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乡下来的by啾桓桓
啾桓桓  发于:2025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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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没有从一楼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人,看到这些标本或许还会夸赞好收藏,但安溪是从101一个房间不漏扫荡上来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些“标本”的来源。
第一排是一楼类型的标本,一个单独空间里是被拆卸分割的动物——皮毛被完整取下来放置在木架上栩栩如生,眼球、内脏、肌肉、脂肪被单独装在玻璃瓶里,骨骼立着维持生前站立姿势。
第二排有动物也有植物,像一幅长长的有剧情的古画,每一棵植物,每一片叶子,每一个灯光,都恰到好处。
动物们的分布用安溪的话来说就是精妙。
藏在树梢的鸟群,树洞里的小型啮齿类动物,潜伏在鸟群后的蛇,趴在草丛中的食肉野兽,悠然吃草的偶蹄类食草动物……凑近看每一个动物的毛发,表情,都如同这就是定格自然而产生的一幕,而非人造。
第三排是半人半兽的标本,这一排的标本是完整的,这个完整的意思,每一个标本都像是悠然自得闭眼小憩,下一秒就能睁开眼睛注视不速之客。
第四排是人,男女都有,赤裸着身体浸泡在填满透明液体的罐子里。
第五排有一棵树,树下有一群人。
不同寻常的地方在于,这棵树上长满了人类的五官,密密麻麻的五感器官毫无规律挨挨挤挤在一起。树下的人群从婴儿到老人每一个年龄段都有,每一个都背着或大或小的钟表,钟表里只有一根针,这根不知时分秒的针一刻不停的飞速转动着。
每一排展览柜的占地面积巨大,每一个标本身上都能看到现在存活的1-5楼的居民们的影子。
安溪从头溜到尾,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个活人的气息,也没有在展览柜的外面看到任何的活人的生活痕迹。
安溪从阴影中出来,看着展览柜喃喃自语:“难道七楼跟其他员工所在的几个楼层都不相同?这里不仅仅是员工的吃饭睡觉,还有娱乐?”
安溪说着打开门离开房间。
在房门关闭的瞬间,第三排展览柜里某一只栖息的鸟眼珠子忽然转动起来,它看着门的方向,脸上露出人性化的思索。
很快,它的眼睛再次失去光彩,凝固成毫无生机的样子。
就在鸟恢复的半分钟后,门猛地被人撞开,一个脑袋探进来大叫:“别装,我已经看到你了!”
安溪眼球不断转动着,试图在房间里找到活人,但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回荡。
“不应该呀。”
安溪嘟囔着重新走进房间,将房门关好,眼睛盯着标本们,忽然道:“算了,不重要。”
她拍了拍展览柜的透明玻璃,感觉只靠身体撞开,还是有一些难度,从挎包里掏出个斧头。
斧头一看就不是她的,斧柄比她长就算了,斧头长度也有她半个长,拿出来砸在地上直接将地板砸了个印记。
这一看斧头主人起码两米朝上。
安溪拿着也不太顺手,她换了好几个姿势,距离劈砍目标太近,斧身太长太重,不好使力。她想了想,一只手将斧头拖到门的位置,拉开一点距离之后,两只手拖着斧头跑了两步,借着冲劲,用腰部力量将斧头甩起来砸在第一排展览柜上。
“砰!”
一声天震地骇的巨响声,展览柜轰然倒塌,一点猩红的火星从安溪手中悄然落下,火星在空中仿佛吃到什么长成火舌,火舌落在倒塌的展览柜上,顷刻间升腾爆裂,吞噬倒塌后暴露出来的标本。
安溪双手握着斧头,在火焰映照下是不加掩饰的兴奋,火蛇在她双眸中跳跃,她生平头一次感受到比□□对冲更爽快的感觉。
一下就被这种撞击与破坏力迷住了。
“难怪妈妈不许我玩呢。”
这要是早几年知道这么快乐,哪里还需要搞什么提纯污染搞爆炸?一个斧头就能拆了一个学校。
安溪收敛所有污染,拖着斧头往后推了两步,双手握着斧头越过头顶,斧头在她身后,斧柄前段在她双手中,中间位置抵在她的肩头。
她不太适应这个重量,身体晃荡了一下很快稳住身体,感觉适应了力度,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直直往前冲跑。
在即将到达正在燃烧的第一排展柜时,她一个跳跃冲进火焰中。
下一瞬安溪从火焰中跃出,将火焰甩在身后,如从天而降,斧刃自她身后出现,随着她的动作狠狠劈在展览柜上。
破裂声当即响起。
这次柜子没塌。
斧身嵌进展览柜身里,直接卡在展览柜里树的标本里。安溪拔不出斧头,她松开斧头,往后退了两步,猛地往前冲,直接用身体去撞已经裂开的部分。
玻璃应声而碎,安溪直接撞到潜伏在树边草丛里的狮子标本身上,她身体痛的要命,眼睛兴奋不行,兴奋就要张口大叫,刚一回头对上一双眼睛——
活着的眼睛。
安溪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就着姿势翻身到狮子后背上,双手死死勒住狮子的脖子,大叫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房间绝对不可能没住人!”
但凡在不是员工楼的任何地方,安溪都不会怀疑这里是个卧室,可这就是员工楼,根据这里人员的特性,就算七楼有标本室也应该在704的3号房间!再退一步,就是真在703里,也一定是在3号房间,压榨703的第三位员工。
但是现实出现在703的一号房间,只有一个可能一号需要这个,需要到不能压榨其他人放在其他人房间里,也不能放在703的公共场所里。
因此安溪断定这就是一号的卧室风格,恐怕他的污染也与此相关。
当然不是也没关系,因为不论是不是安溪都决定烧毁一切,这里每一个标本,都有可能是人,更不用说还有以人形态的标本。
直到现在,安溪看到狮子眼睛活性的眼睛,她的推测得到了有力的证实。对于703的造型师7号,有两个可能,一个是7号就是狮子,另一个是7号的污染可以让他穿梭在标本中。
考虑到这个房间的布置,第二种可能更大。
尤其是这些标本本应该没有污染了,尤其是一排的标本,那种程度污染应当早就散得一干二净了。但燃烧污染的火焰不灭反盛,标本里还有污染,而且浓度不小。
除了特殊手法保存原来的污染之外,只有一个可能有外来污染侵入,导致本应该没有污染的标本仍旧有污染气息存在。
安溪思考的时候,手下动作也没有停下,冰霜瞬发,冰层一层一层将狮子包裹住。
狮子眼神暗淡下去,安溪来不及开头忽然感受到注视,不是一道,是无数道。
她刚抬起头,就看到房间里所有的标本都睁开了眼睛,所有的身体都转向她所在的方向,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
安溪条件反射张口就来:“大家好!大家好热情呀,都把我看害羞了。”
“嘿嘿,我就知道,我到哪里都很受欢迎!”她说话的时候,小动作也没停,“我给大家带了一点伴手礼,大家不要害羞,作为上门拜访的客人,给主人带点礼物是很正常的。”
说话的功夫,躲开了鸟群的攻击、枝条的抽打、野兽的铺抓、以及食草大型动物的冲撞。
她往火焰方向躲,那些活过来的标本就停下动作,一点也不上当。
安溪看着停下攻击远远站着的“标本”们,缓慢、缓慢露出了笑容,原本拿出的书又塞了回去。
“我突然想到我是个不请自来搞破坏的恶客,没必要送什么礼物。”
她这话说得诚实又坦然,没有一个字是虚假的。
“刚刚谁追我来着?”安溪举起手,食指的黑发指环蠕动爬出,随着安溪的心意缠绕在她的手掌上,她笑得欠兮兮的,像个胜利者大声呼唤欢庆胜利——
“攻守异势了朋友们!”
随着黑发出现,火焰像闻到血腥味的饥饿野兽,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安溪感受到火焰逼近,废话一箩筐往外冒,一边说一边上蹿下跳,引得火焰跟在身后将整个房间都烧了起来。
安溪看准时机收敛住黑发污染,看着火焰失去目标左右摇晃最后被最近的污染吸引走注意力,才快速移动斧头边。
嵌进斧头刀身的树木早就被火焰吞噬了,斧头静静躺在焚烧之后的废墟里,安溪悄无声息溜过去之后,拔了斧头就跑。
“再见再见!恶客就是这样的,搞完破坏就跑。”
一路碎话跑到门的位置,停也没停,直接撞开门冲出去。
刚冲出去就看到一只鸟在门口探头探脑,安溪想也不想抬起斧头冲向鸟的位置。
鸟惊叫一声,直直从半空掉落下来,竟直接吓死了。
安溪紧急停下来,也不管鸟真死假死,收起斧头拿出手帕将鸟裹住,放进了火化炉一般的一号房间。
她高声道:“这个造型师就当各位的贡品了,祝大家山高水远灵魂自由!”
安溪关上了火光冲天的一号房间的房门,因为门被撬坏了,她还废了点时间反向撬锁,把锁撬死,打都打不开那种。
现在整个员工楼,除了老板所在八楼之外,只有剩下两个房间的朋友还没有见过了。
703三号房间里,一个半人半鱼的标本倏地睁开眼睛,他像是刚从溺水中生还,趴伏在湖岸,面色苍白呼吸急促。
刚刚造型师8号让他去查看一号房的情况,他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拖着重斧的人从火焰中冲出来——那是人吗?
9号心有余悸,他们的污染特性是寄生在任何生命或者物体上,副作用是寄生时间过长就会失去肉体,永远只能寄生在其他生命或物体上。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污染可以当造型师的原因,他们可以从灵魂开始扭曲改变员工们的躯体、污染以及灵魂。
一号房间那种情况,7号显然是没能进入这个外来者的身体里寄生的,7号都不敌这个外来者,他一定要跑。
思索间,湖边一只甲虫睁开眼睛,甲虫发出人类的声音:“7号已死,杀死外来者。”
话刚说完,甲虫忽地抽搐起来,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声响动,9号被惊吓住了,稳住心神后才意识到声音不算太大,应当是隔壁的声音。
安溪在砸门。
她拆了703的大门换成学校带出的污染门,换上之后安溪就确定学校里的门本身也有污染了。
之前在楼下换门的时候,楼下的门跟学校的门是一样大小的,因此换门并不需要考虑大小问题。
但是7楼的门,哪怕只是一个宿舍的门,也是非常厚重华丽又大的,学校门小了不止一圈。
安溪原本是想将在原来的门上掏个洞,把学校的门塞进原来的门上,结果安溪举起门比划的时候,学校的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直到适应门洞大小才停下。
换好门之后,就不担心跑掉谁,也就不需要放轻声音之类的低调行事了。
于是,安溪提着斧头直接劈了二号房间的门。
劈砍开门之后,安溪将头跟一只手探伸进去,伸手进去开门的时候,大致扫了一眼。二号房跟一号房在布置上是相同的,区别在“标本”。
这个区别不是说布置的规律不同,是标本一看就不如一号房间的标本精致,打个比方就是一号房间是专业中的专业所制造,二号房间就是普通师傅制造的。
安溪没有在标本上看到具有生命的一个,也不觉得失望,拧开房间进去之后,熟练走流程,先砸再烧。
在烧到第五排的时候,一道白影忽然冲出来扑向安溪,安溪下意识攻击过去,却扑了个空。
就在这时她听到惨叫声,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声音又很远,像是隔着厚厚的屏障。
安溪快速收尾,将拆下来的703的大门堵住二号房门的口子,才开始检查自身。
她检查很简单,首先查看几个污染所在地,尤其是几个强大的污染所在地。有尖叫声,肯定是遇到困难了嘛。
她第一个查得就是面具污染,白影是正面扑上来的,可以说是直接扑向面部污染,而安溪面部污染有什么?
情感面具、红花、右眼。
右眼污染脾气最差,别说碰一下了,被看到就立刻开始透明化,上次强行使用,这会儿还在“休眠期”。反正九月安溪是不准备使用这个污染了。白影撞进去不会有尖叫的机会,因为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大概已经被透明化了。
红花污染没有脾气,它只是平等将所有有生命的存在当做自己的营养物,白影撞到红花也不会有尖叫的机会,种子寄生尚且需要几秒,污染本体直接寄生也就是瞬间的事情。
那就只有情感面具。
安溪查了一下,果真在面具里看到了一个白影,白影被面具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她收回注意力看到一只小飞虫贴着天花板往门的位置飞。
安溪当没看到,往三号房间去。
三号房间的标本就是学徒水平,像第三排有一条半人半鱼,能清楚看到腰腹人与鱼是被缝合在一起的,缝合手法粗暴,血肉都是腐烂的。
安溪照旧打破展览柜,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等安溪关好三号房间的门离开的时候,就看到门被开了一道缝隙,三号房间的主人9号在哪里已经显而易见了——没有人知道,毕竟这里没有一个朱老师能去错误的房门后找到人的尸体。
703清理完了,安溪准备把门卸下来装回去,刚把门从墙上卸下来,门这个阻挡物一离开露出门外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两位老师。
安溪手比嘴巴还要更快一步将门塞进去,嘴巴后跟着道:“老师好!”
虞扶风一言难尽看着安溪,视线从安溪的挎包移动到安溪立在旁边的巨斧上,最后落在安溪身后的异样最明显的二号门上。
在六班老师开口寻问门的问题之前,问:“安溪同学,你似乎长高了。”
他不是头一回越过安溪头顶往外看,这次很明显视野有些不同。
安溪当即就将‘如何在被现场抓包私拿学校财产后进行狡辩’,这一问题抛之脑后,兴奋道:“老师您真是慧眼如炬爱说实话!”
她比划了一下,自信道:“我觉得我这会儿得有一米六五,一天五厘米,不到一周就能够长得高大!”
虞扶风没说她现在顶多163,只是很专业道:“突然长高,回去之后写一份报告交到医务室。”
安溪想说自己是正常发育,看到六班老师的神色,乖巧点头:“好的老师。”
反正她才是医务室的中流砥柱,她可以自己给自己看。
“老师们,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继续考核了?”安溪问。
“先进702又去703,安溪同学,你现在是准备去704吗?”虞扶风问。
安溪确实准备去704一趟,704的采购员都在五楼,但是想到703的情形,再联系704三个采购员的作风,安溪很难不怀疑房间里有没有尸体甚至是活人。
“老师,考核的时候必须要现场口述答卷吗?”
虞扶风看向六班老师,六班老师扶了扶眼镜,示意安溪可以离开,等到安溪走后,她扭头看向虞扶风:“你是故意岔开话题?”
若不是虞扶风打岔说身高的事情,一定会先问门的事情。
虞扶风不置可否,“校规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学生带报废的门离开学校。”他话锋一转道:“您觉得安溪同学是只扫荡这一层楼,还是从一楼一直扫荡上来?”
“这才是第二天。”六班老师顿了顿道:“我没有看到学生的血。”
虞扶风的视线不着痕迹从六班老师眼镜上扫过,医务室的档案里有关于六班老师的治疗,她的污染部位是眼睛,特性是能够看到隐藏的事物,只是六班出事后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导致污染差点失控,后来都必须用特殊眼镜控制污染溢出。
他在办公室听过几个老师讨论崇井小区的事情,七班老师就提到过是六班老师的污染看到小区真相。
她现在这个说法一定不是表面意思,大概率是指目前没有学生伤亡。虞扶风就想知道员工楼的伤亡情况,以此推测出来安溪的行动。
谁想他刚问出来,就看到六班老师冷漠道:“员工楼伤亡多与少有什么相干?”说完似乎反应过来,补充道:“这里本就血光冲天,污染混杂,正常人在这里不用一月就会失控的程度。”
虞扶风闻言心思一动,好奇道:“这样的地方,学校怎么会放心让学生来考核?”
六班老师看向虞扶风:“外面的世界,危险又何止是这种程度?”
虞扶风深以为然点头应和,心里却想学校果然为放学生离校做准备,可是为什么呢?
目前学校里的每一个学生在学校的时长保守也有数十年,为什么偏偏今年准备放学生离开学校呢?
为什么世界上还有这么恶心的存在呢?
如果说703是标本室,那么704就是货真价实的屠宰场。
704也有三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都有血气冲天,污染与怨恨痛苦充斥整个空间。
房间分成几块,一进去先看到长桌子,桌子正好是能够容纳一个成人的大小,桌子贴着墙壁放,墙壁上挂着各种血迹斑斑的刀具。
一根根铁钩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每一个钩子上都挂着属于动物或者人类的一部分身体。
长桌对面的墙壁边是一个个铁笼,笼子里关押着一个个不知生死的人与动物。
安溪没有闻到活人的气息,但她担心这里的血气影响了自己判断,于是一个笼子一个笼子检查。遗憾的是,1号房跟2号房没有一个活着的存在,只有三号房在一群人的背后,一个女人的身下,有一个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还活着。
安溪用衣服包起婴儿抱走,根本来不及清理704。她像抱着个烫手的炸药一样,不敢叫不敢大动弹,上半身保持僵硬下面两条腿跑得飞快,追上还没离开的两个老师。
“救命救命。”安溪小声尖叫,“婴儿,活着。”
她这辈子只有过家家的时候抱过假婴儿,只有在501村落里见过真婴儿。
六班老师在听到安溪说什么之后,当即往后退了一步,冷静道:“我污染不稳定。”
安溪扭过头,可怜兮兮盯着虞扶风:“老师。”
虞扶风叹了口气,熟练将孩子接过去,他都做好防范准备,却没有想到这就是个普通的婴儿,没有污染也没有非人的样子。
于是他顺势检查了下孩子的状况,道:“舌头被割掉了,其余没有损伤,应该很久没有进食,有没有羊奶之类的奶制品?”
虞扶风想着没有的话,搞点什么糊糊也行。
“污染猪的奶行不行?”
安溪问。
山里污染猪泛滥,能泛滥就说明生得多,安溪之前帮忙挤过奶,她也尝过,很稀很腥,剩得奶就一直放在挎包里,没有拿出来过。
虞扶风不想知道安溪怎么会有什么污染猪的奶,直接问:“污染厉害吗?”
六班老师道:“烧开可以减少污染。”
安溪取出奶,又取出小锅、木材、石头、杂草,最后临时搭了个灶台出来,点火之前虚心请教:“要用课本点火吗?”
六班老师问:“你想烧死谁?”
安溪就用杂草跟木材点火。
她动作非常熟练,东西也很全,于是六班老师若无其事警告道:“宿舍跟教学楼不允许点火做饭。”
安溪正在看火,闻言奇怪道:“我知道啊,安全通告上写了。”说到这里她不由询问:“安全通告有三条很奇怪,第二条:严禁在寝室点火、放烟花;第三条:严禁在床铺上蹦跳;第四条:严禁将一切活物带入寝室。”
“谁会在寝室里点火放烟花?还有床是上床下桌,能在床上蹦跳得是什么身高?最后就是一切活物,虫子?细菌?植物?不对啊,脑袋同学进去了?”
虞扶风闻言不动声色看向六班老师。
六班老师听到一串问题又怀念又熟悉的烦躁,她保持着严肃的表情道:“为什么不去问你的宿管呢?”
安溪还想追问,奶加热好了。
虞扶风用勺子喂给婴儿,安溪见状道:“那我继续考核了?”至于婴儿怎么办?
两个老师在这里,难道还要她一个学生操心吗?
安溪根本不等老师回答,直接就跑走了。
她将704彻底翻了一遍,确定没有八楼门卡也没有活人活物之后,从客厅开始烧,每一个房间角落都没有放过。
确定火焰能烧干净房间里所有的一切之后,安溪关上704 的房门。
她边往电梯的位置走,边估算所有房间火焰熄灭的时间,在没有污染的情况下,火焰很快就会熄灭,有污染的情况下,烧完为止。
明早肯定能熄灭。
安溪到电梯前,刚准备下去,就听到有电梯上来的动静,她等了一会儿,电梯门被打开,是格革。
“八楼的门卡。”格革开门见山。
安溪接过来,奇怪道:“谁藏起来的?”
格革道:“一个自称珊瑚的人。”顿了顿补充道:“她说动了二楼跟三楼的人,跟着我们行动。我来的时候,正在清理六楼。沐辛然让我告诉你,结束后她会统计好存活人员的名单,将这些人的情况统计好,然后带着他们去动物城进行清理。”
安溪一拍手掌,高兴道:“跟我想得一样,我们大家果然是最好,最默契的朋友。”
“所以,格革你是来帮我打老板的?”安溪一下反应过来,难怪呢,只是送门卡,没必要让最能打最不爱说话的格革来。
她看着格革道:“下面人多事多,你也去下面组织人员打居民区,八楼的老板交给我。”
格革没有否认,也没有答应,他平铺直叙道:“六楼一个不需要清理的记录员主动现身反叛。据她所说,员工楼的老板从未出现人前,包括七楼的人都没有见过老板。但有传言,他掌控整栋楼,楼里的一切都在他的注视下。”
“这点得到珊瑚的证实,她去过八楼,但是没有见过老板。”格革道:“珊瑚说八楼只有被挑中的动物跟植物,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但是夜晚的时候,会有被注视的感觉。”
“这样吗?”安溪思考道:“既然整栋楼都在老板的注视下,楼里的血腥老板难辞其咎啊。”
“安心啦,如果真的能看到一切的话,不是我去打他,就是他来打我。”安溪很有自知之明道,“既然他对这栋楼掌控这么厉害,找到我落单的时候还不简单吗?这都是迟早要面对的。”
说话间,安溪一个躬身从格革身侧窜过去,打开前往八楼的电梯。在电梯关闭之前,安溪甩出去一张纸条,同时说道:“放心,我一定尽快与组织汇合,不会错过集体活动!”
格革捏着纸条,看着电梯门关闭,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他上来之前沐辛然就说过,“如果她说让你放心之类的话,多半是要搞……也拦不住,到时候你就回来吧。”
搞什么呢?

第101章 员工楼[35]
安溪在纸条上写了七楼有老师的事情, 还写了婴儿的存在,沐辛然既然开始统计现存活的人员,说不定就能找到跟婴儿有关的人。
楼下的事情有同学们忙碌, 七楼还有两个老师,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不是晚上那种会自动沉睡的时候。
同伴的安全不需要担心,安溪开始专心致志思考八楼的情况。
珊瑚有八楼的门卡, 说明她确实是从八楼下去的,但她说自己从未见过老板——珊瑚没有必要撒谎,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员工楼的老板为什么从不在人前出现?
这栋楼的设计跟老板脱不了关系, 等级设置如此严密苛刻,一般来说就是为了抬高最高层的权威。
不现身是为什么?
怕被下面爬上来的人打死?
电梯到了八楼,令人意外的是, 八楼并不像1-7那样, 越是往上越是豪华, 面积越大。站在电梯门前看, 八楼就是普通一条能供两人并排行走的走廊, 走廊两边各有两个房间。
安溪依旧从距离最近的801开始扫荡, 她礼貌敲了两下801的门, “你好, 收垃圾。”
说话间就开始准备撬锁,但摸到门锁的时候,安溪才发现这个门根本就没有锁, 她轻轻一推,木制的门发出“咯吱”一声需要上油的声音。
这是一个很简单朴素的房间,木制的床, 石制的桌椅,几个木,还有一个竹制书架。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躺椅。
安溪盯着躺椅两三分钟,情感面具的污染自她脸上消失,下半张脸上空无一物,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脚步轻轻又快速移动到躺椅旁边。
躺椅是竹制的,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没有任何标记点,但安溪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妈妈的躺椅同款。
她手指从躺椅扶手轻拂而过,越过躺椅来到石桌前,拿起石桌上的木杯,圆柱形状杯壁很厚,同样没有什么特色与标记。
村长奶奶同款的杯子。
桌椅,镇长爷爷同款。
书架,小学老师同款。
所以,现在可以确定了。
之前妈妈的气息,不是妈妈偷偷跟着她来到员工楼,而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触发了妈妈残留在这里的气息。
气息回应了她。
安溪眨了下眼睛,有点想哭,更想家。
妈妈留下气息的时候,大概率还没有她的存在,又或者有她,但她是婴儿或者小宝宝。
十几年过去了,她来到妈妈曾经驻留的地方,妈妈残留的气息不一定知道她是女儿,但仍旧回应了她。
她眨了眨眼睛,忍住眼泪。
她不是那种偷偷哭的人!她是要在妈妈面前大声哇哇哭的人!
安溪下定决心回家就对着妈妈哭她个震耳欲聋,三天三夜!
挨揍另说。
胡想一通之后,安溪情绪平缓下来,面具重新浮出,她又有了嘴巴。
“这个屋里已经没有妈妈的气息了。”安溪转悠一圈道:“八楼是老板所在地,如果我妈之前是老板,现在没有老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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