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新婚日出轨庶妹,我怒嫁竹马by缤纷飞叶
缤纷飞叶  发于:202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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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乐颜抱住温可昊的腿,想起孟菱歌让她把困境都告知温可昊的话来。
她抬头看着温可昊,泪眼朦胧道。
“这三年多,我几乎跑遍了京城附近全部的奴隶市场,为你买了上百名的年轻姑娘。如今皇上治国有道,我已经很难再寻到卖身的合适女子,这个月需要添置的人员还没有着落。”
“我长期给这些姑娘开避孕的药,她们若一直服下去,可能会终身不孕,也会对身体带来一些其他病症。我学医是为行医救人,如今却用在了这些招数上面。每次开药,我都有极强的负罪感。”
“府上要隐瞒这些姑娘的支出,我只能将她们全部的消费都算在自己头上,忠亲王妃一年消费数万两白银,我却未置办过一件衣裳,就连成亲时皇后送我的一盒首饰,我都全部变卖,贴补了进去。”
看着温可昊面色愧意更深,苏乐颜满脸心疼,语气却更凌厉了几分。
“我说这些并非与你诉苦,只是想告诉你,忠亲王府早已岌岌可危,纵是没有北疆驻守之事,忠亲王府表面的宁静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如今皇上皇后离宫之心坚定,若你不接下这个重任,等皇上选择了别人,那新上任的新君会怎么对我们,又会怎么对皇上皇后?你的僭越之罪坐实,新君完全可以将整个忠亲王府的人全部处死,若他对皇上还有些忌惮,也有可能蓄意杀害。到时,我们所有人都有危险。”
“皇上之所以选择禅位于你,除了是认为你需要这个位置解除困境,更是因为他信任你。你忍心辜负皇上的信任吗?忍心让忠亲王府,让我与孩子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温可昊听到此话,心下热血翻涌,当即回道。
“不,我肯定不会让此事发生。”
皇兄,苏乐颜,孩子,都是他最在乎的人,伤害其中任何一人,他都不会同意。他自然也绝不会给别人伤害他全部亲人的机会。
苏乐颜说的对,皇兄若是非要禅位,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他。
看着苏乐颜略显憔悴的脸,温可昊一瞬间感觉自己成熟了很多。
苏乐颜在他面前一直是笑盈盈地,让他一度觉得王妃对府中之事游刃有余,却从未真正体会过她的难处。
一个女人要常年累月,不间断地给夫君找女人本就是一件极痛苦的事,何况他的情况还如此复杂,苏乐颜承受的远比他想象的更多。
苏乐颜柔弱的双肩尚且可以护他到今日,他堂堂七尺男儿莫非连个女子都不如?
想到这,温可昊抚了抚苏乐颜的脸,郑重道。
“姐姐,你累了。现在换我来,以后我来护你。”
这声姐姐穿过四五年前忠亲王府的长廊,渡过漫漫岁月,令苏乐颜沉迷至今,好在曾经稚嫩轻狂的少年终于在她的保护下,长成了可独挡一面的山峰。
苏乐颜轻轻将脸贴到温可昊的腹部,脑中似乎看到一只硕大的蚌壳,包裹的沙粒都孕育成一颗颗漂亮的珍珠。
一连两日,早朝之上都不见温可昊的身影。
众臣猜测忠亲王应是已经认命,在准备前往北疆驻守事宜,朝堂之上难得安静了两日。
待到第三日,按计划该由忠亲王带兵前往北疆的时辰,官员还是未见到京城有将士出发,且早朝之上依旧不见忠亲王,众人这才慌了神,各自猜测。
有的怀疑忠亲王怕辛苦危险,从而临阵脱逃,请旨尽快捉拿。
有的怀疑忠亲王身体不适,在府中养病,请旨前去探望。
更有甚者,怀疑忠亲王遭遇了不测,请旨速查真相。
听着下方众说纷纭,温止陌神情放松,慵懒的靠在龙椅之上。
昨天温可昊进宫找过他,本以为这个原则感极强的三弟找上门来,肯定得很费一番唇舌功夫,才能说服他。
可温可昊只是确定他禅位的目的以及决心后,便点头答应了此事。
“既然皇兄主意已定,我唯有支持。不管是为了皇兄,还是我的妻儿,既然皇兄非禅位不可,这个重任只有我接下,方能保我们安危。皇兄,我保证,只要我在一日,我就会替你守好京城一日,若是哪一天,你与皇嫂想回来,想坐回帝后之位,我一定拱手奉还。”
旁人说此话,温止陌定然不相信。
可温可昊说这句话,温止陌却是深信不疑的。
抚了抚龙椅上的纹路,温止陌嘴角淡淡轻笑,马上就要离开皇宫,他却并无不舍的感觉,想来定是不会有温可昊所说的那一天。
做出禅位给温可昊,自请去北疆做一个驻守亲王的决定,并非是冲动之下的想法,而是经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后的行动。
这里面确实有考虑忠亲王夫妇的困境,以及想挤出更多时间陪伴妻儿,但同时也是因为皇位对旁人而言是权力的巅峰,对如今的他而言,却是阻碍发展的绊脚石。
这几年经过他的努力,金月国的京城欣欣向荣,说一句国泰民安也不为过,但边关之地依旧藏污纳垢,经济萧条。
在北疆建立别都,开放互市,让北疆成为五国最大交易中心,让边关之地的百姓穿暖吃饱,使金月国整体经济提升到令人震惊的地步。
于他而言,远比继续留在京城做一个被人称赞的明君,整日与朝臣因后宫与子嗣问题斗智斗勇要有意义的多。
他与孟菱歌会看着北疆一点点好起来,然后花前月下,白头到老。
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建功立业与风花雪月。
他们可能还会有很多孩子,如果没有也没关系,反正握瑜就足够令他欢喜。
台下众臣争的面红耳赤,台上帝王却已神游九天。
“忠亲王到!”
随着门口太监的一声通报,将帝王的思绪召回,众臣也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的眸光同时向后望去,只见温可昊赤着上身,背后捆着荆条,脚步稳健的走至众大臣前面,对着温止陌屈膝跪下。

百官惊诧至极。
一是因为温可昊的举动,二则是因为温可昊赤裸的上身,明显异于常人。到处肌肉横生,血脉贲张,瞧着颇有几分怪异惊悚。
他们往日就对忠亲王脸上的红纹颇为疑惑,没想到藏在衣衫下的身体更是如此触目惊心,令人不适。
怪不得忠亲王无论春夏秋冬,皆是一身长裳。
众官员嘴唇微张,双眼圆睁,纷纷退后一步,紧紧盯着忠亲王,看他究竟意欲何为。
温止陌微微探身,神色未变。
“忠亲王,这是何意?”
温可昊跪的笔直,抬头正视温止陌。
“臣弟犯了大错,特意前来请罪。臣弟在府中后院私自养了一百多名年轻女子,每夜纵情享乐,无视律法。此举对不起皇兄,对不起朝臣百姓,实在僭越犯上,叩请皇兄处置。”
一石激起千层浪。
温可昊话音刚落,一众大臣便惊的手指颤抖,对着温可昊指指点点,低声议论了起来。
“什么…一百多名?老臣没听错吧,忠亲王这哪是僭越犯上,这是要造反吧,这天下除了皇上,谁能养得起这么多女人?”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忠亲王平时老实忠厚,背地里竟然如此生猛,这…哎,这忠亲王府的后院岂不是乱成一锅粥了?”
“臣可不信。忠亲王就算年轻天赋异禀,也不可能一人宠幸这么多女人,且这么久没有走漏一点风声。依我看,忠亲王应该是想逃避去北疆的差事,这才给自己找了个罪名,只是他未免吹嘘得太过了一点。”
“要是平时我也不信,但现在可不好说。你们看忠亲王那一身的肌肉与筋脉,这是寻常人能有的?听说忠亲王的武功也登峰造极,与皇上难分伯仲,说不准啊是修了什么邪功,那方面异于常人,也不足为奇。”
“我也感觉应是真的,僭越犯上可不是小罪,忠亲王不可能给自己安这么大一个假罪名。只是为什么要选在这时候请罪?是看皇上对他委以重任,良心过不去,还是因为要去北疆驻守不能将后院的女人都带过去,只好想着坦白从宽让皇上定夺?”
“若是真的,绝不可轻饶。作为亲王,带头僭越犯上,罪加一等!”
他们太过激动,说着说着窃窃私语便慢慢升级为高声讨伐。
温止陌与温可昊自是也都听到了。
温止陌紧皱眉心,沉下眸光,打量着温可昊。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温可昊道:“千真万确。臣弟入宫前已邀请御前统领入府核实,皇兄可宣他进殿问明情况。”
温止陌点了点头,身后的公公便拖着长音道:“宣御前统领进殿!”
江林应声入内,跪在温可昊身旁道。
“回皇上,忠亲王所言属实,臣在忠亲王府后院亲眼见到一百多名年轻姑娘,他们都是被忠亲王妃买入王府,时间最久的已经有三年多,也就是皇上登基之后,忠亲王便一直充实后院,三年之间每月都有买入几个姑娘,从无间断。”
先前那几个义愤填膺的官员闻言更是愤怒,一个个红着脸瞪着温可昊,恨不得马上将这乱臣贼子就地正法。
“忠亲王,皇上待你不薄,你竟然这般狼心狗肺,从皇上登基开始就在后院私设后宫,此举与造反有何区别?”
“你色欲熏心,竟然还让忠亲王妃出面去买女人,一买就买一百多人,你无耻卑鄙,简直不配为人!”
“这一百多人平素开支肯定不是小数目,你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全部用来养女人,这规格用度远超皇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实为大不敬之罪。”
“更过分的是此事竟然被他隐瞒三年之久,可见忠亲王的府弟深似海,极有可能还有暗兵私藏。”
“说是买的,谁知道是不是强抢民女,皇上免了三年税赋,百姓的日子越过越好,还哪里有这么多姑娘可买?”
这几年,因皇上始终只有皇后一人,他们怕在此事僭越皇上,大多都只有一个正妻,纵便有个别官员另外有一两个女人,都是偷偷摸摸藏在外面。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清汤寡水,结果他们一个个小心谨慎,忠亲王却一个人弄了一个后宫,养了一百多个年轻姑娘风流快活,怎能不叫他们又妒又气又恨。
温可昊被官员们指责怒骂,面上红成一片,却依旧坦然地跪得笔直。
这是他第二次被千夫所指。
上一次是被前皇逼迫,亲自带人去当时的安顺王府抄家,众人都骂他是叛徒孽子,他心中虽为救了兄长的命而庆幸,却还是害怕看到娘亲失望的神色,被太多人指责时亦会心生羞愧。
这一次他的罪名比上次更丢人更不堪,朝堂上大臣的言辞也比上次的亲人更犀利过分,他原以为会比上次更难受更痛苦,出乎意料的是如今他心里很是平静,眸光坚定,毫无一丝退缩之念。
许是上次他身后无人,这次却有苏乐颜及孩子支持着他,故而让他多了一层担当与责任,方才无所畏惧。
想到出发之时,苏乐颜抱着孩子送他出府,未说一言,只是沉默地在他腰间挂上一枚平安符,温可昊唇角不由有了一分浅淡笑意。
他镇定自若道:“臣弟行为有失,确实有负皇兄期望,请皇兄降罪。”
众官员一直看着他,对他的反应极为不满。
那一丝浅淡笑意也让官员们误以为他不羞反笑,不愧反傲,简直是在挑衅皇权,无法无天。
“皇上,臣认为忠亲王知法犯法,且早不认罪,晚不认罪,偏偏要在两国和谈,需要亲王驻守边关时来认罪,实在是祸害朝廷,乃一国之蛀虫,理应严惩!”
“臣附议!忠亲王私设后宫,僭越犯上,意图造反,论罪当剥夺亲王封号,斩立决!”
“但两国和谈在即,皇上和约信件都已经送了出去,唯一的亲王必须前去北疆,臣认为可以让忠亲王戴罪立功,让他受一番皮肉之苦,再捐出王府财物,然后再派去北疆。”
“万万不可!忠亲王已有不臣之心,绝不可让他带兵离开,应该先将他捉拿入狱,替他购买姑娘的忠亲王妃助纣为虐,也理应一并拿下。”
“请皇上将忠亲王收押入狱,以正法纪!”
随着讨论的官员越来越多,先前旁观的官员也加入了弹劾。
最后众官员一并跪下,齐声道。
“请皇上将忠亲王收押入狱,以正法纪!”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却毫无动静。
胆大的官员微微抬头偷看,却见温止陌双眼一直注视着温可昊,眸光怜惜又沉痛,看的他们心下莫名一慌。
温止陌凝视片刻,才从龙椅上一步步走下来,一直走到温可昊的面前,在官员们震惊不解的眼神中,亲自将温可昊搀扶起身。
他轻轻将温可昊背后的荆条解下,然后脱下身上的龙袍,披在温可昊身上。
百官双眼圆瞪,几乎怀疑温止陌是被气疯了。
他们捶胸顿足,激动呐喊。
“皇上,不可啊…”
“忠亲王,那可是龙袍,你怎么敢的?你这个逆贼,赶紧脱下…”
温止陌摆了摆手,示意众臣噤声。
他穿着宽松的常服,依旧威仪不减。转身面向百官,面色沉重道:“你们放心,朕现在清醒的很。”
心痛地看了温可昊一眼,温止陌在百官中间的空处慢慢踱步。
“你们只知忠亲王僭越犯上,朕却知他身中蛊毒,每日亥时到子时体内余毒肆虐,必须与女子同欢才能保命。”
“你们仅知忠亲王知法犯法,朕却知晓他是为了救朕,方才落到今日地步,他曾经为朕死过一次,又怎会对朕有不臣之心?”
“你们仅知忠亲王府私下养了一百多名女人,规格用度远超亲王所需,朕却知这全部支出都是从忠亲王妃身上省下来的,她为此甚至变卖了所有的首饰填补。”
温止陌抬眸,眸光从官员脸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温可昊脸上。
“若问这世间有谁对朕最忠心,谁是最不可能造反之人,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忠亲王。”
见官员们面露疑惑不解,温止陌索性将当年温可昊如何救他,又是如何死而复生,毒发之时如何生不如死,这几年忠亲王夫妇又是如何困境求生,全部和盘托出。
他说得声情并茂,讲到温可昊被月隐霜毒发身亡时,兄弟两人都红了眼眶。
再讲到苏乐颜为温可昊前往绝境之地寻找解药,半夜掘墓救人,百官面色都有些许动容。
朝中老臣都知晓当年温可昊身亡并安葬之事,温止陌即位时温可昊又跑了回来,他们猜测可能是当年这两兄弟用了计谋,假死逃生,今日方知竟还有这等离奇之事。
忠亲王对皇上有这等救命之恩,且这一身蛊毒亦是因救皇上而起,这就怪不得皇上如此信任于他,连忠亲王私自养惊人之数的女人都能谅解。
刚才那几个指着温可昊骂得最凶,弹劾最狠的官员,心下一边怪皇上与忠亲王不早作解释,一边暗自后悔刚才声音太大。
温止陌亲昵的拍了拍温可昊的肩膀,“若不是这次朕派忠亲王去北疆驻守,忠亲王妃左右为难,提前将此事告知朕,朕都不知这些年来忠亲王一直饱受蛊毒之苦。若是没有当年忠亲王以命相护,何来朕今日的皇位,又何来金月国如今的繁华?”
明眸扫了一圈官员,他拉着温可昊的手,面朝百官。
“你们说说,这个当年为了救朕毫不犹豫吞下毒药的忠亲王,经历九死一生,中了巨毒却至始至终未做一件坏事,未伤害一个无辜之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僭越造反之心?”
“是,他的府中确实关押了很多年轻姑娘,但这些姑娘皆是走投无路,自卖自身之人,入府前忠亲王妃也与她们说过买她们的用意,若没有王妃出手,这些姑娘可能早就流落至烟花之地,远比现在的处境更加不堪。”
众官员面面相觑,没有人反驳,看向温可昊的眼神已从愤怒慢慢转变为愧疚,认可。
温止陌继续道:“忠亲王先是救朕性命,接着又在朕登帝之前,及时带人前往相助,被忠亲王妃救回性命后,哪怕沦落匪寇,也斩杀了一二十余名贪官污吏,至今关渡府周边地带,只要提起血狼,仍旧可让贪官胆寒。他对得起朕,亦不负臣民。”
“如今他只不过是想活着,想继续陪着妻儿,这才不得已用这种方式疏解蛊毒,他何罪之有?既未强抢民女,又未伤天害理,更不可能意欲造反,你们说说,他何罪之有?”
听完温止陌这一番话,官员们面色极不自在。
他们抬头,大着胆子问道。
“皇上,忠亲王身上的蛊毒可有让太医诊断过,不能听信忠亲王妃的一面之词啊!”
温止陌道:“此为蓝羽国国师所养毒物,忠亲王妃是上一任蓝羽国国师的唯一徒弟,还能有谁比她对蛊毒更了解?当然,若是你们当中有人认识此类能人神医,多多举荐,朕与忠亲王都感激不尽。”
又有官员道:“那一百多名女子,也得全部核实清楚是不是买来的,有没有强抢民女?”
江林道:“此事本官已经核实过,哪位大人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再去核实。”
官员们听完一时无话,张大学士最是重视规矩,见此情况,向前一步道。
“就算事情真相如此,那也不能由着忠亲王这般,亲王后院佳丽成群,严重僭越皇上,弄的君不君,臣不臣,成何体统?”
“况且忠亲王就算无罪,也不能披着龙袍上身。忠亲王,你还不脱下来,莫非仗着皇上恩宠,恃宠而骄?”
温可昊听得此言,面色冷峻未消,眉眼更添倔强。
“既然龙袍是皇兄给我披上的,便只有皇兄才能让我脱下,他未开口,谁都拿不走。”

第464章 禅让
“什么?你,你,你…”张大学士被温可昊这句话气得手抖,却有些畏惧温可昊身上散发的气势,退后一步,求助地看向温止陌。
“皇上,您看看,您听听…忠亲王这是什么意思?”
穿上了龙袍,还嚣张地说谁都拿不走,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造反吗?
可皇上刚刚才反驳忠亲王是最不可能造反之人,所以这话他就没敢再说,只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诉苦状,期待皇上处置忠亲王的越矩。
然而温止陌却是满意地看了温可昊一眼,然后看着瞠目结舌的官员们道。
“忠亲王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忠亲王确实无谋反之心,但朕自愿禅位于他。”
“为了避免出现你们所说的君不君,臣不臣的情况,也为了两国和谈顺利,北疆互市成功,朕愿与忠亲王位置互换,自请去北疆驻守。今日过后,忠亲王便是金月国的皇上,至于我,愿做回北疆王,让边关的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什么…”
要说百官先前都是震惊,此时却已是惊恐了。
今日忠亲王弄这么一出,皇上念及往日情分不追究便罢了,怎么弄到最后皇上竟然还要禅位给他?
皇上正当壮年,无病无患,且是难得的明君。
除了暂无皇嗣,不设后宫外,简直没有缺点。这样的仁君,怎可轻易禅位?
官员们原本就都还跪着,闻言一个个激动地争相开口。
“皇上!万万不可啊!您如今春秋鼎盛,龙体康健,何说出此等撼动社稷之言?臣等惶恐万分,望皇上以金月国苍生为念,三思而后行!”
“如今金月国在皇上带领下增长迅速,若皇上坚持执政下去,励精图治,盛世景象指日可待。此时禅位,犹如大厦将成而抽其主梁,势必前功尽弃,危害江山啊!忠亲王虽有贤德,终究经验浅薄,恐难当此大任。”
“历朝历代,禅位之举,要么是君主年迈体弱,无力执政,要么是国逢大难,需禅位以应天时,而当下皇上正当壮年,国势一片大好,贸然禅位,既不合规矩,亦有违祖制,于国于民不利啊。”
“忠亲王身为亲王,理应辅佐皇上成就大业。皇上为护他,不惜禅位代他前去北疆。皇上此举虽为爱护皇弟,实则让忠亲王置于炭火之上。此事传扬开来,旁人会怎么想?皇上是禅位,外界只怕会猜想是忠亲王谋权篡位!”
孟行渊先前一直未开口,此时也忍不住道:“皇上或许是因为政务繁忙,以及后宫与皇嗣问题不胜其扰,臣等愿与皇上勠力同心,为皇上分忧,亦可暂不催促后宫之事。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回心转意!”
他以为温止陌是想以禅位为借口,让百官停止催促他纳妃及催生皇嗣之事。
害怕温止陌用力过度,不好收场,孟行渊及时给温止陌送来台阶。
在孟行渊看来,现在这个时候下台阶是最合适的,官员们都吓得不轻,至少又能管上三五年,不敢再干涉皇上后宫之事。
说罢,他看向身旁其他官员,让他们也快点表态。
其他官员虽是不愿,却更怕温止陌真的要禅位,纷纷叩头道。
“孟宰相说的极是,臣等愿意与皇上勠力同心,为皇上分忧,后宫及皇嗣之事,等两年,不,等三四年后再说不迟。”
出乎孟行渊意外的是温止陌并未见好就收,而是轻声笑道。
“何必还要等个三四年?忠亲王是本王亲弟,朕目前没有皇嗣,禅位给他名正言顺,他膝下有子,忠亲王妃腹中还有身孕,朕禅位之后,皇嗣问题便能解决。忠亲王体内蛊毒需要很多女子服侍,待他继位,各位便能马上安排选秀事宜,你们劝谏朕多年,一直让朕重置后宫,广育子嗣,如今这两件大事都如你们所愿,你们怎么又不同意了?”
“你们说朕正当壮年,应当继续执政,可朕即位那年也差不多是如今忠亲王的年岁,近两年,朕偶尔也找忠亲王共议国事,他算不得经验浅薄,主政当下的金月国,再加上有尔等忠臣匡扶,朕相信忠亲王完全能够胜任。”
“反倒是北疆之地的互市,此地贫瘠穷困,刚开始过去得处置当地贪官匪寇,实地考察市场,颇费心力,忠亲王身中蛊毒,不便带众多女子前往此地,否则旁人都只当他是来纵情享乐的,谁会把忠亲王当回事?当地贫困问题未解决前,也无法满足这么多女子的支出。”
“至于旁人猜测,尔等大臣莫非都是摆设?朕当着你们的面,亲自做出禅让,何来半点谋权篡位?你们若连这点传言都摆平不了,未免太对不住朕这几年的栽培。”
“只有朕与忠亲王身份互换,才能同时解决边关之困与皇嗣之忧。若是众爱卿还能另外想出一个能同时解决这两件大事的法子,朕就可另行考虑,若是没有,那便就按朕说的定了!”
他短短几句话,便将百官刚才所说的问题一一回答清楚,且以一个无法达成的任务,让百官无从反对。
众臣抓耳挠腮,这两件大事是当下金月国所遇到的两大难题,他们一个都解决不了,又去哪里找能同时解决两个难题的法子来。
他们虽是没有办法,心中却还是百般不愿意接受温止陌禅位之事。
君臣相处几年,他们对温止陌也算有几分了解,知道他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
好在温止陌不够心狠,只要他们没有原则上的大错误,绝对不会因劝谏直言而取人性命。
所以官员们互相打探了一眼,便决定团结一致,齐心劝谏,务必要让温止陌改变主意。
“臣等泣血劝谏,伏地不起,直到皇上回心转意。”
随着一个官员伏地大喊,剩下官员也接着伏地道。
“臣等泣血劝谏,伏地不起,直到皇上回心转意。”
孟行渊也跟着百官一起伏地劝谏,此时他已感觉到温止陌并不是吓唬他们,而是来真的。
按他对温止陌的了解,他早就知晓这个女婿不是占山之虎,而是深海蛟龙。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不知他这么做是为了孟菱歌,还是温可昊,亦或者是如他自己说的除边关之困,解皇嗣之忧。
但温止陌与孟菱歌行动前,都不曾与他打过一声招呼,显然是不想让他阻止,直接先将事办了,令他无法及时干涉。

其实他们多虑了,他若是早点知晓,也不会阻止。
孟菱歌几年无所出,朝臣对皇室后宫及皇嗣的关注只会越来越多,再等一两年孟行渊便要致仕了,到时朝堂上的风声都听不到,也不知这些朝臣为了让皇上广育子嗣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温止陌与孟菱歌趁事情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早些筹谋,及时脱身,本就是上策。
人生匆匆几十载,去过自己最舒适的日子,方才不负这世上走一回。
前往边关之地,虽不如京城繁忙,但温止陌依旧可为百姓做些实事,孟菱歌不必为子嗣困扰,他致仕后若是想女儿女婿了,也可带着夫人去看看他们。
挺好的。
作为父亲,他为女儿挑选的关意桉差强人意,温止陌家中落难之时他劝女儿撇清关系,女儿将近临产时又因为他一时疏忽,导致被人所害,最终惨失嫡子。
既然他做的决定最终都不合适,那么就尊重女儿女婿自己的决定,再尽自己所能,帮他们达成目的。
如此他应该也算做了一回合格的父亲。
虽然心有不舍,但孟行渊片刻之间就说服了自己。
孟行渊微微抬头,眼角瞄了瞄身旁跪着的官员,叹息一声,知道他们肯定是难以如愿了,温止陌既然执意禅位,必然是不担心他们死缠烂打的招术。
而且,他估摸着,温止陌肯定还会有后招。
温止陌与温可昊居高临下的,看着跪着的百官,神色肃然道。
“既然各位没有良策,那禅位之事就这么定了。”
“稍后朕会写好禅位圣旨,昭告天下,这两日朕将朝廷事宜尽数交代给忠亲王,三日后便是新帝继位之日。”
“尔等无事便可退下,若是喜欢跪的尽管跪在此处,等三日后正好迎新帝上任,等候新帝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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