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当救世主,不是去吹唢呐by无念旧
无念旧  发于:2025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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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说怜儿的不是?”王爷怪罪道。
“我没说啥,我也没动她一根头发。我只跟踢我的人干架。不过待会回去,你怕是得给侧妃弄个木鱼敲上几天。”
“此话何意?”王爷讶异。
“咦——侧妃今早骂了一河滩脏话,怕是今日一遭便功德全无了。不得回去好好敲敲木鱼念念经,攒攒功德啊。”釜底抽薪,她竺绾绾也会。
王爷看她精灵古怪,满嘴胡说八道,说得却有趣,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突然反应过来,又迅速冷下脸来:“女人,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念在你初犯,罚你禁足半月。以后不准冒犯侧妃。”
竺绾绾噘着嘴:“是。谨遵王爷教诲。”
王爷起身准备离去,走至门口,回身道:“腿伤府医看过了吗?”
竺绾绾义愤填膺:“府医哪有空啊,全去西院伺候你的心肝宝贝儿了。要个金疮药都不给我。”
听着竺绾绾酸溜溜的语气,王爷转身,唇角含笑,只一秒,便恢复如常,冷脸跨出漱月阁,走向王妃的芷月居。
不多时便出来了,冷面如刀,径自离去。
过了一会儿,玉桃带着府医过来为竺绾绾诊治。
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小厮,端着府库出来的家具物品,衣服首饰。
玉桃道:“绾儿姑娘,王爷赏您几套冬衣,和一些物件儿。”
竺绾绾瞪大眼睛,心里暗暗称奇,这王爷居然是个明事理的,知道她是被西院牵连无辜受害,所以不仅给她治疗还送她装备。
看来王爷这个恋爱脑还不是那么病入膏肓,有救。
府医有条不紊地给竺绾绾治了腿伤。
这还是头一遭啊,王爷亲自传唤府医来东院,给除了王妃以外的人看病。
再看竺绾绾样貌,这小姑娘长得与侧妃如出一辙。
府医顿时哪还有不明白的,丝毫不敢怠慢。
清理了伤口,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又拿纱布裹了几圈。
这下王府腿不能动的贵人又多了一个。
玉棠站在王妃的芷月居门口,看着玉桃带着一大群人来,带着一大群人去。
回到屋内,略带悲伤地说道:“王爷叫府医给绾儿治腿了,还赏了她好些东西。这哪是惩戒呀,这就是明罚暗赏。独独咱们主子,无故受这许多牵连。”
玉梨给玉棠使了个眼色,阻止她口无遮拦说下去。

王爷刚才过来,连话都没问,直接宣布了对东院的惩处。
王妃禁足七日。还因治下不严,罚抄《女诫》百遍。
而西院,不罚。
听到王爷这样的决断,王妃黯然。
就因为西院那人惯会摆出那弱不禁风的造作姿态,于是总是被没有底线地肆意娇宠。
连昨日新侍寝的绾儿,或许都因为那酷似西院之人的容貌,免于责罚。
而自己,却要为这一切的闹剧承担后果。
别问,问就是没有做好正妻典范,没有管好这个王府。
呵,向来如此,习惯了。
提起笔抄书,一滴泪却滴落于纸面。
本以为自己的心已枯萎,泪已干涸,没想到还能流出眼泪。
难道真的要人死了,这心也才能彻底凉透么。
被禁足了,对竺绾绾来说也没有什么所谓。
反正她现在腿被绑得邦邦直,走路都不方便,那就趁机躺平,窝在自己的新窝闭门不出。
终于想起昨晚来的系统信件。
按照指示点了升级,再点开面板。
内容似乎变了,又没有完全变。
系统:一级状态。
人设:救世主。
技能:自身唢呐技满级。
技能加成:音波攻击一级。
其他设定:可服百毒而体不侵。(限时技能:七天。)
可服百毒而体不侵是个什么鬼啊?
谁没事服毒玩啊?
我要这个鬼技能有何用啊?
竺绾绾麻了。
早在被匆忙投送过来的时候,她就隐约感觉到这个系统不靠谱。
当时还可以麻痹自己,人设摇号中,系统建设中,所以简陋一点,坑爹一点,也没什么。
现在明显,这系统就是个——(消音)!
虽然过来之前主系统曾经给过解释,这些让任务者穿越过来的小世界,都是小说世界或者平行时空的不同位面,会因为剧情跑偏或者运转错误,产生一些未知变数和不稳定性。
这些“不稳定”小则会改变小说角色的命运,大则会导致小世界崩塌。
这时候就需要“救世主”这样的角色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但是……
确定要让一条只会吹唢呐的咸鱼,去执行拯救世界的任务吗?
再想获得一点具体的任务指示,任务面板却简陋得好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bp机。
竺绾绾微笑着关掉了界面:系统我去你丫的大窝瓜,姑奶奶emo了,躺平了,摆烂了。
爱谁谁吧。
玉萝把炭盆里的炭火添好,给竺绾绾倒了一杯热茶,端过来开心地说:“姑娘真有福气,这么快就有自己的阁子住了。”
毕竟是跟自己一起干过仗的关系,竺绾绾摘下一只王妃赏她的金镯子,还挑了一套厚厚的棉衣,要送给玉萝当礼物。
“铁子,收下,不收就是不给铁子面子。”
看她实在坚持,玉萝只好谢恩了。
门帘掀开,玉梨走了进来。
“姑娘,王妃请你过去用午膳。”
干饭时间到了。
竺绾绾干饭人dna疯狂骚动中。
但是一想到王妃就别扭,实在不想去面对她。
“玉梨姐姐,王妃赏的饭可不兴吃啊。昨天就喝了一碗汤,我就内样了。你知道的。”
“王妃因今日之事被罚禁足,还要抄书百遍。想来心里颇有些不好过,却还专门为姑娘备下小宴,姑娘可莫要辜负了王妃的一番心意。”
本以为玉梨会难堪,毕竟是自己亲自耍阴招,谁料玉梨的心理素质却十分强大。竺绾绾面露难色。
这要是派玉棠过来跟她呛两句,她肯定就有理由不去了。
可是派玉梨过来强行卖惨,摆明了就是说,王妃是因为竺绾绾被牵连,这还叫竺绾绾怎么拒绝。
只好被玉萝扶着,挪着小步,往王妃的芷月居去。
唉不管了,饭是无罪的,先炫了再说。
王妃确实用了点心,席面上八凉八热全是按照竺绾绾的喜好。
竺绾绾嘴上不说谢,筷子却舞得飞快。
其实按理说,她现在还无名无分,没资格与王妃同桌共食。
但是王妃有意示好,不刻意与她讲究礼数规制,其实心里是想让她感恩一番。
但是竺绾绾脑子浅,根本没想到这层。
她只知道,你请我来吃饭,我不吃就是不给面子。
我大吃特吃,吃得嘎嘎香,就是很给你面子。
看到竺绾绾如此混不吝,王妃叹气,看来入府时,那些规矩,她根本没学到心里去。
罢了,要是真的循规蹈矩了,怕也不再是真正的竺绾绾了。
用完午膳,竺绾绾想告辞。
玉棠却说:“王爷罚抄书,这一百遍也太多了。我们每人帮王妃抄一些,别让王妃的手累着。”
竺绾绾立刻拒绝:“我不会写字啊。”
玉棠瞪了竺绾绾一眼:“就知道你肯定没念过书。”
“小瞧谁呢,我就是不会写,我文化水平可高了。我敢说,我是你们大宣朝唯一一个全日制本科毕业大学生。比你厉害多了。”
“哎哟看把你能的,还给自己戴高帽呢。那你倒是写啊,写不出来吹什么大牛。”
玉棠完全没听懂竺绾绾的话。
竺绾绾还要和玉棠斗嘴,玉萝赶忙道:“我替姑娘写,我倒是会写字,就怕写得不太好,写得慢。”
竺绾绾惊喜道:“小玉萝都念过书啦?”
玉萝腼腆一笑:“玉桃姐姐闲暇时教我的。”
玉棠一听立刻道:“那就让玉萝好好写,权当练字了。”
说着把玉萝拉到圆桌边坐下,把毛笔塞给她。
王妃看她们胡闹,也不多说什么,独自在书案边坐着,继续抄书。
王妃写得是簪花小楷,丫鬟们哪学得来这秀丽笔迹。
但要是能让她们静下心来学一学《女诫》也是好的。
于是也不阻止,由着她们抄。
玉萝在这做苦工,竺绾绾也不好独自离去,在桌边坐下,看着玉萝一笔一划地写字。
玉梨拿来一盘花生,放到竺绾绾面前让她吃。
竺绾绾刚才吃得实在是太饱了,这会儿连一颗花生米都咽不下去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我把花生都剥了壳,等下做成花生酱吧。”
手上剥着花生,竺绾绾偷眼望向王妃。
头上压着代表王妃地位的凤钗,华丽,尊贵,繁复,也沉重。
才二十四岁的年纪,面容却掩饰不住的枯萎憔悴。
竺绾绾仿佛都能透过那愁眉不展的阴郁面容,看到那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人如果被好好地爱着,就不会皱巴巴。
会舒展,会平和,会甜美,会发光。
而王妃明显在被严重地消耗着感情、青春,甚至被消耗着生活的希望。
看着王妃如此的郁郁寡欢,竺绾绾决定点拨一下她。
如果王妃坚持执迷不悟,那就当她什么也没说。
竺绾绾思索一番,说道:“你们看过那个话本子吗,可有意思了。”
“哪个哪个?”
一看竺绾绾要讲故事的架势,丫鬟们全都来了好奇心。
竺绾绾说:“就是那个和尚,带着猴子,猪,马,还有一个挑行李的,一起去西天取经的话本子。”
“哪个和尚呀?”
“猴子和猪也能取经,听着倒是有趣。”
“马也能去得?”
姑娘们笑作一团。
看来这个世界还没有《西游记》。
或许有,但是她们都没有看过。
竺绾绾说:“那我给你们讲吧。猴子一行走到火焰山前,需要借铁扇公主的宝扇通关。
可是这铁扇公主呢,正在遭遇婚变。本来她和夫君牛魔王,二人琴瑟和鸣,神仙眷侣。
可谁成想,突然来了一个玉面公主,非要给牛魔王做小老婆,牛魔王天天被那狐狸精给整的五迷三道的,啥事都不管。有家不回。连儿子被拐走了都不知道。
铁扇公主实在没有办法了,恳请猴子帮她寻回夫君,才肯借出宝扇。
猴子去找牛魔王,可是牛魔王不肯回来。
还说:我与铁扇公主从年少情深走到相看两厌,已覆水难收。我现在心里只有玉面公主。”
“啊?”玉棠担忧道:“那铁扇公主可怎么办呀?”
竺绾绾正要继续侃,却听王妃道:“玉梨玉棠,你们去做点雪梨酥酪来,本宫突然想吃了。玉萝也去。”
三女虽然还想听故事,但是王妃下了令,只好退下了。

房内只剩下王妃和竺绾绾二人。
王妃犹豫良久,终是忍不住发问:“绾儿,王……那牛魔王真的说,他与铁扇公主已经相看两厌,覆水难收?”
竺绾绾道:“真的。他亲口说,现在心中只有玉面一人。”
竺绾绾知道,王妃显然已经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王爷自从王妃小产后,便一直冷落王妃。
毕竟胎儿已经七个月了却没有顺利降生,算是王妃的失职。
当今规制下,保不住子嗣是罪过。
虽然王妃小产,自身也遭受了很多痛苦绝望,但是王爷却丝毫没有体恤之心。
从落胎那日起,王爷最后给了王妃一个冰冷的眼神,便再没有和王妃说过话。
痴痴地望向虚空,王妃双眸盈满泪水。
她从不曾想过,他们少年相识,结白首之盟,赴百年之约,竟然落得鲽离鹣背,恩宠难回。
相看两厌。
这就是如今王爷眼里,自己和他的境况?
虽然他偏宠西院,让她屡屡伤彻心扉。可是她对王爷的爱与敬,却从未改变。
她失落,失望,可是她也明白王爷的立场,心里还在默默期盼着王爷能回过头来,看看自己。
为何在他心中,却已落得覆水难收?
她不信。
她不甘。
她不愿就这么认命。
王妃突然抬起眼眸,盯着竺绾绾,眸中闪烁着汹涌怒意。
“你恨本宫,所以故意说这些,让本宫误会王爷,是也不是?”
竺绾绾大为震惊,实在没想到她憋了半天,居然憋出来一句阴谋论。
“你不愿相信就算了。最难叫醒装睡的人。我确实不喜欢你了,但我也没有必要恨你。毕竟你在我危难时帮过我,十五两黄金的恩情,我会铭刻在心。”
“本宫奉劝你,不要妄想用这些卑劣手段来离间我们夫妻。本宫既然能把你抬上去,也能把你拉下来。你若乖乖愿意为本宫办事,本宫就留你一份体面。”
竺绾绾无语,原来王妃属实也是一个纯纯恋爱脑,被爱情拉低了智商。
合着王妃那些阴谋诡计,机关算尽,全都用到了她一人身上。
竺绾绾无奈道:“你要愿意这样一直下去,我也只能理解尊重祝福。但是我实话告诉你,我并没有侍寝。如果你想用我来牵制王爷,恐怕王爷也不会买账。”
“什么?你和王爷……”王妃诧异。
“对,清清白白。”
“那为何昨夜王爷留你在房中,今日还对你如此纵容?”
“可能是不想拂了皇上的面子吧。你想要王爷,还得自己争取。只有争到自己手里的东西,才能真正的属于自己。”
王妃苦笑:“我如何争得。王爷已经对我厌弃,都不肯与我说话,一颗心全被西院占去了,我如何争。”
竺绾绾恨铁不成钢:“你坑我的时候不是挺有心机的吗,怎么轮到自己的事就不中用了。”
虽然从未被人这样怼过,但是王妃也没有生气。
她知道,面前这个十四岁少女不简单。
看上去天真无邪,实际上大智若愚。
毕竟竺绾绾此时能从容不迫对她说出这些话,足见确实她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贫家女。
但是不管竺绾绾到底是谁,她都不想刨根问底了。
只要能帮她,她是谁都不重要。
“你可有计策?”王妃试探着问道。
“我可以帮你。但我有条件,如果能帮你达成心愿,我要以自由身离开王府。”
王妃暗想,如果真如她所说,昨夜不曾侍寝,但是却惹得王爷这般宽待,那她定然手段心机非同一般。
况且与西院长得太像,留着必然是祸端。
她竟有意离去,看来她并不贪慕王府的荣华富贵。
若是诚心愿意助我解困,倒是不妨一试。
总归是穷途末路,或许会柳暗花明。
“既然你与王爷并无牵绊,你若有去意,本宫自然会送你离开。若能帮本宫夺回王爷的心,本宫自有重谢。你待如何筹谋。”
竺绾绾道:“穷则变,变则通。既然王爷与你感情耗尽已成死局,不如合离,退场,方可破局。”
“合离?女子以夫为纲,除非夫君休妻,本宫岂能自请下堂,叫世人侧目。”
“为何不能?非得等他休了你才行?他休你,难道世人就不侧目吗?世人眼光与你有何干系。世人又不会替你受罪。在感情里自己掌握节奏才是上策,你可以主动休了他。”
竺绾绾露出狡黠一笑:“你要悄悄地休夫,然后惊艳所有人。”
“……”
“所谓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竺绾绾循循善诱。
王妃面露难色:“如此离经叛道之话,你说得倒轻巧。若王爷真与我合离,那我身为弃妇,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为何不能活?女人没了男人,就像鱼没有了绣花鞋,毫无影响。为何要依附于旁人生存。我生以悦己,而非他人所困。”
“生以悦己,而非他人所困。”品味着这句话,王妃陷入怅惘。
“难道你离了婚就没有银钱了吗?得净身出户?”
突然想到这一层的竺绾绾开始有点担心,没男人倒不是什么大事,没钱可是万万不行滴。
“这倒不是。我母家世代经商,我的嫁妆够我后半生衣食无忧。”
“那还有什么好怕的。连钱都不缺了,以后还会缺英俊小哥哥?”
王妃:“???”
“反正眼下这个渣男变了心,还要空耗着你的光阴,肯定是不行的。闹总归是要闹的。人憋久了,哪有不疯的,强撑罢了。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这……王爷本就对我厌倦,我怎么敢逾矩,行那惊世骇俗之为?”
“你不烦吗?你不累吗?你不生气吗?你不想大耳刮子抽那个白莲花吗?做个板板正正,规规矩矩的王妃有什么意思?老公都被狐狸精勾走了,你这模范妻子做给谁看呀?”
王妃不语。
为了维持王妃该有的德行修养,为了正妻的端庄典范,她不敢争宠,不敢抱怨,不敢放肆,不敢多言,就这样慢慢地化作了一尊缄默又痛苦的雕像。
如果真的把恨说出口,那该是多么的畅快。
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王妃再睁开眼,眸中满是怨怼不甘:
“我恨他,薄情寡幸负心人。也恨她,狡诈阴毒狐狸精。我不能让他们再逍遥快活下去。”
不就是争宠么。
黄土本已经埋到脖子的王妃突然燃起了熊熊斗志。
为了实现王妃的心愿,竺绾绾为王妃的爱情复仇计划制定了不太详细的方案。
第一步:发疯。
第二步:发疯。
第三步:一疯到底。

搬出了落灰的古琴琵琶,和着竺绾绾的唢呐,弹遍闺怨,唱尽伤情。
王妃:“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竺绾绾:“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能把我记起——”
王妃:“缠绵思尽抽蚕茧,宛转心伤剥后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竺绾绾:“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却有恃无恐。”
王妃:“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竺绾绾:“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
王妃:“无情不似多情苦……想自当初,莫要相逢好”
竺绾绾:“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王妃的琴声凄凉宛转,琵琶哀怨销魂,歌声更是肝肠寸断。
但是竺绾绾的唢呐却无法吹出低音,些许地抢了风头。
晚上竺绾绾回到漱月阁,一直在思索着怎么改造一把低音加键唢呐,用来为王妃的表演烘托气氛。
玉萝今天在王妃那边吃了很多零嘴儿,很是满足,这会儿心情也很不错,凑上来说:
“姑娘腿伤不能沾水,今日怕是不能沐浴了,奴婢去打了热水,给姑娘泡泡脚吧。”
“好呀好呀,谢谢萝宝。”竺绾绾高兴地说。
“哎呀,姑娘这般客气,折煞奴婢了。”玉萝嗔怪着,就朝水房去了。
竺绾绾在塌上仰面躺下,从小几上的碟子里摸出地瓜干来嚼。
玉棠虽然嘴巴讨嫌了些,做小零食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
今日临走时候,看竺绾绾把王妃哄得很是高兴,鲜见的露了几次笑模样,特意送了一盘自制地瓜干表示谢意。
软糯香甜,还有嚼劲,竺绾绾喜欢。
门帘儿被掀开。
竺绾绾以为是玉萝:“这么快就打好啦。”
不料传来却是玉蝶那刺耳的声音:“哦哟,不得了哟,都有自己的阁子住喽。成主子啦。”
竺绾绾翻了个白眼,坐起了身。
“这么晚了不睡到老娘屋里干嘛,打还没挨够?怎么,想让老娘给你在火葬场里抢个c位?”
玉蝶的脸吃了竺绾绾不少实力打击,此时鼻青脸肿黑眼圈,看着有些滑稽,却一副记吃不记打的欠揍样子:
“哼,王爷罚你们东院禁足,可没罚我们西院。你不是伤了腿专门叫了府医么,我们主子宅心仁厚,体恤下奴,特赐一碗上好汤药给你,喝了这药,保管明儿腿就好。”
竺绾绾微微蹙眉,看了一眼玉蝶身后的婆子食盒里那碗黑漆漆的汤药。
当我der呢?
明摆着就是一碗毒药。
竺绾绾突然想起系统上新增的临时技能:可服百毒而体不侵。
难道系统预知了她今天将要面对这个情况,所以提前给她开了金手指。
可是毒药毕竟是毒药。
系统只说“体不侵”,没敢保证喝了不会有其他副作用。
要是喝了拉肚子怎么办?
在这个地方上茅房太不方便了。
不行。不喝。坚决不喝。
再说,她让我喝我就喝?那我多没面子。
不仅不喝,我还削她。
竺绾绾这时定睛一看,玉蝶今晚明显来者不善,竟然带了四个威武雄壮的粗使婆子,看着凶神恶煞的。
本来竺绾绾知道自己现在唢呐不能轻易用来吹人,音波攻击的系统加成,伤害是非常恐怖的,轻则失聪,重则内伤。
可是这个玉蝶这才第一日见,就三番两次地对她下重手。
要是放任不管,得让人以为她多好欺负似的。
而且会没完没了的针对,不厌其烦。
必须一把子制裁了,杀鸡儆猴,以绝后患。
开玩笑,老娘可是拿的干大事人设,一天到晚跟你们这些边角料们纠缠,不是纯纯浪费时间么。
玉蝶见竺绾绾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理会自己,害怕拖延时间耽误正事,惹来了王妃房里的人。
给身后婆子使了个眼色,准备上来抓着竺绾绾强行给她把药灌下去。
心念电转之间,竺绾绾往后一滚,堪堪躲过婆子们向她伸来的手。
右手一伸,一把唢呐凭空出现。
一阵鬼魅迷幻又尖锐刺耳的声音从唢呐中飘出来,钻到玉蝶和四个婆子的耳中,脑中。
像是蛔虫一样,疯狂地噬咬着她们的神经。
整个世界仿佛天旋地转,她们站都站不稳,心口又恶心难受,只能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尖叫,想要逃跑却完全无法迈步。
玉萝听到房中传出唢呐声,尖叫声,赶忙放下水盆跑进屋内,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兵荒马乱的场景。
竺绾绾在榻上吹唢呐,地上五人在痛苦翻滚。
竺绾绾见玉萝进来,害怕声音伤到玉萝,于是停了吹奏。
地上五人蜷缩成一团,仿佛刚刚经历了痛苦的刑罚一般。
玉蝶想要睁开眼睛,双眼却刺痛难忍,完全无法睁开双眼。
王妃听到这不寻常的唢呐声,心道有事发生,也赶紧带人赶过来。
竺绾绾又抱着果盘子啃起地瓜干来,无所谓地说:“来暗算我,被反杀了。”
看着地上躺得横七竖八几人,还有翻倒的食盒里漆黑的液体,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
王妃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玉梨,去把院门关了。我们东院今日禁足,不曾出过门。也未有访客。”
玉梨道:“是,主子。”
随即吩咐下人道:“把这几个老鼠,捆起来,拖到柴房。留待日后发落。”
竺绾绾赞许地点了点头。
本来就是嘛,深宅大院讨生活,谁还没点心眼子了。
春宵一刻,芙蓉帐暖。
乔羽怜窝在王爷的怀里,百媚千娇。
“王爷,怜儿想为王爷生个孩儿。”
王爷的俊脸上露出心疼神色:“怜儿,不可。你的身子如此柔弱,怎经得起怀胎十月的辛苦。女子有孕最是消耗精力,生产更是鬼门关走一遭。本王怎么忍心让怜儿遭遇此种磨难呢?”
“不嘛,不嘛,怜儿爱王爷,想为王爷绵延子嗣。怜儿自知福薄命苦,要是能为王爷留下一儿半女,哪怕此身殒了,也甘之如饴。”
乔羽怜泪眼朦胧地望着王爷,眼中三分期盼,三分哀怨,四分温柔缱绻。
看到爱妾如此热切,王爷只得叹气一声,无奈道:“怜儿,叫本王说你什么好。”
说罢,欺身而上,吻尽缠绵。
乔羽怜婉转承欢,心里却记挂着,不知玉蝶是否成功把药喂给那个贱婢。
此药求来不易,千金难换,奇毒无比。
只要喝下去,虽然不是立刻取人性命,却毒侵五脏六腑。
三日,满面生疮。
十日,七窍流脓。
一月,肠穿毒烂。
而后五脏六腑要如同被毒蚁噬咬一般,足足折磨几月才能死透。
只要那贱婢把药喝下去,还愁有人能分走王爷的恩宠?
可惜自己身体孱弱,入府四年都未能有身孕。
要是有个子嗣傍身,还怕不能把东院挤下正妻之位?
乔羽怜如意算盘打得噼啪响,却不知道她的得力干将玉蝶正七窍流血地躺在东院的柴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次日清晨醒来,王爷短暂温存片刻,便离去了。
乔羽怜立刻焦急地唤道:“玉蝶,玉蝶。”
玉蝴赶忙进来:“回主子,玉蝶昨夜去了东院,还未归来。”
“什么?”乔羽怜大惊失色:“一夜未归为何不禀告本宫?”
“奴婢想要说的,可是玉桃挡在房门口,不准奴婢打扰主子和王爷。”
“那还不赶紧为我更衣?定是东院把她们扣住了,本宫这就亲自去要人。”

第14章 臣妾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坐着双抬小轿气势汹汹到了东院门口,乔羽怜却吃了闭门羹。
任凭玉蝴怎么叫门,里头守门的小厮只冷冰冰回一句:“王爷有令,禁足期内不得出入东院。”
无法,主仆二人只好先回西院,等王爷回来再做打算。
乔羽怜恨恨地想,东院从来不敢这样对我,如今居然敢扣下玉蝶,一定是竺绾绾那小蹄子中了毒情况危急,东院害怕王爷怪罪下来不好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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