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夫(古代 风骚受N攻)第一部——默然挥手
默然挥手  发于:2011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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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拖不得吧?……”假义武闻言淡然一笑,道:“是拖不得,可也得拖~就看是他们的耐心好,还是我的命长了!这几

日怕是运功疗伤都不可,只能吃你做的饭菜补一补啦~不过话说回来,小九子,你的手艺还不错!”

陈九也不再打理他,拿起碗筷扒饭,心里明知那人定是尝过不少山珍海味,可还是忍不住为了那句场面话似的恭维泛

起丝丝的甜意。陈义武本尊吃了那么多年他做的饭菜,可是从来都没说过一个“好”字。

午后假义武照旧卧榻养病,陈九出门探看,发现村子前后的出入口都被青衣人把守住了。里面的人一概不得外出,来

往路人都要仔细盘查。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的家中,更是被他们当作了大本营。他心中寒意顿生,真不知那人究竟是

犯下了什么事,惹得这伙人如此急切地置他于死地,连丝毫的喘息都吝啬给予。江湖上的事儿,还真是说不清、道不

明啊~

两人就蜗居在这小破屋子里,一待就是好几天。村里出没的青衣人渐渐少了,可假义武的精神头儿也是越来越差了。

这日恰逢两人初会的第九天,也就是陈九要服解药的日子。清早假义武将他招致身边,用孱弱的声音吩咐道:“傻小

子,我给你吃的,根本就不是毒药……”随即又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说:“我也只能给你这些了……等我死后,尸

首扔到后面那个寒谭里,的确是个干净的去处……”竟是在交代后事了。

陈九一听眼眶就红了,他死活不愿接过银票,哽咽道:“阿爹……公子……您别、别这么说……一定、一定会有办法

的,要坚持下去啊!”那人看着他惨然一笑,星眸中似乎已经没有了生的希望,说:“还会有什么办法呢?……我撑

不过这两日了,可他们至少还要呆个三五天……你就收下吧~别让我死都不踏实……”

陈九沉吟半饷,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伸出双手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公子,其实并非全然没有出路啊~村

子西面有条小河,边上有一条废弃已久的小路,走出去后别上官道,往山里走。深山谷内有一名怪医,治病医人不看

重钱财,完全凭自己兴趣,且死生不保。别家都说没救了的,他偏偏就能救活了;兴许算不得什么疑难杂症的,到他

手里说不定生生地就断气了。事到如今,不妨试上一试?”

假义武听后皱眉道:“一、你能保证不被天剑门的人发现出村吗?二、那怪医可会答应救治于我?三、这个问题最大

,如今我身受重伤,此去路途艰辛,怕是不能胜任了。”

陈九立刻说道:“那条小路天剑门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已经长满了野草,好多村里人都不知道呢~我小时候玩躲猫

猫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这可以放心。以前我阿爹生病,曾经去叨扰过他一次,这我自有办法。这第三么,只需我

将病情描述清晰,病人不去也无妨,上次也是我独自一人前往的。”

假义武听他说到这个份儿上,只能由得他去了,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陈九立刻下厨去做些干粮,一半带着自己路上

吃,一半留在家里算是他外出时的伙食。然后又听那人讲述自己行血运气之时,有何阻塞不畅,敌方出手及中招的情

形等等,一并生吞活咽下去背熟咯。

而后,那人示意他将自己扶坐起身来,低声说道:“帮我把上衣脱下来……”“啊?”陈九一时间以为自己耳朵出问

题了。那人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样子不显凶狠倒有几分幽怨,“不脱下来你怎么看掌印的位置和样子啊……”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自己想到哪里去了……陈九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畏畏缩缩地上前帮他解下了外套、脱

下了袭衣。只见灰黄色的脖颈下面,露出了一大片洁白的肌肤。精巧的锁骨、圆润的肩头和胸前两点粉嫩的樱红,都

让陈九不敢逼视,羞红了整张脸侧过脑袋盯着墙角发呆。

那人倒像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左胸心口处有一块掌心大小的暗青,但中掌处其实是在后心,

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你好生过来看看~”陈九听了,闪烁着目光绕到他背后,发现如同一整块无瑕的美玉之上,有一

个紫黑色的六指掌印,不由得奇怪地“咦”了一声,再也没有走神而是好好观察起来。待到全部记下后,又帮他把上

衣一件件地穿上。完了之后,陈九说啥都不好意思再呆在屋里,跑进柴房劈了好一会儿柴,这才心平气静了下来。

午后时分,其实才是一天里戒备最松懈的时候。陈九将干粮和银子打成一个包裹背在身上,对那人嘱咐道:“公子,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转身出门前,又留连地回望了一眼,这才悄然离去。床榻上躺着的假义武目送着他走远,眼中

忽然恢复了些许神采,嘴角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村夫 10

此时村里的阡陌小道上几乎都没有人,春天的日头照得人暖洋洋的容易犯懒,在村尾路口守备的两个青衣人也开始哈

欠连篇起来。陈九趁他们不注意,快步向村子西侧走去。那里是整片整片的耕地,边缘处则是密密的树丛和及腰高的

蒿草。

他一头钻进草丛,四下拨弄寻觅着,终于发现了一些踩踏的迹象,跟着走下去,便越来越宽敞。这是一条兽道(“受

道”……奸笑ing),到处布满了各种野兽的爪印,好在现在正当午时还算安全。

走着走着,淙淙的水流声就越来越响。出了这片林子,前方豁然开朗,离落脚处向下落差三丈左右的地方,一条湍急

的小河流横亘在面前。这便是村后那座瀑布的上游,掉下去,一样是尸骨无存。眼看小路到了尽头,陈九转身离开小

路,快步向左前方一棵三人环抱那么粗的大树走去,腿上被些带刺的枝条划开了好几条血口也不自知,脑子里只想着

快些、再快些。

他到了那棵树下站定,伸手去拉了拉缠在树身上的一根老藤,估摸着还是能吃得起分量后,双手扶上用力抓住,沿着

峭壁往下爬。在下降了一个半人高的地方,有一条突出来的窄路,最宽处也只有尺余。尽管一边是山壁,另一边是激

流十分危险,但也比在林子里摸索着走要快的多。

陈九单手扶着坡壁,继续逆流而上,脚下不时有土块滚落了下去,掉进水流中立刻不见了踪影。他两眼直视着前面的

路,丝毫不敢侧目而望,两腿似乎止不住地有些哆嗦,但脚下的速度一点也没有放慢。忽然小路前方出现了约半丈许

的缺口,他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顶上明艳的蓝天,深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几次抬起脚来,可最终都放下了。

陈九叹了口气,不禁有些懊恼,最后索性紧闭起双眼、蹬腿死命向前一跳,竟恰好落到对面的边上。他重心向侧倚靠

在山壁上,刚想松一口气,脚下的泥土突然就塌陷了下去。他双脚一个落空、猛一慌神伸出手死死扒住泥土,挣扎着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包裹却不小心掉落了下去。

这次总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他向前走到一处较为宽阔的地方才停下来,稍微歇两口气。这时才发觉双手十指隐隐作痛

,一看才注意到全都磨蹭出了血,还沾满了细碎的土石。他皱起眉摇了摇头,不知是这条路经过这么多年的雨水冲刷

变得更加脆弱不堪了呢,还是自己毕竟多吃了几年饭变重了,双手拍了拍在衣服上擦了擦又继续赶路。

好在河边险路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之后有惊无险,终于赶在傍晚之前走了出来,陈九的肚子此刻也适时地奏起凯歌来

。怎奈何干粮都在包袱里掉落河中喂了鱼,他只得四处觅些无毒的野果充饥,纵使酸涩难以入口,也是聊胜于无。

他看了看天色,应当是刚过申时不久,要在天完全黑前赶到山谷内怪医的住处,似乎有些困难。深山老林里一旦入了

夜,连满天的星光也会被繁密的枝叶遮挡住,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在其间夜行,是无异于自杀的行为,到时候连怎

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办?是在山外过一夜,明天一早再进谷吗?陈九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时间上耽搁不说,万一遇到了晦阴之日,

先碰上另一个就糟糕了……他当下决定连夜赶路,从身上撕了块布条缠在一根木棍头上,又到处找了油果揣在怀里。

好在火石是打孔串了绳子吊在脖子上没有弄丢,带着这些装备,他开始向山谷进发。

当最后一丝天光快要隐去的时候,陈九拿出一枚油果,把汁液挤在木棍顶端的布条上,用火石点着继续赶路。远处不

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声,四周也总有绿莹莹的光芒在闪烁。在黑暗中,路毕竟没有那么好走,速度已经大大降低了,方

向也变得暧昧不清,总觉得应该是没错,可为什么还没有到呢?~

眼看怀里的油果所剩不多了,陈九心里才开始真正犯起凉来……难道左右都是死路一条吗?他想起自己出发前对那人

说的话,“一定要等我回来!”怎么能不回去?怎么能死在这里?!忽地全身又多出了一股气力,迈开步子继续前行

。怎料他一脚踩在老树根上一打滑,整个人向后摔倒、掉下坡去,脑袋生生撞上一块突出的石头上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陈九被一股恶臭给活活熏醒了。他咳嗽着睁开眼,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穿着玄色长袍、披散着一头长发

的男人。这人的脸色在衣服的映衬下显得更是一片惨白,像是根本没有沾染上活人的生气;五官倒是长得十分俊秀,

整张脸却好似僵住了,缺乏常人应有的表情。

他看见陈九醒转,将手中的嗅盐瓶盖上盖子放在一边,寡淡地说了句:“来了?”陈九此刻才算是完全清醒过来,立

刻从床榻上翻身下来,不料两腿酸软无力跌趴在地上。他抬起头讪讪地笑了笑,说道:“舒大夫,又来叨扰您老,真

是不好意思……”

这位黑衣男子,便是陈九嘴里的怪医,江湖人称“无常鬼医”舒君宪,以医术卓绝、却又喜怒无常、不保病家生死而

闻名,没有人知道他师承何人。十数年前,先皇最疼爱的女儿筱月公主患了一种怪病,头发尽落、容颜老去。筱月公

主艳名冠绝天下,怎能接受这样的折磨,更是整天以泪洗面、不吃不喝一心求死。

先皇张贴皇榜,招揽天下医者上京给公主医病,许以无上富贵。多少名医医治无果,黯然离去,却被当时还是无名小

生的舒君宪一贴简方、一套银针,半多个月后便恢复了旧日芳华。从此一役成名,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然他少年得志,之后却倍遭波折,心灰意冷之下,性情变得常人难以理解,后来更是惹上了一些怪癖,闹出好几桩人

命来,为了躲避是非,隐居在偏僻的山谷中。当然这些成年往事,生长在乡野的陈九是不得而知的了。

只见这舒君宪甩了下衣袍,看也不看地上的少年,转身去取暖炉上的水壶,悠悠地泡了一杯茶,自己端了去一张竹藤

摇椅上缓缓坐下。接着他举起茶杯,品了一品,坐着轻轻地前后摇摆,双眼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竟似完全把陈九给

忘了一般。

村夫 11

陈九见他如此,也不敢出声惊扰,只是悄悄将双腿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跪好,偷偷地打量周围的状况。药庐和四年前

刚来的时候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也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他再次庆幸自己的好运气

,竟然能从夜晚的密林中被救了出来;更重要的是,遇上了的是这个看上去疏冷寡情的舒大夫……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九的双膝开始有些发麻,他试着轻轻地将重心左右摇摆,让两条腿都舒缓一下。蓦地,就听见舒

君宪冰冷的声线发问道:“你家那酒鬼,又怎么了?”陈九被吓了一跳,回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舒……舒大夫,我

阿爹的腿摔断了……”

“哼……”舒君宪一声冷笑,道,“先帝亲封的武义都尉,现在竟是如此的不济!”他顿了一顿,又道:“这点小事

,也需要来找我?!”陈九忙称他英明,又将那掌伤的情况,除却“七煞穿心掌”的名头及那六指怪状,都一一细述

禀明。末了,他双眼盯着地上、心里却开始疑惑起来,舒大夫口中的那个什么什么都尉,是在说阿爹么?听上去像是

挺大的官儿,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呢……

突然,一股迅猛的气力将他的脑袋狠狠地向地板砸去,顿时眼前像是开了染房、各色俱全,耳朵里也传出嗡嗡的轰鸣

声。头被死死地按住他亦不敢挣扎,只能全身簌簌发抖着听任处置。“你这小鬼,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连我也敢骗

!”舒君宪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仿佛一条冰凉的蛇直直地钻进他的心脏里。

接着耳廓上传来一阵剧痛,原来是舒君宪将其衔在嘴里,既不是特别用力、也不算轻柔,只是用平常人吃饭咀嚼的气

力咬弄着,渗出了淡淡的血丝。他忽然放开了陈九,说:“我的规矩很简单,老样子。不过你既然敢骗我,自然是要

给点苦头尝尝,今天我不会留手,明白吗?”陈九闻言浑身一个激灵,但最终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舒君宪见他如此,又是一声嗤笑,道:“你这次不一定有命回去,还不如签了药庐的白单。人死后,就什么都不知道

了,又何必活遭罪?”陈九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多谢舒大夫美意,只是小九子实在不想把这身皮囊留在这世上

。您老要新鲜尸首耍弄,又怎会找不到呢?我活着那是没法子,死后只愿能遭烈火焚烧、化作灰烬,下辈子能干干净

净做人。还望您老成全!……”

舒君宪听了这话,冷言道:“这辈子都无法把握,又谈什么下辈子呢?!人哪来的下辈子,无非是痴人说梦罢了。”

他站起身,回到竹椅上坐下,说:“去洗洗干净!我可不想碰只脏猴子。”言罢竟闭目养神起来。陈九晃晃悠悠地站

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身后又传来声音说:“去后面的温泉洗,器物都可以用。”他微微一愣,继而走出了药庐。

屋后有条小径,转过三四个弯便能看见不远处氤氲升腾的水汽。陈九看着这座用山石搭制的简陋池子,一边脱下自己

已经破烂不堪的衣物,一边暗自纳闷。以前不都是让自己去谷前那条小溪里洗的么,今天怎么如此特别?是因为过会

儿要上重戏码了?舒大夫可不是就这样会发善心的人~

好在这个池子里始终是活水不断,他当下决定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脱光后跳了进去好好享受享受是真,也不怕大

夫事后后悔让他弄脏了自己专用的温泉。泉水呈现出明显的松黄色,刚碰到伤口的时候有些刺痛,可过了一会儿后却

有一丝清凉的感觉,一些细小的伤痕甚至完全收了口。

陈九仰面躺着,阳光透过上面的树叶斑斑驳驳地洒在水面上,想起了四年前陈义武第一次突然病倒,吐血数斗,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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