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徐神医的一点五
徐神医的一点五  发于:2011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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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有种妖怪,他们靠偷取人类的时间为生。偷到一小时,就活一小时,偷到一天就活一天。他们外表和人类无异,但是

头发的长度代表了他们偷取到的时间,头发越长,剩余的时间越久。

他们叫做重。

有没有发完呆回过神发现,之前的几分钟完全没有记忆;或者早晨醒来感到疲惫非常,就像只睡了几十分钟一样;也

许,就是有重偷取了你的时间。他们经过你的身边或者窗前,拨快了你的时间,将空白的时间系在他们的脑后,成为

他们赖以生存的时间。而人类,只能抱怨时间怎么过的如此飞快。

更多的时候,人们根本无知无觉。

为了不让人类发现异常,重在白天只会偷取几分钟;当夜晚来临,他们大肆进食,头发疯长。直到储存到足够多的时

间,他们便躲到远离城市的地方,独自一个慢慢消化偷来的时间。

重都是独自生活,他们害怕自己休息的时候被同伴偷去时间。所以,他们都孤单地在山林里,看着头发一点点发黄,

一点点断落。

直至他们的长发变成短发,便再次奔向人间。

1

重出生的时候,头上只有薄薄一层头发。那是自母体而来的寿命,雌重一旦产子,便即刻将幼重丢弃。因为刚刚出生

的重,正是最危险的时候。自母体带来的寿命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他会不分对象地吸取时间和寿命。他们不知节

制,只为活命。

通常幼重会被丢弃在人类的村庄里。重的长相大多赏心悦目,就是幼重也活拨可爱,十分讨人喜欢。所以幼重常常会

被人捡回家。

老妇和她老伴年过六旬,膝下无子。看到被人丢弃在村口的幼重,只当是上天可怜他们老夫妻,当下欢欢喜喜抱回了

家。谁知道,从此两个老人常常昏睡不起,一睡便是好几日。渐渐的,连隔壁的农户也开始嗜睡。最后村里人发现,

老妇家里有个不过足月的小娃娃,头发却比半个身子都长。

“那是个妖怪吧!”

“才一个月大,哪里来这么长头发!”

“自从捡了那娃娃,村子里的人就都睡不醒!”

村人议论纷纷,老妇心知其中有蹊跷,却不忍把小娃娃扔掉。老汉觉得这孩子不能再留,趁夜偷偷把孩子抱到山脚下

准备埋掉。小娃娃好似知道要发生什么,突然大哭起来。老汉听着哭声,心中也越发不忍,竟也落下泪来。

小娃娃见了,倒是安静了下来。老汉却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脚步越来越重,最后连路也看不清,一头倒在路边呼呼大

睡起来。

等老汉醒过来,觉得好像被人打了一顿,浑身酸痛。等他回到村里,发现自己和村子里人都老了好几岁。大家都说一

觉不起,竟都睡了好几年。

村口,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躲在枯井旁,见老汉平安回到村内,就避开村人,偷偷上了山。只见他身子矮矮,身后一

头乌黑顺滑的头发却比他自个还长,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晃眼,十几年过去。这村子被岁月磨平,没有人知道村子里的人平白少去了几年的寿命。只是这山周围,仍会有人

时不时就一睡好几天。

2

一日,有位战功显赫的大将军来此游玩,安静的县城顿时热闹了起来。芝麻官们都恨不得掏出心肝来讨好将军。每夜

的宴会上山珍海味不断,席间斟酒的侍女都直盯盯地看着将军。连门口的乞丐都特别喜欢将军,自从他来了,厨房的

剩菜剩饭都上了另一个高度。

这消息将远近的乞丐都吸引到这里。于是厨房后门总是围着一大群乞丐,李厨子光是说“走开”都要说得断气。

将军这日回来,心血来潮想从厨房后门走。只见后门居然围着一大群熟睡的乞丐,不禁纳闷。推门进入,便看到一道

白色人影窜入厨房。将军用轻功追上,发现重正撩着汤里吃剩的鸡爪。将军只当是逃进来的小乞丐,便说让他拿了东

西就走。谁知重被他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找到的鸡爪也滑了下去,扑通一声掉在油腻腻的鸡汤里。因为重把头凑在汤

碗边,汤汁溅了他满脸。

大将军看他一脸不知所措,便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把灶台上的筷子也震了下去。

重好似大梦初醒,这才想起要逃跑,跳下灶台向门跑去。正准备夺门而出,却被一只手臂撩了回来,大将军笑着问他

:“跑什么,让你拿了饭菜再走,又没有人追着你打!”

将军见他穿着宽大的破衣服,身体瘦小,动作却敏捷, 不由笑他:“跟个小老鼠似的。”

说完竟用衣袖帮他擦起脸,刚擦好,将军就愣住了。

重都有一副好皮相,这只也不例外。皮肤白净,眼睛又大又有神,面颊好似面团捏成的,白里透红。一双眼瞳更是漆

黑如墨,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将军笑着拍拍他的脸,“看你这副好相貌,怎么当了小乞丐?来我府里做事如何?”

重很少和人相处,他不知道将军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只觉得恐慌不安。他使劲攻击了将军,还让将军睡了两天。

将军醒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跪了一地芝麻官,嘴里喊着“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睡了两天。

重坐在窗下听着房里的动静,听到将军醒来的声音,便悄悄留下几颗山果,翻过院墙,向山林跃去。

他的衣服还是不知哪里来的破旧白衣,脑后的长发散在背后,像是一层黑色皮毛。

3

将军命人在城里寻找十七八岁、相貌不错的小乞丐。等到那几颗山果烂透了,将军也没有找到。

他暗笑自己一把年纪还如此冲动,正准备命人撤回命令,他发现了窗下的重。

重抱着几个山果,一头没有梳理的长发就像墨一样黑,看到将军发现了自己,有点难堪地抓抓头,睫毛遮住了眼睛。

他喉间发出低低的咕噜声,把山果塞到自己怀里。

将军这才知道,原来重不会说人话。

他并不在意,还颇有兴趣地教他,说得好了,还喂点心吃。

重从未与人如此亲密,但是却不讨厌将军。将军身高马大,常常把重抱在膝上,和他额头贴着额头地教他说话。

重摸着额头不解地看着大将军,将军笑着说,“这便是喜欢你,总想与你亲昵些。”

将军打趣他,重还要慢慢学,那些亲亲摸摸都太生疏了。

将军又说,来日方长,回府后,我辛苦点慢慢教你便是。说完自己也乐不可支。重听不明白,却也跟着笑了笑。

4

马车上,将军搂着重,把玩着他及腰的长发。

“疼!扯……断了,就,就没了,没了,我……死掉!”重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按着头发,眉头皱的死紧。

一会又笑得眼睛弯弯,向将军露出尖牙,“没,了,头发,我就——吃了你!”

“吃了我?”大将军也被逗笑了。

“我,吃过!”重把头发举到将军面前,“但,就,两天。”

重说自己会吸取人的寿命,又比了比头发,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大将军眯着眼睛,手却往重的衣襟里伸去。

他只当这小家伙是有点异能的江湖术士,哪会信吸人阳寿这种荒唐事。倒是看着重乌黑的眼珠,给他起了个名字。

“就叫重墨吧。”

“……墨?”

“就是像你头发一样黑的东西,”大将军摸摸他的头发,“喜欢吗?”

重墨没有说话,只是把额头用力贴上将军地额头,大将军一愣,随后便抱着重墨大笑起来。

5

一路平安无事,重墨到了将军府,被安排在一间安静地院子里。将军命人好好照顾重墨,临走亲了亲重墨。

于是将军府正式多了名男宠。

因为将军的高调,这消息几乎同一天传到了将军的娘,将军的夫人,将军的小孩耳朵里。

第二天老太太就带着夫人小孩家丁来到重墨的院子。老太太今年六十多了,身子还挺硬朗,背一点都不弯,拄着老楠

木拐杖笃笃点地。看到重墨头也不梳,衣服也不好好穿,就这么爬在院子里的树上蹲着。一张男不男女不女的脸,居

高临下地看着一地的人。

老太太把拐杖一敲地面,“把他给我抓下来!”

家丁们爬树的爬树,喊话的喊话。

重墨从小爬树爬到大,身手敏捷,地上的人满头汗,居然没一个能把他弄下来的。

老太太拐杖都快敲断,旁边将军夫人眼泪都快哭干了。贤儿倒是觉得很新鲜,在一旁问东问西。

僵持许久,最后重墨被家丁用竹竿像捅猴子一样给捅下来。他狠狠摔在地上,四肢着地,发出警告的吼声。

“给我打!”

重墨被扑上来的家丁抓着头发,按在地上,他发出吼叫,挣扎起来。猛力地击打让他一双睁得血红,重墨一发力,几

个健壮的家丁居然都被他摔倒一边。院子里没有一丝风,重墨的头发却都飘了起来,他向着人群一喊,众人只觉眼前

一黑,都晕死过去。

这群不知为何攻击他的人让他心中不快,重墨拖着变长的头发,翻过院墙不见了。

6

等重墨闲逛回来,将军已经坐在房中,一脸紧绷。

重墨浑身脏兮兮,脸上还沾着不少食物碎屑,不知又去哪家厨房光顾了。

“请了几十位大夫,都说不知何故晕睡至此。”将军端起凉透的茶,只是看着茶盏。“你可知是何故?”

重墨止住脚步,又拖着脚步想要靠近。

“我母亲今年六十有二,贤儿才七岁,你居然吸他们阳寿!”将军把茶盏向重墨摔去。

碎裂声把重墨吓了一跳,“……我,是他们,叫人,捅我,还打,我才,”

将军一把抓起重墨的衣襟,“当真是你!”

“我,我,只拿,一点!不会,死!”重墨紧张地想解释,舌头却不怎么灵活,“你,不喜欢,我不了!再也,不了

!”

将军看到重墨姣好的面容,别过头咬着牙说,“都怪我,怎么把你这妖怪带回府!”

妖怪……

妖怪……

妖怪!

重墨只觉得心口疼痛,又空又慌。他紧紧抱住将军,细瘦的胳膊使劲想要箍住铁塔般的身体。

“不了!我,不了!!”

将军看着他依附在自己身上的长发,想到这发都是吸取人的阳寿而来,不由一阵寒意。

他用力推开这瘦小的身体,重墨一下倒在地上的碎片上。重墨记得小时候,那对老夫妻也是说自己是妖怪后,不要自

己的。

他害怕极了,撑着地爬起来,猛的把脸贴近将军。

他用沾满血的双手捧着男人的脸,死死把自己的额头和他的贴在一起。

将军冷笑一声,“怎么,现在要吃了我的阳寿吗?”

重墨不说话,只是把额头贴得死紧。将军感到自己脸上沾上了湿湿的水迹。

他看到重墨闭着眼,泪水却流个不停。妖怪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浓密的眼睫抖动不已。

他鼻端闻到了重墨手上的血腥味,张嘴咬上面前粉色的唇。

“你这妖怪!”

重墨听到近在耳边的声音,全身都抖了起来,唇一张,满是痛苦的呜咽。

将军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按在桌上,胯下硬物顶入重墨后穴 ,快速动了起来。

“疼!……”

重墨怕痛想躲,将军一手按住他的背,胸口贴着桌面,一片冰凉。

将军按着重墨的背,刚才被碎片划开的伤口流下血来,把他的手弄得一片粘腻。重墨的头发被粘在一起,却还顺滑冰

凉。

他一手掬起一捧,发丝便一缕缕滑了下去。

“一寸发就是一年阳寿,你好大的胃口啊!”将军狠狠顶入重墨体内,只觉得内部紧紧缠住他,耳边是重墨低低的吼

叫。

一番纠缠后,他把重墨抱到床上,又压了下去。

重墨紧紧勾着他的脖子,发出难耐的鼻音。尖尖的指甲把他的后背抓得火辣辣。

一场性事满是血腥味。将军泄在重墨体内,侧压着重墨喘着气。重墨也不管那物还在体内,固执凑上将军的脸,用额

头贴着他的,好像不如此,就不能安心。

重在交合后都即刻离开对方,生怕对方吸了自己好不容易偷来的阳寿。重墨也有这样的天性,但是他不敢离开,一刻

都不敢。

“我,我绝,不吃,你……”重墨口齿不清地喃喃道。

7

第二天,重墨醒来的时候,将军早就不在了,他发现院子上了锁。重墨推了几下院门,门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

响。

将军吩咐管家,将重墨的院子锁起来,不要让人接近。大夫说老太太和小孩仍在昏睡,其他人都已转醒。

将军守在老太太床边,老太太一醒过来就对着儿子哭诉。

“那是个妖怪啊!”

将军连连安慰,表明已将院子锁起,让府中人不可靠近。

老太太抹着泪,“怎可将妖怪留在府中!我一条老命也就罢了,贤儿却还昏迷不醒,你忍心?”

将军承诺就这几日,三日后便将妖怪交给得道高僧。

老太太这才安心,急着下床看孙子去。当晚贤儿便醒来,小孩根本不知发生何事,直嚷着饿,要吃点心。

三天后,将军领着个和尚来到院子。重墨见将军又来找自己,十分欢喜。从树下跳到他们跟前,面上带着点红晕。

“重墨,见过大师。”将军让重墨给和尚行礼,“大师,这便是我说的……那位朋友了。”

和尚年纪很轻,面容清俊,嘴角总是微微翘起。他看了重墨的发顶,道:“将军放心。”

“让他跟着大师,我也就安心了。”将军拍拍重墨,示意他跟着和尚走。

重墨一愣,才察觉自己已被将军送出院子,他一脸不信地看着将军。

将军看到他死死盯着自己,沉下声:“你前日那样,我怎敢将你留在府中。如今大师愿意收你,你便好好跟随。”

重墨这才大梦初醒,将军怕自己吸府中人的阳寿,便把自己送到和尚手里。

重墨冲到将军面前,抓住他的手:“我,不了!不了!别,不要我!”

将军见他两眼赤红,细长的手指几乎嵌入自己手掌,终是心软。他拍拍重墨的手,“他日我也会去看望你。”

将军感到自己指尖一阵温热,重墨的泪滴在上面。

重墨垂下眼,心想:他也要把我丢下了。因为我是妖怪,吃了他家人的阳寿。我不愿与他分开,我如此喜欢他……

他突然双手勾住将军的脖子,使劲要让将军低下头来。将军反应不及,比重墨高出许多的身子,居然硬是被他拉下身

来。

重墨咧着嘴咬着牙,想法设法地要把额头和将军的贴在一起。明明五官秀丽,眼角还渗着泪水,本应是赏心悦目惹人

怜爱的脸,却被他变得狰狞非常,还从牙缝里露出几个字:“喜,喜,喜,欢……”

将军听了一震,他想到马车上自己问重墨喜不喜欢自己为他起的名字,他只是贴着自己额头,想到那晚交欢后,他也

是这般要贴着额头,还想到那冰凉的头发缠在自己身上,如蛇一般。将军一身冷汗,猛的推开重墨。

重墨不管不顾,露着牙又冲上来要故技重施。

只见一只白净的手在重墨头顶轻轻一拍,发狂般的重墨竟两眼一闭,软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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