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上。”我急急忙忙的开了车门上去,坐下来的一瞬间,突然很囧的想到,我们俩刚刚这对话要是出现在床上
,那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他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然后女王一样的斜眼看着我问:“你到底上不上?不上我走了。”
那我说什么?“上,我上”?然后就能上了?
不少说啊,不好说啊……
他启动了车子,然后斜过来一眼,“想什么呢?”
我回了神,然后赶紧摇头,“没,啥都没想。”
他没再搭理我,而是开着车,直奔了一家夜店。
跟着他进去之前,我的心里秃噜了一下,怀疑这位是不是又想出什么事情来玩我。
似乎是看出我的犹豫,他回头一笑,“别担心,今天纯粹是带你来玩的。”
“这……有什么好玩……”
他也不说话,只是向里面偏了下头,眼睛微眯着,示意我进去。
我深吸了口气,跟他进去。
结果他带我进了一个包间后,没有多长时间一个看起来要有多像老鸨就有多像的老女人便送进来几个年轻的漂亮女人
。
老鸨寒暄恭维了几句后,退出去。
仇镜缺让一个女人坐到我旁边,笑得一脸坏水,“别担心,今天真没什么阴谋,就是纯粹的想请你。”
我瞄了一眼半伏在我身上,似笑非笑的暧昧女人,哭笑不得,“你要请我什么?”
他抛了个疑似媚眼的眼神给我,“这还看不出来吗?”
我更想哭了,“可你干嘛要请我这个……”
他撩起我的一绺头发,用食指不停的打着圈圈,笑得一脸的气人,“因为我发现,比起男人来,陆亦袭好像更无法接
受你碰女人嘛。我想总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是萧倩吧,一看就知道他不喜欢萧倩嘛,所以咯……”
所以他就找来一堆女人让我碰……
我满头黑线,“仇哥……您前一阵不是还说您喜欢我……”
他大方的点头,摊手,“是啊,不过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心胸宽广嘛,才不像陆亦袭那么小气呢,所以你放心的
玩好了!”说完还不忘拍拍我的肩。
我无语,很想一口呸在他脸上。
要我看,他根本就是一个看见什么就想要什么的小屁孩,今天觉得这个好,明天觉得那个好,说要就要,可真的要不
到却也不会很执着。
以为人来说,这简直是恶劣之中的恶劣。
可以他的身份来说,说不定却反而真的算是优点吧。有野心,却不会形成执念,只要够聪明,运气好,其实在黑道里
面反而更容易混得好。
我想着,却猛然发现一个女人已经跪在他的脚边,在他的腿间吞吐起来。
我瞪了下眼睛,看着他已然硬 挺起来的硕大在女人的含弄下时隐时现,干笑了一声,终于注意到他爬到我腰带上的手
。
我赶紧按住他的手,赔笑,“那个仇哥,我不要了……”
他下意识的舔了下唇角,笑,“怎么,还是对女人不行?还是……喜欢萧倩那样的呢……”
“不是,就是……”我有些局促。
基本上,被人用嘴做这种事儿……我还真没经验。毕竟,我其实真正只跟仇镜缺做过,而想也知道,他不可能用嘴来
服侍我嘛。不过比较公平的一点是,他也没让我用嘴服侍过他……
我看着他脚下的女人被塞得满满的腮帮子,最后还是决定溜出去。倒不是因为没被人弄过所以害羞,而是我很怕以仇
镜缺说风就是雨的品行待会儿会让我帮他弄。
说真的,这种事情……我还真是嫌恶心……
所以早撤早好。
“仇哥,那个什么,我要去一趟洗手间,所以您先自己吧……”
飞快的说完,也不等仇镜缺反应,我跑出去。
他倒也没拦。
在外面的走廊上逛了一会儿,约莫着他的兴致也该收了,我往回找了去。
就在我即将走到包厢的时候,一个半醉的男人突然拉住我。
我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场景真是熟悉至极。
果然,男人也不负我望,上来就要抱我。
我一把把他甩出去,结果他还拉着我的胳膊不放。我正生气,一转身就看到仇镜缺正开了包间的门往外走。
我瞪他一眼,“你不是说今天只是带我来玩的嘛。”
他好笑的笑了一下,靠在门框上,斜看着我们,“是呀,怎么?”
结果还没等我说话,那半醉的男人已经放开我,醉眼迷蒙的晃到仇镜缺面前,摸上他的脸,“呀,美人儿,你好美呀
,真的,真的好美呀,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美的。陪爷玩玩吧,啊?好处我少不了你的,怎么样?”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种状况……难道是仇镜缺被人调戏了……
他笑了一下,也没甩开那男的,只是回头轻声吩咐了一句,“你们都出去。”
包间里的女人听话的陆续出来。
仇镜缺笑着,一步一步的往包间里面退,那男的也就半搂着他跟进去。
我惊愕的看着事件的发展,不自觉的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就在包间的门在我身后关上的一刹那,一声并不十分大的枪声响起来,男人在片刻后躺倒在地,腹部里的鲜血喷涌出
来,染在红色的地毯上,浓到发黑。
我抬头看着仇镜缺,他端着枪,笑靥如花。
48
仇镜缺叠腿坐在沙发上,微微仰头直视着我,刚刚开过火的枪被他随意的压在沙发上,明明并没有握紧,却又呈现出
一种随时都可以端起来再开上一枪的架势。
尸体仰躺在地上,胸前的衣襟已被血液浸染,在昏暗的灯光下现出暗红的色泽,本是酡红的脸反因渐渐的僵硬而隐现
灰白。
我将视线在暗色彩光的源头左右游移,却既不去看仇镜缺,也不去看地上已经消失了生气的尸体。
就那样好半晌后,仇镜缺突然轻轻的笑了一下,然后问我:“怎么不说话呢?”
“啊?”我不得不把视线重新定在他的脸上,却不知该如何答话。说什么呢?说你有必要杀了他吗?每条人命都是宝
贵的,没有人有资格夺走别人的性命,如此如此的教育他一通?还是说仇哥你杀得好,杀得妙,这样连看都不看是谁
就敢惹的人就是该死?
我不知道自己该选择哪一面来说,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知道的一件事情只是:我同仇镜缺在一起小打小闹了太久,
以至于潜意识里我都快觉得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在办家家酒了。好像什么事情,他把枪掏出来,于是我就听着,却很少
真的想到他其实是会开枪的。毕竟这把戏他玩过太多次,于是我就反而忘了他是个嗜血的家伙。
他探究似的看了我一会儿,好像我很奇怪似的,“我说……你这个人……”
“嗯?”我整理好表情,没什么事儿似的看着他。
“你这个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啊?”他微微的偏了头,眼睛很疑惑的斜向上瞄着。
我说:“这什么意思啊?”
他因为无法明白而叹了口气,“我觉得啊,每个人都是有一定的底线的嘛。有的人呢,平常看起来好像挺胆小怕事的
,可是一旦被触碰到底线,就会一下子变成受伤的野兽,不管不顾,哪怕是要同归于尽也要向触碰他底线的人来报仇
。所以,我进入黑道,所学会的第一件事呢,就是观察别人的底线。可是我发现你……怎么好像这东西忽高忽低的啊
?”他重又仰起头,瞪着我,“你是多重人格吗?啊?”
我也瞪着他,没明白他突然说上这样一番话是什么意思,“那……你呢……你的底线是什么?”
他斜了我一眼,站起来,走到我近前,笑了一下,说:“你其实还是觉得我挺狠的是吧?”
我没说话,因为根本不知道该挑怎样的答案来答他。
他于是就继续说下去,“知道吗,会觉得我太狠,那只是因为你自己还不够狠罢了。”
我看着他。默然了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讷讷的说道:“可是如果没有,那又何必要杀人呢?毕竟他又没有真的碍到
你什么嘛。”
仇镜缺笑,“那什么是有必要啊?被逼到生死关头的时候?”他微眯着眼,偏了偏头,笑容冷下来,“被逼到生死关
头的时候,主动权可就不在你手上了呢。”
我低着头,瞄着僵硬在地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的尸体,一时没有说话。
静了片刻,突然感到仇镜缺的碰触,我猛地抬起头来,却发现他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正动手把它往我的身上穿呢
。
我一惊,退后一步,却被他一把抓住胳膊,继续往我身上套衣服。
“喂,喂,你不是想把杀人罪推到我的身上来吧。”
那个那个什么硝烟反应的,一定能从他的衣服袖子上查出来。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稍微有些宽松的黑色连帽休闲外套,
随便往上一套就到我的身上来了,我惊愕的看着他强迫中奖的给我穿好了衣服后,又顺手将手枪也塞到我的手里,不
由有些虚软的扒住他,“我说……那个……仇哥呀……虽然说警察办案是讲求证据的,可也不是衣服穿在我身上,人
也就会变成我杀的吧……更何况,您好歹一大哥级别的人,杀人罪也要找人来顶吗……”
他正把帽子往我的头上扣,闻言好笑的斜了我一眼,又带点一本正经似的道:“什么叫杀人罪也要找人顶吗?不要突
然说的好像杀人不是什么大罪似的好不好?”他凑近我,故意用很沉重的低音说,“杀人哪,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
罪哦。”
我无语,一把将扣在脑袋上的帽子拉下来,“行了吧!你说这样的话——”
他直接一手握住我拉帽子的手,拽着我的手将帽子重又拉回到我的头上,然后另一只手捧住我的脸,微微低下头来,
与我的视线相对,“虽然……看你这样一直扑腾着也很有趣,可是小丑鸭,就算变不成天鹅,也还是快点学会游泳吧
,否则如果被溺死的话,可就太难看了呀。”
我……其实本以为他会亲下来,那样的角度和距离……
可却没有!
他说完话,便自顾的拉开门走出去。
我在包间里面愣了一会儿,才想到追出去,向他问个明白。他刚刚做的一切,和说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然而拉开门,他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走廊外。我往前追了两步,因为不远处便是拐角,本以为应该可以在拐角的地方
看到他走向了哪个方向,可没料到,我刚一转到拐角,枪声便已响了起来。
一个大力拽着我躲过横飞过来的子弹,我瞄了一眼,是仇镜缺的两个保镖正架着我直往回奔。
瞬间意识到,仇镜缺不是要将杀人罪嫁祸在我身上,而是要让我穿着他的衣服去充当靶子,引出可能早就埋伏在此想
要杀他的人……
他其实还不如要嫁祸我呢,好歹警察说不定还是讲理的……
枪声早已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喊叫声也连成了一片,不时的能撞到因为惊慌而不明方向乱撞的顾客,我整个人完全的
被两名保镖架空起来,拎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只有在路过我们刚刚的那个包间时,我才脑子多余的想明白,仇镜缺根本不需要找人来顶他的杀人罪,这一片乱枪扫
射的,谁最后能知道哪个是被哪个杀的。
最终被两名保镖塞到厕所里,我还抽空抬头看了一眼,是女厕所……
“呆在这儿!”其中一个人扔下这句话,然后两个人一起转身就走了。
很好,现在这里面没人,而我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进到这样的一个地方……
世界上大约一半的人终其一生也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啊……
躲到一个小间里,我忍不住叹气。
回想起仇镜缺临走之前跟我说的话,似乎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外面的枪声渐渐小下去,一切嘈杂和喊叫都像是发生在另一个空间里的一样,反倒是我所身处的地方,安静极了。
然而,突然的,一个已经刻意压低了的脚步声响起来,我听见,最靠近门口处的一个小间门被轻轻的打开,然后是另
一个,声音渐渐靠近了我这边。
我吞了口唾沫,握紧手中的枪。
不想,不想被溺死……
来人打开我面前的门的一瞬间,我扣动了扳机。
他倒下去,手中的枪也随之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
我看着他的脸,竟然觉得熟悉,他是薪哥的人。
他抽搐着,瞪大眼看我。
外面警笛大作。
我补上了一枪,他不再动了。
我深吸了口气,绕过他的尸体走出来,然后脱下身上仇镜缺的外套,将手枪擦了个干净,连它同衣服一起顺手扔在垃
圾桶里。
走出去。
49
我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对面不远的地方横着一张两人桌,桌子后面一男一女两名警察并排而坐。
男的我见过——虽然但现在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他恰恰好就是曾经去过陈井醉的家撞见我,然后对着陈井醉长篇大
论要他放弃我,最后又来找我告诉我陈井醉对大哥有行动的那位。
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他,我竟然还觉得挺有意思,真的挺有意思。
女的很年轻,干净干练,两人进来的时候,本是那女警察手里拿着记录的本子,而那男的手里拎着仇镜缺的衣服和手
枪。两样东西都分别的被塞在塑料袋里,男的进来的时候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坐下来,接过那女警察手里的本子,
摆在自己面前,示意由女警察来进行询问。
女警察对此还愣了一下,估计以她年轻的资历还没到可以讯问的程度吧,却还是很快的恢复常态,笔直的坐下来。
我一直看着女警察的动作,看得目不转睛,不知为什么,她倒给我一种从前只在陈井醉身上才看见过的气质:干净、
正直、让人畏惧。
对我的注视,她毫不在意,只是按照程序从问我的姓名开始。我一一的老实答了,虽然也很想欠扁的说点诸如“我的
性别你看不出来吗,要不要自己亲自来试试”之类的脑残话,不过到底还是乖乖的忍住了。
正在基本资料刚刚问完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我本能的偏头看过去。
屋子里面本就有些昏暗,最大的光源是在侧面的一块狭长窗户。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在屋子里面映出一片倾
斜的切面,正正好好将我的位置和警察所坐的地方分隔开来。
有人开门进来,却没有很往前走,只是在角落背光的地方站定,面目隐在阴影里。
女警察看见他,很笔直利落的站起来,却又被他的一个手势制止,重新坐回去。
是陈井醉。我笑了一下,看着他。晨曦似有若无的打在他的胸前,纵然看不清眉目,那身笔直的警察制服却还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