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开始吧师父!天就要黑啦!!”其他孩子迫不及待。
免除半个月的抄经?作?业啊!不敢想象玩得?多畅快。
孩子们?闭眼不到半炷香工夫,就听见忘归鸦命令睁眼。
试炼开始——
孩子们?跟脱缰的小狗一样冲向?四面八方,尝试感知羽毛的灵力。
只有温绛耳牵着皎尾在林间?漫步。
“阿娘说凤凰先生总是不靠谱。”温绛耳转头看向?皎尾:“乖小孩当然应该听阿娘的话,对不对?”
“对。”皎尾好奇地看向?周围孩子们?飞奔的背影,疑惑:“下学?”
“还?没有,他们?想找到那根羽毛,得?到奖励。嗯?你是不是又没听小黑刚才说的话?”温绛耳绕到皎尾面前,歪头批评:“不可?以总是不听别人说话哟。”
皎尾仰脸看兔子:“奖励?”
温绛耳双手叉腰:“你很关心奖励吗?你究竟站在小兔子这?边,还?是小黑那边?”
“站小兔子。”皎尾瞬间?选择正确答案,又问:“他们?跑很快。很多奖励?八个鸡腿?哼。所有者还?是会选兔子。”
“这?还?差不多。”温绛耳满意微笑?,随口解释:“不过奖励不是食物?哦,是免除作?业,这?场是试炼的获胜者,可?以半个月不用抄经?书。”
皎尾沉默注视兔子,慢两拍后理解了这?句话。
平静的包子脸突然被点亮!
一双狭长的瑞凤眼都睁圆了,根根分明的睫毛向?上翘起,两颊的肉肉微微震颤!
“半半半个月月不不不抄……”
“啊?”温绛耳捧起皎尾的包子脸:“别紧张呀皎尾,你怎么了?”
兔子养的小狗狗只有在过分激动或惊吓时,才会结巴到这?个地步。
第47章 兔子和龙联手
短暂的眼神放空,皎尾迫不及待的神色平静下来,笃定地观察温绛耳表情,用无所?谓的震波回应:“无趣的奖励。”
他在假装不在意,温绛耳看一眼就?知道。
皎尾从小到大每次突然对某件事物产生强烈期待的时候,下颌到耳朵位置会显现出半透明的银色鳞片。
这代表他在压抑掠夺的冲动。
如果其他烛龙从破壳开始就?跟很多朏朏一起长?大,肯定也会从小学?会隐藏攻击欲。
“奖励是不错的奖励,其实我也很想要。”温绛耳牵着皎尾握成拳的小手,继续在林间漫步:“但?是追猎训练对于皎尾而言是很危险的事。”
皎尾一双金瞳不受控制的开始搜寻周围的竞争者,感知是否有人已经找到了?羽毛。
如果这么快被人找到,他肯定不能去抢。
他需要让小兔子希望他去抢,否则小兔子会觉得受到背叛,认为他跟她不是一条心?。
那样他就?不再?是兔子最爱的小狗了?。
“危险?”皎尾冷静地询问,“羽毛咬人?”
“不是,那就?只?是一根有着灵力的羽毛而已,但?是寻猎训练会激发?战斗欲,阿娘说皎尾还小,过早战斗训练会变成坏小孩。”
皎尾全神贯注,但?小兔子的话依旧难以理解。
“找到羽毛会变成坏小孩?”皎尾看向孩子们飞奔的背影:“他们看起来很想变坏小孩,现在这个地方只?有所?有者不可以变成坏小孩吗?”
小兔子耐心?解释:“不,其他小孩参与训练不会变成坏小孩,阿娘说只?有皎尾不可以参与。”
一阵沉默。
皎尾仰着胖脸注视她,“大兔子恨所?有者?”
“不是的!”小兔子替阿娘解释:“阿娘只?是觉得皎尾是个特别厉害的小狗精,天生很擅长?战斗,如果过早接触战斗修炼,可能会变得好战。”
“明白。”皎尾真的听懂了?。
一般而言八岁小孩不太会理解不能好战的意思,但?他是被六只?大兔子陪伴长?大的小孩。
全家对于“战斗”之类的字眼都讳莫如深,每天八个睡前故事,全都是世间万物幸福快乐在一起的故事。
任何让小孩变得好战的事情,皎尾都不能参与。
“所?有者不可以找到羽毛。”皎尾用震波跟温绛耳商议战术:“小兔子呢?小兔子可以有羽毛也是好孩子。可以半个月不抄经,兔子找到羽毛,跟所?有者一人抄一半。”
“对诶!”温绛耳眼睛一亮,但?又暗淡,后悔莫及:“我本?来应该能找到羽毛,但?刚才在跟小黑争辩,没有仔细感知羽毛里的灵力,现在肯定找不到它了?。”
皎尾注视兔子失落的神色,而后转过头,观察四周。
“你刚才感知羽毛的灵力了?吗?”温绛耳问他:“如果你知道小黑藏匿羽毛的大致方向,我或许可以比其他人更快感知到具体位置。”
没有,皎尾刚才一直在思考下学?后带兔子去哪里捉鱼玩,根本?没听忘归鸦说了?什么,也并不知道羽毛藏在哪里。
但?他此刻发?现忘归鸦就?藏身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似乎在偷听他跟小兔子谈话。
这只?黑鸟很喜欢看皎尾落败,如果最终找到羽毛的不是皎尾,黑鸟会立即蹦出来“安慰”实力不济的皎尾。
黑鸟有奇怪的好胜心?,只?针对皎尾。
皎尾的感觉没有错。
忘归鸦此刻就?蹲在不远处,乐不可支的偷听想找羽毛却错失良机的小恶龙交谈。
然而下一刻,就?听见皎尾出声回应兔子的问题——“没有感知羽毛,但?所?有者听见,小黑突然飞很高,在那个方向,俯冲降落,羽毛就?藏在那里。”
温绛耳睁大眼:“你可以听声辨位?!皎尾好厉害啊!”
并不可以,皎尾没练过这个,最多只?能听声音辨别方向,距离不太能判断。
事实上他压根没听见忘归鸦起飞的声音,特意出声说话,是为了?让那只?傻鸟听见,“所?有者好厉害,兔子喜欢?”
“喜欢!”温绛耳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一口,刚要细问,又想到,“这会不会是声东击西?小黑特意让我们闭上眼,说不定是故意用声音误导我们走?错方向。”
皎尾仰头看着她,沉默,提醒兔子:“小黑是一只?傻鸟,声东击西要脑子,小黑没有这个,羽毛就?藏在那里。”
话音刚落,藏身灌木丛的忘归鸦骤然一扇翅膀,利箭一般,飞向藏匿羽毛的地点。
这头恶龙!
居然敢小看他!
赌上师父的尊严,忘归鸦决定立即转移羽毛,绝不能让恶龙找到。
而这一次,皎尾的目光瞬间盯紧忘归鸦,真的看见那只?黑鸟飞向目的地。
所?有者可以自己?争取不抄经书的第?二次机会,反正?傻鸟很容易上钩。
“好吧,我们得快点过去,你还记得在哪个方向吗?其他孩子可能已经找到那附近了?。”
温绛耳撸起袖子,准备起跑。
身旁金光一闪,腰间忽然一紧,她被化成原形的皎尾卷起,放在脊背上,“抓紧。”
她立即俯身抱住皎尾的脖子。
忘归鸦急速掠过树林,俯冲而下,“扑通”一声落在榕树旁,掀开一块大石头,伸手去拿石头下压着的黑色羽毛!
就?在即将碰触羽毛的一瞬间,被一条银白色龙尾拦腰卷住,甩向半空!
忘归鸦一个凌空翻身,定睛一看,那条小胖龙正?仰着脸与他对视,但?并没有伸出爪子去拿羽毛。
简直是挑衅!
忘归鸦狠狠一扇翅膀,飞冲向羽毛,却被扬起的龙尾再?次卷个正?着,漫不经心?地甩飞。
再?次稳住身形时,远远看见龙背上的小兔子已经慢吞吞爬下来,乐呵呵地走?过去,蹲身拿起羽毛,“我们赢了?!皎尾!羽毛真的在这里!”
在忘归鸦悲愤交加的怒火中,皎尾用兔子教他的法诀,熟练地化回人形。
仰头对着半空中的忘归鸦露出调皮的坏笑,皎尾漫不经心?地回应温绛耳:“找到了?。小兔子变成坏小孩?什么感觉?再?也不抄经?”
“哈哈哈小兔子不会变坏噢~”温绛耳高高举起羽毛,对半空中的忘归鸦喊道:“多谢师父的奖励!”
“这不算数!”忘归鸦落地,双手抱臂,冷酷宣判:“皎尾用耳朵偷听到我藏匿羽毛的方位,这是作弊。”
温绛耳立即挺身维护自己?的小狗:“才不是作弊!小黑只?让我们闭上眼睛,没有让我们不可以听声音。”
忘归鸦不回应小兔子的狡辩,弯身逼近小恶龙:“你现在只?能靠偷奸耍滑赢得战斗?狡诈的小孩也是坏小孩。”
“皎尾才没有狡诈!他只?是耳朵很好使!”温绛耳气急败坏,转头贴在皎尾耳边指挥斗嘴:“你也可以凶小黑,凶他!对他说脏话!我不会告诉阿娘。”
得到兔子助阵的皎尾眸光一凛,挺起小肚皮,微敛起金色双瞳,对着面前的大黑鸟哈气两声,而后压低嗓音危险地开口:“脏话。”
“不对!不对!”小兔子急忙在他耳边指挥:“脏话的意思是很没礼貌的话,比如‘笨蛋’,或者‘龟孙子’。”
皎尾恍然大悟,举一反三:“‘王八羔子’?”
小兔子欣慰:“皎尾知道得好多呀,我也听人说过这个,好像跟王八蛋是一个意思,也是乌龟的蛋。”
“哈。哈。”得到鼓励的皎尾开心?极了?,开动脑筋回忆所?有听过的骂人的话,“‘讨厌鬼’?”
兔子点头:“对哦~这也算!”
“大猪头?”
“对,这和笨蛋意思差不多。”
“操…你大……”
温绛耳一把捂住皎尾的嘴:“这句不可以说!”
“啧啧啧……”忘归鸦直起身:“我听见了?什么?哪个坏小孩刚才说‘操你大爷’了??兔子们知道了?得很伤心?吧?”
温绛耳震惊:“不可以告诉阿娘舅舅和姨母!”
忘归鸦坏笑,摊开掌心?:“羽毛还给我就?不说。”
温绛耳低头看向手里的羽毛,虽然拿不到奖励对她来说无所?谓,但?这根羽毛事实上是皎尾找到的。
皎尾扬着包子脸看看黑鸟,又看看小兔子,神色变得有些愧疚,“所?有者犯错了??”
温绛耳低头看向皎尾。
一阵沉默对视。
温绛耳握紧羽毛,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注视忘归鸦:“操小黑大爷!”
“啊啊啊啊!”兔子骂完,扛起皎尾转身就?跑!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隐约知道这么说非常不尊重对方大爷。
要做坏孩子,就?一起做!
本?以为回到家会面临阿娘和舅舅姨母的围攻。
然而,兔子和幼龙闯的小祸,被更大的祸给盖过了?。
朏朏们收到了?天庭发?来的警世天书。
龙蛋破壳的秘密,终于还是被帝君烛沧发?现了?。
第48章 烛沧找上门,朏朏们抱团……
五只大朏朏一致认为?,应该由二哥温长川亲自出面去跟烛沧谈判,以免烛沧再次封印皎尾。
但温长川对这件事很抗拒。
近万年前?,他和烛沧被天道同时孕育降生在极寒之地,虽然也算一起长大,但关系远不如烛荒与温怜尔那?样亲密。
那?时候还没有?各方势力割据,孤独的两个?孩子没感受过?被养育照料,不知如何照顾彼此,磕磕碰碰地相伴生活。
幼崽期的他俩经常打架。
直到某段时间,烛沧发现自己真的会打伤温长川,斗殴才?突然终止。
她开始不再还手,拒绝与温长川争执。
对于朏朏行事习性的不理解,烛沧开始沉默应对,多数时候她会选择退让。
如果温长川提出过?分的要求,烛沧会暗中逆反,尽量不让他发现。
被发现了,烛沧也不会道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下次还敢。
温长川如果生气,她从来不哄,而是突然消失,暗中观察,直到感觉温长川遇上什么麻烦用得着她,她才?会突然出现,主动帮忙。
对自己犯的错绝口不提,如果温长川翻旧账,烛沧就再次消失一段时间。
烛沧是典型的烛龙,三界之巅,孤独而沉默的守望者,和她那?小狗一样黏人的儿子不一样。
漫长的岁月里,温长川从没有?过?一刻感觉烛沧真的需要他。
他觉得烛沧是为?了维持混沌平衡,才?偶尔迁就他。
这对于热爱沟通的朏朏而言简直是致命打击。
几?千年的相处磨合,烛沧无数次让温长川心寒,温长川却不争气,仍是思念那?条龙,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
如今的两人只有?在约定的日子才?会在霍山相会。
谈些开心的事情?,小心翼翼,避开任何一处旧时的伤疤,生怕短暂的重逢会走向不欢而散。
所以,没错,所有?朏朏当?中,跟烛沧关系最深刻的,是温长川。
可事实上他偏偏是最不能跟烛沧硬碰硬的人。
因?为?他们真的有?能力伤害彼此。又真的不忍心再起争执。
随便是谁,大哥大姐或二妹小妹,去跟烛沧讲道理,或者不讲道理,撒泼尖叫都可以。
反正他们不在乎烛沧怎么想,烛沧也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话。
唯独不能是他温长川。
“该不该再次封印烛荒”的争执,可能导致他跟烛沧从此一刀两断。
说?真的,温长川也没多久可活了,三界生灵也不需要朏朏了,除了余生还能见她几?次,他还有?什么盼头?
他不想为?了留住幼龙去跟烛沧彻底闹翻。
见他态度坚决,大姐最先妥协,答应不要他亲自劝说?烛沧,但希望他能跟随他们一起去谈判。
温长川想了想,答应了。
他确实很想见见烛沧,如果起了争执,他可以假装置身事外。
温青妩想让忘归鸦先带着两个?孩子逃离金鳞山,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担心帝君烛沧会带领黑压压的天兵天将围攻金鳞山,吓坏孩子们。
温长川对此哭笑不得。
“烛沧不是那?样的龙,说?真的,她现在可能已经来了,就在附近,在思考如何尽量不惊扰我?。”不论分别多久,温长川对这条最熟悉的龙,总是有?着精准的预判。
烛沧是天生的猎食者,九成?时间都按兵不动,设法?让猎物放松警惕,一旦出手,就是一击毙命,达成?目的。
否则她那?个?实力远胜她的儿子也不会冷不防被她暗算——败于金鳞山,被封印了三千年。
果然,两天后,镇上经营的那?间食肆里,管家派店小二来府邸告知温青妩一则怪事——
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人在食肆角落干坐了三日,只点一杯茶水,但结账时给了一锭金子,让小二不用找,只是别来打扰她。
这些天食肆里极为?热闹,老?少爷们借吃酒的由头,偷偷欣赏临窗而坐的那?位美人,大堂里挤得满满当?当?。
那?美人始终一声不吭,桌上茶水未动。
管家担心此人是妖,有?什么坏心思,特地告知东家温青妩。
一听这描述,家中几?只朏朏就齐刷刷看向温长川。
温长川苦笑掩面:“我?就说?她肯定已经到了吧,连咱们谋生的家业都已经查清了,跑不了的,去会一会呗。”
朏朏一家赶到店里,进门就被一股“人味”熏得屏住了呼吸。
店里虽然平时生意也不错,但从没有?现在这么拥挤,还都是一桌一桌的大老爷们。
烛沧跪坐在东北角落最不显眼的单人矮几后,整间店里的目光却都被她吸引。
作为极北长昼之地的烛龙,烛沧天生高鼻深目,轮廓深邃,瞳色极淡。
与其说?特别美貌,不如说?在金鳞山一代的人看来,这相貌很稀奇,像来自异域,所以看热闹的人才?这么多。
朏朏们被挤来挤去寸步难行。
一片喧嚣之中,温长川看见一个?男人端着酒盏,走到烛沧身旁,一脸谄媚地说?了些什么。
烛沧像是没听见,依旧漠然看着窗外。
男人以为?她没听见,弯身凑近她耳边,大声又说?了一遍。
烛沧抬手啪地按住他酒气熏人的嘴,缓缓推远,继续看窗外。
男人面红耳赤,将酒杯砸在烛沧面前?的茶碗里。
茶水掺着酒水,溅在烛沧的侧脸和鼻梁,顺着鼻尖滴滴坠落。
烛沧终于回过?头,仰脸看向那?男人,没什么表情?。
男人指着烛沧,说?她不识抬举。
还没进展到动手动脚,大堂里爆发出一声“滚开”,温长川推开众人杀过?来,一掌把那?男人推开好几?步。
镇上人都认识温家的大善人,从没见过?温家人如此粗鲁,男人先是一蒙,回过?神立马上前?与温长川论理。
身为?东家,怎么能对客人动粗?更何况他可是店里的常客。
温长川说?,自家店里不接待登徒子。
男人更生气了,叫来几?个?兄弟一起上前?讨说?法?。
就在温长川撸起袖子准备拎起几?人一起丢出去时,一直闷不吭声的烛沧走过?来了。
几?个?彪形大汉原本围着温长川虎视眈眈,余光看见窗边美人终于起身时愣了一下。
争吵暂停,所有?人的视线都跟随烛沧缓缓上移。
男人们好奇又兴奋。目光从俯视逐渐转为?仰视,男人们逐渐变得惊愕和迷茫。
看着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烛沧,刚才?来敬酒搭讪的男人脸都白了。
烛沧主动走到敬酒的男人面前?,抬手按住他肩膀,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我?会赏赐你们每人一贯钱,快一点,我?不想弄脏我?朋友的店。”
“好嘞!好嘞!”大汉半点都没觉得这女人在开玩笑。
这身骇人的气场与威压,绝对不只是因?为?她身形高大。
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像泰山压顶,但又能感觉到烛沧微妙地克制力道。
担心一不留神把他胳膊给卸下来。
为?了不惊扰其他食客,朏朏们把烛沧领回家。
事实上他们在路上就争吵起来。
主要是四只朏朏在吼烛沧。
烛沧只是时不时做出一些很混蛋的回应。
比如阴阳怪气地回一句“是吗”。
或者冷哼一声耸耸肩,以及那?种“想都别想”地恶劣微笑。
很显然,烛沧对于这群朏朏私自解除金鳞山封印的事早就气炸了,一肚子火从天庭飞来凡间,想等冷静了再登门拜访。
但她现在并没有?冷静下来,只是不想跟温长川吵架,才?故意用这种方式反击温长川的兄妹。
大姐反复强调,烛荒是个?好孩子,只是幼年时期太少得到烛沧的照料,才?不懂得疏解情?绪。
这话并非无理取闹,烛沧不是个?有?担当?的龙母。
天道孕育一颗烛龙蛋,借烛沧之身产下烛荒,以维持混沌平衡。
当?时还在四处征战的烛沧完全没有?做母亲的准备。
龙蛋破壳后,幼龙被烛沧扔给侍从和嬷嬷照料。
因?为?没法?沟通,烛龙幼崽期会因?为?不被理解而急切甩尾,弄伤照料者。
一来二去,侍从们怕得要命,能躲则躲,幼龙经常没日没夜的咪咪叫,后来嗓子都哑了,只能发出气音。
怕幼龙生气伤人,侍从更不敢接近,偷偷把奶盆放在寝宫地面上,远远看着饿着肚子的幼龙爬过?去喝奶。
那?段时间,朏朏们也跟随烛龙共同出征,一时没顾得上幼龙。
好在一年后,朏朏族孕育出了温怜尔,两只幼崽被放到一起养育。
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烛荒,终于有?了一只能理解他的小兔子。
朏朏们本以为?烛沧把孩子丢给了其他烛龙照顾,没想到她把孩子丢给了完全不能沟通的外族。
原本就沟通困难的烛龙幼崽,面对一群不敢靠近的陌生外族,如何绝望地熬过?刚出生的那?一年。
温长川那?时候因?为?这件事跟烛沧大吵一架,还曾说?过?如果幼龙的性情?出了问题,罪过?七成?在烛沧,三成?在朏朏。
结果还真养大一条灭世魔龙。
温怜尔在世的时候,烛荒其实是一条很可爱的小龙。
他确实有?些毒舌,但是事出有?因?。
征伐需要更多战斗力,烛荒会走路起,就开始被烛沧训练作战能力。
在如此挑剔苛刻,又爱阴阳怪气的龙母手里长大,烛荒很难学会用其他方式表达不满意。
况且他的嘲讽多数时候可爱多过?攻击性。
朏朏们很爱那?条幼龙,几?乎和爱小兔子一样的爱幼龙。
幼龙比所有?人都更爱小兔子。
经历那?些事之后,亲眼?目睹烛荒从逃避,到无法?压抑悲痛,到愤怒,到疯魔,朏朏们心里更多是心疼与内疚。
这幼龙若是出生时能和多一些人建立亲密感,也不至于失去小兔子后彻底绝望。
如今烛荒重生成?皎尾,朏朏们是尽职尽责的养育者,自认弥补了所有?的遗憾。
他们对烛沧保证:皎尾绝对不会再威胁三界。
换来的只是烛沧的哼笑。
这条龙回避沟通的举止总是能轻易激怒一群朏朏。
所以在路上就失控了。
大姐桩桩件件翻旧账:烛荒把刚破壳的幼龙丢给听不见龙吟的侍从。
烛沧反击:金尊玉贵的朏朏们或许不了解,多数烛龙一破壳就得自己狩猎,跟被族人奶大的朏朏们不一样。
烛沧不觉得长时间不可沟通是多严重的事,她自己也是这么长大的,可她没打算灭了天庭不是么?
朏朏们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气得脸都涨红了,温青妩的一对长耳朵都蹦出来,显然已经按捺不住攻击欲,却又无法?反驳,似乎烛龙族确实习惯如此成?长。
不太会沟通的烛沧以一敌众,却几?句话就让朏朏们败下阵来,找不到理由保护他们亲手带大的皎尾。
“是,你确实就是这么长大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温长川突然开口,“所以我?选择理解你对我?做的一切。”
温长川低头看着在自己指尖转动的扇骨,自言自语般呢喃:“从前?……有?太多的遗憾无法?挽回。但皎尾,皎尾是我?的希望,我?可以从他身上看见——如果你也能被好好照料长大,会是一条多么可爱的龙。”
朏朏们露出惊愕的表情?。
空气瞬间沉默,让人透不过?气。
他们以为?温长川一句狠话都不会放,毕竟他和烛沧的关系已经只剩下一根藕丝牵着一般脆弱。
否则烛沧这么粗神经的龙也不至于蹲了三天不敢找上门,就是怕争吵。
可原本一言不发的温长川,一鸣惊人。
这句话。
这句话里的埋怨已经溢出来了。
他需要从另一条“健康”的龙身上弥补遗憾。
他几?乎完全否定了烛沧的一生。
“听起来,你已经彻底放弃我?这种不可爱的龙了,所以才?违反天条,给自己找一条新?的希望?”烛沧用她惯有?的嘲讽回应,但她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温长川,语气难得生硬,淡金色的双瞳里罕见地情?绪激烈。
-----------------------
作者有话说:哎,最近写文这么卡,其实不是因为数据不行。
我觉得这本虽然首章点击少,但点击很稳,主要还是我开文前完全没认真对待文案,梗不讨喜,没人点进正文呀。
我原本下夹子时候心态还不错,想着这没什么,下次注意就好,毕竟写故事是爱好,不要太注重数据了呀,我开心读者开心就完事了。
但是数据少了有一个问题,就是特别冷清,我就逐渐开始怀疑是不是写的不好玩,越想越害怕啊可恶!
这可太折磨我了!一旦没信心,打开文档就开始心慌焦虑啊啊啊啊!
我是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最近可能更新慢一点隔日更,调整调整,找回自信[捂脸笑哭]
几只朏朏敏锐的感觉到,温长川又要跟烛沧吵架了。
为了避免他俩当众说出什么狠话难以收场,其他朏朏加快脚步,说是先回家照顾孩子,只留这对昔日的“最强搭档”私下吵个痛快。
撕破脸,温长川才有可能亲自要求烛沧放过皎尾。
只剩两个人,烛沧眼里的戾气迅速隐藏,变得温和无?辜。
她现在?只敢在?有人拉架的时候跟温长川吵架,没人拉架就不吵了。
毕竟兔子二哥出了名的平日笑嘻嘻,一旦真生气了就是个疯兔子。
“放弃又如何?不放弃又如何?有人在?乎吗?”温长川质问。
烛沧双手抱臂往前走,冷声?回答:“如果我真的不在?乎,你知道我的行事作?风,我可不会迁就任何人。或兔子。”
温长川哼笑一声?,“如果真在?乎,你难道不该尝试变成一条可爱点的龙吗?至少?不要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天道已?经把感受别人的能耐给你们朏朏了。”烛沧死性不改,“我没这样的能耐,你所?有的习惯想法?我都?已?经尽力妥协了,再问一万次我也问心无?愧。”
温长川气笑了:“你这样已?经算尽力妥协了吗?你发动那场量劫连坐的时候,我们极力阻碍你施政的逆臣,可都?被你关进了遗忘之地了。”
烛沧侧眸看他:“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找谁翻旧账呢?没把你憋坏了吧?”
“我只是想论个是非对错。”温长川没了笑容,“不像某些高高在?上的帝君,犯了错就避而不谈,我掀开伤疤让陛下难堪了吗?”
烛沧否认:“你觉得我做错了是你的想法?,我不和你争论不代表我逃避。”
“三界最硬的嘴还得是你们烛龙的嘴。”
温长川已?经彻底敞开了怒火,两人憋着保持礼貌时总有些生分,一开始吵架就立即重回当年的氛围,“你真问心无?愧那为什么要封锁混沌之眼?你的那场量劫难道不是混沌阴阳失控的源头吗?”
烛沧哼笑一声?:“明明是你们几只朏朏来向我通报混沌阴阳失控的危机,我才决定?发动量劫,减缓失控的速度,现如今我成了混沌失控的罪魁祸首?”
“那请问,您的量劫大计究竟有没有减缓混沌失控呢?”温长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