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精神来。
琼斯说话还算算数,虽然我没能给他那个神秘女人,可他还是调我去了项目组,只不过派我查资料……
好吧,查数据也是……很重要的。
于是我每天坐在计算机面前,查查查!凡是跟吸血鬼有关的资料,从它的起源到神秘消亡……我拜托!说的好像真有
这种玩意儿似的。
我几乎每天都会去看吉英嬷嬷,女人抛弃孩子的故事她已经讲过十几遍,可是年代实在太久远,孤儿院的孩子也实在
太多,相似的戏码几乎每个月都会上演,而且吉英嬷嬷也实在太老了。
有时候她说是个黑发的男孩,棕包眼睛,被包裹在天蓝色的襁褓里:可有时候她又说是绿眼睛褐色头发的,绿色的连
身婴儿服……
感恩节过后我又去看老吉英,琳达却告诉我前天有人来看吉英嬷嬷。
「噢?是上次那个女人吗?」我的兴趣马上提了起来。
「不是,是个中国人,律师。」
又出了一个律师?「他想要什么?」
「不知道,这你得去问老吉英。」
我去了。
吉英嬷嬷看到我很高兴,我拿出从家里带回来的中式点心,又巧言令色地哄了老人一阵予,终于问到主题:「琳达说
前天有人来看你,是谁呀?」
「是个律师。」吉英嬷嬷噘起嘴。她对律师的印象很不好,「律师都是贼!」
「对!上帝会惩罚他们!」我帮腔。
这话显然吉英很喜欢听,我俩一起交换了对律师的意见,然后我又问:「那这次这个律师找你干什么?」我的心里已
经隐隐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想知道我还记不记得一个孩子的下落。二十七年前的冬天,有个女人把一个孩子丢在孤儿院里了。」
「那个孩子跟上次那个女人要找的孩子,是同一个人吧?」
老吉英皱着眉头道:「这就不好说了,那女人说孩子是一月十九号留在教堂的,包着天蓝色的婴儿被。那个律师要找
的孩子只说应该是二月以后进的孤儿院,具体日子居然不清楚。这些个女孩子啊,太不自爱!」
「那您记得吗?到底是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啊?」
吉英开始自言自语,「我还记得新年刚过完没多久,我要把圣诞节和元旦的装饰收起来,当时流感很严重,亚德里安
神父和艾米莉、费莉娜都染了重感冒,就我一个人忙,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
「我还记得我把耶诞树上的小灯泡摘下来放好,那会儿门厅里还什么都没有呢,可是等我转身回去收耶诞树的时候,
就发现了那个天蓝色的包裹,我打开一看,一个婴儿正冲着我笑呢。」
「那律师要找什么样的孩子啊?」
「他又说不上来,只是说二月后送进孤儿院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居然出了两个孩子!
我现在每天回家都只有西门一个人可怜巴巴地等,周不知道在忙什么,很少在家,雷就不用说了,新工作刚开始,想
不忙都不成。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神经过敏,自从上次跟他把话挑明,雷似乎有意无意地躲着我,一周了,我就没见过他几次
面!好奇怪!这家伙怎么了?他从来没躲过我的。
我决定当面问个明白。于是那天晚上我在他的房间等,边等边东翻翻西看看,雷的书桌上摆满了Biotech的资料,看来
小子挺拼的,我无聊地随手拿起几份资料翻看了几页又丢下——
那上面写的是英文吗?每个单词都有一里地那么长,要嘛就是什么药物分子式,药品名……雷也真是的,他明明是负
责医疗保健品的市场营销,怎么连制药这块也恶补啊?
我正想着,雷回来了。进门看到我,愣了一下,问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很晚吗?让我看看……嗯……才一点半,不算太晚吧?你觉得晚吗?」我咄咄逼人。
「小阳!」雷拉长声叫了我的名字,好像我就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似的。
我偏不!「你还知道晚!」
看着他一脸的疲惫,我叹口气说不下去了。「雷,干嘛这么拼啊?新工作压力这么大吗?要不辞了算了,实在不行我
们可以一起回去卖老鼠药。」
「没的事!这天下还会有我摆不平的事吗?开始都要忙些,过阵子业务熟了就好了。你别瞎操心,去唾吧。」看来他
真的有心事,不然听到我把他神圣的推销事业形容成卖老鼠药,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拼。你不是说你在做医疗器材那块吗,怎么看的倒是制药的材料啊?」我指着他,书桌上
的小山样的一堆文献问。
「多学些总没坏处。Biotech是北美最大的制药厂,如果我能做药物营销,不是比医疗器材发展前途大?」
「可是你完全是外行了,隔行如隔山,况且是生化制药……你看那些变态的名称就知道了……」变态!我突然跳了起
来。
「怎么了?」雷被我吓了一跳。
「变态!」我叫,想起了神父被吸血案中涉及了变态的DNA,会不会跟这个Biotech有关系?
第二天我开始全力查Biotech的数据。这家公司成立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经历两次世界大战,业务一直蒸蒸口上,到
了上世纪末的时候已经是全国第三大的制药公司。
最近十年多,该公司突然异军突起,居然并购了排名第二的Gein-Pharm,尤其是BioHeaven系列(生化天堂系列,怎么
听怎么像是种迷幻药),一种抗衰老的新药,现在比维他命丸的销量还好,无论男女老少只要过了二十五岁,没有不吃
的。
而且!他们还研制了多种新药特药,对许多疑难杂症都有显着疗效,可是副作用也不小——会产生基因突变,所以只
有得了绝症的人在签署了放弃生育子嗣的声明之后,才可以服用这些药物。
……我在想,会不会有人服用药物之后,基因突变成了吸血鬼呢?可我马上又否定这个想法——如果是这样,那十几
年来就不只一桩这样的吸血案了。
我还是输入了两个关键词:Biotech,和吸血怪物。
计算机搜了很久,终于有一条消息蹦了出来,居然是二十八年前的消息:M大学学生深夜遇袭……
Heaven(这是什么名字?)声称自己昨晚被吸血怪物袭击……Heaven目前就读M大学生化制药专业,正在攻读博士研究生
……是Biotech的课题……
BioHeaven系列?两者有关系吗?
晚上四个人一起围着桌子吃饭的时候,我问雷:「雷,跟我说说你们的Biotech好不好?你的新公司呢?我都不知道是
做什么的。」
雷翻个白眼,「白痴也知道Biotech是做什么的。制药嘛!」
「我是说……制什么药啊?」这个问题并不好,我又改口道:「我是说……你们做人体试验吗?」
雷耸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做医疗器材,制药是外行。」
「那你听说过有个叫Heaven的人吗?」
西门突然停下了筷子,几乎惊恐地望着我,「苏阳,你千万不要去惹那个恐怖的变态小天才!」
「你认识他?」
西门一脸的惊怖,点头如捣蒜,「恐怖极了,他吸我的血!」
「西门——」周不赞成地叫了一声。
「吸血!」我几乎跳起来,「像吸血鬼一样吸吗?」
「西门!」周又叫,警告地看着西门。
西门委屈地看看他哥哥,垂下头小声说:「好吧,不是用嘴巴吸,是用吸管吸,不过……他吸了好大一桶哦!」
吸管?我看着西门,脑袋里自动出现了一个脸白白的、变身博士样的人,把吸管捅进西门的颈动脉,像喝可乐一样地
狂吸……的镜头。
「他还把我关笼子里面当白老鼠!」西门从桌子的另一头跳进我的怀里,扒紧,小身体夸张地抖呀抖,「可怕极了的
变态!」
周叹口气道:「别听西门瞎说,人家只是取了他的血样化验,西门不肯配合才被抓。」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那对兄弟。
雷开口道:「你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这个名字?」
「网上查到的。他是你们Biotech的人吗?」
「他是个幽灵似的人物,公司编制里完全没有他的名字,外人也不知道他。我听管制药的大老板说过他,据说他是
Biotech的神秘制药师,而且,」雷看着我们大家说:「据说……Biotech这些年出的新药怪药倒有一大半是他研制的
呢,市面上现在的天堂系列都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新的突破口!我立刻兴奋了,像吸食了大麻一样跳起来抱住雷,却听到地下西门的叫声:「苏阳!你也欺负我!」
「嘎?」
我低头看,坏了,我刚才太兴奋,忘了西门在我的怀里,结果就这样跳起来,可怜的小孩被摔倒地下,正生气又委屈
地瞪我呢。
我忙抱起西门,拍拍哄哄,注意力却依旧在雷的身上,「雷……」我甜甜地叫一声,「我想……」
雷又翻个白眼问:「想什么?」
我小心地把西门放到椅子上,回身抓住雷的手,「深情」地看着他说:「雷呀……帮帮忙嘛!我只要一根这个Heaven
的头发。」
「就知道揪头发,白痴……」我听到身后周小声嘀咕。
我转身看,才发现不止周,连西门好像都在轻蔑地摇头,再看雷,也是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
什么嘛!难道我的怀疑没根据吗?想想看,首先,这位Heaven是天才,也就是变态的又一种称呼;其次,他被吸血怪
物袭击过,说不一定被传染了;再其次,他吸西门的血,虽然不是用嘴巴直接吸,可是抽到桶里当可乐一样喝,不是
更变态?
「这样的弱智居然是警察……」周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口气说。
我生气地瞪着他,居然这样说我!
雷居然也叹口气,说:「我给你个消息吧,Biotech在三条河有个疗养院,里面有些奇怪的病人。也许你可以查一查。
」
「奇怪的病人?怎么个奇怪法?」
「基因突变,奇形怪状……」
我终于拍着脑袋承认自己是白痴了。那个变态天才当然会先把危险的药物用到别人身上!想想看,这些年他发明的药
一样比一样怪,研制过程中准知道用了多少活人做试验啊?
可是,这么大的线索为什么警察从前没怀疑呢?看来是有人傲了手脚,把内幕掩盖了。
「雷……」我继续腆着脸谄媚地看着他笑,「帮我查查那些奇怪的病人具体住哪里好不好?」
雷的眼珠儿一转,邪笑地舔舔嘴唇看着我不说话。我叹口气,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亲。
雷揽住我的腰,一手固定住我的脑袋,说:「这么偷工减料可不行。」说完狠狠狠狠地吻了我。
「放开他!」
我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拽到了后面,可怜我的舌头还被雷含咬着,差点被扯断!
我生气的回头看,只见西门像只发了怒的小猫,还没等我说话,已经狠狠地把我扑倒在地,也狠狠狠狠地吻住我,还
把舌头探进我的嘴里,里里外外地狠狠刷了一整圈。
我刚要反抗,身上一轻,西门被周抓了起来,然后周居然也俯下身,说:「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周越来越放大的脸,无语问苍天:怎么会这样?
第六章
从老年院出来已经到了该下班的时间,秋日的天越来越短,才五点不到,夕阳已经只剩一点余晖。路灯还没有点亮。
我犹豫着要不要回局里接着查资料还是回家,车子刚拐过老年院的后门,依稀看到那个神秘女人正站在上次我给她开
罚单的地方,满脸惶恐的东张西望,还频频看表,不知在等什么人。
我的心立刻停跳了一拍,反应过来之后开始加倍地怦怦怦!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哈!那女人
还在!
我条件反射的把车停在巷子口堵住她的出路,下了车跑到她的前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总算我的自制力还不差,
没给她戴上手铐。
女人吓一跳,张嘴好像要尖叫,我连忙掏出证件,「我是警察。夫人,您的身分证,我要例行检查。」
洁茜卡……还是她叫什么别的名字,认出来是我,居然反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鲜红的指甲陷进我的肉里,像是怕
我跑掉一样!只听她说:「我知道你是警察。我正在找你。」
「?」全国最大的嫌疑犯居然找我?交了什么好运了?
我也反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绝对不能再放她跑掉,一面四处瞧,别是又埋伏了人马要生擒我吧?
周围没什么人,对而的停车场有辆车开出来,冲着我们相反的方向开走了。
我跟神秘女人拉扯着谁也不肯放手,一起来到警车前,我打开门,她主动坐了进去。我三步跨到车子的另一边,也坐
了进去,锁了门,看着她问:「您找我?什么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都知道些什么?」她突然问。因为戴着墨镜,我看不清她的眼睛,可是她的声音是颤抖的,不知
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
「……」什么?这回我可知道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了,她想知道「我」是什么人?「我」知道些什么?
「夫人,您别抢我的台词好不好?该我问您是什么人才对吧?」
女人看着我不说话,却慢慢抬手摘下了那副大得离谱的墨镜。
我盯着那张脸,下巴掉到了地下——我面前坐着的居然是那着名的X夫人!
夫人的名讳我就不说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任意翻开一份报纸的财经版,都可以经常看到她丈夫的照片。甚至两个
月前因为有消息传出说那位先生的健康状况不好,股市还起了不小的波动。夫人自己从事慈善事业也经常会见报。
我保持着张着嘴巴的痴呆相看着这位名夫人,不知道有多久没说话。
那夫人说:「找个安静的地方吧,我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告诉你,这里……街上……不方便。」
我启动了车予,边开边四处看,图书馆——不行,出入口都有摄影机;咖啡厅——不行,太多人认识我,看到我跟着
这么特别的一位夫人在一起一定会有人问;餐厅——不行,怕是隔墙有耳……我绕了一圈,终于把车子开回家。
大家还都没回来,我把夫人请进图书室坐好,锁上房门,没时间倒茶送水了,我开门见山地问:「八月十三圣摩西教
堂,那个神秘女人是您对吗?」
「是……」女人回答,看着我的眼睛。「不过我只是跟马丁神父谈过话,很快我就离开了。我跟后来的吸血鬼事件完
全没有关系,请你相信我。」
「那那天下午找人要杀死我的也不是您了?」
「杀死你?我的上帝,当然不是我!」女人惊呼,眼睛睁得大大的,可能是真的受了惊,不过也可能是在演戏。
「德瑞克那天安排我见你,我本来同意了,可是那天一早我听新闻,知道他出了事,而且……所有的人都在找我……
我……我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
「您当真同意要见我?」
「是。德瑞克说你一直紧追不舍,他跟我摆明了厉害关系,他说如果你一直找不到我,就会把这件事跟你的上司禀告
,警方就会出面,这件事就会闹到庭上,到时候无论他多想保护我,法官也一定会命令他说出我的身分,那样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