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少年长大后》——丁冬
丁冬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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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吗……”他含混不清地咕哝著,声音里带著浓浓的睡意。

  “嗯,当然是真的。”

  得到我的答案,他眯起了湿润的眼眸,脸靥上绽出一朵浅笑──瞬间,我感到身体里有根线崩断了。

  忘我地抚摸著他的背,感觉他的睫毛刷过我的下颚,内心那渴望著与他更亲密直接地接触的呐喊骚动如潮,我忍不住吻上他的眼帘、而后眼角、脸颊……一连串细碎的轻吻让他发出不安的声音。

  我感觉他的身体热了起来,胸膛的起伏加剧……

  “来,把毛衣脱了,这样睡会比较舒服。”我劝哄著他。

  他恍恍惚惚地顺应我的动作,让我卸下他身上的遮蔽,没有特意去锻炼的身体逐渐暴露在我的眼底。

  白晰纤瘦的少年,头发细如丝缎,丰唇半启,引诱我不自禁地吻上。

  他回应了我,唇舌生涩地蠕动,以一种品尝著食物的方式。我知道他现在根本处于意识不清的半昏睡状态,身体的回应完全是本能,如果我再继续做下去的话,势必构成诱奸的罪名吧?

  “唔……好热……”他在我怀中扭动著,我动手拉下他的裤子拉链,将手探了进去,握住他的生嫩,轻抽柔抚,他在半昏梦中喘起来。

  我明知自己正在犯罪,而且,可能会伤害到他……这个想法让我犹豫,但我却怎么也遏止不了继续下去的冲动。

  “继续下去好吗?”我问著,虽然知道这时候即使获得他的同意也做不了准,但我还是想得到他的允诺。

  他似乎睡熟了没听到,因此没有回应,于是我又重复了一次相同的问话。

  为什么会执著于要他给我一个允诺,我并不是那么清楚,我想,或许我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合理化行为的机会吧?应该是,因为这才是我。

  但是,隐约间我又觉得我其实是想让自己相信──相信我跟他是在两相情愿的状况下发生关系的。

  “唔……嗯……”他微点著头,脸颊在我肩窝摩擦著,我才又继续手上的动作,他的身体更向我贴紧,汗水自他的肤下沁出,像胶似的将我俩的身体紧黏。

  他喘息、颤抖,我再次吻入他的唇吞饮他模糊的呻吟。

  少年的腿抬了起来,勾住我的小腿,摩挲著,是本能让他如此动作的,所以,一点也不能怪这个无知的傻孩子勾动我的欲望……坏人是我、有罪的是我,与他无干。

  我含住他的唇吸吮。看著那粉色的唇瓣在我的吻之下充血而红艳,些微口液溢在他的嘴角,在昏黄的灯光下荡漾著浓烈的情色感。我不自禁地加快了手部的动作,吻上他的胸膛,游移滑动,用舌头弹动他那因爱抚而硬胀的乳尖,致使他的身体产生相同的变化。

  以指描绘著他的唇型,接著缓缓探进他的口中,他毫不犹疑地接纳了,软舌卷舔,濡湿了我的手指。我将那被他接受的手指移向他的身后,边抚著他的臀、边搜寻男性身下另一个快感产生源。

  他的身体在我搓揉著他的臀瓣时稍微放松下来,但在我伸指按压著那幽闭的入口时,他勾在我腿上的脚禁不住拉直了,而被握在我手中的硬挺也发出细微的颤动,尖端溢出少许体液。

  我让身体下滑,舌尖一路掠过他的肋骨、腹部、直至下体。张口含住少年,他的身体在这一刹那间反弓了起来,双手扯紧了我的头发。我察觉年少的他已经濒临极限,于是我更加不留情地攻击他。

  在一连串快速而轻密的颤抖之后,我的嘴里满是少年的浓郁气味。我没有选择吞下,只是轻轻抬起他的下半身,命令唇舌一迳向后,让舌尖触著他那紧缩的蕾苞,浅浅的红映在我的眼底,我不禁让舌尖潜入。

  “唔嗯……”他发出半喘息半呻吟的喉音,手放开了我的发,转而扯著床单,腰臀微摆,用身体告诉我他的感觉。

  我抬起身体,俯临他的上空。

  长翘的睫毛缓启,裸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澄净眼眸,染著醺醉般的茫然,衬著火红的双颊,既可爱又煽情,是种如同罪恶般的无暇。

  我忍不住抱紧了他,再一次用手品味他每一吋肌肤。

  “唔……我做梦了吗……”他轻揉著眼睛问。

  “嗯,”我微笑,伸手合上他的眼帘,“你正在做梦,安心睡吧……”手触著他的背脊,细致而坚实,纤薄的皮肤下传来他再度逐渐加速的心跳,怦怦、怦怦……敲出催促的节奏,鼓动我吻遍他的一切。

  我褪下长裤,让彼此最隐私的部位相亲,手指在他臀间的穴口轻搔,勾引他更主动地向我贴近。

  这一定是他第一次吧……我如此肯定著,便在手指上沾捻了大量的KY。

  轻吻著他的耳朵脸颊,少年柔顺地揽住我的颈项。我抬高他一只脚架在我的腰上,将润滑液涂上,藉著外物的帮助,手指轻而易举地入侵他的身体。

  一开始他紧绷地颤抖了会儿,但在手指轻缓的进出中,少年柔软的身体慢慢地接受适应,软瘫成棉,双手攀在我的背上,似抓似摸,弄得我口干舌燥、身体骚乱不已。

  感觉他已经柔软到可以接纳更多时,我伸进第二根手指,并且加快了抽送的速度,力道跟著一起倍增。他的身体扭动趋向狂乱,连另外一只脚都抬到了我的腰上,紧钳著我,我不得不把他的双腿分开一点。

  “对不起,其实我早就决定要做到最后了。”我在他耳边轻声说著,即使我知道他听不见。其实在取悦抚慰他的时候我心里反覆地挣扎著,不确定是否该占据他的全部,但……我却在挣扎的时候同时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决定──

  我想要他。

  松了他的钳制,我使用一手将他的腰抬得更高,另一手摸索著做爱必备的保险套,但略一犹豫之下,我不知怎地放开了一向不会忘记使用的隔膜,让赤裸的自己取代手指侵进。

  “啊啊……”在我进入的刹那,他在睡梦中喊出声来。

  攀在我背上的手改抚成抓,眼角边凝出晶莹──我连忙含下那颗珍珠,不愿再见他堕泪。

  他蹙起眉尖在我身下狂乱地颤动,吐出的气息一口比一口灼热,身体明显地描绘出欲望的形状。

  我像是晕了一般,眼里、脑里,满满地盛装著他的一切。

  喘息、轻吟、颤抖……他的一切令人忘我。此时我的身体里仿佛有个发光体,随著益发紧密的结合,那光芒随之剧烈跃动著,满溢的光炫目炙人。

  为此,我晕眩了。

  藉由抽送时腰部上下的移动,以腹部搓弄他的勃起,同时感受著他的紧裹。我与他彼此用身体为对方加温,持续不断,终至沸腾……

  同一时刻的释放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我希望怀中的他有著跟我相同的感触。即使他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但我怀想著他会在偶尔的酣梦中回味起今晚,而后,将之界定为一个甜梦。

  为他拭净身体,我抱著主动向我贴近的少年,嗅著他发上的气息,利用他的温暖帮助我、带领我沉入他的梦中。

  拥抱著他,安稳平静的气息随夜的深沉如雾般弥漫,我渐渐感觉多彩的梦境环绕著我。

  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因为我在人海中找到了一颗最澄净剔透的珍珠,且一度拥有了他。








第三章 七年后的重逢


  污浊的气体自汽机车排气管呼呼地喘出,将整个台北盆地罩在一张灰与尘交织的网中,混浊了天空的蓝,叫人呼吸不到那原有的澄净透明。

  蒋书柏忍著咳嗽将机车停下,拔了钥匙拿了公事包就往公司大楼直冲,跑了一半才发现自己安全帽没拿下来。

  真糗!难怪刚才有陌生人对著他猛笑……他窘赧地边跑边拿下安全帽,一张略小而尖的脸微微红了起来。这是他自小就有的毛病,每次只要一紧张,他的脸就很容易泛红,而且还红得很明显。这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皮肤总是晒不黑的缘故。

  一走进公司大门就有人对他挥手打招呼。

  “嗨!SUPER!”SUPER是同事给他的绰号,由来是他名字的谐音。那人看见满脸通红的蒋书柏就笑著看了看表,打趣他,“你还有两分钟可以用来等电梯,不用那么紧张。”

  “呵呵……”蒋书柏脚步未停,只是对那人干笑两声,一迳向著电梯跑去。

  唉……这脸红的毛病又害他被取笑了……对于这样的事,蒋书柏一向不懂得怎么应付,因此他每次都只能无奈地干笑两声过去。

  这个毛病真要命……记得学生时代,他还因为这种脸色能够迅速变换的特技得了个“川剧王子”的封号,而一堆没心肝外加没人性的同学们还因此老爱逗他,激得他不得不“变脸”。而服完兵役后他进入这间以房地产投资兴建为主要营业项目的企业集团里工作不到一个礼拜,就被人发现了他的特技,搞得他成了公司里的名人,大部分的人或许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只要一提起“管理处那个很会脸红的业务”,大家就知道是指他了。

  “唉……”他发出介于喘气跟叹气之间的声音,当业务的有这种要命的弱点,还怎么混啊?

  在电梯门口站定,跟其他人一起直著脖子看电梯上的数字灯,焦急地等待电梯降下。

  一会儿电梯到了一楼,蒋书柏跟其他人一起挤进了电梯,每天这种接近迟到时间的电梯总是特别多人,而他手上的大公事包跟安全帽让他挨了几个白眼。他不好意思地缩起本来就比一般男人要小一点的身体,尽量往墙边靠去,也因此差点错过他要前往的楼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人群。

  而打卡的时候,他迟到了。

  “蒋书柏!”一声宏亮的叫声穿越宽阔的办公室直抵他的耳膜。

  “是!”他应答著,飞快地跑到发出声音的人──事业管理处业务部主任──面前。

  “我上礼拜六不是交代你今天要早点来吗?现在都几点了?”主任边说著,边指著自己的表加强语气。

  什么嘛!不过也才迟到十几秒而已……蒋书柏肚子里这样咕哝著。但进入工作职场历练了三个月,他已经学会了在上司指正他或数落他藉机发泄时不做任何解释,只是鞠躬哈腰,说些“是,我知道了”“下次会改进”……等等之类的话来应对。

  旁边办公桌边一些同部门的同事纷纷整理著资料,或者拎起公事包过来说一声要外出,有的在离去时还对他抛以同情的眼神。在业务部里面,蒋书柏是年纪最轻的一个,其他同时期进业务部的大都是有经验的业务,资历最浅的都有一年以上,相形之下,他对业务工作的熟悉度当然最菜,所以就成了最近升迁不成功的主任最佳的出气筒。

  在主任对蒋书柏长篇大论地训诫时,业务部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精光了,剩下的几个手指跟嘴巴忙碌于应付电话或资料,将主管那沙哑却又宏亮的声音阻挡在耳朵之外,唯一逃不掉的,就是蒋书柏了。

  “……一般的业务差不多半年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你到现在还像个学生一样,

  这里不是大学,不是随便混一混就能过关的,要自己懂得利用时间充实自己,没有人有那个美国时间等你慢慢成长,在这里,什么事都要做得又好又快……”

  “是,我知道了。”蒋书柏抓住一个空档,趁著主任换气的时候插话进去。他偷瞄了眼手表,真会念,这一念居然念了将近二十分钟。

  被他抓到时机打断训话的主任一张酱紫色的麻将脸面无表情地看著他,接著掏出一张临时识别证来给他。

  “今天你先到专案事业处去支援,现在立刻去八楼报到。”

  正当蒋书柏想问他参与的案子该怎么办时,主任已经先发制人地说:“你那边的案子少你一个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后面那句话是降低了音量说的。这句话让蒋书柏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跑业务才没多久,公司给他的案子当然是最不起眼的,这个他并不太在乎,毕竟这也是历练的机会,他知道自己一直都很努力在做,他们那个案子的负责人也称赞过他有进步,这种一点一滴累积下来的成果一直是他继续拼下去的动力。

  但是那“少你一个没关系”几个字,仿佛他是这个公司里最无关紧要的人似的,让他听了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他记得在他刚进公司的时候,就有资深的业务跟他说过,当业务只有一字要诀:忍!八面玲珑的处世手腕还排第二。

  “是。”所以他只是深呼吸著,接过临时识别证,跟主任招呼过后便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SUPER,”走廊上有人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是跟他同时进公司的业务──李祖寿,他伸手搭上蒋书柏的肩,“我听说你要去专案处帮忙?”

  “嗯,怎么?那边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啦,只是……”李祖寿欲言又止,“唉……我是可怜你的腰,”说著他拍拍了蒋书柏的后腰,“到那边去要弯得更低了。”

  “弯腰啊!我早就习惯了,”蒋书柏有气没力地回答,给了李祖寿一个勉强的笑容。“没发现我的脊椎骨已经变成S型的了吗?”

  “唉,这就是工作啦!为五斗米折腰啊!加油吧!”李祖寿说著,用力地拍著蒋书柏的背,让他挺起胸来。“既然面对客户的时候要弯腰,平常时候就挺直一点,均衡一下,才不亏本。”

  蒋书柏对他释然地笑笑,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专案处那边真的那么恐怖吗?”

  “他们那边负责的都是超级大案啊!面对的全是投资的外商、走路有风的那种客户,所以他们那边的人几乎每个人都会两种以上的外语,讲得呱呱叫……对了,为什么主任会派你去支援咧?你英文很好?还是你也会讲一种以上的外国话?”

  “我?”蒋书柏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主任为什么找我……”想起刚才听到的话,他就觉得一阵沮丧从脊椎尾端涌出,肩膀不禁垮了下来,“我大学时候是有修第二外国语没错啦!但成绩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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