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得多吃饭,他得把这攒的劲全使给三妹,让三妹好好看看他多想她,他可是老老实实的,心里只有她,就等着她呢。
就有两回是做梦梦见她了,睡着觉就……
其他时候连自己都不弄的!
第138章 要坏事儿!他想摇尾巴了!
第二天上午,顺顺利利地交了工,还比预计时间早,十点多家伙事都码好了。
验收来的不光是季瑞,还有另外一个合伙人。
俩人就对着这幅巨大的木雕作品瞠目结舌地看了许久,继而另外的那个合伙人就竖起大拇指,“周老师,曹老师,佩服啊,真是佩服!”
“不愧是你们带的队伍,一点毛病挑不出来!”
“瑞啊,这要是放在迎客墙上,啧,绝对给那帮洋毛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之后当然就是万众期待翘首以盼的结算尾款时间了。
陈劲生还是头一个呢。
他是最出彩的,季瑞特地跟合伙人夸赞好一番,陈劲生则挠头笑,“哥您差不多得了,我这才哪儿到哪儿,给我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心里却不断重复念咒:
谁要听这个啊,快给我结钱,快给我结钱。
我要拿钱,我要去接媳妇儿,我要带三妹去消费去享福啊!
我很急啊!
就这么念叨着,终于是顶着两眼炙热酸胀,亲手接过了—
“这是二百,收好了。”
“下面这都是票,回去要是看了记得还拿皮筋套上啊,别弄丢了。”
我艹啊啊啊啊!!!
整整二百啊!!二十张大团结啊!
陈劲生一个大喘气,硬生生绷住了。
周老师告诉他,加的工钱应该是二三十,要有再多的就是奖金。
拿到钱的时候一定不要一惊一乍,显得过分激动,这样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要再想找你就不好往上抬价了。
于是陈劲生就硬忍着,也是道了谢,说些客气话啊,揣着那钱就赶紧出去上车了。
等后面的人都结完钱,一起回去。
可这上了车,顿时就瘪起嘴,哆嗦着手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不过皮筋都没敢拆开。
他想让三妹亲手拆开看……
从家带出来的还有零钱呢,一会儿他得到胡同那澡堂子再洗个澡。
就干脆收拾好了直接去澡堂,后头直接坐那趟公交到火车站去就行了。
没一会儿周世同过来了,上车以后点他脑瓜一下,“一会儿接三妹去?”
“从火车站出来直接去市中心得了。”
“啊,”
陈劲生蓦地回神,使劲点头:“嗯呢嗯呢,我就是想直接去市中心,那边热闹,还能找着小巴到港口去。”
“我想带三妹看海,嘿嘿。”
周世同看他笑得这傻这憨,也跟着乐,到底没说就你这样还装酷呢?
心想别打击他了。
继而就说:“到市中心找个宾馆,叫友谊宾馆,问问找个刘经理,提我名字记账上就得了。”
“赚点钱不容易,能省点是点—”
“诶!”
看到陈劲生要站起来,周世同一把摁在他肩膀。
“劲生啊。”
他不干活的时候总老顽童一样的,鲜少语气听着这样正经,还有些发哑。
叹口气,真真切切地拍拍他。
“你周老师我呢也没儿没女,现在能找着你这么个接班的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可我到底是这个岁数了,是吧,听没听过一句话,一个徒弟半个儿啊。”
“再过些年我肯定得麻烦你,所以现在这点事儿,别跟我磨叽,知道不?”
这给陈劲生听得,突如其来地一阵酸呛涌上嗓子,竟然是一把抱住这个小老头,哽咽着道:“你放心吧周老师,以后你就是瘫炕上了,我也肯定给你擦屎擦尿。”
“……天爷啊,”
周世同大笑,“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还盼我瘫炕上呢?”
“行了行了,人都过来了,快撒手吧,我这也要坚持不住了,真哭出来怪叫人看笑话的。”
“你就跟三妹好好玩儿,我跟你曹老师还得去个地方,估计还得到那待个十几天吧,等我回去上镇里去,到你家小吃部吃顿白饭,行不?”
“妈呀!”
陈劲生信誓旦旦,重重地道:“那别说吃一顿,直接吃到您一百岁!”
“行,说好了,就吃到一百岁。”
后来回去的路上,陈劲生还忍不住掰手指头算算呢。
周老师要是一百岁的时候……
他也得快六十了?
天呢,太可怕了,六十岁,哎,那到时候得是个啥样子呢。
继而,他忽然就产生一种无比强烈的恐惧,同时又是对于当下青春年华的珍重。
他还想呢。
得亏是他挺快就叫三妹教好了,没再蹉跎耽误下去,不然,他媳妇儿还得跟他浪费多少宝贵的青春。
每个人的青春年华都是那样的珍贵,是过了之后就再也无法找回来的。
但对于他陈劲生来说,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结婚证都不能领的年纪,就嫁给了他、把十八岁这样好的年纪,交给了他的尤三妹。
她的青春对他而言,是这世上最最最珍贵,绝对不能在他手中被耽误了的……
青春年华的时候应该做些什么才不叫耽误呢。
后来陈劲生收拾了背包行李,跟大家告别,去澡堂洗澡。
这个过程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首先,一定要快乐,自在,舒服。
陈劲生觉得这个很重要。
后面就是要穿好看的衣服,戴漂亮的首饰,吃好吃的东西,去…好多好多地方!
哎呀,要是等他有小轿车的时候,是不是就能拉上三妹去很多地方了呢?
就说,这以后到什么时候才能坐轮船,坐飞机,还能再去更远呢。
像季老板说的…去国外,看看洋毛子生活的地方是啥样?
末了洗好了,从里到外都穿得干净崭新,胡撸一把寸头,对着澡堂大厅的镜子努力好半天才又摆出那副已经练很多次的“酷哥脸”。
他马上就要把他的小媳妇迷个…迷个昏天暗地!东倒西歪!
一下就啪叽,栽他怀里!
尤三妹临近下车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先是空了,后来就走过来一个男人,夹着公文包,戴着眼镜,看上去十分斯文。
客气询问她这里是不是已经有段时间没坐人了,说是没买到票实在站得太累了。
尤三妹点点头,说没人了。
后来就继续看窗外,手心已经潮热很半天了,盼望着这火车能再快点,再快点。
没想这要下车的时候,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又开口问她:“小姐,您是哪里人?到莱县做什么呢?”
尤三妹还对着窗外,心不在焉:“啊,我是来找我爱人的。”
“爱人?”
男人轻笑,促狭道:“您说笑呢吧小姐,您这个年纪似乎非常年轻,是不是大学生呢?”
“不是大学生。”
尤三妹言简意赅:“乡下来的,种地的。”
“呵,”男人笑得更深了,“种地?你这样娇小—”
须臾,火车停下,报站声响起。
尤三妹还是没看到站台有陈劲生的身影,急匆匆起身。
男人也起身了。
都在这站下车。
可他站起来暂停一下就又跟着问好几个问题,不过尤三妹都没听进去。
到了站台,他有些焦灼,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立时从公文包里掏出钢笔和纸—
不远处,正靠着立柱被人群半淹没的“酷哥”,倏然瞪大双眼,直勾勾盯住他一月未见的小娇妻肤光胜雪,娇俏动人地四处张望,身边还跟着个穿白衬衣提公文包,十分“李恒风格”的男人,直接应激了!
头皮都气麻了!
可竟然还用仅存的一丝丝理智提醒自己,不行,不能幼稚,不能冲动,不能像怒发冲冠的愣头青。
他要成熟,他要高冷,他要酷!
于是他攥紧双拳,额角突突跳动着,拼命稳住脚步,勉强算是不疾不徐地走到两人身前。
横空出手,夺下男人手中的纸,神情淡漠而冰冷地唰唰撕碎。
尤三妹轰然一震,眼眸顿时湿红,顾不上任何一把抱住他。
“劲生!!”
“劲生劲生劲生!!!”
“……”
陈劲生正想台词呢,半边身子都酥了。
嘴角隐隐抽搐。
要坏事儿!
他想摇尾巴了!
然而下一秒更要命的就来了。
尤三妹只当旁边的人或是四周的人全是空气一样,踮起脚捧住陈劲生的脸。
噙在眼眶的泪水瞬间扑簌掉落。
“你怎么瘦成这样呀?哎呀,这手怎么又多了这么多口子……”
“你不是说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吗,是不是骗我的?你说!”
“你心疼死我算了……”
她最终用一双许久都没做粗活,已经养得皮白肉嫩的小手珍重无比地握着他的手。
这双布满了伤口,他为了耍酷也没再缠纱布的手。
在他的手背上迅速落下轻轻一吻。
像是正正好好吻在他心尖上,令他刹那间演技坍塌,崩殂瓦解。
激荡起的酸麻迅速涌上、砸下几滴,他一把将她猛地抱紧。
深深埋在她柔软的颈侧,嗅闻着日思夜想的温柔乡气息,沙哑而颤抖地道:“吃得很好,睡得也很好,没骗你,真的。”
“就是想你……”
就是想你很疼,真的很疼。
就连明明觉得不疼的手,现在也好像开始疼了。
好像浑身上下都疼得慌。
于是陈劲生突然就明白了,像是二嫂说小时候陈浩南摔倒了不能去哄,去哄的话就会哭得更厉害,可能还会躺地上撒大泼。
因为他知道有人心疼他,爱着他,就会觉得受了伤更委屈。
所以这么心疼他爱他的尤三妹,他咋可能在她面前装酷呢。
酷不过三秒……
“三妹,三妹……”
还是这样舒坦。
他不断蹭着她的侧颊,更加笔挺的脊背朝她躬下。
她就亲亲他的脸,“你的行李都去哪儿了?”
“嗯…我找寄存处放起来了。”
他撩起眼皮,低几分声音有点害臊的乖乖交代:“我想让你看见我的时候,我能…好看点儿,那包袱背着怪不好看的……”
“……”
至于那个穿白衬衣提公文包的男人呢,早就灰溜溜跑没影了。
而莱县的火车站,拥有着更加大的人流量,偶尔还能看到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他们在分开时同样亲吻着友人亲人的侧颊,依依惜别。
于是在这个更加发达前卫的城市,没有人过分注意这对夹杂在人群中的年轻伴侣。
他们在相视一笑后,重新走进更拥挤的人群。
手紧紧拉着不放,视线也一直落在对方脸上……
出火车站就去小卖店拿行李,就是在这寄存的,一小时一毛钱。
到市中心有直达的小巴车,这里有很多小巴车,陈劲生跟尤三妹兴奋地介绍着。
“到时候我带你去港口看海,从市中心也能坐小巴车。”
“就是中间等的时间长点,得半个点儿呢。”
继而他越说越停不下来,其实早就想好了要带她去吃什么,去哪里玩儿,还有那个古城早晨几点开放他也打听好了。
于是陈劲生又在心里想,自己之前到底想的是啥蠢主意呢。
装个狗屁的酷啊!
要是按照他的原计划,还不能多说话,得惜字如金才够酷。
就不能跟她这样讲。
那她不得觉得好寂寞,一点都不高兴嘛!没准还会很伤心,觉得还不如不来找他呢。
坐上小巴车以后他们就去最后面的两人位置,他坐在外面,她在里面。
其他乘客也都是各自在聊自己的,闹闹哄哄的,还有掏出包子茶叶蛋吃的,打听司机哪站停哪站不停的。
最后一排是空着的,没有人。
陈劲生视线黏着在尤三妹脸上,没来由地觉得耳朵里其他声音又一下不见了。
她好好看啊。
咋这么好看呢……
这么好看的姑娘是他媳妇儿呢。
尤三妹就半依偎在车窗,辫子是绑得松松的,几缕柔软的鬓发落下来,眸光影影绰绰回望他。
什么话都不说,只轻轻挠他手心。
继而眼神就有点变了。
变得让他想马上就把劲都给她用光……
好死不死她忽然凑上来咬他耳朵:“我带那个小铁皮盒子了,白胡子老头给的那个……”
“!!”
陈劲生一把捂住口鼻,腾一下烧个面红耳赤。
艹,好热,好像要流鼻血!
“噗。”
尤三妹笑着倒在他怀里,轻悠悠地叹息:“咋还是这么没出息呀,我家劲生。”
“不装酷了吗?我可以当刚才的都没发生,你再试试呗?”
“……不试了。”
他缓了又缓,掌心已经潮热一片。
咽了咽唾沫贴到她耳侧,瓮声瓮气窝窝囊囊:“我错了,媳妇儿,”
“你、你一会儿多疼疼我行么……”
“我真的好想你啊,我难受……”
“多难受?”
尤三妹弯起眼眸,借他腿上放着背包迅速摸一把,又收回。
“哦,是挺难受。”
“……”
“偷偷装了件我的背心走吧?嗯?每天晚上还抱着睡觉了?”
“……”
“只抱衣服抱不到人所以每天晚上都难受,对吗?”
“……”
陈劲生终于是滴答着汗咬住牙关真真切切的明白了。
他生来就是要让尤三妹拿捏住的。
这辈子他都不要想翻出她小小的手掌心了。
但是真好,真喜欢啊,他爱死了。
要翻出去干啥呢?
这么舒坦,这么幸福,
老老实实乖乖待着吧。
第140章 “我笑你好忙啊……”
后来那小巴车就晃晃悠悠的,陈劲生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忽忽悠悠的。
无比难捱的总算是到地方了,尤三妹就拿出大队开的婚姻证明。
乡下结婚都早,得是到了岁数才能去补结婚证。
尤三妹根本没住过宾馆。
看着这宾馆大堂真干净高档,水磨石的地面,还摆着几张革套沙发,墙上则挂着一幅巨大的花开富贵牡丹图,就难免有点发虚了。
小声问:“劲生,这地方应该要很贵很贵吧,他们说好像招待所什么的便宜,不然咱们去住那儿呢?”
陈劲生马上就又翘尾巴了。
“不用,周老师跟我说提他名字记账就行。”
“我还跟他说好了,回去以后就去咱家小吃部,让他白吃到一百岁!”
继而到前台,人家就拿出本巨大的登记簿,听见周世同的名字语气一下就变了。
“哎呀,周老师的徒弟啊!小伙子,你运气真好!”
“好好儿跟着周老师学啊,多好的一个师傅,学好了你以后可了不得呦。”
不过还是要登记下居住人的姓名,婚姻证明也看了。
大姐真会说话,又是说他俩般配,又是说年轻真好,给陈劲生听得这个美,眼睛笑得都眯起来了。
然后还是要交个押金,是五块钱,随即把钥匙交给他们。
陈劲生客气地说想要个安静点的房间,他媳妇儿怕吵。
尤三妹心里明镜似的,努力憋笑。
最后就说四楼没住几个人,肯定清净。
就是得往上多爬爬,上下楼累点,行吗?
“没问题没问题!”
陈劲生收了钥匙这个忍呐,忍着道谢,拉上尤三妹就走。
等登上二楼一看也没人,一把就将她打横抱起来,一大步跨三个台阶就往上冲。
拧钥匙的时候那已经忍不住了,这肩上又有包袱往下坠,他还抬起膝盖顶着。
纵使如此还是挡不住亲她,啧啧作响,一下更比一下纠缠厮磨难分难舍。
进屋锁门以后却急喘着先停下,看看屋里一张极其稀罕的双人木床,上面是白色床单军绿色被子。
“先等会儿…我把咱家床单铺上,你坐椅子上。”
说着先把她撂在窗户边的椅子,前面是一张写字桌。
桌上还摆着个搪瓷脸盆,墙角一个暖水瓶。
陈劲生胡乱抹抹额头上的汗,呼吸稍微平复,又开始给她讲:“周老师说这种宾馆虽然卫生消毒啥的应该挺到位,但我感觉还是老多人躺呢,是不?”
“还是家里的东西好,我都提前洗好晾干了,香喷喷的,你闻闻?”
临走的时候三妹叫他带了两套呢,还有枕巾。
还是三妹细心,出了门才知道能用家里的东西多好多踏实。
“妈呀,这地方还真是挺高档的,还有电视呢?”
“你看不,咱开开?”
正问着就拿遥控器开开了。
三下五除二又把家里的床单一铺,就把笑得停不下来的尤三妹抱上倒在床上。
“笑笑笑,你做啥一直笑!”
他顶住她光洁的额头。
“我笑你好忙啊……”
“咋这么忙呀你。”
“我、哼,…不知道为啥有点紧张呢还…”
“这是不是就他们说的小别胜新婚啊?”
“可能是呗?”
尤三妹亲他下巴一口,“剃头发啦?”
“嗯呢。”
陈劲生追着亲过来,“我又出汗了,一会儿出去吃饭洗澡吧?”
“里面那个是独立卫生间,但刚才那大姐说只有个冷水龙头,没有热水呢。”
“咱出去找澡堂洗洗吧,你烫个澡也舒服,解乏。”
走廊尽头是有个公共水房有热水,可跟去澡堂烫烫比不了。
“不急着让我疼你啦,不难受啦?”
尤三妹可坏地要伸手。
被他眼疾手快地攥住,握到嘴边亲了又亲,“难受死了,真的,但我让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叫你难受来的,是为了让你享福呢。”
“我从咱家坐火车到这时候屁股都没知觉了,你得多累啊,而且你肯定没吃啥东西吧,咱先去吃饭,等回来的,回来还有好长时间……”
不光是今天,明天,以后还有好长好长时间。
他啥时候都能和她亲热。
他可不能做那种脑子里只有那件事的男人!
那样才不是三妹的乖狗狗呢!
是…臭狗!坏狗!流氓狗!
周世同告诉陈劲生,宾馆往前走个几百米有家小炒馆,能吃海鲜。
海虹蛤蜊和蛏子,要是能吃辣就要辣炒。
白灼的没意思。
想了想就告诉人家老板也别太辣了,对方爽快答应了,等端上来一看,可真香,够味儿,闻着看着都可有食欲了。
陈劲生还拿筷子给壳扒开,先尝一个。
“还行!我感觉不是特辣,也没沙子。”
完了就扒壳挑肉,都堆到尤三妹碗里。
两个人眼神还是忍不住一对上就勾勾缠缠的,尤三妹轻声细语又甜到不能再甜地说:“劲生,你真好。”
陈劲生激灵一下,胸廓挺起,“那、那必然的。”
吃完饭两个人就饱饱的拉着手去澡堂。
宾馆那大姐告诉了,最近的在什么位置。
陈劲生说:“咱俩这个叫约会,你知道不?”
“搞对象的一上来都得约会,看看合不合适啥的。”
“哦哦,这样呀……”
后来洗完澡,陈劲生彻底的蓄势待发了,走路的姿势都有点别扭。
可回到宾馆门口,她却伸手一推他,“好啦,谢谢你送我回来,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我对你感觉还不错,那咱们就下次找时间再多接触接触……”
陈劲生听得愣住。
三妹这是也演上了吗?
……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呢。
“别下次了,就现在吧。”
他攥住她的手腕,凑近道:“我跟你上去,行么?上去咱好好接触,深入接触……”
“嗬!”
尤三妹捂住嘴,羞愤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人这么不正经呢?哪有第一回约完会就要去宾馆的。”
“我,我,你让我上去吧。”
陈劲生只能脸红脖子粗憋出来这个,黏糊糊地恳求:“你就当试试我么,试试我行不行,那我要不中用…你以后多吃亏多倒霉啊,是不?”
“我……也没经验啊,姐姐。”
“要是哪儿不到位你就告诉我,行不,我可听话了,真的。”
“……”
又是装作很正经自然地拉着手上了楼。
才一进屋,尤三妹就被他摁在门上猛猛亲。
她眼眸雾气盈盈地推他,“不是说了没经验,怎么这么熟练?”
“…说好的听话呢?”
“听,我听。”
一边说着一边脱了牛仔褂子,又从后脖领一扽,把背心脱了撇到床上,赤裸着精悍的上半身就托抱起她。
“你说么,你说下一步该咋办,我听的……”
“听话……你先躺下。”
“……”
“不行不行媳妇儿,这真不行,”
陈劲生看明白她想做啥,赶紧提裤腰子往床里面躲,演不下去了。
那一张俊脸红得都要冒烟了。
要这样他肯定都等不到让她“试试”呢,就得完蛋。
“你乖不乖了陈劲生?”
尤三妹脱了针织外套,穿着那条干干净净的蓝白格连衣裙,模样是那样的纯真。
陈劲生都要哭了,“我乖,可我不要这样。”
“我不想这样么……”
尤三妹跪着到窗台,唰啦一下拉上帘子,屋里陷入昏黄。
“你是不中用的男人吗,陈劲生。”
她顺势下移到他耳畔,亲亲通红滚烫的耳廓。
他贴着墙,紧绷的胸膛起伏着,负隅顽抗地还提着裤腰,可手已经开始发抖。
继而掌背落下她轻柔的抚摸,“你不是不中用的男人,对不对?”
“你能忍住的,我相信你…”
“……”
陈劲生当然是没忍住。
但年轻就是本钱,不过片刻便重振旗鼓,直接以武力值强势压制,许多倍的报复了回去。
还要问:“我中用吗?姐姐?”
“你还满意吗……”
“要是满意能不能直接结婚?”
尤三妹软塌塌一团,闻此轻笑,缠绵温柔地搂住他的脖子,“可我们已经结婚啦……”
“……”
这是一句多么动听又多么动人的话。
他们已经结婚了。
可真好啊!
后来又从尤三妹的挎包里翻出那个小铁皮盒子很不厚道地用上了。
那叫一个一发不可收拾啊。
家里的床单虽然好,可不够厚,陈劲生抱上尤三妹就下床了……
天都黑了,才被重新放回床上,他又去水房打了热水,拧了毛巾给擦洗。
“你…开窗户通通风。”
尤三妹裹在被子里哼哼一声,难免还有点臊得慌。
太可怕了。
她怎么还能那样呢。
陈劲生正从背包里翻出来个背心,是他挺旧的一件,蹲着身子光膀子吭哧吭哧擦地呢。
可坏地一挑眉,“等我忙完这个‘大工程’的,他们这好像还是地板呢,再给人泡坏了,那确实是赔不起……”
尤三妹脸一热,咬住嘴,“你烦不烦人!”
陈劲生全当没听见,自顾自看看还开着的电视机,庆幸道:“得亏是声音开得大,这层也没啥人呢,不然—”
尤三妹不服输地打断,“所以你觉得你声音很小?我觉得你也没差我到哪儿去呀。”
“我倒是觉得幸亏咱们有婚姻证明呢,不然万一不小心被谁听到你叫我姐姐,嘿嘿~说不准还要误会呢~”
然而陈劲生现在是满足得不能再满足了,刚才那一场“大战”基本也能说得上是谁都不在乎羞臊了。
他没皮没脸地咧嘴笑:“你就说弟弟我厉不厉害吧,嗯?”
“你要不服气等我擦完地……”
“还是干脆不擦了?要不一会儿可能还得擦呢?”
“……”
等到都收拾好了,那背心也被陈劲生鬼鬼祟祟跑到楼下扔垃圾桶去了。
又去水房自己擦洗过,回来就光溜溜穿个裤衩搂她在被窝。
电视机还开着,不过只有闪动的黑白雪花了。
虽然很累,但可能是太久不见真的太想他,加上怎么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到这么一个比老家发达很多的城市吧。
尤三妹竟然一时睡不着。
她揪住他耳朵,“狗子你变了。”
“你变得越来越不要脸啦。”
“那咋了?”陈劲生亲她脸蛋,“我只跟你不要脸嘛,我要是要脸咋让你那么—”
尤三妹迅速转身,“…我困啦,睡觉。”
陈劲生把电视机关了,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热烘烘的怀抱比起从前更加结实,她已经切身体会过了。
这双手臂也更加精悍有力,不会让她感觉到有半分的不安全,不会担心会不会摔着……
“真困啦?”
他异常眷恋依赖地用下巴颏蹭她柔软的发顶,“可我还想跟你聊天儿呢,我有好多话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尤三妹一下就转回来了,眨巴着眼睛笑:“不困,嘿嘿。”
“骗你的,聊嘛聊嘛。”
于是陈劲生就把憋了好久的话开始往外倒,自是有好多怨气和膈应,不过是因为那些讨厌的老大哥,恶心得不行。
还说起那个大扁屁股了。
其余的他就没有不乐意,除了裆里长痱子那是太折磨人了……
尤三妹好坏的问:“那现在好了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陈劲生呼吸顿时一滞,“……你是真不打算睡了?”
然后尤三妹就老实了。
可他不知道后来两个人不知觉的就睡着了,夜半她或许是换了地方不踏实,忽然醒来,便悄无声息地去挎包里拿出一小管药膏。
很轻很轻地捧着他布满了伤口的茧子的大手,细致地一根一根一节一节都涂上,再揉一揉吸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