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富可敌国貌美如花by习含 +番外
习含  发于:2025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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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啊,怎会有如此歹毒的恶人,不仅欺我辱我,尽然还如此泼脏水毁我名声,既然如此,让我一头撞死算了!待老爷过几日来京城,必能明白我的冤屈!必然知道,你们是如何威逼死我的!”
薛三公子又翻过一页账册道:“兴儿,给赵姨娘松绑,别耽误了姨娘寻死。”
兴儿半点没含糊,一剑挑破了赵姨娘的绑绳。
赵姨娘忙扯着身上的衣裳将自己裹好,跪坐在地上,看着薛三公子,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
薛三公子收了账本,看看她:“姨娘不是要撞死么?天不早了,寻个柱子赶紧地吧。”
赵姨娘不过闹一闹看怎么把这事儿给闹没了,又怎会真的寻死,因而只哭求道:“少东家,求你为我做主呀!”
“赵姨娘不撞死了,是想换种死法?兴儿,给姨娘一把剑。”
赵姨娘提着被硬塞进手里的剑,颇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少东家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喃喃重复道:“我是清白的。”

第26章 李代桃僵
薛三公子这账本是看不下去了,索性合了账本问道:“赵姨娘怎的又不死了。你说他逼迫于你,那我问你,他今日可有得手?”
赵姨娘听薛三公子这话意思似有转机,忙道:“我拼死抵抗,未曾被这贼子得手。”
薛三公子又问:“薛文达说今儿这事儿是第一次,可是当真?”
“当真,当真!我平日见他忠厚老实,故而未曾提防,不曾想,今日倒着了他的道!”
“你放屁!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这回换薛文达两眼似要喷出火来。
赵姨娘只嘤嘤哭道:“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我是清白的!求少东家明鉴。”
“我明不明鉴无关紧要,你们一个是我爹最宠爱的姨娘,一个是我爹最信赖的大掌柜,我爹怎么看最重要。”
薛三公子一副根本不想管的样子:
“私通下人是死罪,奸淫主子也是死罪,横竖至少总要死一个,我爹三日后到,这三日,你们自行商量个子丑寅卯出来。
反正死人不会说话,谁活着我便信谁,若还商量不好,我便都杀了免得留着给我爹添堵。兴儿,旺儿,把他们一起关到柴房去。”
话音未落,赵姨娘突然一剑刺向薛文达,正中左胸,薛文达反应不及,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赵姨娘,口中呛出血来,倒地身亡,死不瞑目。
喜儿,寿儿两个小厮,忙将薛三公子护在身后。
兴儿,旺儿两个小厮,则连手夺了赵姨娘手中之剑。
赵姨娘既已除了心中隐患,便乖乖让兴儿夺了剑,装出一副柔弱模样来:“少东家要将我与这歹人关在一起,我太害怕了,害怕他再欺辱于我,才,才。少东家说谁活着便信谁,可是当真。”
薛三公子看着病弱,有人当场杀人却也面不改色,眉头也没皱下,轻描淡写道:“自然当真,今日之事,是这薛文达见色起了歹心,死有余辜。”
赵姨娘逃过一劫,面露喜色,还未曾说话,却见薛三公子话音一转:“既然赵文达是第一次,姨娘腹中这一个多月的身孕,姘头想必是另有其人。”
赵姨娘面色一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胡说!”
薛三公子手指在书案上轻叩,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听了声音推门进来。
其中一个嬷嬷手里拿着一包药放于桌上。
赵姨娘一见那包药就想扑将上来,却被嬷嬷左一个右一个,几个大耳光抽过去,抽得赵姨娘脑瓜子嗡嗡疼,委顿在地。
嬷嬷抽完耳光,束着手说道:
“赵姨娘昨日乔装外出,看了三名大夫,诊断皆为有孕,公子请看,这是赵姨娘开的保胎药。
另,今日大厨房的柔菊在公子药膳中下毒,已被当场擒获,当场供认,是赵姨娘使了一百两银子,买她毒杀公子。”
薛三公子听闻有人下毒也毫不在意,只看了看那包药:
“保胎药?不是堕胎药?我爹的这诸多姨娘中,果然还是赵姨娘最为有胆识,难怪最得我爹宠爱。
有了孽障不想着毁尸灭迹,倒想着李代桃僵,杀了我,这野种姓了薛,以后便可顺理成章继承我薛家家产,这算盘倒是打得响。
嬷嬷,带她下去,找个大夫,开个药效好的堕胎药给她灌下去,她若要寻死便随她,她若未死成,待三日后老爷到了,交与老爷处置。”
两位嬷嬷口中称是,手脚麻利将赵姨娘拖绑了出去。
薛二掌柜见事已了,忙走上前来:“少东家,按您的吩咐,几个堵门的赌场的管事,已请到薛文达家中去了。”
薛三公子看了看薛文达的尸首,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富勋,你说,我薛家可有曾薄待于他?才让他干出此等污遭事?”
薛二掌柜听了,忙道:
“少东家何出此言,他本是个差点饿死街头,上门讨饭的小乞丐,老爷心善收留了他,赏他饭吃,养他长大,送他读书,还给他京城薛家大掌柜的脸面。
谁知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竟干起私通主家姨娘的事儿来,这种黑心的中山狼,便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息。”
“不管怎么说,薛文达都是我爹从小当亲儿子养大的,我爹疼爱万分,还差点过继到我薛家来。我爹耳根子软,心也软,富勋。”
薛三公子目光如炬地盯着薛二掌柜:“三日后,你可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薛二掌柜脑门汗一滴滴往下流:“小的驽钝,请少东家明示。”
薛三公子将一沓当票丢给他:
“确实驽钝,我问你,京城赌坊,十家里九家有薛文达欠下的赌债,硬被债主堵上门来,薛文达便偷盗当了聚珍斋的珊瑚和南珠去抵债,此事你敢说不知情?
如此还不过瘾,几个月前薛文达又拿聚珍斋的百年声誉做保,收了五个公卿之家的定金,要给人找九分的南珠,给薛家惹出个灭门之祸来。
薛富勋,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这个薛二掌柜,敢说没有参与其中?没有暗中推波助澜?”
少东家不是昨日才到的京城吗,一天不到,怎么会调查得如此清楚?
薛二掌柜扑通跪到地上:
“少东家,小的敢以性命担保,小的绝无参与!我是嫉妒他薛文达,无德无能却能压我一头,但我绝不会拿薛家百年基业开玩笑。
少东家放心,薛文达的恶行累累,小的必会一五一十说与老爷,小的亲眼所见,他不仅私通赵姨娘,还怂恿姨娘给少东家下毒,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薛三公子见薛二掌柜认领了这人证的差事,便放缓语气道:
“富勋,我自然是信你的,老爷会不会信,便看你薛二掌柜的本事了。聚珍斋不能没有大掌柜,下一个大掌柜,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薛二掌柜两眼放光:“谢少东家赏识,小的必舍身为少东家效力。”
空气中传来血的腥味,薛三公子皱了皱眉,再次看向房间里的那具尸首,说道:
“喜儿,寿儿,把这脏东西丢出去,送去薛文达家里,富勋,你跟着去,跟那几个赌场的管事说,薛文达是个蠢东西,没看出他们的那套鬼把戏,他们薅走我聚珍斋多少好东西,我也不与他们计较了。
劝他们见好就收,若还不依不饶,再敢来闹,便只好请他们去阎罗殿找薛文达讨债了。”

第27章 薛三公子
待薛二掌柜三人抬着薛文达的尸首从后门出去后,说了许多话的薛三公子再也强撑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天崩地裂,几乎要咳断了气。
小厮兴儿和旺儿,一个拿水给他喝,一个拼命地帮他拍背,叫道:“少东家!少东家!”
许久,咳得面色潮红,双眼紧闭,嘴角带着血丝的薛三公子虚弱地撑著书案,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
闵州首富,薛家,百年来,遇到最大的危机,便是子息不丰。
上一代,更是仅余一女娃,招了个落魄的秀才做赘婿,勉强延了香火。
而这一代,唯一的男娃薛三公子,是从娘胎里就带着的喘鸣之症,一热便咳血,一冷便喘不上气,从小到大,无论是看了多少在世的华佗,也是无济于事。
多少名医都暗示薛家,早做准备,这娃娃怕是养不大。
但薛三公子拖着病弱之躯,硬是这么一年又一年挺过来了。
薛三公子睁开了双眼,嘴角扯出一丝自嘲之笑,心道,人人虎视眈眈,恨不得我早死,好谋夺我薛家家产,连我亲爹都怕我早死了,背着娘亲偷偷搞出个野种来,还想着用过继的法子瞒天过海。
可惜啊可惜,你还是没能活过我呀。
兴儿拿帕子给薛三公子擦了嘴角血迹,焦急地说道:“少东家,我去请大夫。”
正说着,一个小二火急火燎地在外面叫唤道:“少东家,少东家,有贵客!你快去看看吧!”
兴儿朝旺儿使了个脸色,旺儿推门出去,朝那咋咋呼呼的小二叱道:
“瞎嚷嚷什么,少东家身体不适,什么贵客也不及少东家身体重要,你自去打发了他!”
小二都快给旺儿跪下了:“不成啊!旺管事,这贵客带着四爪青龙的玉佩,哪是我能打发的了的,不是小的不愿出力,只怕小的无能,连累整个聚珍斋。”
“旺儿,让他进来。”屋内传来了薛三公子的声音。
小二跟着旺儿进了屋,一五一十地把来龙去脉说了:
“是个带着四爪青龙玉佩的女客,独自一人,点名要找薛二掌柜,我已把人请到了天字阁,我寻思这么大贵客,薛二掌柜怕是不成,还得少东家亲自出马不可。”
薛三公子点头赞道:
“你很不错,很机灵。够资格用四爪青龙的年轻女贵人,整个大魏朝也不到二十人,不是县主就是郡主,不可怠慢。
只怕又是冲着九分南珠来的,兴儿,查清楚了么?薛文达都收了哪几家的银子,可有县主,郡主?”
兴儿为这事儿都忙活快两月了,里里外外都查得清清楚楚,皱眉道:
“没有啊,就五家嘛,一个侯府,一个伯爵府,一个尚书府,两个侍郎府。难道薛文达竟这般蠢,除此之外,还敢连皇族的银子也骗?
这就麻烦了,公子,这几个月,我们整个闵州都找遍了,连红毛鬼手里都来回翻了好几遍,根本找不到九分的南珠,若往年还能出海碰碰运气,如今严将军倒台,海寇横行,连船都开不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薛三公子脱了狐白裘的大斗篷,对兴儿道:“取我的红衣来。”
兴儿虽不解,仍听话地去取了少东家的红衣大氅来,为少东家换上,又伺候公子洗漱。
薛三公子换上红衣,兴儿只觉眼前一亮,少东家果然适合红衣,他就没见过,穿红色能比得过少东家的人,不论男女。
但少东家最忌讳别人说他貌美,一个男人,穿红衣比女人还美,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因而薛三公子不到万不得已,极少穿红色。
“我去会会她。”薛三公子道。
兴儿有些担心:“少东家,若贵客真是为九分南珠而来,可怎么办,我们投的这么许多人,找了这么久,就没能找到九分南珠啊,一颗都没找到。”
薛三公子抬脚就往外走:“你可曾见过九分的南珠?反正公子我是没见过,本来就没有的东西,再怎么找也是白费力气罢了,把人都撤回来,不必找了。贵人在哪儿?带路。”
快到了天字阁,薛三公子吩咐道:“你们别跟过来,我单独去见见贵客。”
…………
天字阁里,姜云容都吃了一盏茶了,薛二掌柜都还没来,正等得无趣,却听到有人敲门叫道:“草民薛康,参见殿下。”
姜云容刚开始就没往自己身上想,只心里嘀咕道,这人声音还怪好听的。
直到门外人又秉了一遍,姜云容摸摸手中玉佩,才反应过来,这人说的殿下,可能就是自己?
姜云容忙整了整衣冠,戴好了帷帽,沉声说道:“进来。”
有人推门而入,艳丽的大红色映入眼帘,姜云容只觉呼吸一窒,心中闪过两个大字。
她竟不知,男人穿红色竟能如此好看。
一时竟看呆了。
薛三公子犹若未觉,关好门恭谨地拱手行礼道:“草民薛康,给殿下请安。”
行礼的姿势也很好看,完美地符合了姜云容对古代贵公子的想象。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她是来卖南珠的,再不快点,五福他们就要找来了,就露馅了。
“你是何人?薛二掌柜呢?”
“请殿下恕罪,薛二掌柜有事外出,草民不才,乃聚珍斋的少东家薛康。”
原来是聚珍斋的老板,那就好办了。
姜云容高兴地指了指旁边的位置道:“你坐,我有个生意,要与你说。”
薛康看了看姜云容指的位置,那里靠着窗户,窗户未曾关严,留着一条两指宽的缝,冷风透过窗户缝,呼呼地刮了进来。
薛康畏寒,一冷就容易喘不上气来,天字阁又未燃火盆,本就有些冷,他进屋这片刻,已经觉得有些呼吸不畅,若坐到窗户边,只怕雪上加霜。
然而对于皇族来说,即使是他这样的闵州首富之家,也不过是星斗小民,贵人让他坐哪儿,他就得坐哪儿,哪有置喙的道理。
因而薛康拱手道了谢,在那窗户边坐下了。
时间不等人,姜云容也不想绕弯子,直接问道:“薛公子,九分南珠,可找着了?”

第28章 生意
薛康心道,果然,真是为九分南珠来的,今日除掉薛文达这个祸害,于公于私,当真是再对没有了,否则,以后这祸害还不知要给薛家惹出多少祸事来。
九分南珠这事儿如果处理不好,一家皇族,五家公卿,任谁轻轻动动小手指,于薛家都是灭顶之灾。
拖得越久事情越大,需得快刀斩乱麻,舍掉薛家几分产业,方能有一线生机。
薛康斟酌答道:
“不敢欺瞒殿下,海寇横行,难以出海,九分南珠,实在难寻。辜负了殿下所托,薛大掌柜为此,寝食难安,实在自责不已,已于刚才自戕谢罪。”
“什么!”
姜云容实在是没想到,惊诧道:
“不过几颗珠子罢了,竟连命也搭上了,何至于此!”
薛康听贵人语气,颇有些悲天悯人之意,便知事或有转机,这竟然是个视庶人之命为人命的贵人么?
真是有意思。
那么眼前这贵人可知道,世间贵人头上的每一颗南珠,都是多少采珠人用血泪性命换来的,又岂止这区区一条人命。
他语气中透露出悲意,拿出一封信呈到姜云容面前:
“薛大掌柜这么做,也是为了薛家,出了这么大纰漏,总要有人承担这罪责。这是薛大掌柜留下的绝笔信,请殿下过目。
薛大掌柜为我薛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失此忠仆,薛某实在是痛心万分,为着此事,才来迟了,请殿下恕罪。”
姜云容接信看了,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对薛大掌柜这种气节,只能说尊重但不理解,喃喃道:
“你是说他刚刚?他但凡能多等上个半刻钟,也不用自杀啊。”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一串珍珠,在现代随处可见的东西,在这里,却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姜云容有些难受,掏出了一串金光灿灿的南珠,问道:
“你们要找的,是不是这样大的珠子?”
九分大的金色珍珠,她怕不够大,还特意按比九分还大点买的,因为是要送给太后的东西,又怕东西不够好给侯府惹麻烦,她花了重金足足上万块买了一串十八子。
上万块钱呀,拼夕夕上足足能买50两银条了。
刚刚姜云容还检查过了,十八颗,土豪金的爆发颜色,颗颗光彩夺目,圆的不能再圆了,一点瑕疵都没有,别说是给太后送礼了,就是给天上的王母娘娘送礼也够够的。
饶是见多识广的闵州首富薛三公子,此刻也被这串金光闪闪的南珠闪瞎了眼。
他竟不知,世间竟真有九分,不,看尺寸,起码有十分大小的南珠,更可贵的是,颗颗圆满均匀,不论大小,圆度,光泽,都是上上珍品。
那金色的南珠在贵人凝脂般的柔荑衬托下,更显贵气逼人,必得是天下间最有权势的女人,方堪匹配。
若薛家手上也能有此珍宝,不用舍弃薛家这诸多产业,此番危机,也可解了。
不止是解了此番危机,此次之后,聚珍斋必将名声大噪,天下珍宝尽出聚珍斋的名号必将传遍天下,薛家多少代想要走出闵州富甲天下的夙愿,或许也可在他手下实现。
窗外风声阵阵,刺骨的寒风一阵阵从窗户缝灌进来。
薛康一边内心火热,心跳得厉害,另一边又觉全身冰凉喘不上气,他抚住胸口,忍住心中激荡,问道:“薛某愚昧,不知殿下是何意?”
姜云容起身将那串金珠交到薛康的手上:“你需要九分南珠,我这正好有,卖给你,你买不买?”
的确是诱人的提议,薛康握着那串如千斤重的南珠,在如此诱惑下,依旧保持着清醒,世间哪会有如此好事?
隔着帷帽,看不清容貌,薛康不知这帷帽下是下凡的菩萨,还是个索命的恶鬼。
可以肯定的是,这贵人既然已有九分南珠,非买珠人而是卖珠人,那便并非薛文达惹来的祸事。
那会是冲着他来的吗?
因他病弱,又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故而总引来对薛家家财居心叵测之辈,每日睁眼所见,皆是算计。
那么这次,这看似从天而降的天大的馅饼,会不会是又一个给他下的套呢?
“薛某怎敢夺殿下之爱。而且只一串九分金珠,薛某也不敢买。”
薛康双手捧着金珠十八子,高举过头顶,又将金珠呈给了姜云容。
这就有些难办了呀!
薛康如果不买,五福就买不到,就没办法回去交差,那她这许多功夫,不就白费了?
“这是为何?”
姜云容没去接那串珠子,只问他:
“没有九分的南珠,你要如何交代,只一个薛大掌柜的命,能帮你解决眼前之事吗?”
薛康苦笑道:
“不敢欺瞒殿下,便是有一串金珠,也难解草民眼前之困。薛大掌柜之前收了五位大人府上的定金,若都没有还好说,只一串金珠,如何与五位大人分?
不论卖与谁,另外四家只怕是要把我薛家撕碎了,故而薛某不敢买。”
二桃杀三世,难道这就是贵人打的主意?
也不知这五位大人中,到底谁是被下套的那个。
薛家明明白白地把话挑明了,就是想告诉贵人,他薛家并不想当这炮灰。
姜云容有些傻眼,你们薛家这空头支票也开的太多了吧,简直就是赌徒呀,这当初开空头支票的时候,就没想过兑现不了吗?
行吧,来都来了,五个就五个,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姜云容沉默了片刻,斟酌说道:“五个啊?这不是巧了嘛,我本来要跑五个地方……”
姜云容说完又掏出几串南珠,白色的,粉色的,孔雀绿的,葡萄紫的,每种都又大又圆又不重样,一一摆出来给薛康看:
“这些看行不行,够不够?”
薛康握着各色的宝珠,声音都在发颤:
“敢问殿下?为何?我薛家要为此付出何种代价?”
“哎。”
姜云容开始叹气:
“你不是缺珠子吗?你缺,我又有。你听过庆王案没有,这珠子在我手里也未必是好事。咱们就当互惠互利了。
至于代价?
那你当然要花钱买呀?还想我白送给你不成。多的我也不收了,你就给我你卖价的八成吧,多出来的两成当你的手续费。痛快点,行不行?不行我就换一家,你猜隔壁洛玉阁喜不喜欢这珠子?”

第29章 仙子
薛康震惊地完全说不出话来,竟然不是为了算计,竟然是真的要卖南珠给薛家,还卖得如此便宜,自然也不是为了钱。
薛康还第一次遇到,这种不为算计也不为钱的情况。
不是天上掉下的毒馅饼,那到底为什么啊?
薛康心神震荡,不敢相信,他何德何能啊?竟能得贵人如此相助。
窗外灌入的冷风如潮汐般,一遍遍冲刷侵袭着薛康羸弱的身体,而这一次次的心神震荡,又瓦解着薛康一直以来紧绷的精神。
薛康意识到喘鸣之症发作时,已经晚了,他只觉头脑昏沉,心闷气短,呼吸不畅,渐渐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身边似乎有谁的呼唤,但薛康已经完全听不清,他如一个溺水的人一般,完全被窒息的痛苦淹没。
薛康倒在了地上,手中南珠掉了一地。
这次,我只怕是真的要死了吧,薛康想,只怕神仙来了也救不得了,只可惜,还没看清贵人长什么样呢。
在迷迷糊糊中,薛康看见贵人俯下身来,焦急地抱住了他。
帷帽边缘垂下来搭在他手边,薛康无意识地拉住了它,将帷帽扯了下来。
那一刻,薛康觉得自己莫不是遇到了脱下了羽衣的仙子。
我是已经死了吗?
否则怎会看到瑶台月下的仙子呢?
来接我去黄泉的,居然不是阎罗殿的鬼差而是天上的仙子呀。
薛康一动不动地躺在仙子怀中,觉得死也没有那么可怕那么难以接受了。
仙子似乎在他身上找寻着什么,或许是在为他找药吧,他想对她说,没有用的,喘鸣之症,怎么会有药呢,只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仙子却似乎听到了他心中所想,放弃了要从他身上找药的打算,然后薛康就看到仙子拿起一个小小的东西塞进了他口中。
“深吸。”
薛康听到仙子说,然后有什么东西喷进了他嘴里,是药吗?
他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喷进嘴里的药剂,随着呼吸,慢慢进入了他的身体,好像溺水的人被救出水面,窒息的痛苦随着药效远离了他,薛康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姜云容简直要被薛康吓死了,她不知道他哮喘,但他自己不知道么?
一个哮喘患者,还坐窗口吹风,真是,就不知道换个地方坐吗?
如果不是她大学室友也有哮喘,她见多了,也处理过多次这种场景了,否则她还没这么快反应过来。
因为大学室友药不离身,所以她几乎条件反射地就去薛康身上找药,找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她着相了,古代怎么可能会有哮喘的喷剂。
眼看薛康当场要挂了,又赶紧从拼夕夕上买了个喷剂,总算把他救过来了。
薛康醒了,但似乎还没有清醒,半坐在地上,眼睛不错地盯着姜云容看。
缺氧?傻了?
“缓过来了么,还知道自己是谁么?”
姜云容扶着他到背风的地方坐好,然后拿水给他喝,他也乖乖喝了,拿帕子给他擦嘴里溢出的药剂,他也乖乖接过帕子擦。
看起来就有些可怜。
姜云容忍不住数落他:“以后少在风口坐,你这病,不能吹冷风,你不知道吗?”
薛康似乎缓过神来了,虽然虚弱,依旧答道:“是殿下让薛某人坐那里的,薛某不敢不从。”
姜云容见他还敢顶嘴,忍不住一边去关窗户一边教训道:“那你没长嘴不会说吗?我让你去死你也去死吗?你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薛康将仙子给的手帕和那个奇怪的药剂捏在手里,垂眸问道:“殿下因何救我?”
这如仙子般出尘脱俗的殿下,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么?我有什么是殿下想要的呢?
薛康迫切想知道。
这话当真是问得古怪,姜云容没好气地说:“你这人好生奇怪,你在我面前快死了,我当然要救你,难道让我见死不救么?”
薛康低头看着那帕子没有再说话,这世间真有这样的事吗?
有人对他好,不为算计也不为钱财,而只是单纯地想救他而已。
薛康一方面不信有这种好事,连他亲爹都对他满是算计,何况旁人!另一方面又贪念起,贵人焦急的抱住他的那一幕,在他心头过了一遍又一遍,或许这是真的呢?
姜云容去关窗户,顺眼就朝楼下看了一眼,一看,顿时待不住了,五福和六宝居然回来了,正围着马车急得团团转呢。
“我先走了!”
姜云容啪地把窗户关上,拿起帷帽就往外跑。
薛康甚至来不及问半个字,仙子转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满地各色的珍宝,手中还带着馨香的手帕,那只长相古怪的药剂,以及嘴里药剂残留的味道,证明着仙子曾经来过。
姜云容几乎是飞奔下了三层楼,马不停蹄地跑回马车那里。
五福都快急疯了,见到她归来,都快哭了:“哎呦,我的好姑娘,你到哪里去了?你可吓死我了。”
五福真的快被吓死了,找遍了红毛鬼那里,无功而返,一回来,云容姑娘居然丢了,该办的事儿一件没办好,他可怎么给侯府交代。
姜云容怕五福念叨,赶紧转移话题道:“五福,我刚刚听人说薛三公子来了,带了九分南珠回来,你快去看看吧,晚了就被别人买走了。”
听到姜云容这么说,五福也顾不得追究她到处乱跑的事儿,交待了六宝,务必守着姑娘,寸步不离,自己匆匆忙忙就往聚珍斋去了。
五福一走,六宝就一脸惊魂甫定的样子,将姜云容往马车上赶:
“姑娘你真的是快把我魂都吓飞了,大街上人多口杂,若是遇见歹人可怎么好,我们男人最多被打一顿,你们女孩子家家的,可是要吃大亏的,且快上车吧。”
姜云容乖乖上了马车,颇为忐忑,就担心又出什么纰漏,万一那薛公子不卖金珠给五福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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