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 by令栖
令栖  发于:2025年12月18日

关灯
护眼

当然此刻她也没空解释,她知道向宝珠要说什么,但她想先把东西拿到手,再聊那些有的没的。
“等会跟你说。”她盯着台上的竞拍员。
价格飚到这个程度,终于没人再抢,竞拍员也开始走流程,“七千八百万一次,七千八百万两次,七……”
落锤的前一刻,有人忽然再次举牌。
一道声音传来,清晰又冰冷地打断了谢青缦和向宝珠的交谈,也打断了拍卖员即将击锤的动作。
“八千一百万。”
斜后方正坐着一个女人,面容温婉,柔和似水,青丝半掩下,耳垂坠落一抹殷红的钻石。
她阴阴柔柔地朝谢青缦笑了下。

第34章 意外惊喜 “你打算往哪儿逃?”……
完全陌生的面孔。谢青缦瞟了眼, 根本没什么印象,也就没太当回事儿。
她抬手,指尖轻敲了敲小木牌。
“8400万, 回到207的手上, 非常果断的举牌。”竞拍员伸手向谢青缦致意, 而后向后方一转, “哦, 8700万,毫不犹豫。”
女人再次举牌。
谢青缦甚至都没回头, 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同样再次加价。
这回没了动静。
竞拍员落槌, 微笑着宣布竞价结果,“9000万, 牌号207, 恭喜您。”
拍卖会的工作人员将拍品护送下来,给拍下的买家过目,顺带着递上有成交合约的平板, 确认交割方式。
台上很快投入下一轮。
台下向宝珠不爽地蹙了下眉,和她低语,“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好像在故意跟你较劲儿一样,不想要,还加那两下价,平白抬高了一千多万。”
一般来说,拍卖会上真正竞拍的人,很少亲自到场。大都是在预展时,甚至预展前就有心仪的目标, 等到拍卖会当天,会委托助理前来。
基本上,拍之前都有个心里价位。预期范围内,助理都能自己决断,只有竞品被抬价到超出预期后,助理才会打电话请示。
向宝珠今天肯来,是因为心情不好,找地方消遣,而谢青缦是正好闲着没事,才陪着一起——都是凑巧到场。
而这人,说助理,也不像助理,说千金嘛……没记得港城有这号人物。
前几轮的加价,这女的根本没参与。像她这种最后出价的,都是为了省却前面的流程,直接截胡,可她又没有势在必得的架势,发觉谢青缦不在意她,就收手了。
怎么看,都像是来故意找茬的。
“无所谓,拍卖会嘛,就是人人都能出价,”谢青缦不甚在意,在平板上签名,“反正东西我都拿到手了。”
本来她也没指望能捡漏。
几年前京城的一场秋拍,1.35亿成交过一枚帝王绿无事牌。由瑞士银行托管,区块链全程溯源,高度保密,直至交割。
眼前这块的品相,其实更胜一筹:细腻无瑕的玻璃种底子,满色的绿,通透又温润,能以这个价格拿下,已经算惊喜了。
既然要送叶延生东西,当然要送好的。
谢青缦心情还不错,“不如帮我想想,是用它做无事牌,还是刻一个观音像。”
“你还真打算送小白脸啊,”向宝珠想翻白眼,“快9位数了,他那里镶钻了吗?”
谢青缦咳了一声,“别胡说。”
她朝向宝珠歪了下身子,凑近了些,低声说了一句,“其实前天方宅舞会,李振朗陪同的那个人,就是我男朋友。”
向宝珠震惊地一句“哈”,还没完全叫出声,就被谢青缦眼疾手快地捂住了。
谢青缦食指抵唇,示意她噤声。
台上竞拍员情绪高昂,还在热情组织着场内激烈的竞价,一轮又一轮;台下两人继续窃窃私语,完全沉浸在小姐妹之间的私密话里。
以至于,根本无人注意后方那个陌生女人,是什么表情,又是何时离场的。
消息量过大,向宝珠消化了半天,也沉默了半天,才表情复杂地问道:
“那你们俩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腊月中旬唔……小年……”谢青缦思索了下,“应该算除夕吧。”
毕竟除夕都上床了。
其实不太纯粹的开始,有点像各取所需的不正当关系。
本来她也没抱什么不切实际的期待,赌的就是一份新鲜感,只是这半年来,叶延生和她想的很不一样。她再后知后觉,也能感觉到,他对她,是有真心在的。
理智在提醒她危险,这份真心来得太早,可能不安定;感情依旧诱导她继续。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她想要一个好结果。所以管它呢,现在就是恋爱关系。
想到这儿,谢青缦翘了翘唇角,自己点了点头,“嗯,就是除夕。”
“哦,难怪你劝我除夕回家,”向宝珠恍然大悟,凉凉地盯着她,“原来是有约了。”
“什么跟什么呀,”谢青缦抬手敲了下她的脑壳,“本来除夕那天,我没想见他,应该说谁都没打算见。只是,只是我喝酒了。”
秒瞬的脸红便被向宝珠捕捉到。
她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细讲讲酒醉后的故事。”
“……”
谢青缦想把她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拎出来倒一倒,“这不重要。”
难得见她这样,向宝珠哪可能轻易放过。
谢青缦用脚趾都能猜出来,她要调侃什么,不等她继续,直接转移了话题:
“咳,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跟你讲。”
一长段佛坠的前情和后续,果然成功转移了向宝珠的注意力。
“你觉得是他前女友送的?说起来,是挺像,长辈应该不会送佛坠。”向宝珠沉吟了几秒,“不过你可以直接问他呀。”
“可我不想听什么悲情小故事。”谢青缦幽幽地开口,“我只想让他摘了。”
她神色淡了淡,“我根本不在乎佛坠是谁送的,我介意的是,他一直戴着它。”
说什么都是虚的,不如做出来实际。
她这人更看重价值和结果。
向宝珠叹道:“九千万的翡翠啊,他要是不戴,就是不识好歹。”
回去的路上,谢青缦联系了下珠宝定制,商议雕刻设计和细节。
上好的翡翠大多做无事牌,可以减少消耗,但她想了想,还是敲定了观音像。
观音三十三相,对应《法华经》三十三应化身,她为他选了杨柳观音,左手结施无畏印,右手持杨柳枝,涤除三毒,寓意护佑平安,诸事顺遂。
到了白加道,刚踏入别墅,向宝珠的消息忽然而来。
Isabella:【你猜那个扑街是谁?】
Isabella:
【就是今天,在拍卖会跟你抢东西那人。】
谢青缦觉得好笑:【你还想着呢。】
Isabella:
【别不信,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她就是来膈应你的。】
【我让助理查了,她是周苑。】
不等谢青缦询问“周苑是谁”,下一条消息已经跳出来:
Isabella:
【周毓的亲侄女。】
【哦对,她还进了娱乐圈。】
谢青缦点了一串省略号。
她还真没印象。
从前在她眼里,周家也就算个破落户,她哪有空记这些甲乙丙丁。
至于娱乐圈,她进娱乐圈是玩票,随时可退,周苑还没大红大紫呢,谁记得住。
这姑侄俩,还真是一样有病。
算时间,周毓已经收到李家把她踹开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谢青缦想到自己没看到这一幕,实在可惜,心说等哪天把周毓从霍家踢出去,她一定到现场,亲力亲为。
Isabella:
【我还给你准备个东西哦,让司机放你后备箱了。记得打开看。】
【你一定喜欢,不用感谢我。】
司机根本没提醒,谢青缦讶异地问她“什么”,向宝珠却像掉线了一样,没回。
她也没在意,吩咐佣人去取,低着头继续和设计师敲细节。
迎面撞进一个人怀里。
手机被撞落的一瞬间,来人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精准无误地将东西抄起。
冷调的木质香有种雨后微潮、旷野风起的感觉,凛冽,野性,一如他本人,迅速包裹了她周身。
谢青缦没躲,只是秒速夺回手机。
叶延生轻挑了下眉,伸手捏着她的脸颊,揪了两下:
“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你跟我之间,还有秘密?”
“没有。”
谢青缦一把拍开他的手,捂着脸,往后仰了仰,突然想给他透透题: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玩意儿。”
叶延生饶有兴味地“嗯”了声,视线下撤,落向她的手机。
似乎要抢。
谢青缦将手机抱进怀里,用眼神警告他:“你看了就不是惊喜了嗷。”
叶延生一哂,只觉她孩子气,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牵过她的手:“我也有东西给你。”
“什么?”
“去加州前,我说过给你带礼物。”
“……”谢青缦小小声,“哦。”
差点以为那条身体链是礼物。
就说嘛,谁家好人买高珠做那个?那种变了态的东西,只奖励到了他自己。
别墅入户厅里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礼盒,外面没什么明显的logo。
拉开防尘袋,里面是一条抹胸长裙。
粉色的闪缎上,有水纹一样的波光,216朵造型不一,但灵动如生的花朵,花蕊坠了钻石,娇艳欲滴地盛开在胸前,蔓延到裙摆,还有手工的水晶刺绣,为它添彩。
是她喜欢的一个牌子,Elie Saab的高定。
谢青缦拆开时,明显怔了一下,望着那条长裙有些失神。
叶延生勾了下唇,“要不要换上试试?”
不用等谢青缦回答,管家已经会意,吩咐菲佣将礼盒搬到二楼衣帽间,帮她试衣。
十分钟后。
谢青缦望着镜中的自己,和正帮自己整理裙摆佣人,有些走神。
高定有一定的流程,每年秋冬或者春夏时装周,vic飞纽约、伦敦、米兰或巴黎看秀之后,在showroom进行选品。最高级别的director亲自接待,量尺寸,制作胚衣,再经过几次fitting,才有最后的成品。
一般工期几个月,甚至近一年。
和成衣不太一样的地方是,高定可以改版型和颜色,没有固定尺码。
正常情况下,需要本人亲自到场,量体裁衣。
但如果在该品牌,有消费和尺码记录,也可以调取上一次的白胚。只是比较麻烦,成品会存在偏差,容易影响品牌口碑,所以很多品牌都不会同意。
按时间推算,这裙子最晚要在今年年初预订。那时候,他才和她发生关系不久。
谢青缦已经不再好奇,叶延生是怎么说服品牌方,跳过她本人进行定制了。
她只惊讶,原来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能花这种心思。
她捂了下胸口,小心脏不争气地怦怦乱跳。
“谢小姐,您真的很漂亮,先生为您准备的东西很适合您。”管家适时地开口,“要不要现在下去?”
“嗯。”谢青缦压了压唇角,拎着裙摆,平静地出了衣帽间。
叶延生还在楼下。
谢青缦踩着RC的水晶缠绕高跟鞋,咔哒咔哒地下了楼梯,在中间平台稍稍一停。
她轻咳了声,拎着裙角旋了两下,“这条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很深,有被惊艳到的欣赏,也有一闪而过的欲色。
叶延生眸底墨色翻涌,暗沉了几分,“是阿吟好看,阿吟穿什么都好看。”
谢青缦耳根一烫。
她一面告诫自己,不要因为一句花言巧语就开心,一面开心地下了楼梯。
“我很喜欢。”
突然很想抱他,但她只是很克制地站到了他面前,直勾勾地望着他。
叶延生果然握住了她的腰。
他将她往怀里带,低头打量了眼,喉结微滚,“可惜了,裙子尺寸不完全合适。”
“没关系,又不是没穿过固定尺寸的成衣,哪有那么多讲究。”
没记得年初秀场有这一件,也可能她没注意,不管怎么说,她很喜欢。
谢青缦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起脸颊,“再说也看不出来吧,一点点差距。”
“是阿吟长大了。”
叶延生跟她完全不是一个频道,他握着她的柔软捏了捏,勾唇笑道。
“阿吟这里,比较大。”
“……”谢青缦捂着心口推开了他,羞耻得快要窒息,“你闭嘴!”
能一本正经地说荤话,还上手。不要脸得如此堂而皇之,简直世所罕见。
隔开距离,佣人终于有机会插话:
“小姐,你之前让我去车上取的东西。”
谢青缦正瞪着叶延生,伸手去接的时候也没留神,盒子摔落在地。
东西就掉在叶延生脚边。
佣人连声“抱歉”,半蹲下来要捡,微妙地停顿了下,头顶两道视线聚拢过来。
看清的一瞬间,谢青缦要炸了。
她忙不迭地想把东西藏起来,但动作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叶延生将东西拾起,拎在手上,晃了晃,语气里带了几分促狭。
“这就是你说的,给我准备的小玩意儿?”
金属碰撞的声音清晰,磨她的神经。
那是一只手铐。
谢青缦头皮发麻,一瞬间宰了向宝珠的心思都有,心说这哪像是她会喜欢的东西,只有叶延生这种不正经的人才爱玩这种,当即否认,“不是!”
她冷不丁地上前,想动手去抢。
叶延生一抬手臂就将东西举高,看她急得跳脚,似笑非笑,“不是你还抢?”
他拖长了语调,故意曲解她的用意,“原来阿吟不喜欢领带,喜欢这种,今晚就把它用在阿吟身上。”
“我喜欢你大爷!”
谢青缦就差跳到他身上了,脸上一阵羞和恼,“你怎么不说我喜欢绑你呢?”
像是突然受到了启发,她停下来。
“对啊,”谢青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扯起一个假笑,“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绑一次?”
她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你天天欺负我,变着花样儿玩,还,还用那种东西……我不管,你必须让我绑回去,我今晚就要绑你,不然,哼,你今晚自己睡吧。”
“行啊,那就一人一次。”
出乎意料,叶延生答应得十分痛快,只是额外加了点要求:
“我陪阿吟玩,阿吟也让我玩。”
谢青缦心说还是不公平,他都绑了她好几回了。而且很不对劲,他这么爽快,她总觉得有陷阱。但能绑他的喜悦明显超出了不确定的恐惧,她点了头。
“行,那你让我先来。”
室内的光线被调节的朦胧幽暗,香气浮动,无声无息。地毯中间放置了一把椅子,谢青缦将叶延生的双手拷在身后,又拆又晃,检查了下质量,而后把钥匙放到了另一个房间,才安心地回来。
然后她陷入了长久的思考,她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叶延生看她忙前忙后,回来了就站在那儿发呆,有些好笑:“要不要我来?”
“用不着你教。”
谢青缦学着他往日的样子,伸手勾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宝贝,想不想让我奖赏一下你?”
叶延生闻言,一声轻笑,似乎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谢青缦已经有了主意。
她在他的注视下,半跪在了地毯上,也跪在了他身前,指尖扶上了他腰间,替他解去。而后低头,红唇贴上他蓄势待发的冲动。
叶延生的呼吸急促了一瞬,又隐忍了下来,身后的手-铐挣动了下。
谢青缦抬了下眼,发觉没有异样,才安下心来,再次低头。
她的动作很认真,脸颊微微凹起一块,只是有些缓慢,不娴熟,也不得章法,尝试时到了极限会停下,再慢慢继续。
长发没有扎起,披散着,青丝就这么垂落下来,弄得很痒,几乎受不了。
隔了一会儿,谢青缦再次停下。
她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眼角含媚,仰头问他,声音极度诱惑:
“喜欢吗?”
叶延生呼吸不稳,嗓音哑得吓人,“阿吟,你先放开我。”
“不行哦。”谢青缦站起身来,抬手摸了下发酸的唇角,“而且我突然不想继续了。”
叶延生眯了下眼,像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想继续了。”谢青缦扬眉,一字一顿地说完,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好可惜哦,我打算出去休息会儿。”
“谢、青、缦。”
叶延生的脸色沉了下来,冷冷地凝望着她,阴鸷至极,“你敢出去一下试试。”
“你,你威胁我也没用,你再吓唬我,我就不管你了。”谢青缦后退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他还被绑着,无需担心。
她又上前两步,“你呢,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消气了,我再回来。”
叶延生听笑了,应该是被气的。
他这人天然有一种气场,有时候,笑比不笑还要阴冷,莫名的压迫人。
谢青缦总觉得被他盯得发毛,转身就走,“我这也是为你好,多了伤身,你想通了喊我。”
金属在身后一阵挣动,咔咔作响。
“你别挣扎了,钥匙我都扔隔壁了,挣久了容易受伤。”
谢青缦也没回头看,只是劝了一句,而后手搭上门把手的一瞬间,声音停了。
没来由的直觉,让她回望了一眼。
面前落下一道阴影,叶延生就站在她身后,将手铐拎到了她眼前,眸色沉沉:
“你打算去哪儿?”

她只想逃。
转身的一瞬间,雪松混着橡苔和香根草的气息, 冷冽, 又极具侵略性, 铺天盖地地向她压过来。
砰——!
卧室的门撞合, 谢青缦整个人被按在了门板上。
下意识去推拒, 只是双手很快被攥住,反剪按在腰后, 动弹不得。
“你你你你有钥匙?”她怕得不行。
这是一种极别扭也极微妙的姿势,无论身后是掠夺还是施与, 都没有反抗的余地,除了承受, 只有承受。
叶延生连三分力都没用。
“开个手铐而已, 我不需要钥匙,”他附身,在她耳边笑了笑, “不过阿吟,你最好也不需要钥匙。”
金属咔嚓一声闭合,锁住了她的双手。
“我, ”谢青缦太阳穴突突直跳,绞尽脑汁地找借口,“我我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没想,没想不管你。”
呼吸就在耳侧,危险又暧昧,叶延生的嗓音又沉又缓:
“好玩吗?”
“不好玩。”谢青缦哽了一下,心虚又害怕, “我错了,叶延生,我以后都不敢了。”
天知道他连手铐都能开。
她还确认了下是否牢固,事实证明,用在她自己身上的时候,牢固得狠。
情急之下,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谢青缦都说出口了,就差喊他“老公”了。
叶延生握着谢青缦的肩膀,将人掰转过来,凝视她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戏谑。
“你今天叫我什么都没用,宝贝,我也想跟你开点玩笑。”他的手拢着她向下,停在了不可言说的地方,“阿吟今天最好乖一点,不然这里会…”
其实是在吓唬她。可漫不经心的语气,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人毛骨悚然。
谢青缦只觉大脑嗡的一声。
时间也才到下午,只是厚重的窗帘一拉,将室外的阳光遮挡得一干二净。
室内只留了一盏落地灯。
整个空间的光线略暗,四下寂静,只有若有似无的香气暗浮,让人昏沉。
叶延生拽着谢青缦的手肘,大步流星地将她带回到刚刚的位置。
谢青缦几乎跟不上,几度踉跄。
叶延生随手扯了个软枕,撂在脚边,而后在椅子上坐下来,淡淡地,“跪过来。”
“我们好好算算帐。”
谢青缦听得耳根发麻,说不出话来。
他的视线如此冷淡,比任何直接的碰触,都要让人战栗。她脚下一软。
“阿吟,做事是不是该有始有终?”
叶延生掐着她的脸颊,看她才微张着红唇,手劲儿更重,嗓音沉沉: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谢青缦望着他的眉眼,幽沉深邃,漆黑如墨,透着丝丝的凉薄。
心跳得厉害,喜欢,又害怕。
她低下头来。
叶延生将她的长发拢起,一把攥住,简单地扎了起来。
他宽厚的手掌控着她的后脑勺。
四下清寂无声,只是角落里那只十九世纪的珐琅彩金落地钟,还在摆动。
钟身外壳的水晶玻璃光可鉴人,隐约映出落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钟摆声盖过了细碎的声响。
谢青缦半点行动力也无,双手还被缚在身后,想扶着他,想推开他,都做不到。只有偶尔的晃动。
处在这种境地下,她没什么平衡力,有好几次,都被弄得想要后仰。
但控在她后脑的手,会再次收拢,迫她重新迎上他。
而后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继续。”
落地灯晕出一层层毛茸茸的光圈,映得四周柔和,勾勒着两人的身影。
不满被他掌控,谢青缦轻磕了下,然后换来更凶猛的后续和一声警告。
最后还是安顺下来。
谢青缦尝试着适应,甚至开始去主动,毫不意外听到他闷哼着喟叹:
“好乖。”
谢青缦面红耳热地闭了下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叶延生握着她几个来回,忽然按住。
空调的冷气袭满了全身,可此刻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凉意。
叶延生摸了摸她的脸颊,指尖下落,贴着颈侧的脉搏,顺她的喉咙。
谢青缦在他的视线中全部咽下。
叶延生眸色深了几分,喉结上下一滚,嗓音哑得要命:“阿吟。”
“唔。”
短暂的缺氧和长时间的被动,让谢青缦昏沉了片刻,她茫然地应声。
叶延生俯视着她湿漉漉的眼睛。
他低下头来,吻了她。
谢青缦怔了下,懵懵然地眨了下眼,被动地接受了他,有些无措。
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时候,怎么能接吻啊?
叶延生握着谢青缦的腰,一带,将她从地上拉起,扯到自己面前。
谢青缦坐到了他腿面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有些反应不迭,但他拢住了她后倾的背,稳住了她。
叶延生将她带进怀里,重新占据了她的呼吸,抱着她继续亲。
纯粹的一个吻,温柔得不可思议。
好像刚刚强势的他,是幻觉一样。反差强烈,却又让人不断沉溺。
等他放开她时,她还晕乎乎的。
叶延生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捞起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朝床走去。
他似乎没有解开她的意思。
谢青缦瞬间清醒,想扯住他,又发觉自己根本动不了,“你——你干什么?”
叶延生手一松,将她扔在了薄毯上。
“当然是继续。”他勾起唇,笑意格外瘆人,“正戏都没开始,你不会觉得结束了吧?”
谢青缦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可你明明说……”
“我只是和阿吟说,不乖会被惩罚,我可从没说过,阿吟乖一点,就会被放过。”
叶延生倾了倾身,一手撑在她身侧,语气里有促狭,也有怜悯,“阿吟怎么那么天真?”
谢青缦哽住。
行,以为他温柔,才是她最大的错觉。
“放心,时间还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叶延生将她翻转过去,拉起她身后的手铐,声音低哑慵懒,听得人发颤:
“我会跟你,好好玩玩。”
次日唤醒谢青缦的是一通电话。
港城暑气烈烈,一连几日的闷热。预告里的暴雨将落未落,直到昨天半夜,才骤然降临。黑云压城城欲摧,白日也在一片雾蒙蒙的水汽里,世界在暴雨中失序。
白加道的别墅也浸泡在雨幕里。
巨型的落地玻璃将雨幕中的景,框成一副流动的画。水汽迷滢如薄雾,氤氲了视野中的一切,庭院内珍贵的树木花卉,都被大雨暴力冲刷,颜色被洇得很深。
“喂?”
谢青缦只觉刚休息了不久就被叫醒,有些起床气,但也没生气的力气。
她甚至没看一眼是谁的电话。
对面明显停顿了两秒,语气听上去有几分诧异:“你感冒了?”
是黎尧的声音。
大夏天的,怎么可能。
这一回格外疯狂。她喉咙还有一点不适,是被过度使用后的反应。
她真的,这辈子都不敢随便招惹叶延生了。
虽然昨晚也不算太过火,但她已经到极限了。叶延生真的太记仇了,当然,也可能是他纯粹故意。他平时一直是收着的,没有借口玩那么疯,只等一个机会。
而她,简直是在给他递刀子。
挣动的厉害,手铐也没解开,他只是将领带缠上她双臂,禁锢得更彻底。
这下倒不会弄伤手腕了。
因为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了。
最后的最后,他贴在她耳边,不忘提醒她:“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次。”
谢青缦当时想拿枕头捂死他。
花言巧语的骗子,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无耻之徒,难怪之前答应得那么痛快。
他一开始就想好了!
谢青缦越想越气闷,含混又敷衍地说了句“没有”,也没心情编理由。
她只问他,“怎么了?”
对面依旧沉默了两秒,才缓慢开口,“你到底看没看过,霍宏成立的那份遗嘱?”
黎尧从不跟霍宏成叫爸。
“没有啊,”谢青缦不明所以,“老豆出意外之前,正值壮年,又不是快入土了,我怎么可能去问他立什么遗嘱?”
这不是纯粹找骂嘛。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