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缠(出书版)下+番外 BY 十世
  发于:2011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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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著肚子,上下轮椅也很是吃力,只能让子荷抱著他出入。

进了卧室,热水已经准备好。子荷的办事效率不用说,这里的沐浴条件自然比不得京城和遥西的王府,但也特意根据

王爷的特殊情况做了调整。

浴池在卧室後面,小了一点,但很矮,正和轮椅的高度一致,方便迦罗遥行动。

他此时已经七个月身孕,肚子已经很大了,不过他身材瘦长,体格匀称,倒是不太显眼。四肢仍是修长劲瘦,唯有肚

子好似里面揣了个小南瓜一样,高高凸起。

「你们都下去吧。」

迦罗遥将人都遣了出去,自己褪下衣物,慢慢扶著池壁滑入小浴池中。

温热的热水浸透全身,将骨子里的寒气都驱走。水的浮力也大大缓解了他腰背的重量,让他舒适地叹了口气。

这一个多月来,他仔细安排,一边安抚住在京城里的皇帝侄子,一边调遣特种部队,终於将那些人拦了近一个月,才

带著肖童赶到西凉城。

夏国那边,也快要有消息了。

迦罗遥闭著眼,泡在池中想著。

突然腹中一痛,他皱了皱眉,抚摸著肚子,感受里面小家夥的活泼好动。

这个孩子真是和梦儿大不一样。怀梦儿时,迦罗遥明显吃力,不论坐卧行动,还是吃睡住行,处处都觉得不太方便。

而这个孩子除了十分好动有力外,倒没怎麽影响他的身体。

迦罗遥不由暗暗庆幸,不知这是不是因为第二胎的缘故。

他现在年纪大了,已过三旬,生梦儿时又著实吃力,本以为这次这个孩子要受更大的罪,结果除了肖童的事让他忧心

外,倒没怎麽折腾他。

「好孩子,你就乖乖的。等父王将你爹爹救出来,咱们一家就团聚了。」迦罗遥欣慰地对肚子里的孩子喃喃说道。

因为卓凌风叮嘱过他,有孕之身不要洗澡太久,所以他清洗了赶路的风尘和疲倦後,便很快出来了。

「唔……」

一脱离水的浮力,身上的重量明显增加。

迦罗遥现在的身子实在无法一个人完成沐浴工作,便将外面等候的小厮唤了进来,帮他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衣服,慢

慢坐回轮椅上。

出了浴室,子荷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晚膳。

迦罗遥现在食欲旺盛,一天恨不得吃上四、五顿,不然肚子里便饿得难受。

他正在用膳,忽见子荷匆匆进来,便道:「什麽事?」

子荷道:「王爷,夏国那边有消息了。」

迦罗遥挥挥手,将几个下人都赶出去,自己一边吃饭,一边慢慢道:「说。」

子荷道:「潜入夏国的密探已经打听到,这次绑架公子的事情是夏国的三王爷一手策划的。而且现在三王爷人不在国

内,很可能已经潜进了西凉城。」

迦罗遥哦了一声,依旧不动声色。

他派出的特种部队,将所有去夏国的道路都层层封锁,逼著那些暗探带著肖童辗转了一个多月,才落脚西凉城,却仍

是出不去。

不过他并没有拦著那边的人过来。

迦罗遥用完膳,擦了擦嘴,道:「我累了。先歇了。」

他这一番赶路,又要步步绸缪,安排所有计策,劳身又劳心,也实在撑不住了。此时得了报告,心一安下来,便只想

好好歇歇,养一养胎。

子荷听了这话,赶紧安排著小厮丫鬟们去铺床拾掇,伺候迦罗遥上了床躺下。

迦罗遥月分重了,又不便於行,这番奔波,虽说带了卓凌风和各种好药伺候著,但也快撑不住了。他一躺下,便深深

地陷入了沈睡。

到了半夜,迦罗遥却被腹痛惊醒。

「呃……嗯──」

迦罗遥揉抚著自己隆起的腹部,温柔耐心地来回抚摸。

这深更半夜,孩子突然闹腾起来,疼得他直皱眉。这一路上孩子也没怎麽老实过,全靠卓凌风一直小心翼翼地帮他保

著。

此时刚刚落脚,人暂时都安稳下来,迦罗遥也不想半夜将卓凌风叫起来辛苦一趟。

可是他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腹痛,谁知肚子渐渐坠痛起来,胎儿在里面不安地来回翻身,迟迟不肯安静下来。

迦罗遥双腿残疾,翻身不便,这番折腾,动静便大了些。

睡在外面守夜的正是子荷。他也劳累了一路,今夜便睡得有些沈,可是他武功高明,耳目比寻常人警醒,里面迦罗遥

声音大了,他便醒了过来,匆匆披上衣服,点燃烛火,进了内室。

「王爷,您怎麽了?」

迦罗遥疼得额上滚下汗珠,低低道:「快、快把卓大夫为我准备的安胎药拿来。」

子荷骇了一跳,连忙打开檀木柜,拉开中间的抽屉,取出下午刚刚收进来的安胎药,倒出一粒。

迦罗遥道:「两粒。」

「是。」子荷知道这是王爷身上不好了,赶紧倒了两粒,兑上清水,喂迦罗遥服下。

迦罗遥脸色有些苍白,服了药,低低喘息道:「我要靠一靠。」

子荷帮他把靠枕弄好,扶他半躺下来,担心地道:「不如我叫卓大夫来给您看一看。」

迦罗遥抚摸著隆起的肚腹,道:「不要紧,大概是惊了胎气。这一路卓大夫也辛苦了,让他好好安置一晚。」

子荷道:「王爷,您就是太为别人著想了。您……您什麽时候能为自己想想。」最後一句,他已忍不住带了些谴责之

意。

迦罗遥笑了笑,却是不语。

子荷是想起当年迦罗遥就在这里产下的小郡主。当时也是深更半夜,王爷突然身体不适,出恭时发现显了红,直折腾

到天亮才破水。

当时那一天两夜,委实惊心动魄,子荷终身难忘。

他是有些怕了。他从小服侍迦罗遥,对王爷的为人最是清楚。为何如此敬忠善良的人,要遭此横罪?

他便是为王爷鸣不平。朝廷待王爷不平、宫里待王爷不平,就是白清瞳……待王爷也是不平的。

他知道王爷心系白清瞳,这麽多年来,他对白清瞳也没什麽恶感,只觉这个少年朝气蓬勃,坦率热情,若是王爷与他

在一起,活得也可快活滋润些。

可是如今,子荷却忍不住怨恨起白清瞳来。

王爷苦了一辈子,当初好不容易可以治好双腿,却为了小郡主不得不放弃。若非如此,说不定今日已能自己行走了。

但现在王爷的腿不仅是废了,还要为了这腹中的第二个继续受苦。

子荷想著想著,忍不住都红了眼,哽咽道:「王爷,不是子荷多嘴,您……您实是太亏待自己了。现在您的身子都这

样了,还要忍著,子荷为您心疼。」

迦罗遥服了药,感觉好了些。他看了看这名心腹,其实当初子荷、子墨等人,都是他身边的近侍。子荷的性子最为稳

重,当初他曾想将他调去服侍白清瞳。只是想到白清瞳性子活泼,大概喜欢与他脾气相投的,才选了开朗一些的子墨

这些年子荷跟在自己身边,越发长进了,伺候得也甚是精心,渐渐地便取代了高连,完全服侍自己的生活起居。

他见子荷此刻真情流露,不由也大是感慨,拍了拍他的手,道:「不要紧,我也习惯了。外人都看我这个王爷风光,

其实你们最清楚我是怎麽样的。我自己不觉得亏,便值得了,你莫要想得太多。」

子荷抹了抹眼,道:「让王爷笑话了。」

迦罗遥觉得腹中的胎儿渐渐安稳下去,心中宽了一宽。

他也想到当年就在这间卧室里半夜生子的情景,其实心下也是有些後怕。当日的生产何等艰难,又没有清瞳陪在身边

,简直忍不过去。这一次……他却是无论如何,都想清瞳陪在身边了。

迦罗遥幽幽一叹,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若真是为了我,便尽快将清瞳找回来吧……」

子荷闻言,坚定地道:「王爷,您放心。子墨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认得那些人,已经易容去了西凉城打探,

估摸这几天也该有消息了。

「这一次,咱们必定让那些夏国人将白公子交回来。还要让他们有来无回,知道咱们靖王府也不是好惹的。」

迦罗遥点点头。他歇了一会儿,有些倦了,道:「扶我躺下,没事了。」

他後半夜终於勉勉强强地睡了个好觉。子荷却是一夜无眠。

子荷早就看出来了,王爷离了白清瞳便不能活。当初白清瞳失踪两年,王爷日日忧心,虽不会像妇人双儿那般垂泪伤

怀,却也甚是自苦。

这次好不容易将人找了回来,却被皇上横插一杠。若不是皇上将二人分开,又把白清瞳弄到了军营里去,也不会生出

今日这些是非。

想到此处,他连皇上都怨恨上了。

好在皇上大概也是对王爷心怀愧疚,这次王爷调动特种兵卫的事情,他也是一力支持,未曾说过什麽。只是这次事了

,只怕特种兵卫的军权,皇上便要收回去了。

第二日卓凌风来给迦罗遥看诊,果然道:「王爷,卓某无能,还是让王爷惊了胎气。」

迦罗遥道:「不怨你。你能帮本王安胎至今,已是功劳。」

卓凌风正色道:「无论如何,王爷要好好赡养几日。没有十天半月,胎气稳不住,若是不小心早产,便是大事了。」

迦罗遥此时已经七个月身孕,早产甚是危险。他知道轻重,道:「你放心,我们要在汾州再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

就麻烦你帮我尽力安胎了。」

卓凌风皱了皱眉,道:「莫非王爷还要继续赶路?」

他虽不知迦罗遥这一路要往哪里去,但此地已是齐夏两国的边境,再往西走就是西凉城了,莫非王爷还要到夏国去?

卓凌风想到这里,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挺著七个月的大肚子去往敌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好在迦罗遥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微笑道:「最近大概都会待在这里。就算再走,也不会到夏国去,卓大夫放心好了

。」

卓凌风这才安下心来,道:「这就好。不过就算王爷要去夏国,卓某也是万万不答应的。」

迦罗遥知道他医者悬壶济世的脾气一上来,自己这个王爷也会被他骂,便乖乖地点了点头,淡笑不语。

众人在汾州住了半个多月,这期间,肖童就被关在离汾州百里之外西凉城内的那座小庄园中。

二人相距不过两日路程,却遥遥不可相见。

肖童这些日子已经察觉了那些人的态度似乎变得有些焦躁,显然他们还找不出出城的办法。

现在日日城中都有检查和戒严,两国之间的商道也受了极大的影响。许多商人都被滞留在西凉城内,出城通关的速度

变得极为缓慢,大家怨声载道,城里的治安也不太好了。守城的刘将军忙得焦头烂额,每天都要派出大量人手维持秩

序。

这些情况都是肖童从那几个轮流守卫的嘴里模糊地听来的。而且看院子里众人的情绪,似乎也更戒备了。

这日这些人的首领,那个叫古力的夏国人,将他领出了院子,带到一间书房门外。

肖童从进了这座宅子之後,还是第一次出了关押自己的小院。

古力恭敬地敲了敲门,用夏语说了一句什麽,然後里面有人响应,书房的门缓缓打开。

肖童看他那态度,就知道里面是个重要人物。

古力在他身後推了一把,粗声道:「进去。小心说话!」

书房里光线有些暗。一个男人坐在椅上,身旁各站了一个人。

书房不大,肖童进去後,古力便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他们四人。

那个坐在椅上的人身形高大,皮肤微黑,容貌一看便是夏国人,留著胡须,看上去三十来岁,颇为威严。他右手旁站

的那人也是一彪形大汉,使屋子里的空间感觉有些局促。左手边的人却是一副书生打扮。

肖童站在那里细细打量的同时,那些人也在看他。

「白公子,请坐。」椅子上的男人显然是这些人、包括古力和高虎他们的主人。他的口音有些别扭,但上位者的感觉

十分明显。

肖童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不动声色。

那人笑笑,道:「久闻白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肖童可不会玩这些虚的,只是淡淡道:「阁下高姓大名?」

旁边的大汉喝道:「放肆!王爷的名讳岂是你可以过问的!」

那人却摆摆手,不以为意地道:「本王夏东城。」

肖童愣了一下。这个人名他听过,好像是夏国的三王爷。

夏国的情形和齐国有些相似。这位夏东城是夏国前任君主的亲弟弟,夏国皇帝去世後,不满十岁的太子继位,夏东城

领先皇遗命摄政,同时他本人威武善战,统领边境兵马,地位和近况都和迦罗遥十分相似。

肖童没想到居然来了这麽一个大人物,道:「原来是夏国三王爷,久仰久仰。不知您费尽辛苦将我掳来是为了什麽?

夏东城没想到他说得这麽直接,而且神情淡定,若无其事,倒不由佩服这个青年的从容与镇定。

他呵呵一笑,道:「这是一点误会。本王原是想将白公子请来亲近亲近,却是手下鲁莽了。」

肖童摸著心脏的部位,点点头道:「哦,原来是误会。我还以为这毒药是真的呢。」

夏东城一噎,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他旁边那个文士打扮的人皱了皱眉,俯身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夏东城这才缓和了面色,道:「白公子性格直爽,

让人仰慕。难怪贵国前摄政王、靖王爷迦罗遥对你情根深重。」

肖童听他提起迦罗遥的名字,心里一紧,脸上却神色不变,道:「你要说什麽就直说吧。反正我现在在你手上,要杀

要剐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他态度泰然自若,没有一点卑躬屈膝的敬意和胆怯,反而口气还挺冲。

夏东城道:「本王原本想将白公子请到夏国去做客,不过看来贵国靖王爷似乎有点误会,将本王的人堵在这西凉城中

出不去。少不得,本王只好亲自前来,希望有幸能与靖王爷见一面。」

肖童心中怦怦直跳。他从这话中听出,他们之所以滞留在西凉城这麽久,是因为迦罗遥将他们围困在此,使他们无法

离境出去。

同时他也听出,这夏东城的意思彷佛是迦罗遥也来了西凉城,要会面一谈了。

他心中戒备,道:「靖王爷远在遥西属地,只怕不方便与三王爷见面吧。」

夏东城微微一笑,道:「本王自有办法。只是本王希望在与靖王爷见面时,白公子可劝他一劝。」

肖童奇道:「劝什麽?」

夏东城道:「久闻靖王爷兵法武道十分精通。本王仰慕已久,希望可以与靖王爷切磋一番。本王诚心邀请靖王爷随本

王一起回夏国做客,还望白公子到时多多相劝,也好我们宾主尽欢。」

肖童大吃一惊:「你想让他去夏国?」

夏东城点了点头。

肖童突然仰首大笑,道:「三王爷,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了,靖王爷是不会离开齐国的。」

夏东城微微一笑,道:「这可不一定。有白公子作陪,相信不管去哪儿,靖王爷都愿意。」

肖童已明白夏东城的打算,是想利用自己做诱饵,将迦罗遥引到夏国去。他心中又是吃惊又是震怒,後一种情绪更占

了上风。因此他反而更加冷静,道:「三王爷,你似乎太过高看白某了。靖王爷明辨事理、责任重大,断不会为了白

某而身陷险境的。」

夏东城深沈一笑,慢悠悠地道:「那可不一定。」他示意身旁的文士准备纸墨,让肖童给迦罗遥亲笔写封信。

肖童冷笑:「我不识字。」

夏东城淡淡道:「古力,你看怎麽办?」

古力道:「剁下一根手指给靖王爷送去。」

夏东城道:「白公子是本王的贵客,怎麽能这麽做呢。这样吧,看看白公子身上有什麽信物能给靖王爷送去。」

肖童一脸木然,心中却不禁担心起自己脖子上的东西。

果然那古力过来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搜了一圈,从他脖子上扯下那个小香囊,倒出来一看,里面是一枚金子打造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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