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万人迷为何深陷修罗场by麦斤
麦斤  发于:2025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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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恪守规则,情绪稳定,甚至因为缺乏人类复杂的算计和过多的欲望,显得格外纯粹。
网络上开始出现“我家仿生人室友/同事/伴侣超可爱”的分享帖。
午后阳光温暖,透过玻璃花房,在茶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云念端起白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沉静的面容。
坐在她对面的谢盛,经过长时间的休养和调整,眼神已恢复了清明。旁边的谢昭,气色比之前好了太多,正慢条斯理地搅动着杯中的红茶。
没有言语,三人目光在空中轻轻交汇。
谢昭率先举起茶杯,谢盛微微一顿,也端起了自己的杯子。云念看着他们,笑了,也举杯相迎。
三只茶杯在空中轻轻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文完)

从小到大,“天才”二字就紧紧跟随着谢盛。
在帝国精英的教育里,他是所有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是帝国未来的栋梁,是谢家毋庸置疑的骄傲。
他自己也对此深信不疑,并且愿意承担起这份与生俱来的责任。
他的学业轨迹堪称传奇,连续跳级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他的名字时常出现在科技版块的新闻里。
然而,这条笔直通往巅峰的康庄大道,在他即将从帝国顶尖学府毕业,收到无数顶尖机构橄榄枝时,悄然拐入了一条他从未预料到的歧路。
他被引荐进入了一个研究院。那地方藏匿在帝都最不起眼的角落,入口朴素,内部却汇聚了帝国最尖端的人才。
接待他的是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领导。他没有寒暄,直接带着谢盛穿过层层加密的大门,进入核心区域。
领导在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屏前停下,屏幕上流动着复杂基因序列和神经脉络图谱。
他转过身,看向谢盛,那双眼睛里迸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谢盛,欢迎来到‘普罗米修斯计划’。”
他张开手臂,“我们正在进行的,是一项关乎人类进化、堪称创世纪的伟业!如同盗火的普罗米修斯,我们将为人类带来新的‘火种’!”
年轻的谢盛站在那片全息光影下,听着领导描绘的宏伟蓝图——突破生理极限,优化基因缺陷,甚至探索意识永生……每一项都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怀理想的科研天才热血沸腾。
他并不知道,这盗取的“火种”,并非照亮前路的神圣火焰,而是足以将一切,包括他自己,都焚烧殆尽的业火。
他成为了“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参与者之一。
在“普罗米修斯计划”里,谢盛的注意力,渐渐被一个特殊的个体吸引。
那是一个被创造出来便已是少年体态的少女,编号X-N7,后来他私自为她取名“云念”。
她静默地躺在维生舱里,眼眸轻阖,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浅淡的阴影,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安宁的沉眠。
谢盛开始习惯在深夜加班后,绕到她的舱前驻足片刻。
隔着玻璃,他有时会出神地想象,这双眼睛睁开时会是什么模样?她会拥有怎样的声音?
这种莫名的牵引力,与他进行其他研究时的感觉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隐秘的期待。
终于,计划取得了阶段性突破。
那天,谢盛亲眼看见营养液缓缓排空,舱内少女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随即,那双眼睛睁开了。
并非那种具有攻击性的、明艳的美,而是一种初生般的、不染尘埃的清澈,带着全然的茫然,仿佛初雪后未被踏足的雪原。
她还什么都不会,不会说话,智商仅相当于三岁稚童,对一切都充满了本能的好奇与畏惧。
但谢盛清楚,她的智力将在接下来一个月内飞速成长,迅速达到甚至超越普通成年人的水平。
在最初的适应期,云念总是安静地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着谢盛移动。
看他操作仪器,记录数据,与同僚讨论。
谢盛自然而然地承担起了她“监护人”的角色,负责她的一切起居,甚至养成了每天无论多忙,都会抽空对着她自言自语的习惯,告诉她外面的天气,读一段新闻,或者说些毫无意义的琐事,尽管他知道,她大概率无法理解,更不会回应。
随着云念的智商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研究院下达了指令:
是时候为她构建一个“合理”的过去了。
他们要求谢盛告诉她,这里是一所特殊的“孤儿院”,而他们,是收留并照顾她的好心人。
当谢盛对着云念那双逐渐褪去懵懂的眼睛,重复这套谎言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他的余光瞥见她似懂非懂、却依旧乖巧点头的模样,胸腔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亲手参与创造了这个生命,赋予她思想,却又要亲手为她戴上谎言的枷锁。
一种强烈的冲动促使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郑重地向组织提交了申请,理由冠冕堂皇:为了更好地观察仿生人在真实社会环境中的适应性,同时,也能为他体弱多病、缺乏玩伴的弟弟谢昭提供陪伴。
申请报告的最后一行,他几乎是用尽了克制,才没写下那句真正的私心: 他想带她去看看,真正的天空,而不是实验室模拟出的光影。
组织出乎意料地批准了他的申请。
从那时起,每天结束研究所繁杂沉重的工作后,回家成了谢盛最开心的事。
他看着云念小心翼翼地踏入谢家的大门,看着她从最初对自然环境的好奇与些许畏惧,到逐渐习惯,甚至开始喜欢在花园里安静地待着。
更让他欣慰的是,她和弟弟谢昭相处得极好。
谢昭因体弱常年困于家中,性格有些孤僻,云念的到来,吹散了他眉宇间的些许阴郁。
他们一起看书,偶尔进行一些简单的游戏,云念学得飞快,很快就能在棋局上让着谢昭又不露痕迹。
她举止自然,情感反应虽然偶尔略显单纯直接,但看上去,与正常人几乎别无二致。
谢盛常常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心中充盈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份“监护”的责任,悄然变质了呢?
谢盛后来独自回想,似乎并不需要多么惊心动魄的节点。
也许,早在她于维生舱中睁开那双眼眸的瞬间。
或许是在无数个他对着她自言自语而她只是安静聆听的黄昏;或许是在她智商渐长,开始用那双会思考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他的时候;或许,仅仅是在每一个平凡的归家夜晚,看见她和谢昭坐在灯下,听见脚步声同时抬头,对他露出笑容的瞬间。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谢盛,被誉为帝国天才,参与了最尖端“创举”的研究员,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由他亲手创造出的仿生人。
然而,就在他沉溺于这隐秘的幸福时,他却偶然发现了“普罗米修斯计划”以及其衍生机构“快穿局”最核心、最黑暗的真相。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必须立刻送走云念,送她到绝对安全的地方去。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
当他匆忙赶回,得到的消息是,云念已被执行“记忆置换”,并被编入了“快穿局”任务员序列,即将投入未知的小世界进行“测试”。
那一刻,谢盛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也随之崩塌。
他亲手将她推入了这个深渊,又眼睁睁看着她被吞噬。
悔恨、愤怒。但他知道,他绝不能倒下。
制作一个能够连接并潜入快穿局系统、定位并保护特定意识体的维生舱,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登天难题,但对于参与过核心设计的他而言,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必须把她救出来。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他的生命,他的意识,他所有的一切。
在一切准备就绪,他即将躺入由他自己打造的维生舱前,他看了一眼云念的照片。
“等我,”他在心里默念,立下最郑重的誓言,“无论你在哪个世界,无论你变成了谁,我一定会找到你。”

谢昭的世界,从一开始就被划定在一个狭窄的圈子里。
帝国的阳光、学院里的喧闹、同龄人之间奔跑追逐的身影,都与他无关。
他的人生是由无数个一对一的家教课堂拼接而成的。
文学、历史、艺术理论,这些知识他能以惊人的速度吸收,却找不到任何人分享心得。
他唯一的玩伴,是哥哥谢盛。
谢盛会在他被病痛折磨的深夜陪在他床边,会把他那些被大人称赞却无人懂得的画仔细收好。
然而,这束光随着谢盛十六岁进入帝国最高研究院,也变得日益遥远。
哥哥越来越忙,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即使回来,也常常带着一身疲惫。
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又只剩下谢昭,和他的画笔,以及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
直到那天下午。
他记得很清楚,是一个暮春的傍晚,夕阳将云层染成瑰丽的橘红色。哥哥突然回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
他身后跟着一个少女。
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身形纤细,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
她的面容很安静,甚至可以说有些空白,一双眼睛尤其特别,像是刚被雨水洗过的墨玉,清澈得能倒映出整个世界,却又空洞得仿佛什么都没有装入。
“小昭,这是云念。”哥哥的声音带着一种谢昭从未听过的复杂难辨的情绪,“她……以后会住在家里,和你作伴。”
谢昭静静地看着那个名叫云念的少女。
她也在看他,目光直接。
哥哥似乎很忙,简单交代几句,又匆匆离开了,仿佛只是专程为了送回这个少女。
偌大的客厅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庭院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谢昭没有开口,他习惯了沉默。
云念也没有。
她只是站在原地,继续看着他,然后,目光缓缓移向他摊开在膝上的画册,那上面是他刚起稿的一半星空,线条凌乱。
她看得很专注。
过了很久,或许只有几分钟。
云念忽然抬起手指,指向画中一颗被他用力过度、几乎戳破纸面的星星,轻声说:
“它……很痛吗?”
谢昭愣住了。
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老师会评价他的技法,哥哥会安慰他的情绪,从来没有人,如此直接地,穿透一切,触摸到了那颗星星。或者说,他作画时那颗心脏的感受。
这个哥哥带回来的少女,似乎能看见一些,连他自己都无法言明的东西。
与少女云念的相处,构筑了谢昭十几岁生涯里一段极其奇妙的时光。
他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而眼前的少女,无论从外貌还是年龄上看,都与他相仿。
然而,她的心智却像一枚被裹在厚重茧衣里的种子。这时常让谢昭感到无措。
她会对一些司空见惯的事物,爆发出强烈的好奇。
有一次,谢昭正在画一幅水彩,云念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看他调色、运笔。
当他放下画笔,准备休息时,她忽然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支还沾着靛蓝色颜料的画笔笔尖,然后抬起那双清澈得过分的眼睛,极其认真地问他:
“谢昭,为什么这笔……能在纸上留下颜色呢?”
谢昭愣住了。
这个问题太基础,基础到几乎从未有人追问过。
墨水、颜料、书写工具……这些对他而言,如同呼吸般自然的存在。
他张了张嘴,试图从毛细现象、颜料的附着性开始解释。
但他最终只是含糊地说:“因为……它被设计成这样的。”
他隐约觉得云念身上有种异样,并非普通的迟钝或智力问题,那更像是一种……从零开始的状态。
他曾委婉地向哥哥谢盛询问,少女是否患有某些难以启齿的疾病。
哥哥彼时正埋首于一堆研究资料中,闻言抬起头,目光深邃,带着一种谢昭无法完全解读的复杂情绪,最终只是给了他一个模糊而神秘的答案:“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小昭,她会成长的,很快。”
事实证明,哥哥是对的。
云念的成长速度,快得超乎常理,简直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仅仅一个月后,她已经能够和谢昭进行逻辑清晰的对话了。
只是,她偶尔的脑回路,依旧清奇得让他招架不住。
比如,当家庭教师讲解帝国历史,提到某位英雄为国捐躯时,她会微微蹙眉,认真地提问:
“他为什么一定要‘捐躯’?不能只捐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比如头发或者指甲吗?身体没有了,不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
让饱读诗书的老师一时语塞。
又比如,她会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若有所思地说:“这些水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会不会疼?”
她像是一个来自完全不同世界的观察者。
他开始习惯,甚至隐隐期待她这些“清奇”的提问。那让他死水微澜般的生活,泛起了意想不到的涟漪。
他教她认识这个世界的规则,而她,则在不经意间,向他展示了规则之外的、另一种观看世界的角度。
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某种情感如同藤蔓,悄然疯长。他无法控制地爱上了这个奇怪的少女。
她是他在苍白岁月里唯一生动的色彩,是他唯一可以毫无负担倾诉心事的朋友,是他枯燥世界里最珍贵的玩伴。
这份爱恋甜蜜而痛苦。
他享受着与她相处的每一刻,却又时时刻刻感受着那份无法言说、也无法得到回应的绝望。
直到那个他隐约预感却不愿深想的真相,以一种残酷的方式被揭开。
云念,不是人。
“仿生人”。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翻阅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人工智能和生物工程的边缘资料,试图理解这个存在的意义。
他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
他告诉自己,她可能永远无法理解人类复杂的情感,尤其是爱情。
他的所有悸动、所有渴望,最终都只会是投向深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得不到回应。
他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现实,将那份炽热的爱恋压制成一种不求回报的守护。
没关系, 他想,只要她能一直在这里,只要每天能看到她,就够了。
就在他几乎快要说服自己时,最残酷的事情发生了。
研究院的人来了,以“回收实验体”的名义,强硬地带走了云念。
他眼睁睁看着那双熟悉的、带着茫然的眼睛消失在车门后,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在那一刻被硬生生抽离。
心神俱裂。
他第一次像个疯子一样,冲向刚刚赶回家的哥哥,抓住他的衣襟,嘶吼着指控他们是没有人性的怪物。
他激烈的情绪引发了旧疾,咳得撕心裂肺。
他不能失去她。
绝对不能。
在随后那段灰暗的日子里,他意外地发现,哥哥谢盛并非无动于衷。
哥哥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试图救回云念。
那一刻,谢昭心中某种沉寂的东西被点燃了。
哥哥可以为她冒险,可以为她对抗那个庞大的组织,甚至可能为此付出一切。
那他呢?
哥哥可以,他谢昭,同样可以!
哪怕前路是意识迷失,哪怕他的身体可能无法支撑这趟旅程,哪怕最终会死在里面。
他也必须去。

月色凄清,将廊下的影子拉得细长。
谢昭站在那扇贴着崭新喜字的房门外,掌心沁出薄汗,被他用力擦在衣袍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翻涌的心绪都压进肺腑深处,随即抬手,用指节轻轻叩响了门扉。
“念念,”他压低声线,努力模仿着兄长那沉稳的声调,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为夫……回来了。”
门内静默一瞬,随即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以及云念那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嗓音:“是…夫君吗?”
“是我。”谢昭应着,推门而入。
屋内红烛高燃,映照着满室尚未撤去的喜庆陈设。
云念穿着一身素净的里衣,坐在床沿,闻声微微侧过头来。
她那双极美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蒙尘的琉璃,黯淡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没有焦距。
谢昭的心跳如擂鼓,他不停地在心里重复着那个构建了无数遍的理由:
哥哥阵亡,噩耗传来,嫂嫂眼盲,又新婚乍寡,如何承受得住?
父母早逝,我如今是家中唯一的男丁,必须撑起这个家,护住她。
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只是为了不让她本就脆弱的眼睛,再因痛哭而加重伤势……
他一步步走近,带着一身室外微凉的夜气。
他不敢靠得太近,停在几步开外,生怕她闻出不同于兄长的气息。
“夫君……”云念微微蹙眉,带着一丝依赖,“你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
谢昭心头一紧,忙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更沉稳些:“无妨,只是……军中事务繁杂,有些乏了。”
他看着她摸索着想要起身为他倒茶,那纤细的身影在烛光下微微晃动,仿佛随时会跌倒。
谢昭下意识上前一步,虚虚地扶了一下她的手臂,触手之处,是一片温软。
云念却因这触碰微微一顿,随即脸上泛起一丝极淡的红晕,轻轻抽回手,低声道:“夫君一路辛苦,我去给你打水净面。”
看着她摸索着走向水盆的背影,谢昭僵在原地,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
这善意的谎言,如同走在万丈悬崖边的钢丝上,每一步都伴随着坠入深渊的风险。他不知道自己能伪装多久,不知道当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是会理解他的苦心,还是会恨他入骨。
“夫君定是饿了,我去厨房给你端些吃食来,还温着……”
“不必!”谢昭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怎能让她为自己劳累,更何况是在这深更半夜,去那昏暗的厨房。
“我…我不饿,你…你别忙了。”他努力让声音恢复平稳,“坐下……陪我说说话就好。”
云念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但终究还是顺从地坐回了床沿,轻轻“嗯”了一声。
谢昭也随之坐下,就坐在她身侧。
距离如此之近,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如同初雪融化般的清冽气息,混杂着一丝女子闺房中特有的暖香。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跳跃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暧昧地交叠。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近在咫尺的容颜上。
嫂子云念,实在是太美了。那种美,带着一种不染尘埃的清冷,如同月下独自盛放的优昙。
尤其此刻,她那双总是雾蒙蒙的眸子,因看不见而显得格外脆弱无助,反而更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易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细心珍藏。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掠过她挺翘的鼻梁,最终定格在那双唇上。
色泽是天然的粉嫩,唇珠饱满小巧,随着她浅浅的呼吸微微翕动。
谢昭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起来。
这双唇……他曾在自己那些难以启齿的混乱的春梦中,无数次地亲吻、吮吸过。
在那些不见天日的幻想里,他紧紧拥着她,感受她的战栗,听她在他耳边发出婉转的低吟……
一股强烈的渴望。
他想靠近,再靠近一点,想用手指抚过她的眉眼,想用自己的唇,去温暖她那略显冰凉的唇瓣,想知道那是否如同梦中一般柔软甘甜。
他知道这是罪恶的,是亵渎。
这是他的嫂嫂,是他兄长明媒正娶的妻子。兄长尸骨未寒,他竟在此地对嫂子生出如此龌龊的念头。
他猛地闭上眼,强迫自己扭开头,不敢再看。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夜色深沉,红烛泪尽。
谢昭僵硬地躺在床榻外侧,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生怕惊扰了身旁的人。
他与云念之间隔着一段空隙,仿佛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然而,就在他以为云念早已熟睡之际,一只温热柔软的手,却带着几分试迟疑,轻轻搭上了他的腰侧。
谢昭浑身猛地一僵。
“夫君……”云念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可是厌了我?”
谢昭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念的手微微收紧,抓住了他寝衣的布料,将发烫的脸颊轻轻贴在他紧绷的脊背上,吐气如兰:“平日……平日你从前线回来,虽也疲惫,却总要……总要缠着我说好些话,亲近一番才肯睡的……”

第188章 番外if线:嫂子开门,我是我哥2
谢昭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喉咙干涩。黑暗中,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
掌心下是她腰肢纤细柔软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寝衣。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指尖猛地一颤,想要缩回。这是他的嫂嫂,是兄长托付给他的人,他怎能……
“夫君……”云念又呢喃了一声,声音含混。
那股香味更加浓郁了,缠绕着他的意志,将他往沉沦的深渊拖拽。
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冲向某个危险的临界点。
眼前是她近在咫尺的脸颊,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在黑暗中无力地半阖着,长睫如蝶翼般脆弱颤抖。
理智被冲开了一道裂口。
他的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非但没有收回,反而颤抖着缓缓在她腰侧摩挲了一下。
他的呼吸粗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另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或许……或许这是命运给他的一次机会?在兄长的影子下,在这虚假的身份掩护中,短暂地拥有这份他渴望已久的温暖……
他低下头,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拂过他的下颌。
黑暗中,他剧烈地喘息着,那只停留在她腰际的手,缓缓向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谢昭将自己彻底活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仔细回忆着兄长谢盛生前的每一个细节,走路的步幅,说话时惯用的语气词。
他对着铜镜一遍遍练习。
他每日准时去云念房中用膳,学着兄长那样,为她布菜,轻声细语地描述菜肴的色泽与形状。
他陪她在庭院中散步,指引她避开台阶,为她讲述窗外花开花落。
然而,府邸并非密不透风的墙。
下人们虽然被谢昭以雷霆手段下了死命令,严禁在少夫人面前提及任何关于少爷以及老爷战死之事,违者重罚乃至发卖。
但那些异样的目光,无处不在。
他们看着他穿着已故大少爷的旧衣,模仿着老爷的言行,对那个眼盲的、对此一无所知的少夫人极尽温柔体贴。
在他们眼中,这位年幼的二少爷不再是那个体弱多病的少年,而是一个……沉浸在自我编织的幻梦里的疯子。
“真是魔怔了……”老嬷嬷私下里摇头叹息,眼神恐惧。
“小声点!不要命了?二少爷他……他现在听不得这些。”
“可这能瞒到几时?少夫人眼睛虽看不见,心却不瞎啊,日子久了,总能觉出不对吧?”
“唉,作孽啊……”
这些窃窃私语,谢昭并非毫无察觉,那些下人看他时,那迅速避开的眼神,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像个疯子。
但他无法停止。
每当看到云念因为他的扮演而露出依赖的浅浅笑容,听到她用那柔软的嗓音唤他“夫君”,他就觉得,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哪怕被全天下视为疯癫,他也甘之如饴。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
谢昭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云念的手,引着她触摸一片刚绽放的晚香玉花瓣,低声描述着那花瓣的颜色和形状。
云念嘴角带着恬静的笑意,全然信赖地依偎在他身侧。
就在这时,谢昭的心口毫无征兆地猛地一悸。
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感应,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他僵硬地转过头,朝着庭院的月亮门望去。
刹那间,他如同被惊雷劈中,魂飞魄散。
那里,赫然站着一个身影!
一个他以为早已埋骨沙场、魂归九泉的身影。
他的哥哥,谢盛!
谢盛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已看了多久。
他一身风尘仆仆的玄色劲装破损多处,沾染着早已干涸发黑的斑驳血迹,肩头有一道草草包扎过的伤口,仍在微微渗着血。
他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隼,沉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正死死地钉在谢昭紧紧握着云念的手上。
谢昭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握着云念的手像烫到一样,猛地想抽回,却又在瞬间僵住,动弹不得。
他喉咙发紧,连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面色惨白地与兄长对视。
就在这时,依偎在他身边的云念忽然轻轻动了动鼻子,她下意识地更紧地往谢昭身边靠了靠,低声问道:
“夫君……我怎么……闻见了一股血腥味?”
谢昭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被那冰冷的视线冻僵了,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
他看着哥哥一步步走近,靴子踩在碎石小径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云念显然也听到了脚步声,她不安地攥紧了谢昭的衣袖,下意识地往他身后缩了缩。
然而,谢盛走到云念面前,脚步停下。他的目光极其复杂地在她茫然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紧接着,他喉结滚动,再开口时,发出的竟是平日里谢昭那清润温和的声线:
“嫂嫂,是我,阿昭。”
这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连谢昭自己听了都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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