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与我们的婚约,都是秘密by荔宝
荔宝  发于:2025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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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有江暻年在高二下学期的运动会上,被采访时的自我介绍——
那句听起来很生无可恋的:“我是……宇宙超级无敌不一班的江暻年。”
他的形象每次都在搭上岁暖的时候崩塌。
荀子浩为了兄弟义气,艰难地憋笑,看到旁边的江暻年面色如常,甚至在哄堂大笑时淡定地玩手机,不禁在心里给江暻年比了个大拇指。
江暻年点开和岁暖的聊天框。
【J】:因为你被好多人嘲笑了。
岁暖在录音棚,正在等助理送饭,回得很快。
【世一宝宝】:?
【世一宝宝】:我都不在,又怪我?
【J】:宇宙超级无敌不一班。
【世一宝宝】:[那怎么办打死我.jpg]
【J】:要补偿。
【J】:宝宝。
那头不回了。
江暻年盯了一会儿静悄悄的聊天框,神色淡淡地收起手机。
一场谢师宴持续了很久。
前面还算正经,特意准备了谢师致辞的学生陆续上台,老师们向学生送出真挚的祝福。后面就越来越放飞自我,老师们被强行推上去表演节目,胖乎乎的大白声情并茂地唱了一首《我是一只小小鸟》,奈何五音不全,被所有人嘲笑。
玩到下午三四点,送走老师们后,学生们转战KTV。
陈嘉榕这次负责订房,她姐在这家KTV当经理,特意留了一间总统包给寅班。
江暻年坐在边上,抽出手机看了一眼,岁暖还是没回消息,大概又去忙了。他本来不喜欢这种嘈杂的环境,但转念想到什么,还是留了下来。
偶尔有人给他递麦,他没接:“不会唱歌。”
本来以为能听到嘉中校草唱歌的人都难掩失望。
工作人员陆续送来果盘、爆米花和几提啤酒。荀子浩拿着骰子挤过来,朝江暻年挤挤眼睛:“玩一会儿?我玩这个可厉害了,暴虐你。”
本来不想玩的,但荀子浩这么一说,不玩也得玩了。
江暻年睨他一眼,应战:“怎么玩。”
几个男生围在一起玩的是吹牛。
江暻年玩游戏的风格很像他本人,快、准、狠。叫和开都毫不犹豫,有种输赢置之度外的潇洒,偏偏还是全场赢最多的人。
荀子浩很挫败,脸上贴着纸条,又闷了一杯酒:“暻哥你是不是有透视眼啊……”
江暻年瞥他一眼,哂笑:“你吹没吹牛的表情区别挺明显的。”
赢多了也没意思。江暻年将骰盅放下,从桌面上拿了一杯啤酒,坐在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抿一口。
过了一会儿,有隔壁班的几个男生拿着酒瓶来串门。
岁暖高考结束后带着花去接江暻年的事,其实不少嘉中同学都看到了,很多人在原先“世界第一怨种青梅竹马”的帖子下撒花,庆祝冤家变情人,圆满大结局。
但毕竟没几个人敢在江暻年面前八卦他的感情经历,也有不关注论坛的人,还不知道他和岁暖的关系出现了变化。
隔壁班的男生举着手里的啤酒,视线扫过江暻年腕间那块有价无市的陀飞轮手表,还搭配着一条玫瑰金的银杏叶手链,略显女气的装饰搭配着那块所有男生的梦中情表,看上去便有种矜贵的腔调。
男生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所以想趁这个机会混个脸熟,主动自我介绍,和江暻年碰了碰杯。
江暻年的酒拿在手里没喝,男生也许是觉得氛围有些尴尬,主动提起话题:“话说,我前段时间还在微博上刷到了岁暖,说她做高考节目的时候故意炫富。哈哈,不愧是和暻哥你做青梅竹马的人,家境果然一等一的好。就是什么不小心刷到脸解开门锁,这操作,也太刻意了吧。”
身边的同伴搭腔:“啊,这么离谱吗。”
江暻年的视线淡淡睨过来,男生还想着他和岁暖不对付,更来劲了:“对啊,而且她真的很难伺候。中午所有人都在食堂吃饭,她一个菜都看不上,嘴巴是金子做的不成……”
过来拿酒的陈嘉榕听到了,一下子竖起眉毛,正想要说话,就听到“砰”一声重响。
恰巧有人切歌,这块的动静便更明显,摔在地上的酒杯在所有人的注视中朝前滚动,又“咚”地撞上桌角。
江暻年站起身,侧过脸时锋锐的视线扫过去,压迫感极强,泠泠的声线在一片寂静里咬字清晰:“怎么,公主不能有公主病?”
江暻年离开了包厢,门重重关上。
空气和音乐的前奏重新开始流动,荀子浩连忙丢下手里的骰子过来,从陈嘉榕口中问出发生了什么事。
荀子浩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把刚刚说话的男生脑袋:“哥们,你是耳朵聋还是眼睛瞎,外面变天啦!岁大小姐现在是我们暻哥的女朋友,你当着人面说他女朋友坏话,也是蠢到没边了。”
男生很尴尬地讪笑,为了赔罪干了几瓶酒,见荀子浩要出去找江暻年,主动跟上说要当面道歉。
他们在楼梯拐角找到江暻年。
身形高挑清瘦的少年背对着他们倚在栏杆边,手机放在耳边,正在打电话:“……给你打了多少个才接。”
荀子浩努努嘴,示意男生等一下。
结果又听见,刚刚在包厢里还眼神清明锐利的人,现在低着嗓,吐字刻意模糊不清:“哪怪你了。嗯……我喝醉了,你来接我。”
荀子浩猜到了电话那头的是谁,但还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好哥们谈恋爱之后怎么是这么一副不值钱的样!
江暻年对身后窥探的视线仿佛浑然不觉,又或者压根不在意,从喉端轻笑了一声,语气柔软得不可思议:“是的,世界第一公主殿下,请您骑白马来接你的王子吧。”
走进家门,岁暖推了推几乎把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的江暻年,抱怨道:“你喝了多少啊,起来,难道还要我给你换鞋吗。”
江暻年慢吞吞地直起身子,单手撑着边柜,慢吞吞地换鞋。
确实一副喝多了的模样。
岁暖想起不久前在KTV门前接到江暻年时的场景。他抱着双臂站在人群边上,看见她下车就步伐踉跄地靠过来,岁暖甚至怀疑刚刚在车上看到那个表情淡漠、遗世独立的某人是她眼花了。
难道酒精上头也有一个缓冲期?
总之江暻年抱住她,低头啄了下她的脸颊,被她扶着上车时还停下动作,回头看了一眼,岁暖也看了一眼,还没走的同学目瞪口呆地看着,包括荀子浩和陈嘉榕。
可算是找到机会把以前没秀成的恩爱一次秀个够了。
江暻年换好鞋,又慢吞吞地走到了沙发边坐下。
岁暖去岛台边倒了杯冰水,走到江暻年面前递给他:“你喝点水醒醒酒吧。”
江暻年抬起眼,黑瞳幽幽地看了她一会儿,抬手把水杯接了过去。
但却没喝,而是放在了茶几上。
在寂静的夜里,“咚”的一声轻响,像某种信号。沾着水汽,微凉的手指从岁暖的手腕蛇一样湿滑地攀上来,握住。
“宝宝……”
岁暖心里警铃大作。
某人又要被狐狸精夺舍了!
她盯着江暻年的脸:“你是真醉还是装醉啊。”
江暻年没回答,而是扯了扯她的手:“抱一下。”
岁暖不动,他就一直仰着脸,一动不动地看她,根根分明的睫毛轻轻地颤。
哎呀……
好犯规。
岁暖在江暻年旁边坐下。
他立刻朝她倒过来,清瘦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头枕在她的腿上。离得近了,岁暖闻到一点很淡的小麦香气。
岁暖用手指拨弄着江暻年耳边的碎发,介于柔软和坚硬之间,说:“你不也不喜欢喝酒吗,干嘛要喝。”
“毕业了,高兴。”
原来你还会为这种事高兴。
岁暖忽然想起:“我记得你初中的时候还抽烟呢,后面怎么没见过了。”
江暻年的脸本来埋在她的小腹,闻言侧了下脸,瞭她一眼:“不是你说不喜欢吗。”
……嗯?
江暻年提醒:“那年在俱乐部。”
岁暖模模糊糊地想起一点吉光片羽,然后有点惊异。江暻年居然真的为她随口的一句话就戒了烟。
“这么听话。”她去点他高挺的鼻梁,指尖滑到唇尖,“真喝醉啦,还会和我邀功了。”
“……嗯。”江暻年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唇挨着她的掌心,说话时呼出潮湿的热流,“帮我醒酒好不好,宝宝。”
岁暖努了努嘴,示意桌上放的冰水。
江暻年说:“我想喝奶。”
岁暖很无语:“……大晚上我去哪儿给你找奶。”
然后看到江暻年的视线幽淡又危险地沿着她的脖颈向下滑。
岁暖:“……”
你现在真是什么都敢说。
岁暖低下头,整个人像落进了他的眼眸里,清黑的湖泊倒映着她小小的影子。情。欲像扑面而来的水汽,会让人不由自主停住呼吸。
她用另一只手扯了扯江暻年的睫毛:“江么叽,我怀疑你在装醉。”
江暻年很坦然地回:“被你发现了。”
……被发现都没有一点羞愧的吗。
“刚刚高考完,你就没有想点别的吗。”岁暖把他的睫毛拨来拨去,“比如这个暑假有什么计划一类的。”
“嗯……”江暻年坐起来,肩头和她挨着,一只手支在她的大腿边,像是在思索。
岁暖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大计划,没想到过了半分钟,听见江暻年用很淡定的语气说:“我一直想,高考完和你做。爱。”
“……”
“做一整夜。”
言语仿佛有实质性的力量,岁暖忽然有点腿软。
“那个……”她艰难地开口,“我后天要出国。”
江暻年侧过脸,侵略性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后缓缓往下滑,仿佛想割开她身上蔽体的布料。
眼看对方一副“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吧”的神态,岁暖安抚性地摸了摸他坚硬的肩膀:“所以得等等。”
视线变得幽怨,像是控诉她最近都没有好好陪伴过他。
岁暖靠上江暻年的肩膀,仰头扑闪着眼睛:“我有很重要的事得去做嘛……而且我有一个很大的惊喜要给你。”
江暻年低声:“我不想要惊喜,我只想要你。”
“乖啦,等我回来。”岁暖大言不惭地画饼,“我们做一天一夜。”
江暻年漠然地盯着她。
岁暖又吮唇思索:“但这样好像对身体不好哈……比如那个什么尽什么亡的……”
“你还是别说话了。”江暻年有点欲求不满的挫败,但他始终拿她没办法。他低下头,鼻尖蹭上她的,“亲一会儿。”
柔软的唇贴上来,停顿了一秒用来控诉:“很久没好好亲了。”
他轻柔地吮吸她唇瓣,一点点撬开她的齿,钻进来的舌头和它的主人截然不同的软嫩,像发烫的果冻,缓慢、细致地撩拨过两腮的软肉、上颚、齿根。检查口腔一样细致的湿吻,动作柔和磨蹭,却勾起痒意。
让岁暖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舌头舔过其他位置的触感。
她渐渐不满足这样温柔的吻,几乎是有些急切地回应,想要粗暴地将嘴里的果冻咽下去,口水溢出来,滴在握着她脖颈的手上。
靠着的胸膛越来越炙热,岁暖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然复苏,还挪了挪腰去确认。
江暻年松开她,用手指擦掉她唇角的涎水:“岁暖。”
叫她的全名,像很正式的事。
岁暖眨了眨眼。
“乖乖亲一会儿,别折磨我了。”语气轻哑,是无奈的纵容。
刚才的唇舌纠缠留下的影响还在持续着,岁暖心跳急促,双颊发烫,吞咽的时候仿佛还有江暻年的气息。
似真若假的微醺仿佛也渡给了她。
看来狐狸精的花语是为我心软。
岁暖伸出手,张开纤细的五指,试探性地说:“嗯……我帮你一下?”
江暻年深深地看了她几秒。
岁暖第一次体验这么新奇的玩法。
发酸的手指拎着那条银杏叶的手链在半空中晃了晃,她还是有些迟疑:“……不会弄伤你吧。”
“嗯……”她听见江暻年喉咙溢出的喘息,轻哑的声音性感又蛊惑,“没事的。”
那双晦涩的眼蕴满缠人的欲望,碰到她就铺天盖地般笼罩下来,忍耐的声线轻微发抖:“你不是累了吗,宝宝。”
“好、好吧。”岁暖小心翼翼的,“痛要说哦。”
她还不懂有时候她给的疼痛也是催情剂。
一把玉骨扇子,手链套进去,莹亮的银杏叶随着颤动,连狰狞的样貌都能被妆点得漂亮惑人起来。
江暻年急切又凶猛地吻她的唇,和刚刚仿佛变了个人。
岁暖被他带引着,过了很久,直到舌根发痛,手腕发酸,整个人失去所有力气,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艰难地撇开脸:“泥在骗窝的吧……”
这样难道不是更久了么。
“啊,被你发现了,宝宝。”依旧是毫无愧意,江暻年带着她的手触碰他脖颈上克制而暴突的青筋,喑哑的声音像漩涡,“这不是很明显吗。”
岁暖快哭了:“我真的要累死了江暻年……”
手链摘下来丢在地板上,溅开淋漓的水渍。
“想快点结束吗,宝宝。”
岁暖啄米一样点头。
“叫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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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一章先预警下可能有一点点虐(?)
走的最后一点剧情线了,应该会把小江家里的恩怨解释清楚,然后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和谐[狗头叼玫瑰]
总体还是为了更甜[好的]

六月是冰川科考的最佳季节。
岁暖这次参加的教科文组织发起的北欧冰川综合科考研学团。研学团的报名门槛很苛刻,她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一个。而她去年年底获得了联合国优秀青年领袖提名,今年五月又拿下了京市优秀青年志愿者,亲身发起和参与了许多环保活动,履历不输同行的任何成员。
这次的研学横跨北欧三国,第一站是芬兰。
芬兰境内没有大型冰川,所以是在北极圈内的拉普兰地区进行永冻土和冰川河流水文科考,作为研学活动的开端也相对轻松一些。
六月已经进入极昼期,昼夜节律崩塌,为期两周的研学活动从一入营就开始适应作息。睡眠没有自然指引,只能靠人为的方式保持作息稳定。营地采用的是“社交时间同步法”,每天固定时间科考调查、共同就餐和团建活动,以保证所有人都能维持正常的睡眠时间。
所以岁暖能抽空和江暻年打电话的时间只有晚饭后那么一小会儿。
她敏锐地察觉到,某些人的分离焦虑更严重了。
……黏人精。
四天后,研学团转移到瑞典的阿比斯库国家公园。
阿比斯库国家公园最初的成立,就是为了在北欧的北部保留一块原始区域作为科学研究基地,所以后来建立了阿比斯库科学研究所。高山峡谷、桦树林、托讷湖及多样野生动物都被囊括在这座占地77平方公里的国家公园里,自然风光壮丽丰富,令人叹为观止。
在这儿研学团被分成两个小组,岁暖所在的组负责的是研究冻土融化过程中微生物群落结构、功能及温室气体通量的变化。
长时间处在极昼环境里的影响开始显现,褪黑素分泌失调,岁暖第一次有点失眠。辗转反侧了两个小时还没睡着。
研究所的宿舍是上下铺,岁暖用被子蒙住头,挡住手机的光亮,给江暻年发消息。
【Shining】:滴滴滴。
【Shining】:呼叫叽。
那头很快回复。
【么么叽-3-】:叽。
两个人几乎同时发消息。
【Shining】:你这么早就醒了。
【么么叽-3-】:你怎么还没睡。
【Shining】:你不懂每天睁眼闭眼都是白天的恐怖……
【Shining】:我现在完全没有睡意。
【么么叽-3-】:起床了。
【么么叽-3-】:我最近每天都早起去游泳。
【Shining】:你怎么突然喜欢上游泳了。
【Shining】:[猫咪疑问.jpg]
【么么叽-3-】:安全,凉快,保持身材。
江暻年利落地给出三个理由。
又过了半分钟。
【么么叽-3-】:刚换了衣服。
【么么叽-3-】:要看吗。
岁暖眨了眨眼睛,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Shining】:哎呀。
矜持没过两秒,得寸进尺。
【Shining】:那打视频?
岁暖小心翼翼地拿过枕边的蓝牙耳机,重新缩回自己的被窝里,用指头戳着屏幕,拨出视频电话。
屏幕闪了两秒,接通。
那一头的画面是泳池的更衣室,早上六点多除了江暻年空无一人,排灯的冷白灯光打在地板上,投出一个高挑的剪影。
宽肩窄腰,双腿修长,仿佛一个引人入胜的预告。
岁暖猜想江暻年应该是在颐和公馆的室内游泳馆。
镜头忽然转过来,露出江暻年的脸。清晨的表情略显冷倦,双眼皮褶子很深,凑近的时候能看清眼角淡淡的小痣。
微凉的声线通过耳机敲击耳膜:“不给看腹肌就不给我打视频么。”
岁暖:“……”
她不能说话,只能打字。
【Shining】: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这儿黑咕隆咚的。
“你去了瑞典就没跟我打过视频电话。”
开始翻旧账。
【Shining】:我现在住宿舍嘛,不方便打。
岁暖解释完,又哄。
【Shining】:还有一个星期我就忙完啦,你想来找我玩,还是等我回去都行嗷。
江暻年没说话,只是拿着手机的角度斜了斜。
深凹的锁骨连接锐利的肩线,往下是流畅分明的肌肉线条,腰线收窄,纵深的人鱼线像峡谷没入泳裤的松紧带。
岁暖还看到了山丘一样的鼓包。
大晚上看这个会不会太奢侈了。
握着手机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像是想透过屏幕领略触感。岁暖蒙在被子里,呼出的鼻息呵在镜头上,氧气逐渐稀薄,她有点晕晕乎乎的。
仅仅过了十秒。
镜头上移,落在江暻年的脸上,他还是一副冷淡在赌气的模样,吐出两个字:“挂了。”
但岁暖眼尖地看到了他碎发里发红的耳尖。
【Shining】:干嘛挂这么快,我还没看清。
【么么叽-3-】:一次就看够,下次还有新鲜感?
啧,这小心思。
【Shining】:怎么没有。
【Shining】:你的果体我常看常新。
江暻年不回了。
应该是准备下水了。
岁暖终于浮上一丝倦意,打了个哈欠,随手给江暻年留言。
【Shining】:你现在终于知道挑安全的运动了。
【Shining】:朕很欣慰。
早上醒来,岁暖看到了江暻年前面回她的消息。
【么么叽-3-】:宝宝,我十八岁生日后去做过一次财产公证。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我的遗产全部归你继承。
【么么叽-3-】:配偶本来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么么叽-3-】:现在还担心我选不安全的运动吗。
难道她会为了他的遗产希望他去死吗。
岁暖愤愤地敲字。
【Shining】:呸呸呸呸呸呸。
【Shining】:你以后不许说死这个字。
她出门前,那头回复了消息。
【么么叽-3-】:遵命,公主殿下。
六月下半旬,岁暖随研学团转移到挪威的尤通黑门山国家公园。
这里坐落着北欧最高峰加尔赫峰,以及众多不同形貌的冰川,是研究温带高山冰川的典型区域。封冻的峡湾在夏季融冰后开通了航道,能够乘船接近从峡谷延伸出的巨大冰川,冰壁蓝中带白,内部时不时发出轰隆的爆裂声,像地球在舒展它的筋骨。
在峡湾的石滩上,岁暖所在的小队还发现了一只前爪受伤的北极熊,她们不敢接近,只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些食物留在远处。
冰川崩解的观测和消融速率记录结束后,研学团前往加尔赫峰下扎营。
这是整个研学活动中最具有挑战性的部分,最终需要抵达海拔1841米的位置进行取样和记录。
为了避免高反,保守地计划用时四天让大家适应高海拔,白天向上攀爬,晚上则返回海拔较低的营地,总共会转移三次营地,海拔逐步上升。虽然很辛苦,但风景很壮观,体验也相当难得。
第二天在1088M营地,岁暖接到了庄珈丽的电话。
庄珈丽问:“泱泱,你在放暑假了吧。现在在哪里?”
岁暖解释了自己在做什么后,庄珈丽便说:“等你那边忙完了,来伦敦吧。你清宴哥这段时间都在英国,你马上来这边读大学,江家的新公司也在英格兰,正好你们一起做个伴熟悉下。”
岁暖毫不犹豫拒绝:“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熟悉。”
庄珈丽很不高兴:“你发什么脾气,我又不是撮合你们两个。你过年的时候一声不吭扫了人家面子,以后两家还要合作,你们熟悉一点总比闹僵好。你把清宴当做自己的哥哥不行吗?”
岁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庄珈丽,直截了当地说:“我没有报英国的大学。”
庄珈丽那头沉默了几秒。
最后冷冷地丢下一句“你真是翅膀硬了岁暖”就挂断了电话。
傍晚,岁暖在帐篷外和江暻年打电话。
天色依旧如昼,营地不远的地方就是悬崖峭壁,蔓延开洁白的云海,蔚为壮观。
岁暖反转摄像头给江暻年看:“漂亮吗!”
“漂亮。”
岁暖又转回来,穿着户外冲锋衣,小脸冻得通红还很兴奋:“徒步好有意思,下次我们一块去爬山吧。”
“嗯。”江暻年问,“还有四天结束?”
“是啊。”
“我去找你吧,可以趁暑假在欧洲玩一圈。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南法玩吗?”
岁暖IP到欧洲之后,在TIKTOK上就总刷到欧洲的各个景点。对南法最为心驰神往,南法终年阳光普照,有绵延一百八十公里的蔚蓝海岸线,还有浪漫的小镇和薰衣草园。
也属于世界十大情侣必打卡旅游胜地之一了。
叽叽喳喳地设想了一下旅行计划后,岁暖想起早上的电话:“你大伯和大哥新公司好像开在英格兰。”
江暻年似乎早就知道:“因为你原先打算去英格兰上学吧。”
岁暖咬着唇瓣,看着脚下翻涌的云海,深吸了一口气:“江暻年,其实我们之间有没有婚约对我来说不重要。”
那头没有说话,只是呼吸声骤然沉重。
岁暖又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因为就算没有婚约,我也会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江暻年从泳池上来,投过游泳馆的天窗看到今天阴沉的天空。乌云压低,仿佛蓄满了雨水。
他回更衣室洗澡,换衣服时小腿有点抽筋,隐隐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等收拾完回家,江暻年从防水包里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有一通来自文玫的未接来电。
他其实很难想到文玫有什么急事需要打电话联系他。
就算有关江清晏,也没必要打电话跟他聊。
江暻年抿了抿唇角,将电话回拨。
文玫那边正在通话中,他等待了快一分钟,那头传来文玫有些沙哑的声音:“孟极。”
江暻年低声:“有什么事吗。”
文玫用平静的语气投下惊雷:“泱泱失踪了。”
江暻年第一次挤国际航班的经济舱,这是最快能抵达挪威的航班。文玫腰椎不好,订的是晚上的头等舱。
从京市去挪威没有直达,要在赫尔辛基中转。江暻年第一时间就开通了机上WIFI,十二个小时的航程,他没有合过眼,几乎每分钟都在不停地看手机,像机械性的动作。
研学团的工作人员拉了群聊,里面还有高山向导公司和搜救队的负责人和其他几位失踪成员的家属。
负责人在群聊里说明了事故原因,23号中午,岁暖所在的小组由向导带队下撤,目的是去低海拔的一个冰缘湖采样,随后小组和大部队失去联系,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
离目的地还有六七百米的位置,有一队遇险的三人徒步团还遇到了他们,因为距离不远向导将卫星电话借给了三人使用,当时研学小组成员的状态都很不错,还让出了一部分保温装备和食物。
只是没人想到他们竟然在后面这段并不长的距离内失踪,搜救队初步猜测是碰到了whiteout(乳白景象)或者暴风雪而迷失方向。
凌晨,江暻年抵达奥斯陆加勒穆恩机场,在机场外和赶来的江清晏、庄珈丽和岁衡会合。
江暻年深深地看了江清晏一眼,但什么都没有说。
在工作人员的接引下,他们和其他家属陆续乘坐螺旋桨飞机前往尤通黑门国家公园西北入口处的莱达尔机场。
抵达加尔赫峰下的营地,江暻年望着面前绵延不绝的巍峨雪山,将近二十个小时没有休息过的眼睛被一片白茫茫刺的生疼。
如果同岁暖一起欣赏,这大概是壮丽又美好的景色,但现在却像一道滔天巨浪,劈头盖脸地朝他扑下来。
他在这道巨浪下显得太过渺小,徒劳地用视线搜寻她的身影,却只能看见莽莽雪原。
雪沫像浪花溅在脸上,他快要窒息了。
研学团的工作人员过来跟他们说明最新进展,夏季气候多变,现在山上出现了暴风雪,搜救很难推进,而且气温高积雪脆弱,不能派出太多人同时搜救,很容易引发雪崩。
江暻年神色木然地站在最角落,从来之后他就没有和江清晏他们三个人说一句话。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想起消息提示音。
他只给岁暖设了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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