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大小姐的底细,你又知道几分?那是我罗宋都得敬着的人,你竟然还敢动她,真是不知死活。”
“夏小姐,想在这个圈子混,就把尾巴夹好了。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郁闷了一路,回到家,夏琛狠狠把包摔到沙发上。
“凌春阳,你给我死过来。”
......
夏琛狠狠把她推了个趔趄。
“怎么了?你不是说凤嘉柠根本不是什么大小姐吗?那怎么连罗宋都要敬着他。”
“她才19岁,可她那开车技术,王师傅说像十年老司机。你告诉我,她是普通人?凌春阳,你是想害死我吧。”
凌春阳眼珠乱转,脸上挂着媚笑搀扶着夏琛坐下。
“夏姐,您别生气。凤嘉柠真的就是个普通人,就是罗宋现在还稀罕她而已。”
“她以前跟着白菡学吉他,整天穿老头衫大裤衩的,我还能不知道她?”
“夏姐,您这个签约,是真的不行了吗?”
夏琛知道再迁怒也没用,放低了声音。
“是,不行了。”
凌春阳轻轻叹了一口气。
“夏姐,其实,最重要的是搭上关系。不管是罗宋还是宋云峥,都能护住您。宋家的地位,一点也不比罗家差。”
夏琛有些呆滞。
那个温雅男子,她只在年会上远远见过。挺幸运,没打过照面,还有操作空间。
“宋云峥......”
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想到那只要拉她下地狱的魔爪,她就浑身冰凉。当年,她那么迫不及待跳进去。本以为是仙境天堂,没想到是焚身炼狱。
夏琛努力打起精神,起身去换衣服。
“凌春阳,我晚上想喝海鲜粥,你去市场上买活虾做。”
凌春阳答应着,出了门。
风很冷,她使劲拉了拉围巾,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妈,我好想你呀。今年过年,我回宁城跟您一起过,好不好。”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是冷淡:
“好啊。那你记得带要还的钱回来。五十万,我都给你打折了。实在拿不出多的,今年就先还一万吧。”
凌春阳噎住了:“妈,我同事叫我,我先忙工作了。我再联系你。”
特么的,到底不是亲生的,花点钱还得还。
还好意思说是因为对我太好,才导致离婚,才让白菡不认她那个妈。
你们白家的烂摊子,关我凌春阳屁事。
......
红灯,宋云峥踩下刹车。
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震得他心脏发紧。
追尾了。
他暗暗骂了声晦气,拉好手刹打开双闪下车。
后车的前保险杠掉落,女司机捂着头瘫在驾驶座上,车窗已经放下来。
宋云峥有些紧张地弯腰问:“要不要紧,哪里受伤了吗?”
女司机头枕靠在椅背上,松开手,额角有一处擦痕渗着血:“头很疼,很晕。”
宋云峥冷静下来,拨打120加报警保险处理一条龙。
女司机挣扎着去开车门,被宋云峥阻止了:“你头晕,不能下车。在车上等救护车吧。”
“大哥,你扶我下车可以吗,我想看看车伤成什么样子。我明天还要开车回老家过年呢。”
宋云峥看看她,冷静拒绝。
“我不能扶你,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下车。而且你下来看也没用,等救护车来吧。”
女司机倚着靠背有气无力。
“大哥,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技术太差。这个到底该怎么处理呀,我一点也不懂。”
宋云峥耐心说了一遍处理流程。
“哎呀,车损伤是不是挺大的,那我怎么回老家呀,这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眼泪汪汪的大眼睛转过来,看向宋云峥。
宋云峥一怔:“你......你是那个......演《繁华时代》的那个。”
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弯了弯。
“大哥,您小点声。我不是,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不过我不是。”
宋云峥点点头转开脸。
救护车来,警察让宋云峥跟着一起去了医院,接着开始拖车处理。
一番检查处理,医生说有些轻度脑震荡。鉴于有头痛头晕的情况,让住院观察。
宋云峥看护工到位,起身对女司机说:
“夏慧珍,我帮你找了个护工。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具体事故处理,有保险公司,咱们不用操心。”
夏慧珍有些着急,猛地起身,又哎哟一声躺了回去。
宋云峥叹口气:“你慢点,有话慢慢说。”
“宋大哥,能不能麻烦你个事,你处理车的时候,帮着看看我的车。我对这些一窍不通。这两天估计也过不去。”
宋云峥想想拖到一个修车厂的车,点点头。
出了病房门,宋云峥忍不住给白菡发了个信息。
【今天真倒霉,一大早被追尾,后车司机还进医院了。】
白菡的电话迅速打过来,声音很是着急。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宋云峥忙不迭地回答:“我一点事都没有。其实我觉得那个女的也没多严重,可她说又是头痛又是头晕。”
“啊?是不是想讹你呀。”
“讹不着,责任方是她。”宋云峥安抚道,“哎,菡菡,我觉得她长得跟《繁华时代》里那个演员挺像的。”
白菡冲口而出:“夏琛?”
声音又急又冲。
宋云峥一怔:“她说她不是,只说长得像。不过她也姓夏,叫夏慧珍。”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有些疑惑起来。
夏这个姓,不怎么常见,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你先等会儿,别挂电话。”
电话那端似乎是鼠标键盘敲击的声音,片刻后,白菡惊呼:
“是一个人,夏琛原名夏慧珍,夏琛是艺名。云峥哥,这个夏琛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宋云峥有些奇怪。
“什么事?我年会后就没去过星耀。年会前也好久没去,期末太忙。”
“那年会的时候你应该见过她啊。她和秦兰心一起去你们桌敬过酒。”
白菡说着,忽然顿了顿。
“哦,对了,她们敬酒的时候,你和高域来我们桌了。”
宋云峥对艺人签约一般不参与意见,罗宋应该没跟他说这事。
白菡把夏琛的事情详细说了,宋云峥听着,脸阴沉得风雨欲来。
“云峥哥,幸好幸好,我前天跟嘉柠在小企鹅上聊了这件事。要不,你说不定真被人家讹上了呢。”
“哦,不对,不是讹上,是黏上。”
......
第二天一早,夏慧珍精心画好一个苍白娇弱的心机妆,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门轻响,英俊的男子进来,夏慧珍眼睛亮闪闪看过来。
“宋大哥,你来啦。你吃......”
话没说完,她看着宋云峥后面出现的人,噎住了。
“罗总,怎么......是你。”
......
“夏琛?怎么是你,这......这也太巧了吧。”
说着,眼神狐疑地看看宋云峥:“不对啊,年会上你俩不是见过吗,怎么会不认识?”
夏琛赶紧摆出瞠目结舌的表情:“罗总,您说什么呢?这位宋大哥是......”
“他就是我的合伙人宋云峥,宋总。”
宋云峥惊讶挑眉:“年会?见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罗宋无语用手点着他:
“你呀你呀,你还能记得啥。夏小姐前一阵跟咱们公司谈签约,因为一些机缘问题,没签成。”
又转头看着神色变换的夏琛,叹口气:
“夏小姐,你这怎么还跟车杠上了呢。前些天追踪大小姐,这又追尾宋云峥。”
正说着,护工提着水壶进来,熟练地涮杯子倒水。
罗宋看看护工,叹口气。
“夏小姐,看在大家都在一个圈子,咱们也算认识,我们星耀就高姿态一把。”
“虽然这次车祸是你的全责,不过看你孤孤单单没个人帮,我们星耀就不计较了。这个护工费,我们帮你出吧。”
宋云峥眉头紧蹙:
“罗宋,你干嘛呢,我今天是来跟夏小姐说一下后续,交代完这件事就彻底结束了。你就给我当一天司机,怎么还整出这么多事。”
“你这是霸总当惯了,钱多了没处使?”
“出于人道主义,夏小姐这边我已经帮得够多了。你这样做,会让别人觉得咱们做错了什么,上赶着弥补呢。”
夏琛脸上红了白,白了红,感觉自己在这两人面前连遮羞布都碎了个精光。
“罗总,宋总说得对,确实责任主要在我。这些费用我自己出,不能再麻烦你们。”
宋云峥皱眉看她:
“夏小姐,话要说清楚,不是责任主要在你,是全部在你。喏,这是事故责任认定书,你是全责,很明确。”
“你的车已经在修理厂,年底人手少,什么时间修好你需要打电话沟通。这是他们的联系电话。”
“好了,夏小姐,事情我都交代清楚了。后面我把卡号发给你,我垫付的救护车费、护工费和住院押金你都打我卡上。”
“我们走了,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拉着罗宋就要走。
罗宋拉住他,和稀泥地笑笑。
“消消气消消气,云峥啊,我估计夏小姐也是有什么苦衷。”
他转过头,紧盯着夏琛的眼睛。那双眸子表面含笑,眼底的冰寒却让夏琛打了个寒战。
“夏小姐,这几天的事情接二连三,我觉得你和星耀确实机缘不合,到此为止吧。”
“已经再一再二,你觉得在我罗宋这里,还有再三再四?更何况,这个宋总,脾气比我还大。夏小姐,好自为之吧。”
旁边的宋云峥收起手机,示意一下夏琛。
“夏小姐,银行卡号发你了。费用总共1,350块,年前记得结清,别影响你下一年的财运。”
夏琛看着这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心里一阵发凉。
妈D,这个宋云峥看着文质彬彬,怎么感觉竟然比罗宋还难办。
还1350,丁是丁卯是卯的,小气死了。
你怎么不精确到小数点呢。
......
一直到上了车,宋云峥和罗宋才把手机免提打开。
罗宋哈哈笑道:“凤嘉柠,白菡,你们都听到了吧。我们俩是不是配合默契演技高超。”
凤嘉柠笑得不行。
“这大清早,就吃到第一手的新鲜瓜,太爽了。你们三个真是棋逢对手,狂飙演技啊。”
白菡也在电话里跟着笑。
“罗总一开始说要给她护工费,我还以为罗总圣父附体。没想到这是为了给云峥哥做铺垫啊。”
罗宋得意洋洋:
“那是,我要不提护工费,那怎么能彰显咱们星耀的高风亮节啊。再说云峥自己主动提要钱,也显得太计较了不是。”
白菡笑道:“云峥哥,看来你也是块大肥肉,群狼环伺啊。”
宋云峥嘴里啧一声:
“我有那么油腻吗?群狼环伺的是罗宋,我是被他连累了。怪不得人家说近墨者黑,以后我得离他远点。”
电话里,凤嘉柠和白菡笑成一团。
“好了菡菡,等回去我再单独给你打电话哈。”宋云峥柔声说着。
罗宋斜睨着他。
“这是有多少见不得人的话啊,还非要回去说。咋了。在这多说两句会死?”
凤嘉柠一时无语:“罗总,这里就你一个光棍,你体会不到人家的心情。”
白菡火上浇油:
“嘉柠,你别笑话罗总。人家的桃花还是很绚烂的嘛,层出不穷。”
“对对,很绚烂。什么齐萌萌啊,袁晓晓啊,夏琛琛......啊呸,夏琛啊。”
凤嘉柠数落着,又长长叹口气。
“唉,罗总,你还真是桃花朵朵开。不过能不能注意点质量啊,全是烂桃花欸。”
宋云峥笑倒,罗宋气绝。
......
这个春节,各家有各家的滋味。
赵玫知道林清做手术,来京市跟她们一起过春节了。
辛明亮已经入狱,刑期一年。不长,但工作什么的都没了。
“林姐,我正在读成人本科,每天除了忙工作,就是学习。林姐,我想好了,我得让自己脑子充实起来。”
“别天天恋爱脑整些没用的。我才二十四岁,干嘛要那么急着嫁人。好像没男人会死一样,饥不择食。”
凤嘉柠满头黑线。
“玫姐,你现在对自己,不光下得去手,更下得去嘴。这骂得也太狠了。”
“不狠点,不长记性。”
......
白菡和爷爷奶奶在南海过了个长长的假期,回京市时,正好赶上研究生考试出成绩。
不出所料,分高高的,稳居本专业第一名。
宋云峥根本绷不住,回到家时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干脆就不装了。
“小峥啊,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白菡那姑娘跟你好了?”
梁玉珍看着自家儿子的笑脸,也跟着开心起来。
宋云峥脸上的笑却瞬间淡下来。
“还没,妈,她一直还没理我。不过今天我查了一下作曲系研究生的成绩,白菡是第一名。”
梁玉珍开心地拍了拍手掌:
“好呀好呀,等她考进你们学校,你就近水楼台,多见面就可以修复关系了。”
宋云峥摇摇头:
“妈,没那么乐观。人家白菡早就说了,她有自己的自尊,不可能嫁进一个根本不喜欢她的家庭。”
“你也知道,她经历过那种拎不清的妈,已经被伤透了心。要想解开她的心结,哪那么容易。”
宋云峥起身进了卧室,留下梁玉珍一个人呆坐半晌。
......
第160章 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宋云峥还是每周回两次家,每次都神不守舍不阴不阳。
梁玉珍一筹莫展,又不敢擅自行动去找白菡。
那可是宋云峥下过死命令的,再去找,这母子情分就麻烦了。
宋父看不下去,劝说道:
“你呀,就别在家胡思乱想啦。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记得别给儿子添乱就行。出去散散心吧,做做美容啥的。”
梁玉珍也听劝,还真找出年卡,去了美容院。
......
服务小妹的手法轻柔,音响里的音乐婉转。梁玉珍闭目养神,心情慢慢轻松起来。
迷迷糊糊间,听到两个女孩聊天。
“这歌真好听啊。我特别喜欢白菡的歌,这首歌我单曲循环了好久呢。”头顶的服务小妹轻声说着。
另一个声音接过话题。
“嗯,是挺好听的。她上大学时就挺喜欢唱歌。作曲什么的,还是她当时的男朋友手把手教的呢。”
“啊?白菡有男朋友啊。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另一个声音压低说道:“她男朋友是我表哥,京师大外语系的系草,可帅啦。”
“这么巧啊。那现在,还在一起不?”
另一个声音凑近过来,压得低低地说道:
“本来一直挺好的,白菡很喜欢我表哥,都为他流过产。可后来突然就散了。我表哥说,她搭上一个高干子弟,家里权势滔天。”
“我表哥哪能跟人家比啊,就一外地来的京漂,在京市买房都困难,确实没有竞争力。”
服务小妹的手法一顿,又继续操作起来。
“唉,真是现实,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另一个声音继续在梁玉珍头顶低低说着。
“可不,我表哥也是这么说的。他们在大学时就同居了,那么多年的感情,败给了现实。”
“这件事把我表哥伤得可厉害了,差点抑郁,大半年没返过劲来。”
梁玉珍眉头紧皱了一下,服务小妹赶紧停下。
“姐,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哦,没有,你接着做就好。”
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离开的脚步声。
好半晌,梁玉珍轻声问道:“刚才那个小姑娘,也是你们同事?”
“嗯,年前最后几天招进来的学徒工,现在还在打杂。”
“听声音感觉应该是个漂亮小姑娘呢,她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好看啥。割了个双眼皮,说是去年做的,不怎么成功,看着挺不得劲的。”
服务小妹跟梁玉珍很熟,说话就有些开口无遮拦。
“她叫什么名字呀?”
“叫小云。姐,您也知道,我们这里都用昵称,不是真名。”
卫生间里,凌春阳把洗手台上的水擦拭干净,抬眼看看镜子里的那张脸,一阵气馁。
狠狠心花钱做个双眼皮,还做成这样。真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即便网上现在还有她的表情包,也没人能认出她来。
小单眼皮换成失败的欧式大双眼皮,换脸了。
梁玉珍做好项目出来,站在门厅里一边跟前台小姑娘聊天,一边看着墙上的员工照片。
在学徒技师那一栏里,她找到了小云,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梁玉珍思量了两天,想了各种方案。
这种事,不可能憋到心里不说,会憋死人。
要说,就看用什么办法,才能不伤母子感情。毕竟确实也伤不起了。
终于等到了宋云峥回家。
“小峥啊,你过来,妈跟你说件事。”
宋云峥看看一脸严肃的梁玉珍,眉头微蹙坐下来。
“妈,什么事这么严肃。”
梁玉珍把手机递给宋云峥:“小峥你看看,这个小姑娘,你认识不认识?”
宋云峥看着那张脸,心里一咯噔。
就算割了双眼皮,他也能认出这张脸,毕竟这可是他和他媳妇深恶痛绝的人。
化成灰也得认得。
他垂着眼睑端详着,眉头蹙紧。
“妈,这谁呀,我不认识。这是怎么个情况?”
“小峥,那天我去做美容,这个小姑娘就坐在我身边,跟我的美容技师聊天。内容跟白菡有关。”
宋云峥眼睛瞪大了。
“她说什么了?”
梁玉珍看看宋云峥的神色,小心翼翼道:
“小峥,我一会儿说的,是这个人说的话,不是妈妈的说法。你不准生妈妈的气,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件事。”
宋云峥点点头:“我明白。”
于是,梁玉珍把凌春阳那天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宋云峥听着,脸黑成了锅底。
“妈,这话你相信吗?”
梁玉珍摇摇头:“不相信。”
宋云峥有些惊讶:“你这么相信白菡吗?”
梁玉珍还是摇头。
“我不相信那些话,不是因为相信白菡这个人。这孩子我不了解,不过白家的家教,我还相对放心。”
“我也不是因为相信你的眼光,毕竟这个世界上,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宋云峥好奇道:“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这话这么赶巧就说到我耳边,交代得清清楚楚,这绝对是有意为之。这么深的心思,很难让人相信。”
“但即便不相信,如果处理不好,心里也会膈应。这就是心机啊。”
宋云峥看着梁玉珍,有些感慨。
“妈,你冷静下来,真的很聪明啊。你对待其他事也都很明白,怎么就会在小姨手上吃亏呢?”
梁玉珍有些苦笑:
“可能就是因为当时死里逃生,对她们有了依赖吧。元气大伤,脑子也混沌了。”
“小峥,这件事,你自己去处理吧。我觉得,这个小姑娘怕是来历不简单。”
“要准确找到我经常做美容的店,进去守株待兔。这可不是一日之功,怕是调查了很久。”
宋云峥看看手机上的照片,抬眼看着梁玉珍。
“妈,这个人就是白菡父母收养的那个养女,凌春阳。我记得你看过不少那个综艺的花絮,你没认出来吗?”
梁玉珍大惊。
“是凌春阳吗?看着不像啊......哦哦,把眼睛捂上,就像了。这是拉了个双眼皮,毁容了呀。”
她不断放大照片看着,连连摇头。
“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这么死咬着害人。白剑锋两口子这是养了条毒蛇啊,这不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梁玉珍感叹完,眼睛亮亮看向宋云峥。
“儿子,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
宋云峥推开门,和白菡手拉手走进来。
凌春阳正蹲在地上收拾拖鞋,扭头瞥见来人,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简单收好,起身躲进旁边的房间。
“你好,梁玉珍女士有一个发夹丢在店里,她让我过来取一下。”
前台小妹一边翻找东西,一边甜言蜜语:“您就是梁姐的儿子呀,这么帅,你女朋友更漂亮。”
白菡笑起来,露在口罩外面的眉眼弯弯。
“戴着口罩呢,你也能看出漂亮。”
前台小妹把发卡放到柜台上,笑眯眯看着白菡:
“那当然,干我们这行,眼睛毒着呢。光看露在外面的眉眼和皮肤,就知道您是大美女。”
白菡和宋云峥笑着离开。
旁边的房间里,凌春阳悄悄走出来,透过玻璃门看着手牵手亲密互动的两人,眼睛简直要冒出火来。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话都说得那么难听了,这个白菡还跟宋云峥好好的。
他们这种世家,不是最在乎清白吗?
宋云峥那个妈,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个没用的废物?
“小云,发什么楞呢,赶紧把这批拖鞋刷了去。一堆活呢,还有闲工夫在这东张西望。”
凌春阳弯腰端起盛满拖鞋的筐,匆匆去了水房忙碌。
这个白菡怎么还不完蛋啊。
唉,手头的钱已经花光了,已经开始预支下个月工资,这眼见着又要交房租。
特么的,在京市想混下去太难了。
......
下了夜班,凌春阳浑身散架一般回到出租屋。
推开门,她厌烦地看看杂乱逼仄的门厅,抬脚进了自己房间。
合租的地下室,一股霉味,没有暖气不见阳光。房间里只能放下一张一人宽的床和一张小桌子。
躺在窄小的床上,她只觉得浑身酸疼,心里憋气。
从小到大,除了六岁前在老家的那段日子,她哪受过这个罪。
那16年,她过得多幸福啊,
有身份有地位的养父母,小公主一样的待遇,日子舒心得简直赛神仙。
除了每年休假去见那个白菡。
每次见到白菡,她都嫉妒到发狂,瞬间明白真假公主的天差地别。
那个样貌气质,就算穿件普通毛衣坐在那里,都闪闪发光。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满墙的奖状,一柜子的奖杯,爸妈的眼睛都黏到她身上了。
她心底无比恐惧,怕养父母的关注会消失,怕自己从天堂跌落。
于是,她拼命讨好,也摸索出了离间那对亲母女的方法。
果然,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她成功了,妈妈终于只是她一个人的妈妈了。
她学的是音乐,一直梦想做大明星。
可实在天赋有限,歌不成舞不就,长得也不行,根本没有希望出道。
直到那天,她看见了白菡的那些创作。
花着真公主亲妈的钱,用着真公主的创作底稿,自己大踏步走星路。
这感觉,简直要爽死了。
她也突然意识到,从见到白菡的第一面起,她的生活重心,就变成了跟白菡较劲。
把真公主碾落尘埃,成了她最大的快乐源泉。
生活美好,前途似锦。眼看着就要成大明星,就要把白菡踩到脚下。
可突然间,一切都被白菡毁了。
这个真公主,竟然成功了,还搭上了宋家。
那是自己的养父都仰望的宋家啊。
凭什么她就这么好命。
......
凌春阳恨恨翻了个身,手机响了。
一看屏幕,她噌地坐起身。
是爸爸。
从抄袭事件后,这个养父再没联系过她。她打过几次电话想修复关系,全都被拒接了。
这次突然来电话是因为啥?
她忐忑地接通,声音带着哽咽:“爸,您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白剑锋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凌春阳,不要叫我爸,我们已经解除关系了。我比你亲生父亲小一岁,你叫我叔叔吧。”
凌春阳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声叔叔,她终究没能叫出口。在她的潜意识里,一旦出口,就真的是诀别了。
“凌春阳,你老家的村子要拆迁,你爸妈留下来的老屋需要你去处理一下。”
凌春阳有一瞬间的呆愣,又迅速欣喜若狂。
天呐,拆迁。
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事?
真是否极泰来,刚才还在为房租发愁呢,这马上也要成拆迁户了。
“啊?拆迁?那......那需要我怎么做?”
“带上你的身份证件,先回宁城,然后我带你一块过去,你的身份还需要我来证明。”
“你可能需要在那多留一些日子,处理各种协议,记得多带点衣服。”
白剑锋刚想挂上电话,凌春阳紧急叫出声。
“爸.....”
“不要叫我爸。”
“哦,白......叔叔,我工资还没发下来,没钱买车票,我能不能跟您......借点钱。”
电话那端的白剑锋沉默了一下,才冷声道:“你发个卡号,一会儿我打你卡上。”
“谢谢白叔叔。”
挂上电话,凌春阳心里五味杂陈。
这声叔叔,一旦叫出口,也就顺溜起来了。可也在印证着,那段亲情已经断绝。
再一想到拆迁,她又兴奋起来。
老家确实有一栋老宅。
她的亲生父亲是独子,爷爷奶奶去世后,家里就没人了。前些年还听白剑锋说起,是老家宗族里堂叔给照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