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樾惆怅望天：
“你看，本来想低调，你们还非得上赶着来问。挨揍去了呗，就因为昨晚那个季晚风，嘉柠生气了。”
“一天一夜她越想越气，就把我揍了一顿，说我招蜂引蝶。”
“我冤枉死了，你也说了我恪守男德。可我媳妇还是气不过，唉，吃醋吃到失去理智。”
苏卓远嘬着牙花看看谢铭。
“谢哥，我怎么看他这被打得浑身舒坦呢。”
谢铭早已经爬上了床。
“散了散了，你没看出来吗，这货在撒狗粮。你没觉得撑得慌？”
......
一周后。
这天，凤嘉柠正在宿舍午休，被告知宿舍楼下有人找。
她拿着手机下楼，环顾四周没发现认识的人。正疑惑间，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走过来。
“你是凤嘉柠？”
凤嘉柠看着眼前这张有些沧桑的脸，心里一咯噔。
这眉眼，莫名熟悉。
直觉上，这个人让她不太舒服。她退后一步，冷冷问：“你是哪位？”
动作间，已经把这个女人上下打量个遍。
烫过的短发，鬓角有些许斑白。个子不高，微胖，穿着短袖T恤和长裤。
口音像是苏市郊区县镇那边的。
“嘉柠，我是你妈妈林清的老乡。你能不能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们好多年没联系了。”
凤嘉柠觉得这话很扯淡。
什么样的老乡，能这么费尽心机找到京大。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
“就......就是打听。”
“我不认识你。”凤嘉柠转身往楼里走，被那女人叫住。
“嘉柠，你别走。我说实话吧，我是想找你小姨。”
凤嘉柠脚步顿住。
暑热未消，她却后背发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想起来了，刚才莫名的熟悉感......那张脸，跟林馨和凤爱心有些相像。
她脑子一闪念，打开手机摄像，才转过身来，装作很随意地把手机靠在自己脸侧。
见中年妇女都没怎么看她的手机，凤嘉柠有些松口气。
这个年代，人们对手机摄像还不是那么敏感。这个女人手里的手机，都不是智能机。
“我没有小姨，我外公外婆只有我妈一个女儿。”凤嘉柠的脸冷若冰霜。
女人眉头蹙起来：“他们还有个小女儿啊，林馨，你小姨。”
......

凤嘉柠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女人，让她一阵瑟缩。
“把你身份证给我，我看一下才敢跟你说话。我又不认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呢。”
中年妇女被凤嘉柠神奇地脑回路搞愣了。
“什么身份证......”
“没有？那算了。”说完扭头要走。
女人急了眼：“好好，我给你看，给你看。”
凤嘉柠趁她低头在包里翻找，把手机切换到拍照模式。
接过身份证，凤嘉柠对着拍了几张照片，再切换回摄像模式。
“好了，我留了底，也已经发给我男朋友。只要你对我有任何不利行为，你绝对跑不了。”
中年妇女彻底变了脸色。
“你......你说啥呢，我怎么会干什么不好的事。”
“是吗？那最好了。”
凤嘉柠把身份证还给她。
“林馨就是在这个镇上出生的。你是林馨的亲妈吧，看你这张脸，跟林馨还真有点像。”
“你很清楚，林馨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们早就不来往了。”
女人的脸色大变，大概是没想到一个小女孩能猜这么准。
“好端端的，怎么就不来往了？”
凤嘉柠不想聊这个，略一沉吟，缓和语气转了话题。
“你姓孙，那按辈分，我就叫你孙阿婆吧。孙阿婆，你找林馨干什么呀。”
“孙阿婆，林家把你扔了的女儿含辛茹苦养大，你这又千里迢迢找到我们，是为了表达感恩吧。”
“就按养到18岁算，还做了心脏手术。嗯......五十万不嫌多，十万不嫌少。孙阿婆，你打算给多少呀？”
凤嘉柠打量着眼前女人的样子，觉得自己这数字有些激进。
孙阿婆脸都红了，眼神闪烁得厉害：“我......我哪有那么多钱。我就是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凤嘉柠一脸惊讶。
“这么不知感恩吗，连口头上说说都不愿意？”
“感恩，感恩......”孙阿婆被逼无奈，感恩两个字嗫嚅着说出口。
凤嘉柠很不高兴地瘪瘪嘴。
“这还差不多。如果这么大的恩情都不从心底感谢，那可是伤天理，损阴德。”
“孙阿婆，自从林馨进了林家，你就一直在暗地里看着吧。所以你能顺利找到这里来，还对我家情况这么清楚。”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孙阿婆脸上的不自在一闪而过，垂了眼睑。
凤嘉柠冷哼一声：
“谎话连篇，你走吧，我们跟你女儿一点关系也没有，知道的还不如你多。”
说完转身就走，被孙阿婆伸手扯住衣服。
“那个......你别走。”
苏阿婆解释的语速很快。
“是，我确实一直都知道。小时候在老家还好打听，去了苏市就有点麻烦。前些年听说她去了海城。这几年，又打听不到了。”
凤嘉柠回过身，眼神深邃：
“孙阿婆，我很好奇，你既然这么关心她，当年为什么不自己养。”
凤嘉柠肯定不会告诉她林馨的事情，但既然送上门了，就努力多套点话。
“家里穷，养不起。”
“那个年代都穷，却也不至于养不起孩子。你是发现她身体不好，不想养吧。”
孙阿婆有些失去耐心。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别说这些废话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林馨去哪了。”
凤嘉柠看她这样子，知道林馨那点身世大约也就是林清猜测的那样。
她向前走了小半步，低头盯着孙阿婆的眼睛。
“孙阿婆，你相信善恶有报吗？”
孙阿婆又被她的脑回路搞懵了：“啊？你什么意思......”
凤嘉柠目光犀利在孙阿婆脸上转悠。
“孙阿婆，你前些年的生活条件，比现在好不少吧。这些年走下坡路了。”
孙阿婆的原生眉毛很疏淡，但上面有纹眉的颜色，眼线也是纹过的。
这种难看的青色，年代很久远了，也已经变浅，但能看出眉形还挺讲究。不是那些年好多人纹的那种很突兀的眉形。
所以这人，曾经在妆扮上讲究过。
但这种过时的纹眉，生活条件好的人早就去做清洗，换成新款式了。
她还留着，也没再化妆，穿着也很廉价，可见生活大不如前。
孙阿婆低头看看自己搓在一起的手，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见她不接话，凤嘉柠知道自己说对了。
“孙阿婆，你没想过吗？这里面都是有因果的。你把林馨这个累赘给了林家，我外公外婆为了养她给她治病，积劳成疾。”
“你把本该是你的责任交出去，换取自己的轻松。所以，偷来的好日子，老天爷是要收回的。”
“还有，林馨从小成绩又烂德行又差，也是她的亲生父母不修德行的报应啊。”
“孙阿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要是再不积点德，晚年会很凄惨哦。”
一番话，说得孙阿婆的脸色跟调色盘一般，精彩纷呈。
凤嘉柠关闭手机摄像。
“孙阿婆，你刚才的话和样子我都拍了录像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这都是证据哦。”
“孙阿婆，你找错人了。林馨早跟我们断绝关系多年，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的任何消息。”
“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们，否则我们绝不客气。我家是做生意的，各条道都通得很，砸钱干点事小菜一碟。”
说完大步流星进了宿舍楼。
上到二楼，她站在走廊窗前往下看，看到孙阿婆慢慢挪着脚步沿着林荫路离开。
她接通了林清的电话。
这事必须让妈妈知道，好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这边说完，她又接通凤宏伟的电话：“爸，林馨的亲妈去找过你吗？”
电话那端的凤宏伟明显愣住了。
“什......什么林馨的亲妈？”
凤嘉柠有些放下心来，目前来看，孙阿婆应该还不知道林馨和凤宏伟的关系。
在苏市和海城这些年，孙阿婆估计也就是知道一星半点的位置信息而已。
一个落魄的小镇妇女，林家在小镇又彻底没人了，哪有那么多渠道知道详情。
“爸，你警惕着点，不知道后面还会有什么幺蛾子。而且，林馨也快出狱了吧。你好好想想，看怎么把自己摘干净吧。”
“林馨那个肮脏德行，我看她这个妈也不是善茬，你自求多福吧。”
电话那端的凤宏伟一时没了动静，凤嘉柠也没多说话，利落挂了电话。
该提醒还是要提醒的，毕竟这段时间，这磨拉得还不错。他要是被搞出事情来，自己的公司会遭受损失。
而且，想到放下电话后，凤宏伟那边心惊肉跳的样子，她也觉得痛快。
恶人还需恶人磨。
有些报应，不需要她们亲自出手。
......

第140章 林馨申请你做担保人
凤嘉柠一点也没料错，凤宏伟放下电话，就坐在老板椅上开始冒冷汗。
娘来，林馨快出来了。
安生日子会不会到头了呀。这人一穷二白又好吃懒做，真缠着自己要钱怎么办。
更要命的是，万一她找自己要凤爱心怎么办。
真是要了老命了。
整个下午，凤宏伟这工作干得都心不在焉。
晚上刚回到家，凤金香就过来了，脸黑得能滴水。
“宏伟，我这才知道，你搞的小三是林清的养妹？凤宏伟，你特么是畜生吗？”
凤金香气得骂人都不利索了，拿起手边的苍蝇拍朝他身上一顿猛抽。
“我本来觉得你找小三就已经够恶劣了，没想到你还能肮脏成这个样。”
“这些年，你是怎么好意思坐到俩孩子面前，人模狗样说话的。你有脸吗，不害臊吗？”
“凤宏伟，你跟村里的二柱一样烂。不对，你还不如二柱，二柱没搞出孩子。”
凤宏伟挨了几下，被抽得手臂都起了红印子。最后好不容易抓住苍蝇拍，制止了凤金香继续发疯。
他看着眼睛赤红的凤金香，自己也是满心绝望。
二柱......
二柱是他们村的流氓犯，严打那年被抓吃了枪子。罪名就是跟寡嫂关系不正常，被人堵在家里。
寡嫂转头就喝了农药，二柱被抓吃了枪子。
他们一家人成了村里最大的笑话。儿女扛不住都离开了村子，剩下俩老人没两年就郁郁而终。
现在，二姐说，自己还不如声名狼藉的二柱......
“凤宏伟，你知不知道你给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林馨出来，一没钱二没工作，她能放过你这个金库？”
“凤宏伟，你是脑子跟裤裆都烂到一块了。”
凤金香摔门而去，留下凤宏伟一个人枯坐到深夜。
......
当晚，凤嘉柠叫上凤庭桉，都赶回了家。
这种事情，必须都通通气，共同应对。
“嘉柠，你说孙阿婆那么多年都猫着不动，今天突然出现。她是不是想认下林馨，享受现成的成果。”
凤庭桉噗嗤笑了：“这个成果，可不大好享受，不反噬就烧高香了。”
凤嘉柠抱着小蛋黄，撸得起劲。
“不是没有可能。她这个年龄，挣钱越来越不容易，后面就要养老了。啧，还真是从根上就是烂的，三观崩坏。”
想到林馨入狱前对凤嘉柠做的事，凤庭桉神色就有些凝重。
“这个孙阿婆其实不是事儿，麻烦的是林馨。还有两个月，林馨就出狱了吧。到时候得小心点。”
凤嘉柠把小蛋黄怼到他脸上。
“哥，不怕的，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咱们三个人，还怕她这个小瘪三不成。”
凤嘉柠一点也不怕林馨。
那一世，她单枪匹马都能扳倒她，更何况现在。有亲人在身边，她啥也不怕。
林清点头：
“到时候我们提高警惕。还有凤宏伟那边，估计会有麻烦。嘉柠，会不会影响到你们公司啊。”
“妈，有二姑在呢。不光公司她能帮上忙，她弟弟她也帮得上。二姑厉害着呢。”
凤嘉柠觉得把凤金香拉进公司还是很正确的，这么短的时间就很快适应了工作，干得有条不紊。
可能委以重任还不现实，但干分内的具体事务，真不比公司的很多年轻人差。
林清拿着手机笑起来：
“哈哈，确实帮得上忙。你二姑发信息了，说刚把凤宏伟揍了一顿，用苍蝇拍抽的。”
凤嘉柠看着手机上的信息，乐不可支。
渣爹今晚是睡不好了，身上疼得厉害，心里吓得不行。
......
孙阿婆没再出现。
其实这也在林清和凤嘉柠的预料之中。偌大的京市，人生地不熟，想找到林清谈何容易。
多住一天就多花一天的钱，估计经济也不允许。
风平浪静了几天，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凤宏伟在接到电话的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副多米诺骨牌。推倒一块，就会有一系列连锁反应。
“......凤宏伟先生，林馨生病了，严重肺部感染，需要保外就医。林馨申请你做担保人。”
凤宏伟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但到底是经过风浪的老板，迅速反应过来。
“同志，我跟林馨没有亲属关系，我只是她养姐的前夫，我不能做这个担保人。”
临挂电话之际，凤宏伟突然想到孙阿婆，赶紧出声：
“同志，我知道林馨有个亲生母亲......”
他调出手机上凤嘉柠发给他的孙阿婆身份证照片，汇报了信息。
放下电话，凤宏伟一身冷汗跌坐在椅子上。
娘来，这么快这个噩梦就来了。
还想让自己做担保人，这是想赖上自己啊。幸亏刚才反应够快。
他镇定了一下，赶紧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再去探探孙香花的情况，看看有没有特别动作。”
这是凤嘉柠教给他的办法，说当年她就是用这个法子，摸清楚了林馨和凤爱心的所有情况。
他当时听得差点心梗，可还是老老实实用了，搞明白了林馨亲妈的很多情况。
住址跟身份证上的一致，在苏市一个偏远小镇。
早年间在东城，说是做生意，还有传言是干了特殊行业。
十几年前一个人回了老家，没多久就找了个小男人，过了几年富裕日子。七年前，小男人带着相好卷钱跑路。
现在似乎挺穷，在镇上摆摊卖菜。
怪不得想找林馨，这是想找依靠了吧。
这次挺好，给他们一个母女相认的机会，就是不知道这个亲妈会不会认这个女儿。
两天后，私探的消息传来。
孙阿婆没有任何变化，每天照常出摊。
他穿了身保安制服去问她女儿办保外就医的事，把她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否认自己有孩子。
凤宏伟嗤之以鼻，冒着被骂的风险把这事告诉了凤金香。
这是凤金香的要求，有关林馨的一切情况，必须随时汇报沟通。
他也挺愿意沟通。虽然挨揍挨骂，但很多事情上，这个姐姐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了。
凤金香听了长叹一口气。
“林清的父母干了件糊涂事啊......唉，也不能说人家糊涂。好心收养个孩子，谁会想到收养的是条毒蛇呢。”
说完又甩起手里的毛巾，朝凤宏伟身上使劲抽了几下。
“看了吧，她亲妈就不是正经东西，你还偏把这脏臭玩意儿往自己身上扒拉，弄得妻离子散。你说你该不该死，该不该死。”
......
出了凤宏伟的家门，凤金香又给林清打电话说这事。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充实得要命。
上班，一边周添盛一边凤宏伟，监督协调忙得很。
下班，一边揍弟弟防着他再脑子抽抽，一边还要给林清通报分析实况。
唉，充实又分裂。
......

最新消息传来。
林馨最终还是进行了保外就医。但是情况比较严重，严重肺部感染还没改善，又出现了心衰症状。
凤嘉柠算着时间，有些惊奇。
这就是世事轮回吗？
那一世，林馨也是在服刑期间生病身亡。具体情况她不清楚，也不关心，当时只觉得十年刑期长着呢，不操那个心。
现在想想，好像就是服刑第三年的事？不过那时候，自己已经大学毕业好几年了。
现在，因为林馨自己作死，提前入狱，这是也要提前嗝屁？
她肯定盼着林馨嗝屁，现世报可不要太爽。
可又有那么点小遗憾，没了林馨，凤宏伟也就没了磋磨，便宜他了。
凤嘉柠干脆把这破事抛在一边。
生死有命，由她去吧。
现在最揪心的就是凤宏伟，他花了大价钱，让私探每天给传递最新消息。
发烧了，又退了。
昏迷了，又醒了。
上呼吸机了，又撤下来了。
......
他那心也像过山车一样，每天忽上忽下刺激得很。
心里面，哪还有半点当年凤求凰的感情，全是恶狠狠的诅咒。
千万别活着出狱，那可是他噩梦的开始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诅咒起了作用，反正半个月后，林馨真没挺过去，死在了刑期结束的前一个月。
凤金香看着兴奋地恨不能放鞭炮的弟弟，心里既替他松口气，又忍不住地觉得心寒。
这是他金屋藏娇了几年的女人，还给他生了孩子，现在死了把他高兴成这样。
自私又凉薄的恶劣人性啊。
凤金香觉得自己所剩不多的亲情又收回了几分。
......
消息传到京市的时候，正是周日午后。
大家听后愣了一瞬，又迅速忙自己的事。
周樾和凤庭桉在客厅里玩手游，小蛋黄跟围脖一样盘在周樾的脖颈上。
凤嘉柠伸手去抱它，被它挣脱开，又爬回周樾身上。
凤嘉柠嫉妒地戳戳小蛋黄的头。
“小东西你等着，再也不给你买好吃的了。”
凤庭桉笑出声：“这话都听无数遍了，有啥用啊，每次还不是屁颠屁颠用好吃的讨好人家。”
周樾接着插刀：
“可不，关键是她刚喂完，人家转身就来跟我贴贴。凤嘉柠，你怎么混的啊，哈哈......”
一轮游戏结束，周樾腾出手来，抱起小蛋黄开撸。
凤嘉柠看着小蛋黄那一脸享受，还探着小脑袋使劲往周樾手心里拱，忍不住牙酸。
“这个小东西取向有问题。一只小男猫，竟然这么爱男。”
周樾得意地挑挑眉：“别给胡乱下定义，他只爱我，凤庭桉也就比你稍好一点而已。”
凤庭桉不乐意了，伸手抢过小蛋黄。
“净瞎说，那是稍好一点的问题吗，那是好太多。”
小蛋黄趁他一松手，蹭蹭几步上了周樾的肩头，小脸跟周樾使劲贴贴。
凤嘉柠大笑起来，凤庭桉捏捏小蛋黄的后背，恶狠狠道：
“你不用这么贴他，你周哥哥说了，到六个月就去给你做手术。到时候，你就没有......”
“瞎说什么呢，注意场合。”
周樾吓得伸手捂住凤庭桉的嘴。
凤嘉柠使劲撸了几下小蛋黄：“就是，小蛋黄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这名还是我给你起的呢。”
“等你做完手术，你就改名吧。小蛋黄改成小黄，哎哟哟，正合适。”
说完扭头进了卧室。
周樾把手掌在凤庭桉衣服上使劲擦了擦，有些惊悚。
“我没理解错吧，她这是听懂了你没说出来的那个词？”
凤庭桉嫌弃地用手背擦着嘴：“看样是。唉，没想到我妹这么彪悍，大意了。”
......
这边生活波澜起伏着，赵玫那边的案子也开庭了。
庭审结束，赵玫和律师神采飞扬走出法庭。
这之前，赵玫的律师早早就提交了反诉状，这次是本诉和反诉合并审理。
因为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法庭当庭宣判辛明亮败诉，赵玫的反诉择日宣判。
和律师愉快聊完分开，赵玫刚走到车旁，辛明亮窜了过来。
“小玫，玫玫，你能不能撤诉啊。求求你撤诉好不好。我给你经济补偿。”
赵玫看着辛明亮灰败的脸，好气又好笑：
“辛明亮，你也是上过大学的人，你怎么就会觉得法律可以任意被你玩弄？”
“我为什么要撤诉。你拿着一把假证据被我反诉了，都不撤诉。我稳赢的案子，为什么要撤诉？”
辛明亮好像被抽去脊梁骨一般，身形摇摇欲坠。
“小玫，我是有苦衷的，我......”
“你有天大的苦衷，也不能拿刀子捅我，我不欠你的。”
赵玫其实也很好奇。
辛明亮这手段虽然看着很严密，目的也明确，可从逻辑上来说，还是有些违和。
不过她现在不想跟他说话，看着就犯恶心。
赵玫伸手一推辛明亮，拉开车门。
“辛明亮，从收到法院传票那天起，我赵玫就决定了要和你死战到底。”
“我和你已经是死仇，绝无调和的可能。你如果来硬的，我更不怕。我赵玫拼了这条命，也跟你不死不休。放马过来吧。”
赵玫说完上车，尾气嚣张地喷了辛明亮一身。
......
三天后，赵玫终归还是没逃过辛明亮的求和手段，坐到了银汀广场的一家咖啡馆里。
不过对面坐的，不是辛明亮，是辛明亮的朋友王胜。
王胜是辛明亮的发小，没考上大学，在银汀广场的一家店做店员。
辛明亮的朋友她认识的很少，可能因为工作地点的原因，王胜算是关系最熟的。
“赵玫，明亮的事我才听说，我没想到你们会闹成这样。”
王胜算是老牌店员了，口才好得很。
赵玫抿一口咖啡，面无表情道：
“王胜，你有话直说，我很忙。但是，为辛明亮说情的话就不要讲了。他都把我告了，现在讲感情就是个笑话。”
王胜直接被堵了回去，脸色有些尴尬。想了想，又下定决心一般，眼神清明看着赵玫。
“赵玫，其实我也不愿意趟这个浑水。不过明亮求到我这了，我就当个传声筒，把话带到就行了。”
“我保证只讲实际情况，不加其他任何成分。”
看赵玫点头，王胜松了口气，开始讲辛明亮的故事。
......

第142章 这不就是骗婚吗
“明亮的父母你见过是吧。本来都老实巴交的，可明亮考上大学后，他爸染上了赌博的毛病，欠了不少钱。”
赵玫眉头轻跳了一下。
她没去过辛明亮的老家，确定关系要领证之前，他父母来过。
看着都是淳朴的老实人，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明亮为了给他爸还钱，借了网贷，结果拆东墙补西墙，越滚越多，最后欠了三十来万。”
赵玫垂着眼睑搅着咖啡：“是吗？他没跟我说过这事。”
“他怕说了会影响你们的感情。”
赵玫嗤笑出声：
“拉倒吧，我都说了别谈感情。幸亏没跟他结婚，他这不就是骗婚吗？我跟他结了婚，那才是倒了血霉。”
王胜的脸也涨红了：
“赵玫，说实话，明亮让我过来说这事，我也觉得很为难。不过他求了我好几遍，我想想就带个话吧，毕竟兄弟一场。”
“明亮意思就是他真的很难，家里父母年纪大了，还有外债。他要是进去了，一家子都毁了。”
赵玫脸色依然冷淡：
“那他要是骗成了，他们家就保住了是吗？牺牲我一个，幸福他们一家。王胜，你这话说得真轻松，怪不得跟辛明亮能成朋友。”
王胜脸红到滴血，腾地起身。
“赵玫，对不起，这也不是我本意。好了，我话带到了，就先走了。”
“等等。”赵玫扬声叫住他。
“王胜，辛明亮到富华苑租房之前，就知道我是谁吧。是通过你知道的？”
赵玫仔细观察着王胜的神色。
她那时候不认识王胜。可她作为风荷的经理，来来去去被关注得自然就多，王胜认识她很正常。
王胜神情一顿，眼神掠过一丝惊慌：“没有没有，你想多了。我先去上班了。”
赵玫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心里的自嘲排山倒海。
赵玫啊赵玫，原来你早就是别人看上的一条大鱼，挖了鱼塘养着呢。
要不是有贵人救你，你现在都已经被剁成块切成片，一鱼三吃了。
她想锤爆自己的头。
忽然又想起凤嘉柠的话。
真对呀，恋爱脑不改，自己就永远是那条蠢鱼。
......
转眼深秋。
周日的午后，客厅里阳光温暖。
沙发上，凤庭桉在削苹果。
凤嘉柠坐在阳台处的椅子上，晒着太阳拨弄吉他。
对面的躺椅上，周樾在闭目养神，小蛋黄窝在他的胸前神情忧郁。
凤嘉柠停了吉他，走过去撸撸小蛋黄的背。
“为什么小蛋黄做了手术后，就这么没精打采的？”
他们当然没给小蛋黄改名字，虽然它确实已经没有那啥了。
凤庭桉抬一下眼皮：“当然是因为激素水平改变啊，会引发情绪上的改变。”
凤嘉柠蹲下来继续撸猫。
“那你们说，以前的太监净身以后，也会有这种情绪上的变化吗？”
话音刚落，一个苹果堵上她的嘴。
“快闭嘴吧，瞎说些啥。”凤庭桉恨铁不成钢地嫌弃着。
凤嘉柠翻个白眼，恨恨啃着苹果。周樾从躺椅上坐起身，抓过凤嘉柠的手就在她的苹果上啃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