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当嫁by花期未末
花期未末  发于:2025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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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是羌笛,然后是竹叶笛,直到索铃想起的瞬间,入阵曲终于到达了最后的高潮!
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震动中,慕卿月勉强守着心灵清醒,仔细看着傅雪臣。
他一点都不像是个假舞者,可以说比真正的舞者还要能表现这首曲子的意境,也可以看得出非常深厚的底蕴,除了动作稍微有些不熟练能看出不妥,其他方面几乎不容挑剔。
就在慕卿月朝着他看去的时候,他也刚好完成一套动作转过身来,玄铁面具后面的双眸猛然一眯,顺着竹叶笛的牵引快速腾空而起,手中银光一闪,却是扭头奔着殿上的皇帝那边就冲了过来!
慕卿月吓出一身冷汗,众人这时候都沉浸在曲子之中,就跟当初自己跳这支舞的时候一样,在刻意营造的环境之中人是很难能发掘道煞气的,只有被锁定的那一瞬间,才有可能警觉过来。
她想叫,但是却叫不出声,眼睁睁看着傅雪臣如同一道乌光冲着皇帝而去!
“小心!”
就在慕卿月全服心神都在皇帝身上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耳边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响起,男人冰凉的手禁锢住她的身体将她摔到了自己身后,紧接着是匕首入肉的声音和淡淡的闷哼。
戛然而止的入阵曲中,慕卿月嗡嗡的耳边只来得及听到惊呼声乍然而起。
“大皇子殿下,您没事吧?!”

第425章 冤枉
闹哄哄的声音中,男舞者一个优雅的回旋,手中的银光展现出来却是银白色的缎带,反倒是在他吸引了大多数注意力的同事,一名女舞者手中的匕首直直冲着慕卿月这个方向而来!
慕卿月嗡嗡作响的耳边稍微清净些的时候,就见东陵极高大的身影在自己身前慢慢倒下,她只能被动地伸手接住,而后就见他左肩上一片鲜血淋漓,匕首扎进去的地方已经开始流出黑色的液体。
慕卿月的神经瞬间紧绷,这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朝着东陵极的方向蜂拥而来,慕卿月想要挪开手,但是却被人群挤着没办法脱身,一时之间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浸透了一层冷汗。
“怎么回事,都给朕散开!”
威严的声音演示了一两声咳嗽,皇帝从王座上站起身来,大踏步走过来,众人纷纷散开,只有慕卿月来不及撤手,总不能把东陵极直接扔在地上吧?他好歹也是在危急时刻将她拉开了。
“皇儿!?”看到东陵极眯着眼睛,强忍着痛不吭声的模样,皇帝的脸皮抽搐了一下,快速扫了眼惊魂初定的慕卿月,语气急促道:“给朕召太医!”
慕卿月手心里都是汗,面上也是一片苍白,这时候众人都看向这边,自然看得到她正扶着东陵极,虽然很快就有小厮凑过来要帮忙,但是东陵极的伤势不明,肩膀上还插着匕首,随意移动很可能会造成更大的危险,所以被慕卿月冷静地制止了。
皇帝显然也是知道其中原因的,并没有为难慕卿月,而是派人拿了个软垫过来,让慕卿月缓慢地跪坐在软垫上,托着东陵极坚持到太医赶过来。
“有毒,竟然是黑血啊,大殿下要撑住啊。”妃嫔们都被吓得惊慌失措,瑶贵妃还算镇定地凑上前来,盯着东陵极的伤口半天,眼光却隐晦地在慕卿月身上搜刮了好几遍,这才惊呼了一声道。
这个词在宫廷之内几乎是禁忌,瑶贵妃这样位高权重的妃嫔才敢这么说出来,但还是让在场的众人倒吸一口气,纷纷看向东陵极肩膀上的黑血。
慕卿月咬咬牙,想要摸出腰间的银针给东陵极止血,反正自己能在这个内殿里也是拜唐淑妃所赐,将自己小神医的名头张扬了出去,现在就算是坐实了也没人会说个不字。
然而就是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阻拦,瑶贵妃见慕卿月动作,眼眸一眯厉声道:“慕小姐还是别动的好,这要是再出什么岔子,慕小姐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呢。”
“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卿月?”慕卿月眉心一拧,语气微冷地反问道。
方才她一直乖顺地低眉顺眼,那是不想引起众人的瞩目,现在既然已经走到了这般地步,她怎么也不会任由瑶贵妃这种人欺压到自己头上来的。
瑶贵妃被慕卿月当着众人的面讽刺了一句怎么可能让步,声音更加狠厉,不容置疑道:“方才趁乱害大皇子中招的还不就是你,只有你离大皇子最近,也有人看到大皇子是为了拉住你才被那刺客给刺伤的!”
慕卿月觉得好笑,唇角僵直地绷着道:“娘娘若是这么算,卿月无话可说,但是大皇子是不是会坐在卿月身边,可不是卿月说的算的。”
瑶贵妃被堵得一噎,这话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她还能反驳几句,但是这话是放在东陵极身上,想想连皇帝的面子都不给的人,怎么可能任由别人安排坐在慕卿月身边,这根本就是个随意之举,要说慕卿月连这个都能算到,去暗害东陵极的话,怕是瑶贵妃自己都不相信。
“够了。”皇帝冷着一张脸,把瑶贵妃要辩驳的话堵了回去,旁边的唐淑妃却在这时小心翼翼地插话道:“陛下,臣妾觉得这事儿确实是有点蹊跷,那匕首上面的红痕好像是宫内新贡的胭脂,这胭脂可不就是这位慕小姐的水云间送进宫来的吗?”
水云间,胭脂。
慕卿月闭了闭眼睛,快速思索着这一系列的事情究竟是从何起源,究竟是谁会在背后算计自己?
难道说自己值得那些人这般心思缜密地算计么,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想要得到的?!
“慕小姐,你可有什么话说?”瑶贵妃也不知道唐淑妃怎么这个时候还帮着自己了,但是借了话头能为难慕卿月也是好的,那张脸很是刺眼的很,她盛宠不断的时候,就是夜夜看着那张画像上的脸,心中是扭曲的恨意,自从重新见到这张脸的那天起,她就没睡过安稳觉!
“卿月是无辜的,胭脂中不可能有什么古怪的东西,还请陛下明察!”慕卿月庆幸自己这时候还托着东陵极,不需要再趴在地上跪求。
“陛下,依臣之见,这慕小姐确实是无辜的。”慕卿月的声音在大堂之上孤零零的,很是可怜,周围的妃嫔们或者沉默,或者是站在瑶贵妃一面,也有不少人见皇帝没有表态,也对瑶贵妃说的信以为真,张罗着要将慕卿月拿下。
孤立无援之中,陡然一道清润男声响起,确实众人绝对没有想到的人。
东陵无烨推着轮椅从人群中散开的通路进来,停在慕卿月身旁,弯腰仔细探查着东陵极的伤口,语气认真地道:“若是方才慕小姐确实有不轨之心,只要稍微将匕首再向左侧内部按下半寸,就能将大殿下的心脉划开,到时候就算是神医降世也无济于事,又何必在这跟众位这般口舌呢?”
“哼,她都被我们包围了还敢动手,那不是找死么?”东陵霄没好气地补充了一句,对这慕卿月那漠然的脸,东陵霄愈加清瘦冷酷的面上微微变换,心中却是一种刺痛的难忍,让他情不自禁就想要将慕卿月退下深渊,陪着自己一起堕落!
东陵无烨抬起头来,在皇帝面前毫不留情地启唇道:“若是四殿下这般懂得审时度势,那不妨分析下,慕小姐为何要在这年节的宴会上,众目睽睽之下对大殿下动手?”

东陵无烨出声的瞬间,整个内庭一片寂静。
谁都知道东陵无烨在上京中一向是个低调到别人都察觉不到他的地步,但是任是谁都知道他身后站着的是雍亲王府,雍亲王这次没有及时赶回来参加年节本来已经是对皇帝权威的一种挑衅了,这个时候东陵无烨还站出来当众跟皇帝和后宫贵妃叫板,众人都觉察到了猫腻所在。
慕卿月也是心中一惊,这人怎么这么冒失,平时不是很沉稳的么?!
现在自己是众矢之的,瑶贵妃明眼看着就是要拿自己问罪,就算是想辩驳恐怕也会被她们捏造的证据一一打压下去,她是无济于事,只等着汝老会听闻殿前的事情,到时候随着御医上殿来,好给自己洗脱罪名。
“东陵世子如此笃定,可有证据?”皇帝眯了眯眼睛,看向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看起来与世无争的雍亲王世子,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上下打量着,想将他内心的想法从面上看出来。
“回陛下的话,臣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臣知道这位慕小姐是师从汝老,敢问汝老的徒弟,又怎么会做下这般对皇族的罪孽呢?”东陵无烨说的斩钉截铁,就连慕卿月都要被他面上的正气凌然折服了,实际上了解东陵无烨的人都知道,他越是如此通常就意味着他月生气了,瑶贵妃和唐淑妃的小动作怕是逃不过他的眼睛,针对慕卿月的行为更是触怒了他。
有话说是潜龙在渊,东陵无烨这条盘龙的逆鳞,便是慕卿月,若是有人敢动她,下一瞬被收拾的就是这个人自己!
如今的情况就是,东陵无烨已经不打算掩藏自己的棱角,打算将这些欺负慕卿月的人都收拾掉了。
慕卿月抿抿唇,勉强活动了下被压着酸痛的腿,低头的瞬间敏锐地看到东陵极微微颤动的眼皮,抓着他的手就不可抑制地收紧了些。
东陵极的肩膀被慕卿月抓得生疼,也装不下去昏迷了,索性为睁开眼睛,虚弱地道:“这事儿,不是这位慕小姐的错,是儿臣,拉着她才躲避不及…咳,咳…”
皇帝看东陵极苏醒过来,不禁面上一喜,原本还想对东陵无烨的质问憋了回去,回身关切地蹲下身来,对东陵极的宠爱简直是不加掩饰,方正的脸上依旧是担忧的神情道:“皇儿不要说话,御医等下就来,若是他们还不能救你,那就遍找这天下神医,朕就不信找不到能让皇儿康复的人!”
慕卿月心中吐槽,这还不知道东陵极究竟是中的什么毒,就这么悲观,这个皇帝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说不定只是个简单的毒呢,反正也只是想栽赃在慕家水云间的胭脂上,看东陵极现在虽然面色难看却性命无虞的模样,就知道那毒不要命。
“父皇不必太过忧虑,儿臣看,这丫头就是能救儿臣的人。”东陵极斜眼看了看扶着自己的慕卿月,唇边弯出一抹弧度,若有所思地沉吟道。
“大殿下不可如此草率!”瑶贵妃和唐淑妃同时叫道。
“淑妃娘娘先前不是说,这位慕小姐医术高超么?”这时候一直在旁边的云不州终于忍不住地插话,这倒是让众人又收到了惊吓,这是怎么了,着慕卿月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惹得平时向来不参与是非的东陵无烨和云不州都拉进来了,这可是雍亲王和御亲王两个亲王啊!东陵国只有这两个亲王好么?!
现在两个亲王世子竟然同时给慕卿月正名?
“但是大殿下可是金贵的身体,怎么能随便让这种小丫头下手?”瑶贵妃仍旧强硬地不想松口,但是看出来已经越来越动摇,毕竟在两个亲王府面前,瑶贵妃身后的白家就算是位高权重,那也只是个新贵家族,跟亲王府死磕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白相就立在旁边,到了这个时候也是隐晦地摇摇头,意思说是算了…
“御医到!”
就在这时候,太监扯着嗓子,将一连串御医带了进来。
这个时候外面早就已经在侍卫安排下换了场地,不会影响到内庭的事情,这个年节的宴会开场宏大,却戛然而止,皇帝的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
所以对这御医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呵斥道:“还不赶紧去看看大皇子的伤势,戳在这里做什么?!”
见皇帝发怒,御医们纷纷掉头冲向了东陵极,只有一道身影慢慢地才晃进了殿门,冲着皇帝道:“陛下莫要惊慌,老臣看着大殿下并无性命之忧,陛下不要因为担心而坏了自己的身体才是。”
皇帝一听这声音,脸上还未散去的怒气微微收敛起来,缓声道:“汝老也来了,快去看看皇儿的伤势吧,朕实在是放心不下,只有汝老看了朕才能心安。”
后来进来的人正是汝老,他看出内庭的气氛不对,看了看扶着东陵极正冲着自己一脸苦相的慕卿月,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这徒儿在这看着,若是有危险可能早就下手了。”
“好了都让开。”汝老也没等众人听了他的话有什么反应,直接让那些御医都闪开,从慕卿月手中将东陵极慢慢挪了过来,而后朝着那肩膀上的匕首仔细看了看,又郑重其事地把了脉才轻声道:“陛下,大殿下并无大碍,只是这毒恐怕只有我徒儿能解。”
“哦?这是为何?”皇宫之中也是供养着专门研究毒药的御医,不然若是宫中谁中了毒那只能等死了,如今汝老这句话却是将那些人都撇开不谈,难道这小丫头真的有说的那么神奇?
慕卿月却苦笑了一下,汝老也真是的,这个时候这样说,不正好坐实了刚刚瑶贵妃和唐淑妃对自己的指认?
果然,瑶贵妃眼前一亮,指着慕卿月道:“陛下,您看,就连汝老都说这毒只有这小丫头知道,她放在那胭脂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谁又知道是她下的毒?!”

第427章 碍了某些人的眼
慕卿月翻了翻白眼,实在是懒得跟瑶贵妃争辩如果自己想下毒的话是不是需要用在胭脂里这种问题,毕竟这其中有太多蹊跷,众人也都看得出来,刚刚行刺的人还在逃,那个男舞者也不知所踪,必须有人出来承受帝王的怒火。
原本这入阵曲出了问题,是应该东陵极来承受后果的,但是东陵极本身也遭受到了伤害,而且以皇帝一向对他的宠爱,也不可能责问他,所以慕卿月才会被拎出来说事儿,不过是为了隐藏那个真正想动手的人。
在慕卿月看来,这个行刺的人可能原本的目标就是东陵极,东陵极拉住慕卿月那一下,看似好心,但是仔细想想,却能反应过来,若是东陵极不去拉慕卿月,那么被刺中的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心脏,正因为他伸手去拉人,才刚好避过了要害。
男舞者向着皇帝飞奔而去更是为了掩藏这后面的动作,到时候就算是追究起来,那也是东陵极自己带来的人里面出了问题,谁都怪不到,偏偏慕卿月被卷了进来,这才平白惹上了麻烦。
“师父,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毒我恐怕是解不了。”慕卿月冷着一张脸,对着瑶贵妃和唐淑妃看了眼,这才向着皇帝垂眸毕恭毕敬道:“陛下,不知小女子能否分辨一二?”
慕卿月这话说得客气,皇帝若是让她说她还有一条活路,若是不让她说,单凭一个谋害皇子就足够抄了慕家,当然皇帝也要承受来自两个亲王世子的压力就是。
皇帝见着小丫头虽然面上有些苍白,可能是跪坐得太久,连站起来都有些吃力,但是面容平静坦荡,倒不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若她真是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皇帝也该佩服她,隧扬了扬下巴道:“说罢。”
慕卿月深吸口气,上前一步跪倒道:“陛下圣明,对慕家更是大恩大德,不仅封了慕家一品皇商,还特许进贡胭脂水粉孝敬各位娘娘,慕家水云间对这些胭脂可都是仔细研磨精品菜送入皇宫,断然不敢在其中参杂别的东西,更何况这胭脂入宫可都是经过层层盘查,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下毒了呢?”
众人听着她的话虽然语气不强,但是却有理有据条理分明,渐渐开始新服。
慕卿月见皇帝的面色和缓了些许,这才接着道:“卿月自知人微言轻,但是师父说的话倒是确实,这用在胭脂中的毒是南疆才有的奇毒,恐怕除了我也没有御医会专门研究这种在东陵没有出现过的毒,这种毒虽然不会立刻要人命,但是却会在七七四十九个时辰中慢慢变重,直到最后不治身亡,卿月愿意用人头担保,若是治不好大殿下,到时候便以身殉葬。”
“你个小丫头的命有大殿下的金贵么?可真是会说话!还不就是想逃过现在的窘境,然后再伺机逃离?!”瑶贵妃厉声呵斥,这次就连旁边的白相都有些神情不好地瞪了她一眼,不知道一向沉稳老练的瑶贵妃怎么会这么明显地对一个小丫头这般刻薄相逼,被皇帝看出了端倪可就不好了。
皇帝也古怪地看了眼瑶贵妃,在众人都以为皇帝不会给慕卿月继续解释的机会之时,皇帝竟然对着慕卿月露出了些许笑意,嘴里嘟囔着‘真像啊…’点了头,大手一挥道:“那你就试试看吧,若是治不好,朕拿你是问!”
慕卿月心中微微好奇着皇帝的脾气倒是转换的挺快,但是却不敢耽搁,这好不容易要乱来的机会怎么都要珍惜,不管怎么说虽然有两个亲王世子给她求情,但是慕家毕竟什么都不是,真要是皇帝盛怒,恐怕是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东陵极挑眉,看着慕卿月极其不情愿却又觉得庆幸的神情,心中微微一动,似乎觉得有趣,挑了挑唇角,等到慕卿月挪到了他旁边扶着他放到软榻上,才轻声道:“怎么,给本宫解毒有这么不情愿么?”
“殿下要是稍微留点说话的力气,等会儿好忍着痛,卿月就会更加情愿了。”慕卿月动了动唇没有出声,东陵极能看懂唇语这一点刚刚慕卿月就已经知道了。
东陵极在西挑眉,觉得这丫头可真是个妙人,看看左右没什么人,都被汝老赶到了三步远的地方,压低声音传音入密道:“慕小姐不知有没有心上人,若是没有的话,介不介意有一个?”
慕卿月差点被自己的针扎到手,诧异地抬头看向东陵极,顿了半晌才勉强动了动唇道:“殿下的下一句话是不是,若是有了心上人,介不介意换一个?”
“还挺聪明的,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东陵极想来随意,这时候自称我也没有任何不妥的表情,只是那语气却愈加欠扁起来。
说好的高冷乖张呢?!
慕卿月现在只想把那传言的人给拖出来暴打三百次,这特么叫高冷?明明就只有乖张!
还不知道自己死活呢,就已经开始关心她有没有心上人了,难不成是看上她了?
慕卿月可没有那么自恋,深吸了口气将银针在热水中洗了洗,回身就要上去脱东陵极的袍子,被对方一把握住了手腕:“慕小姐,若是不回答我的话,可不能让你随便就看了身子,我还是挺保守的。”
保守个屁!
慕卿月差点一口水吐他脸上,当她不知道当年东陵极夜游红袖街,将所有女人都招出来围观的壮举,这样的人说他被看了身子就是随便,还说他保守?!
何况他还已经有了一位正妃一位侧妃,在漠北边关这次没有跟回来,慕卿月可不会随便让这种人占便宜,一把扯回自己的手:“殿下还是赶紧让民女给您解了毒吧,省的一会儿折腾起来伤元气。”
东陵极见她板起了小脸,拿着银针的模样透着老练自信,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儿,这才收了声,缓慢道:“慕小姐手下留情,我还没活够,带兵打仗什么,可是有意思的很啊,可惜,可惜还是碍了某些人的眼…”

第428章 紧急救治
东陵极这话慕卿月可不敢接下去,她这种小人物牵涉进了宫廷斗争那就是死路一条,她不傻。
重新补齐的银针还有些不顺手,慕卿月皱着眉头盯着那还在流血的伤口看了半天,终于在东陵极都开始不耐烦的时候,伸手轻轻碰了下匕首的手柄,口气冷淡地问道:“不疼吧?”
东陵极被问的笑出声来,他倒是第一次听一个大夫问人家伤口是不是不疼的,向来被御医诚惶诚恐伺候着的大皇子殿下饶有兴致地忍着痛点头道:“恩不疼,你随意下手就是…”
这话还没说完,就只觉得肩头上一阵刺骨戳心的疼痛,东陵极的表情扭曲了片刻,然后才咬着牙看向自己的肩膀是不是被人给彻底废了。
肩膀还好好地在身上,但是上面的匕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根明晃晃的银针…
慕卿月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口气有些不耐烦道:“刚才看殿下都晕过去了,还以为是痛极,早知道您这么能忍痛的话,这事情不就好办多了嘛。”
她难道是信以为真了?
东陵极内心是崩溃的,这人还真不客气,说不痛就这么粗鲁地直接拔出来了?
第一次见识到“名医”手法的东陵极,憋了一肚子气窝进了软榻的垫子内,不再吱声,任由慕卿月“上下其手”地将他肩头的衣服直接用刚拔出来的匕首划开,在腰腹上打了个结。
慕卿月将物尽其用的匕首丢进了热水盆,从针囊中取出十二枚银针,在东陵极身上比划了一阵,这时候汝老将周围的人都疏散了开来,走回来站在慕卿月身边,有些担心地看着东陵极并不好看的面色,沉吟道:“是不是有什么危险?若是拿不准的话,就不要这么急着下针。”
慕卿月努了努嘴,随手就在东陵极胸膛上来了一针,像是没看到在软榻上弹了两下的人,语气平缓道:“师父您放心吧,大殿下吉人天相,必然会有上天保佑,平安度过这个难关的,我做的不过是些推波助澜的事情,并不是决定因素的。”
汝老一听慕卿月这话里有情绪啊,感情是被卷入到这种事情之中,心里不爽呢吧。
一旁听到慕卿月这话的东陵无烨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赶忙绷住脸,方才还担心慕卿月会被皇帝不由分说拿下的,现在既然已经有了汝老在,断然不会看着慕卿月就这么被冤枉的,他也放下心来,看这慕卿月用那种明显带着怒气的粗鲁手段对待东陵极,偏生东陵极现在还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慕卿月施为,不由好笑。
这场景若是放在别人眼中,可是要成为一辈子的谈资的,可惜这主人公一方是东陵极,谁也不敢说他的是非,只能在心里暗暗笑笑。
慕卿月下手确实很重,但是也是有分寸的。
这混杂在胭脂中的毒也是微妙,她若不是在云想那着实下了些功夫学习那些乱七八糟的毒,今儿还真的束手无措。
好在这毒恰好是慕卿月涉猎过的,但能在云想列出来的名单上,自然也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宫中,只有可能是那个傅雪臣闹出来的好事儿!
慕卿月一边在心内诽谤着,每次碰到傅雪臣都没有好事情,一边手下利落地落针,熟练的动作倒是看得一旁的皇帝和众人目光呆滞。
针灸不是没人见过,汝老就是此中好手,按理说慕卿月是汝老教导出来的徒弟,会针灸并没有什么稀罕,但是慕卿月这明显青出于蓝的手法,太过骇人了点,没瞧见拿伤口上的黑色毒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被逼出,已经开始渗出鲜红的血迹了。
云昆琅在人群后看了半晌,才默默地转过身去走回了自己的座位,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慢啜了一口,旁边跟着他一起退回来的云不州抿了抿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云昆琅抬眼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儿子,挑了挑眉梢淡淡道:“想问什么问吧。”
“刚刚儿子贸然出言,父王会不会怪罪儿子?”云不州一身白衣,只是立在那里就觉得公子如玉,但现在在云昆琅面前却稍显逊色。
云昆琅摸着茶盏的边沿,顿了下才道:“不怪。”
云不州松了口气,想了想自己还是解释下比较好,隧开口道:“父王,儿子也是看不下去那样一个小丫头被欺负,所以才…并没有别的…”
“你也不能有别的想法。”云昆琅这次倒是没有沉住气,直接打断了云不州的话,斩钉截铁地说道。
云不州一愣,不知道自家父王外冷内热,一向很尊重自己的意见,刚刚他虽然说是想解释下慕卿月跟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关系呢?看自家父王这个意思,竟然是连以后都不能想了?
为什么,难道父王也是那般势力之人,觉得慕卿月家里是个商家,配不上自己的身份?
云不州越想越觉得难以接受,云昆琅却不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下结论道:“以后你会知道,从现在开始,你离那姑娘远一点。”
云不州抿唇,低头应了,心中却不是滋味。
这边的冲突并没有影响到人群中的慕卿月,她正全神贯注地将东陵极的衣服又向下拉了拉,因为场面太过限制级,所以周围拉起了帘子,只有汝老、皇帝和身边几个太监留在了帘子内,其他的御医都被排斥在外面,想看看慕卿月怎么排毒的机会都没有,。这倒是入了慕卿月的愿。
她手中的银针几乎不用思考就快速落下,不一会儿东陵极的上半身便明晃晃地扎了二十一根银针,肩膀上的鲜血已经止住,黑色的毒血尽数被逼出,东陵极眉宇间的黑气也渐渐地被抽离,情况眼见着是稳定了下来。
“成了。”汝老在旁边看着,欣慰地说了一句,让旁边不明所以的皇帝能放心。
皇帝听这话,果然神情放松下来,看向慕卿月的眼神更多了一丝复杂,沉吟半晌才在慕卿月将银针纷纷拔出,抬手抹汗的时候开口道:“慕小姐先前受了委屈冤枉,朕定会补偿,只是还有一事不知慕小姐是否愿意应下?”

这商量的口气是闹哪样?
慕卿月心中一寒,堂堂帝王竟然用商量的口气跟自己说话,问自己是不是能答应他的要求?
她自问可没有这个本事,让帝王跟自己商量着说话,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发生,第一个,是自己有足够的身份背景让帝王都忌惮,顾忌着她的身份所以才这么客气,第二就是,这个要求的事情只有自己能办到,目前看来慕卿月比较倾向于后者,毕竟在这大内对毒有研究的恐怕不太多,江湖上的人皇帝又不敢随便找来,一点给他下个毒什么的他就稀里糊涂地死了,风险太大。
只有自己,知根知底,还有高超的解毒技能,有汝老这个师父在旁边看着也不会出什么差错,就算是自己存了坏心,到时候只要将慕家的人拿住,照样还是能逼她就范,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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