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后 上——楚云暮
楚云暮  发于:2011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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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磊眨了眨眼,他知道张钧浩从不留床伴过夜,可他不明白他怎么就忽然失了性趣,他的表现不好么?可明明他们在

床上尽兴的很哪。

门外忽然传来门铃声,张钧浩在浴室里喊了一声:“小磊,去开门——陈家这次来的倒快。”

小磊套好裤子就去开门,当张钧浩关了花洒,就听到一道熟悉的疑惑声音:

“你是?”

我操!他几乎是瞬间跳出浴室的,又猛地想起自己的形象,抓过一旁的浴袍胡乱穿上,狼狈不堪地冲到玄关,混身上

下都还在淌水。

门外的男孩怔怔地看着他,张钧浩生平第一次语无伦次:

“维。。。维盛?”

3.

小磊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刻猜到眼前这个男孩儿就是陈家口中那个“浩哥现在心尖儿上的主”,带着丝敌意与好奇,

偏头轻笑着打了个招呼:“HIGH。”

维盛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男生,除了眼下因为夜生活而留下的浓重的阴影之外,他简直完美无缺。他看向钧浩:“他

是。。。?”

其实维盛问这话的时候更多的只是诧异他为什么深夜到访,但在钧浩耳里听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他烦躁地爬了爬头

发:“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维盛茫然无措地呆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去的路上车坏了,抛锚在路边好几个小时,李俊家的司机把我

们都接回来。。。如果你不方便,我。。。”

“先进来!”张钧浩听地一阵烦闷,这不是天要亡他么!维盛却避开他的手:“我不知道。。。李俊他们家的车还没

开远,我。。。我去追他们。。。应该还来得及,我,我先走了。。。”转过身就被自己的行李绊了一记,却连扶都

没扶,便落荒而逃。

张钧浩呼吸一窒,当着小磊,又不能拉下面子去追,否则还指不定会被传成什么样。小磊见钧浩脸色不善,不敢多留

,赶紧告辞。张钧浩回到屋内,郁闷地搓了搓脸——好不容易两个人关系越来越亲,这下全给毁了!还在胡思乱想,

到处乱逛,会不会有危险;晚上起风,会不会着凉。。。

他腾地站起,给李俊打了个电话。李俊已经到家了,接到电话诧异极了:“维盛还没到家?我看着他进的小区啊。”

钧浩放下电话,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钧浩开着车一路慢行,开出大路几十公里远也没见人,这下更是急地要死,紧捏着方向盘不住恨骂自己,已经准备要

报警了,摸摸身边,他急地连手机都没带出来,只得往回开,经过离他们小区最近的公交站,那附近有一大片修剪齐

整的绿化带,张钧浩原只是漫无目的地看看,忽然象被定住了一般——他看见他了!赶忙停车跳下,拨开草丛向维盛

走去——他蜷着身子,抱膝缩在树下,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

维盛分明听见脚步声了,却没回头,却是固执地僵在原处,钧浩心里不知怎的酸酸辣辣地不是滋味,过了一会儿,才

挫败地叹了口气,拔下自己的外套,裹住维盛,随即将他整个抱进怀里:“。。。回家吧。”

“那不是我家。”维盛的声音平静,却是隐带颤抖。

钧浩满心里都是失而复得的宽慰,也没在乎他的态度,柔声道:“别生气了,是我不好,乱说话,别和哥怄气,啊。

。。今天,咳,那人是公司里的。。。同事,过来送企划书的。。。不大顺,脾气就有点冲。。。”

维盛忽然挣开他,回头,月光下的表情竟有几分钧浩完全陌生的凌厉:“你别真把我傻瓜行吗?”

钧浩愣了。维盛一气之下扒开他的衣领:“我是傻,但没瞎,这么大一处咬痕都当没看见!”

维盛转身又要走,钧浩忙死攥住他的手腕,维盛死命挣开,钧浩急了:“你气什么!叶维盛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凭什么

生气?!”

“我——”维盛语塞,于是更气地口不择言:“我觉得你恶心!同性恋,恶心!”话没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

张钧浩居高临下地压着他的膝盖,面色一片狰狞:“我恶心?你说我恶心?”我为你掏心剖腹对你无微不至,你如今

告诉我我恶心?!我恶心你也是个变态!怒从心起,张钧浩已经全然顾不了其他,身子一倾,他已经低头吻住了维盛

的双唇。

叶维盛惊呆了,那两片柔软的炽热的唇瓣贴上来的瞬间他的心跳地几乎快要爆炸,但是随即地,他想起了刚才看见的

那个男孩轻佻放荡的笑容,和衣裳不整的张钧浩肩上那处咬痕——他猛地退开钧浩,浑身发颤,捏着拳头咬牙道:“

走——开!”钧浩也呆了,他明明想等水到渠成的,明明想等到维盛真地毫无保留接受他的,可是这一夜一时的冲动

,使所有的等待所有的付出全部崩塌——他的维盛,记忆中从来未曾哭过,可是如今,他却见到他眼角泌出的寒光。

。。

“。。。你真的是。。。是GAY?”

钧浩垂下头,粗声喘息着许久,才缓缓起身:“如果你是,我就是。”

维盛猛地一惊,有些厌恶地开口:“别说了!”

“。。。对不起”良久,张钧浩苦涩地笑,“回去吧。就算再讨厌我,你也总得上课上学吧。。。”

开车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月光如水,泄了一车双人。张钧浩有些尴尬,按下车载CD,歌声开始悠悠扬扬缠

缠绵绵地绕——

。。。何时开始 确信不疑偶遇你时 凝望你一双眼开始 但思念如何休止 见你之时 已是太迟 。。。 不想想起偏更记

起 假装开心心更悲 辗转翻侧因为你起 愿你不是你 只好爱你痛到不知痛。。。

叶维盛第一次觉得这歌刺耳,偏过头扭向一边,张钧浩看了他半晌,想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得口,连握方向盘的手

都第一次紧捏地带些汗湿。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张钧浩来说,简直是一下回到解放前——张母偶尔在的时候,维盛出于表面工夫还会皮笑肉不笑地

与他扯谈几句,一旦张母不在家,简直就是秋风扫落叶一样苦大仇深毫不留情,无论张钧浩如何搭话,就是正眼不带

一个。又正好恰逢快要期末考试了,维盛一回家就摔门念书,一晚上缩在蜗牛壳里不出来。张钧浩看看表已经十一点

了,想维盛最近念书辛苦,溜到厨房下面条给维盛当消夜。二十六年来都信奉君子远庖厨的他把面条直接丢进锅里就

开了电磁炉,另一边还想着加个荷包蛋比较有营养,这次还记的要放油,将蛋倒下去的时候溅起滚烫的油,烫地手一

哆嗦,那还没成型的蛋就着锅铲啪地一声甩到墙上。张钧浩挫败地拍拍头,忙要找抹布去擦,谁知还在煮面条的锅发

出蓬地一声响,里面就只剩干巴巴黑糊糊的面疙瘩了。。。

一片狼籍。

张钧浩还来不及擦擦脸上的油汗,身后就一道声音:“你别趁着阿姨她们不在就拆房子成吗?要玩上外边玩去,大把

人陪你张总玩!”

张钧浩简直气结了:你说你贱不贱吧?从小到大你伺候过谁,现在巴巴地热脸来贴人冷屁股?

身后的人上前,看都没看他一眼,麻利地卷起袖子,开始收拾整理,没十分钟,一碗热腾腾的面就做好了。他端起来

放到桌上,转身就走。

钧浩忙叫了一声:“这给你做的。”

维盛脚步一顿:“我不饿。”

钧浩追上楼去:“维盛!你是不是真讨厌我?讨厌我——这种人?”

维盛已经开门进房,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天是我冲动了,我不讨厌更不歧视你这种人——”

钧浩听地心花怒放,方才的气早忘到爪洼国去了,抢前一步刚要说话,又听维盛冷冷地道:“我只是讨厌你!”

碰——门大力地关上,再去拉门把,已经从里面反琐了。

张钧浩无比的郁闷:他自己当初怎么会以为维盛是一个乖巧胆小木讷谨慎的男孩子?犯起冲来脾气比天还大!

维盛将最后一张椅子推进课桌下,放下窗帘——那辆陆虎还静静地泊在路边,车窗全摇上了,望不见里面的人究竟是

何等表情。

王娜进教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夕阳的余辉侵染着窗边独立的少年,无人的教室里弥漫着无边的寂寞。她

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怎么,值日生同学,还舍不得走呀?”

维盛没听见,他正出神地听着IPOD里载的那首歌。

谁没有为情变自私 可拣选不恋上你么 可拣选不想念你么 种种拣选可以许多 若我不是我。。。只好爱你痛到不知痛

。。。 缘来缘离没法懂。。。

直到王娜拍了他的肩,他才吓了一跳似地回过神来,拔下耳机,勉强一笑,便去拿书包,王娜向窗外看了一眼——他

们的教室从这边看刚好可以望见校外的街道:“你和你哥吵架还没好呀?”——为了方便,张钧浩对外人都称维盛是

他表弟。

维盛皱了皱眉:“走吧。”摆明不想接这个话题。王娜从没见过维盛这么孩气任性的一面不由地扑哧一笑:“你什么

气要气这么久呀?我看都是你哥把你宠坏了——他平常那么对你——还说表哥呢,亲哥都没这样的。”

“你知道什么呀?!他——”维盛猛地转身,却又打住了,深吸了一口气,向外走去。王娜忙赶上他:“怎么往这走

啊你不回家?”

“走后门!”当避邪!维盛气哼哼地在心里加了一句。其实到了此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该气什么了,只是直

觉地张钧浩越低声下气他就越该不假辞色,报复什么似的——什么爱你痛到不知痛,能用在他俩之间?!

没堵到人张钧浩无比郁闷无比阴沉,偏碰上陈家拿应酬费的发票来报销,刚点头哈腰地送过去:“浩哥。。。这是这

个月的发票月结——”

张钧浩只瞟了一眼:“十八万的应酬费?想税局查我还是怎的?!核实了再拿来签!”陈家暗暗叫苦,其实也不比先

前高多少,只是自己不巧踩到地雷,抖着肥腻的脸颊赔笑道:“总,您也知道,咱做进出口的,上下打点哪次不得这

个数,那啥局啥处的得罪谁都不成——”

张钧浩抬眼:“你上次去‘丽花’叫了两个小姐 开了八瓶洋酒也是上下打点?去你小舅子那儿包场一晚一万五也是上

下打点?这公司你开的哪?我不说就真当我瞎了聋了?!”陈家心里一咯噔,他知道这花花大少平常是嘻嘻哈哈游戏

人生,可该有的手段一点也不含糊,一较真还能饶了他去?脸一耷拉眉倒八字就苦声哀求道:“浩哥,我是什么东西

还想能瞒过您去?咳,我,我也就那点毛病,您还能不知道,别和我计较,我,我怎么着也为了公司为了您是尽力尽

心的,还别说我老妈在您家帮了十几二十年忙——”

“行了行了。”张钧浩本来也没想真和他计较,烦躁地摆摆手:“别太出格了你,多少双眼在看着呢!”陈家知道他

此时没心思管,立即变脸谄笑道:“浩哥,您要是心里不痛快,我再帮你叫几个人来乐乐?”

不提还好,一提张钧浩的火气又上来了:“乐个头!满脑肥肠就整不出个好法子!”

总比你个死同性恋强!陈家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面上却笑地更加绽放,仿佛再稍加用力肉褶子里就能往外喷油:“浩

哥,我知道,您心里为叶维盛不痛快。那什么呀,就一个小屁孩,您真要下手,还能跑的出五指山去?”说罢一阵引

颈高歌地笑,见张钧浩没答理,又泄下气来,没一会又凑上去:“其实,说句大实话,浩哥您是太纵他了,我这看在

眼里啊,那小孩儿真离了你他一准儿比你还急!您这么宠着他让着他,他还不摆高姿态?就是这个理儿——您试着冷

他几天,看看谁急——”

这一次张钧浩没骂他,回头看了陈家一眼,见他那无比真诚的绿豆眼里都是笃定——“您听我的这回,三天就让他低

头!”

维盛从卧室出来洗漱的时候,张母和田姨还在一楼大厅看近来很火的台湾伦理大片《你爱我我爱他他爱你你死也不爱

他》似乎对张钧浩晚归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他想起以前在父母身边,但凡超过九点,甭管是在学校自习还是怎么着

,一定得详加盘问,延误一分钟都是大罪——他却忘了,在他没住进来前,张大少在这个家里呆的时间少到张母每每

见他都要热泪盈眶的程度。

和两位阿姨道了晚安,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张钧浩似乎放弃了一样,这些天完全没理

会过他,天天早出晚归,要不就干脆没回来,偶尔照面了也象对个最普通的房客一样,话都不多说半句,比他之前做

的还绝。

凭什么呀。维盛愤愤不平地想,做错了还这么嚣张!对,错了!他错哪了?喜欢男的是个同性恋?这年头性取向都自

由了,再说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该有什么关系?少年维盛的烦恼还在无边无际地继续,迷糊中他打起了盹,却始

终没睡塌实,忽然听见外头砰地一声响,他象只炸了毛的猫,一下子惊醒,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该死的直觉,他知道

那个混蛋回来了,夺门而出,玄关里小夜灯昏黄的光下照着的却是个醉醺醺的男人——他从来不知道张钧浩也有这么

狼狈不堪的时候,衣服咸菜似地皱在身上,酡红的脸,迷离的眼。。。

叶维盛还在不知做何反应地与他大眼瞪小眼,钧浩却笑了,大着舌头道:“你,你出来干吗?”

叶维盛拧起眉:“喝成这样做什么?”伸手就去扶他,钧浩却一手推开了,“我醉死了不是正趁你的心?!”

“你小点声!”维盛急地频频回头,幸好张母的房间在2楼角落,可这个醉鬼在这么大嗓门嚷下去,非吵醒他们不可。

见张钧浩步履不稳,又有些不忍心,想自己和个醉鬼一般见识做什么?又去搀他的肩,钧浩斜睨他一眼:“不用,我

,我自己走!”叶维盛无语了,在后看着他在阶梯上绊了一脚,忍无可忍地抓着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一边嘀咕:“几

岁人了,怎么醉后比我还幼稚?”这回张钧浩没再反抗了,反而全身压在维盛身上,压地他半边肩膀都要瘫痪,只能

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把他拖回房间。一路上那厮还在不停地胡说八道“死了算了”“醉了反正没人管”叶维盛暗自决定

以后都不让这家伙碰酒,啤酒都不行!其实钧浩生意场上混过来的,酒量虽不至海量,但也绝不弱,今晚是喝高了些

,但还没到糊涂地步,一大半都是见维盛肯搭理他了做给他看的,其实半抱着维盛这么踉踉跄跄地晃荡也挺美的,正

美滋滋地迷眼享受呢,忽然觉得身子被抛开,随即重重地摔在床上。他偷偷睁眼看去,维盛正大力甩着胳膊,不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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