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盘点,秦二世竟是我自己by七七和玉
七七和玉  发于:2025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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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这边也有存粮,并且预备好了各种救灾方案,人力物力以及兵力都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旱灾影响若再扩大时,可及时出手。
武长意与武皇之间常常在通信,武长意之前对战事的一些「心慈手软」,也被她写入信中,并得到了来自武皇的厚厚一叠的回信。
武皇在信里直言:慈不掌兵。
不过,虽然开头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武皇在后面的信里,也写了些软话安慰她:一人与万人,自是难取舍,这不是错或者缺点,只是经历的事情还不够多,又容易想太多。
武皇还为武长意举了很多例子,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张纸,属于是骂半页,安慰和劝解个十来张纸,似是就怕她好好的太子,真就被这个小小挫折迷了心智、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武长意从小到大,都属于是那种很少让她操心的那种,这次的隐隐求解惑的信,也是实在少见的。
怕就怕实在太聪明,又太年轻,许多事便容易钻牛角尖。
不过,能说出来,也差不多意味着这个问题是可以解决的。要是到了说不出来的地步,那才是大问题。
除却这类聊家常的信外,武长意与武皇更多的信件往来,是关于政事的。武长意也属于是人不在洛阳,却深知洛阳事了。
武皇还说到了太平。
她说太平又和驸马吵架了,然后竟然悄悄跟着运送粮草的上官婉儿来了幽州、咦?武长意看了又看,才确定信上的字迹与内容。
信件最后,只说让武长意自己决定要不要留下太平。若是觉得太平烦人,就把她再押送回洛阳就是。
武长意收好信,算了算日子,只得让人去给太平准备院子、来都来了,就让她在幽州多玩几日吧,还有她那驸马……武长意之前劝过她,不要只看驸马容貌俊,还要看人的性格脾气。更何况,洛阳俊俏儿郎又不止驸马一个人,可偏偏太平就是喜欢这驸马。
而婚后,太平与驸马总是吵架,武长意见太平为驸马闷闷不乐,便也暗自去提醒警告过驸马几次后,太平与驸马的吵架次数才少了些。
如今,她离开洛阳才没多久,这驸马,是又怎么惹太平?
在这些小事上,武长意就惯爱拉偏架。
更别提,驸马他们家因着尚公主后,本只是旁支一脉,一下就水涨船高了,走在洛阳,比本家人还有面子?那么,既是已经得了好处,就得给她忍着哄着太平,敢和太平吵架,不就是仗着太平喜欢,然后她们投鼠忌器吗?
如今太平来了幽州,大不了她就多塞些俊美的男人给太平,让太平乐不思蜀就是了。
再说,太平再喜欢驸马,也不及爱她、别以为她不知道,驸马悄悄还与太平告她黑状,惹得太平又好几次和驸马吵架,随后太平跋扈的名声,就在洛阳传了个沸沸扬扬。
这样想着,武长意再度提笔写信,准备让洛阳的人好好再「教训」一下驸马一家。
等太平不喜爱驸马了,若她还对驸马一家留半点「情面」,那她这个太子,也别当了。
武长意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驸马一家的姓氏、不重要的事情,不值得去记。
武长意也为太平暂时想好了未来,如果太平还迷茫的话,她便先让太平走走她安排的路,或许走着走着,太平就能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呢?
像她们这样的身份地位,就注定了可以有很多选择的权力、或许武长意本人没有。但她会给予太平更多的空间以及时间去选择。
旁人或多不值得她如此费心思,但奈何这人是她一母同胞又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姐呢。
背负着这样甜蜜的负担的武长意把写好的信交给手下,自己则继续处理起政事来。
时间一闪而过,上官婉儿来了,太平便也到了。
上官婉儿是在出发后的半天里,就发现了太平的存在,既惊又无奈,想把太平送回去吧,又不好真的对太平动手。于是只得写信回去告知武皇、武皇的回信很快,只写了两字:随她。
于是上官婉儿只能带着太平一道走了。
太平一开始很兴奋,到处东张西望,到后面就萎靡不振了,整日就窝在马车里不出去。
她还担心起妹妹会不会骂她胡来,又或者会直接把她打包送回去。
但再紧张与担忧,幽州还是到了。

“太平。”
武长意一声唤,喊出来了正掩着面躲在上官婉儿后头的太平,太平不情不愿的走了出来,口中还小声嘟囔着:“真是的,都说了要喊阿姐……”
小时候的武长意还会乖乖喊阿姐,一口一个可甜可好听了。如今长大了,就开始不仅不喊阿姐了,甚至隐隐有几分她才是姐姐的架势,还总是管这管那儿的……
但说来也怪,聚时偶尔拌嘴甚至闹脾气,偏又不肯让旁人说她一句坏话,分开了,也竟觉几分思念。
武长意面上露出几分无奈,伸手一把拉过磨磨蹭蹭的太平,与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后,自己先带着太平回府去,而上官婉儿,则是要去与都督那边交接。
武长意算是在城门口就拦下了她们,抢先一步带走了太平。
马车内,太平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肯看武长意,一开始的那点小心虚,在她自己给自己的安慰下,已经变了理直气壮甚至她都还觉得有点委屈:明明就是小妹的错,是她丢下她就走,还不常与她写信,写信了也只说点问候的话,这叫她如何放心得下?!
没错,太平给自己找的能挺直脊背的理由,便是她放心不下长意、这个理由,应该能稍微让小妹轻点骂她了吧?
太平心里胡乱想着,不曾想,武长意半句没说她,只是在打量看清太平看起来面色还不错后,笑着说道:“一路上坐马车坐的累了吧?”
“其实也不是很累啦……”太平有了台阶下,就顺势一屁股挤到了武长意身边,嘴里冒出了熟悉的抱怨。“早知道就该带上我的马儿一起走了,马车虽然不累,但闷得很,上官她还急着赶路,我都没法下车透气!”
就像是有了依靠的孩子,絮絮叨叨着自己路上遇到的各种烦恼。哪怕再小的委屈与不开心,也都能讲得好似天大般。
武长意只听一半,后面的抱怨半点没入耳。
“为你准备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你这些日子可以住在我那里,但是。”武长意顿了顿,“咱们要先说好,出门要带好侍卫,不许一个人再到处乱跑了,知道吗?幽州不比洛阳,我也忙,不一定顾得及你。”
“知道啦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太平理不直气也壮的嚷嚷着。
“不是小孩还与人吵架了就偷偷离家出走?”武长意笑着调侃道。“说说看,这次又与你那位驸马,是因着什么理由吵架的?”
“还能是什么理由,生孩子,那边亲戚,还有些日常里的鸡毛蒜皮呗。”太平收了些笑意,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说道。
武长意也皱了皱眉、如今的太平才二十来岁,生还是不生,她都尊重太平的选择,也会尽全力帮她。但这不代表她能接受旁人逼迫她生与不生,还有那些亲戚……
“那你是怎么想的?”武长意问道。
“再说吧,我先在幽州玩一阵子……等不喜欢了再说。”太平闷闷不乐地状态也就一会儿,随后又语气欢快了起来,还不忘补充了这么一句。
太平也是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一些手段的,也知道妹妹几次帮她去警告驸马、但奈何之前驸马长得还是很合她心意,她也实在狠不下心……
不过现在来看,驸马不知为何,好似开始有点丑了,她这次没忍住吵架,就是发现了一丝驸马狰狞丑陋的模样,这让她更为愤怒甚至有点抗拒,就一冲动,选择离开了洛阳。
武长意细细观察了一下太平的神色,确定她没强装不在乎,心中那个给太平塞美人的想法便也又冒了出来、只要有人能取代驸马的位置。那么,她再去处理驸马一家也就能更肆无忌惮一些。
不好好讨好太平,想着软饭硬吃,那就等死吧。
光美人不够,再塞点事情给她做,更多分散分散注意力才好。
于是武长意问道:“只准备玩吗?要不要来我这边做事?”
“我可以吗?我能做什么?!”太平一怔,而后猛然凑近,眨巴着眼,满脸激动。“阿娘她都不让我打扰你嘞!”
“当然可以啊,我们太平公主才貌双全,有什么不可以?”武长意笑着夸了几句,还不忘给她们阿娘辩驳一句:“阿娘那只是担心你定不下心。”
“我一定可以定下心的!”太平坚定说道。
“行。”武长意煞有其事的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才点头说道。“但事先说好,在我身边做事,可就没有什么姐妹了,做得不好,我可是要骂人的。”
“骂吧骂吧,反正从小到大,你骂我得还少吗……咳咳,没什么,我是说我都可以接受!”太平还以为是什么呢,顺嘴一说,在注意到武长意瞬间看向她的似笑非笑的目光后,转瞬又改口,从心得很。
既然太平自己都说可以接受了,武长意也就不客气了。
不说是把脏的累的都扔给太平,至少一些繁琐且漫长熬人的活计,武长意是丢了几个给太平的,就例如整理账簿或军需这些,太平也从最开始的激动与兴奋,到后面的整个人都和蔫儿了一样,偏又硬撑着一口不服输的气儿,还真就咬牙撑了下来。
她还在妹妹送来的几个美人里,真就瞧上了一两个可心的。但奈何她实在是忙,别说是与美人玩乐了,她已经是恨不得把一刻钟都掰成两刻钟来用。
上官婉儿在幽州待了半个多月,就眼睁睁看着太平还真就定下心来去做事,心中颇为感慨,也开始在心底起草起后面要与武皇说的汇报内容了。
而上官婉儿离开那天,正好是太平休沐的日子,她还特意起了个大早来送她回洛阳。
太平的眼底有些发青,但精气神却比最开始到幽州时好很多。
她与上官婉儿絮叨着,要她回去后好好与武皇说,上官婉儿自然应下,而太平身边还站着静静听着的武长意。
三人的站位也颇为有趣。

等太平终于说了个尽兴,时候也不早了,武长意与上官婉儿只简单对视了眼。
聪明人不需言语,上官婉儿便只拱手一拜,便启程返洛阳了。
太平与上官婉儿关系不错,此番一别,或许可能要一两年不见。因而太平望着车队离开的方向,眼眶都渐渐红了起来、别离这东西,便是一旦意识到,才会深觉难受。
武长意没给她多少感伤的时间,很煞风景的丢了句:“不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的话,就来帮我做事。”
太平愤愤瞪了眼武长意优哉悠哉离开的背影,忙不迭跟了上去,嘴上依旧是熟悉的嘟囔:“做事做事做事,你就想着做事!你就没瞧见我都累得憔悴了好多吗!”
“瞧你现在这架势,还真不像憔悴了。”武长意斜睨了几眼太平,见她依旧活力满满,便摇了摇头,诚实但气人的回答着。
太平又重重哼了几声,加快脚步,走到了武长意前头,先一步上了马车,武长意则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
十月,原本应该危及大半个武周的旱灾在各种朝堂的有效措施下,危害程度下降了许多。哪怕有些地方依旧旱得没粮没水,但在官府措施以及曾经的天幕预言下,至少有更多人活了下来。
十二月,下了第一场雪。
天幕已经很久没再出现过了,但日子还得继续。
因天命很久没再出现,民间悄然出现了许多各类抨击武周或武皇或太子的言论,甚至有言论认为是因女子当政,才会天降灾祸,也依旧有人信,不过到底信的人还只是少数。
更多人还是在期待着那个传说中的不愁吃穿的未来。
因为有了希望,便对未来和目前的困境,便没有绝望到底。于是对于这些流言,有的甚至还会主动去反驳。
而幽州这边的百姓,因为真正接触过太子、就是武司马,这些人最初没反应过来武司马就是太子。但随着时间流逝以及更多聪明人回过神来了,武长意太子的身份,基本上就在幽州是个公开的秘密了。
幽州的百姓也受过这一年旱灾的危害。但因为幽州驻兵,与其他地方的一些偶有动乱比起来,幽州要太平些。
幽州外的奚和契丹就有趁着武周旱灾时,趁势试探着打过来几次,都被武长意亲自带兵打了回去。若不是内需以及后勤不足,她都险些直接把奚的好几块地都直接打了下来,也打得奚和契丹都收敛了些,从前在初冬总会来的那些「骚扰」也少了许多。
武长意也算是一战成名了,也更多是因着她这一战,才让她的名字与身份彻底瞒不住了。
但瞒不住归瞒不住,武长意闲时还是会亲自跑去田地里看看情况或者是亲自去赈灾、不少人悄一琢磨。特别是在知道武司马就是太子后,他们猛然发觉,自己似乎在很多地方都撞见过太子,而每次太子要么是在拉着村里人问东问西,要么就是蹲在田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在幽州,在各种传闻的渲染下,太子的名声和形象可谓是好极了。
一来二去的,太子能打仗还贤德爱民又亲身躬田的形象,甚至传出了幽州。甚至比起那些无厘头的脆弱流言,这些传闻传得更是有鼻子有眼,毕竟几乎样样都有证人。
“诶真的,我大舅邻居家的二姑的堂外甥的嫂子的小女儿还被太子摸过脑袋呢!指不定她以后也能当个将军或者当个官儿嘞!”
“你扯那老远,我可是前个儿还和太子说过话嘞!”有人不屑了,啪一声站上板凳,手一挥,颇为豪迈。
“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一群人围了上来,好奇问道。
也就是现在初冬了,田里不是很忙,为了省柴火,一村人就基本都围在村长家的一间屋子里取暖,这话头一扯开,就有些收不住了,说话声音也有点大。
村长小心看了眼身边女子的脸色,见她没动怒,才又小心松了口气、村民在另一间屋子取暖,村长这儿也招待了几位客人,踩着雪来的,为首的一身素衣。虽眉眼温和带笑,却有着让人不容放肆的锋芒与贵气、村长没敢细看,只开门时撞见了一眼,甚至都没敢看其余人。
村长也不笨,怎么一想,如今幽州城里有这般气质,还在这大雪天出门在外的,估摸也就那么几位。而无论是哪一位,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可偏偏,那群憨货居然大咧咧的高声讨论起太子来!他们怎么敢的啊?!这万一说出点什么不好的,他们这村子岂不是要完了?!
村长还默默祈求着:最好不是太子本人到了才好……
但这人,正好是武长意。
武长意用眼神示意了下太平,好叫她别笑出声来。
虽然说这些日子里,幽州里的各种有关她的消息,她都有关注,也悄然让人在背后稍微注意一下风向,以免得过犹不及或被人恶意利用。
但像这种几乎是当面说的,武长意遇见的还是少了些、太平遇见得就更少了,也因此,才会捂着嘴都笑得弯了眼。
她们此行出门是为政务,早上出的门,那时还未下雪,结果走半路雪越下越大。哪怕有马有车,但武长意还是决定先找个村子避避雪。
如今的武长意比起几个月前的她而言,战场确实很好打磨了她,让她整个人看着少了几分浮躁,锋芒初绽,也更为意气风发。
“太子说啊——”那人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般拉长尾音。直到似乎被人打了几巴掌后,才老实继续说道:“太子就问了我这几日的发赈灾粮的情况……”
“你怎么说的啊?”
“那我肯定是实话实说啊,咱村长又不是隔壁村那样,有啥不可说的。”
武长意瞥了眼还在紧张着的村长,又看了眼外边的雪,雪小了很多,看云以及系统播报,雪不会再下大了,于是她带人起身告辞。
村长连忙亲自送人出门,回首却见屋子桌上一锭银子。
他默然站立了一会儿,才进屋给刚才几个多嘴还嗓门大的家伙一人一巴掌。
风雪渐息,前路坦荡。
——武周篇 正文完。

第229章
行军生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清苦,至少于武长意而言,她在那段行军岁月里,累是累了些,但总归是收获更多些。
武长意在一场场战役后,真正意义上的在国内甚至是历史上打响了名声。除却太子这一身份外,她亦是受人尊敬的几乎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为什么说几乎呢?因为武长意到底不是神人,她亦有败局,所幸败局不多也不大,而每每败后,她又能吸取教训,继续成长。既不会就此颓然,也不会被那些唱反调或者说风凉话的流言左右情绪带兵打仗,心态真的很重要,许多将军都曾被这些风言风语打倒,亦或是被皇帝听信了那些谗言,以至于他们没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嘴里。
所以说,武长意较之许多将军而言,还是幸运极了的。不仅是她打仗能力强,还有她的靠山强、她的靠山可是当今皇帝,又是她亲生母亲,还从小亲手养大了她,自然不会随意偏信旁人。
但总有人认为、无论是当代人还是后世人,就总有人认为,武皇心中必然也是忌惮着这位年轻力壮的继承人的。
哪会有皇帝真的全然放心自己的继承人的呢?皇家哪有什么真亲情,更多就该是猜忌与防备,就算混了几丝真情。但权力动人心,人心又隔肚皮,终归少有能殊途同归之人。
猜忌吗?武皇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女儿、她的太子,她的继承人,她亲手一点点养大,至今,比年轻时的她更恣意。比年轻时的她更意气风发,也比年轻时的她更无所畏惧……可回望来路,她这一生走来,所求不多,从最初的活下去,到后来的站到最高处去,到如今……
到如今,武皇望着眼前那肖似她却又不似她的太子,最终只轻轻叹了口气。
算不上忌惮吧,只是总难免有些遗憾与怅然。
武长意听那一声叹,抬头疑惑看向她阿娘,武皇朝她笑了笑,而后趁其不备,直接落子,吃掉了武长意的好一大片白子。
武长意当即怒了一怒,在外的常胜将军,在亲娘面前,还是像个小孩般,嘴上嘟囔着赖账:“这局不算,重来重来!”
“不重来了,说好的三局定胜负,便是三局定胜负。既是你输了,这些归你处理。”武皇可不应她,手一指,直指另一边桌案上的厚厚一摞折子,笑得狡黠,还似年轻时。
这对母女便就这样相对而坐着互瞪。最终,还是武长意先投降,无奈道:“好好好,我来就是了。”
武长意起身,脚步沉重的走向案桌那边,走了几步却又忍不住顿足回首,只见武皇笑盈盈着,却朝她颇为嫌弃的朝外挥了挥手,殿外的日光明媚而直白的照入殿内,竟让武长意有些看不清她的眼神。
那时就开始慢慢把政务脱手交与她的阿娘,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武长意没空去细想,她只记得从那一日起,她的生活重心从军事转到了政事上去,越来越多的折子都送到了她这边。后来,她便在一个吉日里,坐到了皇位上。
——周史记载,则天大帝禅位于太子,二世于三月五日登基,自此,威仪天下,国泰民安。
而待她第一日上完早朝,武长意便直接拐入武皇自己选择的宫宇,宫宇内,她就见着武皇正在池边悠哉喂着鱼,身边围着伺候她的年轻美人……武长意当即就止住了脚步,然后故意重重踩着脚步声,一脸不忿的坐到了她阿娘身边。
“怎么,第一日就不开心啊?”卸去皇帝身份的武曌的周身气势都柔和许多,似激进的瀑布终于到了平坦温暖的地方,她轻轻摸了下女儿的头发,笑着调侃道。
“那些老东西,烦死人了。”在阿娘面前,又屏退了其他外人,武长意说起话来,便也毫无遮拦了些。
“确实烦人。”武曌也点头赞同道。
武长意又在武曌这儿坐了会儿,与阿娘又聊了些琐事或政事。但武长意久留不得,没一会儿,就还是回去处理折子了。
老东西们烦人归烦人,能力还是够的。而那些最反抗武周与武长意登基的那群亲唐派。在武长意还是太子时,在她回洛阳那会儿,破釜沉舟般意欲刺杀,结果刺杀不成,反被她抓着了实打实的证据,直接几家几户都被抄家,该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流放,不说一个不留吧,至少直系是都没留了。
也因着武长意登基前的那一通血洗,更多人选择了独善其身与默然。但依旧有人骂她残暴不仁什么的、骂她残暴的那些人,也被武长意抓着或贪污或纵亲眷杀人又或者自己手里也不干净的证据,又是一个个被挑出当典范来杀鸡儆猴,也就少有那几个干净的,武长意便很「善解人意」地特意公开回复了几句:“以德报怨,那何以报德?阁下既言孤该以德报怨,为何不愿以德报怨孤呢?莫不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
那些少有干净的多是固执的牛脾气老学究,一个个嘴上说得都轻巧。但实际上,更多也是为了所谓名声,真正为国为民的,哪会看不清当前局势,以及若太子当真在那一场刺杀中不幸遇难,这局势又会糟糕成什么样?
那些老学究被武长意公开这么一「骂」,不说名誉尽毁吧,他们的名声也算是毁誉参半了。
武长意小心眼、「睚眦必报」的脾气,也被更多人知晓了,不少权贵和官员在那阵子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就怕自己也被太子抓着尾巴。但这样一来,百姓的生活倒是更好了。于是在民间,武长意的名声也越来越好。哪怕她小心眼还嘴毒,但与百姓无关啊。
所以,其实武长意登基这会儿,官员们其实还是有点收敛的,但奈何武长意半点不惯着他们。
既是她当皇帝了,那么,就得按她的来,说什么祖制说什么古法都没用。

第230章
首先要改革的,肯定是那些折子开头的冗杂无用的话、什么问候啊,什么修辞语啊,都得给她改了!
有事就说事,磨磨唧唧的,不仅浪费纸张,还浪费笔墨,甚至还浪费她的时间!
武长意反正是在当太子时去协助处理那些奏折时,就已经压了不少有关这方面的怒火了。如今她有权力可以改,自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改。
「宿主!我回来啦——」小饼系统自武长意登基那日,完成了主任务后,就说要回一趟主厂那边汇报交接一下,等它那边处理完,就再趁着假期回来陪她。
而这一去,便是两三年。
小饼系统不在时,系统自带的商城以及其他功能都还在,就相当于元神出窍,只灵魂不在了而已。
虽然说,好像什么灵魂什么肉身,和系统这类科技产物不太能套得上。但大概理念应该也差不多,武长意也没时间去细究,只是好长一阵子没听着系统的絮叨声,倒也还有几丝不习惯。
“欢迎回来。”武长意合上又一本批完的奏折,于心底笑着与小饼系统说道。
“诶嘿——”小饼系统傻乐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之前处理事情的小书桌,然后积极主动地问道:“宿主,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系统其实还蛮喜欢那种忙忙碌碌的感觉的,比自己一个人呆呆就坐在系统空间看宿主忙这忙那儿要有意思一点,这能让它更能锻炼自己,也更能体会到自己是有用的,而非只是发布任务的机器。
谁都能发布任务,但它要做独一无二的那个,便必须要有另外的能力、小饼系统哪怕真的再单纯或无知,其实也能感觉到宿主交给它的那些任务,是真的有锻炼到它自己。
小饼系统瞅了眼自己自身的属性条,美滋滋的期待着宿主继续给它发布任务。
它这大涨的属性条,是它回主厂后特意购买和加载的一块新模块,一加载完,可给它在主厂增加了不少羡慕的目光嘞!
属性条的模块需要的积分可不少,但它一个满打满算才完成了俩世界任务的系统,却在买了模块后,还有不少积分,这毫无疑问地说明了它两个任务都完成得极好、只是其他系统不知道的是,它的宿主可还有特意送它一些积分呢!
它家宿主都是对它超好的!
要不是宿主送积分这事不能摆到明面上。不然,小饼系统肯定要到处炫耀个遍了、哦对。还有,它的名字这个事,它也在主厂炫耀了好久好久。
也就是因着到处炫耀,它才会晚了几天才回来。
有不会累的系统帮忙干活,武长意自然不会拒绝。当即甩去一堆「陈年旧账」给系统,小饼系统便乐滋滋的去处理了,半句怨言也没有、比许多还会多嘴问几句用来做什么,或者唠叨无用的臣子们好用多了。
不过系统好用归好用,缺点也明显,它处理事情起来,太过刻板,只能做初步筛选,后面还得武长意派人再都稍微过一遍。
所以丢给系统处理的事情,一般属于是给系统解闷,又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
如倒反天罡般给系统发布好了任务后,武长意便继续处理起今日的政事。
她素来不是个爱堆积政事的皇帝,特别在对书面语的改革后,加上她阅读速度也快。基本上若不遇到什么大事,基本上一个上午就能处理完当天的奏折,而后下午便是她的「自由时间」。
不过说自由也没多自由,毕竟也是当皇帝的人了,总不能像之前当将军那样,闲的没事就带人去打几个小部落下来,然后几日几日的不回,有时甚至连信件都不给薛讷留一份。于是薛讷也在几次焦急担忧后,选择了果断与武皇告状。
被当时的武皇严厉训斥后,武长意才稍稍收敛了些她颇为随性不羁的行事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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