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情人》(惹爱四蔻之四)——沈雨
沈雨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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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七窍生烟的齐季清当真见死不救,扭头就走。当他一脚踏上楼梯,就听到众人的惊呼声,随后是师兄的飞镖打在刀刃上的铿锵声。
紧揪的心在听到众人松了口气的叹息后,才能继续跳动。虽然很在意那男子的生死,齐季清却倔强的不肯回头。
“季清,你逃避是没有用的,你们两个人私下好好谈一谈,才能将事情解决。如果解释清楚,他一定能明白。”
对于师兄的话,齐季清不置可否,抬起不中用的双脚,继续往楼上走去。不一会儿,他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不用回头,他也猜得到是谁。齐季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径自走回房,到了房门前他迟疑了一下才推门而入。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家客栈?”
齐季清随手往房里一指,男子也就不客气的进到房间里。
“你的剑上,我涂了特殊的香粉,我跟着香味找来的。”
受到齐季清的邀请,让男子颇为高兴,第一次露出笑容,那灿烂的笑容使齐季清没好气的说道:“别笑得那么恶心!我可没承认我是紫月。要不是师兄同情你,我才不管你是死活。”

“紫月的心肠一向很好,绝不会见死不救。”
“那是你的紫月!若换成是我,你被大卸八块也不甘我的事。”齐季清忍不住破口大骂。
男子不但没被齐季清的语气喝阻,反而目光炯炯,一脸严肃的说:“你一定是有苦衷才会这么说的,对不对?”
“不对!我没有苦衷,我也不是紫月,你到底懂不懂!”齐季清捂起耳朵,对始终搞不清状况的男子大叫。
如果再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他铁定要疯了。
“好,你不承认自己是紫月也没关系,只要你肯跟我回扶桑就好了。”
齐季清真是哭笑不得。“我既然不是紫月,就不可能随你回扶桑。你为何就是不相信自己认错人了呢?真正的紫月也许就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去找她。”
“你就是紫月。”
男子斩钉截铁地说,分明完全没将齐季清的话听进去。
齐季清无力的垂下双肩,认输投降。他已经懒得多费唇舌了。
“好好好,随你怎么说都行。我累了,想休息,请你离开好吗?”
“不要!我会寸步不离你的跟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轻易从我手中溜走。”
齐季清虽然努力挤出一抹笑,但嘴角却不住抽搐着。
“随你高兴,我懒得理你。”
将疲乏的身子往床上一躺,齐季清脑子里仿佛闪过什么能替自己解危的方法,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是什么。
似乎真的打定主意不走了,男子在桌前坐了下来,打开木盒,嗅了嗅药膏的味道,待确定了那是药之后,才挑了些药膏,涂在颈项划破的伤口上。
齐季清翻身在床上找着,一会儿就找到了条巾帕,他将巾帕丢给那个男人。在巾帕脱手而出时,他突然想到一个可以证明他不是紫月的好方法。
“我想到一个好方法,可以证明我不是紫月。”
齐季清脱口说了出来,待男子那炯亮的黑眸专注的盯着他时,他却忽然感到退却。
“什么方法?你不会又想骗我吧!”
“我才不会骗你呢!”齐季清不甘示弱的说。
“什么方法?”男子这回似乎愿意听听齐季清的说法了。
齐季清迟疑了半晌,才勉为其难的说:“我……我将衣裳脱了,就可以证明我是个男人,不是你的紫月。”
“脱衣裳?”男子似乎对这个提议颇感兴趣,瞳眸闪动着光辉。
“没错,脱衣裳。”齐季清吞了口口水,不服输地回道。虽然心生怯意,但此时已回不了头,他可不想让眼前的男子看穿他的惧意。
但是主动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这可还是第一回,更何况还被一双他十分介意的瞳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所以齐季清宽衣的手一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解开腰带后,衣襟随之松敞,齐季清深吸口气,才解开贴身单衣的系带。待系带解开后,齐季清昂首将衣襟摊开,露出平坦纤细的胸膛。
男子不知是惊诧或错愕,只是紧盯着齐季清裸裎的胸膛,半天没说句话。
“如今你该相信了吧!”齐季清将衣襟拢上,逼问着男子。他可不希望牺牲色相还不能取信于人。
男子一脸高深莫测,瞧不出是是怒,他起身一步步逼向齐季清。
“你……你想做什么?”齐季清生平地一次说话打结。
男子将无路可退的齐季清逼到墙角,大手强硬的抬起他小巧的下巴,灼热且毫无掩饰的目光紧攫住那逃避的眸子,以冷静得让人背脊泛凉的语调说道:“你就是我的紫月。”


 
第二章

源城绪于半个月前来到中原,他要寻回与中原商人私奔的紫月公主。紫月是她的义妹,一向很听他的话,若不是他当时送贺礼为扶桑国祝寿而不在白鸢城里,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源城绪在离开扶桑之时就发誓,若未寻回紫月,绝不归乡。
他需要一个能让他回乡的理由。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际,上天送给他一个奇迹——一个酷似紫月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一开始他的确误认,但没多久他就发现事实了,可是他却故意佯装不知,因为他亟须紫月随他回去。
三天前由扶桑刚到的一批人传来消息,他的义父—白鸢城主病危。
他别无选择,只能抓着这个上天给他的机会,请齐季清扮成紫月。至于真正的紫月,只能拜托留下的手下继续寻找了。
源城绪提出他的要求,可齐季清一口回绝。
“一旦病危的城主去世,若没人继承城主的位置,白鸢城及其所属地将陷入一片混乱。”
“这又不关我的事。”
一知道这男子缠着他是别有企图,齐季清更是怒不可遏。
“就像我先前所承诺的,如果你愿意随我回去,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你抱歉!我衣食无缺,所以没兴趣 这浑水。”
“你非答应我不可,否则我时时刻刻都会跟在你身边,让你不得安宁。”
“哼!少唬人了。”齐季清冷冷一声,“若我答应假扮紫月,那不就更逃离不了你的魔掌?我可不是三岁孩童,没那么容易上当。”
源城绪轻咬着唇,紧拧浓眉。“一千两黄金,如何?”
“什么?”齐季清搞不懂他为何突然冒出此话。
“一千两黄金,请你假扮紫月。”
一千两的确是个大数目,若是平时,齐季清定会为自己有如此身价而沾沾自喜,但此时他却只有受辱的感觉。他紧绷的脸罩着寒气,好半晌才开口说道:“你别搞错了,我可不是待价而沽的东西。”

“你不要钱吗?那地位呢?也许如今我无法完全承诺你,但若回到白鸢城,我会想办法给你的。”
齐季清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气冲冲地走到门前,一把将门推开,厉声说道:
“请你回去!既然知道我不是紫月,你就没资格再来缠我。”
“我不走!我要待到你肯答应随我回白鸢城为止。”
“你……”齐季清气得涨红了脸。“简直不可理喻!好,你不走,我走!”
齐季清逃也似的夺门而出,源城绪则随后快步追上。
一到客栈楼下,齐季清不理会师兄的呼唤,一头冲进仍绵绵不绝的细雨里。
齐季清觉得自己奇怪又反常,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激动,只不过是有人拿钱要他假扮另一个人而已啊,为何要生气呢?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他该为自己有如此身价而庆幸,不是吗?

但是他却非常生气,前所未有的生气,气得整个胸口都快爆裂了。
齐季清顶着张杀气腾腾的脸在街道上盲目乱闯,让不小心被他撞到的人都吓得噤若寒蝉。
陷入愤怒的情绪中,齐季清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直到有个人硬是挡在他面前,才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当他抬头准备破口大骂时,却瞧见一张熟悉的脸。
“大师兄……”
齐季清满腹的委屈霎时涌上胸口,他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就像小时候那样投入齐伯 的怀里寻求安慰。
“怎么了?”
齐伯 边安抚着齐季清,边朝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韦廷抱歉地笑了笑。
齐季清还来不及回答,源城绪已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一瞧见两人相拥的情况,他立即变了脸色,充满敌意的目光毫不客气的扫向齐伯 。
“你想对我师弟怎样?”
齐伯 衡量了眼前的状况,心里已约略有个谱。
一听到齐伯 称齐季清为师弟,源城绪的目光缓和许多。
“我只是想请他帮个忙。”
齐伯 都还来不及再开口,伏在他胸前的齐季清就连声嚷着:“不帮!不帮!说什么我都不帮!”
齐伯 轻叹口气,对源城绪说道:“你也听到他的答案了,你请回吧!”
“不行!我绝不死心,除了他之外,再也没人能帮我了。”
瞧了瞧坚决如磐石般挡住他去路的男人,齐伯 不禁升起钦佩之情,不由得想帮他一把。
“有什么事回客栈再说吧!站在雨里挺不方便的。”
齐伯 看了看费力为三人撑伞,而自己却湿了一大半的违廷。
“我不回去。”齐季清推开齐伯 ,赌气地说。
“别闹了!这样的雨里,你能上哪儿去?”齐伯 低声轻斥。
齐季清蹙着眉,轻咬着唇,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动人。
“真是的!我又不是在骂你,怎么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我才没有哭!那是雨水。”齐季清吸吸鼻子,摆出不服输的表情。
“没哭就好,要是有人将你弄哭了,我可不会轻饶他。”
齐伯 这意有所指的话,一方面是要警告源城绪别轻举妄动;一方面是要让齐季清知道,他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他。
听出齐伯 话中有话,源城绪为自己辩解道:“我并没有欺负他,我只是想请他帮个忙。当然,我也会付酬劳给他。”
“是这样吗?”
齐伯 问向齐季清,只见他无语默认。
“好了!不管事情怎样,先回客栈再说。”
齐伯 不管齐季清是否愿意,拉着他就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齐季清不情愿的走着,背脊上深刻感受到源城绪灼热的目光,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他十分不自在。
齐伯 惊诧的瞧着浑身僵硬的齐季清,狐疑地瞟了身后的男子一眼,暗自忖度着两人的关系。他从不曾听齐季清提起这号人物,但齐季清却对他十分介意,甚至到了举止反常的地步。

由于人在雨中,齐伯 并未进一步提出质疑,只是加快脚步往客栈行去。
☆ ☆ ☆ ☆ ☆ ☆
四人才一进客栈,立即引来人群的注目。齐伯 蹙着眉、沉着脸,直将两人领到齐季清的房里。齐叔浩和邢卫也跟了进来,一下子房里便挤满了人。
“季清!别孩子气了,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齐伯 哄着。
“你们问他不就一清二楚了!”齐季清将脸埋在枕上,手指往源城绪的方向胡乱一指。
源城绪被四双眼睛盯着,那滋味可不好受,但为了完成任务,他惟有放手一搏。他深吸口气,坚定有力的说道:“他长得和我的义妹一模一样,我需要他帮忙解决白鸢城的危机。”

齐伯 紧盯着源城绪,神情肃穆。
源城绪毫无退缩之意,坦然接受齐伯 审视的目光。
房里弥漫着一股窒人的沉重气息,但在场众人谁也没露出半点退缩之意。
好半晌后,齐伯 才开口说道:“你是扶桑人吧!”
这句话让源城绪的瞳眸闪过一抹动摇,但那只是一闪而过的光芒。他敛神正色道:“没错,我是扶桑人,名叫源城绪,我……”
眼前四人骤变的神色,及齐季清突然翻身坐起的动作,让源城绪猛地闭上嘴,惊愕问道:“怎么?我有说错话吗?”
齐伯 看着源城绪说道:“因为季清他——”
“大师兄,别说!”齐季清慌张的阻止他。
齐伯 一脸不以为然。“为什么?也许他会——”
“别说了,我不想现在说这件事!”齐季清激动地说。
齐伯 无可奈何的闭上嘴,但源城绪已发现事有蹊跷,眼神在齐伯 和齐季清之间来回瞟着。最后他的视线停在齐季清身上,质疑地问道:“什么事不对劲吗?是不是有我该知道的事瞒着我?”

“哪有!哪有什么事瞒你。”齐季清故作轻松的说。
“可是你们的表情太奇怪了。”源城绪确切地感受到异常紧窒的气氛,但到底是何事所引起的他就不得而知了。“先别管这些。”齐季清巧妙地转移源城绪的注意力,“你刚才那一千两的提议还算不算数?”

“咦!”源城绪轻叫一声,露出吃惊的神情,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你不希望我答应你的请求吗?”
“当然不是!”源城绪猛地回过神,喜形于色,“我求之不得啊!怎会不愿意。只是前一刻你还坚决不答应,为何会突然改变心意?”
“这你不用管,反正你一千两拿来,我就假扮紫月随你回扶桑。”
齐季清摆出一副要不要随你的态度,源城绪只好放弃追究,迅速将事情敲定。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及一块剔透温润的碧玉,递到齐叔浩面前。
“这是订金,余款我会在三天之内送达。在座诸位全是证人,你可切莫反悔。”
齐季清一把夺过金子和碧玉,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你当我齐季清是什么人!我一向说话算话,你还是快快回去准备其余的金子吧!”
“你真的不会反悔?”
事情的转变快得让人无法置信,源城绪难免心存疑惧。
“你再 嗦我当真就要反悔了!”齐季清对于自己卤莽的决定感到不安,偏偏源城绪又三番两次追问,更弄得他心神不宁。
“好,我不再说就是了。”源城绪连忙闭嘴,脸上的疑虑一扫而空,转成难掩的喜色。“我这就回去!”
源城绪喜孜孜地准备离去,走到房门口却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直走到齐季清面前,其出不意的一把将他抱住。
房里的其他人看着源城绪旁若无人的狂妄举止不禁讶异,齐季清则惊愣得忘了挣扎。
“谢谢你!你真是救了我一命。”
源城绪在齐季清耳边低声说着,还乘机轻吻了齐季清的耳垂一下。齐季清这才被窜过身躯的战 感惊醒。
“你再胡来,我就悔约!”齐季清涨红了脸将他推开。
一听到齐季清的威胁,源城绪倏地松开双手,退至一旁。“我只是表达我的感激,并无恶意。”
“我才不需要你这种感激。”
“你事先并没有声明啊!”
“这种事还需要声明吗?我可是男人耶!才不会喜欢男人的拥抱。”
齐季清这话才一出,就发觉静默一旁的四人同时对他投以不以为然的目光,他连忙将源城绪直推到房门外。“你快走,三天之内我不想再见到你!”
源城绪还想开口说什么,可是齐季清已当着他的面啪的一声用力将门关上,他也只好死心离开。
临去时他还对着房喊道:“三天后我一定会来,届时若见不到你,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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