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当宠妃,你想当皇帝?by姜红酒
姜红酒  发于:2025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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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神情瞬间变得严肃:“那怎么办啊?”
四皇子凑近他小声嘀咕了两句,五皇子双眸顿时亮了。
果然,六皇子下葬没多久,段御史就在早朝上提出让永安王上朝听政,原先的六皇子党也纷纷附和。
这正和老皇帝的意。
“小七翻过年也十七了,是该上朝听政了。”
乍一听皇帝这么轻易就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段御史还有些不习惯。皇权偏爱,果然不一样,看来段家决定扶持永安王是正确的决定。
魏国公上前一步道:“皇上,这恐怕不妥。”
老皇子拧眉:“这有何不妥?其余几个皇子十五就上朝听政了。”
魏国公有理有据:“其余几个皇子虽十五就上朝听政,但他们自幼就开始读圣贤书,诗书礼乐、骑射兵法,治国策论都有涉猎,上朝听政时才不至于胡乱出主意。永安王殿下六岁就失踪,流落民间多年,听闻没读过一天的书,这样怎么能上朝呢。”
他身后的一群官员跟着附和:“是啊皇上,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永安王殿下必须先修身,最起码的诗书礼乐,治国策论要通读理解啊。”
一个王爷居然是文盲,说出去得让天下人嗤笑。
就算是皇帝也没办法反驳这点吧。
段御史连忙道:“永安王殿下虽未进过一天学,但微臣观他谈吐条理清晰,行事也进退有度。梅妃娘娘当年就是中都有名的才女,应该也私下教导过他的。而且,永安王殿下来自民间,比我等更能体察百姓疾苦,听政有何不可?”
陈寺卿跟着附和:“永安王殿下聪慧,一点就透,说不定多上几次朝很多事情就能融会贯通了。”
“段大人和陈大人此言差矣!”很少在朝堂上发表意见的沈祭酒终于开口了:“昔年匠人营室,必先夯土为基;水工浚渠,必先垒石为堤。皇子殿下流落民间多年,未蒙庭训,未习典章,恰如无基之屋、无堤之渠。既难辨章奏真伪,亦难断朝政利弊,不仅于殿下声名有损,更恐误了国事!”
沈祭酒曾经是天子师,朝中大半官员,就是六皇子党的许多人都曾受过他的教诲,算是他的半个弟子。
他一出口,谁也不好贸然反驳。
而且这话说得不偏不倚,公正在理。
老皇帝呵呵笑了两声:“沈祭酒说的是,但小七如今已有十七,总不好让他和其他皇子一样,学个十年半载,凡是都有例外嘛。”
沈祭酒折中道:“那便让永安王殿下先入国子监,以三个月为考察期,若三个月内他能通过国子监的考核,再入朝听政不迟。”若是考不过,那只能乖乖待在国子监读几年书再说。
老皇帝身体不好,几年后,黄花菜都凉了。
段御史不乐意了:“沈祭酒学识渊博,万一您出题太过生僻,叫永安王殿下如何怎么过关?”故意刁难人的手段多了去了,没有个考核范围和标准,到时候又要扯皮。
老皇帝附和:“段爱卿说得对,总得有个考核标准吧。”
沈祭酒:“一篇词一篇赋一篇策论,若都能达到甲上标准,微臣绝对再无二话。”
段御史脸黑:“沈祭酒,这未免太强人所难,你现在考考五皇子能否达到甲上标准?”给一个连四书五经都未读过的人订如此标准,未免太过。
被点名的五皇子讪讪,他读了十几年的书,还是自己外祖父一手教导,别说甲上,能得个丁末都不错了。
在读书一道,他就是榆木脑袋。
沈祭酒被噎了一下,显然,他也知道自己外孙几斤几两。
“段御史,先前你们也说了,永安王殿下聪慧,一点就透。是否接受考核你们说了不算,要不让永安王亲自来说?”
段御史:“永安王殿下如何能知道词赋策论甲等的难度,沈祭酒找他来问,不是欺负他什么也不懂?”
魏国公嗤笑:“段御史也觉得永安王殿下什么也不懂,缘何坚持让他入朝听政?你们段家不会把永安王当六殿下了吧?”这话说得委婉,但着实戳心。
段御史脸一阵青一阵白。
“好了!”老皇帝被他们吵得头疼,肃声道:“你们也不必争了,就按沈祭酒说的办,让小七自己来答。”
文武百官这才安静下来,很快,陆昭被匆匆招进了宫。来的路上,小太监就把朝堂上的争辩和她说了一遍。
陆昭站定后,朝老皇帝行了一礼,肃声道:“父皇,儿臣愿意接受沈祭酒的提议,但儿臣有一个条件。”
四皇子和五皇子党听见她的回答,长松了口气:一个从未念过书的人,三个月内,词赋策论想到达到甲等简直天方夜谭。
看来这永安王殿下也不怎么精明,连讨价还价都没有就一口应下了。
以后有得他哭。
段御史和陈寺卿则微微蹙眉,使劲给他使眼色。然而,陆昭眼角余光都没给他们一个。
段御史咬牙:到底不是从小看到大的,这默契是一点都没有。
老皇帝也有些忐忑:“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陆昭:“诸位大人也知道本王一直流落民间,没读过什么书,底子不行。入国子监和其他学子一起读书,学得速度未免太慢也太笼统。不如请一个学士渊博之人,一对一日日教导,学习成果可能会更好。”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只是永安王说这话,是想选谁?
是沈祭酒还是太子太傅?是真的想读书,还是想趁机结交二人?
众人思索间,又听老皇帝问:“那小七想谁来教你?”
陆昭扬头看向老皇帝道:“儿臣记得小时候,父皇曾和儿臣说过想让一人当儿臣老师。”
老皇子拧眉思索,半天没想起来,还是一旁的田禧小声提点了一句,老皇帝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沈祭酒的沈栖鹤?”这孩子他记得,从前他尤为喜爱,本打算等小七进学后,就让对方教导小七。
时也命也。
陆昭点头:“正是。”
沈栖鹤?沈家的麒麟子?嘉和七年的状元郎?曾被圣上钦点许御前行走,调入翰林院的那个沈栖鹤?
可那人不是在嘉和七年冬被肖家大火所伤,砸断了双腿,辞官满中原寻医去了?
永安王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提及这个消失十来年的人?
满殿寂静,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沈祭酒身上。
沈祭酒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永安王殿下,幼子身有顽疾,又云游在外,恐怕没办法教导您,您不如选别人吧。”
陆昭坚持:“本王就要选他!”
五皇子急了:“不行!那是我的小舅舅!”他最喜欢的小舅舅怎么能教小七!
他不同意!
老皇帝凉凉扫了他一眼:“老五,有你什么事?”
五皇子心头一凛,堵着一口气退了下去。
沈祭酒毫不客气问:“永安王殿下莫非不想考核,只是在找托词?”
陆昭和他对视,不闪不避道:“本王也答应了沈祭酒超过能力范围之内的考核,难道只是想选一个心仪的老师也过分?还是说,只允许沈祭酒仗着帝师的身份过分?”
沈祭酒没料到她如此锋利,一时竟无言以对。
若他这都有微词,那考核确实过了一些。
沈祭酒不答,老皇帝乐呵呵的打圆场:“既如此,沈祭酒便令人传信给令郎,令其尽快赶回中都吧。”
沈祭酒为难:“皇上,非臣不远,允之常年在外,老臣也不知他的具体下落。”
老皇帝:“那便整个大雍境内张贴皇榜。”
这架势,是一定要人回来了。
沈祭酒无可奈何,文武百官齐齐下拜:“圣上英明!”
四皇子抬头,眼角余光落在陆昭身上,眸子里全是探究。
这老七究竟想做什么?
陆昭唇角带笑:还真是刚瞌睡就送枕头,她能做什么,既然他们没办法找到沈栖鹤就让沈栖鹤主动来找她好了。

散朝后, 陆昭跟着老皇帝回了朝露殿。
父子两个坐在桌案前,婢女上了茶,老皇帝抿了一口后, 问他:“段家是怎么回事?那老狐狸为何三番两次帮你说话?”
陆昭直接道:“儿臣醒来那日,陈寺卿找到儿臣,说段家和容妃娘娘愿意扶持儿臣。六哥头七那日,段御史就和儿臣提过要让儿臣上朝听政一事。”
“段家和容妃扶持你?”老皇帝拧眉:“你是如何想的?”他盯着陆昭, 语重心长道:“小七,和段家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朕的皇权,那些世家都能架空,镇国将军府的案子,段家当年也没少落井下石, 他们未必就真心扶持你。”
陆昭点头:“父皇,儿臣知道, 他们不过想利用儿臣和其他几大世家争。但儿臣才回中都, 就被人连续刺杀,不若顺了他们意,利用段家查外祖父的案子。”
老皇帝看着他单薄的背脊, 叹了口气:“是父皇无用,小七, 你和朕说实话,那夜老六带那么多人, 真是想救你?”
陆昭眸色微闪:“父皇, 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这样子,再明显不过,很显然, 那夜是老六带人准备截杀小七,却被追杀小七的人弄死了。
老六是咎由自取。
“这样也好,你手里捏着陈、段两家的把柄,他们也该顾忌你一些。”
朝露殿内安神香袅袅,两人面前茶水氤氲。
老皇帝又叹了口气:“小七,朕老了,这个皇位朕其实一直属意你。只是世家不除,这位子纵使传给你了,你也坐不稳。”
陆昭沉默,没有接话。
心里忍不住吐槽:当一天皇帝也算是完成任务,甭管坐不坐得稳,你倒是传啊!
“你需记住,不要和段家牵扯太深,也莫要太信他们的话,若他们将来能扶持你登基,你需得除掉他们,大雍的江山姓陆。”
陆昭点头:“父皇,儿臣知道的,儿臣母妃姓梅,不姓段。”
老皇帝很满意她的回答,朝他摆摆手:“你明白就好,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往后日日在家读两个时辰的书,直到沈家三郎回来。”
陆昭起身,踟蹰两息没有动。
老皇帝挑眉:“还有何事?”
陆昭:“儿臣今日路过镇国将军府瞧见大门上贴了封条,儿臣想去祭拜外祖父和舅舅他们。”
老皇帝:“当年朕下令谁也不准再去镇国将军府也是为了保住沈家的祖宅,在你外祖父沉冤昭雪前,这封条也不好揭。你若是想祭拜,就去他的坟前吧,西山的雪应该化了。”
陆昭从善如流:“那儿臣便去西山吧。”
老皇帝又道:“西山偏僻,你外祖父家又有多年无人祭拜,你去的时候多带一些人。”
陆昭点头:“父皇放心,如今有段家在,追杀儿臣的人不敢轻易动手。”说完,她转身离去。
老皇帝盯着她背影微微蹙眉:怎么又是段家?
一旁伺候的田禧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压低声音道:“皇上,您放心,永安王殿下和段家有仇,肯定不会被他们蛊惑的。”
老皇帝掩唇轻咳:“就怕他心志不坚,你看威王和太子几个,还不是被他们外家哄得晕头转向,哪还知道自己姓什么!”
两人声音虽低,距离也远,但直播间的观众听得清清楚楚。
【下雨天不打雷:主播,老皇帝好像不喜欢你和段家人接触,要不这个助力还是算了吧,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基基复基基:是啊,是啊,圣心才最重要。】
重要个屁!
不给兵不给粮的,光给宠爱就是慢性毒药。
梅妃母子和镇国将军府不就是前车之鉴?
直播间大部分人都看得明白,直接出言怼上面的人。
【空调不用电:圣心都是狗屁,梅妃最得圣心,死得多惨啊。主播有自己的节奏,楼上别瞎指挥!】
【暴打柠檬:就是就是,圣上自己都是光杆司令,翻着段家不利用要他的心毛用都没有!】
一群人又在吵吵闹闹,陆昭也懒得管,径自出了宫。才到崇德门就瞧见等候在哪的段御史和陈寺卿,两人一见到她就迎了上来,段御史第一句便是问:“永安王殿下,您怎么回事,那日我们不是说好,要让您入朝听政,您怎么能答应沈祭酒如此荒唐的考核?难道您是想一辈子都不能入朝?”
陆昭停下步子瞧着他:“段御史是觉得本王考不过?”
段御史:你是觉得你能考过?
一个一日书都没正经读过的人,想屁呢。
这话他不好说,只冷着脸道:“不是本官不相信您,实在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昭打断:“够了,段御史,是你求着扶持本王,莫要随便做本王的主!”
段御史拧眉:这人怎么这么难搞?
固执又不听劝,这样一看,还不如六殿下。
身上到底没有段家人的血脉,等他登基生下段家血脉的皇子后,决计不能留了。
“下官知道了。”他态度一瞬间恭敬了几分:“下官能问问,何为殿下执意让沈家三郎来教您?”
陆昭:“这你也无需知道,你该做的事是赶紧查出杀害六哥的凶手!”说完,她抬步就走。
段御史被连怼了两次,心中着实有气,身体提高:“永安王殿下,您若是这种态度……”
陈寺卿拉了他一下,他拧眉回头去看,就见四皇子和五皇子从另一条岔道过来了。段御史忍了忍,闭了嘴,朝两人行了一礼。
四皇子好奇问:“两位大人在和小七聊什么?似乎不怎么愉快?”
段御史冷着脸不答,陈寺卿连忙道:“怎么可能不愉快,下官和段御史不过是在向永安王殿下禀报粮仓那夜的案子。”
“哦。”四皇子继续问:“那可查出点什么?”
陈寺卿正要说,段御史就道:“此案和四殿下无关,就不好透露具体细节了,下官两人告退。”说完转身就走。
四皇子讪讪,看向陆昭:“段御史看上去很生气,小七说了什么话,让他不高兴了?”
陆昭:“他刚死了外孙能高兴到哪去?四哥若是没了,魏国公应该也高兴不起来。”
四皇子被噎了一下,五皇子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四哥是在关心你!”
陆昭轻笑:“四哥关心人的方式还真特别,只是魏国公似乎和你不一条心呢,在朝堂上处处针对我。你们祖孙是在唱双簧,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
四皇子连忙道:“是段御史突然提出让你入朝听政,魏国公才出言相怼的,他们两个人斗习惯了,我事先真不知道。”
陆昭:“那四哥是希望我入朝听政了?”
四皇子点头,无比真诚:“这个自然。”
陆昭:“那四哥有空去庙里给我拜拜吧,保佑我能通过沈祭酒的考核。”
这都什么跟什么?
五皇子无语:“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
陆昭:“所以我除了抱佛脚,还让沈家三郎教我啊,沈状元郎定然有办法让我过。”
提到沈三郎,五皇子更气了:“小七,你自己要逞能别连累了我小舅舅的名声!你死心吧,他是不可能会教你的。”
陆昭笑得很是得意:“可是父皇都下了皇榜请人呢,沈状元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你!”五皇子气死了。
这祸害,一回来就抢他小舅舅。
陆昭气完人就直接走了。
五皇子盯着他背影一阵懊恼:刚才没发挥好,居然没吵赢。
他焉焉问一旁的四皇子:“四哥,他不会真能过吧?”
四皇子问他:“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国子监考核可曾得过甲等?”
五皇子摇头:别说甲等了,丙等他都没得过,每次都是丁末。
“那就是了,一个一天都没读过书的人,你说能过吗?”
能过都是奇迹!
五皇子还是担忧:“可是,那是我小舅舅啊,他很厉害很厉害!”
四皇子蹙眉:“你是不是太过崇拜你舅舅了?”
一个废了十来年的人,曾经再多的才华都该被泯灭了。
更何况还是圣旨强迫来的,对方可能压根不会用心教。
系统也有些着急【宿主,你确定你能过吗?为了查案,万一不能上朝听政,就得不偿失。】
陆昭挑眉:“自然能过,你也太小看人民群众的力量了。”
系统没听懂:它说考核的事,宿主扯什么人民群众?
很快,它看到了泼天的弹幕。
【换胃思烤:哈哈哈哈,段老头别瞧不起人,主播不是一个人在奋斗。别说词赋策论,考什么都不在怕的!】
【螺蛳不要粉:就是,我们上万个脑袋还怕沈祭酒一个人出题!】
系统【宿主是想让直播间的观众给你作弊?】
陆昭冷脸:“这怎么能算作弊?这是中华五千年的结晶。”
系统:“……”
好吧,就知道宿主不会按套路来。
陆昭直接回了王府,一进门,辛十一就问起皇榜的事:“你这办法实在是高,只是你真不想入朝听政了?”
陆昭问他:“怎么,你也不相信我能考过?”
辛十一瞧着她:“你说呢,但凡你书房多几本正经的书,我都不会这么问。”永安王府的书房除了《大雍律》就是各地风物志以及一下舆图,还有就是各种各样的话本野史。
四书五经这些读书人该读的书是一概没有。
“要不在沈三郎回来前,让梅先生来给你打打基础?他好歹也在私塾教过几年。”
陆昭:“这是个好主意,晴香,你去找梅先生过来。”
晴香赶忙去了,梅昭雪进了书房还是一脸懵逼:“殿下,晴香姑娘说您让我来教您读书?我也只教过七八岁的孩童启蒙,教您似乎有些不够用。”
陆昭温声道:“也不用先生怎么教,沈三郎回来之前,你只需日日读四书五经给本王听就好了,月钱翻倍。”
“只是读?”梅昭雪疑惑:“这样殿下能记住?”
陆昭:“熟能生巧,记不全总归能记住几句,就从今日开始吧。”说着她把临时买过来的书往他面前一推。
梅昭雪只得认命的坐到她面前,翻开《论语》读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窗外清风徐来,书房内青烟袅袅,梅昭雪读着读着,手上的书本吧嗒砸到了地上,然后整个人直接趴到了桌面上。
辛十一走到对面,捡起地上的书,喊了他两声,然后看向陆昭问:“怎么又用这一招?你迷晕他要做什么?”
陆昭抬抬下巴:“看看他左肩。”
“看左肩?”辛十一满脸疑惑,伸手去剥梅昭雪的衣衫。
直播间的观众激动得嗷嗷叫。
【基基复基基:卧槽,主播真不把我们当外人啊,辛美人脱干净啊!】
在众人的期待中,一层层外衣被剥下,露出里面的肩背,出乎意料的是,对方肩背不似脸看起来那么文弱,是很匀称的结实。
似乎是习武之人。
直播间的观众眼都看直了,辛十一也很诧异,扯着领口继续往下拉,肩下有不少陈旧的疤痕,刀疤居多。再往下,左肩靠脊柱处有一处明显的烧伤。
还是近几日的新伤。
辛十一眸子微凉,抬头问陆昭:“他是那夜在镇国将军祠堂瞧见的人?”
陆昭点头:“应该是。”
“他去镇国将军府做什么?还给沈老将军上香?”辛十一不理解:“他不是梁文忠从豫州找来的人?”
陆昭轻捻着手上的佛珠:“姓梅,和我母妃一个姓,长得又如此像我母妃,还偷偷跑到镇国将军府祭祀……我记得我舅舅是有个儿子吧?”
“是有个儿子,叫沈无咎,比你年长四岁,但多年前已经被人北疆三城的百姓泄愤杀害。”
陆昭看着他:“那只是宫中档案记载而已,玲珑阁的阁主都能是肖家幼子。”
辛十一:“你的意思是他就是沈无咎?”
陆昭:“难说,把他的衣裳穿好,这件事只当不知。”
辛十一点头,瞬速恢复好他的衣裳,又把书塞回到他手里,然后伸手推了推他,边推边喊:“梅先生,梅先生醒醒啊。”
梅昭雪睁开眼,头脑还不是很清明。
辛十一顶着一张萝莉脸问他:“你是不是昨夜没睡好?殿下都没睡着,你怎么睡着了?”
梅昭雪赶忙坐直身子,朝陆昭连声道歉:“殿下恕罪,我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无碍,春困秋乏,睡着了也正常。”陆昭轻笑:“只是梅先生看起来并不喜欢读书呢。”
梅昭雪也跟着笑了一声:“殿下瞧出来了,少时顽劣,其实并不喜读书的,每次都被父亲追着打。后来当了先生,也只是为了谋生。”
陆昭:“梅先生和家人的感情很好?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梅昭雪看着他:“殿下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陆昭很自然接话道:“本王过几日要去祭拜亲人,就随口问问你家中事务罢了。”
梅昭雪:“殿下是要去给沈老将军上香?”
陆昭:“是,梅先生听过本王外祖父?”
梅昭雪点头:“自然,豫州靠近北疆,那里的百姓都听说过沈老将军。”
陆昭又问:“那里的百姓都怎么说本王的外祖父?”
梅昭雪一时无言,这意思很明显了,大抵不是什么好话。
陆昭又笑了两声:“罢了,不为难你了。过几日,你同我一起去祭拜外祖父吧。你同本王母妃长得有几分相似,外祖父瞧见你应该很高兴。”
梅昭雪连忙点头,然后拿起书继续念。
二月初,一切准备妥当,陆昭带着辛十一,梅昭雪和几个暗卫前往中都西城外的西山祭祀。
早春时节,草长莺飞。
一行人出城时晨雾还未散尽,等到了西山脚下已经霞光满天。
陆昭下了马,被晴香搀扶着往山上走,梅昭雪手里提着一篮纸钱和金元宝。丁一也带着四个暗卫现身,跟在几人身后帮忙拿东西。
山上冬日大雪封路两日月,如今才化了雪,一进去只觉得寒气逼人。山中开出了一条路,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
老树抽新芽,横出的枝丫总是挡路。
丁一上前,边帮忙拂开,边道:“沈将军的墓在半山腰往上半里路,圣上亲自选的,沈老夫人和沈小将军都埋在那里。”
陆昭跟在他身后,问:“那本王的表哥呢?”
丁一:“沈小公子死的时候还小,不能入坟,只能供牌位。”
陆昭又问:“那本王外祖父他们三人的尸首运回了吗?还只是衣冠冢?”
丁一:“回了,沈老将军三人的尸首是沈家旧部运回来的,据说损毁得有些严重。”沈老夫人只瞧了一眼就晕了过去。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辛十一眼角余光落在梅昭雪脸上,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空调不用电:主播是不是猜错了?梅答应很淡定啊,也许他肩头的伤是那天被乔小哥哥撞出来的。】
【司机不刹车:我看也不太像啊,如果真是沈无咎的话,经历那么惨的事,哪里还能长成这样风花雪月平和的模样。】
行了大半个时辰,陆昭额角冒汗,面色通红,扶着树干停了几秒:这身体着实虚,都半年了,还没完全补回来。
丁一连忙道:“殿下,前面有座亭子,要不我们先休息片刻?”
陆昭摇头:“不了,一口气爬上去吧。”爬山最忌讳休息,停下来就不想走了。
几人继续前行,又行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达沈家的墓地。一束阳光自上而下照下来,陆昭撑着腰抬头仰望。沈家墓地风水很好,地势开阔,前面绿水环绕,背靠葱郁大山,看出来是用心选的。
但墓地周遭长期没人打理,都长满了杂草。
陆昭蹲下,伸手去拔草,丁一吓了一跳,连忙道:“殿下您休息,这个卑职们来就行。”说着就撸袖,和其余四个暗卫开始奋力清理坟头。
梅昭雪也连忙放下了篮子,蹲下帮忙清理。
陆昭坐在日头下,看着他们拔。
晴香小声道:“沈将军一家真的很惨,这么多年了都没人祭拜。”
蹲在她边上的辛十一嘀咕了一句:“这有什么好惨的,你是没见过全家死后被丢到乱葬喂狗的,连尸骨都拼不齐。”
他当时在乱葬岗坐了很久,最后只能把那些野狗全杀了泄愤。
“啊!”晴香吓得花容失色:“谁家这么惨?”
辛十一不说话了,陆昭转移话题道:“行了,今日是来祭拜的,说什么惨不惨。”
晴香讪讪闭嘴,蹲到旁边帮忙捡草。
陆昭戳了辛十一一下,辛十一抬头看她,然后手里就被塞了一把桂花糖。
辛十一盯着那糖看了两秒,嗤笑一声问:“怎么,真把老子当小姑娘哄了?”
陆昭问他:“那你有没有被哄到?”
辛十一神色有些不自在起来,转头看天看地,看空中鸟雀,就是不看她。
陆昭轻笑一声,目光很快又落到了梅昭雪身上。
对方清理得很认真,拔完草又直接抬起胳膊,用袖子擦拭墓碑,一寸寸,擦得干干净净。
清理好坟墓周围后,又拿了香点燃,递到陆昭手里。
陆昭在蒲团上跪下,诚心叩拜。
梅昭雪就跪在一旁静静的烧纸,直到所有的金纸元宝燃烧完,一行人才下了山。
走到半山腰,平地一声惊雷。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又是一声春雷响,疾风伴着骤雨砸下来。
几人都没带伞,远远瞧见来时的亭子,赶紧护着陆昭往里面跑。
转过一片竹林,众人才看到亭子里早有七八个人在避雨。
几个村民打扮的人边抹着额角的水珠,边抬头看天,埋怨道:“上来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下雨了?”
“这雨到底什么时候能停啊?”
亭子的八角石桌边上坐着两位公子,期中一人正对着他们,年级月末二十,样貌平平,中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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