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清茶捣江湖+番外——大福团
大福团  发于:2011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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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茶树结为姻缘了。”

“那个时候朝廷里知道了他的手艺,召他进宫,先是给皇帝泡茶,皇帝疼爱太子,又把他遣去东宫。”老头脸上浮起

微笑,“你爹这人性子也怪,别人攀上高枝都要金要银的,他倒好,什么也不要,待在哪里都是研究茶。后来他遇到

了你娘,有了你……”

说到这里,老头的声音低了下来,单枞抑制不住好奇,问道:“遇到了我娘怎么了?”

老陈轻轻拉了拉老头的袖子,老头从回忆中醒来,笑道:“没什么,就有了你。说起来,你洗三和抓周的时候我都在

,你这小子确实像你爹,抓周抓什么不好,抓起竹筒做的茶叶罐子,拧开盖子就抓着茶叶往嘴里塞,脑袋上还顶着算

盘玩,把你爹给气的。”

“气?我爹生气了?”单枞瞠目结舌,“这又是为什么?”

“别人不知道,老夫是明白的。”老头乐了起来,“他是心疼那茶叶被你糟蹋了,上好的黄山雀舌哪!可是你爹好不

容易得来的,抓周的时候舍得往桌上摆也是他的胆量。”

单枞摸着头嘿嘿傻笑,换作自己也是得生气,这么好的黄山雀舌被这般糟蹋,论谁见了都要舍不得。他遂问道:“后

来怎么了?我娘在我没记事时就去了,我爹也不大提我娘,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老头问道:“听你口音,自小是在南方长大的,什么时候来的京城?”

“就几天前的事情。”单枞道,“还别人的人情债,所以接了委托到京城来,否则我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来京城了。”

“南地的总是不习惯北边的生活,倒是难为你了。”老头叹了口气,起身伸手拍了拍单枞的肩,“在这里有什么难处

就来找老夫,老陈他家住在城东麦子胡同最里头的院子里,若是找老夫,就往那里去。”

单枞应了一声,老头又问了他几句,给了茶水银子,和老陈走了。望着两人下楼的背影,单枞转身进去收拾杯子,心

里愈发觉得奇怪,联想起那块玉佩上的字,油生出几分忐忑不安来。

下午回去的时候,他问白若溪道:“你知道现在的皇帝叫什么名字吗?”

白若溪在单枞眼里大概成了江湖朝廷百科全书,不过百科全书还是很尽职地做出了回答:“现在的皇帝叫殷承煦,原

来就是东宫太子,能顺利登基也是不易的。”

单枞咯噔一下,闭了口不再多说什么,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晚上去天桥街市口那里看灯。京城在元宵节时放彩灯,

各式各色,年年都被引为佳话,既然来了京城,不瞧瞧还真对不起自己这么一番辛苦。

元宵这日的天气是极好的,月明云疏,寒夜里的星星尤为的亮,但是再亮也比不过人间的千重色彩。从天桥街市口一

路而去,入目满是各式各样的彩灯,小孩儿提着兔子灯,白兔肚子里卧着一支小蜡烛,随着动作一跳一跳,很是可爱

。沿街商铺挂着清一色大红宫灯,上面的图案各不相同,如意双福的、寿星仙桃的、折枝团花的,里面的烛光映着图

案,在地上带出繁多的花样来,人人皆道是圣上恩典,搬了宫灯出来与民同乐。

再有夜市各色小吃摊子,蜜饯果子就有几十个格,刚出炉的蒸团子包着五六种馅儿,传说有西域秘方的炙肉满街飘香

,引得人直流口水。

小孩儿穿着小红袄,在大人视线范围内撒欢。姑娘家着上新衣,新梳的发髻簪着雪柳金穗花,低声浅言,笑语盈盈暗

香去。

单枞买了两串炙肉,和白若溪一人一串,两人边走边看,颇有走马看花的样子。前面一排褚黄灯下人头攒动,单枞伸

长脖子望了望,转头笑道:“是在猜灯谜呢,要不我们也去碰碰运气?”

白若溪微微颔首,单枞扔了竹签,拉着他挤进人群,左右四顾,自己完全没头绪的根本不敢理会。有些谜面是七律,

尽让那些爱显摆的酸秀才扯了去琢磨。有些谜面只有两三个字,却最难明白,故而也少人问津。

两人扯了三张条下来,走到人略少的地方借着灯光细看,第一条是“仲尼日月,射古人名。”单枞想了想,笑道:“

这个简单,仲尼就是孔圣人,日月即是‘明’字,和在一起不就是诸葛孔明了?”

白若溪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再看第二条,“春去也,花落无言,打一字”,遂道,“春去花落就是凋谢,

‘谢’无言乃‘射’。”

单枞嘻嘻笑着补充道:“花落了可不就只剩树枝了么,加上一个木,就是‘榭’,全合上了谜面的意思。”

两人一起看最后那条的谜面,乃是“一年之计在于春,射一酒名”,单枞思量了半日,道:“莫非是竹叶青?”

白若溪摇了摇头,道:“竹叶合不上谜面,我看只有一字,便是青酒。”

单枞又瞧了瞧谜面,道:“这个我没头绪,去那里对对看。”

携了三张纸条,两人往那边一字排开的三张长桌去,对了对,竟还全对上了。那人笑眯眯道:“两位好水准,对了三

条。”说着从后面稻草扎的柱子上拔下一串糖葫芦,递上吆喝似的大声道,“对了三条得糖葫芦一串。”

单枞看着糖那人手上的葫芦,哭笑不得,不知是拿着好还是不拿好,最后还是接了,嘴里嘀嘀咕咕道:“我又不是三

岁的小娃娃,拿什么糖葫芦。”瞅着这上头颗颗山楂饱满没虫眼,在灯光下糖衣折出诱人的光泽,禁不住咬了一口,

酸酸甜甜,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他又送到白若溪嘴边,笑道:“快尝尝,我小时候最喜欢糖葫芦了,许久没吃倒真的有些怀念了。”

白若溪看着他,又看着糖葫芦,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咬了一口。新鲜的山楂透着一股子极浓的酸劲,外面的一层糖

衣却又是甜蜜香脆。

这番酸酸甜甜,怕是只有孩子才只肯愿意尝这甜味,而嫌弃那酸劲罢。

番外其一 馒头王的故事

这还是单枞小时候的故事,那个时候单老爹还在,拎着这个独苗苗儿子坐在小镇的茶馆里,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

,给人和物都镀上了一层金光,看起来不是大富大贵,也不是宝相庄严,而是分外的安详。

单枞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袖子略略挽起,少年纤细的手臂隐隐有了一点肌肉,这是平时帮老爹做事锻炼出来的。

听着青石板街上其他小朋友的嬉戏声,他忍不住向外偷偷张望,眼角小心地瞅了瞅正在慢悠悠喝茶的老爹,收回了脖

子继续趴着。

虽说平日里老爹对自己念书规矩什么的很严厉,但是这么看着他,莫名地感到一种孤零零的心情,就像是所有人都抛

弃了自己,自己却还要站在那里。

如此想来,单枞也渐渐地收了想跑出去玩的心,呆呆地盯着老爹。桌上是一个精致的茶盘,喝茶的一套物件精致无比

,连撇去浮沫用的茶通看上去都是那么细巧。茶杯是一个个玲珑样,没有任何装饰,却令人感觉珠圆玉润,仿佛是被

人常年养护的玉石一般。

“阿青,过来。”老爹唤着自己小名,单枞挨近了,乖乖坐下,面前递来一个小杯子,“尝尝这个。”

杯子里的茶汤清澈黄亮,单枞好奇地看了看茶壶,里面的茶叶边缘带着一抹朱红,煞是好看。他捧着小茶杯,慢慢地

啜了一口,差点喷出来,浓浓的有些苦,努力使自己表情平静,免得被老爹责骂,再一点一点咽下去,渐渐地,喉咙

间漾起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有点像兰花,却又更胜于。

抬头撞上老爹的脸,老爹眼里满是笑意:“怎么样?”

“很香。”想了想,单枞觉得还是用这个字眼比较好。

单老爹笑出声来,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这是凤凰单枞茶,这茶可就是你的名字啊,记得这个味道。”

“单枞?”他的眼睛眨了眨,低头看着茶杯发呆。

老爹又在他脑袋上使劲揉了揉:“阿青,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咦?什么故事?”单枞放下茶杯,少年青涩的脸上满是好奇。

于是单老爹喝了口茶,开始讲这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当然,这是一个很俗的开头,却是一个很必要的开头。

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国家,里面有一个麦香馒头王,没错,这个王是个馒头,还是纯面粉实心大白馒头。

馒头王的身边常年跟着一个包子侍卫,这个侍卫看上去一脸严肃,也不爱怎么说话,其实是个外表沉闷内心骚动的家

伙。他经常换自己的填充物,一会儿是豆沙,一会儿是奶黄,一会儿是叉烧,又一会儿是香菇青菜,以前有人认为豆

沙包奶黄包他们是不同的包子,其实都是包子侍卫一个人精分的。

所以包子侍卫有个外号,叫精粉包,大家没有看错,确实如字面所言,是精制面粉包。

有的时候馒头王要溜达溜达,按照礼制后面就该跟着一串,在包子侍卫后面,首当其冲的就是汤圆仪仗。汤圆仪仗是

个呆子,经常走着走着就摔一跤,然后谁也制不住。因为他太圆了,所以一摔就等于沿着路滚了下去。好在他的糯米

皮弹性十足,除了上次滚进仙人掌丛外,没漏出过内馅。对了,那次他漏出的是黑洋酥的馅。

所以关于汤团仪仗,倒是是个呆子,还是个腹黑,这个问题在朝廷中暗地里讨论了许久,赌金也下了不少,还是没有

真相出现。

在仪仗后面,有个垫后的,馒头王为了称呼好听些,换作“殿后”两字,其实意思还是差不多的。殿后是糖三角,这

个家伙永远令人觉得应该去的地方是御膳房而不是馒头王身边,他身上常年有一股子甜甜的腻腻的油味,一脸睡不醒

的样子。

看上去馒头王身边人不少,很热闹,其实有的时候,馒头王会坐在窗前,45°明媚忧伤地望着月亮,淡淡地叹一口气

。这个时候,包子侍卫、汤圆仪仗、连着个糖三角殿后都不在,只有花卷宫女在幔帐后面看着他,看着平时威严的馒

头王也有忧郁思人的时候。

花卷宫女心想:这个时候的王才是最萌的啊。

馒头王确实是在思人,在他还不是王是东宫太子的时候,有一个朋友,叫栗子鲜肉酱油粽,因为这个朋友的名字太长

,所以我们可以简单地称呼为“粽子”。

粽子是个很风雅的人物,一身青衫,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茶,据他本人说这样才方便消化。不过以消化之由喝遍馒

头太子东宫所有的极品好茶,大概也只有粽子才做得出。

但是馒头太子心甘情愿,哪怕只有一两的大红袍,他都舍不得喝,留着给粽子。

那个时候老馒头王膝下有好几个馒头王子,他坐在太子位上并不是稳当的。有的时候馒头太子会呆呆地看着粽子喝茶

,心里想,如果我不是馒头家的人多好,能和粽子一样逍遥自在多惬意。

但是他不能,他是个馒头。

其实粽子也不是白喝茶的家伙,他知道馒头太子的苦处,但是既然不可能解脱,不如帮他达成那个愿望,走上馒头王

的位置。

粽子虽然号称民间茶师,但很受老馒头王的赏识,亲自封他为御茶师。粽子茶师在各种场合借用茶艺偷偷为馒头太子

搜集情报,他作为一名茶师,是很讨厌利用茶艺来进行地下活动的,但是为了馒头太子,他违背了师傅的规矩。

这些馒头太子都不知道,每一条情报不可能直接报给他,粽子都通过当时还是个小门童的汤圆传进去的,还叮嘱汤圆

说:不要让他知道是我做的。

汤圆小门童很疑惑地问:茶师你辛辛苦苦拼了命得来的消息,为什么还要瞒着?

粽子笑笑说:我在他面前只是个爱茶的茶师,不想因为这事玷污了我俩各自的印象。更何况每次我来东宫的时候周围

有多少暗哨,话被听了去就不好了。

馒头太子自己很清楚目前的处境,他派了一个卧底在竞争对手馒头三王子的府里,那个女孩子叫烧卖。烧卖是个很温

柔识大体的女孩子,她的父母为太子所救,她服侍父母终老后心甘情愿前去报恩,成为三王子府里的丫鬟。

时局越来越紧迫,在一次茶会的意外中,烧卖的身份险些被三王子识破,粽子为了救下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对外说一

见钟情,娶了烧卖。

馒头太子很伤心,却不能说什么,他想和粽子吵一架,心里却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喜欢粽子,他不知道粽子喜不

喜欢自己,无论他是否成为馒头王,他都不能和粽子在一起,那样的话会害了粽子的。

粽子其实也喜欢馒头,可他不能说,这样会害了馒头的。而且现在他已经被暗哨盯得很紧了,随时都可能因为自己给

馒头带来麻烦。

此时烧卖怀孕了,生了个小粽子。

后来,老馒头王驾崩,馒头太子在明枪暗箭中终于登基,成为了新的馒头王。

粽子在朝贺的人群中远远地看着馒头王,随着人群深深一拜,然后转身离开。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那些人的暗哨已

经蠢蠢欲动,此时唯一的办法只有逃。

在逃亡的路上,暗杀蜂拥而至,烧卖为了保护小粽子,死在了粽子怀里。粽子心里悲痛极了,是自己害了烧卖,他抱

着小粽子,带着烧卖寄托的愿望,成功逃脱了追杀,在一处小山村里住了下来。

粽子依旧过着日子,偶尔听人说京城里馒头王如何如何,会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这一辈子,大约也这么过完了。

于是这个故事也就完了。

“爹,为什么馒头不去找粽子呢?”单枞听完故事,发出了疑问。

老爹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笑道:“大概馒头也不知道粽子到底喜不喜欢他吧。”

单枞还想问什么,却见老爹站起身,太阳落山了,逐渐昏暗的光映在他的身上,拉下长长的影子,那一身青衫被晚风

吹拂起来,显得分外单薄和沧桑。

“阿青,茶凉了,我们也该收拾收拾吃饭了。”

“啊,好。爹,我来帮你。”

小镇上炊烟袅袅,这个故事也完了。

番外其二 包子侍卫的故事

这又是一个故事,纯粹可以说作者正文没有灵感瞎编的,我们现在泡一杯茶,也可以是一杯白水,坐下听一个包子的

一生。

当包子侍卫还不是侍卫的时候,他只是一个小包子,孤零零地住在被称为蒸笼的村子里。村子里还有其他人,比如切

糕,那白白胖胖硕大的身体上总是会有红红绿绿的果丝,闻上去甜甜的。切糕看上去宽厚,其实是个很小气的人,包

子的爹娘死得早,切糕地主就把小包子抓过来当小工,除了三餐,什么也不给。

小包子一声不吭地扫地砍柴打水放牛,外面人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老实孩子。

一天晚上,切糕的地主宅院起了大火,熊熊大火在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将切糕的宅院毁了大半,切糕也在这

场大火中一命呜呼,他的尸体被拖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块黑炭。

这场神秘的大火之后,切糕宅里的仆人作鸟兽散,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小小的包子是死是活,去了哪里。

小包子趁乱扫荡了切糕家里值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叫蒸笼的村子,独自一人踏上流浪的旅程。虽然对他个人而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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