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哥by僵尸嬷嬷
僵尸嬷嬷  发于:2025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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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琅台接话:“父亲,小?娘隐瞒欺骗,待人不诚啊。”
叶东赋沉声道?:“昭敏,你该一早告诉我,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谢昭敏听他的语气便知留有余地,立马解释:“老爷,并?非我想隐瞒,只是?当初所托非人,那些年过的日子不堪回首,我决心斩断过去,发誓再?也不看回头路,权当重活一遍,所以?才对往事闭口不提。”
说着掏心窝的话,她眼?眶泛红,用帕子掐了掐眼?泪。
“若非老爷垂怜这个飘零人,只怕我早就?死在外面了……妾身今日所有皆是?老爷的恩德,若能早点儿遇见老爷,不至于耽误了年华,白白受那些罪……”
叶东赋叹气,拉过她的手:“我没有怪你,多年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叶琅萱和叶琅台对视,无语地白了眼?。
“既然小?娘和多宝客栈有此渊源,侯府的私生子应该能带回京城了吧?”
“不错。”叶东赋拍拍她的手:“谢家那几个年轻人都是?你的晚辈,你出?面游说,必定马到功成。”
谢昭敏扯起嘴角笑笑:“我与他们并?没有多少?情?分,谢家的老二老三更是?和我毫无瓜葛……不如让徐哲呈上状子,您升堂审理,正大光明地把孩子送还建平侯府……”
叶东赋抬手打断她的提议:“我原本做的这个打算,可?你女儿谢宝诺乃是?惊鸿司游影,这倒不好办了。”
“什么?”谢昭敏僵住:“她是?……游影?”
“是?啊,惊鸿司,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叶东赋琢磨:“这样吧,由我牵线搭桥,摆一桌酒席,请双方坐下和谈,即便要得罪游影,那也是?侯府的事儿,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谢昭敏没吭声。
叶东赋吩咐道?:“明日你亲自递帖子,宴席你也一起去,稳住谢家兄妹。”
“……是?。”
谢昭敏懊悔不已?,她先前不该把话说绝,倘若态度柔软些,再?见时脸上都过得去……
可?无论她有多不情?愿也只能厚着脸皮再?登多宝客栈。
谢昭敏用一晚上调整好自己,她毕竟是?宝诺的娘亲,谢知易的姨母,是?他们在世?上所剩无几的血亲,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真的无视自己吧?
尤其自幼遭遇变故的孩子,内心深处一定渴望亲人的关怀,即便嘴上厉害也是?发泄不满,希望长辈低头认错罢了。
虽然谢昭敏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宝诺成为惊鸿司游影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但那又如何,难不成她还想在生母面前耍官威?她做得出?来吗?不可?能的。
翌日,谢昭敏备着礼品,光明正大地前往多宝客栈,就?当昨晚的不愉快没发生过,若无其事地登门造访。
宝诺一早去了衙门,不在店里。
谢随野自有安排,应下饭局,但时间地点得由他来定。
谢昭敏没想到这么顺利,心下揣摩,他们果然对侯府有所图谋,既然愿意坐下来谈,那便是?想好让出?孩子的条件了。
既然宝诺有官职在身,那么她更不可?能和自己作对,毕竟谢昭敏如今是?知州夫人,双方把关系处好了,对她的前程有益无害,这是?常人都懂的道?理。
叶东赋得知饭局敲定,自然高兴,只是?对于谢随野的傲慢有些不满:“你这个外甥架子倒不小?。”
谢昭敏说:“他们手上攥着小?侯爷的孩子,将来说不定就?是?侯府的亲家,自诩身份也是?有的。”
叶东赋冷笑:“如今这些后生,攀附权贵投机钻营,小?聪明全用在歪门邪道?上了。”
谢昭敏不置可?否。
叶琅萱和叶琅台被排除在外无法参与,难免失落,少?不得揶揄几句。
“小?娘真是?左右逢源,那晚谢知易指桑骂槐,揭老底,泄私愤,含沙射影起来毫不顾念你是?他的长辈,小?娘这都能忍,实在令人佩服。”
谢昭敏默然片刻,慢慢走到叶琅萱面前,温柔地替她整理钗饰。
“明年就?要出?嫁了,怎么还这么毛躁?元家乃书香门第,听闻元世?聪的母亲极其看重家规,将来你嫁过去一定要好好和她相处,切勿像在家里这般猖狂,倘若元夫人得知你在婚前纵情?私欲,恐怕后半生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叶琅萱沉下脸,一把推开?她的手:“不劳小?娘费心,日子好不好过,各凭本事罢了。你若坏我姻缘,爹爹可?不会放过你。”
谢昭敏面色随和:“老爷若知道?你素日干的那些好事,会不会放过你呢?”
“……”
“人长大,该懂些分寸了,大小?姐。”

谢随野将饭局定在?七日之后, 也不去官邸,而选在?平安州最雅致的观鹤楼。
午时初刻,三方人马悉数到?场, 聚在?偌大的雅间,围桌坐定。
季安依然谨慎, 徐哲得知对方有惊鸿司这层关系,亦收敛些许。
“谢四姑娘怎么没来?”叶东赋发现少一个人, 左右张望。
谢随野:“衙门那么多事等着她处理,今日又非休沐, 她来做什么?”
这叫什么态度?徐哲登时就想?发作,季安碰了碰他的胳膊,示意冷静。
叶东赋也不太舒服, 转头?看了谢昭敏一眼。
谢昭敏脸上?挂不住, 没想?到?宝诺竟然如此无?礼,连她的面子都不顾及。
“罢了, 谢掌柜在?这儿?也一样, 只要今日将事情谈定,往后有的是机会熟络。”叶东赋自恃长辈,又是知州,不与之计较:“想?来你们兄妹几人已然商量妥了,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和你姨母在?这儿?,都是一家?子亲戚,但说无?妨。”
谢随野扫视桌上?众人,接着嗤笑起来:“谁跟你们是一家?子?馒头?绝不可能?去建平侯府,他是谢家?的孩子,没有商量余地?, 明白吗?”
此话一出霎时激起众怒,徐哲冷道:“耍我?们玩儿?呢?摆那么大谱来这里吃饭,人到?齐了你还跟我?装腔作势,过分了吧?”
“不耍一耍你们怎么长记性??”谢随野挑眉:“我?已经几次三番表明态度,你们听不懂人话,持续不懈地?骚扰,欠不欠啊?”
叶东赋震怒,惊愕地?转向谢昭敏,用眼神质问:这就是你的好外甥?!
谢昭敏屏住呼吸垂下眼,手掌微微发抖。
她难以理解这对兄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非要挑衅权贵,以为做上?游影就能?把皇亲国戚踩在?脚下了?
他们迟早会为自己的无?知和傲慢付出代价。
不中用,原本?指望他们识趣,没想?到?竟如此浅薄狂妄。
谢昭敏在?心里与之划清界限,彻底切割干净。
“年轻人,不要把事做绝。”叶东赋沉声道:“给自己留条后路,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谢随野:“老东西不要教年轻人做事,你已经不合时宜了。”
叶东赋大怒,起身就要发作,这时跑堂的进来:“谢掌柜,您的客人在?隔壁。”
谢随野悠然拍拍衣衫:“诸位请自便,我?的话说完,该去办正事了。”
陆刹在?朝为官多年,性?情刚正耿直,甚至不近人情,时任巡抚大员,历经岐王之乱,朝廷命其坐镇平安州善后,稳定局势。
如今宴州与朝廷签订盟约,南朝获得了宝贵的盟友,边境防线大大向前推进。而稳坐宴州头?把交椅的永乐宗宗主正在?平安州活动,虽伪装成一介平民,但他身份尊贵特殊,朝廷命陆刹负责接触,以上?宾之礼相待。
谢随野自然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表明想?在?南朝维持普通人的生活,不要对外暴露他的身份。
这次观鹤楼见?面不算公干,陆刹在?官场上?几乎没有朋友,可若抛开双方背景,谢随野那种直截了当的性?子倒与他十分相投。
“谢掌柜好人缘啊,随便在?哪儿?吃饭都能?遇到?朋友。”陆刹以为他在?隔壁应酬。
谢随野落座:“不是朋友,讨债的,缠了我?好些时日。”
“还有人敢跟你讨债?稀奇。”
伙计正端来热茶,这时徐哲带头?冲了进来,怒火中烧,猛地?一拍桌子,当即破口大骂:“姓谢的你算什么东西!蹬鼻子上?脸不知死?活,当我?们建平侯府是吃素的!别以为你妹妹在?惊鸿司任职就了不起,区区一个游影也敢和宁国公建平侯叫板,我?看你们嫌命长,全家?都不想?活了!”
伙计吓得连连后退,谢随野若无?其事地?观赏他发癫,陆刹则面无?表情。
叶东赋道:“小侯爷的儿?子不能?流落在?外,事关侯府血脉,我?看谢家?还是等着对簿公堂吧。”
如此一来算是撕破脸,谢昭敏只想?尽快抽身,别蹚这趟浑水。
陆刹开口,问:“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人?”
谢随野挑眉:“那俩是宁国公府和建平侯府的鹰犬,边上?是平安州知州叶大人。”
陆刹本?就是个面瘫,眉目冷冽刚硬,沉下来打量,愈发森冷威严。
他今日出来吃饭没有穿官服,叶东赋就任之后还未见?过巡抚的面,所以并不认得。
“我?二妹与小侯爷育有一子,他们是来抢孩子的。”谢随野言简意赅。
徐哲已然丧失理智,听见?这话愈发暴跳,再次凶狠地拍打桌面:“给你脸了是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们谢家?算哪根葱!攀上?侯府这棵大树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姐姐姐夫是体面人,给你们留足了脸面,你还真当我们好说话呢!叶大人,我?看没有客气的必要了,立刻将谢氏全家?下狱,客栈查封,让他们搞清楚自己的位置,也配和侯府叫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东赋面色沉沉,默认了这个提议。
季安也不敢出声了。
谢随野却是悠然笑开:“哟,知州衙门是建平侯府的后院呢?区区一个远房外戚都敢发号施令,这是不是叫官官相护啊?”
徐哲正要叫骂,忽然发现坐在?圆桌对面那个面瘫冷冷看着自己,气场颇为古怪。
“大人。”此时闯入两?名带刀侍卫,拱手行礼:“卑职听见?这边好大的动静,可有什么意外?”
陆刹抬手一指,沉声道:“将此人拿下。”
徐哲尚未反应过来,胳膊猛地?遭到?反拧:“啊!!谁敢动我!你他妈不要命了!”
叶东赋觉察不对劲,脸色惊变:“你是……”
侍卫将徐哲死?死?按住,同时厉声呵斥:“放肆!巡抚大人面前岂容你叫嚣!”
此言一出,叶东赋双眼几乎瞪出眼眶,霎时寒毛耸立,太阳穴跳得快要炸裂:“巡抚……陆大人?”
“叶知州。”陆刹的声音冷若冰霜:“岐王之乱刚刚平息,陛下憎恶朝臣结党营私,你怎么还敢顶风作案?”
叶东赋赶忙作揖:“下官不敢,下官听闻小侯爷的孩子流落在?外,正要升堂审理此事。”
“还需审理吗?我?听此人方才所言,分明给你下达指示,查封客栈,将谢氏全家?下狱,没错吧?”
叶东赋倒吸凉气:“大人明鉴,徐哲口不择言行为莽撞,下官并未将他的疯话当真,今日宴请两?家?商谈,下官作为中间人调停,绝无?偏私。”说着回头?扫了谢昭敏一眼:“内子与谢掌柜乃是血缘至亲,下官怎会为难自家?子侄。”
陆刹询问谢随野:“你与叶知州是亲戚?”
他靠在?圈椅里,胳膊搭着扶手,挑眉道:“不好说,是不是亲戚,取决于今日巡抚大人在?不在?这儿?。”
这话简直是打叶东赋和谢昭敏的脸。
陆刹命令侍卫:“先把这个叫徐哲的刁民押回衙门,稍后我?亲自审问。”
“是!”
脸色惨白的徐哲被带走?,季安立马跪下:“回禀大人,徐哲乃是宁国公府外戚,横行霸道惯了,在?侯府也是这般张狂,他此番行径纯属自身品行卑劣,与我?侯府无?关啊!”
陆刹:“你倒乖觉,想?划清界限没那么容易,去巡抚衙门候着,等我?审完他,自有话问你。”
季安用力闭眼:“……小的领命。”
连季安都知道割席,叶东赋自然有这个觉悟,赶忙表明立场:“大人,那徐哲仗着国公府的背景向下官施压,来势汹汹咄咄逼人,况且谢二姑娘的孩子确系侯府子嗣,下官这才不得不居中调解……”
没等他说完,谢随野冷冷开口:“告诉孟承豫,馒头?是永乐宗的孩子,看他还敢不敢伸手来抢。”
叶东赋猝不及防钉在?原地?。
当日陆刹便在?巡抚衙门提审徐哲,因其态度嚣张,责令重打三十大板,丢进了牢房。
季安引以为戒,愈发不敢轻慢,恭恭敬敬地?交代此行的目的,尽力撇清侯府与叶东赋的关系,只管推给徐哲一人。
“我?家?世子与叶知州并不相识,更无?来往,此番牵涉叶知州,都是徐哲自作主张仗势欺人,侯府从来没有授意啊!”
陆刹放他回金陵城报信,这季安压根儿?不理会尚在?牢狱中受苦的徐哲,赶忙快马加鞭回侯府告知世子。
叶东赋焦头?烂额,质问谢昭敏为何不早告知他谢随野的背景。
“我?,我?并不清楚他的身份呀,谢昭颜当初是嫁给永乐宗的堂主,可我?对宴州那个地?方一无?所知,况且与家?姐早就分道扬镳,十余年来切断音讯不曾联络……”谢昭敏心乱如麻,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近日碰巧和那两?个孩子重逢我?才得知姐姐早已身故,我?以为谢随野只是经营客栈的一个掌柜,哪里想?到?他还有别的身份?老爷,永乐宗远在?宴州,就算他在?宗门内位高权重,也不至于能?影响平安州的局势吧?”
“蠢货,朝廷大事你不知晓,难道还看不出陆刹对他的重视吗?”
“这……说到?底,建平侯府想?抢孩子,那是他们和多宝客栈的恩怨,与我?们何干?老爷平白无?故被拖下水,属实冤枉。”
叶东赋眉头?紧锁,不想?听这些废话:“你赶紧去请他来府上?做客,对了,把你女儿?也请来,你是他们的至亲啊,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什么都好说。”
谢昭敏犯难,用力揪住手指:“老爷,他们兄妹相依为命长大,对我?并没有几分亲情,我?去也是徒劳……”
叶东赋:“十多年未见?,生分也是正常的,所以你才更得主动缓和关系啊,毕竟血缘在?那儿?,他们还能?弃你不顾吗?”
谢昭敏正垂眸纠结,屋外突然响起一声嗤笑,叶琅萱和叶琅台在?廊下偷听,忍不住发出了讥讽。
“小娘啊小娘,怎么你的亲生女儿?不愿与你亲近,你的外甥也不愿搭理你,做人实在?有点失败哟。”
叶东赋沉下脸厉声呵斥:“你们捣什么乱?不能?替我?分忧还要内讧!”
姐弟二人被震慑,赶忙上?前:“爹,女儿?正是给您分忧来了,那日宴请谢家?兄妹,你不在?,没有听见?谢随野指桑骂槐说的那些话,他们厌恶势利眼,小娘自己找到?活路便丢下女儿?不管,如今想?要拉拢人家?,务必低三下四做小伏低,得让他们好好出了心头?这口恶气才行。”
谢昭敏凌厉的目光射过去,瞬间面如铁色。
叶琅台也道:“听闻徐哲被打了几十板子已经下狱,巡抚大人那脾气定要参奏宁国公和建平侯,父亲怕受牵连只能?求助谢家?,小娘,只能?委屈你了。”
谢昭敏忍了这两?个蠢货十几年,今日不想?再忍。
“他们兄妹最厌恶的人应该是你吧,琅台。”
“我??与我?何干?”
“你肖想?宝诺,几次三番骚扰她,你的小厮陈皮为了你,还想?给她下药,弄晕了送到?你床上?,呵呵。”谢昭敏冷笑:“如今想?来,陈皮怎会无?缘无?故失踪,定是被谢随野除掉了。”
叶琅萱和叶琅台大惊,她怎么知道这些内情?
叶东赋听得眉头?紧锁:“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娘,你派人监视我?们?”叶琅萱瞪大眼睛:“我?身边的鹦儿?是你的人!”
谢昭敏冷面相对,无?动于衷。
正当此时管家?急忙跑进来传话:“不好了老爷,几个官差闯进内宅,说要逮捕大公子!”
叶东赋猛地?站起身:“这是州府衙门,哪个官差敢逮捕我?儿??!”
“是巡抚衙门的人,他们手上?有巡抚大人签押的朱票!”
“什么?!”叶东赋大惑不解:“巡抚衙门抓琅台做甚?”
“爹……”叶琅台不明所以:“我?、我?什么都没做啊,他们肯定弄错了……”
这时带刀的衙役大步来到?正厅,向叶东赋出示腰牌和朱票:“奉巡抚大人之命,请令郎跟我?们走?一趟。”
“犬子所犯何事,怎会惊动巡抚衙门?”
“澹州云梦乡有人来告,叶琅台勾结县令强占良家?女,逼死?两?条人命,大人震怒,命我?们立刻带他过去问话。”
叶东赋万分惊愕:“我?怎么不知有这种事?!”
“爹、爹救我?!”叶琅台吓得腿哆嗦,脸色煞白。
衙役公事公办,立即上?前抓人,并未因其知州公子的身份而有所顾忌,干脆利落地?回衙门复命。
“琅台!”叶琅萱追到?院门又飞快折返:“爹,就这么任由他们把琅台带走?吗?!陆刹手段刚硬,万一对他用刑怎么办?他如何受得住?!”
叶东赋头?晕目眩,赶忙扶着圆桌落座,手指颤抖:“来人,快,快去打听,是什么人状告公子。”
这时谢昭敏不紧不慢开口:“定是楚儿?的瞎眼外婆吧。”
“谁?”
谢昭敏:“琅萱应该再清楚不过了,老爷不妨问问,去年她们姐弟到?云梦乡游玩,都干了些什么。”
叶琅萱屏住呼吸,太阳穴跳得发痛。
叶东赋:“怎么回事,说!”
叶琅萱跪到?她爹跟前:“琅台他,他被一乡野女子蛊惑,中了奸人的圈套……”
“呵,什么圈套。”谢昭敏冷笑:“人家?早就定了娃娃亲,一口回绝了琅台的示好,他色欲薰心,竟然贿赂知县,给楚儿?的未婚夫随便套了个罪名关进大牢,这主意还是你出的,这么快就忘了?”
叶琅萱眯起双眼瞪过去,牙齿咬紧:“小娘可真是用心良苦,背后盯得那么紧呢。”
叶东赋按住额头?:“贿赂知县,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打着我?的旗号在?外边为非作歹……”
谢昭敏:“楚儿?为了救未婚夫的命,被迫委身琅台,他把人弄到?手没多久就腻了,丢到?一旁,可楚儿?已经身怀有孕,她不想?生下孽种,买药落胎,谁知出血过多一命呜呼了。她未婚夫从牢里放出来,得知楚儿?的遭遇,愤恨之下竟为她殉情而亡。”
听完前因后果,叶东赋骤然暴怒,“啪”地?一声,给了女儿?重重一记耳光:“你们干的好事!我?怎么生出这样的孽障!”
叶琅萱歪倒在?地?,侧脸很快红肿:“爹,你竟然为了不相干的外人打我??难道是我?让他们去死?的?琅台给了楚儿?一大笔银子,够她们祖孙吃半辈子了,谁让她乱找郎中开药的?一个蠢女人,倘若生下叶家?的孩子,后半生的依靠都有了,她自己蠢,害人害己,与我?何干?!”
叶东赋气得几乎昏厥。
谢昭敏冷眼瞥着:“老爷,这种事情不止一遭,你要做好准备。”
叶琅萱瘫坐在?地?抽噎:“爹,眼下要紧的是救出琅台,那个瞎婆子连澹州都没去过,怎么突然千里迢迢跑来平安州告状?这背后定有蹊跷,有人冲着我?们叶家?来的!”
叶东赋冷静片刻,起身握住谢昭敏的肩膀,语气凝重。
“夫人,家?中遭此变故,你快联络你外甥,他在?巡抚大人面前能?说得上?话,否则陆刹一定会弹劾为夫,三皇子明哲保身未必会保我?,事关重大,你万不可耽误啊。”
谢昭敏深吸一口气:“老爷放心,我?自会竭尽所能?与你共渡难关,不过此事之后我?想?带三郎回奉城,让他有个安稳的环境长大。”
“好,好。”叶东赋忙不迭点头?答应:“只要你肯尽力,我?什么都答应你。”
谢昭敏这就出门前往多宝客栈。
叶东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慢慢滑坐圆凳,目光转向瘫在?地?上?的女儿?,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会这样……琅萱,你和琅台为何变成这副模样?你们小时候分明很乖的啊,善良又懂事,出门见?到?乞讨的穷人都会心生怜悯,说要把自己的吃穿物品送给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啊?”
叶琅萱咬唇不语。
“老爷……”孪生子的奶娘哭着进来,扑通跪地?:“都怪我?没有早告诉你,少爷小姐才会一再犯错酿成今日之祸……”
叶东赋:“刘妈妈,你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既然发现孩子出了问题,为何不提点呢?”
“我?告诉过夫人,她怕你责罚孩子,不让我?说啊……夫人过于溺爱少爷小姐,无?论他们干了什么坏事都隐瞒下来,如此长年累月纵容,岂不是、岂不是把孩子养废了呀……”
叶东赋按住额头?,有些心力交瘁:“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慈母多败儿?,即便这次把琅台救回来,他还有什么用呢?走?不了科举,家?里的产业更不可能?交给他打理,否则真要把祖宗基业都败光。”
叶琅萱僵硬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姐弟一直被人算计啊,原来谢昭敏打的是这个算盘!她处心积虑隐忍多年,就等着有朝一日东窗事发,琅台彻底毁了!
好歹毒的婆娘,好深的心计,果然从她进入叶家?的那日就没安好心!
叶琅萱的指甲掐入掌心,一瞬间恨入骨髓。
马车停在?街头?,谢昭敏让车夫候在?原地?,她独自走?向多宝客栈。
时近黄昏,客栈生意好,嘈杂喧哗,她站在?外边消磨时间,没打算进去。
她不会再为叶家?付出半分心力,有个过场就当交代了。
今天谢司芙和馒头?回来,一大家?子团聚,店里的伙计也高兴,一个个接力,驮着孩子在?肩上?到?处跑。
“当心别把馒头?摔着!”宝诺挽起衣袖,接过孩子,抱在?怀中使劲亲了几口:“想?不想?小姨?嗯?”
“想?!”
“算你有良心。”
谢随野又把孩子抱过去,举着他颠两?下:“重了?长得真快,和你小姨一样能?吃,客栈早晚被你们吃垮。”
“别瞎说。”宝诺一边啐哥哥,一边挠馒头?圆鼓鼓的肚皮:“你更想?小姨还是舅舅?兔崽子。”
谢司芙和谢倾也围过来:“要命,店里就一个奶娃娃,你们都惯着吧,将来准成混世魔头?。”
“怕什么,谢家?没有孬种,魔头?我?们也养得起。”
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隔着窗子,谢昭敏眼看里边其乐融融,好一幕温情团圆的画面,分明都姓谢,却与她毫无?瓜葛。
这里的气氛与叶家?真是天壤之别。
疲惫的谢昭敏忽而心里空落落,不禁一阵寂寥,悲从中来。

“知州公子被巡抚衙门逮捕, 一时间全?城都传遍了,好多百姓跑到衙门外看热闹呢。”
阿贵从外面带消息回来,兴致勃勃地描述案情?, 大堂食客听得津津有味。
终于忙完得闲,一家子围坐长桌吃饭, 天气一日日暖和,谢家姊妹都爱吃酒, 几杯下肚,背心渐渐出汗。
“巡抚大人嫉恶如?仇, 端坐堂上气势威严,把叶琅台吓得语无伦次,差点儿哭出来。”阿贵和一众伙计乐得不行?:“亏他还是知州公子, 倒是一点儿也不顾及他爹的颜面, 哪怕装一装呢?”
谢司芙抱着馒头,问:“话说回来, 那位老婆婆怎会想到来平安州告状?她年纪大了, 眼睛也看不见,一个人如?何?找来此地?而且还知道上巡抚衙门去告。”
伍仁叔哼笑:“老天有眼,叶家姐弟仗势欺人,大概没?想到被他们祸害的老百姓也有愤怒反抗的时候, 南朝也不尽是官官相?护,还有陆巡抚这?种?好官。”
谢倾:“不知那个婆婆手上有没?有证据,叶琅台毕竟是知州公子,仅凭一面之词很难给他定罪,何?况叶知州自会为他奔走。”
“婆婆不简单啊,既然敢走这?一遭,我觉得肯定准备充足, 咱们拭目以待。”
酒过三巡,宝诺听着他们滔滔不绝的谈话,有点犯困,但又不想离席,于是起身走到哥哥那里。
谢知易瞧她半醉的模样,伸出胳膊,将她揽到自己腿上。
“困了?”
“嗯。”
“洗澡去?”
“待会儿。”宝诺搂着他的肩,整个人歪在他胸前。
谢倾屏住呼吸,背脊僵直,不敢往那边细看。
谢司芙、伍仁叔和其他伙计竟然没?觉察有什么突兀,四姑娘粘起大掌柜是片刻都难分开的,大伙儿在她小?时候看过无数次这?样的亲昵,即便如?今长大了,关起门在自家人面前跟哥哥撒娇亦属正常。
唯独知晓内情?的谢倾坐立难安,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眼睛盯着桌上的酒菜,余光却不由自制地留意?每个动作?。
宝诺醉酒泛红的额头紧贴哥哥的下颚,闭着眼睛蹭啊蹭。
谢知易手臂收拢,把她往自己身上揉。
有兄妹这?层关系做掩护就?能旁若无人吗?
谢倾暗作?深呼吸,心里放声狂喊:你们都瞎了吗?!快看他俩!快制止啊!谁家兄妹长大成人还这?么腻歪?快看快看啊!
“老三,发什么愣?”谢司芙奇怪地望过来:“伍仁叔问你话。”
“哦……”谢倾干咳:“我想啊,徐哲下狱,侯府和国公府被陆刹盯上,那孟承豫不会再跟我们抢馒头了吧?”
“他敢。”伍仁叔砸吧酒:“谢家的人一个都不能少。对了,你和荀幼娘还在来往吗?我怎么听说他们一家要搬走了?”
谢倾顿时语塞,撇撇嘴:“早就?断了。”
“既然断了,日后少招惹有家室的女子,你什么癖好啊。”伍仁叔:“你们都到了婚嫁的年纪,怎么想的,跟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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