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养成阴暗大魔头by天选之人
天选之人  发于:2025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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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眼可见的黑雾,将整个小山坳包裹起来,季安栀感觉身上残留的阳气在消耗。
但季安栀是五百年的鬼,她明显感觉到这些阴气,都能被她吸收,在这阴森森的山头飘荡,竟有几分惬意。
原来拥有一座山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山腰间有一座三进小院,黑灯瞎火,院外有个碑,已然爬满了藤蔓,早已看不清上头的字,却有一束新鲜的花放在墓碑边。
季安栀盯着那墓碑,若有所思。
王二郎率先敲响了老木门,简述了当前的情况:“大人愿意给你一缕完整的阳气。”
木门打开一个小方格,从里头伸出一只惨白的手。
王二郎收到季安栀的眼色,把从镇长身上扒拉下来的阳气递到她手上。
谁知那女鬼收了阳气,便“啪嗒”关上了门。
季安栀:?
王二郎又敲门:“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季大人!”
屋里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冷哼:“老娘死了两百年,还没受过威胁,让她们有多远滚多远!”
季安栀直接丢下江允,朝王二郎摆手,示意他让开。
她撸起袖子哐哐拍门:“小丫头,只给你一次在奶奶我面前嚣张的机会,你最好开门,别说你死两百年,你上十八代祖宗都不配进奶奶我的朋友圈!”
里头安静了一瞬。
季安栀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整容报名表,豪放地越过栏杆朝窗户里一扔:“来,挑,看看你祖宗在不在里面,你最好祈祷不在。”
冥界隔绝五百年,真的穷鬼早就消失了,能留下来的那都是五百年前香火鼎盛的。别看他们在穷鬼区衣衫褴褛口眼歪斜,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祖宗级别。
足以震慑秦娘这种有点见识的鬼。
过了沉默的好几息,门“吱呀”一声,幽幽开了。
一张白净的面庞,梳着一头侧编麻花辫,她甜甜地、温柔地笑说:“小的秦娘,鬼眼不识泰山。其实大人方才一说话,小女子就陶醉了,大人声音真好听,哪怕大人骂我,我都爱听,再者,大人何故自称‘奶奶’,判官大人永远都不会老~
大人快快请进~”
王二郎:???
马屁精你谁?
季安栀:“不了,既然拿了我的阳气,就给我好好看着我的人,别让任何人,尤其是剑修靠近这里,隐蔽好他的气息。”
“好嘞,小的一定做到。”说罢,她还笑着将那些个报名表都叠放整齐,双手呈上,“哎呀,判官大人的字真美,果真是越厉害的人,写的字越有风格~
您收好~”
王二郎——本镇秀才——看着那一页页挫字都服了。
但他还是默默在心里赶紧记上一笔:学到了!
王二郎看着季安栀满意地离开,又瞅瞅秦娘,忽然脸红了:“秦娘,你今天真好看。”
秦娘瞬间收笑:“滚,臭男鬼。”
秦娘吞了阳气,拽走了江允,“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王二郎:……
季安栀自个儿往回飘,很快就回到了镇长家,再远她也去不了。
没办法,现在小魔头昏迷了,季安栀这个“大家长”得站出来——站出来愉快的挣钱!
小魔头留给她的灵力支撑不了多久,她必须在天亮之前接手整个沸雪镇的窑厂。
季安栀突然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干劲:“恭喜我发财~恭喜我精彩~”
她哼着歌飘出镇长家门,竟遇到了李昇杉。
李昇杉步伐稳健,只裙下沾了一些尚未散去的邪气。
季安栀秒变柔弱:“大师姐!我都是为了自救,我是被逼的,我现在迷途知返了,今日多谢大师姐相助。”
李昇杉看看地上的血,看看天上挂的镇长,又看看季安栀。
李昇杉面无表情,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座李道长:“镇长没事就好,你可知解咒之法。”
躲在角落里,本以为会被一锅端瑟瑟发抖的众鬼:?
方才李昇杉掏乾坤袋,季安栀其实也抖了三抖。
怕她掏一座观音出来捶自己。
她双手接过李老道的手办,用朗诵腔一字一句道:“我会接受我的命运,我也会好好安置镇长的,我会在这个镇子好好生活,等待轮回。”
李道长:……
“嗯。”李昇杉掏出罗盘。
那罗盘上纹路复杂,缝隙之间亮着刺眼的红光,罗盘的中心仿佛镶嵌着什么,能与江允有所感应,李昇杉就是靠这罗盘,找寻江允的踪迹。
季安栀轻挑眉梢。
须臾,李昇杉收起罗盘:“那邪种又消失了……他最擅隐匿踪迹,尔等多加保重,我便先带着师弟们的魂魄回宗门复命。”
季安栀寻思,做大恶人,最重要的不是纯恶,得多方打发,碟中谍中谍。
思罢,她将江允渡给她的血,引出一些,凝成血红的小球:“你拿着,这是我从那小和尚身上捞的,说不定对你有用。”
这血离了体,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肯定没用。
但有这份心也是好的,能成功拉近她和李昇杉的距离。
李昇杉接过血珠,点点头:“多谢,告辞。”
李昇杉御剑而去,人影嵌在一弯清月中,青衫随风飘摇,渐渐缩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祸乱沸雪镇的邪魂已经被除,邪术的诅咒正在褪去。
一切都欣欣向荣!
屋内的火光掩映着李道长光滑的瓷光肌。
季安栀:“李道长,你准备好热血起来了吗!”
她掏出一袋热血。
李道长:……
镇长的血尚且温热,大血淋头,李道长渐渐恢复了人样。
李道长活动活动僵硬的肢体,没忍住突然抱着老鳖忽然嚎哭起来。
季安栀目移:“我真不是因为你瓷化后太邪门才丢下你的,我只是忘了。”
李道长:……你的解释好刻板好苍白。
李道长突然不想哭了。
季安栀征用了镇长的屋子,她进屋拿起纸笔,边写边吩咐:“小李啊,以后这个镇子就交给你了,你就是镇长!”
李道长:“……,其实我叫李京岸。”
季安栀:“都不重要。”
李道长:……
他顿了顿又道:“这沸雪镇这些年闻名北周的,恰恰是那些血瓷,我曾见过许多官家人家中放此血瓷,以邪术对付政治对手,如今邪魂被毁,母瓶也被你炼化,邪术消散,你准备如何振兴这窑厂?”
“小李啊,你眼界小了,你就不适合经商,你走不了资本这条路。咱们就不能不卖瓷瓶嘛?陶瓷工艺品多了去了。我想到一个超级前卫,超级时尚的冥用单品。”
李道长听到“冥用”两个字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盯着纸上的四个大字,满头问号:“流麻墓碑?”
“你不知道吧!我们可以烧制玻璃,以陶瓷做架子镶嵌,中间做那种不灵不灵的流沙,五彩斑斓,甚至可以把人的遗像作为背景,甚至可以拿起来旋转,欣赏流麻。甚至,还能注入灵力,做成夜光!流麻!墓碑!
我们都知道,夜里头出门,很容易找不到自己的碑。”
李道长:?我不知道。
季安栀:“这时候,如果整片墓地,只有你的碑,闪闪发亮,高山流水,那该是多么奢华,多么引人注目啊,隔壁小鬼都羡慕哭了!”
李道长:……
“我能卖鳖赚钱吗?”
季安栀瞬间变脸:“不能,那是我的鳖。
希望我下次来,能看见你已经努力研发出双层流麻墓碑。”
江允昏睡了很久。
他只觉浑身如蚂蚁爬般,仿佛所有的灵力都在汇聚又流失。
识海之内,那朵红莲,终于长出了一些根茎,但长得极为缓慢,仿佛每一次增长都是重塑,叫人疼痛难忍。
昏迷中,他好似被人背了起来。
那人没有温度,冰冷的阴气仿佛把他识海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浇透了。
他枯瘦的、没有模样的手腕上,还缠着那圈栀子花,花香混合着一种淡淡的,很甜的香气,慢慢流入他的鼻腔。
是师尊。
他的脑海里,头一次,这么自然地冒出这个词。
她好像把他带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渐渐的,他感觉到与她链接的血线,慢慢淡化,最终消失。
江允醒了。
他的嗅觉,已经完全恢复了。
但他腕上的栀子花,已经谢了。
他坐起来,难得有些遗憾地,用灵力摸了摸那圈栀子花。
悟心师父曾言:“譬如妙花果,熟已终当堕。”
花开花落,自然法则罢了。
江允沉默了一阵。
待他的手移开,手腕上的栀子花,竟缓缓复生。
栀子花的香气,漫漶了小小的客房。
香得人晕乎乎的。
“明恕大师,你醒了。”李道长进了屋,颓然拉开椅子坐下,从身形和精神状态来看,像是又苍老了十岁,“那个,你师尊给你留了留声珠。”
江允今日只是彻底失去了味觉的感知,不妨碍他感知声音,他接过留声珠。
李道长脚底抹油,很快溜之大吉。
江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打开留声珠。
季安栀的声音瞬间充斥整个屋子。
“烧着山的男孩!带着我一起拽!
高一点,多一点,美一点,
山山惹人爱!山山惹人爱~
山山惹人爱~山山惹人爱~
山山惹人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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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长:谁懂啊,还真变成镇长了。
季安栀:我的山,烧来。
江允:这辈子也不想看到留声珠。
譬如妙花果,熟已终当堕。出自《清净经》。

玄阳剑宗。
不同于其他门派坐立于山峦之中,玄阳剑宗乃独成山脉,含四大峰,行迹不定,更被偶然得见的凡人称之为“仙山”。
他人若想寻到玄阳剑宗,需有玄阳剑宗的请帖方可察觉到灵力的轨迹,还要有一身极佳的御物飞行的本领或上等的飞行法器,可上云霄,否则难上加难。
玄阳剑宗千年来,只有两次被外人擅自出入。
第一次,是悟心大师不请自来。
第二次,便是江允盗得招魂幡,以金莲之身纵身跃下,逃离玄阳剑宗。
玄阳剑宗最高耸的青龙峰,有一万花阁,众弟子的命灯均点燃于此。
李昇杉手捧几十个师弟师妹的魂魄,将其一一送入对应的命灯之中。
所有的魂魄,都会顺着命灯的灵力,被注入花草中,等待新一轮开花,重获肉身。
只是修为会掉至少三阶。
李昇杉的思绪,却不在此。
刚回到玄阳剑宗时,她于青龙峰正殿禀告来龙去脉,师尊与众长老的话仍言犹在耳。
当时高台上,玄阳剑宗的一众长老与宗主严肃正坐,宗主撩了撩花白的胡须,板着脸问:“你当真不是被那女鬼所骗?”
李昇杉:“徒儿又不是白痴。”
宗主一脸狐疑。
李昇杉:“徒儿怀疑,邪种与那姐弟俩有关联,追踪那个女鬼,说不定就能追踪到江允。”
宗主:你还以为那是姐弟俩啊?!
宗主扶额,又默默道:“已经进步了,已经进步了。”
他细长的小眼睛瞟了眼周边几位峰主与长老严肃的面容,见他们没有异色,方放下心来。
还好,脸不是丢的很大。
李昇杉:“只是徒儿有疑问,还请诸位长老与师尊解惑。”
宗主抬手示意她继续说。
李昇杉:“徒儿游走修仙界时,曾听闻血瓷邪术于百年前在魔渊现世,后我宗门朱雀峰长老亲临边境,将其带回,送至玉佛门,由云衲住持净化后,镇压于一百零八金身罗汉的佛塔之中,为何如今会流落凡间,在沸雪镇现世。”
殿内沉寂了一瞬,风声瑟瑟。
宗主只道:“你先回去修整,此事为师与长老们,自有定夺。”
被敷衍了。
那便是有猫腻。
思绪回笼,李昇杉紧紧盯着师弟师妹们的魂魄。
整个修仙界,只有玄阳剑宗有这重塑肉\\身之能,着实令人存疑。
负责万花阁的师叔立在她身旁,笑问:“怎么愁眉苦脸的。”
李昇杉:“既能重塑肉身,为何不能改进灵根。还有,我并未愁眉苦脸,倒是师叔,又老了几岁。”
师叔深吸一口气:“李师侄,你的想法很危险,以后不要想什么说什么。我还听说你在青龙殿质疑了朱雀长老,那血瓷母瓶,可有找到?”
“没有,与四方结界珠一同消失了。”李昇杉转头,目光锁在师叔两鬓的白霜,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不,是一只鬼。
李昇杉走遍凡间三国,也见过不少死魂。
死魂大多死气沉沉,能游荡一天是一天。
但那个鬼不一样,很活泼,很有生气,身死,心却未死,仿佛有很大的盼头似的。
她离开沸雪镇后,留了一缕神识,在沸雪镇观察了两日方消散。
那只鬼,却号令了别的鬼,在沸雪镇大兴窑厂,甚至拿捏了镇长,靠鬼把一切管理的井井有条。虽说卖的东西比较阴间,不太适合阳间人,但确实改善了百姓的生活。
当真有人死都死了,还怀有如此高的生活热情吗。
师叔被她深沉的目光唬住,摸了摸白发:“年纪大了,又闭关修炼太久,便没时间好好驻颜。”
李昇杉点点头:“没关系,白头发,也很好看。”
师叔:……,?
师叔看李昇杉的眼神逐渐怪异了起来。
据闻,师叔吓得第二天就把头发染得乌黑,和宗主汇报弟子重塑肉身的进度时,还悄咪咪拽着宗主说:“李师侄,好像口味很重,喜欢白发苍苍的老头。”
宗主:??????
季安栀眼一闭一睁,回到了自己在冥界的“豪宅”。
她目前还不清楚鬼界和人间的时间流速差是多少,但当她一睁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靠着长廊的少年,心头不禁咯噔一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季安栀迎了上去,大大方方打量他。
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刚及冠的模样,眉眼温顺平和,并非是江允那般装出来的温润,而是当真温柔稳当,一看就是个情绪极稳之人,甚至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不像鬼,更像传统的修仙者。
若非已经死了,把他和李昇杉放一块,真以为二人是同门。
黑白墨画般的袍子穿在他身上,飘逸出尘,人如青松,真如其名,听松。
同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衬得季安栀更像女鬼。
季安栀率先发言:“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我怕你尴尬,要不以后我让人给你重新烧一套衣服吧。”
等了半天只听到这句莫名其妙话的听松:……
“阿枝,你去哪了。”不见责备与怀疑,语气中只有温柔的询问,甚至并不在乎她的答案似的,只是关心她。
季安栀得出结论:要么是他太爱,要么是他太舔。
只能斩断情缘了!
季安栀:“我上岸了。”
“什么?”
“我上岸了,准备竞争冥王,我现在自封判官,身怀编制,算是吃上铁饭碗了。正所谓,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但我不忍心斩你,你我相识那么多年,我自然要保护你的安危,所以我们分手吧,从今天起,你就不是我的意中人了。”
听松肉眼可见地被定住了。
上岸,可能指的是上黄泉路的彼岸,指的是她能去人间了。
他恍然地理解了一下,又看向她:“五百多年,我原以为不会有这一天,没想到,你竟自己想开了。”
季安栀:?
听松释然一笑,露出两个酒窝:“无碍,从今往后,你要做什么,我依旧陪着你。”
季安栀:等等,不对啊,你突然释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季安栀感觉自尊被削了一刀。
她恍然大悟:舔狗竟是我自己。
而且听他的意思,原身还追了他五百多年。
救命!比冥界被封印的时间还长。
季安栀脸皮一抽,再看这听松,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虽然长相清秀,但这么素根本不是她的菜,况且太温润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情绪稳定又温柔的人?一眼假,一定是装的,压抑到极致必有问题,婚后说不定就是家//暴男!
呵,这么会演戏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相比之下,小魔头虽然也会演,但他演技拙劣,在她面前经常破防,这才是真性情!
季安栀马上抱臂,气势凌人:“什么陪着不陪着的,你现在是我的副总,拿钱办事,等于是我的小弟,我是你的领导,你要尊敬地喊我季总。
我们是地府最大的黑暗组织——资本,你是我的员工,我们关系很清澈,懂吗,不要跟我凑近乎。”
真是的。
季安栀哼一声,甩手回屋去。
走了几步,她又转头:“我现在完全不喜欢你这类型的,真的!”
然后“啪”一声关上了门。
听松:?
进了房间,季安栀果断掏出仙笔,给她的新笔友兼爱徒愤怒地写漂流瓶。
没有回应,当然就是漂流瓶了。
【爱徒,说好的山呢?!】
季安栀不知道,江允得了一种看到“山”字就面色苍白头晕耳鸣的病。
但她不管,人嘛,说出来的就得完成,否则你说什么呢。
这是她作为师尊教他的最重要的一课!
愤怒写完漂流瓶,季安栀又巡视了一遍自己的产业。
她在沸雪镇待了不到四日,冥界竟一日也没过完,她找到薛老秘细细询问了时间,算出人界和冥界的时间比大概在七比一左右,即人间七天,冥界一天。
那感情好啊,从闺统给的以往资料来看,小魔头成长为大魔头最短五年,最长十年,完全看他收集根器的速度。
而在她英明神武的帮助下,小魔头如今已经收集了第一个根器。
这比最快的五年记录里收集到第一个根器的时间,还早了一个月。
当下,世界毁灭率甚至高达94.8。
美好的生活再向她招手!
季安栀干劲又上来了:“大家加油,加油,加油!”
蹲在土堆边的鬼:???
季安栀积极给听松和薛老秘开工资,这俩鬼的工资比其他鬼都高,目的是为了告诉别的鬼:加入我们,你们也可以!
顺带告诉别人自己有钱,最后,也是为了还听松一个鬼情。
不知道这五百年他都做了什么,但根据薛老秘的陈词,她蹭了听松五百年的饭,从今天起就让她给他发工资吧。
季安栀在冥界安安稳稳待了一个多月。
这期间她还找到了秦娘的老祖宗。
【告诉李道长告诉秦娘让她给她祖宗换个画像,要求如下:……】
她发出去的消息每次都渺无音讯。
就在季安栀怀疑江允在“冷处理”她的时候,秦娘的祖宗敲响了她的大门。
一个前凸后翘,国泰民安脸的美人儿,靠在她家的门框边,身边围着一群鬼。
“哎哟,白丫头,你这整容是真的啊!”
“白丫头,什么时候也把我安排上啊!”
“白丫头……”
季安栀口罩一带:“不好意思,现在咨询,要加钱的,烦请门口挂号谢谢,如果应聘我们季氏集团的‘支持季总当冥王’宣传员,将免费获得一份整容险。”
“季总不当冥王谁当?!”
“正是,也就季总此等人物才能担此大任!”
众鬼一拥而上,差点把来上班的薛老秘踩成纸片人。
甚至还有文化鬼当场念起了诗:“季总风华冠众贤,红妆亦作擎天柱!”
“好诗!”
“好诗啊!”
季安栀:……
大可不必。
系统里不停响起【声望+1】的提示,包含早前在沸雪镇赚的,目前她的声望总共有549点,涨幅很缓慢。
看来,她目前的手段也只能骗一些脑子不好的鬼,但凡有点钱、有点思想的鬼,是不会被她“空手套白狼”的。
比如薛老秘,顶着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着众鬼,若非她第一个攻下了薛老秘,眼下这些手段,是拿不下他的。
那要怎么样才能更进一步呢,至少得把她的名字打进鬼镇里。
既然有镇子,那一定有镇长,她得把镇长拿下,或者取代镇长才行。
听松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侧,轻声道:“悬灯镇的鬼差来了。”
季安栀抬起头。
一队身着黑服的鬼差自远处的镇口而来,队伍整齐划一。
季安栀已经从薛老秘处了解到,这冥界的鬼差,确实是在封印之前就存在的,是正儿八经的铁饭碗,上一任冥王自戕封印冥界后,鬼差们没了领头羊,也就都散落各处。
混的比较差的鬼差,就待在穷鬼地界的悬灯镇中。
五百年,冥界已经从最初的混乱,渐渐演化出自己的势力,各势力也趋于平衡,只是季安栀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自然有鬼坐不住,想要来探探虚实。
真是瞌睡了给枕头。
若非悬灯镇镇长关注她,又怎会派鬼差来。
“啧。”但真要对上,季安栀又觉得有点悬。
在这里,拳头就是天。
而拳头,恰恰是她的弱势。
季安栀:“听副总,你修为不低吧。”
听松认真道:“打不过,不过我可以带你跑,不会让你受伤的。”
季安栀直接抬手:“不好意思,我浪漫过敏,你再和上级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我就抡你。”
听松:?
季安栀:“还有,谁说我要跑了。”
她手里捏着静瓶,和外围的薛老秘对了个眼神,已经想好了一会儿怎么和薛老秘里应外合。
听松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又一眼:“你有应对之策?”
“都让开!”
鬼差有镇长发工资,修为远超过普通的穷鬼,他们只需轻轻一挥,就拨开了一众挡路鬼。
还有的鬼一看到鬼差就开溜了。
“这宅院被查封了,都散开!”
此声令下,其余鬼都望着天跑走,要么藏起来,只剩下季安栀、薛老秘和听松三鬼。
季安栀一眼扫过去,十几个鬼差。
就这么点人,还排兵列阵着过来,多稀罕啊。
冥界的灵力用一点就少一点,季安栀赌他们不敢妄动。
为首的鬼差咧嘴笑,抡长刀指着季安栀的鼻子:“你一个五百年都没有祭品的鬼,忽然得了祭品,此事有异,我等奉悬灯镇镇主之命,特来搜查。”
“不就是个镇长,还镇主呢,那我还是房主呢。”
季安栀学着薛老秘,翻了一整圈的白眼。
薛老秘“啪”地打上额头,想要提醒季安栀,这几个家伙可不是好惹的,若能示弱便示弱吧。
听风也是眉头紧锁,显然不太赞成季安栀的行为。
但季安栀第一次翻鬼眼,不太习惯,翻的比较慢。
所有鬼就眼睁睁看着她翻了好几息,才翻完一圈。
差点忘记自己已经没呼吸了,要不然光憋气就能把鬼憋死。
鬼差们:……
季安栀从系统里掏出静瓶,旁边听松和薛老秘都是一怔。
鬼差们感受到逼人的法力,忽然慌乱地后退。
忽然,天空飘来一阵风。
冥界有风实属罕见,在场鬼都抬起了头。
天上下起了纸钱雨。
劈头盖脸的,把所有鬼都淹没了。
紧接着,天空出现一个黑点,慢慢变成黑色的圆,再慢慢变成不规则的圆。
季安栀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扯住薛老秘和听松:“快后退!”
先是剧烈的地震,紧接着是耳膜被风冲破似的呼啸声,风像是一堵墙,直接把季安栀的整个院子都吹开了。
“纸房子真是太轻了,”她冲薛老秘大喊,“以后一定要在四角钉钉子!”
薛老秘:这是重点吗?!
听松抬袖遮住面庞,也遮不住这乱窜的狂风,季安栀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向地上一插,稳住了三人,也稳住了纸院子。
待风波散去,才发现院子已经被吹飞几十米,早已不在方才的位置了。
而原来那十几个鬼差所在的地方,已经被一座横空出现的山头压得死死的,真就高山压顶,再没有一丝鬼气。
季安栀:“这告诉我们,不要随便上门抢劫,要争做文明鬼。”
其他二鬼:……
雪花一样的纸钱仍洋洋洒洒飘着,鹅毛大雪般自季安栀的头顶飘落下来。
皑皑的白中,夹着一点淡淡的黄。
季安栀伸手接住。
是一封信。
信封上写了“季安栀”三字,苍劲中透着秀气,笔法稳健,就是写的时候可能心怀怨气,虽极力控制,也能看出些微凌乱。
季安栀拆开信封,打开檀香的信纸。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三千世界予师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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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出自《梵网经》

【当前资产更新:10024亿两】
她把信纸重新折起来塞进信封里,鬼使神差的,想将它保存完好。
小魔头一片孝心,她必然要好好珍存,以后拿出来堵他嘴,哈哈。
这么想着,季安栀只觉神清气爽。
倒是旁边的薛老秘,吓得合不拢嘴,旁边的听松也是木木的。
“是谁给阿枝烧的祭品?”
“笔友,”季安栀忽的笑了,“我俩漂流瓶认识的。”
听松:“漂、流、瓶?”
季安栀:“昂,就是你把想说的话塞进瓶子里,丢入大海,任其漂到别的岸上,被别人捡到以后别人也写一段话塞瓶子里,诸如此类。”
听松:“阿枝是在何处漂流的?”
季安栀睁眼瞎扯:“黄泉路,忘川漂流瓶,你值得拥有。”
她也不看听松皲裂的表情,拿出喇叭就招呼周围躲起来的鬼:“来来来,所有季氏集团的员工都过来搭把手,咱们鬼公移山,把这山挪到我的宅院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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