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暗恋by黎纯
黎纯  发于:2025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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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不掐人, 这会儿忽然手痒了。
郑霖一看过来, 她掐人的手立马变了个姿势, 轻轻拂去他袖角的灰尘。
郑霖没看他俩,余光注意着他俩中间的人。他俩中间,姚夕正在对庄曜凯张牙舞爪。
她仍旧热情,只是不对他热情了。
她昨晚没发消息, 也不再和他住一间房,她在远离他了。
为什么, 明明一开始是她先靠近他的。
姚夕余光一直注意着他,一秒逮住了他的目光,拍拍屁股做作地在椅子坐下, “我皮糙肉厚, 又没有人在乎,哇,冰冰凉凉的真舒服。”
庄曜凯真服了姚作精, 对郑霖说,“哄哄你家这位。”
后者不应声。
为什么明明是她在挑刺,疏远他。他反倒要哄她。
如果远离就是她最终的答案,那他尊重。
庄曜凯不知道他俩昨晚分开睡的,又使了个眼神,郑霖纹丝不动。
姚夕咬牙。
女人倒追果然没有好下场。
她怎么样都捂不热他的心。
委屈只有给爱你的人看才会被心痛,不然就是笑话而已。
其他人听不到他俩的内心咆哮。
宋汀沅发现谢望忱纱布拆了,小指到手背延申出一条伤痕。
玻璃碎渣划伤的,一看就很深。
细看,伤口猩红,隐隐有开裂的迹象。
“你怎么把纱布拆了?”才包了一天吧。
“不方便。”纱布缠着太挡路。
这是什么破烂理由,她说:“小心感染。”
出于报复好玩,她追道:“很多截肢都是因为小伤口不注意保养。”
“是吗。”他不接受恐吓,伸手收握了几下。
伤口褶皱在她眼前被拉扯,鲜血呼之即出,自从奶奶生病后,她对生命可贵有了深刻认知,看不得人不惜命。
不假思索抓住他手腕,摁到座椅扶手平放,“不要动啊。”
手腕兀自传来柔软的体温。
他没动了,想到昨晚的事。
昨晚回去得不算晚,她抱着膝盖在沙发睡着了。头偏着,发丝挡了大半张脸。
她很喜欢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的姿势。在长华湾的家也经常这样。
他抄起她膝弯,把人放到床上,给她掖好被子,回到客厅。
他毫无睡意,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
将近天明,卧室传来起床声。他找了件外套盖上,躺下,在她过来前闭上眼睛。
她在身边站了会儿,好像在分析情况。应该是怕吵醒他,没开灯,轻手轻脚的回了卧室,过了会又来了。
她拿了一条小毛毯盖在他身上。
宋汀沅把他手压到座椅扶手后,他直接当作提前截肢了,连文件都翻不了了,要看哪页请她代翻。
“撞击测试板块数据,谢谢。”
“哪一页?”
他也不知道,估摸,“往后两页。”
她翻了,没那个内容,“不是诶。”
“那再往后两页。”
她怎么就揽活儿上身了,“我是你秘书吗?”
他竟然说:“可以按秘书时薪算。”
“真的?”意外之喜,她眼睛亮了,“多少,昨天还伺候你吃了两顿饭,能一起算吗?”
他也不太清楚具体时薪,“嗯,200每小时。”
“什么时候给?”两顿饭加上帮翻文件,至少五小时。一千块!
他提醒:“没记错的话,你还欠我不少。”
之前去看奶奶的买礼物费用,车费,油费,以及后续等等。
当初是她说算清的。
他说:“从里面扣。”
“........”她嘴角抽了又抽。
真该让爱看偶像剧的人来看看现实中的总裁是什么样。
怀疑他家产都是从牙缝里扣出来的。
观众席对面,两人的亲密互动都收在卫崇铭眼底。和他吵了一架转头就找了别人,不,说不定跟他接触的时候就已经在找别人了。
他心情复杂,嫉妒和难堪在心底熊熊燃烧。在北江数个月的念念不忘荒唐无比。
和这男的闪婚,她是不是还洋洋得意自己很有魅力,也不想想什么样的男人会愿意短时间结婚?除了图钱就是图身体。
想着想着,他脸色阴沉,肩膀被拍了拍,面前闪过两张照片。
好友陈叡穿着身灰色皮衣,才去内场要了裁判的签名合影回来,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四处看了看,果然看到了昨天跟他喝咖啡的女人。
那女人和一个小白脸聊的正欢,听老卫说是她老公。
老卫太霉了,好不容易喜欢个女的,小吵一架人家就闪婚了。
陈叡本意带他散心,看赛车刺激刺激换个脑子,特么这俩人阴魂不散了……
陈叡抖了抖合影和签名照片,好歹过来有点收获,遇见俞神,合了照。
俞神是BIANDE退役的一位成员,国内排位稍次于T神——他最喜欢的赛车手,T神中学就开始玩车了,奖杯无数,急流勇退,说撤就撤,息影好几年了。
T神低调,退役后注重隐私保护,没再在公共场合爆出来过。
他拉开外套拉链,把签名和合影放进内袋,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安慰发小,“丧什么气,那男的我一看就不爽,油头粉面娘们唧唧的,女的就是看脸的动物,错过了你是她的损失。”
这男的来这场合就一简单的卫衣,叫谢什么来着,除了脸长得好看,找不出什么可取之处,说不定是靠女人养的,现在这种男人多的是。
陈叡皮肤黑,说话糙,办事莽,以糙和莽为荣,场内大半的男的在他看来都是小白脸。
“再说了,闪婚能有什么感情,我看八成是为了气你,女的嘛,不就那点小把戏。”
卫崇铭心里堵,没说话。
“好了,得了。”陈叡往后靠了靠,倚着栏杆:“等会哥们儿帮你把场子找出来,让她看看那男的有多废物。”
俩人发小,陈叡还没见他什么时候这么魂不守舍过。
一组车队比完,陈叡推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跳下了赛池。
周铁压正走着,忽然被推了下,他低鸭舌帽,瞥了眼被推的地方,有一丝不悦,他讨厌别人碰他。
那人应该庆幸他脾气不像以前火爆。
他朝着观赛席另一边走去。
最先看到他来的是宋汀沅。
“周工,你来了。”她打招呼。
接着其它几人都看到了他,大家依次打了招呼。
庄曜凯虽然打着算盘,可看他这样明显是只想简单看看比赛,不想搞出轰动,便也只是笑笑,让人给他安排了个好位置。
周铁坐谢望忱后面。
场上比赛没断过,尖叫声此次彼伏。
二十多分钟后,一场自由赛结束,得第一的男人打了个响指从车里出来,这人长相偏黑,一身灰色皮衣。糙里糙气,痞中带劲儿,范儿十足。
“芜湖~”他两手上抬,示意大家再热情些。
瞬间掌声呼喊尖叫齐齐爆发。
按规定,他是上场赛赢家,可以指定现场特定的人,进行挑战赛。
宋汀沅看清他时,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姚夕惊道:“是他哎,我昨天看到过。”
“你跟那个帅哥喝咖啡,我在外面等你,他也在外面。“
宋汀沅记起了,是卫崇铭的朋友。
灰色的皮衣太有标志性了。
场上,陈叡选了挑战赛选项,随手拿了支触控笔笔衔在嘴里,咬开笔盖,在电子屏写名字。
写了谁就是选谁作为挑战赛对象。
观众精神亢奋,翘首以待。
宋汀沅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头寻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卫崇铭。他在倒数第二排。
陈叡举起板子,耀武扬威地绕场。
板子上三个字:【谢XX】
他对谢望忱的方向比了个手.枪.射.击动作。
全场目光顿时整齐划一望过去。
谢望忱刚在线上跟公司那边的人对完工作信息,放下手机,掀起眼皮。
就迎上了这么多目光。
姚夕、郑霖,庄曜凯都没反应过来,也没搞明白,什么情况?
陈叡拿过一旁的喇叭,喊道:“哥们儿,来赛道上认识认识?”
“哦对了,忘了问,”他挠了挠耳朵,不屑道:“您会开车吗,有驾照吗?”
周遭响起一阵爆笑和起哄。
要说前一句话是巧合,没恶意,后一句话就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这皮衣男气势汹汹,冲着谢望忱来的。
庄曜凯和郑霖对视了下,手伤没好,车都开不了。
这小子还真挑衅到点上了。
挑战赛可以指定人,被指定的人不玩赛车或者有其它情况,可以拒绝。
话是这么说,可对方都大庭广众之下指着鼻子叫板了,不比跟认输没两样,至少在上午的赛场是脸丢定了。
谢望忱被如此多人盯着,丝毫不慌,眼睛眯起,目光自带一股倨傲。
他想知道这人目的是什么,看样子是认识他的,生意上得罪过的人?
不回答,好,正中陈叡下怀,他转向宋汀沅,“姓宋,是吧?”
接着在眼睛点了下,“宋小姐眼光不太行啊。”
瞬间,谢望忱眼神冷下来,不怒自威的厉色漫开。
“小姑娘,看你年龄不大,哥传授给你个道理,”陈叡摊摊手,一脸嘲讽,“有些男人呢,中看不中用,别为了逞一时之气随便找个人。”
周铁摘下鸭舌帽起身,几乎是同一时刻,前排一位女人先他一步起身。
宋汀沅目光柔和而坚定,对陈叡回道:“不巧,我先生手受伤了,不能剧烈活动。 ”
“赛车我稍微会一点,我的技术都是他教的,要跟他比,先胜过我。”
先生?竟然是夫妻,在场的一脸吃瓜表情。
“你?”陈叡发笑,“不好意思啊,我不跟女的比。”
“可以,”她也不多说,“那你认输,然后跟他道歉。”
谢望忱转头,微风吹动,她的白裙轻轻飘动。一字一句,像羽毛轻轻飘下,落在他心上。
姚夕也缓缓转头,这是汀沅沅说的话?好不容易接受了汀沅沅是个乖乖女,怎么又御起来了。
陈叡被噎,一脸不耐烦,他怎么可能道歉,没办法答应了。
“要比就上场来,别搁那叽叽歪歪。”
观众们差不多看明白了,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挑战赛,夹杂着情感纠葛。这男的对人家夫妻叫板呢。
更让大家惊艳的是这女人好漂亮,鹅蛋脸,乌发粉唇,旁边的男人更是五官深邃,气场卓然。
男帅女美,女的给男人出头。
英雄救美戏码见多了,美女为男人出头少见啊。
这场赛buff叠满了,观众席上至九十斤下至才会走的都被吸引了。
大家更加亢奋,欢呼着快点开赛。
宋汀沅服装不方便,要先去后场换赛服,借道出去。
路过谢望忱时,他伸腿挡在她腿间,颇有受宠若惊的意思,满眼笑:“就这么护着我?”
“那个人其实是因为我才找你麻烦的,”来不及多说了,大家都看着,“等会儿跟你细说。”
她造成的她解决。
因为什么引起的不重要了。他眉峰稍挑,问,“我什么时候教你了?”
她说,“我那么说是为了帮你找回面子。”
说技术是他教的,要是她赢了那个人不就代表他更能赢吗,很简单的道理。
他玩着她袖口的流苏,“知道么,整个赛车场都是优盛的。”
赛车场和测试基地都是他全资持有的,和庄家合作只是开放了一部分使用权给山庄做娱乐项目。
这人顶多算个小混混,再能闹腾,也不过是一句话把人清出场的事。
“输赢不重要,注意安全。”他说。
像是让自家小孩什么都不用担心,放心去玩儿。
她点点头。
姚夕又拉住她,“汀沅沅,你会赛车?真的假的?”
“会一点。”她拍拍姚夕示意不用担心。
谢望忱目送她走远。
庄曜凯目送他目送,“你现在脸上写了九个大字:‘媳妇太宠我了怎么办’”
他白了庄曜凯一眼。
庄说:“嫂子真的会赛车?”
默了默,他说:“嗯。”
声音轻又笃定,像是很久前就知道了。
“再者,”他抬头,“结果公布权不是在我们手里?”
庄乐了,“阿忱,你真坏。”
他们这个圈子的男人,只要结了婚的,不论实际如何,在外一水儿的爱家爱妻形象,有的做给长辈看,有的做给合作对象看。
真真假假,他不想去鉴别,人家乐意真,他就顺着捧,几句话的事儿,利人利己。
两天相处下来,阿忱似乎对宋汀沅真的不一样。
他俩在一起满打满算三个月,他几年都没有爱上岑琳,会在这么短的时间爱上宋汀沅?
场上,红灯亮起,宋汀沅身着红蓝色赛车服,到发车位等待,即刻开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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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近两天好短,工作太忙了。
谢谢一直给我留言的朋友,你们是我更下去的动力!
这章节也重修一下
重修完毕——6月8
祝高考结束的朋友们毕业愉快,大玩特玩

第26章 代替赛车 那我得好好珍惜还没被抛弃的……
租售处有赛车服, 宋汀沅选了套红蓝色系连体衣,换好后很快上车。
陈叡叼着赛前烟,摇下车窗吞云吐雾。
她调整座椅, “你是因为卫崇铭才来找他麻烦?”
“他”自然是指谢望忱。
“不明摆着吗。”他吐出口烟。
不然他闲得慌。
红灯熄,绿灯亮起, 裁判举绿旗。
他洋洋洒洒,“看你是个女的,我让你三分钟,不用谢我。”
让她先走三分钟,然后他再出发。
赛车是竞技类项目,国际赛和正规赛里都不区分男女。
他高低是个赛车爱好者, 不可能不知道, 这么说只是出于对她的轻蔑而已。
她觉得可笑, 也就真的笑了一声, “我应该谢谢你?”
他耸肩,不然呢?
她很少厌恶一个人,唐冉处处和她作对,她从未真正厌恶。
但是现在, 她讨厌他,他和卫崇铭。
他俩骨子里镌刻着殊途同归的自私傲慢, 恶劣而不自知。
卫崇铭对她所谓的不舍,喜欢,建立在傲慢、虚伪上。一旦有一丝不如他的意便恼羞成怒, 看不出感情存在过的痕迹。
她不戳破只是为人性留一线天窗, 毕竟情绪上头了,谁能保证时时得体。
但显然,她错了, 他仍旧纵容身边的人来纠缠。
眼前这个人,张口闭口就是对女性的轻视,“不跟女的比”,“看你是个女人”,让她三分钟,自以为是优越感满满。
无端挑衅,口出恶言,满嘴说教,恶劣又狭隘。
跟这类人多说无益,夏虫不可语冰,她比了个口型:傻.叉。
陈叡骂了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五盏红灯同时熄灭,裁判挥旗,车手出发!
两辆车的动态被实时转投到观看屏。
大屏上,两辆车同时如箭矢射出,一红一绿,陈叡的红车一马当先。
“啊啊啊啊!!!!!!!”
直到汀沅沅去换赛车服,姚夕都还是懵的,真要上,真的会赛车?
绿色车飚出去。
宋汀沅戴着护目镜,下巴微扬,神态坚毅。
姚夕目瞪口呆,尖叫了一声。
她的吼声混进观众席沸腾的欢呼声中。
庄曜凯显然也被惊讶到,眼尾挑了挑。
谢望忱凝神,注视着赛道上的两辆车,眉头不自觉拢起,目光如炬。
陈叡再次加速,拉长了和后方绿车的距离。
姚夕担心了,压住心脏,“卧.草。”
这男的带着恶意来的,汀沅沅狠话放出去了,要是输了不得被他羞辱一顿。
特么的。
差距越来越大。
宋汀沅追上一点,陈叡立马加速,像在刻意遛她。两辆车速度极快,车道传来空气撕裂声,听得人惊心动魄。
庄曜凯稍稍后仰,瞟了眼阿忱。有些事,他以前不知道,也是听他爸说的:谢望忱父母是车祸去世的。
当年传地满城风雨,随着时间推移,鲜有人再提及,网络上的痕迹也慢慢淡去。
彼时谢父旗下汽车品牌被曝安全事故,引发大批公众对检测数据造假,违规认证的质疑,谢父亲自驱车连夜赶去现场。
路上出了车祸,连人带车摔下了山路,他母亲也在车上,谢父为了护住她,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最后搜寻和医疗队找到他们时,谢母重伤,谢父则尸体惨不忍睹。
创始人驾自家品牌车出了车祸,内部内斗本就严重,群龙无首党同伐异,外部各路媒体像狼闻到了血腥,群起而攻之,谢家原汽车品牌全线崩溃。
谢母终日以泪洗面,不久后拿着丈夫的照片在一个安静的夜晚自.杀了。
环形赛道,欢呼声浪在风里卷叠。
宋汀沅全神贯注,感受着血液在胸腔流速加快,无数种杂音穿透耳膜,内心却绝对的寂静。
少有人知道她玩赛车,邹庆仪都不知道,她刻意瞒着的。
十八岁那年,她从奶奶口中得知父亲生前是一位职业赛车手。
彼时她并没生出太大的波澜,也没想去接触赛车。
刚上大学,一个追她的男人,为了耍帅把她带去赛车场,塞到副驾观赛。
她一点也不怕,闭上眼,四周都是风声,而她的心中,除了纯粹,别无所有。
所有杂念、烦恼都像一根棉线上的灰尘,一掸就消失了。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硬要说的话,像第一次游泳时在水下睁眼,世上只有她,和她的呼吸,跳动的心脏,温热的流淌的血液。
没有是非不分,颠倒黑白。
真相不会被掩埋,清白的人不会无辜受害。
文字,话语回归最初的表达、诠释作用,而非伤人的利剑。
体验了一次,又有了第二次,无数次。
大概有父亲的天赋遗传,她开窍很快,很多技巧看一遍就会,曾经还有俱乐部的人想签她。
陈叡上一场赛她瞟过一眼,他不是专业赛车手,爆发力强,控制力弱。
归根到底这只是游客娱乐项目,不是专业赛事,都不是职业赛车手。
她有信心赢他。
她时不时追上去,是为了试探陈叡的极限,找他的弱点——果然转向是大劣势。
进入大弯道,陈叡正欲减速降低,哪知后车猛然冲上来,眼看要追平,他一咬牙硬打方向盘,后轮擦出一串火花,离心力太大,不受控地往外围甩尾。
宋汀沅果断切内线冲进对方尾流区,排气筒拖出氮气蓝焰。
“啊啊啊啊!!!”姚夕压住心脏往后仰,一边被帅一脸,一边吓死了。
宋汀沅驾驶的墨绿老款斯巴鲁怼进卡弯,超了陈叡。
陈叡的红车车尾打横,再调整需要时间,来不及了。
“望忱哥望忱哥!”她激动不已,一看,哪还有人,谢望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几分钟后,绿车前轮碾过终点线,扬起飞尘,宋汀沅胜!
她推开车门,取下护目镜,按了按眼周的压痕。
全场欢呼声混在一起。
她刚下车,就七八秒的差距,红车也冲过终点线,陈叡下车,脸上表情相当精彩。
他没好意思取护目镜,死死剜了她一眼走向后场通道。
不道歉就想走?她追上去。
后场通道专供管理看台和场务工作人员,路很狭窄,上方射入的白光刺眼。
她着急追人,跑得快,远处一道黑影逆光而来,很高,气场很沉。
是谢望忱。
“谢——”她想让他抓住那个人,别让他跑了。不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拽进怀中。
她跑着,他步子很大,动作急,几乎是一股冲撞的力道。
他把她箍得很紧,两手压在她身后,把整个人都包裹住,拥住她整个轮廓。
还带着一丝轻颤。
像是在后怕。
他闭眼,少时的记忆不受控制挤入脑海。
青石桥道,父亲驾车转弯冲出车道,医生赶到时已经没了气息。那些鲜血淋漓的照片伴随着辱骂在网上满天飞,成为他午夜梦回惊出一身冷汗的梦魇。
她被搂得透不过气,几乎嵌进了他身体。胸腔震荡,好像他也才经历了一场车赛,暴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共鸣。
她眼睛睁大,鼻端被熟悉的木质香入侵,挤满。
茫然地确认,她是被他抱住了?怎么了,他朋友都不在周围,附近也没需要他们演戏的人。
“你……”她出声,想问他在干什么。
他松开,拉开她检查,竭力冷静,“伤到哪里没有?”
他怎么会鬼迷心窍让她替他上赛车道?
赛车就像走钢丝,刀口舔血,越好越是险,输赢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她超车时有多危险明眼人都看得出,位置再偏一点不敢想是什么下场,况且这里的车仅做娱乐,没有经过专业改装,她怎么敢做那么高难度的动作?
她被他拉得转了个圈,从被抱住到松开都是懵的。
“没、没受伤。”
此时,郑霖,姚夕他们来了。
“汀沅沅!我靠,你把我帅得腿软好吗!你竟然会赛车!妈呀,你知道你最后超车的时候有多酷吗,我心脏差点跳出来了!你不怕吗,你好敢啊!”
她知道姚夕向来夸张,“其实不难,也不吓人。”就跟滑板一样,看着危险,找到感觉了就不难。
“结束我一看望忱哥不在,就知道他肯定来找你了。”姚夕叭叭着,忽然注意:“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她下意识去摸,又放下手,“太热了,有点,可能。”
“汀沅沅你不老实,我都看到你俩抱得死紧了,”姚夕很懂事的等他俩抱完了才出声的,笑得很二,小声:“你为望忱哥挺身而出,他是不是着急来献身?”
宋汀沅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了,比在车道上还刺激,“啊,不是,不是啊。”
陈叡跑着跑着,被一个男人挡住去路,他往左,那人也往左,他往右,那人也往右。
他抬头,庄曜凯抄着手,“哥们,不是要认识认识么,走什么。”
说完抄过他脖子把人夹在腋下带走。
陈叡几乎是被拖到他们几人间的。
陈叡挣脱,捂着嗓子咳了几声,看着他们几个,他哪知道随便这姓宋的女人不显山不露水结果是特么个行家,绝对练过的,说是那小白脸教的他死都不信。
“我操,你们谁啊。”
卫崇铭也来了,走到陈叡身边给他拍了拍背。
一看卫崇铭出现,姚夕明白怎么回事儿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莫名其妙乱咬人。”
“合格的前任要像死了一样,再说你连前任都不算,找什么存在感?”
宋汀沅本是最气愤的人,这会儿脑子一团乱,被姚夕挽着手,听她输出。
姚夕当她还没从比赛状态脱离,拉着她到陈叡面前,说:“你们输了,给她和望忱哥道歉。”
卫崇铭上前一步,正要开口,陈叡打住,“道什么歉?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一场比赛而已,我们要道什么歉?我什么时候答应过道歉?干什么,人多欺负人少?”
他还就不道歉了,怎么着,能拿他怎样,还能打他不成?打了更好,光天化日之下,送这几个人警局七日游。
姚夕:“你什么人啊,有病吧。”
陈叡还好意思,倒泼脏水,指着宋汀沅说,“你特么会玩车,装什么小白花,我看你就是故意装的,下这套整我呢吧。我找你比车了吗你蹦出来。”
哇塞,姚夕从小相处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保持体面,使坏也是阴着来,算是见识到真正的无赖了。
宋汀沅抬起头,那男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谢望忱扣住他指着她的那只手手腕,反折,陈叡挣不脱甩不开,“疼疼疼!!!放开!!”
卫崇铭走上前。
“道歉便宜你们了。”他甩开陈叡那手,像是觉得脏,还擦了擦手。
谢望忱招手叫来一个工作人员,“把这位先生刚才用的车送去维检中心,检查务必仔细,从车轮到方向盘一个都不要放过,损耗费用劳烦他照价赔偿。”
开放初日,又是当宣传噱头的项目,赛车选配个顶个的贵,别的不说,光车漆刮一点都是大几千,更别说陈叡当时都把车尾甩出火星子了,真要计较起来少说好几个W往上。
做体验项目生意的一般不会计较,毕竟车漆轮胎磨损这些小问题而已,又不是不能用了。但真计较起来,也只能赔了。
“你谁啊,说让我赔就让我赔,以为自己是老板?装你妈呢,我跟你说今天这事没完!”陈叡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边骂边打电话报警,突然之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再看过去,还真是——T神。
他欣喜若狂,喊道:“T神!T神!”
周铁扶了扶鸭舌帽,忽然被叫到以前的称呼,瞥他一眼,没理睬,走到了谢望忱身后,颔首,“谢总。”
什么玩意儿,T神居然对这男的点头哈腰,他猛然想到T神退役后进入优盛效力。
优盛创始人叫什么来着,对,也姓谢。
陈叡脸色一白,对谢望忱说:“你谁啊,你不会是优盛的那个谢总吧?”
如果是,那么真的可能是赛车场老板。
然而不用等他回答了,领头的工作人员对谢望忱道:“谢总,车已经挪出来了,我马上联系第三方检测团队来核算损毁。”
庄曜凯则是皮笑肉不笑,“哥们儿还是有聪明的时候。”
其实他在想,阿忱未必心太软,居然就让赔点车钱。
陈叡和卫崇铭对视一眼,意识到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卫崇铭眼里则是更多的不可置信,优盛知名度广,前阵子还在网上掀起不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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