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刘金兰顺从的跟着婆婆去外面人少的地方。
两人站在外头,刘金兰观察着贾淑芬脸色,继续卖惨。
“妈,我不骗你,我实在是太穷了,
我穷起来心情就烦躁,一烦躁就想打贱妹,贱妹跟着我,日子不好过,妈,你就借我点钱吧,贱妹随你处置。”
贾淑芬瞪她,不知多少次重复一句,“贱妹是你亲闺女!”
刘金兰耍无赖,“妈,她也是你的亲孙女啊,你得帮帮我们。”
贾淑芬深呼吸深呼吸,才能压下自己想骂人的冲动。
这时,刘金兰还信誓旦旦的说出自己的计划。
“妈,我都打听过了,我想在学校附近租个铺子,开文具店,卖文具和零食,不用日晒雨淋的,还挣得多。”
贾淑芬耐心快用完了。
“钱呢?我真没有两千块,你把我卖了,都没有!”
刘金兰眼睛一转,“妈,我有个朋友愿意借我两千块,说等我开店赚钱了再还给她,你明天跟我一起去一趟吧。”
“你的朋友为什么要我去?”贾淑芬摸不着头脑。
刘金兰搓搓手,“妈,我没见过两千块,你不跟我去壮壮胆,我害怕。”
贾淑芬:“……出息。”
她想了想,“成,那我明儿跟你走一趟。”
第二天下午,被刘金兰带着见到她朋友,贾淑芬立马就觉得不对。
刘金兰这个女性朋友,四十岁左右,眼有凶相,两腮无肉,颧骨横张。
这是性格极凶,报复心强的面相啊!
“妈,这就是我朋友,敏姐。”刘金兰热情的给双方介绍。
“敏姐,这是我婆婆妈,你叫婶子就是。”
敏姐笑着和贾淑芬打招呼。
“婶子,听说你开了一家咖啡馆,厉害厉害,老当益壮。”
“乱说!”贾淑芬不承认。
“我哪里老了?我还不到六十,整个麓城一枝花!”
敏姐和刘金兰同时抽了抽嘴角。
前者不想扯有的没的,从包里摸出一张纸。
“金兰,来,你和你婆婆把这个签好,我就把两千块给你们。”
刘金兰接过纸张。
贾淑芬心中大为警惕,“签什么?”
“借钱的协议书啊。”刘金兰早有预料,拉着贾淑芬解释。
“妈,我和敏姐借钱,但敏姐不是一人干这个生意的,她得给其他人说法,
也就是说,他们怕我还不上,所以你也得签个字。”
什么意思?
她就还得上?!
不对,这个敏姐刚才提到她的咖啡馆。
这是想抢她的咖啡馆啊!
贾淑芬怒了,她甩开刘金兰的手,后退几步,厉声呵斥。
“老娘不签,老娘又不借钱!刘金兰,你这个黑心肝烂肠子的,竟然把我骗到这里来背债!”
她骂完,扭头就走。
刘金兰急了,上前拉她,而敏姐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站着。
只见她轻轻一挥手,下一秒,就有三个彪形大汉从不同方向围上来,挡住贾淑芬的道路。
贾淑芬瞪大眼,四处看,越看越慌。
她们见面的地点是一个厕所门口,可现在不知怎的,周围都没人,只有敌人!
贾淑芬扭头,“刘金兰,你敢强迫老娘?”
刘金兰怕婆婆,更怕没钱。
她追上来,露出讨好的笑。
“妈,敏姐说了,你只要钱能周转开,还她两千,就没事,敏姐不收我们利息……”
贾淑芬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她面色发红,扬起手,一巴掌,‘啪’地扇刘金兰脸上,叱骂。
“老娘见过蠢货,没见过你这么傻的蠢货!
她一放高利贷的你也信,你算个屁,她目标是老娘的咖啡馆!”
刘金兰被打懵了,捂着脸。
听见这话,她忙道,“怎么会呢?敏姐……”
她扭头,正好看见敏姐双手鼓掌,夸赞。
“不愧是一大把年纪能开咖啡馆的老女人,婶子智商就是比你儿媳妇高,
没错,刘金兰已经欠我钱,你是她婆婆,你帮她还,
还不了,你的咖啡馆就归我了。”
刘金兰气急,“许敏,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这不正要借吗?”许敏笑得像是毒蛇,极其阴险。
“别挣扎,很快就好。”
这是要强借强抢!
三个彪形大汉步步收紧,贾淑芬和刘金兰婆媳俩没其他外援,都很着急。
“妈,怎么办啊?”
贾淑芬喘着粗气,跺脚,“能咋办,跟他们干!”
她目光一扫,有了主意,“你先拖着!”
随后,贾淑芬拔腿冲进旁边厕所,动作利索的拿起一个扫大街的大扫帚,然后捅进茅坑,转转,涮涮,再举出来。
这时,刘金兰撑不住,跑进来。
“妈!我拦不住了!”
谁知迎面差点撞上满是屎的扫帚,她目光大变,捂住鼻子。
“滚开!”贾淑芬嫌她挡道。
“不指望你出力,别耽误老娘!站老娘后面去!”
贾淑芬举着大扫帚冲出去,对着三个凶恶的彪形大汉和许敏一阵乱扫。
“看招!”
“啊!”
“好臭!”
“呕!”
“呸!屎……呕!”
四人身上都沾上屎,最倒霉的还得是许敏。
因为她想命令人,刚张嘴,就进了屎,顿时受不住,弯着腰在地上狂吐。
暗中盯着刘金兰,却看见这一幕的公安同志惊呆了。
正好此时,来支援的同事到了,一行五个人,冲出去将处于弱势地位的彪形大汉和许敏都控制住!
贾淑芬一见公安,立马将把大扫帚扔地上,边跑边哭诉。
“公安同志,你们总算带人来救我了,我快被他们吓死了啊!天啊!我都快见到我太奶了!”
许敏四人:“……?”到底谁见太奶啊!
公安们抹一把汗,速度将四人锁上带走。
除此之外,他们还把刘金兰拷上了。
‘屎’里逃生的刘金兰傻眼。
“干啥啊?我和我妈一样,也是受害者啊!妈,你快帮我做个证!”
贾淑芬还记恨她骗自己过来的事,翻个白眼,好心问。
“公安同志,为啥要抓我儿媳妇啊?”
负责抓人的正是裴安手下——陈卫民。
他看着贾淑芬,眼神复杂——这大娘用屎攻击。
他轻咳一声,解释。
“婶子,你儿媳妇涉嫌参与我们的另一个案件,所以要带回去调查,你也跟我们回去一趟吧,做个笔录。”
“哦哦。”贾淑芬扭头,随口冲刘金兰道。
“没事,反正都是去派出所,你就被拷会儿吧。”
刘金兰:“……”这能一样吗!
其实她现在心里慌得要死,另一个案件——难道她卖假药的事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
一行人徒步去附近的派出所。
陈卫民当警察快十年,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备受瞩目。
没其他原因,纯粹是四个犯人身上太臭。
围观群众好奇极了,胆大的就问出口。
“公安同志,他们四个犯啥罪了,抓屎砸人打架要被抓啊?”
“臭不可闻,妈耶,是太穷了吗?所以去公厕吃屎。”
公安同志不方便说情况,贾淑芬嘴巴一张就是吹。
“不是不是,他们四个想绑我签字,强行放我高利贷,嘿,老娘肯定不干,就找一扫把,粘上屎,谁打我,我捅谁!”
“哇!”
“婶子厉害啊!”
“这种坏分子,就该吃屎。”
贾淑芬得到了众人敬佩的目光,沾沾自喜。
在大家的围观下,倍感煎熬的许敏四人终于挺到派出所。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温宁也赶到了,她握着贾淑芬的肩膀,紧张问道。
“妈,你没事吧?”
贾淑芬自信摆手,“没事儿,我好着呢,和老娘作对的都倒霉。”
温宁松口气。
她突然注意到一丝异样,她扭头,注意到有个女人看着贾淑芬的目光阴狠且凶残。
但随即,女人就被拉进屋里关起来。
温宁皱紧细眉,问贾淑芬,“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
“她是他们三男的老大!”贾淑芬抹一把脸,悄咪咪的说。
“非要放我高利贷!目的就是惦记我的咖啡馆!
小温你注意到了吗,她那面相真凶!
我小时候见过一张这种差不多的脸,那老娘们真狠啊,饥荒的时候直接把自己孙女煮来吃!”
也就是说,她很会记仇。
那最好让她别有出来的机会。
温宁陪着贾淑芬做笔录时,特意和陈卫民提关于许敏的事,说她可能有前科。
陈卫民说他们一定会好好查。
他们这边气氛轻松,刘金兰却在屋子里被质问假药的事。
她心中慌极了,一问三不知,死活不承认。
甚至公安同志拿出一袋子丢桌子上。
“这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假药!刘金兰!证据确凿,你负隅抵抗没有任何作用!
我劝你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刘金兰装傻充愣,“公安同志,我没得文化,懂不起你说的话撒子意思。”
公安:“……”
这时,门被打开,贱妹委屈的声音传进来,“妈妈。”
刘金兰瞳孔一缩。
她不是把贱妹关在屋里吗!她被公安带过来,岂不是意味着公安进去她家了?
果不其然,有公安的声音传到刘金兰耳里。
第131章 我温宁从不后悔
“……我们搜查刘金兰屋子时,发现这个小女孩被关在屋里,两天没吃饭了,我就把她带回来。”
刘金兰直接瘫倒在椅子上。
她家真的被搜了。
她突然打起精神,使劲朝外喊,“妈,大嫂,救我,妈,大嫂……”
听见贱妹动静的贾淑芬已经知道发生什么,她冲到门口,就吼刘金兰。
“你个没良心的败家子,你怎么敢卖假药的啊,要是吃死人怎么办!?你被拷是活该!你坐牢倒是简单,元宝和贱妹要怎么办啊!”
刘金兰自顾不暇,完全沉浸于自己要坐牢的事实,无心管两个孩子的归属。
贾淑芬看着气咧咧,干脆带虚弱的贱妹去买包子。
刘金兰又看向温宁,苦苦哀求。
“大嫂!求求你……求求大哥,救我出去……”
温宁心中冷笑,嘴上无情。
“金兰,你求我们没用,你就不该犯法,现在你在里面好自为之。”
她转身就走,任凭刘金兰在后怎么喊都不回头。
温宁离开派出所,就抓紧时间给严辉打电话,告知这事。
严辉人都懵了。
“刘金兰卖假药?还要坐牢?她跟谁借的胆子?!
狗娘们,她妈坐牢,她也坐牢,以后她闺女也坐牢啊!”
温宁:“……”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她没多说什么,就让严辉过来。
严辉还不太想过来,因为现在工地在赶工期。
但他还是比较在乎儿子严元宝,于是说马上买票,明天就到。
挂断电话后,温宁去找贾淑芬,贾淑芬正给贱妹买包子。
贱妹饿坏了。
两岁小女孩,一口气吃光四个大肉包子。
贾淑芬怕她吃涨肚子,不给她了。
温宁看眼腕上的手表,“妈,我还得去一趟厂里,你先带她回去吧。”
“成。”贾淑芬应下,又悄悄道。
“小温,我那个用扫把甩屎的事,你别出去说哈,我好歹是卖咖啡的老板,我怕人嫌弃我有味儿。”
温宁:“……行。”
这一晚,元宝和贱妹暂时住在严家。
晚饭时,贱妹终于吃到肉,吃饱饭。
其实元宝刚开始想抢贱妹碗里的肉,想和以前一样欺负妹妹。
但大毛二毛小玉都在旁边‘虎视眈眈’,元宝就怂了。
他私下冲贱妹虚张声势,“等妈妈回来,哼!”
贱妹小小的身体抖了抖,眼神惊恐,拖着一条瘸腿,赶紧跑进屋。
夜晚,元宝跟大毛二毛睡,贾淑芬带贱妹睡。
万籁俱静,贱妹缩在奶奶旁边。
她看着奶奶紧闭的双眼,听着她有节奏感的打呼,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洗衣粉味,心里却在想。
要是爸爸妈妈一直不回来就好了。
她想永远住在奶奶家,她不想被哥哥欺负了。
隔天傍晚,严辉坐火车风风火火的赶来。
他去派出所打听情况,确认刘金兰卖假药的证据确凿,刘金兰真的要坐牢,就骂骂咧咧的回到家属院。
晚饭后。
将孩子们打发出去玩,严辉、贾淑芬、温宁三个成年人坐在一起谈贱妹和元宝的归属问题。
虽然温宁觉得完全没必要讨论,严辉和刘金兰是两孩子的爸妈,现在刘金兰坐牢,严辉就该把孩子带走。
气氛格外安静,严辉左右看看,厚着脸皮。
“妈,大嫂,要不,元宝和贱妹跟着你们住,我每个月给你们寄生活费。”
这是最甩手掌柜的做法。
只要成功,严辉就和以前一样,依然过得舒服痛快。
可是显而易见,温宁不同意。
她直白拒绝,“不可能,我不接受,我们家本来就有三个孩子,我工作忙,妈的精力也有限,一口气带不了五个孩子,
再说,你才是两孩子的爸爸,你应该担起你的责任。”
意思就是让他带走两个孩子?
严辉不想干,他卖惨。
“工地上条件差,而且我每天早出晚归,带不了两个,妈,大嫂,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能眼睁睁看着元宝和贱妹受苦吗?”
有什么看不得的。
只是受苦,又不是死。
上辈子,他们一家才是真的被害死了。
温宁嘴角讥诮,不发一言,也就意味着不会接受严辉的方案。
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贾淑芬却会心软。
现在温宁明显不欢迎元宝和贱妹住进来,可严辉一人带元宝和贱妹,确实不靠谱。
她是孩子们的奶奶,应当帮忙。
她嘴唇动了动,提议,“要不,把贱妹留下来,严辉把元宝带走?”
她想的是,贱妹太小,还不会自理,穿衣吃饭擦屁股都要人帮忙。
但元宝五岁了,已经懂很多,严辉应该能带着。
这个方案,温宁不同意,严辉也不愿意。
家属院条件好,工地条件差,二选一,他肯定选闺女去受苦。
“妈,我带贱妹走,元宝留下。”
温宁难掩厌恶的嫌弃,“你自己儿子有多皮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元宝放炮把贱妹腿都炸瘸了,我不可能留他住家里。”
于是,又僵持住了。
严辉以前是慢性子,在工地上干久了,性子却急起来。
他质问温宁,“大嫂,你是严家的长嫂,现在弟弟我家里遇着点困难,你怎么连两个孩子都容不下?”
“对!”温宁果断承认。
“就是容不下,我家里只容得下我自己生的孩子,谁生的孩子谁自己管!”
想要道德绑架她?
对不住,重来一世,她没有道德这玩意。
温宁死活不松口。
贾淑芬左右为难,不好说话。
严辉眼睛都红了。
他盯着温宁,“大嫂,我再问你一次,不抚养贱妹,你确认你不会后悔?”
“不会。”温宁表情冷漠,“我温宁从不后悔。”
“好,好!”
严辉愤恨的吐出两个字,扭头就走。
他不信温宁不后悔,贱妹可是温宁的亲闺女。
等以后,她知道贱妹吃过那么多苦,肠子都要青。
贾淑芬跺脚,“咋就走了,这个严辉,脾气咋那么急。”
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长吁短叹。
这件事可咋整啊!
要强的贾淑芬第一次感觉到难办,她觉得她儿子生多了,烦。
而另一边,严辉抱着贱妹,拉着元宝离开,碰见家属院不少人。
他特意在人多的时候,大声对两孩子说。
“元宝,贱妹,你们大伯母不想帮咱家忙,不想养你们,没关系,爸爸带你们去工地,虽然条件艰辛,但有爸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你们!”
家属院的婶子们立刻围上来,用关心掩饰八卦,问。
“你不是严团长的弟弟吗?怎么回事?”
“怎么要带两孩子去工地,工地是孩子呆的地方吗?再说你闺女还不到两岁吧,瞧这瘦的。”
“……”
严辉满脸勉强,一副不能多说的模样,却又把责任全往温宁身上推。
“我爱人摊上点事,不能带孩子,我托我大嫂带阵子孩子,她,哎,算了,虽然以前我和我哥是兄弟,但成家以后,我就是亲戚,我还是带孩子去工地吧。”
他背影落寞的离开。
婶子们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隔天早上,贾淑芬一大早去食堂买早饭,就见隔壁周坚强的亲妈林梅珍贼头贼脑的过来搭话。
“贾姐,听说你二儿子摊上事,想让两孩子住你们家,你家温宁不干,
哎哟,现在的儿媳妇哪像我们当初那一代,我们当初一家人互帮互助,共渡难关,
我跟你说,我小姑子家的娃七岁前一直都是在我家长大的,没办法,我小姑子没婆婆,我这个嫂子,就帮她带娃了,你家温宁不行啊,你得给她做做思想工作!”
贾淑芬板着个老脸,“坚强妈,没想到你还挺热心的。”
“那必须的,”林梅珍抬着下巴骄傲极了,下一秒就听见贾淑芬要求。
“那你把元宝和贱妹接去你家住吧。”
“啊?”林梅珍懵两秒,变了脸。
“他们和我又没有血缘关系,我干嘛接他们住!”
贾淑芬翻白眼,“你也知道他们和你没关系,那你一大早在这逼逼赖赖啥,我家的事和你有关系吗?我们家想让谁住就让谁住!”
林梅珍气得不行,“贾淑芬,我好心劝你,你却骂我,你这个人咋这样!”
“用不着你劝我,”贾淑芬上下打量她。
“管好你自己家的破事,听说你大孙子鹅蛋语文数学加起来还没有六十分,真厉害啊。”
林梅珍攥紧手,“你!”
这时,又有年纪大的好事老婆子凑上来,字字诛心。
“淑芬,林妹子说得有道理,你家大儿媳妇不同意养侄子侄女,可是你是那两孩子的亲奶奶啊,你咋不搭把手呢,你这是偏心啊!小心以后你二儿子不给你养老!”
贾淑芬眼一瞪,“你生孩子就是为了养老啊?老娘到时候腿一蹬就躺板板,用不着人来养!”
她扫眼好事老婆子,“周姐,我记得你一直帮你儿子带娃,你闺女挨男人和婆婆打,千里迢迢带娃投奔你,你却让他们滚回去,有这回事吧?”
好事老婆子理直气壮,“有,闺女和儿子哪能一样,闺女是泼出去的水,哪能泼回来!”
贾淑芬无语,“主。席倡导妇女能顶半边天都多久了,你思想还停留在旧社会,自个重男轻女,不把女人当人,烂事一堆,别来掺和我家的事!”
说完,贾淑芬留下一堆心哽,继续指责她的老妇人,大步离开。
她都懒得和这些人叨逼。
院子内,缩在墙角的大毛和二毛听完对话,悄悄的回屋。
二毛摸着下巴,“我来总结一下,二婶坐牢,二叔想把元宝和贱妹放在我们家养,但是妈妈不同意,奶听妈的。”
“是这样,”大毛皱着浓眉。
“元宝太皮,我也不愿意他住我们家,但是贱妹……”
两孩子不知道温宁那些遭遇,他们现在的想法就是贱妹挺可怜。
为什么妈妈一直不愿意让贱妹住呢?
两孩子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去问的。
温宁正在给小玉套衣服,闻言愣两秒,她抱着小玉,坐在床边上才冲他们道。
“可怜的人多了去,山区里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路边上随处可见的乞丐,
可是大毛,二毛,妈妈没那么大的心愿,想着去帮助别人,妈妈力量有限,只想保证你们两和小玉健康快乐的生活。”
二毛天真的问,“贱妹住进来,我们也会健康快乐的生活啊,她和小玉一样,都是妹妹。”
温宁摸摸他脑袋,耐心解释。
“不一样,首先她是你二叔二婶家的,不管我们怎么养,她长大都只会认她亲生父母,”
这一点,上辈子就是最好的验证,她和严刚尽心尽力养贱妹,结果她还是帮刘金兰。
“第二,你们爸爸工作忙,妈妈厂里也闲不下来,奶奶要管小玉也要管咖啡馆,
要是贱妹住进来,她生病,谁来照顾?她的安全,谁来保证?
钱是最好解决的问题,但除钱以外的,全是大问题。”
大毛二毛对视一眼,没有回答妈妈的问题。
大毛抿抿嘴,白嫩脸蛋满是坚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妈妈,贱妹不是我们家的责任,是二叔二婶的,他们不应该甩给我们。”
“对!”温宁冲他笑笑,“你真聪明。”
二毛叹气,“大人的世界真复杂啊,但是我也懂了,以后不能随便生孩子,因为孩子生下来塞不回去。”
温宁:“……也对。”
门外,贾淑芬听着这番对话,深深叹气。
可不是么。
不能乱生孩子啊。
她就是多生了个严辉,才有现在这麻烦。
但谁能想到呢?时间也不能回到二十多年前啊!
吃完早饭,大家各忙各的。
贾淑芬放心不下,就找去严辉家,结果发现严辉正在收拾东西。
见着贾淑芬,严辉态度还算可以,他张嘴就来。
“妈,大嫂不愿意管贱妹和元宝,我认,但你是他们奶奶,你怎么能不管?我有办法了,你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去工地。”
贾淑芬惊了。
她噌的站起来,火往上窜,她指着自己鼻子。
“严辉,难道我生了你,我就是什么冤大头吗!我把你们三带大不够,还要辛辛苦苦给你当老妈子!”
严辉皱眉,“那你帮大哥大嫂带孩子怎么说?”
贾淑芬笑了。
“当初你们迫不及待的让我来家属院的目的,你们以为我看不出来,就是想把我推给你们大哥养老!
但是温宁不一样,她是真心想让我过好日子,给我零花钱,给我买衣服,每年还带我体检,所以我也真心还真心,带小玉,做家务,
可是你和刘金兰呢?想让我帮忙就叫我妈,用不上我的时候,就让我滚!
老娘难道是傻子吗?这点都看不出来!
老娘告诉你,老娘在这有自己的事业,老娘就不跟你去工地!”
但严辉却暴躁的将衣服塞包里,一边塞一边生气。
“说这么多,妈,你就是嫌弃我们没大哥大嫂有出息!”
贾淑芬皱眉,“这难道不是事实?严刚在战场上拼命,温宁为了多卖点衣服腿都跑细了,可你呢?
在工地上有空就打牌,刘金兰更厉害,先前卖走私货现在卖假药害人性命!你们俩就不能走点正道?
我都不要求你当好儿子,但你能不能当个好爸爸,元宝和贱妹是你俩亲生的,难道是我逼着你俩洞房的?”
贾淑芬一张嘴,打遍老家和家属院无敌手,严辉怎么能说得过她。
他咬牙,干脆不说了,“行,那我就把元宝和贱妹带去工地上!”
贾淑芬又问,“工地上有女人没?”
严辉闷头闷脑,粗声粗气,“有帮工人做饭的婶子。”
“那不就得了,”贾淑芬提醒。
“你给她们点钱,让她们在你上班的时候帮忙照顾元宝和贱妹,你下班就去接。”
严辉觉得这样自己就太累了。
他还能每天下班打牌乐乎一下吗?
但要是贾淑芬跟着去工地,他被管着肯定也不能打。
他唯一能痛快的办法就是把孩子留在大哥家,可惜,大嫂死活不干。
严辉扭头,问,“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贾淑芬眯眼,警惕道。
“你别指望你大哥了,你大哥听你大嫂的,我也听你大嫂的,她不让元宝和贱妹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希望彻底落空,严辉恹恹的,像是霜打的茄子。
这时,门外传来元宝打贱妹的声音。
“让你吃米花糖,不许吃!”
贾淑芬冲出去解救贱妹,带着哭哭啼啼的她进来时,冲严辉道。
“元宝是你儿子,贱妹也是你闺女,你别学刘金兰,记得对贱妹好点。”
贱妹伸出手,去牵住爸爸的手,时不时还抽一下。
严辉随口应下,糊弄贾淑芬。
实则心里却在想:他是个傻帽才会对温宁的闺女好,温宁就是个毒妇!
严辉请的假只有两天,当天下午,他就带着两个娃坐火车去南方。
贾淑芬骑自行车去送他们,给元宝贱妹各买两套衣服和一些火车上吃的零食。
严辉和元宝对她都不热情,只有贱妹眼巴巴望着她,舍不得。
贾淑芬心中叹口气。
贱妹真是投错胎了,怎么就成严辉和刘金兰的闺女呢。
三人一走,严家的日子又恢复表面上的平静。
但是,这几天,温宁容不下侄子侄女,贾淑芬不愿意带孙子孙女的消息,逐渐传遍家属院。
家属院上点年纪的女人都骂她们婆媳两没人性。
因为林梅珍为首的人已经找过贾淑芬,骂不过。
要是逮着温宁说,贾淑芬那母夜婆护儿媳妇,肯定又要闹腾,因此她们只能悄悄的八卦。
这天,大毛二毛背着书包放学,听见有几个老婆婆说得正激动。
“……我早就看出来她没个正样了,来随军就是帮忙带孩子的,却跑去城里开咖啡馆,咖啡以前是资本家老爷喝的,她卖这个,她屁股不正!”
“就是!自己亲孙子孙女都不带,缺大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