而来,

手上的枪与匕首并不是用来吓唬行人的。

季佳的动作一向比路小佳的快。出腿出拳出掌……一连串闪电式。

纪仕林有开枪,没有击中目标。等枪里子弹射完他丢掉了枪,用匕首攻击季佳,可是他背上有人……人质醒了,不合

作地在乱动。后面的警察们也到了。

季佳是立了功的,他并没有喜悦……他的好朋友因这件事死去了。

林小洛的家人知道在这之前他与林小洛、胡光荣喝酒的事儿,把怨怼洒在他身上。动了关系没有单位肯接收季佳,只

有打回原籍。后来才有柳下溪把自己的名额让给他,柳下溪来到了这里。

“林小洛的死,下溪很在意。他好象认识犯人。”正说着季佳突然眼前一黑,双腿发软,肚子一阵绞痛,倒在地上了

“季哥!”邹清荷摸他的额头,好多汗!冰冰冷的。

死劲捏他的人中穴,这事他有经验,以前在太阳下爆晒有时就这样。扎人中穴是中暑的急救。

季佳醒转,冷汗还在大量翻滚。“可能是吃桃子吃多了。”他苦笑。

“中暑了。等下给你刮痧。”关键时刻邹清荷是冷静的孩子。

在季佳拉肚子的时候,他烧了红糖与生姜的开水。这是土法子治疗肚子凉。

被刮痧的人是痛苦的。瓷片儿加上料酒非常劲爆的折磨背椎……这反而让季佳对邹清荷增加了好感。“手劲儿不少。

”他有气无力,脖子上的血脉有着乌紫的印迹。

柳下溪一进门,就看到季佳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演那出呢。”

“季哥中暑了。”可怜见的。邹清荷很同情他。

“八点的船票。”季佳伏在沙发上,除了痛,倒也没有别的地方难受。“我跟小荷说了林小洛死的事儿。”

柳下溪一怔,转头看着邹清荷。

邹清荷的目光直直地对上他:“纪仕林就是那位纪仕林?”

“打什么哑谜呢。”季佳插嘴。

“是的。我是逃离北京的,当我知道杀死小洛的就是纪仕林时。我在想,是我的出现促使纪仕林被除掉军籍。小洛的

死就好象间接被我的怨恨诅咒死的一样。是的,我当时是恨他们的。是用怨恨的心想着那两个人名字。”柳下溪眼里

有邹清荷陌生的沉痛与心伤,那是藏在阴暗里的浑浊之色。

当年的他是全心全意地爱着那张扬的少年吧!背叛带来的心伤总是隐约带痛。

“你有出口诅咒过么?”邹清荷走到他面前,递了杯微温的茶水。季佳的中暑清荷有反省过,认为大热天吃得了生冷

的东西造成的。

“那么没品的事我没做。”崩紧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他接过了茶,一口喝下。

“那就是啊。连声都没有出。就算有鬼神也是不知道的。更何况我们是唯物论者。偶然是存在必然中,必然又含有偶

然的成份在嘛。”邹清荷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无论是柳大哥还是季哥对染上血迹的记忆各自带有份不能遗忘的伤痛吧

。最伤心的是只怕是那位胡光荣吧。

“还要你来安慰我。”柳下溪放下茶杯拥住了邹清荷。他是捡到了宝对不对?

——《记忆的铁轨》完

番外:夜色温柔

季佳的突然中暑使得邹清荷留了心眼。上船前顺便去药铺买了些止泻、消炎、晕车船等等常用的药备用。

想不到立马就用到了。季佳上船没多久,肚子又开始痛起来,没有其他的异状,只是拉肚子。幸好去得早,蹬得双腿

麻木。等他出来时,外面有一串人守候,大家横眉对他。他是尴尬的,又不是故意的嘛。

回到船舱小小空间里只有邹清荷一个人,桌面上有两片药丸与有一杯温开水。

“止泻的。”邹清荷显然是一直在等他回来。

“下溪呢?”季佳也不客气吃下药丸喝下水。正觉得缺水呢……啊,活过来了。

“柳大哥觉得船舱闷,现在在甲板上吹风。”邹清荷第一次坐这种大型客轮好奇着,光提甲板两个字就觉得新奇啊。

可又不放心季佳才一直在等他。

季佳往床铺上一倒,就是铁汉的他也经不起几次拉肚子,好象把身上的肌肉给泻下了来了似的。

这季节船上的客人并不多,他们这船舱本是四人间的,却只有他们三人。邹清荷见他没有大事情,这船舱也实在太窄

了。邹清荷走了出来,甲板上的人居然不少,大约别的这船舱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吧。

河风吹起来真舒服啊。天已经完全黑了,靠着船舷上发黄的灯光,朦胧里吸引着一些蛾子与沙蚊。

邹清荷一眼就看到柳下溪,他面向着江水,背对着三三二二的人群。在个头不高的江南水乡,高大的他如同灯塔般的

存在。

邹清荷上前轻拍他的手臂,柳下溪侧过身,让了位置给他。甲板上相熟的人低声在说着话,还早大家没有睡意地享受

着晚风。

邹清荷裸露的手臂感受到从水波里透来的丝丝凉意,燥热渐渐远离。看着船尾翻出的浪花有一个词汇掠过大脑“夜色

温柔”。

“季佳怎么了?”柳下溪右手的中食二指弄开风里翻飞的额发,把不羁的它们夹在耳后,总是遮住眼睛怪不方便的。

头发过长了,一直想理短些的去理发店前总是给忘掉了。睨眼看邹清荷二寸不到的平头,理一次可以管上几个月,虽

然没有造型却是大众男子常见的发型。反而是自己异形了些。

“季哥拉肚子。”邹清荷有些忧心,船上还好,如果在火车上也是这样可真惨呢。

“都是他贪嘴惹的祸的。”柳下溪不同情他,晚餐他好心说过要吃些清淡的,偏偏是季佳自己坚持要吃大鱼大肉的油

腻食物。真是学不乖啊。

邹清荷莞尔。

这客轮共有三层,他们就是在这第三层。第三层都是卧铺来的。底舱是大通舱有坐票与站票来着,大多是中途客人。

第二层有小卖部、餐厅与厕所还有些总是关着门的地方。船上的走廊都是狭窄的,两个人对面行走还要侧着身子才能

通行。

柳下溪没有兴趣走动。

邹清荷独自游走,到了底舱发觉晕船的人是存在着,不少地方飘着异味儿。

回到甲板上仔细嗅了嗅,还是这儿空气要好啊。这也算自讨苦头吃吧。甲板上的人少了些,柳下溪还在原地没动,风

鼓动着他的衫有御风而行的错觉。

“有大侠的派头。”邹清荷笑着走近他。

听到他的声音柳下溪转过身来望着他眉眼里满满是笑意。

他的脸在朦胧的光晕下,邹清荷并没有看清楚,但那闪闪的熟悉的目光却直直地钉进了邹清荷的心里。

突如其来的砰然心动。

夜风不仅撩起了他的衣角也撩动了他的心弦。

在这夏夜的有着三、五、七、九陌生的人群里,邹清荷面对着熟悉的男子心生情愫。

邹清荷突然地羞怯了,别开了眼,走到他旁边伏在船舷上对着远处幽暗的江面。听得到浪打着船的声音……(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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