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人。你懂他么?你能跟他论诗论词论道品茶对对弈么?他的高度,别说不学,你就是再学二十年,也不一定达
得到。”
“你跟他有共同话题么?你们说话时是不是都你在说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微笑在听?你看不出来他其实很烦,只是不
好打断你的兴致所以忍受么?”
“他是如此温柔善良的一个人,你怎么忍心让他受你的荼毒!”
“你喜欢他吧,你不用不承认,我看得出来。但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别说他的父母不会同意,你们连共同
话题都没有,在一起说什么做什么难道要天天跟你聊荤段子,去外面看姑娘?”
“他喜欢我。你注意他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了。这个月十五,我会向他表明心迹,然后我们会在一起。”
他不服气,可是钱榆说的那么有道理,他提不出任何一个反驳的理由。他徒劳的捏着拳头愤愤瞪着他,心里一角塌陷
,他的小天地,也跟着垮了。
少年心性总是狂躁冲动,当钱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他死死咬了唇,心里下了决定。他不要让事情变成那个样子,
他要让柳谦知道他的心思,就算是……就算是再不见面,他也要赌上一回!
十五那天他骗他有事,将他引进房中,劝他喝了杯茶,茶里下了他从谷外买回来的春药。就在他东绕西绕说得口水快
干时,柳谦也有些不耐,笑容极尽温和的问他到底有何事,然后,春药发作。
柳谦是他心目里最完美的人,最不能伤害的人,最想拥有的疼爱的人,他为了他,什么都愿意。
当缓缓对着他坚挺的欲望之源坐下去的时候,他很疼很疼,有血顺着他们交合的身体,一直流到床上。可他觉得幸福
,满满的幸福,前所未有的。
那一次,柳谦动作很激烈,他一直很疼,前所未有的疼。没有快感,却有满足,身心合一的满足。
如果可以跟他这样到地老天荒,该有多好。
事实并非如此。
他迎来的并不是他的温柔以对,不是他的宽容安慰,不是他的理解包容,甚至没有一个温暖的拥抱。他的眼神深遂,
让人看不懂,他叹息地说,“你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他会鄙夷的瞪他,或者温柔的说我想和你在一起,秦恕心里都会舒服些,但是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你为
何要这么做。”然后,拂袖而去。
他知道他心里有很强的责任感,即使是知道春药的原因做了这样的事,必定还是会想办法怎么样去解决让两个人处境
更好些。但是如果他并不喜欢他的话,任何的举动,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虽然他知道他不会因为这个就喜欢他,但当钱榆说了句你怎么还不走时,他静静回视钱榆,执拗地说:“我要等他,
等他的一句话。现在他明白了我的心思,我愿意,在这里,等他一句话。”
明明知道结果不会如他所愿,明明知道那人一个拂袖离去的意思,但他还是想等,即使是等到最后一刻,他还是想听
到那人亲口说出的话。
不管是决绝,还是其它。
身上很疼,粘腻的不舒服的感觉夹着内心的恐惧一起,他开始觉得浑身发热。
但他等来的不是柳谦的人,却是钱榆带来的一条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你走吧。三个字写时沾墨不多,显得有些枯
瘦,但他认得出来,那是柳谦的字。
“我可以送你出去。”钱榆说。
他笑了几声,说不必。咬着牙站起来,什么都没收拾,像逃似的拖着难受的身子,离开。
那天下着雨,很大的雨。
他跑了很久很久,久到不记得时辰,不记得路,躺在一处不认识的山坡上时,不在隐龙谷的这个意识让他顿时解脱了
几分。
他笑,笑得很大声,雨打在脸上很疼,但他没有哭。
下身很不舒服,本来就没好的伤口因为他一路的猛跑又裂开,流了血。
血水混着雨水晕开,慢慢变淡,变淡,直到消失不见。
平生第一次脸都不要做了这样一件对于男人来说如此耻辱的事,换来的是那人的鄙夷抛弃。他悔吗?不悔,如果如果
再来一次,他仍然会那么选。
他恨吗?恨!
他恨为何为何爹爹会早死,他为何要去隐龙谷,为何因为那人的温柔答应便留下来……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的情
放错了地方给错了人……
哈,人人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却从不敢想这样的话。
他的情,他眼睁睁地看着它生根,发芽,在最冒出来的时候被人狠狠踩一脚视如敝履。
然后,他转身,他离开,十年不见。
如今,这人又找上了门,他该……如何去面对?
那段尘封的过往,在他们彼此心上,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他不怪他,但他不想再回头。那种伤害,他不想再受第二次。虽然,是他自找的。
他快死了,承受不起那么多。
六十三
谷蝶为了让秦恕吃的好玩的好心情好,处处为他着想,吃的喝的自不用说,夜了也会时不时安排些宴会歌后,也算是
借了要大婚的彩头,众人玩的都很不错。
这天午后她派人去跟秦恕说安排了神秘节目,让他晚上一定去。
秦恕懒懒的哼哼,斜躺在廊下的摇椅上,眯着眼睛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美貌的侍婢走后,他看了看日头时辰,心
想,时间差不多了。
果然,他的手刚刚摸上茶杯想喝口茶润润嗓子,那三个人,一起进了他的小院。黑、白、青三个颜色,配他们气质迥
然不同的三个人,倒是相得益彰。
也不知道是不是三个人商量好的,自那个晚上过后的每天,三人几乎同时出现在他眼前,离开时也是同时走。
上次那个掷骰子游戏玩的一点都不尽性,没有达到最后的效果,白慕之曾提议过再玩,秦恕一直反对,此事只得做罢
。白慕之却并不死心,一遍遍不厌其烦的问,誓要再玩一次一样。
但不管是聊天品茶对奕还是切磋武艺还是干脆都沉默没话说,三个人就是你不走我也不走的样子。
于是秦恕的私人时间很少,他心心念念瓣小兔子,只知道名字叫木沐,一直都没机会再见着。司徒傲第一天到这时说
的那个三天后的约自然也约不成。
挺好,有遗憾有庆幸。
白慕之摇着扇子笑得有几分稳媚,“小恕恕啊,我们来比试好不好?或者来玩那个掷骰子游戏?”
司徒傲黑着一张脸,“我有事跟你说。”
柳谦风姿如玉,“小恕今天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
秦恕伸了大大的懒腰,“你们都来啦,不错不错,都挺准时的。既然来了就坐着喝喝茶聊聊天顺便帮我看门,我就不
陪你们了,先回屋睡会儿。”
“小恕……”
脚步一顿,秦恕火辣辣的回头,“谁敢吵我我砍了他!”
众人无语……
自那夜后,秦恕脾气突然变得很大,也不知是不是中毒的原因,脸色也明显没以前好,搞得几个人紧紧兮兮的,怕他
受伤再有什么不是,都小心对待着,谁也不敢轻易招惹。
当然,他们也想用强的把秦恕抓到身边亲亲摸摸一阵逼他说话副他开心点,可看看旁边站着同样虎视耽耽的两个这想
法就下去了,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是么?
一对一的话拼了全力有可能赢,但要是自己做了点什么另外两个人看不顺眼的事,一对二,那就绝对是找抽。心里头
再痒痒,也得忍着,坚决不能走那步死棋。便宜别人的事,干了就是一个蠢字。
精神还得高度集中,时刻提防着另外两个不要在自己不注意时得了手。最的是,是得绞尽脑汁的想,怎么样在三个人
都在的情况下见缝插针让秦恕对自己有兴趣主动靠过来……
提防别人那是一般聪明人会做的事,朝主角方向努力让对方找机会靠过来,才是睿智的人们干的事儿!
这三只,都不是吃素的,于是无形的战场上无形的杀气更重,任何有形的无形的外物,都可能会是武器,战状惨烈…
…
三人互相揖礼,稳重坐下,谈笑品茶。
“听闻隐龙谷不传之秘,知天文地理,晓前后五百年,乱世中必是开国良臣,和平时必是辅主宰辅,实让人心生敬仰
。”白慕之摇着扇子,狭长的眼睛眯着笑,像是示好,又像是刺探。
“哪里。”柳谦轻笑,姿态娴雅,“我柳家人不入朝堂已久,山野村夫而已。不像七星寨和黑鹰堡,闻名江湖,两位
主人更是以少年英姿纵横天下,家父曾对两位的壮举赞不绝口。”
司徒傲是真的看白慕之不顺眼,茶杯往桌上一顿,发出很大的声响,用鼻子轻哼了下,“柳兄临仙之姿,博学之广天
下人皆有耳闻,不必在此与我等客气。只是‘拾翠公子’的雅号,我司徒不敢苟同。”
‘拾翠公子’这个名号,是个禁忌。除了白慕之七星寨里品阶较高的或引为至交好友的人,其它的人皆不知。黑鹰堡
隐龙谷会知道完全是因为手上四通八达的消息网,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有些事可以知道有些事不可以知道,有些事
知道了得装不知道,有些事不知道得装知道。白慕之这个号对于柳谦和司徒傲当然不秘密,尤其是现在几个人都跟着
秦恕的情况下。但这话知道是一回事,从嘴巴里边说出来,味道就不同了。
白慕之扇子一下一下极有规律的摇着,笑得像只狐狸,媚态显露,“哦?是么?白某怎么觉得,司徒堡主对于‘拾翠
’之事,兴致多多呢?不然为何上感的帮小恕排毒,现在又一步不肯离的跟着小恕呢?”
‘刷’的一声,将扇子收起,白慕之眼中放光,一脸得意,“你不敢承认就算了,白某行事向来无愧天地,喜欢上男
人也没什么可耻的。再说,能成为小恕的第一个男人,白某心底甚安呢。”又将扇子打开,掩了半张脸,只留一对笑
得得意的弯弯眉眼露在外面。
“你!”司徒傲拍了桌子,此事他的确耿耿于怀了很久,并且非常后悔若知事情会发展至此,秦恕去黑鹰堡那几天怎
么就没要了秦恕!白慕之居然敢说!
柳谦看着箭拔弩张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端着茶,淡定的说,“小恕的第一次,是在十四岁。”
“你怎么知道?”站着互相瞪视的两个人,目光齐齐转向柳谦。话一说出来,马上就明白了柳谦的话什么意思,知道
的那么清楚,很明显,就是他做的!
“听说隐龙谷独门功夫博大精深,在下很想讨教讨教。”话说的非常好听,脸上也带着笑,可白慕之的神情却很愤恨
,眯着眼睛的样子像是在骂你个禽兽,小恕那时那么小,你居然下得去手!
“司徒傲也想请柳兄指点一二。”司徒傲黑着脸,手握成拳,那夜的话柳谦和秦恕的对话他听到了,他一直以为是秦
恕用药上了这柳谦,没想到是柳谦……他司徒傲不是第一次也就罢了,居然也不是第二次!
柳谦从容起身,微笑,如沐春风,“那么,承让了。”他要替秦恕教训这两个人。这两个欺负过他的人。
很快院中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房间里的秦恕无奈抚额,又打起来了……
六十四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奇妙,是一种微微的甜。只要有那人出现的地方,目光就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移动,只要看到他
,就会会心微笑,觉得天地都宽了许多。会想为他去做很多很多事,只要他会开心。
见不到时,胸中莫名的失落,看哪里都是那人微笑的脸。
很傻,却不自知的愿意继续傻下去。
和他在一起时,最不喜欢的事也会变得有意思,时间过的很快,甚至做梦时,都会梦到和他在一起。
“是不是啊小兔……木沐?”秦恕掐了把木沐光滑水嫩的脸,一个劲的流口水,这吃不到摸摸也好吧。方才他到这里
时,这里已经布置完毕,轻纱帏幔,丝竹过耳,风清酒香,好不惬意。
姑姑还说有些事要准备,把木沐交到秦恕手里让他照看一会儿,不然满堂的宾客他会害怕,他一口答应。
可能是烛光月光的原因,可能是酒香花香的原因,可能是靡靡之音的原因,本来跟姑姑进来一脸高兴的小兔子,坐到
他旁边说了没两句话后,就变得沉默,咬着唇不说话,眼神满场晃,一下子似是找某个人,一下子似是穿过人群直到
缥缈的远方。
直到他的眼睛在一个人身上停住不动时,秦恕暗自一笑,明白了。
那人一身蓝衣,是那种极深的蓝,给人一种神秘感的蓝,长发系于身后,相貌极是俊朗,除了一身独来独往生人勿近
的气势外,算是佳公子一枚。
他站在那里,七步以内无人靠近,看得出来,他享受那种状态,或者是刻意营造出那种环境。那个人,秦恕认得,是
毒王谷的,人称玉面郎君的寒清。传闻中此人性格极是阴冷,不多话,不多事,我行我素。若如此认为他好欺负那就
错了,听说此人不喜交谈,别人也不知道他都忌讳什么不喜欢什么,可要是不小心触到他的死角,那便是一抹药粉,
一个死字。
此人,不好惹啊……这小兔子,怎么会认识他?又看上了他?一个是怪医的人,一个是毒王谷,同行皆是仇,这个…
…不太好办啊……
自打知道小兔子是姑姑未婚夫木华的弟弟后,秦恕就断了调戏的念头,后来知道人称怪医的木华的神医师兄很是喜欢
小兔子,更加不敢动龌龊念头。那人有可能可以治他的毒,听说性格怪了些,但如果真的能治,他重视的人,当然不
能欺负,最好帮着他去欺负别人!
现在再加上一个毒王谷的谷主,那更是个事儿了。如果这人喜欢小兔子,早晚看他秦恕不顺眼一点药粉毒死他。如果
不喜欢,那还是得劝小兔子离他远些……这人……不是省油的灯啊……
“恕哥哥——”木沐听他说完,点点头,小小年纪眉宇间一抹轻愁怎么都抹不掉,他拉住了他的胳膊轻轻晃,“我知
道你跟我哥哥一样,想劝我不要再想他,可是你说我喜欢那个人错了吗?这份喜欢……”
“哪个人啊?”秦恕微笑地逗着他。
“就是……”木沐攥紧了秦恕的衣角,澄清干净的眸光直视着他,咬了唇,小小声的说,“我都不可以期待么?”
秦恕长叹一声,情这个字,最是扰人啊……想想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呃……不提也罢。
想了想木沐的身份,性格,他摸了摸他的头,“木沐,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你哥哥说的不想你和那人接近,却也没
有错。”
“嗯?”木沐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恕哥哥,嫂嫂说你很厉害,你可以帮我吗?我现在……好想知道我该怎么
做……”
“哈哈,我不厉害,不过既然木沐想听,我就说来给你听。来来来,你过来些。”两人已经离得够近,但周遭的声音
着实很吵,木沐就朝着秦恕的方向蹭了蹭,再蹭还是觉得不够近,他干脆就坐到了秦恕的腿上。在他心里,秦恕是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