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非要攻略我by公子妄机
公子妄机  发于:2025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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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流萤甩出骨鞭缠住戚雪婴腰间,想要将她拽过来,却见那疯子竟用后背挡住毒雾。
布料腐蚀的滋啦声中,他赤红的眼眸忽然清明一瞬,将戚雪婴抛向半空,“接住!”
戚雪婴趁机挣脱红线束缚,足尖点地腾空而起,手中欺霜剑出鞘。
剑身映出她冷冽的眉眼,剑锋横扫,一剑将骨杖劈成两段。
秦烈目眦欲裂,口中发出一声野兽地嘶吼。
“吱吱——”
“嘶嘶——”
地面窸窸窣窣,老鼠和蛊虫大军压境。
戚雪婴耳尖微动,发现在这些声音之下,还有一步一顿的脚步声。
她呼吸一滞,听脚步声,似乎人数不少,大概有十几个。
“小心!这里还有其他人!”
她话音刚落,一群身着兽纹服的修士提剑冲杀过来。
流萤双眸瞪圆,“是御兽宗弟子!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定睛一看,发现这些人都像秦烈一样,双目刺红,面部僵硬,脸上都是蛛网状黑纹,行动僵硬仿若傀儡。
她惊叫道:“啊!他们都变成了傀儡!”
戚雪婴想到什么,转身看向身后,发现谢书臣竟然不见了。
她心脏狠狠提起,大声喊道:“谢书臣?谢书臣你在哪里?”
刚才他为了护住自己,被秦烈的骨杖毒雾所伤,她忙着应付秦烈没注意他,现在竟然发现他失踪了?!
她想去找谢书臣,却被逼近的傀儡和虫鼠逼得无法后退,只能迎敌而上。
丹田处又传来熟悉的撕裂感,她无暇他顾,与流萤互相防守着进攻。
她旋转剑柄猛地一挥,霜白剑气在空中凝聚成冰针,万箭齐发,噗嗤声后蛊虫与老鼠的腥臭味随风而来。
流萤的骨鞭甩得虎虎生风,将打头的傀儡抽得踉跄后退。
两人合作默契,例无虚发。
秦烈手持半截骨杖,从戚雪婴侧面袭来,她弯腰旋身避让时,丹田处撕裂的疼痛骤然加剧。
她躲避的身形摇摇欲坠,连忙扭身以剑撑地稳住身体,一枚骨钉堪堪从她脸颊划过,没入身后地面。
她抬手一抹,指腹染上一抹殷红湿润,她的脸被划出一道一指长的细口子。
傀儡们仿佛嗅到血腥的鬣狗,刺红双目齐齐转向戚雪婴,喉咙里发出嗬嗬怪响,十几个一起包抄过来。
流萤手中的鞭子如神龙摆尾,从傀儡中蜿蜒而过,“啪啪”抽打声后傀儡被分成两拨。
戚雪婴忍着丹田的剧痛,咬牙强行提升灵力,欺霜剑嗡鸣着被冰霜覆盖。
她提剑杀入傀儡群中,一路分花拂柳,咔嚓声连绵起伏,傀儡膝盖骨断裂纷纷跪倒在地。
他们已经失去痛觉和神智,即使如此也要拖着断腿,面目狰狞地继续扑上来,除非让他们彻底死亡才是解脱。
欺霜剑横在其中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傀儡脖子上,他看起来和谢书臣差不多大。
长相清秀,面容还带着几分稚嫩,本该是一个潇洒恣意的少年郎,可如今成了傀儡,成了一只毫无人性的发狂野兽。
一段骨鞭尖端穿透傀儡后脑而过,鲜血溅了戚雪婴一身,只见流萤手腕翻转,黑骨鞭节节爆开,将整颗头颅炸成血雾。
她拽着戚雪婴急退三尺,“师姐这时候还手软?”
流萤抹去溅在睫毛上的血珠,语气前所未有的成熟,“他们早不是活人了,如今只是没有人性的傀儡,不是你死就是他们死。”
戚雪婴按住抽痛的丹田,抿了抿唇,“多谢师妹,我知道了。”
突然发现地面血泊中浮着半截红线,顺着红线方向望去,漆黑暗处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和当时神像中的目光一模一样。
一直躲在暗处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仙师,也是一直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人?
想到此处,她呼吸一滞,谢书臣被他抓住了?
她看向状若癫狂的秦烈,他和他身后那些御兽宗弟子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别人手中的傀儡。
她瞬间明白了,他和秦烈不是兄弟,他们都是他手中的傀儡。
如果他就是当年九黎女子的两个孩子之一,那么另一个去了哪里?是否也在这里?
“这里交给你,你先撑一下。”话落她脚尖点地,手执欺霜朝着暗处飞射而去。
她的眼睛在黑夜里可以正常视物,却看不穿此人脸上的伪装。
他脸上带着黑色面罩,从头到脖子都被黑色大氅遮掩得严严实实,不露寸毫肌肤。
双手也戴着一双黑色手套,其中一只正扣在谢书臣的脖子上。
“你若再靠近一步,我立马捏断他的脖子。”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被沙子磨过似的,含糊不清。
谢书臣头颅低垂,他的脚边已经泅湿一地暗红,身上的粉裙被鲜血打湿,裙摆滴答滴答往下滴血。
“谢书臣?”戚雪婴嗓子哑得厉害,“谢书臣你醒醒!”
她喊的人毫无反应,已经陷入昏迷。
也是,他受了伤又流了这么多血,能不能有命在都不一定,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呢?
戚雪婴心中怒气翻腾,手中的剑柄被捏得咔咔响,剑感应到主人的愤怒,不由自主发出震颤。
她看着黑衣人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如果需要人质,可以抓我,我能走能跳,不会拖你后腿。”
她本想套话找机会救出谢书臣,却发现这人油盐不进。
“既然你们毁了我用来献祭的三千凡灵,那就用你们几个玄门弟子的魂魄来祭鼎!”
黑衣人低吼一声,抓起谢书臣就朝阵法中央的青铜鼎飞去,戚雪婴连忙持剑转身,剑尖从黑衣人和谢书臣身体之间穿过。
她提剑往上划拉,黑衣人一掌将谢书臣推倒在地,缩回手避开了她的剑锋。
看着自己差点被戚雪婴切断手腕,黑衣人怒极,提掌朝她劈来,“找死!”
戚雪婴旋身避开他的掌风,提剑前刺,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霜白弧光。
黑衣人伸手直面剑尖,欺霜剑刺到了一层金属上,迸射出一团火星。
她眉心微蹙,这人手上戴的竟然不是普通手套,而是金蚕丝编制而成的,普通的剑根本刺不穿。
“灵剑宗首徒,不过如此。”
黑衣人嘲讽后,手掌往地面一拍,地面突然窜出数十条血红藤蔓。
这些藤蔓表皮布满倒刺,尖端裂开的锯口流淌着红色腥臭黏液,一看就剧毒无比。
欺霜剑在戚雪婴手中绽开霜花,冰晶顺着剑尖蔓延,将缠住剑身的藤蔓冻上一层冰霜。
她震动手腕,冰霜和藤蔓碎裂成粉,扑簌簌落下。
她足尖点地跃至半空,剑光化作漫天冰锥暴雨般倾泻而下,一声厉喝射向黑衣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袖袍鼓荡间黑雾从他周身弥漫开来,形成一道黑雾屏障。
冰锥没入雾气的刹那,竟生生调转方向,朝着戚雪婴激射而来。
她瞳孔骤缩,欺霜剑脱手化作游龙,在身前划出圆月屏障。
冰屑在屏障上炸开,万千冰晶落地,她的喉间蓦地涌上一抹腥甜。
黑衣人突然打了一个呼哨,她还没来得及想这是什么意思。
就见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谢书臣,倏地睁开一双血瞳,指尖红线不受控地缠上她的脚踝。
就这瞬息的破绽,黑衣人的利爪已袭至面门。
霜刃回撤已来不及,戚雪婴双掌分开打算硬接这一式攻击。
突然看到一双又圆又亮的金色瞳孔闪过,一个小肉球“砰”的一声撞在黑衣人的腰上,将他撞得踉跄着往前冲去。
戚雪婴愣住,“饕餮?”
这小家伙不知何时从她肩头溜走,没想到现在又突然出现,竟然还救了她一命。
黑衣人转身回眸,面具下的脸气得发黑,“小畜生,你竟然恩将仇报?你忘了是谁把你唤醒的!”
饕餮哼哼唧唧地跑到戚雪婴脚边打转,黏黏糊糊的模样,哪里还像先前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的饕餮凶兽。
戚雪婴一把抱起它,看着黑衣人唇角微勾。
看到戚雪婴这副得意的样子,黑衣人气得双手发抖,怨毒的目光射向她怀中猫儿般大小的饕餮。
“畜生就是畜生!不知感恩,是分不分!”
“够了吧姜进,没必要把怒气撒到一只小兽身上。”
戚雪婴话音落地,黑衣人身形一僵,“你叫我什么?”
戚雪婴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说,姜进。”

“你如何知道是我?”
黑衣人,也就是姜进,本来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出去,既然已经被识破,他也就懒得继续伪装。
一把扯下头上的黑色面罩,露出那张笑起来温文尔雅的正派面孔。
都说相由心生,以前觉得他看起来是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如今再看,只觉得面目狰狞眼神恶毒。
戚雪婴手上抱着饕餮,别看它现在看起来小小一只,挺压秤。
抱没多久就觉得手酸得不行,她俯身把它放到地上。
它还扑腾着想往她身上爬,被她伸手拦住了,“自己站好。”
她趁机扶起谢书臣,凝聚灵力给他背上的伤口止血。
突然喉咙一痒,嘴角抿出一缕殷红,被她不着痕迹地抹去。
她的灵力凝成一条冰色锁链,将谢书臣绑在自己身后,这才甩着手看向姜进,“其实刚开始我也没想到是你。”
谁能想到呢?她们都以为他和孔见深一起去御兽宗出事了,谁知道他竟然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
“我们入住客栈第一晚,客栈就出现了老鼠,当时我们都没怀疑是你,后来魔兽入侵,你手臂还受了伤,我们也没有怀疑过你。”
姜进嘴角扯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破绽?”
戚雪婴道:“脚印。”
“脚印?”姜进挑眉,“神像中的脚印?”
“果然,你一直都跟着我们,我们查到什么你也都一清二楚。”
“呵呵。”姜进不置可否。
戚雪婴道:“没错,就是神像底下的脚印,当时谢书臣说那个脚印看起来眼熟,我也没多想,直到刚才我才确认那人是你。”
“孔见深的传信蝶只传回‘玉虚宫’三个字,我们以为是玉虚宫出事了,没想到他想说的是你——玉虚宫弟子姜进!”
“哦?”姜进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怎么就确定是我?”
“因为你身上的药味。”戚雪婴道:“你是药修,常年与各种药材打交道,身体被药味侵蚀,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
戚雪婴一锤定音:“刚才与你擦身而过时我闻到了,再回想我们从下山开始经历的种种,答案显而易见。”
说着她眉头微蹙,“只是我很好奇,你一个玉虚宫弟子,是如何学会的御兽宗的绝学御兽术?”
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原本他们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秦烈所为,可如今看来,秦烈只是他手中的傀儡。
无论是下山时的兽群,还是半月前仙师身后的老鼠,还有客栈。
这些时候秦烈都不在,所以只可能是他引起的。
还有,他献祭青铜鼎,到底想做什么?
绝对不是简单的报仇,那尊青铜鼎到底有什么玄机?
“你恨二十年前那些乡民害死你母亲,可还有许多人,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们?”
“无冤无仇?”姜进像是听了个笑话,“难道当年我母子三人与他们就不是无冤无仇吗?可他们做了什么?!”
说到后面他五官扭曲,双眸都是仇恨的烈火。
“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话,痛不在你身上,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冷笑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戚姑娘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咳,她不是不懂。”靠在她肩上的谢书臣突然开口,嗓音低沉暗哑,“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为了一己私欲,能杀这么多人。”
三千,不是三十或者三百,这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你醒了?”戚雪婴连忙转身扶住他。
他眼中的猩红变淡,脸上的黑纹也逐渐褪去。
“那又如何?”姜进并不觉得这些人无辜。
天下谁不无辜,可善始善终的又有几个?
天地以万物为刍狗,谁比谁高贵?
谢书臣抬手擦拭去唇边的血迹,眉头紧拧,“你把我师兄怎么样了?他没有对不起你,甚至一直引你为知己。”
姜进沉默不语,谢书臣道:“还有那些御兽宗弟子,你杀那些乡民是因为替你娘复仇,那御兽宗呢?”
“他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吧,你为什么把那么多弟子做成傀儡?”
“哈哈哈哈。”姜进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眼神中的仇恨快要溢出眼眶。
“御兽宗与我无冤无仇?真是笑话!若不是他们,我弟弟怎么会死!都是因为他们!”
“御兽宗害死了你弟弟?怎么会?”戚雪婴以为幕后黑手是御兽宗弟子,可看到姜进,她知道先前的推论是错的。
现在他又说御兽宗害死他弟弟,而且他还会御兽术,难道……
“你和你弟弟从前是御兽宗弟子?”戚雪婴忍不住问道,不然她想不通其中的关联。
“哼,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姜进话音落地,弹指射出一团黑雾,将谢书臣和戚雪婴笼罩在其中。
两人没想到姜进竟然突然来这么一出,毫不设防下就被黑雾罩面,眼前黑漆漆的看不清。
突然耳边听到一声咒骂,他们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群小孩子,年龄大的十二三岁,年龄小的三四岁。
小孩中间是一对双生兄弟,一人身强体壮,一人羸弱苍白。
两人看起来都是五六岁的样子,身壮的那个握紧小拳头,把另一个牢牢护在身后,“不许你们欺负我哥哥!”
两个孩子都是满身狼狈,身上挂彩,他们就是安安和宁宁。
亲眼看到母亲被焚而死,安安担心自己和弟弟也会被抓起来烧死,哭着带着弟弟就逃了。
后来正好赶上御兽宗招收弟子,两人就报名参加选拔,成了外门弟子。
只有参加三个月后的内门弟子选试,通过者才能成为内门弟子。
戚雪婴看向谢书臣,求证道:“这是姜进的回忆?”
“嗯。”谢书臣点头,他看着那两个孩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两个应该就是姜进和他兄弟。”
只是这两人除了体型,五官都极为相似,他们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姜进。
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大孩子,他比在场的所有孩子都要高大。
戚雪婴觉得这孩子眼熟,随后想起来,这人和秦烈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秦烈小时候。
少年秦烈上前一把提起安安的衣服,不屑道:“就他这副病痨鬼的模样,竟然还妄想成为内门弟子?真是笑话!”
说罢用力一攘,安安摔在地上,突然面色潮红,蜷着身体咳嗽起来。
宁宁连忙跑过去扶他,“哥哥!”
他瞪着推倒自己哥哥的罪魁祸首,跳起来就要打他,“你这个坏蛋,谁让你欺负我哥哥的!”
“宁宁不要!”安安伸出手去捞,却没有抓住弟弟的手,看着他被秦烈一脚踹飞。
“小杂种,竟然还想打我?”他摸出一只横笛吹响,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随后是野兽的嘶吼声。
三只猞猁从他们身后的兽笼中窜出来,齐刷刷向着宁宁扑咬上去。
安安目眦欲裂,“不要!”
他想要爬起来冲上去,却不知被谁伸腿一拦,噗通摔在地上,手腕刺痛扭曲,应该是摔断了。
他忍着剧痛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向弟弟的方向,却再次被人伸腿绊倒在地上,手脚刺痛半晌爬不起来。
他耳边听着弟弟的嘶嚎声,猞猁的咀嚼声,眼睛瞪得流出一行血泪。
他匍匐着往前爬去,双眸刺红犹如厉鬼,环视这一群冷眼旁观送他弟弟去死的人,心里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
这次没有人再拦他,看他像条狗似的爬到弟弟身边,他们在一旁哈哈大笑。
弟弟已经被猞猁咬得不成人样,浑身都是血,身体残缺不全。
却还瞪着一双和他相似的眼睛,里面有不甘,有怨恨,有担忧。
那几只猞猁利齿间还带着碎肉和血沫,看到他过来,以为是想夺食,凶狠地把染血的嘴巴凑向他。
突然听到一声呼哨,血腥味喷在他鼻尖,却终究没有对他下口。
他对猞猁的靠近无动于衷,只是呆呆地坐在弟弟的身旁,看着他的尸体手足无措,无从下手。
猞猁听着呼哨,喉咙发出不满地咆哮,前腿在地上刨了几下,随后扭头闪入林中消失不见。
秦烈身后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孩子,大家看着他这幅狼狈的蠢样,笑作一团。
“他好脏啊,啧啧今晚我是不会给他开门的,就让他睡外面吧。”
“他弟弟死了吗?被吃成那样了,应该活不了了吧。”
“哈哈,看以后谁还能保护他,做哥哥的却要弟弟保护,丢人!”
“我那只灵兽最近刚驯化,正想着给它什么奖励好,要不把他送给我的灵兽加餐吧,哈哈哈哈。”
弟弟死了,活下来的这个应该就是姜进了。
戚雪婴和谢书臣对视一眼,确定心中猜测,接下来的画面依然是一片血腥。
幼年版姜进被丢入兽笼,凭借着孱弱身躯和野兽搏斗,戚雪婴不忍再看,扭过头去。
孩子的惨叫声,野兽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突然眼前一花,再睁眼,发现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看到戚雪婴脸上的表情,姜进低笑出声:“现在你们该知道,我为何要御兽宗这些人陪葬了吧?”
“无辜?有谁是无辜的?他们吗?还是我被野兽咬死的弟弟?!”
姜进没有等他们回答,他突然一撩衣袍,双手快速结印,“献尔精血,助尔神威,起!”
一个血色咒印在他吐出最后一个字诀后,“咻”的一声打在血色阵法中的青铜鼎上,万千怒吼尖叫从鼎中传来。
戚雪婴一手揽住谢书臣,一手执着欺霜剑,一道凛冽剑气劈开偷袭流萤的傀儡。
三人看着青铜鼎,神情凝重。
姜进站在青铜鼎前看着他们,“这世间谁也不无辜,通通该死!你们都去死吧!”
“砰!”
他一掌拍在青铜鼎上,无数枯枝般的手掌从鼎中伸出来,随后是骷髅身体。
数十只白骨精一样的骷髅人从鼎中潮水般涌出。
流萤蓦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多骷髅人。”
青铜鼎像是被打开的鬼门关,源源不断的骷髅白骨从里面跑出来,眼中浮着两团幽绿色鬼火。
一落地就朝着三人冲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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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菩萨,终于把二十章重新写出来了,写了两个星期[爆哭][爆哭]

“叮!检测到神器出没,请宿主尽快回收。”
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响起,戚雪婴执剑的手抖了抖,眼睛倏地瞪大。
神器?这哪里有神器?
她在脑中问系统,“你不会想说这个青铜鼎就是神器吧?或者那个灯?”
她目光快速在这片虚无的空间扫视一眼,眼前除了青铜器就是那些人俑灯。
要么就是刚从鼎里爬出来的白骨精,不可能在那些白骨精身上吧。
面对她的疑问系统又装死了,戚雪婴气得咬牙,破系统,要你何用?!
她并指抹过欺霜剑身,剑锋上覆盖的冰霜寒芒绽射。
她扬手一挥,剑锋所指之处霜雪漫卷,形成一道冰雪屏障。
青铜鼎中涌出的白骨有一些撞上来,白骨在冰面上刮出刺耳的撕拉声。
谢书臣咳着血挥袖掷出红线,十指翻飞间红线如蛛网展开。
冲在最前面的骷髅人撞入网中,激起一阵红光,骨架被红线绞成齑粉。
流萤的黑骨鞭卷住两具傀儡甩向骷髅群,噼啪撞飞撞倒一片。
青铜鼎中突然传来“嗡嗡”的震动声,像是沸水在翻滚。
声音让流萤挥动鞭子的动作一滞,呼呼喘气道:“不行了,这些骷髅人太多了,师姐怎么办?”
话音落地,一具傀儡的獠牙堪堪擦过她染血的肩头,戚雪婴一剑割断骷髅的脑袋,“小心!”
“得想办法把出口堵上!”戚雪婴旋身斩碎背后的白骨,发现断肢掉在地上竟然会重新拼接。
她心里一惊,忍着丹田剧痛手中凝聚出一团冰霜,将地上的骷髅冻成冰雕,再捏碎成粉。
这样这些骷髅就无法再次拼接,可是这样耗费灵力巨大,她的身体根本坚持不住。
谢书臣吐出一口血气,“这个青铜鼎到底连接了哪里,怎么这么多骷髅人从这里爬出来。”
说着他苦中作乐的玩笑道:“莫不是连接乱葬岗吧,哈哈。”
姜进的笑声混在骷髅嘶吼声中传来,“这鼎千百年来一直镇守在人冥两界,你说它连接的是哪里?”
冥界?所以连通的是地府?
看着源源不绝涌出来的骷髅,流萤气得手抖,“你竟然打通了地府大门?你到底想做什么?”
戚雪婴心中有个猜想,“你费劲心思的用三千凡人生魂献祭青铜鼎,就是为了打通地府之门?”
姜进像个看客,抱臂冷笑不语。
戚雪婴继续道:“你母亲死了,你弟弟也死了,难道你是想下地府去找他们?”
反正不可能是去找他那个无情的父亲。
姜进瞳孔骤缩,戚雪婴看得了然,看来她猜对了。
活人不能轻易进入冥界,同理,冥界的死魂也不能轻易上到人界。
阴阳两界,界线分明。
生死有道,此为天理。
谢书臣怒道:“你为了入地府,就害死这么多人?”
“他们不过是蝼蚁,死便死了。”
姜进笑得漫不经心,“能为我所用,也不枉他们人世活一遭。”
“你!丧尽天良!”流萤觉得这人脑子有病,根本和他说不通,他有他自己的歪理。
所以这鼎真的打开了鬼门关?这些骷髅都是从地府爬上来的?
戚雪婴瞳孔一颤,不行,得想办法把它关上。
不然万鬼现世,不仅他们会被这些骷髅撕碎,人间也将成炼狱。
她以为他是布局什么惊天阴谋,没想到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利用青铜鼎打开冥府之路。
显而易见,这青铜鼎不简单,应该就是系统说的神器,只是不知道是其中哪一件。
姜进带血的手心一掌拍向青铜鼎,青铜鼎突然暴涨三丈,鼎中浮现出万千狰狞鬼脸。
饕餮突然跑过来,扬起头颅发出一声奶声奶气的咆哮,漆黑鳞甲泛起金色纹路。
它一个箭步俯冲跃入鼎中,张口就吸,涌出的骷髅人竟如溪流入海般被它吸入腹中。
有了饕餮助阵,三人的压力骤减。
“抓住姜进!”谢书臣怒吼一声。
戚雪婴剑指上空,霜刃劈开鼎口翻涌的黑雾。
流萤的长鞭缠住姜进右腕,谢书臣染血的红线已悄然绕上他腰间。
姜进突然捏碎藏在掌心的药丸,浓郁血腥味四散,鼎内伸出数百只血手抓向三人。
戚雪婴不退反进,任由鬼手穿透肩胛,她肩头染血,双手持剑,携着澎湃灵力掼入鼎中。
里面传来骷髅粉碎的咔嚓声,和万鬼的嘶嚎声。
姜进眼睛瞪得恨不得脱出眼眶,双眸刺红,“你竟敢……”
他旋身挣脱腰上的红绳,左手扬掌拍向戚雪婴后心。
谢书臣目眦欲裂,看着站在鼎上毫无所觉的戚雪婴,想施救已来不及,“戚雪婴!”
“噗——”
后背像是被鼓锤狠狠敲了一棒,五脏六腑犹如被撕碎了一般。
戚雪婴喉咙一痒,满嘴的鲜血冲破双唇桎梏喷洒出来,浸湿胸前的白色衣襟。
“师姐!”流萤旋腕甩鞭,将姜进狠狠甩飞三丈远,起身就往戚雪婴身边冲去。
戚雪婴跪在青铜鼎上,痛得五官拧曲,她垂首撑在剑上,口中的鲜血滴滴答答往鼎中淌去。
饕餮的进食动作突然被打断,看着跪倒的戚雪婴愣了下。
突然它抽动鼻子,目光锁定她沁血的嘴角,口中发出撒娇的哞哞声,靠近过来挨着戚雪婴蹭。
“轰”的一声,像是冷水滴入热锅中,鼎中传来“嘶嘶”的灼烧声响。
下方的鬼魂发出凄厉的惨叫,霎时间万鬼齐哭,震耳欲聋。
不过瞬息,鼎中冒出一阵青烟,一切恢复宁静。
底下的万鬼像是瞬间被蒸发了一般,没有一丝动静。
谢书臣连忙上前一把揽住戚雪婴的腰肢,不敢用力抱她。
轻轻将她从鼎上抱下来,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瓷器,面露担忧。
“你怎么样?”
戚雪婴胸口和嘴角都是血污,谢书臣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三人,除了流萤,两个都是重伤在身。
“还好,死不了。”戚雪婴抹去嘴角的血渍,看了一眼青铜鼎,“还有东西爬出来吗?”
流萤垫脚看了一眼,摇头道:“没有了,没声音了。”
姜进站在暗处,打量着戚雪婴的眼神中满是震惊。
她是谁?为何她的血竟然能焚毁厉鬼?连饕餮都在帮着她?
她绝不是普通的玄门弟子,他竟不知自己身边竟然还潜伏着如此特殊之人。
“师姐!你没事吧?”流萤一把抓住戚雪婴的手臂,看着她染血的衣服,一张包子脸皱成一团。
“我没事……”戚雪婴话一出口,后心一阵揪痛,气血翻涌之际,扭头又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碎沫的血。
谢书臣眼神惊痛,“你这还叫没事?内脏都震碎了!”
他目光转向暗处的姜进,恨不得生剜其肉,“姜进,该死!”
他翻出自己随身带的应急丹药,给她喂下几颗,“止痛的,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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