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规则————暗夜流光
暗夜流光  发于:2009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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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组织里号称「野狼」的他根本没有同类这种东西,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即使偶尔会感到无聊的落寞,把那样白痴的小子看成对手也实在是太大的耻辱。像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只要遭到一顿猛揍就会哭出来吧,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被那群脏东西整得哭爹叫娘了。想到那个悲惨的场面,隐隐有一股热力从身体深处涌上来,他藏匿于黑暗中的嘴角浮上了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


  § § §

  在二九八八自己的计算中大概过了十天左右,独自囚禁于小号的惩罚就结束了。回到大监房的那一天,他布满全身的皮肉伤居然也好得差不多了。曾经受过枪伤的右手似乎也已经痊愈,独自关押对他来说反倒是种难得的休息。


  捏着鼻子把浑身肮脏不堪的犯人推进监房之后,看守们赶紧离开了。满脸乱发加上新生的胡子,二九八八也知道自己看起来不太英俊,加上一身难闻的气味,他可以预想又会遇上挑衅,但事实是监房里的人都沉默的看着他而并未出声。


  他懒得揣测这些烂人有什么想法,而是昂着头穿过了狭小的空隙一路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床上居然整理得十分干净,崭新的被子整整齐齐叠好了放在一边,带有震动感的上铺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欢迎回来。」


  「……」他抬起头向上看,一张印象颇深的面孔对他礼貌的微笑,清澈的嗓音和白皙的脸都跟初见时一样,根本看不出被谁欺负甚至虐待过。


  「你看起来过得不错。」他稍感无趣的转移视线,拉开被子准备好好睡一觉,上铺的家伙却伸下一只手臂,递给他某种散发着清香的水果。


  「这是今天发的,你要吃吗?」

  「……妈的!」

  刚刚还处于平和状态的男人顷刻间变成了猛兽,坐起身一个使力就把那个可恶的家伙拉下了床,发出惊呼的青年被一股极为粗野的力量牢牢摁在床铺上,口鼻间闻到的气味实在不怎么舒服,更何况脖子也被用力的掐住,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拼命挣扎起来。


  但无论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二九八八把他出于好意的馈赠品狠狠插进了他的嘴,口腔被异物侵犯的痛苦使他窒息得更厉害,幸好那只掐住他脖子的手掌改为抓住他胡乱挥动的两只手腕。


  眼看这个没用的混蛋在自己强硬的钳制下无法再随意动弹,二九八八紧贴他的耳朵发出低沉而愤怒的质问:「怎么样?好吃吗?」


  「……咳……咳……」

  继续微弱的挣扎着,可怜的青年单独奋斗了一会儿以后总算摆脱了嘴里的东西,因挣扎而蕴满泪水的双眼里充满不解:「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青年的问话引起一阵模糊的讪笑,但当二九八八转过头怒视他们的时候,他们都选择了乖乖闭嘴,还在喘息中沉浮的青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满脸通红的开口抱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我……」


  「闭嘴!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青年脸上的红晕奇异的抚平了某人火山般的愤怒,悻悻然坐起身的男人不想再开口说话。身边不识趣的家伙沉默了几秒,却还是多了嘴:「我还以为是上次的事……你说过一定会杀了我的。」


  「那个啊……我以后会跟你算。」

  在离开这里之前……男人默默接上了下面的这一句——但起码不是现在。多杀一个人不算什么大事,但杀了这个家伙以后,这间监房里就全是恶心的老犯人了。光是想到那些脏东西令人作呕的脸和不再具有人类特征的眼神,他就立刻决定暂时留下身边这个言语举止都堪称优雅的家伙,看着这个家伙被欺负的样子也应该是种乐趣,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必须有某种不讨厌的日常消遣来充实时间。


  「他们都问了我你的事,好像那天以后就很怕你了。我告诉他们你杀了警察,而我是你的同案犯。也许因为这个,他们一直都没有再打我,还对我不错……」


  「什么?」沉浸在恶意想象中的男人愕然转过身,正对上泛起感激微笑的青年的面部,近在咫尺的脸上似乎还有一点歉意:「我没有什么可做的,就给你整理了一下床铺。」


  「你……算了。我要睡觉了,你也快点滚回你的床上。」

  男人懊恼的拉开被子倒头而睡,对自己异常轻松的语调感到十分不满。那个白痴,想把自己作为一个依靠在这里生存下去吗?软弱又虚伪的家伙,他轻蔑的暗骂了一句,却无法解释自己对那家伙的温和态度。……到了明天,我就会踩烂他那张干净的小白脸,妈的!


  而真正的事实是……第二天集体用餐的时候,他们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其他的犯人都对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但不敢坐过来。多话的青年也许是过于迟钝,始终没有感觉到他杀气腾腾的暗示,反而微笑着把自己餐盘里稍稍好一点的菜挑到了他那边。


  「你的伤还没有好吧,我少吃一点没关系……哦,这个也给你。」

  「……」麻烦的家伙!他以眼角的余光狠狠扫视周围怪笑着的犯人们,那些烂人一定以为这家伙是他的娈童。妈的……真是倒霉,那些烂人居然让他回想起对面这家伙的裸体。进监房之前第一次淋浴的时候,他曾经站在这个家伙的身边共用一块肥皂,还曾经惊讶于这家伙的竟然有如此纤细的腰部,从背后看上去,简直是个身材曼妙的洋妞,但只要一转过身就让他兴致全无。


  想起来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接近过女色,从逃亡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格外小心,以后必须经历更漫长的禁欲,这样下去的话……也许哪一天他真的会扑倒一个男人也说不定。他沮丧的想着这个并不美好的可能,但立刻在心里压下了这个念头,男人的身体……实在无法相信,他不想为了并不完全满足的性交而冒上被袭击的危险。比起把身体毫无防范的交给一个危险的同性,他情愿用自己的手来简单解决。


  就在他认真考虑自己应该如何确保安全的解决性需要的时候,对面的青年对他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你的嘴……沾到东西了。」


  「……」他粗鲁的擦了擦嘴角,却发现周围的老犯人很有几个都盯住了自己这边,那分外猥亵的眼神令他一阵恶心。他冷冷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回过头对无知的青年发出低吼:「白痴……小心你的屁股!」


  第二章

  入狱后的第十二天,二九八八才算稍稍了解了一下他将要生活很久的地方。每一天被刺耳的起床铃惊醒以后,都要在看守们的监视下集体离开监房前往生产区服役。


  他们所住的监舍区分为五个较大的部分,三千多名囚犯被平均的分配在这五个区里。每个区容纳了六百人左右,总共才二十个监房,每晚睡觉的地方都已经非常狭窄,整个区公用的洗浴间和餐室就更加拥挤,图书室当然也是公用的,提供一些旧书和频道极少的电视节目,除了有什么盛大体育赛事会被转播的日子,那儿的人并不太多。


  囚犯们最喜欢的地方是公用的活动区,其实它只不过是一大片绿色的草地,尽管没有什么好的设施,但他们可以在这里踢球、休息、闲聊,还可以呼吸从远处飘来的自由的空气。


  他们生活里唯一的绿色只能在这儿享受,就连看守们也是在这里当值时最懒散温和,即使犯人们大声喧哗或偶尔动手也并不多管,除非实在乱得看不下去。


  二九八八不置可否的听着这些介绍,身边多话的青年终于闭嘴望向高墙外面。坐在树荫下任身体被微风包围,被阻隔在高墙之外的过去仿佛是那么近。


  「帕特?科夫特……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帕特……你呢?」

  正当二九八八为身边突如其来的安静而回头,二九八九就微笑着说出了这句话,二九八八微微的沉默了一下,嘴角边露出了略带嘲讽的笑。


  「没有必要。在这里我是二九八八,你是二九八九……就这样。」

  无礼的回答使友善的青年低下了头,但很快就再次开口:「……好吧,二九八八。你是哪国人?为什么会到这儿?还有……」


  「听着:我对你的事情没有兴趣,也不想把我的事情告诉你。我们根本就不熟,如果你想活久一点的话就给我立刻闭上嘴!」


  「……我知道了。」

  自讨没趣的青年只好静静的转过头去,继续望向远方的天空。在这个同样的天空下,有他的国家、学校、亲人和朋友,也正是这同样的天空下,一切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就一步步陷入疯狂。


  从遥远的幼年时期开始一直到二十三岁的现在,他早已学会笑着面对硝烟和鲜血,而今天他又要学会笑着度过漫长的牢狱生涯。他不同于身边无辜的异国人,他对这个罪恶的国家无法真正憎恨。所以,只有笑着接受命运,并把整个自己都投进其中。愚蠢的热情……身边的异国人一定会这么想,但愿有一天,异国人可以离开这里。所有被无辜卷到这个国家的疯狂里的人都有权利逃离和憎恶,而永远都只会选择留下的自己才负有与生俱来的责任。


  远处传来的枪炮声还是那么熟悉,似乎永无休止的内战还在继续,参加了那么多次游行,他也算运气不错的了,只是不知道现在那些朋友们怎么样了。如果还活着,他们一定不会放弃,那些死亡的人家里也都有几个兄弟。战争一天不结束,他们这些愚蠢的热情就不会结束,他们全部理想不过是回到安静祥和的最初。在已经死去的父母那里,他们知道了什么是美好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满街的抢劫与偷盗,只有快乐的努力劳作以换取食物和居所。


  二九八八在安静下来的气氛里感到轻松,但不经意回眸的瞬间他看到了帕特的眼神。闪亮如阳光,不……比阳光还要灿烂,隐藏于平庸的眸色之下,就像一片废墟上熊熊燃烧起跳跃的火焰。奇怪的家伙……他突然产生灼痛感的双眼只能选择移开视线,喉咙也因为一阵异常的干渴感而觉得不适,他忍不住吞咽口水的动作让自己惊奇,对于耐力超人的他而言,这种软弱的表现简直是耻辱。什么时候体力变得这么差了……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离开了身边陷入沉思的青年。


  喝了水以后,他的干渴感仍然无法消除,他的直觉是要去洗个冷水澡。在午休的时间里,洗浴间的人应该非常少,他优闲的拿着毛巾走了进去。


  冷水浇头而下的感觉果然缓解了他的紧张,他舒心的冲洗着身体,决定把洗浴的时间尽量延长,但只不过享受了几分钟,一种奇异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过来,他皱着眉向四处察看了一下,便顺着声源的方向走近转角。


  一片哗哗啦啦的水声中,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有些恶心但也很刺激,将他已经消失的干渴感再次撩发出来。


  湿漉漉的地面上有四个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位于中心的是一个骨骼非常纤细的少年,脸部被头发遮住,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那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分不清是出于快乐还是出于痛苦。正在侵犯他的三个家伙喘息的声音也很粗重,类似于某种兽类接近高潮时所发出的怪声,也许因为过于投入,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身边有人走近,少年痉挛着哭泣的样子让他们更加疯狂。


  「……」二九八八紧抿着嘴看了几十秒钟,在恶心的同时性欲也迅速升起,这种复杂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快:「我说……你们吵死人了,给我他XX的小声一点。」


  「谁?」反射性抬起头的家伙们先是表现出微微的惊慌,但看清了他的外表之后却发出充满色情意味的狞笑。

  「嗬嗬……东方人呢,真是个好货色。」

  「来吧,宝贝……我们会好好疼你的。」

  二九八八轻蔑的注视那个向他走来的家伙,一身横肉配上那根正处于勃起状态的丑东西真是比猪还难看,当那头猪向他发起攻击的时候,他只是轻轻的冷笑了一下,一个闪身,手上的毛巾就牢牢套在了那头猪的脖子上。确定了猎物无法发出大叫的同时,他空着的那只手做出了熟练的动作,清脆而短促的一响之后,那头猪闷哼着哭了起来。


  剩下的两个家伙惊呆了,同伴的不堪一击使他们下意识的发抖,当然,他们的同伴抖得更厉害——被折断小指的痛楚跟随便挨上一拳是完全不同的。


  「滚!」

  清澈而冷酷的声音划破了短暂的寂静,三头猪搂抱成一团逃之夭夭。二九八八冷眼看着那个悲惨的少年慢慢爬起来,掩盖在发丝下的面孔苍白而秀丽。


  赤裸又白皙的身体上布满青紫色的印记,没有被水完全冲洗掉的精液看起来十分肮脏,甚至连丰满的嘴唇边也沾着那些混浊的液体,配上少年哭泣着的脸却异常煽情。


  二九八八不能否认自己确实已经勃起,尤其当那个跪在他脚下的少年以嘶哑的嗓音说出「谢谢」这两个字。也许因为对他即害怕又感激,少年的身体一直瑟瑟发抖,漂亮的蓝色眼珠和金色头发显得更加柔弱而令人怜惜。


  在二九八八的估计中,这个少年最多也只有十六、七岁,能够被关在这所全是重型犯的监狱里还真是意外,但他懒得去问什么,只是考虑了一下就准备离开,当然不是出于怜悯,而仅仅是不想因为一时之快便染上什么怪病。


  「……」想要离开的双腿被紧紧抱住,少年在他诧异的眼光中又开始哭泣:「你要我吗?求求你……要我吧,请你保护我……」


  少年一边流泪一边亲吻他的腿,双手努力爱抚他已经激动起来的身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少年的手指即将抚上他最脆弱的部位时用力抓住了少年的手:「我对你……没有兴趣,更没有兴趣保护你。」


  「我……」少年的眼泪也很漂亮,珍珠般顺着脸颊滴落,那双绝望的蓝眼睛还是低垂着慢慢阖上,湿透的睫毛也在轻轻颤抖:「……对不起。」


  「……这里没有人能保护你,除了你自己,这是唯一的生存规则。如果你能杀了我,就能比我活得更好,懂吗?」

  少年震惊的睁大眼看向对面,正对上一双凶狠残忍却又无比冷静的眼睛,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我……我做不到……我不敢杀人……太可怕了……」

  「软弱的家伙……等死吧。你根本没有活下去的资格,只配被别人干到死。」

  毫无恻隐之心的说完了这句话,二九八八就推开了眼前的少年,保持着来时的姿态离开了洗浴间。而独自留在这里的少年,只能环保着自己的肩膀静静哭泣,在那个男人不容许弱者生存的论调里,他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再活下去。


  回到草地上的二九八八跟平常一样沉默,只是目光里多了一股无处发泄的邪火,树荫下那个静坐的身影好像一直没有移动过,不远处是同监房的犯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这是个无形的默契,同房的犯人之间虽然并不存在友情这种东西,但分散活动时也不会离开彼此太远。在他们的头儿不明不白的消失之后,这种默契就成为更必要的选择,以免其他囚室的犯人对他们造成威胁。


  不过,危险还是无处不在,当一大群家伙在某个人的带领下面色不善的一起走来,他们立刻出于本能相互靠近。二九八八冷笑着斜睨那个队伍里正在指手划脚的三个家伙,也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头儿,就是他!」

  异口同声指住他的脸,那三头十分钟之前落荒而逃的猪对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被称为「头儿」的大汉上下审视了他几眼,他也同样对眼前的家伙注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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