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寡妇流放养崽日常by小乔且中路
小乔且中路  发于:2025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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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豆浆的变化,很?快就看到锅里飘浮着些乳白色的棉絮,便晓得这是要变成豆腐了,连忙停下手里的卤水和搅动。
等了片刻功夫,豆腐的样貌越发明显,锅里也渗出了清澈的黄色浆水。
这是成了?谢明珠拿着漏勺进去轻轻压了压,好?像还挺紧实的,一手又拿着勺子,将这些浆水都?给盛出来。
很?快豆腐便出现在了眼前。
只是这颜色,咋有泛黄的意?思?
谢明珠忽然心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别是失败了吧?毕竟不是只要凝结出豆腐就算成功。
她有些紧张地伸手掐了一小坨往嘴里尝了尝,完了,大概是盐卤过多了,赶紧又往锅里添水。
将这些豆腐脑赶紧清洗一遍。
压豆腐的磨具没有,豆腐脑味道稍微好?了些,可是也煮得老了些。
算是失败品吧。
谢明珠决定再拯救一下,拿了几块小碎步来,将这本就不多的豆腐脑包进去,找了石头来压着,希望豆腐干能?成功。
只是看着那几块压在石头下的豆腐干,只怕加起来半斤都?没有,忽然觉得自己好?似在过家家一般,有些好?笑。
“娘,成功了么??”宴哥儿和小时看着她这压在石头底下的小布包,怎么?还有好?几个?
谢明珠叹气,“我也不知道,余下的一部份留着喝,剩下的我去摘点嫩菜来做莲渣闹吧。”说着,正好?见?着小晴带着两个妹妹回?来,便叫宴哥儿去拿椰棕糖来,叫他们自己舀来喝。
剩余的就做莲渣闹中午吃。
新鲜的豆浆继续煮沸,洗干净的小白菜随手掐成小段放入滚热的锅中,滚动的豆浆裹挟着菜咕噜地翻滚着,盏茶的功夫都?没要,碎玉似的豆腐沫就已?经将菜彻底包裹。
青白交织着,一团一团地浮在绿白色的清澈汤水里,蒸腾的热气里,全是豆香和蔬菜的清鲜。
谢明珠终于找到些成就感,接过宴哥儿递来的竹筷,夹起一撮莲渣闹,吹了两口就往嘴里放,完美!
可惜太少了,不然给苏雨柔送些去尝一尝。
几个小孩儿是头一次吃这所谓的莲渣闹,又是青的又是白的和成一团,觉得奇奇怪怪的,可是闻着那清香,也忍不住尝了尝。
入喉便是一种陌生?的清甜,实在难以拒绝。
再来一碗!
吃过午饭,想到下午还有课,谢明珠也不要他们来跟着收拾残局,何况也就是刷锅洗碗,自己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了。
故而让他们都?上楼休息。
等她收拾得差不多,发现全都?没去午休,不但如此,连习惯午睡的小时这会儿也还和哥哥姐姐们一起打闹。
“怎么?不去睡觉?”也没个精确时间到几点的钟表,所以谢明珠一直以来,都?以凉台边上这两棵高大的椰树影子作为时间判断的标准。
宴哥儿一面?教?小时怎么?玩花绳,一面?解释:“娘,我们都?睡不习惯,而且今天好?凉快。”都?想趁机吹吹风,根本舍不得拿着时间去睡觉。
当然,玩花绳的好?绳子是没有的,用的都?是自己搓的细麻绳。
还真别说,谢明珠也觉得今天好?像挺凉快的,早前在楼下煮豆浆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海风特别凉爽,大中午的都?没觉得半点燥热。
现在回?想起来,宴哥儿当时头上都?没带冒汗的。
这就有些不科学?了,不是她凡事要往坏处想,而是这海边的风,即便是要比内陆那些高温地区凉快些,但也不至于如此夸张吧?
反而有些担心起来。
只是抬头看着这天,湛蓝的天空上,纯白如棉花糖的云朵,瞧着风轻云淡的,也没个什么?异常。
不由得暗自嘀咕起来,“难道是我多想了。”
不过这天气正好?,又凉快,她捡了个草笠带着,直接去地里摘了些新鲜蔬菜,一会儿宴哥儿他们去上学?的时候,自己顺道去给长殷和奎木家送一篮子。
除了吃不过来的小白菜,葱蒜香菜这些味道浓郁的调味菜,也装了不少。
在溪边简单清洗了一下葱蒜根部的泥土,宴哥儿他们正好?收拾着要去读书。
“我和你?们一同?去。”谢明珠将人喊住,宴哥儿连忙过来帮忙提篮子,谢明珠去关门。
小时听得又能?出门去村子里玩耍,自然是最开心的,一路都?跑在最前头。
待快到了海神庙,谢明珠将篮子接到手里,“好?生?学?啊,莫要惹祭婆婆不高兴。”
几人答应得爽快,一溜烟就转进前面?的小道,没了身影,只不过嬉笑打闹的声音,隔着转角处那片茂盛的芭蕉树,还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娘我们先去长殷叔家,还是去奎木叔家里?”小时先跑到前面?的路口,扭头询问?着。
今天一早村子里大部份的男人都?出海去了,等过了这中午,各家里的大人也都?要出去干活,但奎木今天要给他弟弟蒸籺,一时半会的,怕是也不会出去。
便道:“先去你?长殷叔家。”免得一会去没人在家里了。
果然,她母女两人到长殷家里,长殷的娘正要去稻田里薅草,见?到谢明珠连忙邀她进屋去。
谢明珠将菜递给她,“不用了,我还去奎木那头,婶子您忙去。”
长殷的爹早年出海打渔没了,所以一直以来,就是母子三人相依为命。
他大哥长皋十九的年纪了,因?家里还有弟弟,所以他爹走后?,一直以来他家都?是他出海。
此刻长殷娘见?谢明珠一下送了这许多菜来,不善言辞的她一时也不知如何感谢,只见?谢明珠带着小时要走,连忙给喊住,“你?别急,等我一下。”
谢明珠也不知她要干啥,只见?她咚咚地爬上楼去,片刻下来后?,只见?谢明珠给她装满菜的篮子里,装了三四个小罐子。
自不用多说,都?是些鱼酱虾酱。
“这……”谢明珠见?她塞过来的篮子,反而一脸惊慌。
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但是回?礼也不是这样回?的啊?她这给得也太多了。
然而还不止这几罐子酱,里头还有芭蕉叶包着的,不知道是什么??
这时候听得长殷娘解释着:“里头是鱼丸,你?煮给孩子们吃,我就先去田里了。”显然是个社恐,将大门一关,自己就连忙跑了。
一时只剩下母女俩呆若木鸡地站在她家门口,难以置信地看着一篮子的靓货。
这让谢明珠心生?愧疚,自己只是菜吃不完给他们带些过来,咋还成了以物换物,而且自己还占了大便宜。
“娘,咱还去奎木叔家么??”她想去找鑫木说话。
出都?出来了,菜也都?装好?了,自然是要去。
可问?题是谢明珠看着长殷娘给的东西,这总不能?提着去奎木家吧?犹豫了一下,“咱先把这些东西放到海神庙那边,再过去吧。”
于是又倒回?去,将东西暂存于海神庙,方往又往奎木家去。
远远地就看到了他家厨房里有烟炊,很?显然奎木还在蒸籺,他这是米浆,蒸起来很?麻烦,一层一层的米浆撒上去,下面?那一层差不多熟了,才往上继续加一层。
如此来来回?回?,少不得说要叠个几十层,可耽误功夫了。
所以院子里只见?鑫木在玩耍,脸上的火龙果汁已?经擦过了,口水兜也摘了,只是他蹲在吊脚楼下的大水缸边玩耍,里面?是平日放鱼的地方,他这会儿正往里面?抓泥沙。
显然他也是知道此举是错误的,所以谢明珠和小时进来的时候,能?看到他脸上露出的慌张,再反应过来后?,立即就将手里的泥沙扔了,然后?冲楼上嗷嗷大喊。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一面?则兴奋地跑来要拉小时去玩。
小时嫌弃地避开,“你?死定了,我都?看到了,你?往水缸里扔泥巴,你?哥下来肯定揍你?。”
奎木正好?从厨房里出来,自是将这话听进去了,一时又气又恼,简单和谢明珠打了声招呼,就急忙往缸里瞧,果然这水已?经浑浊了。
但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最后?叹气,“赶紧去洗手。”
这才无奈地转头朝谢明珠问?,“嫂子怎过来了?豆腐成功了没?”
谢明珠摇头,“没,卤水放多了些,下次兴许就好?了。”说着将菜篮子递过去,“摘了些菜,你?且拿去吃。”
奎木倒也没同?她客气,“那就谢谢嫂子了。”一面?邀请她们母女上楼坐,一会儿吃籺。
“不了,你?灶上还有锅,赶紧去吧。”而且他还要看着鑫木,故而谢明珠是没打算多留。
小时也因?看到鑫木玩得一身泥,也没了和他继续玩耍的心思。
也不知是不是谢明珠的错觉,她感觉这风好?像大了不少,这会儿听着两旁棕树叶子,哗哗啦啦的,这动静不知比平时大了多少倍呢!
这种声音让她心底没由来产生?了些恐慌,这会儿只想赶紧回?家,逐一把将小时抱起,急忙往海神庙去。
准备拿了东西就回?家。
倘若祭婆婆同?意?的话,孩子她也带回?去。
然而这还没到海神庙,原本来时不见?半个人影的路上,这会儿只见?村里人一脸急色匆匆的,大部份人的样子,都?像是从地里回?来。
可这个时间,按理他们才吃完中午,刚去田里没多会儿呢!
瞧见?了冷广凤,连忙喊住:“冷大哥,这是怎么?了?”
因?为上次是冷广凤出的海,所以这次他爹就去了。
他现在满脸的焦急,“你?快去海神庙接上孩子回?家去,怕是有飓风。”当然,天气变化诡谲,不是每次都?有前兆。
所以说不准。
但是只要有异常,都?以人为重?。
他边说边和谢明珠擦肩而过,脚步都?没停留半步。
这种急促,一下让谢明珠心底原本就升起的恐慌放大了无数倍,急得有些六神无主,“这可怎办,你?爹还在崖上采盐。”
可她知道这会儿先不能?着急,也顾不上和迎面?遇着的村民打招呼,抱着小时快步往海神庙去,却见?学?堂上已?空了。
卢婉婉见?她一脸着急,“你?别急,宴哥儿带着小晴她们回?去了,你?也快些回?去,听着我师父说,可能?真有飓风,比上次下雨还要恐怖。”
谢明珠连连点头,“那你?也小心些。”拿起竹篮,赶紧回?家去。
果然,到了家里,发现宴哥儿他们果然已?经回?来了,小晴这会儿去池塘里赶鸭鹅回?来,小暖和小晚正在吆喝鸡进圈。
“你?哥去牵骡子了?”谢明珠问?。
“没,骡子爹今天早上牵走了,哥去菜园子里了。”小晴解释着,这会儿风已?经很?大了,发际线那里的一圈碎发全铺在脸上,弄得她难受。
谢明珠一听,立即反应过来,昨天绑上的挂架豆架,才攀藤,可是这风要是大,一下将架子给掀倒,回?头只怕连带着刚攀上去的瓜豆都?要遭殃。
于是连忙过去帮忙。
心里却始终惦记着月之羡,按理他一个海边长大的,不可能?没察觉出天气的异样。
正想着,就听着溪对面?传来了小时的喊声:“娘,爹回?来了!”
谢明珠听罢,心里长松了一口气,手上的动作也快了些。
拔起来的竹架都?是原地放倒,都?顾不上在溪边洗手,谢明珠牵着宴哥儿就赶紧回?家,却见?月之羡将家里孩童手腕粗的麻绳拿来出来,一圈圈挂在肩上。
“你?这是要去海边?”她目光担忧地看着月之羡,心底是期盼着他不要去的,但想到村子里人素来团结,自己村里时多有照顾,在城里遇到人贩子,也全都?跑来帮自己的忙。
如今忽来了大风,别说他不可能?不去管,就是自己也办不到。
月之羡正在收拾,“嗯,天气不对劲,沙老头他们肯定早就发现了,我估摸这会儿也快到海边了,只是风越来越大,我们若是不过去拉纤,船只会被风越吹越远。”
说起来,也算是好?消息,风向是凤凰山朝着海面?吹去。
倘若是海里吹过来,这村子外面?的那礁石山是否能?挡得住那汹涌澎湃的海水还未可知呢!
“我跟你?一起去。”谢明珠没有一点犹豫,月之羡说的对,风不断地将船吹向大海,那样大的风浪,人自然也游不过来。
而现在,最起码还是人力可回?转的时候,若是在拖下去,风越来越大,那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连船带人都?被吹进大海里。
所以时间就是生?命。
“走啊。”她见?月之羡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拉着发愣的他,便朝院子外跑去,一点没有给月之羡拒绝的余地。
宴哥儿就在院子里,爹娘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的,有那一瞬间,他也想追着爹娘的脚步去,为大家尽一份力。
可是他不能?,所以生?生?顿住了脚步,朝妹妹们吆喝着,“快,都?上楼咱们到房间里待着。”好?像,窗户也还没来得及关。
几个姑娘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了。
就是小时,也是再反应过来后?,赶紧跌跌撞撞地随着哥哥姐姐们上楼。
娘说过,遇到事情不要慌张,他们是小孩儿,要先保全自己,暂时别想着去帮忙。
因?为他们还小,去帮忙虽然是好?心,但可能?反而回?成为累赘。
而且娘的这话已?经在流放路上实践出了真理。
有一次她不信邪,装满潲水的桶扔进来的时候,她非得跟娘一起去抢,准备抢更多的食物。
可事实上她一下就被几翰林院那几个读书人挤得东倒西歪的,娘和姑姑去扶起自己的瞬间,潲水桶那里就已?经围满了人,再也挤不进去了,等人散了,潲水桶里也干了。
那一天,他们一整天都?没得到口吃的。
所以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大家都?很?有自觉,只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而谢明珠和月之羡这边。
月之羡被谢明珠攥着手腕拖拽前行,皮肤上传来的滚烫温度使得他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那是会死人的,他心里有些害怕,语气也急了起来,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一样。
“知道的。”相比起月之羡有些愠怒的声音,谢明珠的声音反而相对比较温柔。
“那你?还要去?”月之羡不明白,既然知道会死人,她为何还要和自己去?她不怕死么??
可是问?完了后?,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心中狂喜,她竟然愿意?和自己同?生?共死,那不是其实也是喜欢自己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月之羡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这是许久已?经没有复发过的心疾了。
可是现在他一点都?不害怕了,她喜欢自己,愿意?和自己同?生?共死,就算现在自己真得心疾死了,倒也不枉活一场。
谢明珠跑出去一段路,见?月之羡没跟上,皱起眉头扭头瞧去,却见?他好?似疯了一样,愣在原地傻笑。
完了,刚才他不是心急如焚么??“你?快些啊!发什么?愣!”她压根就不知道,月之羡是个十足的恋爱脑。
听到她吼声的月之羡反应过来,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立即就跑了过来,完全忽略掉了这咸腥海风携带而来的波涛怒吼声。
夫妻俩抄小路到了沙婶家门口,只家沙婶已?经关了门,显然去了海边。
果然,才到苎麻林,就瞧见?了阿来媳妇阿丹等人从后?面?追来了,身上也带着粗麻绳。
而前面?的海滩上,已?经看到了不少人影在沙滩上急促地来来往往。
整个村子的骡子也都?在这里,包括他家的。
想来一会儿也能?跟着拉纤。
待谢明珠穿出苎麻林,方看清楚了,大家正在往附近的礁石上和椰树上栓紧绳子。
而绳子的另外一头,绑上几个沉重?的青椰子,然后?朝着海面?扔了去。
很?快绑着粗麻绳的青椰子随着浪潮的裹挟,飘到了远处无法靠岸的小渔船边上。
谢明珠这也明白了,这是以椰子传绳,让船上的人方便在波涛汹涌的海面?将绳索打捞起来。
她连忙跟大家给麻绳打结。
这样的粗麻绳每家都?有,但长度并不足以延伸到海浪里的小船上,而且小船这会儿还不停地向海深处飘去。
所以需要给重?新打结,将各家各户拿来的绳索都?牢固地接在一起,方有了足够的长度。
一艘小渔船运气好?,顺利打捞到了那几个青椰子,绳索很?快也绑在了船上。
男人们便开始去拉。
传统的拉纤方式,全凭着蛮力。
但很?快就见?了效果,那艘小船穿破了迎面?而来的风,逐渐朝着沙滩靠近而来,这让卖力拉纤的众人见?到了希望。
谢明珠这会儿完全听不到大家在说什么?,耳边全是波涛汹涌的海浪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出乎意?料,她竟然很?快融入了大家的默契中。
给绳索打结,拉纤,反复给位置不对的小船重?新扔绳子。
她也不知道这一套程序到底重?复了多少便,反正最终十几艘小船都?被拉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她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测评还是有些夸大了,筋疲力尽地坐在沙滩上,耳边似听到了哭声,好?像听着谁说谁受伤了。
也是这么?一愣,明明感知到了危险,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什么?东西朝自己飞落来,但身体还是慢了一步,没有避开,活生?生?给她砸晕死了过去。
她再醒来的时候,外面?仍旧是吹着风,房前屋后?的树枝被吹得犹如鬼哭狼嚎一般,窗户也发出呜呜的响声。
一帮孩子眼圈都?红红的,见?到她醒来又惊又喜,喊爹又喊娘的。
“我没事。”她张了张口,习惯性地想摆摆手,却发现自己手臂酸得压根就抬不起来,仿佛整条手臂上的神经系统都?已?经废了一样。
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了些。
月之羡这会儿也挤过来了,眼圈和一帮孩子一个色儿,她见?着了,忽然有些忍不住想笑。
事实上也笑出来了,“你?也哭了么??我是被是东西砸了?”她记得当时没在椰树下,何况那一片的椰子都?被砍得差不多了。
月之羡怎么?能?不哭?他刚跟着庄如梦,把受伤的冷老头抬上骡子,叫阿丹先牵着骡子把他送回?去。
下一瞬就眼睁睁看着谢明珠在自己眼前倒了下去。
偏两人之间隔了个十来步,天晓得那一刻他觉得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捏紧,阵阵抽痛,浑身的气血都?在那一刻僵住了一样。
幸好?,她只是被风卷起的空椰子壳砸了一下。
但他还是难受,背着谢明珠回?来的时候,哭得泪眼汪汪的,以至于一帮孩子看到了,又听他第一句说谢明珠被椰子砸到,几乎都?以为娘被树上砸落下来的椰子给打死了。
然后?一家人哭得整整齐齐的。
那会儿劳什子的风都?顾不上了,有什么?比没了娘还要让人绝望?
现在宴哥儿还在埋怨,“爹背着您回?来,也不仔细说,就说您被砸到了,我们都?还以为……”想到当时的情景,宴哥儿鼻子酸酸的,心里更是阵阵刺痛。
明明爹死的那会儿,也没这么?难过。
谢明珠听到他娓娓说来,又忍不住好?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还真有个大包,只是上面?是什么??黏糊糊的:“你?们给我擦了什么??”
“是祭婆婆那里拿的药。”月之羡回?着,仍旧一脸紧张地看着她,“有没有恶心想吐什么?的?”祭婆婆叮嘱过,等媳妇醒来一定要问?,虽然被砸到的是额头,但还是要注意?些。
谢明珠摇着头,“没,就是有点饿。”
月之羡倏地起身,“那马上就吃饭。”
谢明珠心里却还惦记村民们可都?已?经安全回?来了?“大家都?安全么??”
“暂时没什么?事,就十来个人受了些轻伤,养一阵子就好?,船也都?拖到岸上了。而且你?放心,已?经推测过了,这风眼离我们不知千千万万里,真有台飓风,也卷不到咱们这里来。”月之羡宽慰着她。
只是近来这几天,只怕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外面?都?是这样的大风,像是小时这样的小娃娃,能?被风掀起。
而且村子里到处都?是果树,鉴于谢明珠只是一个空椰子壳也被砸晕死过去,所以都?建议不要出门,以防万一。
谢明珠听罢,长松了一口气,“这样说来,咱们运气还算是好?的。”
“嗯,你?躺着,我去给你?先盛碗汤回?来,今天不但抓了两只野鸡,还挖到了一株五指毛桃,宴哥儿守着瓦罐煲了好?久。”大家一口都?没舍得吃,就等着媳妇醒来尝第一口。
当然,最重?要的是,谢明珠没醒来,大家也没心情吃。
他开门出去,宴哥儿跟在身后?,却被他按着头给推了回?来,“老实待在屋子里,我一个人去就好?。”
谢明珠这才发现,这是他们的正房,凉台上的大饭桌,竟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搬了进来。
想起方才自己说饿了的时候,月之羡说马上就吃饭,便问?:“你?们还没吃么??”
“娘没醒来,吃不下去。”小时趴在床前,漂亮的杏眼里还满是担忧。
谢明珠听得一阵心疼,“傻,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只是话音才落,就被几个小姑娘打断,“娘胡说,呸呸呸,这样的事情,再没了下次。”
宴哥儿也头一次迷信起来,连忙点头,“对。”
谢明珠又问?了这会儿的时辰什么?的,才得了几句话,房门就被推开了。
比月之羡先挤进来的是一股强劲的风,好?似要将屋子里的窗帘蚊帐什么?都?给卷走一样。
好?在月之羡很?快就关了门。
只是背上却背着个背篓,等他转身将背篓放下,宴哥儿立马兴奋地围过来,将里面?的碗筷饭锅什么?的跟着搬出来,摆在桌上。
他这是一次性将汤饭菜和碗筷都?给背过来了。

吃过晚饭,月之羡将桌子搬到谢明珠梳妆台旁边的墙根下,挂上了两条吊床。
外头的风鬼哭狼嚎的,肯定不敢让孩子们自己睡,所以谢明珠带着四个女儿睡大床,他跟宴哥儿就在吊床上歇息。
不但?如此,还?给他们打了水进来洗漱,又将那原本原来洗漱的房间里放了几只马桶。
简直是处处细心?,安排得妥当。
而?且小孩子上厕所都?有大人带着过去,不然?实在担心?运气不好,叫忽如其来的妖风给一下卷到楼下去。
正是因?为有这样不稳定的因?素,一日三餐全是月之羡来负责的,甚至都?不让谢明珠去厨房,理由?是她?太瘦了,体重轻,怕过廊桥去往厨房的时?候,也让风吹走了。
而?且头又受了伤,就该好好休息。
谢明珠没有去僵持,毕竟外头那风的恐怖是不可估量的,她?从窗户里是能看不少没有大树庇护的小椰树都?被连根拔起。
当然?,那些成片的椰子树也没好到哪里去,如今几乎是和芭蕉一样几乎全军覆没,没有了一片好叶子,更别说是果子了。
管他熟没熟的椰子,这会儿都?全在地上。
家里取水吃的小溪,都?堵满了树枝椰子,使得溪水流速缓慢了许多?,某些地方还?形成了一个小堰塘,溪水也朝两边的沙地里蔓延。
菜地和稻田,也受到了些影响,但?因?为不算太高,瓜藤豆藤也都?放倒在地上了,反而?躲过了一劫。
只是却也被不少椰树枝和椰子砸坏了,谢明珠在楼上远远地看着,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而?且风大也不能出去,全都?挤在屋子里,时?光漫长,实在是难以打发。
几个小孩子拿着那贝壳下起五子棋,倒也还?能混一混,或是玩一玩花绳什?么的,反正他们自有乐趣。
谢明珠和月之羡两眼干瞪着,为外头的庄稼果树担忧。
更是想起花棕岛之行,只怕也不用想了,陆地上的风都?如此猖獗,可想而?知那海上的风又是何等疯狂了。
月之羡都?不禁叹起气来,“今年吃糖,看来是难了。”
今天一早起来,谢明珠去上厕所的时?候,就看到只是一个晚上,自己菜地和稻田里全都?是横七八竖的树枝和椰子等被风吹来的杂物,禾苗菜地都?损坏了不少。
他们家这附近的椰树和其他果树都?少,尚且如此,那村里几乎所有人家稻田都?在椰树林里,那边树木茂密,还?不知现在什?么光景?
只怕损失更大了。
不由?得也替大家担心?起来,“这一季稻谷,只怕收成没得原来的十分之二三了。而?且那些个果树,结了果子的直接掉了,开着花的花也没了。”
所以可想而?知,接下来这下半年的日子该是怎样难过。
不但?是各家的稻谷紧张,还?没得果子吃。
要知道,这各种?果子占了大家饮食的三分之一,不管是作为调料配菜,水果都?在饮食文化中占了极大的位置。
而?且稻谷又受了损,难道这几个月里,唯独吃海鲜么?那哪里能成?
有钱的还?能去城里买,像是他们家这种?没钱的,还?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
月之羡听出她?虽在为村里人担心?,但?自家何尝又不是?只不过比别人多?了些菜地,稻田受损小些罢了,但?是果子一样吃不着。
就是这台风结束后,赶紧将芭蕉砍了,但?要等长出新的来,也是好长一段时?间。
他心?里一急,和谢明珠开口商量着,“实在不行,我去山里吧,山里有猎物,咱们自己能吃,还?能拿城里去卖,而?且顺道可以挖药换钱。”
谢明珠想都?没想,就直接一口回绝了,“不行,你不要命了。”语气不容置否。
月之羡张了张口,想继续劝她?,“不去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如何过?”他又没法出海打渔,只靠着赶海,什?么时?候才能攒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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