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表情殷勤得有点恶心，“来三八一下，你满足一下我~ 我压抑很久了。”

舒蓝一个打量，“....你确定我能满足你么？”

“你这死丫头..” 他笑着伏低了脑袋， “今早看你俩亲热来着，羡慕不是~”

“那我帮不了，你就羡慕着吧。” 她特意往边上挪了点。

“别这样啊！” 庄小子挤着往里凑， “给哥哥讲讲你们到什么程度了？”

“还真够三八的..”

“亲亲？肯定有了~ ”

舒蓝笑。

“有没有...再那什么一点的？”

她转着眼睛凝视他一会儿，有些怪异地偏过头回答 “你说有...就有了呗。”

“我..说？” 庄意扬本等着听她反驳，愣了神，脸上看着褪了色， “你们...做了？！”

舒蓝使劲往他腿上掐了一把，“音量！..靠。”

庄小子往四周细细看了一圈， 猛压着舒蓝俯到桌子边沿，哈着嗓子， “舒蓝！！ 你是女生！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

她大概被压着脖子太难受，使劲挣了挣。

“庄大叔！...唉，姐姐成年了，都有用脑子！..你定一点哈！”

庄意扬死盯着她淡定的脸色不可置信， “是你进化了还是我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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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点20分的晚自习铃声按时敲响。 庄意扬赖着苏韧帮他解决明天的早晨问题。 苏韧拗不过这千年懒鬼，包了他的早

膳。

两个人的家方向一南一北，庄意扬早他一步跨上单车溜回去了。

星光熠熠照归途，小子舒服地乘着晚风一路下坡。 不时捏一下刹车，不让速度太危险。

“啪！”

呼应着这声响，庄意扬了然地抽着眉毛。

车速慢慢放下来，路仿佛忽然颠簸起来，车子一蹬一蹬，小子被颠下来，脸上要哭了。

使劲回头去瞅后轮。

果然，果然吧。

被东西刺了。

幸亏离小区也不远了。 推了个百把米，见着小区的门了。

从门卫跟前进来，不远处的一排路灯有3盏不亮了。 江谦就站在那个说暗又不太暗的地方，望着庄意扬推着车走进来

。

庄意扬一开始就发现了。 他目不斜视，把车子推得更正了。错过他身边，往区中心走去。

身后静悄悄。 没有追上来的脚步声，也没有期盼留步的呼唤声。 庄小子却自己停住了，笨拙地推着车子倒回去。

他把车头停在还在错愕的江谦面前， “活得好么？”

“.....恩。”

“好..那就最好了。”

无言地磨蹭了一下，他扭着车头想走。

江谦一把抓住车龙头，“意扬！”

“...恩？”

“那男的..是谁？”

“你猜啊~ ”

江谦不猜，只是盯住他的眼睛。

庄意扬避掉他的直视，脚上打着不知所谓的拍子。

“不猜么？ ——— 已经猜对了吧。 得谢你不是，” 他复抬头，“赐我一段姻缘。”

“这是...用来骗我的么？”

庄意扬弯起眼睛笑，“我已经老到..没有心力做这么热血的事了。多心了江班。” 他抬起车子后轮，把车推开。 车

轮嘎叽嘎叽地响着怪异的和声。

不远处传来的呼喊声好不真切。

“是骗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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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暑的季节，下午热得厉害。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下午的课，男生女生踩着铃声往门外挤。

苏韧淡定地坐在座位上摆弄刚买的新手机。

庄意扬拐着笔尖在英语卷子上画圈圈，冒一句 “deer 有没有复数？ 没有吧？”

苏韧停下手里的活儿，想想 “beer 没有。”

“beer 没有？有的吧—— deer 没有。”

“deer 没有么？ beer 肯定没有。”

“吹！”

“吹你的大头鬼。”

“打赌么？！”

“打！”

“拿你手机来。” 从苏韧手里夺过手机，他想了一会儿按了个号码， 笑嘻嘻地密着苏韧 ，“骚扰下舒蓝姐姐~ ”

苏韧犯贱也来了兴致， “诶！ 好啊~ 这个好！ ”

电话通了，那头声音刚响，两个人抢着电话逻辑混乱地瞎说一气，吵到好脾气的值日生都翻了白眼。

舒蓝这头一直沉默。等他们停下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声音。

“你俩有神经病是吧？”

小子凑过来，语气弄正常一点了，“到底哪个对啊？”

“都没复数。 滚。”

强悍的挂机声，小子在原地震了震，他把手机还给苏韧， “....我赢了吧？”

“恩，你赢了。” 苏韧拉过他的手掌把团废纸放到他手里， “奖品，拿走吧。”

小子咧着嘴坏笑着拉开苏韧的衣服，把纸团塞到他领口里， “我怎么舍得不分你一份。”

苏韧头都不抬，一把带过他的腿，把他按倒在椅子上。 庄意扬平衡不住嗔了一声。

“哐当”

江谦的两个书立以微妙的角度齐刷刷栽倒地上去。

旁边的值日生被他吓个正着。

江谦从座位上起来，挎上包把书立捡起来往桌上随便一扔，对着傻在那拿着扫把的值日生交待 “等会你把门锁一下，

我先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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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人的晚自习。 外面的蝉玩命吵着，仿佛吵不过今天就没机会似的。

庄意扬抱着防蚊花露水半个小时抹一次，苏韧在边上一直皱眉头，“蚊子不敢来了，我先被你熏死....你是不是嫌我

挤着你了，变着法赶我走啊？”

苏韧真真的痛苦样，小子看着欢呐，“行了行了，我不是怕虫子么。 我去洗洗还不行么。” 说完他当真跑厕所里去

了。

甩甩手臂的水，外边比教室里凉快多了。 没有那一圈子内火旺的毛崽子...真好。

靠着那一头的走廊边站着晾着手，半远不远地朝教室里望着。 换了一次座位，江谦的位子离门边很近。 他写得好认

真的样子，脸上尽是几何代数的表情。

“有黑眼圈了你...” 庄意扬盯着他半侧着的脸，定着身子，吸气都不敢快着来。

江谦忽然慢慢转头看向门外。

小子一下子屏住了气，赶紧往更黑的地方站了一步。

他看了一会儿，头又低了回去。

小子余惊未定地呼了口气。

还没等他这口气呼全了，江谦猛地抬头直勾勾盯着他的方向。

庄意扬对着他的视线慌了。

他看什么呢...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T恤。 ———— 胸前挂着的校牌随微风转着圈，在转过的某个角度，刺眼着将灯光反馈。

庄小子一把捂住校牌，艰难地再抬头看。

江谦趴在桌子上望着他。

他知道他肯定看不清。

炎热的夏天，能多感伤...

（二十五）

我像NANA一样，把你纹进皮肉里。但如今我该把你洗掉了。这要...怎么洗呢？

....真后悔纹了你。

“你车呢？”

“前天晚上爆胎了啊..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那是前天晚上啊！怎么到今晚还没修好？”

“不是一下子..懒了么。 你再搭我一天怎么了？！”

庄意扬坐到他单车后座上。

“少爷，你沉啊！” 苏韧把车滑了一段距离骑上来。

“沉个屁！ 再不锻炼你那些肌肉全都萎缩掉了！” 小子右手勾过他的腰，双脚惬意地搭到一起。 “你申了学校住宿

么？”

“准备申，你也申的吧？”

“恩，申。天天跑太累。双休再回去。”

“单休..”

“对哦，单休。”

“你写的申请给我，我一起拿去交。通点关系可以把我俩安排在一个屋子里。” 苏韧把手拐到后面去抓他的手。

庄意扬手伸出去让他抓了，“我又没说想跟你..”

“我想成了吧！———— 犟！” 他把抓住的小子的另一只胳膊也拉到自己腰上。

他把脸埋到苏韧背上傻笑。

“还笑！ 到这该往哪儿拐来着？”

他坐直了抬头，看了看， “ 往右啊！ 不长记性的你这人！” 探着脖子往他腰一侧瞄了下，一下愣住了。

是他们。

小区里一壮一瘦的两个少年依旧依偎在星光下愉快地聊着天，那个亲吻和那次吵架就像昨晚重播的肥皂剧。 意外地清

晰得立体。

“果然和好了...这么久了。居然还在一起。”

苏韧偏过头， “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啦！” 他推正苏韧的脑袋， “我的命在你手里呢！ 你给我好好看前头！”

单车穿过和那两个孩子的水平线，庄小子使劲扭着脑袋望着他们。

越发看不清了。

你们还在一起，我身边却不是原来的人了。

.....原本以为，怎么样都肯定会比你们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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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蓝这几天犯困得厉害，早上总精神不振的模样。 今早吃了半个面包又趴回桌子上。

庄意扬蹲到她身边，轻轻叩着桌面，小声地 “姐啊，你...是不是那什么过度啊？”

“什么过度？” 舒蓝撑开眼皮，周围立刻弥漫着无色的威慑力。

“呃...没什么，我乱说的，乱说的。”

舒蓝瞟了他一眼，想起什么似的，扶着桌沿坐起来一些，神秘兮兮地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庄意扬听话地凑过来。

舒蓝一点点从胸口拉开自己的薄外套。

小子蹲着的腿一虚往后软了一步，被吓着了，“你..你要干嘛？”

她朝他满满地翻了个白眼，“你又犯病是不是？” 她把里面的T恤扯出来一点在他面前显摆， “很亮的颜色吧？”

深粉红色，够亮的了。

“恩...所以呢？”

“情侣装啊！ 笨！———— 这两个晚上一下晚自习就拉着他到街上选，累死老娘了。”

“你..你们罗曼蒂加energy啊... 放了晚自习都差不多10点半了耶。”

“这就是诚意！懂不懂？” 她拉平T恤边， “好看么？”

“得看一对的，才好说。”

“麻烦死了你！” 她使劲推他一下，眼珠子往隔壁班的方向转了转，“他嫌弃这个颜色。下次...得想法子让他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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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上到一半，9点钟这样就开始泼大雨了。大得挺恐怖的，电闪雷鸣摇大树。

庄小子盯着窗外一下一下的闪电发着呆。

苏韧拿左手在他面前晃啊晃，“喂喂。”

他回过神，“——哦。”

“你..是不是没雨衣？”

“有啊。”

雨到10点20的时候小到原来的一半的样子。

庄小子撞了撞还在看习题的苏韧的胳膊，“你快回去吧，雨小点儿了，等会你那一路又要堵车了。”

“你不走？”

“我跟你又不是一路的，我不着急，再看会儿。”

“那我先——”

“恩恩，滚吧滚吧。”

“臭小子，” 他站起来收拾书，顺手掐了把他的脸，“那我先走了。”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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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点50分。

舒蓝探了半个身子过来，奇了，“你干嘛啊？ 从来没见你能勤奋过10点半的。 你..你没伞啊？”

“没有..”

“雨衣咧？”

“...没有。”

“咦，怪了。你啥都没有，苏韧同学抛下你就走了？”

“他就一床雨衣，路又比我远得多。我不先哄那傻子走，他肯定跟着我淋雨回去。”

“那你怎么办？我好像..” 她翻着自己的抽屉， “就一把伞。那——”

“行了~ 走吧你！ 我一堂堂男子汉还会要你的伞？！ 笑话~ ”

“哟~ 骨气！” 一掌拍他肩上， “那我先闪了。”

“路上小心。”

雨根本不见小，哗啦哗啦地刷着地面。

庄意扬抱着收拾好的书包望着黑夜木着，一声叹息。 “娘的，倒霉。” 破釜沉舟把包往肩上一甩，往车棚冲去。

好容易冲到车棚里，就一百米不到的距离，这小子已经小半湿了。

“这雨这么猛...晕 ！” 咽了口唾沫，扭头巴巴地望着连天的大雨。

“还没走么？”

庄意扬回头，江谦扶着单车停在他2米外。

“哦，就走。” 他拿了自己的单车，把包放在车篮里用塑料袋遮着，抬头看了眼天。

为难。

“你雨衣呢？” 江谦没走，雨衣搭在手臂上稳着车头。

“不想穿，麻烦。”

“你巴不得现在能带着这麻烦吧。” 他把雨衣搭到小子手臂上。

“江班......你有立场给我，我没理由收。” 雨衣抛回给他， “自己留着用吧。” 推着车就走。

“啪！” 雨衣狠狠摔到地上的动静。

“你那脑袋能淋雨么？！！ 这暴雨淋一路你明天不想上学了？！这.. 这种天气你跟谁怄气啊？！————————

我的东西就这么恶心么？”

庄小子猛摆回头，莫名的怒火 “我说了么？！！”

他推着车撞进雨里。 “我就是不想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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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小子醒着鼻涕，承接着舒蓝先前的状态，一早上精神萎靡。

苏韧怪了， “你不是说带着雨衣么？”

重新抽了张纸巾捂着，“雨太大，没挡全。”

“你这样子，中午要我帮你么？”

这头莫名了，“你要帮我什么？”

“搬东西啊，不是说了今天可以住宿舍了么。”

“呃啊！ 今天？”

苏韧单手撑着他桌面，阴了脸，“你忘了。”

庄意扬满头黑线地一个劲往椅背上贴，“好像..不是记得很清楚。”

“那，东西全都没有收拾。”

“...没有收拾。” 他望着他一下黑掉的脸慌了。

苏韧稳着他的天灵盖结结实实给了他额头一个弹指。

“疼啊！我..我不是生病了么！”

“你昨天白天生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