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公案番外————魈
  发于:2009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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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皇上挂念。微臣终日金戈铁马,一身戾气,不愿耽搁了哪位姑娘的一生。”武平翌垂首,不抱希望的想要说服年轻貌美的皇帝,但那注定是徒劳的…………

“没关系啦!”高景郁不是很听的懂的皱皱月眉,摆了摆手,示意武平翌不要再做挣扎,乖乖领旨谢恩:“叫你娶就娶!还是……你打定主意要抢这‘孤家寡人’的位置?”


“臣……不敢。”皱起两道剑眉,武平翌有被捉弄的挫败感:“臣,领旨谢恩!”

点了点头,高景郁在武平翌退下后转头,邀功的问冷眼旁观的史官:“朕照你所说,没错吧?”不置可否的眯起眼,史官默认。见状,高景郁连忙得逞的欢叫起来:“那你说好的!快把你那本‘历朝历代后宫秘籍’交出来……朕今晚还要用呢~~~~”


“……”正在训话的应天逸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秀眉下的杏眼闪过一丝微瘟,用头皮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个没正经的皇帝又在动歪脑筋了!暗自决定好回去收拾他的酷刑后,应天逸把注意力转回面前秀气斯文却不落阴柔的青年,公事公办的清了清喉咙:“……总之,圣旨我传达完了,你做好准备吧。”白了一眼应天逸,青年的回答伴随着磨牙的声音:“赐婚?!应大丞相,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文清韵是、男、的!”


“谁叫你穿女装,而且一穿就是二十年。害得朝中上下除了几个不幸撞见事实的人外,全都认定你是刑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反瞪他一眼,应天逸凉凉的回答,半点同情都不给。扯了扯身上的罗裙,文清韵的俊颜上即是无奈又是懊恼:“还不是那个混蛋算命师!说什么不穿女装就活不过弱冠!只要我想脱下这身累赘,我爹娘就哭给我看!本来快要刑满了……你却又带来这个消息!”


“……我只说叫你做好准备,又没说要你嫁人。你激动什么?”牵出个浅笑,应天逸耸了耸肩。

“什么意思?!”从话峰里摸索到一线生机的文清韵,脸上的光彩瞬间凝聚了回来,凑上前,小心翼翼的打探。

“我是让你……准备溜之大吉…………”

“你只剩一条路了。”大言不惭的霸占了武平翌的位子,顺便把他藏了十几年的好酒端过来当茶喝的许亭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挑了挑眉,望着眼前颓废的男子。呵呵~~那些被这家伙打到落花流水的蛮族看到这一幕,眼睛不知会不会脱窗!真该去收门票啊~~~


武平翌哪里猜得到许亭欢心中的算计,他只是病急乱投医的抓来看上去就一肚鬼主意的损友想办法:“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你真的要听?我说了你也不一定敢做啦~~~”闲闲的塞进一块桂花羔,许亭欢料定自己的方法对这块冷木头太劲爆了。但是,好糠进了肚,他也不好沉默:“我说……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溜之大吉!”


呆呆的看着许亭欢,足足愣了一刻的武平翌突然毅然决然的咬牙:“好。你帮我。”

“……”虽然有损形象,但许亭欢还是张大满是桂花羔碎屑的嘴,应声滑到地上!

所以,在两府的下人们还兴高采烈的准备办喜事的时候,两位准新人却个自溜号了!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什么?!城门被封了?!”饶过前面傻站着的壮硕男子,文清韵瞪大眼睛,想要将贴在城门旁那张该死的布告解读出第二种意思!而这惊天动地的惨呼,把不是聋子的卫兵们吸引了过来!眼见不妙的文清韵连忙转身回避,可是……


“咚——”沉闷的巨响后,文清韵撞到头皮发麻的低咒:“谁在我背后竖了一堵墙啊?!”

“是你自己撞到我的……”仿佛是受不了他的推卸责任,上方传来一阵低沉磁性的嗓音。退开一步,文清韵试图看清这个敢在自己火头上浇油的家伙。

一步……只看到胸膛…………

两步……只看到脖子…………

三步……

“没事长那么高干嘛?!”总算看到那张棱角分明,冷酷中写着帅气的脸,文清韵的心却没来由的漏跳了一拍!先忽略掉那不合理的悸动,心虚的文清韵拿出恶人先告状的看家本领:“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太高,把阳光给遮挡住了!害得我们无辜‘平’民,得不到生长的机会!”


“你是庄稼吗?”奇怪的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姑娘,那凌傲的英气让武平翌有了面对男人的错觉。

“我咧——”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花了点时间才弄懂武平翌含意的文清韵叹服的摇摇头:“万物生长靠太阳,人和庄稼都一样!”

“你和庄稼一个样?”皱皱眉,武平翌实在不了解这个怪家伙的逻辑。

“……”翻了个白眼,文清韵撇撇嘴:“……好啦!我承认我是庄稼!你满意了吧!”

“你长的不像。”武平翌瞥见发觉不对的卫兵开始将两人包围,口中却惹好笑的逗弄气红了脸的文清韵不知为什么,他一眼就被锁在了这姑娘身上,怎么也移不开了……就像是规定了他要在意这个男人婆的姑娘似的!不会吧!他就是不要和女人挂上关系才出逃的!怎么自己又不开眼的往陷阱里跳?!还跳的那么甘之如饴…………


“我是新品种。这答案您满意吗?”自暴自弃的挑高眉,文清韵猛地禁声!只因为他也发现自己快要成了瓮中捉鳖的那只鳖了!

不知是谁先开口,一句:“快跑!”后,两人各自向一边逃去!

但……

一鼓割舍不下的欲念袭来,令武平翌刚出重围就调转了方向!

压抑不了心头强烈的不甘,刚甩掉追兵的文清韵鬼使神差的回过了身来!

“是你!”仿若冥冥中早有牵引,自两个胡同冲出的人一眼就看见了对方!

“跟我来!”跺跺脚,心知现在不是跟心里涌起的怪异过不去的时候,文清韵一把拽过还在茫然中的武平翌,向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奔去!任由武功盖世的自己被一个文弱的姑娘家拉着满街跑,溢满胸口的陌生感觉既然抹不去,就任其泛滥的武平翌,没有发觉,一个同样陌生的表情融化了自己生硬的棱角…………


越是接近目标,武平翌越是奇怪。想说服自己这姑娘不是要拉自己进那……可她的路线走的又太过笔直!顿了顿,不过她扫过来的白眼,武平翌小心谨慎的询问:“你……不会是想拉我进……呃……妓院吧…………”


“废话!”生怕追兵再来的文清韵,忘记了此时一身女装的自己在做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满门心思都在算计如何才能掩人耳目!扯了扯还在犹豫中的武平翌,文清韵逼问:“是男人还啰索什么!走啦!”被她的鸭霸震住的武平翌,强忍着想爆笑的冲动,反客为主的上前,迟疑了一下,展臂拦过文清韵的蜂腰,并用深邃的目光制止了对方的抵抗:“要不想更加引人注目,就乖乖闭嘴听我的!”


“……”把所有到口的词咽回肚子里,文清韵没脾气的扯扯嘴角,被握的腰部酥酥麻麻的,这股让自己心脏跳到虚脱的感觉,却偏偏有说不出的舒服…………

迎着老鸨鄂然的目光,大踏步走进妓院的武平翌,想也不想的先摸出一块可以砸死人的金锭,故作神秘的摆在了桌上!顿时,两道精光由老鸨眸子里射出,原本僵硬的嘴角也同时勾起谄媚的笑容:“啊呦~~~这位爷,我们院子里什么国色天香的姑娘没有?还劳您自备…………”扫了一眼咬着下唇,俊颜微赧的文清韵,老鸨实在是觉得这个美顾美尔,却嫌高了点,男人婆味又浓了点的她,比不上自家的小鸟依人们……


“废话上说,空间上房给我!谁来问也不要说出来!”冷着魄力十足的脸,武平翌低声吩咐,顺便在老鸨耳边喃了句什么,让对方立刻笑开了花!

好不容易安置他们的人退出了房去,文清韵立刻迫不及待的追问:“你刚刚到底和她说了句什么!怎么她变得一脸了然的那么合作?!”

“我?”无辜的眨眨眼睛,骇人的戾气刹那间消失无踪的武平翌,示意文清韵凑过来,坏心眼的在他耳旁吹了口气:“我告诉她……我们是来偷情的…………”捂着耳朵跳开,文清韵没有发觉自己此时的嗓音变得有点尖:“你、你怎么能那么说!”


“不然你认为还有什么更好的理由?”武平翌耸耸宽肩,席地而坐:“地方可是你先选的……”

泄了气的沿着床边坐下,文清韵自知理亏的陷入自我懊恼中。许久……

“你怎么躺地下了?!”惊讶的看见武平翌以臂为枕,打算在冰冷生硬的地板入眠的文清韵,心突然抽的痛了一下,没来由的,那溢满胸口的疼惜让他开口:“床这么大,上来啊!”


“……不行。”哑口无言的瞪了他一眼,顺便心漏跳一拍的武平翌,闭上虎目,声音变得有点沙哑:“就算你再怎么豁达,我也不能坏了一个姑娘家的名节。”

“……”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消化了武平翌的话的文清韵,很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而且笑到最后,整个人就差从床上滚下来了!翻着白眼任他笑到顺过气来的武平翌,恼羞成怒的喝问:“笑够了没有?!我说错什么了不成?!”


“不……哈哈……不是……哈哈哈…………”捂着笑到肠子打结的肚子,文清韵启发性的展开话题:“告诉我……官兵为什么要追你?”戒备的扫了一眼满脸真诚的文清韵,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怪女人可以相信的武平翌,轻轻的开口:“因为……我逃婚了。而且……逃的还是御赐的……”


“啊?这么巧?!”张大嘴,不敢置信的望向武平翌,文清韵接口:“我也是吔!那个皇帝到底一口气赐了多少对倒霉鬼?!”

这回换武平翌感叹“不道人间巧已多”了,假的吧!怎么会那么的……同病相怜!踌躇了一下,武平翌微微欠起身,瞪大眼睛!不给他发问的机会,文清韵舔舔唇,小心选择着措词:“……你为什么要逃?不想回答就当我没问啦!”


在他的强白下舒展开不知何时皱起的剑眉,武平翌突然发现,对这个奇怪的人说出事实,似乎没有那么的难……

“我……杀人无数,一身戾气……不懂得什么是温柔……我……无法给那个女人安稳……我这种人只能毁了她的幸福。所以……我不想在世界上造成另一个我的‘母亲’……究其一生,在等待的闺怨中……含恨而终!”说到着,仿佛什么不愿回想的往事浮上的心海,武平翌痛苦的闭上眼,淡淡的自嘲:“话说回来……也许那个人也看不上我吧……”


“那是她瞎了眼!”大叫着反驳,文清韵气到双眸泛酸尚不自知:“要是我能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睡觉里也会偷笑!”

“你……你…………”被文清韵大胆到几近告白的发言吓到的武平翌,报赧的岔开话题:“你又是为什么要逃婚?”

“我?”还没发现自己顺口把真心话都讲了出来的文清韵,苦笑着回答:“因为……我被赐婚给一个男的了!”皱了皱眉,武平翌不是很理解的反问:“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懒得多费唇舌的文清韵想也不想,左右开弓,将自己的衣衫扯开,露出白暂却“一马平川”的胸膛:“因为我也是男的!”

“……”暂时找不回自己声音了的武平翌,傻看着那片平坦,瞬间的苍白渐渐恢复,而且恢复的过了头……变成了一脸绯色…………

“怎、怎么会这样……”低下头,尽可能的把目光集中在那对踢啊踢的玉足上,武平翌也不明白,平时最看不起娘娘腔的自己,怎么在听到骇人听闻的事实时,反而有一种了然的平静?也许是文清韵本就没有什么女人气,也或许是……他根本就没在乎过文清韵是男是女的问题…………再或许是……他为文清韵不是个男人婆而感到高兴…………


“说来话长啦!不过,这可绝对不是我自愿的!你要相信我!”在武平翌躲避开视线的刹那,突然有了强烈的不安的文清韵,连忙蹲下身子以求与他等高,焦急的扯向他的衣角!他文大公子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的眼光了?但是……他就是不要武平翌对自己存有什么不好的影象!谁叫……只有他的沉默……会叫自己痛呢?


“我相信你。”没理由,武平翌就是想笑,仿佛冷硬的棱角此时有了自己的意识,拒绝遵守他所下达的命令,私下划开温柔的包容和……信赖………………

“……”如果之前的武平翌只是在文清韵心湖点出涟漪的话,现在就是撩动潮汐了!碰着红到发烫的脸颊,文清韵双膝一软,跪坐在武平翌身旁,垂下目光,和武平翌一起努力将地板看出两个洞来!


明明是寂静,却偏偏没有冷场的窒息感。感受着不经意间扑打在身上的彼此的呼吸,武平翌和文清韵同时产生了一种幻觉,似乎冥冥中,他们早该如此了…………似乎出生时就被迫割舍的一部分,此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理智提醒自己对方是同性的讯息,在情感的激流中,是那么的薄弱…………想冲口的承诺,因为天长地久不是语言而沉默…………


“……”是谁先抬起了头?只知道……当自己昂首时,那双眼眸已经等待在了上方。

上苍给的生命是那么的短暂……所以爱的出现……只在眨眼之间!那又为什么……人们要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去确认呢?既然想爱……爱就是了………………

“我……这么做是不对的……我怎么……能对一个男人…………”武平翌轻声呢喃着吻上文清韵没有躲闪的唇。“我的脑子大概坏掉了……这样不对啊……我不是为了不嫁男人才逃的吗?”疑惑着自问,文清韵无师自通的迎合而上…………


“全都逃了?”手托香腮,高景郁不瘟不火的眯起眼,看向心虚的避开他眼神的两人。应天逸尴尬的轻咳起来,而许亭欢夸张的咳嗽也在同时响起。颦起月眉,高景郁撅起朱唇不悦的责备:“过分,你们就顾着自己病,都不叫上朕一起!要知道,‘病美人’、‘病美人’,不病怎么能显出人美呢?!”


“咳——”这一回,下面的人是真的被口水给呛到咳了!而高景郁竟然还不疑有它的自原其说:“干脆!朕一会儿脱去外衣去泡冰池好了!然后叫人在一边扇凉风,就不信病不了!”


“你、你敢!”顾不上还咳的喘不过气来,应天逸惊惶的大声喝骂!站在旁边的史官,无事一身轻的玩着手中的笔,在史册上加注着什么。半晌,用他那嘲讽的声音低语:“……真是急性子啊……至少也等见过一次面再逃嘛…………”


“对不起……”恋恋不舍的分开快要合二为一的唇,武平翌按捺不住更进一步的欲望,连忙推开文清韵!被吻的一片混沌的后者轻喘着叹息:“为什么道歉?”

“我……我强迫你接受一个男人的吻……”武平翌背过身去,良知和世俗在激情过后开始蚕食他的脆弱了!而文清韵也还处在茫然中,但回答却是肯定的:“我也是男人,如果不愿意,是会反抗的。”


“可是……你不就是因为讨厌和男人在一起而逃的吗?!”顿了顿,武平翌轻声问,仿佛那句话伤害了自己。闻言,文清韵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被他搞糊涂了的武平翌一时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是哪一个啊?”懊恼的伸手,文清韵粗鲁的制止自己的头继续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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