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吻情人》(惹爱四蔻之二)——沈雨
沈雨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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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走,难道要亲眼看着我要了别人才甘心吗?」

「为什么会这样?」齐伯洸狂猛的黑眸紧盯着韦廷。「一定是那个混蛋皇上逼你的,对不对?我去把他杀了。」

齐伯洸将韦廷推坐一旁,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往大门走去。

「等等!」韦廷连忙唤住齐伯洸,但齐伯洸置若罔闻,韦廷急着想追上去,却被裹在身上的锦被绊住,狠狠地跌了一跤,「好痛!」

听到韦廷跌撞的声音,齐伯洸倏地回头,焦急地上前探看。

「怎么了?撞痛了哪里?」

韦廷顾不得撞伤的额头,伸手紧紧将齐伯洸揽住,哭喊道:

「别去!别去皇宫,你会被杀的。」

「可恶!可恶!」齐伯洸狂声咆哮,痛苦难当地将半裸着身子的韦廷紧拥在胸前。「难道身为皇上就可以任意剥夺别人的幸福吗?」

「就算我要了别人,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韦廷承诺的爱语,稍稍平抚齐伯洸痛苦得几欲疯狂的心。

「不行!我绝对不会将你让给别人。不管他是皇上还是公主,我都不让。」齐伯洸将埋在韦廷颈窝的脸抬了起来,脸上是韦廷没见过的狠戾。「我带你走,带你到皇上找不到的地方。」

「不行的!」韦廷苦笑。「我这一走,他会对尚书府所有的人下手。」

「那个老狐狸就是用你爹娘的性命威胁你就范的吧?」

韦廷沉默不语,默认了齐伯洸的猜测。

齐伯洸愤怒惶恐的混乱思绪逐渐平复,乍听韦廷要和公主成婚的激动情绪也缓和下来。齐伯洸知道不能自乱阵脚,要冷静地想个因应之道,否则韦廷真的会被抢走的。

「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出办法来的。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娶了公主。」

「真的!」韦廷的眸子里隐隐泛着泪光。「为了我,你真的肯和整个皇室对抗吗?」

「要不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呢?」

齐伯洸笑着将韦廷从地上抱起,温柔地吻了吻那额上撞伤的伤口。

「我才不要你的心呢!」韦廷靠着齐伯洸的肩轻声说着。这时韦廷心里流动着一股甜甜的暖意,但同时也感到忧伤。

为什么他不能和伯洸一起生活呢?为什么一定要被迫娶个不喜欢的人呢?

齐伯洸重新将韦廷放在椅子上,替他将围着的锦被拉好,顺了顺凌乱的长发。「别皱着眉。放心,我会想出法子的。快吃饭吧!要不温着的饭菜也要凉了。」

桌上放置饭菜的铜座下都烧着炭火,但时间一久,也只剩下微亮的火光。

韦廷顺从地接受齐伯洸的喂食,没像平日那样动不动就与齐伯洸闹脾气。显然他是想尽量把握和齐伯洸相处的时间,而不愿再制造任何冲突或误解。

两人温馨的吃完了这一顿饭。齐伯洸先将韦廷送进房里安顿后,才唤人来收走剩余的饭菜。 ,

尚书府的家仆就如同先前的随从那般,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齐伯洸的命今,听从他的指挥。这样一折腾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弄妥当之后,都已是子时了。

齐伯洸熄了屋里的人,只留了盏添了香料的油灯。

他捧着灯,揭了帘幕,来到韦廷房里。

将油灯在房里的桌上搁下,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揭去了罗帐。

「需要我陪你吗?还是要我回自己的房里去?」

韦廷的手臂伸出锦被外抓住了齐伯洸的手掌,如黑潭般的眸子映着齐伯洸专注的脸庞。

无言的邀请,让齐伯洸在床沿坐了下来。

他轻吻着与他的手掌交缠的手指,轻抚着那披散在枕上的发,难以言喻的刺痛与不舍缓缓地在胸口膨胀,喉间冒上一股酸涩。

他俯首将冒上湿气的眸子埋藏在韦廷的黑发之中,咕哝地说道:

「都是我不好!我没能力将你保护好,才让你遭受这种威胁。」

「别胡说了,这不甘你的事。早在遇见你之前,皇上就曾要招我为驸马。因为我婉拒了,他才一气之下命我当钦差去押解犯人。」

「为了我师弟的事,你一定受罚了吧?」

「不告诉你。」﹂韦廷露出狡黠笑意。「除非你上床来陪我。」

「是!只要你喜欢的事,我一定照办。」

齐伯洸退了开,将衣袍脱去,搭在一旁的屏风上,仅着一件薄薄的罩衣,上了韦廷的床。他才一躺下,韦廷就紧紧将他抱住。

「别怕!」齐伯洸轻抚着那略显单薄的背,柔声说道:「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韦廷发现自己竟然向齐伯洸撒娇,不禁害躁地红了脸。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可是他却不想松手,反而更将身子贴靠近齐伯洸紧实的身躯。

齐伯洸低笑一声,调侃道:「你再乱动,我可是会将你吃了的。」

「就算你连骨带肉的将我吃了,我也不反对。」韦廷原是说笑的表情突然僵住,他半支起身子,一脸认真的瞅着齐伯洸。

「怎么了?」齐伯洸心头突然一阵惊悸。

「我一向最恨人家强迫我做讨厌的事,我真的觉得好苦,要不你把我杀了吧!能死在你手里,我会很高兴的。」

齐伯洸随他坐起了身,用炯亮眸子盯着韦廷。

「没错!与其让你和别人成亲,我宁可将你杀了。」齐伯洸的手掌贴着韦廷的胸口,感受到他的心在手掌下鼓动的力量;俊逸的脸庞微微抽搐着,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可是我无法伤害你。我做不到!我动不了你一丝一毫。」

「我知道了,我不逼你就是。」

韦廷将齐伯洸搂进怀里,安慰地抚弄着他乱了的发。

既然知道伯洸下不了手,若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他只好自行了断,如此一来,他就永远都见不到伯洸了。但与其活着却得忍受见不到面的苦楚,他宁可一死,来免除这种痛苦。

因为想到了最终的解决之道,韦廷的心情反而释然轻松许多。

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和伯洸相处的每一刻。

韦廷吻上了齐伯洸的唇,褪去他的单衣,主动得让齐伯洸措手不及。

「韦廷!」齐伯洸有些不安,因为韦廷的举止过于反常。但在韦廷的侵袭之下,齐伯洸很快就没心思去顾虑这些了,因韦廷的手在他身上作乱,让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平日都是你欺负我,总该让我报一回仇。」

韦廷的眼神狂野诱人,如雨般的吻落在齐伯洸宽阔的胸膛、腹部,当他将齐伯洸的悸动纳入口中时,粗重的惊喘声由齐伯洸口中逸出。

「够了!」齐伯洸将韦廷扯离他的身体,一个翻身,轻易地将韦廷制伏在健实的身体之下。

所有被挑起的热情,毫不保留的倾注到韦廷身上。

他彻底的吻了每一寸他钟爱的肌肤,即使韦廷娇喘着求饶,他也不肯放过。

他满意地瞧着那白皙肌肤上的殷红印记,缓缓的爱抚着他拥有韦廷的每一个证明。他将韦廷逼到狂乱的热情里,直至韦廷哭喊着求他,他才将早已等得痛苦万分的悸动深埋入韦廷体内。

灵魂与肉体的完美结合,让他们忘了这世间还有其它人的存在。

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只有那拥着自己的手臂才能给予温暖,才能解除那永无止境的渴求。

这一夜,他们用身体证明了一件事——

他们是完全属于彼此的。

他们是最契合的伴侣。


 
 
第九章

「恭喜驸马!贺喜驸马!」

如潮水般涌来的贺礼、贺客让韦廷难以招架。

自从皇上三天前颁下诏书,来到尚书府祝贺的官员就从未间断过。

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这人人羡慕的驸马爷,却让韦廷当得好苦。

每当他听到「驸马」这两字就忍不住想大叫闭嘴。因为他根本不想当驸马,他只想随着伯洸过逍遥自在的生活。

「驸马爷与公主的婚配真可谓郎才女貌。此时整个京城己传遍这段佳话,连百姓都期待着能早点见到这肯定热闹非凡的婚礼。」

一个笑得十分谄媚的官员不住地说着奉承的话,全没注意韦廷己沉下了脸,十分不快。

「是啊!是啊!我们都希望驸马和公主能缔结良缘,早上贵子。」

一旁同行的官员也在一旁附和着,没瞧见韦廷异样的脸色。

「多谢各位对小儿的关爱,多谢!多谢!」韦尚书瞧见韦廷不吭声,连忙起身替他回话,边朝韦廷猛使眼色。

韦廷皱着眉,勉为其难的咧开嘴,僵硬地笑了笑。

这时,韦廷身后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他猛一回头,只瞧见齐伯洸迅速离去的背影。

韦廷心急得想追上丢,却被韦尚书一把抓住。

「你要上哪儿去?还不快随我去迎接公主。」

「我不要!我……」韦廷挣扎着想走。

「廷儿!」韦尚书一声怒喝,才让韦廷放弃挣扎。「你想让这些叔伯笑你不懂礼数吗?都快成亲的人了,还任性得像个孩子似的。」

不成亲!我一点都不想成亲!韦廷心中吶喊,但是身子却被硬拉到大门口,同那些上门祝贺的官员一起迎接他素未谋面、却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

一行人到门外,一顶轿子在侍卫开路之下往尚书府而来。

这热闹非凡的欢喜气氛却让韦廷郁闷得想拔腿就逃。但韦尚书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一直抓着他的袍袖不让他有机会溜掉。

菱公主的銮轿来到大门前,韦廷被簇拥着上前迎接公主下轿。

韦廷掀开了轿帘,探身而出的是个年约十五、六岁的聘婷佳人。

白皙的肌肤、细致的五官、温柔典雅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她。

这人若当他妹妹,他倒是挺乐意的。韦廷暗自想着。

旁人见他没说话,都当他是惊艳呆怔,而在一旁低低窃笑。

「驸马爷,如何?我的话可没说错吧!你们可是郎才女貌的佳偶。」

先前的官员又在一旁谄媚,韦廷冷冷的没有答腔。

韦尚书见状,连忙打着圆场说道:「廷儿,你快带公主进园子里四处逛逛,两人也可乘机多聊聊。」

两人被韦尚书硬是往庭院里推,韦廷拗不过,只得领着菱公主往庭院里去。

穿过假山,绕过回廊,韦廷连话都没吭一声,只越走越快,只希望能早些将园子走完,好将公主打发回宫。

「不行!我走不动了。」菱公主在亭子里停下脚步,累得气喘吁吁。

韦廷不得己只好停下脚步,转身回亭子里。

「我听父皇说你不想与我成亲。看来父皇说得不假。」

韦廷惊愣了一下,没想到菱公主竟然知道他并不愿成婚。

「你为什么不想和我成婚?」眼前原本看似温婉的女孩,竟然换上一副骄傲挑衅的模样。

「我没必要告诉妳!」

看到菱公主卸下在人前的伪装面具,韦廷先前对她的好印象也一扫而空。

「如果我一定想知道呢?」菱公主怒红的桃腮如灼灼的三月桃花,为素白的肌肤增添一抹艳丽。

「我不在乎!」韦廷冷冷地耸耸肩,「反正我是不会说的。」

「因为我不够美丽吗?」她细细的柳眉上扬。

「就算妳美若天仙下凡,我也不会为妳动心。」

「我才不信!人家不是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有美女当前而不心动的?」不甘心受挫,菱公主硬想夺回上风。

「难道妳没听过柳下惠坐怀不乱吗?无知!」

「你……你敢骂我无知。」菱公主气得舌头打结。

「骂妳无知又怎样。」韦廷正苦无对象可发泄闷气,这时逮着了机会岂肯轻易放弃。「妳和妳父亲都是一个样儿,除了仗势欺人之外,还会什么?今日他若不是皇上,妳若不是公主,妳倒看看还有谁会去奉承已结你们。有本事就卸下身分,凭真本事来比啊!光是用权力压人,卑鄙之至。」

韦廷心中的闷气总算可以一吐为快,可是僵立在原地,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菱公主,正遭受生平第一次的奇耻大辱。

「你你……把你所说的话收回去!」

「我偏不收回。妳若招我为驸马,就得天天听这话,所以还是早点习惯的好。」韦廷故意激她,话也就越说越过分。「若妳不想听这些难听话,最好回去告诉妳父皇,早早撤了这婚事!」

「我不会让父皇放过你的。」

菱公主信誓旦旦地威胁着,红着双眼,愤然的奔离庭院。

韦廷没有追上去,全身瘫软的倚在亭柱上。

他知道自己闯祸了。

为了逞一时之快,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他已经忍不住了,若不让他一吐为快,他铁定要疯了。

韦廷没空在亭子里多耽搁。他想起先前齐伯洸在大厅愤然离去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

不顾菱公主在前院引起的轩然大波,韦廷前往陵霄阁找寻齐伯洸。

他三步并作两步,心急如焚的回到陵霄阁。

未叫门,他径自推门而入。

推门声让厅里的一对男女惊跳而起,木椅翻跌。

这撞击声对韦廷来说犹如五雷轰顶。

韦廷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韦萱受惊地涨红了脸,齐伯洸则是一脸的惊惶。

血液迅速流失,凉意由脚底窜起,一阵晕眩袭来,韦廷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脚。

虽然只是一瞬之间,韦廷却觉得有如千年之久。

他倏地转身,倾全力狂奔,想逃离那不想看见的事实。

「廷哥怎么了?」韦萱好不容易等到齐伯洸独处之时,能向他一表情衷,谁知堂哥会突然闯进来,又像见鬼了似的跑掉。她的确不该单独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但事情也没严重到犹如整个世界都崩毁了吧!

「韦姑娘,妳的心意我不能接受,妳一定能找到比找更好的人选。」

齐伯洸匆忙地丢下这句话,就追出门去。

但情绪激动,显然对他产生误会的韦廷己不见纵影。

的确,在齐伯洸心中曾闪过放弃韦廷的念头,因为他嫉妒得几欲疯狂,甚至有想随便接受别人的感情的自弃念头;但当他见到韦廷伤心欲绝的模样之后,就立刻后悔了。如今他只希望能早点找到韦廷,将他紧拥入怀。

***

一匹马以极快的速度奔出京城城门。

马上乘坐的是深受打击的韦廷。他不要命似地纵马狂奔,泪眼模糊无法辨识方向。

韦廷脑海里的全是那令人痛彻心扉的情景,他根本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正在做些什么。

如果能将看见的东西忘记,能让眼睛瞎掉,那该有多好!

韦廷竭力想甩掉那不堪的记忆,心思没放在路途上。

忽然,一团黑影由马蹄前窜过,马儿受惊,狂嘶扬蹄,韦廷措手不及,惨叫一声,被重重摔下马。

落地的沉重撞击让全身的骨头感觉宛如被震碎了,痛楚迅速蔓延全身,虽然身体的疼痛让韦廷不由自主的流下泪,但心里却奇特地升起一股莫名的释然。

如果就此死去,他就可以不用再面对纷扰的问题,也不会再心痛了。

当韦廷这么想着时,一股沉重的黑暗逐渐袭来,韦廷连挣扎都没有,就静静的被吞噬掉。

在韦廷完全丧失意识之前,他隐约听到了嘈杂人声,但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随后,就陷入昏迷的黑暗之中。

几匹马迅速朝他的方向奔来,马上的人俐落地翻身下马。

韦廷听到的嘈杂声不是别人,正是担心齐伯洸的状况而赶赴京城,想来一探究竟的三位师弟及陆纬之四人。只是他们没想到竟会在半途上遇到如疯魔般骑着马、又狠狠摔落下马的韦廷。

等他们瞧见意外,想上前搭救也为时已晚。

一行人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韦廷被摔下马,昏死过去。

「二师兄,怎么办?我们要救他吗?」齐季清抢先问着。

「当然要救他。」齐仲凛说道:「他可是大师兄重视的人,我们见他受伤,岂可袖手旁观?」

虽然齐伯洸离开无名山庄之前对于自己和韦廷的关系并未解释,但齐仲凛己多少猜出了几分。

「可是我们怎么救他?除了钦差大人的身分之外,他可是尚书府的少爷,若我们送他回去,恐怕是进得去,出不来。」齐季清说出他的顾虑。

「这点大可不用担心。」一旁的齐叔浩接着说道:「尚书府还不至于难得倒我们,而且除了这昏倒的钦差大人之外,尚书府里应该没人认得我们才对。若我们将他送了回去,尚书大人谢我们都来不及了,哪还会与我们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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