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人》(惹爱四蔻之四)——沈雨
沈雨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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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瞧见他们两人的别扭模样,忍不住又想笑,但不想再被源城绪抗议,只好强自忍耐。好半晌后,齐伯 总算敛起笑意,对着齐季清说道:“你们看起来感情挺好的,如此一来,我也比较放心让你随他同行。”

“谁和他感情好来着?大师兄你别胡说。”齐季清嘟着嘴,嗔瞪了齐伯 一眼。
“我看也是这样啊!”齐叔浩也来凑热闹,“你们两个真是搭配得天衣无缝。我本来还以为季清此次定要摔得鼻青脸肿,谁知源城绪竟然适时伸出援手,替季清解危,让我们少看了场好戏。”

“三师兄!你再 嗦,小心我将你小时候一箩筐的糗事全都告诉邢卫。”
“好好!我不说就是了。”齐叔浩赶紧认输投降。
源城绪在一旁蹙着眉,不明白齐季清的两位师兄为何故意出言调侃。
齐伯 似乎瞧出他心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我们从小就这样吵闹惯了,你别介意。”
齐伯 话里说明了他们师兄弟间的熟稔,不是源城绪所能理解的。这原是善意的宽慰,但反倒让源城绪燃起满腔妒火,霎时变了脸色。
“我不知道你们自小是如何生活的,但我会让季清过更好的生活,也不会让他受一丁点儿气。”
源城绪信誓旦旦的话,让齐季清倏地羞红了脸。
“你少胡言乱语!我的生活与你何干?用不着你瞎操心。”
齐季清逃也似的跑到门外,恰巧看守金子的人来催问源城绪下一步行动,齐季清便转而到车里清点他的金子。
齐季清见装载金子的是一辆朴实坚固的马车时,不由得暗自佩服源城绪的谨慎。虽然源城绪一出手就是千两黄金,却不是个夸耀财富的俗人。
这一点在齐季清遇见他时就十分明白,但齐季清却希望能挑出他的毛病,好停止自己心中那起伏不定的异样情愫。
如果能讨厌他就好了!齐季清拿着一锭金子,愁眉苦脸的叹气。
“怎么,有问题吗?”源城绪来到齐季清身边,忧心的问。
“啊!”齐季清被吓了一跳,猛一转头,差点吻上源城绪的唇,齐季清慌得连忙向后退,一跤跌坐在马车上。“干……干嘛闷不吭声的吓人!”
“我叫了啊,可是你却没听到。”源城绪一脸无辜。“你对着金子发呆,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金子有问题?”
齐季清收起慌乱的表情,板着脸说道:“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处理我的金子。你不要老黏着我不放好不好?否则我师兄他们又要笑话我了。”
“他们根本不配当你的师兄。”源城绪脱口说出这满是醋意的妄断之语,让齐季清原要下马车的身子陡地僵住。源城绪立即发觉自己说错话,想收回却为时已晚。
齐季清缓缓回过头,用冷如冰霜的眼眸盯着源城绪。
“你没资格批评我师兄。若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我就不帮你假扮紫月!”
源城绪紧咬牙关,忍下反驳的话,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道:“我明白了。”
那黑色瞳眸里的怨怼和痛楚全映在齐季清眼里,一抹不舍的光芒闪过他澄澈的明眸。齐季清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源城绪眼底重新燃起光芒,然而当他又想开口时,齐季清却跳下马车。

齐季清头也不回的说道:“请你叫你的属下将金子暂时送到尚书府,我会叫师兄们回无名山庄时顺道带回去的。”
“无名山庄是你住的地方吗?就在这附近吗?”
源城绪突然有股想看看齐季清生活的地方的渴望。如果山庄就在附近,他希望在起程回扶桑前能去一趟。
齐季清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无名山庄才不在这附近呢!我们是三天前才来到京城的。若早知道会遇上你这个煞星,说什么我也不会来京城。”
“我倒是很庆幸你来了。”
“别净说些扰人心神的话,我不爱听。”齐季清避开源城绪那灼热的眼神,转回客栈,向师兄们交代处理金子的事宜。
源城绪望着齐季清远去的身影,幽幽地长叹口气,好一会儿才对等在一旁的属下交代黄金要送达的目的地。
当天下午,源城绪的属下就将金子全数送达尚书府,而源城绪则去张罗齐季清这一路上所需的物品。
看着出发的时间一刻一刻逼近,齐季清感到莫名的恐慌。
如果这一趟远到扶桑,真的找到了亲人,他该怎么办呢?如果源城绪的名字只是个巧合,他又该怎么办呢?继续留在扶桑打探,还是就回中原来呢?
他得和源城绪在船上度过为期不短的日子,他应付得来吗?他真的能扮演好紫月吗?
一连串恼人的问题,在齐季清脑海中交错浮现,扰得他心神不宁。他允诺源城绪之时,并未考虑到这些问题,他只想着要追查自己的身世;但出发在即,他却想临阵脱逃。
万事俱备,等着齐季清的马车在客栈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眼看就快到黄昏时刻,源城绪不得不上楼请人。
他一眼就看出齐季清的心绪,二话不说拉着季清就往楼下走。连拉带扯的将人硬塞上马车后,立刻命属下往海边港口急驰而去。
“我还没向师兄道别。”齐季清找借口回头。
“我已经替你说了。”源城绪紧抓着齐季清的手,好似只要稍一松手,齐季清就会从他手中溜走似的。
他们没在路上停宿,一路赶往海边。
齐季清的手一直被源城绪的大手握住;起初他还试着挣扎,后来就累得放弃了。
☆ ☆ ☆ ☆ ☆ ☆
入夜,马车奔驰过黑暗的道路,惟一的光亮是马车前挂着的两盏油灯。
疲累让人松懈警戒,齐季清虽然努力保持清醒,最终仍睡倒在源城绪怀里。
抱着纤细、柔软又毫无抵抗的身躯,源城绪心里洋溢着暖意。
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源城绪的唇角泛起一抹苦笑。因为他知道齐季清清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定是将他推开,而后痛骂他一顿。
为何他和齐季清会水火不容呢?
是因为彼此的吸引太强,让两人都急着逃开彼此吗?
不!至少他可一点都不想从齐季清身边逃开,他只想更亲近他、更熟悉他,他只想待在有齐季清的地方。
这是他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欲望,想要将某一个人占为己有。
或许是为惩罚他对周遭众人的无情,神才让他掉入如此泥淖吧!
他以一个义子的身份在白鸢城生存下来,疏离和冷漠是他看尽你争我夺后,选择的生活方式。因为他无欲,且凡事冷淡,反倒能顺利的存活下来,甚至得到城主的信任。
齐季清一直误认为他喜欢紫月,才会远渡重洋来到中原寻人,其实正巧相反,紫月就是受不了他的冷淡态度,才会放弃公主身份,随着中原商人私奔。一方面碍于城主的请求,一方面为负起道义上的责任,他才开始了艰难的寻人任务。

他原本与爱无关,与情无涉,如今却因一张与紫月相同的脸孔而搞得心神不宁、魂不守舍。他能任由这种情形持续下去吗?
源城绪的脑子找不出答案,那自作主张的唇却落在齐季清微启的红唇上。轻柔的接触,却有止不住的渴望;炙热的舌宛如脱缰野马,直闯入诱人的湿润之地,恣意掠夺甜美的气息。

“嗯……”被炙热的吻惊扰,齐季清恍惚从梦中醒来,待惊觉是源城绪强吻他时,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害他差点昏厥过去。
“唔……嗯……”
似乎料准齐季清会拒绝,源城绪用唇紧紧地将他的嘴堵住,双手则大胆地在他纤细的身躯上轻抚着。当他的手滑向他裸裎的胸膛时,齐季清喉间的惊喘和颤抖、炙热的身躯,让他忍不住意乱情迷地将手探得更深,更撩人的逗弄着。

齐季清白皙的躯体在源城绪手下如离了水的鱼般挣扎着;急促的喘息由湿热的嘴唇间不断逸出,姣美的脸庞是情欲难耐的痴迷媚态;被源城绪单身制住的双手正紧握着拳颤抖。
难以忍耐的羞耻和火热的欲望同时折磨着齐季清。
源城绪的爱抚迅速将他逼到疯狂之境,但高傲的自尊又不允许他轻易认输投降;然而他如此的顽强抵抗,反倒激起了源城绪的征服欲望,唇与手更是大肆探索。
灼热的唇一离开,源城绪粗嗄地低声说道:“如果你大声吵闹,我的属下就会来一探究竟,你不想让他们瞧见这种场面吧!”
齐季清宁可死,都不要让人瞧见他这副狼狈模样。
“你太卑鄙了!”齐季清气喘吁吁的骂道。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何来卑鄙?”源城绪一边说着,灼热的唇由颈项直落到他胸前。
“可是我不想……啊!”齐季清的话被胸前突来的侵扰惊断。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源城绪吃吃的笑了。他或许不明白齐季清的心意,但齐季清的身体却是诚实、火热的回应了他。
“才……没有……”齐季清咬着唇,忍下不断攀升的欲望。
源城绪抬起头,眯着眼定定地瞧着齐季清,脸上是赞叹不已的神情。
“真想让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
源城绪的话让齐季清倏地闭上眼,别开头去。就算看不见,齐季清也感受得到脸上羞愧的刺痛。
“是你趁我睡着偷袭我,我才会如此毫无防备,如果是我清醒着,才不会让你得逞。”
“好!那我们就来赌一局如何?”源城绪笑得有点狡猾,似乎是在玩一场有趣的游戏。
“怎么个赌?”只要能解眼前的燃眉之急,齐季清不介意下赌。
“如果在你清醒时,我还能让你意乱迷情,甘愿让我拥抱的话,就算我赢了,那你在扶桑期间,就得当我的情人。”“如果我赢了呢?”
“条件随你开。”
源城绪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让齐季清恨得牙痒痒的。就算争一口气,他也非赢不可。
“好!如果我赢了,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就算做我的奴隶、手下,你也不得推辞。”
“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
源城绪笑得好不开心,一口气就答应了齐季清的条件。如今只要假藉打赌之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吻他、抱他了,就算最后输了,他也达到亲近齐季清的目的。
☆ ☆ ☆ ☆ ☆ ☆
一场意气之争,让齐季清落入源城绪温柔的陷阱。
定下赌约之后,源城绪果然没再为难他,让他将衣衫重新整理好,而后就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没再动齐季清一根手指头。反而是齐季清时时注意着源城绪的动作,只要源城绪稍动一下,他就紧张得全身绷紧。

这种耗费意志力的赌约真不该答应,齐季清在心里懊恼的咕哝着。
都怪他失了警戒,让自己陷入那么危急的状态,才得和源城绪定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赌约。他可不能输,若当了源城绪的情人,那岂不是要惨遭蹂躏?他才不想落到那种悲惨的下场,所以他非赢不可。

因为一路防范,齐季清来到海边的港口时,已全身僵硬得腰酸背痛。他不等源城绪招呼,就径自跳下马车,才一落地,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朝阳灿烂的映照在船上、海上,海面金光闪闪的跃动着,让放眼所及的事物都变得金碧辉煌,尤其是那漆着红漆的木造大船,更是壮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船很壮观吧!”源城绪瞧见齐季清惊讶的模样,宠溺的笑意在黑暗里温柔荡漾着。
齐季清兴奋地瞧着眼前的大船和一望无涯的大海,一股悸动雀跃不已的直涌上心头,恨不得能立即一探究竟。
瞧出齐季清脸上流露的渴望,源城绪拉过他的手,自告奋勇地道:“我带你去瞧瞧。”
说罢,他就将兴匆匆的齐季清直拉上船。
源城绪的属下和船上的船员一瞧见主人带了人上船,都争相围看,结果只消一眼,齐季清就掳获了众人的心。
因为源城绪此行的目的是寻回公主,所以众人将齐季清当成女扮男装的美人,没人当他是男子。齐季清只顾着为瞧见的新奇事物惊呼,浑然忘了身边众人如狼似虎的危险目光。
源城绪可就不一样了,一上船他就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除了环护着齐季清,让众人明白齐季清归他保护之外,他还用锐利如剑的凌厉眼神瞪着放肆的手下。手下们在他的威势震慑之下收敛了许多,但仍有许多人用眼角余光偷瞄着齐季清。
源城绪一肚子火,却又无法可想。他得靠这些人才能驾船回扶桑,就算再怎么不愿,还是得让他们留在船上,要不他老早就将直瞅着齐季清的人一个个丢下海去喂鱼了。
他横眉竖眼地绷着脸,左挡右遮的截住众人的视线,直到两人到了所属的船舱住处,仅剩两人独处时,他才松了口气。
“这就是我要住的地方吗?”齐季清东摸摸西看看,兴高采烈地在房里那一大床的锦被上翻滚,俨然已将先前打赌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更没发觉源城绪紧张得脸上泛青的神情。
犹如历经了缠人的阵仗般,源城绪无力的瘫坐在齐季清身边,炽热的瞳眸则紧盯着齐季清那犹如孩童般的稚气笑容。
这个设在船舱里的房间虽说不上奢华,可他一应俱全、精细雅致。因为原先顾虑到上船的会是女人,所以绣花锦被、描金屏风、雕花镜台,无一不是为女人准备的。
齐季清住这里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时间紧凑,也来不及更换了。
“抱歉!都是些女子用的装备,若你介意的话,对面是我的房间,我可以与你更换。”
“不用,这就行了。”齐季清丝毫不以为意,欣喜回道:“反正也住不了多久。”
闻言,源城绪的心陡地一紧。他不知道齐季清将这一趟航程算成几日,不过显然他是错估了时日。但源城绪怕这时说了,齐季清说不定就不肯随他前往扶桑,因而含糊地将话搪塞过去。

“你暂时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叫他们准备准备,好起程开航了。”
一听说要起航,齐季清霍地跳了起来,喜孜孜说道:“我也去!”
“不行!”源城绪一口回绝。
“为什么?我想看看船航行的样子。”
“不行!你去只会碍手碍脚。”
源城绪当然不可能老实招认他的私心。他怎能让齐季清知道,别的男人的视线会让他妒火中烧、坐立难安。
“我不会打扰你们,我会在一旁安静的看。”齐季清还不死心。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若让他们发现你是男人,假扮紫月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啊……”源城绪一语惊醒梦中人,齐季清这才想起他上船的原因,原本欣喜的脸庞顿时罩上一层阴霾。
失了喜色的小脸,揪痛了齐季清的心,他凑近他轻声哄道:“别这样,等有机会我会再带你去看,好吗?”
“不用麻烦了。”齐季清心头的热切已全被源城绪的话给浇熄,他翻转过身懒懒地着。
源城绪欲言又止,站了好半晌才轻叹口气,出了房门去吩咐开船事宜。
一个时辰之后,五个属下奉命留滞中原,继续打探真正的紫月的下落,他则带着齐季清扬帆起程,转回睽违已久的扶桑。

 

 
第四章

想一探究竟的高昂兴致硬是被源城绪给打断,齐季清气呼呼的噘着嘴。
“紫月!紫月!一天到晚就顾念着那个女子,有本事就去把她找来啊!省得我费力假扮。”齐季清忍不住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抱怨。
他可不打算就此放弃,别人说不准的事,他越是想做,深知他脾性的师父从未限制他的行动,总让他一个人乱闯乱撞;虽说他常因此弄得灰头土脸,却也心甘情愿。如今源城绪竟然敢限制他的行动,他非要胡闹一通,让他后悔,看他还敢不敢限制他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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