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道:“丞相之位,我还是想?给如蓁留着。每次看到朝上空着一个位置,总觉得她就在?那里,叮嘱我时时勤勉。”
“娘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无辛一会来找我。今儿天好,我们出宫走走,散散心。”
陆今朝这才放心离去。
陆锦澜换了便服,刚坐着马车和晏无辛出了宫门?,便见到一个男人?带着几个孩子和守门?的侍卫拉拉扯扯。
晏无辛下去问了问,“怎么回事?”
侍卫道:“启禀太尉大人?,这个男人?非说要见皇上,问他?什么事他?又说不明白。”
晏无辛连忙跑过去跟陆锦澜嘀咕:“这是不是你在?外面惹的风流债啊?人?家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了。”
陆锦澜算了算,“我是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外,这几年忙,也没能?寻回来,可?孩子她爹不是这个人?啊。你先去问问怎么回事,别什么没娘的孩子都往我脑袋上扣。”
晏无辛又过去问了问,拿了个物件回来,“那个男人?说你看了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陆锦澜接过来一看是个钱袋,看着眼熟,好像她也有过一个一样的。
不过她的早就给人?了,给谁来着?天牢一个狱卒。五年前?她送晏维津上路,出事时碰巧遇到一个家里也有丧事的狱卒……
陆锦澜猛然想?到什么,心开始砰砰砰乱跳起来。
她打开钱袋,见里面有一枚的玉佩。玉佩并不贵重,却让她万分激动,因为那是她送给项如蓁的。
陆锦澜立刻从?车上跳了下去,四周守卫见了她,慌忙跪拜,陆锦澜却顾不上,她抓住那个男人?忙问:“这玉佩是谁给你的?”
那男人?怯怯道:“回皇上,这是我家妻主给我的。她说让我今天把这个玉佩交给靖安侯,可?是您当了皇上,我就带着孩子们找到皇宫来了。”
陆锦澜忙道:“你家妻主叫蒋天娇?”
“正是,不过她已经离开家一个多?月了……大约就是相尊大人?出事那晚,我家妻主那日不当值,狱里的同?僚却来家里找她,没说几句话就走了。我家就在?天牢附近,不一会儿她又回来,把这个玉佩放到钱袋里,让我一个月后交给您。”
“她有没有说她要做什么?”
男人?摇了摇头,“她只说有件事她非她去做不可?,让我当她死了,对谁也不要说,不要找她,更不许报官。”
陆锦澜点了点头,她全都明白了。
没错,没有人?希望项如蓁死,大家都知道她是冤枉的,平民百姓更是如此。
那场大火不是意外,而是牢里的人?有意为之。蒋天娇为了报答她当年的一点眷顾,和其她人?一起,将?项如蓁换了出来。而她自己?,则成为了第十一具尸体。
当晚的情况那么紧急,身居要职的高?官都束手无策,却在?谁也想?不到的环节,让一群无名的狱卒改变了事情的走向。
她们是平日里不起眼的小人?物,却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当机立断,舍生取义?。十一个人?,都是英雌,必当重重抚恤。
陆锦澜长叹一声,“她有没有提到什么地点?让我去哪儿找一个人?之类的?”
那男人?连连点头,“有,她说你要问那人?在?哪儿,就告诉你去南州陈留县,有你要找的人?。”
几日后,陆锦澜和晏无辛亲自带人?赶到了陈留。
一个偏僻小县,人?口却也不少。晏无辛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个县有七万人?,咱上哪儿找去?”
陆锦澜叹道:“按照刑部薛大人?查到的消息,那晚出事后,负责给牢里送饭的一个老妇也跟着一起消失了。那老妇就是陈留人?,我猜她把如蓁带到老家来了。”
陆锦澜说着吩咐黎劲草去联络地方?官府,查询那老妇的住处。她则拉着晏无辛,先四处找找。
两人?在?集市上东张西望,一会儿被人?踩一脚,一会儿被人?挤一下。
晏无辛咬牙切齿火冒三丈,正赶上又有一人?肩上扛着一大捆柴,刮到她衣服上,顿时划开一道口子。
气得晏无辛大怒,“你怎么回事儿?你没长眼啊?我告诉你,我这衣服……”
晏无辛说了一半,看见那人?的脸,顿时愣在?那里。
陆锦澜听见她和人?吵起来,转身回来,“算了,一件衣服而已,找人?要紧。”
晏无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示意看那个扛柴的人?。
那人?看起来头受过伤,缠着厚厚的纱布,面色也有几分憔悴。但她们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人?就是项如蓁。
三人?面面相觑,陆锦澜紧张得吞咽了一下,方?才开口:“你……你还认识我们吗?”
项如蓁一笑,“我只是伤了头,我又没瞎。”
陆锦澜松了口气,连忙把她身上的柴丢到一边,用力地抱住她。
三人?笑得泪流满面,晏无辛愤愤地给了她一拳,“你怎么回事?活着也不吭一声,害我们哭了一个月了。”
项如蓁一言难尽道:“别提了,当初我是不肯从?牢里走的。她们便打晕了我,把我交给华大娘。华大娘怕我要回去,路上一直打晕我,中途我们还掉到水里,给我头都磕破了,昏迷了好些日子。”
“醒来得知你们造了反,锦澜当了皇上,我真?不知道还现在?活过来合不合适。天下人?会不会以为,我们做局是为了造反呢?”
陆锦澜:“我造什么反啊?我那是……继位。诏书是真?的,你怎么也不信?再说了,我现在?是皇上,你活过来就活过来,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才不在?乎。”
项如蓁道:“你现在?是皇上,更应该在?乎天下人?的评判,做一个让百姓爱戴的好皇帝。”
陆锦澜眨了眨眼,“我封你为帝师吧?刚见面就给我上课。”
晏无辛笑道:“丞相之位还空着呢,不用说了,你赶紧回去。出来这些天,奏折一定堆成山了,都是你的活儿。这一个月我俩又要哭你又要干活,可?把我们累坏了。你还活着,就别想?偷懒了。”
两人?一人?抓着项如蓁一条手臂,“走,把你押解回京,你别想?跑。”
项如蓁忙道:“让我先回去和华大娘告别,这事儿我们一定要好好跟天下人?解释清楚。”
陆锦澜:“好好好,都听你的,但你也得听我一件事。回去之后,有件事我要赶紧操办。”
项如蓁忙问:“是不是改革?我养病这些天,又有了许多?想?法,正好和你说说。”
陆锦澜忙道:“改革是你的事儿,回去你看着办吧。我是说我自己?事儿,我这儿后宫空虚,人?太少了不热闹了,得赶紧选侍。”
晏无辛立马道:“臣附议!应该广召天下美男,我陪你一起选,你看不上的兴许我喜欢呢!”
项如蓁急道:“你们都去选侍,那政务谁处理啊?”
二人?不约而同?的指向她,“你啊!”
陆锦澜大袖一挥,“朕都打了这么多?年仗了,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晏无辛:“就是就是,相尊大人?你懂不懂为臣之道啊?”
项如蓁咬了咬牙,“享受享受?为臣之道?我打你们个为臣之道!”
二人?转身就跑,三道身影在?乡间小路互相追逐,依稀听见有人?在?喊:“造反啦!护驾!”
紧接着,便是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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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五十万字,五千收,我滴个老天奶,热烈庆祝!正文完结啦!好激动,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
首先,感谢喜爱这本书的每一个读者,感谢每一人的鼓励和支持。在我几次情绪不好怀疑自己的时候,都是留言让我重拾信心。
其次,我要解释一下后期几章节奏偏快的原因。全部是按照大纲写的,这本书我写到正文结束依然意犹未尽,并没有匆忙完结。为什么看起来比较快呢?可能是因为情节激烈处,我都写得十分辛苦。我认真的说,文中每一个人哭的时候,我都在哭。很多时候文里的人没哭,我都在哭,我不想,但是我根本控制不住。比如晏维津死地时候,我不知道那里是一个泪点,但写着写着却替她哭了出来。我是一个泪点极地,极容易共情的人,所以写到后期经常哭到头痛,严重影响身体状态。我就希望这段波折的剧情赶快过去,回到轻松愉快的生活。这一周,更了五万字,比平常的两倍还多。是有想结束纷纷扰扰的急切,但每一处都在认真写,没有糊弄大家。另外,番外会紧接正文剧情,开始选侍,好好享受快乐的帝王生活。还有微服私访,去一个地儿捡一个男人那种。另外把流落在外的孩子和孩子爹都找回来,总而言之很精彩,想想都我都会笑。大家还有什么想看的,请留言,番外预计会更一个月左右,随榜更新。
最后,我要感谢我最亲爱的朋友,她也是这本书的读者。事实上,不管我写什么,她总是愿意做我的读者。我想,正因为我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友谊,我才能写出情比金坚的友情。我的朋友,在我的人生中是最重要的存在。她永远相信我、鼓励我,不论贫穷或者落魄,不论遭逢什么样的境遇,我们从来没有失散过。我们也一起饿过肚子,一起经历人生中的艰难时刻,一路相互扶持,始终站在一起,谢谢你。
最后的最后,番外见,再次感谢大家支持正版,鞠躬~
昭武元年六月,新皇广选秀男。
嬅国上下一十七州所?有的?世家?公子,闻风而至。官道上挤满了进京参选的?各色马车,大家?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地赶往神京。
这是皇上登基以后,后宫迎来的?第一件大事。宫里上下人等不敢轻慢,紧锣密鼓小心仔细地筹备着。
新皇新气?象,宫里人员变动很大。内务府裁撤了一批年长的?宫男,又新招了一批年轻的?入宫伺候。
作?为宫里最有资历的?老宫男,吕恭得到了教习新人差事。
此刻,六十个新人小宫男垂首而立,聆听前辈的?训示教导。
吕恭悠然地靠在椅子上,拨弄着茶盏,正?骄傲地分享着他的?心得体会。
“民间俗话说,做人,一命二?运三风水。进宫做奴才的?人,我不用?看你的?八字也?知道,家?里都?是穷苦出身。但我告诉你,甭害怕。这世上穷人遍地,有几个天生富贵命的??”
“叔叔我小时候家?里也?穷,碰上灾年,煮树皮熬汤才对付活下来的?。可我这人有一样好,我虽没有天生富贵命,但我天生有奴才命,就是会伺候人,天生会看人眼色。”
“皇上一抬眼皮,我就知道她?想要什么。她?咳嗽两声,我就立刻把茶水换成梨汤。这些你们得用?心记着,用?心学?着,学?会了怎么当奴才,这奴才才能当得风光。”
“我这人大器晚成,十五岁进宫,从最末等的?奴才做起,先刷了两年马桶。我把这宫里最脏最累的?差事都?做了一遍,混了二?十年,才混到御前,做了掌事宫男。先皇在时,我倒也?算不得风光体面。可我这人眼睛亮,那么多人在御书房出来进去的?,我就瞧着有一位她?必能成事。”
“她?找我办什么,我就仔仔细细的?给她?办。她?问我什么,我就知无不言的?回答。我就赌她?以后能当我的?主子,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小宫男们怯怯地抬起头,轻声问:“怎么着了?”
吕恭咧嘴笑道:“我赌赢了,她?当了皇上。”
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叹,吕恭正?炫耀着,门外忽然进来一人,身后跟着几个女监。
吕恭连忙仓惶地放下茶盏,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弯腰俯首,“参见大总管!”
来人一笑,“快请起,不必多礼,你是宫里的?老人儿,我初来乍到,很多事还要请教你。”
吕恭忙笑道:“大总管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大总管洗墨道:“秀男明日入宫,后儿个初审。到脱衣检验的?时候,我们女人不方便进去,皇上让你带人负责这一环节,检验的?标准皇上还在写,你晚上过去拿。”
洗墨交托完事便走?了,吕恭躬着身子将人送到门口,见她?带着人走?远,这腰又挺直了起来。
“瞧见没有?皇上又把重任交给我了。新主子入宫,得先过我的?眼。在这宫里,我不和大总管、副总管比,我也?不和管事的?女监比。但在这八百宫男里头,我就是皇上最信任最得重用?的?奴才。”
“你们好好干,混个十几年,争取也?混到御前去。宫里的?许常伴,原来就是一个在御书房当值的?宫男。也?是我带出来的?徒弟,现在得皇上青睐,做小主了。”
小宫男们听得眼睛发亮,“叔叔,您给我们讲讲皇上吧。”
吕恭一笑,“皇上是最天下最聪明的?人,最难得的?是她?还讲情分。刚刚来的?大总管洗墨你们都?瞧见了,年轻吧?二?十出头,便能在皇上身边,总揽后宫诸事。我们这些四十来岁的?老家?伙,见到她?都?得恭恭敬敬的?见礼。”
“因为她?是从小就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她?在府里是伴读,在潜邸是管家?,如今到了宫里,直接当上了大总管。皇上念旧情,从前在潜邸跟着她?的?几位夫郎,都?给了封赏。”
“宋氏做了皇夫,萧氏做了皇侧夫,楼氏陆氏封了皇贵侍,这四位都?是正?经主子,跟了皇上多年,生育皇女有功。见到他们,都?给我小心伺候着。尤其是皇侧夫,他出身高,性子最为挑剔,你们小心伺候,别?让人挑出毛病。”
“至于将要进宫的?那些秀男,也?不知道能留下几个,就算留下也?是从最低等的?应子、常伴、贵人做起。只能算小主,还算不上主子,应付着就是了。”
“在这宫里最要紧的?是伺候好皇上,皇上是天,皇上是地,谁要是让皇上不高兴,那就要天塌地陷了。皇上交代下来蒜皮那么轻的?事儿,你们都?得给我当千斤重来办。”
“眼睛放亮些,看着点儿皇上的脸色。皇上要是高兴,你们就想办法让她?更高兴。皇上要是不高兴,你们就把嘴闭眼,喘气都得小口小口地喘。否则,小心自己的?脑袋。”
有个小宫男好奇地问:“那要是眼看着皇上做了错事,我们要不要提醒?”
吕恭猛地看向他,“你,先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蠢货,皇上怎么会做错事?记住,皇上对也?是对,错也?是对,千万别在皇上面前自作聪明。”
“她?说月亮是方的?,你就回:‘方,方极了,奴才看着都?觉得那四个角扎眼睛’。她要说太阳是冷的?,你就回:‘冷,冷得奴才打摆子,再?照一会儿老寒腿都要犯了’。总之,她?说什么是什么。哪怕说错了,也?得她?自己说自己错。轮不上咱们教皇上做事,懂吗?”
皇宫上下,唯皇命是从。但敢说皇上错的?人,当然有。
此刻南书房里,太尉晏无辛正?和皇上争论?得面红耳赤。
陆锦澜高声道:“五寸应该差不多了,不要犟了。”
晏无辛:“哎呀,你怎么不信我呢?五寸根本不够看的?,怎么着也?得六寸。”
陆锦澜翻了她?一眼,“我写五寸以上,又不是只有五寸的?。”
晏无辛不依,“那六寸以下的?,不还是混进来了吗?”
两人正?吵着,丞相项如蓁从外面进来,忙问:“你们在争什么?是工部最近生产的?器具尺寸有问题吗?”
陆锦澜:“如蓁,正?好你来了。我和无辛意见不一,你来看看。”
项如蓁凑过去一看,纸上写着:昭武元年秀男脱衣检验标准。
除了基本的?顶级容貌身材标准外,还有很多细节要求,比如身体不可以有异味儿,身上更不能有痔疮、伤疤、纹身,痣不能超过米粒大小。
上面还写着对秀男各个身体部位的?具体要求和评级标准,比如以手指抵住下巴和颈中骨,秀男呼吸时喉结能触碰到测试者手指为优,其余根据喉结外型大小,可评为良、中、差等。
下面还有乳首颜色评级标准、腹部线条评级标准,再?往下……就是陆锦澜刚刚和晏无辛争论?的?内容了。
项如蓁扶了扶额,晏无辛道:“锦澜现在是皇上啊,皇上就该高标准严要求。皇上的?后宫选拔标准就该严苛,不然人家?出去一说,什么人都?能入选,何以体现天家?威严?”
陆锦澜噗嗤一笑,“你可拉倒吧,没听说过天家?威严要脱裤子比大小的?。后宫嘛,各有千秋就好。主要是脸,其次是身材,最后才是别?的?。要是定了六寸以下的?不能入选,卡掉我想要的?美男怎么办?”
眼看两人又要争论?,项如蓁连忙提出了自己的?见解,“我觉得,五寸四,足以。”
两人顿时一愣,陆锦澜疑惑:“五寸四?为什么是五寸四?”
项如蓁道:“你们说的?不是拿起来用?尺子测量的?长度吗?”
二?人点头,“是啊。”
但晏无辛补充道:“我们只是目测,其实没有量过。你说的?数怎么这么具体,你拿尺子量过啊?”
项如蓁脸唰得一红,“没……没有,我也?是目测。”
见两人还是满眼怀疑地盯着她?,项如蓁连忙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我听说这次来参加甄选的?秀男多达三百余人,曲国皇帝和姜国的?新君各送了二?十名美男来。你刚刚登基,不要拂了她?们的?美意。”
陆锦澜道:“咱们在姜国的?探子说,姜国现在不太平。二?皇女登基以来,其她?几位皇女私下一直有动作?,恐怕还要生变故。她?讨好我,也?是为了稳定局势。总之,我到时候会酌情留下一两个,意思意思。曲国那边,都?是自家?亲戚,无所?谓的?。”
提到姜国,陆锦澜心里总是惦念着身在姜国皇宫的?蚩离,还有她?与蚩离的?女儿。
算起来,女儿快五岁了,她?还没见过呢。按照姜国皇族的?姓氏,女儿叫赫连央,名义上是姜国先皇和皇夫蚩离的?女儿。
陆锦澜有些不甘心,她?的?男人她?的?孩子,她?一直想找个理由把人接过来,可这个理由实在太难找了。
无论?如何,一个寡夫带个孩子,到她?这个风流皇帝身边来,都?难免有偷情嫌疑。
她?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不在乎这些。偷就偷了,怎么地吧?
现在当了皇帝,反倒不好下手了。毕竟要考虑臣民的?脸面,一国之君偷人家?夫郎孩子,好说不好听啊。
她?正?想着,外面来报,“启禀皇上,姜国送来的?人已经住到驿站了。来使中有一位姓蚩的?,叫蚩漠遥。她?说她?给您带来了一个人,请您一定要拨冗见她?一面。”
陆锦澜眼睛一亮,难道来了她?所?思所?想之人?
陆锦澜忙道:“让她?带着那人到御花园等候,我这就去见她?。”
她?说着将笔交给无辛,“你帮我写,我要去见一下此人。”
晏无辛忙道:“那到底写五寸还是六寸啊?”
陆锦澜边说便往外走?,“如蓁不是量过了吗?就写五寸四以上。”
项如蓁急忙狡辩:“别?胡说,我没量过。”
晏无辛连忙叫住她?,“以上是不是也?得有个度啊?万一太长了怎么办?”
陆锦澜回头道:“再?长能有多长,我没见谁盘腰上。”
晏无辛瞬间哑口无言。
陆锦澜来到御花园,远远的?便看到蚩漠遥带着一个身穿白?衣头戴帷帽的?男人站在花树下,依稀有几分故人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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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久等啦,我的小假期已经结束,开更!为了后面剧情展开,本章铺垫了一下宫内背景,之后就不赘述了,对应宫廷剧相信大家可以看懂,下章开选!
第122章 偷完大的偷小的
二人听见脚步声,一转身见陆锦澜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皇帝常服,乌黑的头发用嵌了宝石的金冠高高束起,只留一半垂在颈后?,看?起来干净利落。威仪与气派之间?,又有几分帝王的潇洒自?在。
二人连忙见礼,“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陆锦澜落座椅上,歪着头打量着戴着帷帽的男子,轻声问:“是阿离吗?”
那人微微摇头,抬手将帷帽掀开?,露出一张与蚩离有三分相?似的容貌。
陆锦澜了然,“原来是澄弟啊,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陆锦澜说着让人赐座看?茶,蚩家姐弟谢了恩坐下。
蚩漠遥是个直性子,开?门见山道:“我朝皇帝听闻皇上您广选秀男,便着人挑选姜国美男送给陛下甄选。我家兄长?身为皇太夫,便举荐了澄弟。所以,选秀那日澄弟会出现在我国送来的二十名美男当中。”
“兄长?说,他?带着央儿远在姜国,日夜思念着您。此次送澄弟来,希望皇上您能收下他?。咱们?结成了亲戚,以后?他?便以此为由,顺理成章的带着央儿来宫中探望皇上。”
陆锦澜听着揉了揉太阳穴,顺理成章是顺理成章,但问题是……蚩澄怎么想?
她?上次见蚩澄时,他?还是个半大孩子。一脸的稚气天真,如今看?着容貌是更加出挑了,却不知心智成熟了没有。他?要是懵懵懂懂的,就做了这事,反倒是害了他?。
陆锦澜沉吟片刻,看?向?蚩澄,“此事,你是心甘情愿的吗?你若入了宫,不仅远离故土,还要受宫中的拘束,比不得在外面那般自?由。”
蚩澄点了点头,只回了五个字:“我甘愿如此。”
陆锦澜又问蚩漠遥,“这事儿,你娘怎么说?她?知道吗?”
蚩漠遥道:“娘知道。”
她?不爱撒谎,于是声情并茂的转述了她?娘蚩琴的原话:“娘说:‘去?吧去?吧!都找姓陆的去?。免得她?偷完了大的偷小的,我又怕贼偷,又怕贼惦记,都去?了我图个省心。’”
陆锦澜哈哈大笑,“老人家火气还是这么大,好吧,容我想想。漠遥,你在园子里逛逛,我和澄弟单独聊聊。”
蚩漠遥一走?,两?人相?对坐着,午后?的风徐徐吹过,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渐渐有些暧昧。
陆锦澜轻咳一声,“蚩澄啊,我看?这事儿你再想想。这宫里不比你们?寨子里,当年你兄长?在宫中若不是毫无乐趣可言,也不会执意跟我出走?。”
“如今他?还困在皇宫里,你又要困在另一座皇宫里。你们?兄弟两?个若是都不快乐,又是何苦呢?”
“你若名义上嫁给了我,无论是不是有名有实,日后?你都不能再嫁给别人了,我不想误了你的终身。”
“你哥哥贵为皇夫,依然内心苦楚。你若留在我这儿,得先从位份不高的贵人做起,还不如你哥哥地位尊贵呢。”
蚩澄抿了抿唇,并不认同陆锦澜的说法。
他?不以为然道:“兄长?不快乐是因为他?没有嫁给自?己想嫁的女?人,跟位份高低,没有关系。这几年,我入宫见过兄长?几次。我看?,自?从他?认识了你,有了央儿,整个人都活得有盼头了。”
“他?哪在乎什么皇夫不皇夫的?他?现在给你做情夫,不还是欢欢喜喜?我们?家的人,从小生活在山寨里,对世俗的规矩富贵都不看?重,我们?只看?自?己的心。”
“哥哥是这样,我……我也是这样。”
蚩澄说着,微微有些脸热。他?低下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轻声道:“其实,只要嫁给自?己喜欢的女?人,做大做小,又有什么关系?”
“当年哥哥是为了我,才没能和你走?,我也该为兄长?做点什么。抛开?我们?兄弟之间?的亲情不谈,我对皇上您是……满心崇拜的。从前我觉得世上最好的女?人,不过是像我姐姐那样,顶天立地,天大的事儿都能咬牙扛住。”
“可后?来遇见了您,又觉得我姐姐那样的人,未免太过呆板无趣。天下人英雌如过江之鲫,自?然是各有千秋。可在我这个小男儿看?来,总觉得不论是谁,跟您比起来,都少了几分洒脱不羁,少了几分非凡气度。”
“若说误终身,您早就误了。若想不误,当初就不该见。不然,我也不会等到二十岁还没嫁人。”
蚩澄说来眼圈泛红,“总之,我愿意入宫,不仅是为了兄长?,更是为了我的私心。外面天地再大,再怎么自?由,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也是无趣。宫里拘束,我愿意。哪怕有名无实,我也愿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锦澜再装作听不明白,便是不解风情了。
蚩澄如今真是长?大了,听他?的谈吐大概是识了字读了书,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主意。兄弟俩虽然容貌有几分相?似,个性却迥然不同。
蚩离清冷,像天上的皎月,皎洁如雪。动?情时便如同清冷的月光在怀里热了起来,令人心旌摇曳,格外动?人心魄。
蚩澄热烈,像正午时分的太阳,热情直白。他?诉说完自?己的心意,便直勾勾地盯着陆锦澜,眼里透着非嫁不可的决心。
陆锦澜摇了摇扇子,缓了缓心头的燥意,“你的心思,你兄长?知道吗?”
蚩澄梗着脖子回答:“知道,这个主意就是我跟他?提的。”
陆锦澜笑了笑,挥手叫洗墨过来,“吩咐下去?,外国送来的美男不经过吕恭那边的初审。安排他们明日直接面圣,朕直接亲自?选。”
蚩澄眼睛一亮,忙问:“皇上,明日您会留下我吗?”
陆锦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蚩澄是见过陆锦澜以后?,才开?始学着读书识字的。他?的那点勉强够用的文化水平,在蚩家已经算是登峰造极了。
蚩离正在和孩子一起学认字,而蚩漠遥只读过两?年私塾,略识得几个字,本质上还是一个粗人。
皇上让她?逛御花园,她?心说:“这有什么可逛的?花草树木,我们?老家到处都是,有什么可看?的?”
但皇命难违,她?就在园子里瞎溜达着。走?着走?着差点撞上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两?人连忙各自?后?退一步,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