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小太监回来,却是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消息!
“小主,陛下…陛下散朝后,并未回寝宫或是御书房…”
谢云华的心猛地一沉,脱口而出:
“那她去哪儿了?!”
“听路过的侍卫说,陛下…陛下摆驾出宫了,像是往午门的方向去了…”
谢云华只觉得眼前彻底一黑,耳边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不仅不想听他求情,还要亲自去监斩,看他谢家满门如何人头落地!
“现在,现在带我去午门,快带我去!”
谢云华猛地揪住试图搀扶他的小太监,两眼血红。
两个太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拦在他面前,抱住他的腿:
“小主!不可啊!宫门重重,没有旨意,您不能出去!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杀头?我谢家满门都要死了,我还怕什么杀头!”
“哈哈!就算全世界都怕她杀头,我也不会怕!”
谢云华状若癫狂,声嘶力竭:
“滚开!让我去!让我去见她!”
两个小太监赶紧拦住他,急得一身汗。
明明都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了,怎么现在还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
道了声得罪,那大点的太监气沉丹田,一记手刀便劈在谢云华的后脖颈上。
谢云华眼前一黑,再度昏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事情已成定局。
谢云华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只有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流。
母亲辛辛苦苦扶养他长大,不知道承受了多少苦,多少泪,就这么离开了!
说实话,就算是整个谢家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母亲的一根头发丝啊!
他就是太着急回报母亲了,才操之过急…
如果按照母亲的盘算,等陛下怀了孕,再渐渐开始潜移默化的影响她,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是他急于求成,是他对不起生他养他的母亲!
谢云华眼泪静静的流着,满脑子都是谢母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被子下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了,仿佛手里捏着的是陛下那纤细的喉咙。
既然母亲已死,他没什么牵挂的了。
是,陛下高高在上,那又如何呢?
他可是悄悄给她下了情蛊!
只要他此刻自杀,就能成功把她也拉下去!
舌头已经伸了出来,卡在牙齿中间,却始终咬不下去。
母亲的遗愿一定是希望他好好活着!
他不能违背母亲最后的意志!
就在谢云华思绪变换之时,一个女官带着几样东西走了进来。
“谢常在,蒙陛下恩典,特意为你送来几样东西。”
打开那精致的盒子,里面赫然是几本有年头的书和字画,还有几方印章。
看起来…像是大伯他们的东西。
谢云华颤抖着手,试图翻出母亲的遗物,却一无所获。
“为何没有我母亲的?你们…你们简直…”
“您母亲的?”
女官一脸的疑惑:
“陛下说物件的主人既然已经不在,便将这些物件留给您做个念想。”
“您母亲…不是还好好的待在谢府吗?”
什么?母亲还活着?
谢云华喜出望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女官了然,细细的解释道:
“陛下仁慈,只是下令将谢家成年男子斩首示众,未成年男子则等到成年后流放宁古塔。”
“至于女眷,陛下并未降下什么责罚。”
原来如此。
当时他已经昏过去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层!
果然,昭梅…陛下心里还是有他的!
知道他孝感天地,为了他,特意留下母亲的性命,甚至爱屋及乌到整个谢家的女眷!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谢云华幸福的笑着,心里甚至莫名涌上一丝甜蜜的窃喜。
他口口声声说那是件小事,但他岂能真的不知道那件事有多严重?
不过是怕被依规查办,这才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看,即使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错误,昭梅同样可以轻易原谅他!
如果这都不算爱…
女官见谢云华想的出神,并未多加惊扰,转身悄悄地离开了。
一个月后,谢云华身上的伤口总算是好的七七八八了。
这段时间,他望眼欲穿,一直在等姜梅前来探望。
然而,姜梅一直没有来看他。
反正001的监测已经证实了,她这条虐恋之路,确实很有搞头嘛!
谢云华的心动值在挨板子的时候有过一次骤降,而后在得知谢家被午门斩首时直接飙到了负数。
但,得知姜梅的屠刀只是挥向谢家除他以外的男子后,又奇迹般的回升到了30!
看看,越虐感情越深!
所以姜梅决定,先放任他不管,等他心动值再次降到谷底后,再给他点甜头!
这次,至少能飙到50吧!
姜梅的心思,谢云华自然猜不到半点。
他只当是姜梅心里别扭,等着他去好好哄他呢。
罢了罢了,那就哄哄她吧。
万一把人哄好了,没准就能让他出宫了呢。
想到这里,谢云华更是铆足了力气挑衣服,准备好好惊艳姜梅一番!
时隔半个月,他必得光鲜亮丽的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眼前一亮!
陛下的后宫可是只有他一人!
就算只是常在,其实与王夫又有什么区别呢?
谢云华美滋滋的想着,在华丽的服饰里挑选着最亮眼的那一身。
思忖半天,又把手里那些光彩夺目的通通舍弃,转而拿起了一身素色阔袖大袍。
这身衣服看似貌不惊人,但里面暗藏着他的小心机——
两人泛舟碧波之上,眉眼传情时,他穿的恰恰就是这一身!
也许,一下子就能勾起陛下的回忆,把她的心境带回到那个懵懂羞涩的少女呢!
穿着这身战袍,谢云华光风霁月的坐在软轿里,端的是个谦谦君子。
到了寝宫,倒是没见到姜梅。
大宫女客气道:“谢常在大安了?陛下不在寝宫,在光华殿接待使臣呢!”
好饭不怕晚,谢云华点点头,便吩咐太监们将轿子抬到光华殿去。
正好,他也想在使臣面前露露脸,让他们提前认识一下未来王夫!
还未进殿,只听得一阵极其轻柔的歌声,简直让人酥了半边身子。
谢云华皱了皱眉,继续往里走。
歌声停了,谢云华也刚好走进了殿里。
他抬头看了看殿上,眼睛瞪得溜圆!
光华殿明亮的灯光里,姜梅正含笑拿着一壶酒,往凤椅下面倾倒。
凤椅下面则是个小麦色的男人,一边张嘴喝着姜梅倒下来的酒水,一边随意地拢了拢披散的长发。
随着他的动作,人鱼线若隐若现,欲拒还休。
怎么,有人鱼线了不起啊?非要这样袒胸露怀的显摆!
他不把这狐狸精打的头破血流,算他手下留情!
那人鱼线似乎吃了一惊,瑟瑟发抖的伏在地下,两手轻轻攀扯着姜梅的裙裤下摆,一脸的害怕。
两边的使臣也面色严肃,目光灼灼的盯着这场闹剧。
万众瞩目之下,姜梅含笑的神色微微收敛,安抚性的往下压了压手:
“温玉,不怕,朕在这里呢!”
谢云华满心的委屈,他倒是想冲,却被身后两个小太监牢牢地抱住了大腿:
“小主,不可!”
“小主,冷静啊!”
冷静个屁!
对方都舞到他脸上了,陛下还偏帮!
谢云华踢了踢腿,就将两个小太监甩了出去。
他杀气腾腾的往凤椅下继续走去,却在距离那人鱼线不过十丈远时,被周边的护卫拦了下来。
护卫冷着一张脸,语气冰冷:
“谢常在,请勿向前。”
谢云华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他看到护卫已经隐隐拔出了雪亮的剑。
他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爱人!这帮人竟敢对他如此无礼?
人鱼线见他果然不敢过来,伸手抚了下自己的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幸亏有陛下在这里,刚刚奴家的心,真是要吓死了!”
说着,还眼含春水的勾了一下姜梅:
“奴家胆子小,陛下可不要笑话!”
一而再再而三,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怎么一直在挑战他的底线?
谢云华额角青筋暴跳,几乎想要破口大骂。
不,他是陛下明媒正娶的男人,他不能真的失了风度!
况且场上还有外国使臣,决不能因此被人看了笑话!
想到这里,谢云华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梅…陛下,这个男人是谁?”
姜梅微微一笑,自顾自又斟了一杯酒,把问题抛给了人鱼线。
人鱼线羞涩的看了姜梅一眼,垂下头去:
“这位哥哥,我是贝尔草原的王子,特意进京来觐见陛下。”
“陛下怜惜我,愿意将我留在身边,护在羽翼之下。”
两边的使臣也站起身,对着姜梅深鞠一躬:
“谢陛下体恤!”
贝尔草原的王子?
那不就是那个他父亲狠狠重创过的部落?
父亲胸口那道要命的箭伤,也是因此而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谢云华嗤笑一声:
“失敬失敬,原来是贝尔草原的王子。”
“当初家父一不小心,将贵部落赶到了荒野,幸好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然,我也不能今日,在这里看到你!”
“云华,不得放肆!”
上首的姜梅瞥了谢云华一眼,旁边的护卫也适时将那雪亮的长剑在谢云华眼皮子底下微微拔出一小节。
谢云华恨恨的垂下头,没有再说话。
“陛下,这位哥哥刚才是在挖苦奴家吗?奴家脑子笨,还请陛下指点呢。”
说着,人鱼线再次微微扯动姜梅的衣角,满脸的娇憨。
“不必在意,他是个没脑子的,就当他没说过。”
姜梅微微安抚后,转向谢云华:
“云华,温玉已经被我册封为玉嫔,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他初来乍到,难免对一些宫廷礼节不太熟悉。你要以身作则,好好带他熟悉熟悉。”
谢云华应了声,脸却微微扭过去,显然对这个安排极为不满。
温玉则两眼发光的看向姜梅,好像姜梅真的给了他什么天大的恩赐似的:
“多谢陛下抬爱,奴家感激不尽!”
招待宴本就接近尾声,姜梅索性和使臣一起离开,留他们兄弟俩好好交流交流感情。
姜梅和使臣一走,谢云华便冷嗤一声:
“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怕脏了本宫的眼睛!”
温玉上下扫视了谢云华一眼,笑得腼腆:
“哥哥自称本宫,看来至少和温玉一样,是个嫔嘛?”
“还未请教哥哥的位份呢!是妃、贵妃?皇贵妃?毕竟王夫之位空悬,哥哥必然不可能是王夫呢!”
谢云华被噎了一下。
他本来是要做王夫的!可惜一念之差…
如今位份居然在这骚狐狸之下,这让他如何能忍?
眼见谢云华面色青白,温玉赶紧又加了一把火:
“莫非都不是?也是,看哥哥身边只有两个随从,温玉合该猜出真相呢!”
说着,眼波在两个小太监身上流转,又看了看自己明显人多势众的仪仗。
“那弟弟少不得教哥哥一点。不对,哥哥虽然年纪大,资历也深,但位份偏偏没有本宫高,本宫该称呼你弟弟才是呢!”
“弟弟,只有嫔位以上才能自称本宫,哥哥还是注意下措辞,免得又挨了板子!”
说着,还刻意把目光投向谢云华的受伤部位,掩袖轻轻笑了一声。
谢云华心头的火腾的一下子烧起来,恨不得当场将这贱人千刀万剐,钉死在此地。
可是,这贱人毕竟是他国王子!陪同的使臣目前都还在京城呢!
万一因为这个,再挑起战争,他可就真成了罪人了!
那时候的陛下,断断不可能再对他网开一面!
“玉嫔还是顾好自己吧。我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说起来,”
谢云华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盯着温玉的眼睛自顾自的说道:
“我隐约记得玉嫔排行老大,按理应该继承部落族长的位置,怎么会被底下的弟弟釜底抽薪呢!”
温玉的脸色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那甜甜的笑容:
“在部落做王子,怎么比得上在周国做王夫呢?”
“周国的后宫算上我,一共不过两人。其中一个还是老帮菜,差点被陛下灭了九族…”
“本宫觉得,胜算很大呢!”
居然当着他的面提他差点被灭九族的事情!
谢云华忍不住攥起拳头,就想对着温玉那张漂亮的脸招呼上去!
可是现在,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等等,再等等。
等他再次收服陛下的心,他就要这个贱人为他今日的狂言付出代价!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谢云华在自己的云华殿里无人问津,那边的珍玉殿则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陛下如今似乎格外偏爱玉嫔,总是接二连三的降下赏赐。
什么金搔头玉如意,蜀锦吴绫栖霞纱……
无数珍贵的物件流水似的送进珍玉殿,直把珍玉殿装饰的美轮美奂。
倒也不怪陛下如此宠爱玉嫔。
毕竟玉嫔年轻鲜嫩,又娇憨可爱,手段颇多,很是能讨陛下欢心。
有些手段…外人还真是说不出口呢。
与此同时,云华殿里,谢云华正忍不住将小几上的瓷器狠狠拂到地上。
“狐媚子,贱人!就知道使这些下贱手段勾人!”
不怪他生气,实在是玉嫔的手段太层出不穷了些。
这些日子,谢云华很是有了几分压力。
他与陛下多年情份不假,可这也意味着陛下可能早已对他没了新鲜感!
特别是最近,玉嫔风头极盛,他几乎没有见到陛下的机会!
想要勾起陛下的旧情也苦于没有机会下手。
思来想去,只能在两个小太监的撺掇下,别别扭扭的准备刻意制造偶遇。
当天,谢云华穿了一身飘飘欲仙的素色广袖长袍,虔诚的准备拜月。
这身长袍极其素雅,里面却暗暗绣了银线。
在月光照耀下,银线若隐若现的发着光,映的他好似月宫仙子一般!
月色朦胧,御花园里的花朵正在争奇斗艳。
正所谓雾里看花,月下看美人。
影影绰绰的月光之下,不管是花朵还是美人,都比白日多了几分梦幻灵动。
眼见小太监给出了约定的信号,谢云华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
“信男云华,恳请月神降恩。云华愿一生茹素,只为保佑陛下平安…”
还没等陛下听完他的请愿,不远处骤然响起一阵缠绵悱恻的歌声。
那歌声穿金裂石,足以绕梁三日而不绝!
谢云华耳力极好,已然听出那正是当日光华殿的歌声!
那歌声抓耳的紧,初听便觉得酥了半边身子。
如今在这迷蒙的夜里听来,更多了几分婉转动人。
谢云华慌了一下,又赶紧安慰自己:
不会的不会的,陛下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狐媚子,抛下他的!
他可是正在向月神许愿呢!
陛下的脚步本已在他身后不远处,竟然硬生生改了方向,向着那歌声而去!
而他,因为要扮演一个毫无所觉的虔诚请愿人,只能心怀不甘的接受陛下被玉嫔从他身边勾走的现实!
指甲狠狠的掐入掌心,除了带来一点刺痛,没有半分作用。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他竟忍不住悄悄靠近,想看看这玉嫔还有什么狐媚手段!
只见陛下若有所指:“夜黑风高,玉儿还在这里引吭高歌,不怕受了风寒?”
那玉嫔只是娇笑一声:
“若是奴家受了风寒,陛下可否会怜惜一二?若能得陛下一分怜惜,这风寒也算值了!”
陛下哈哈大笑:
“玉儿狡黠灵动,朕怎么会不怜惜呢?”
“朕本是要去看谢常在的,硬是被你这歌声拉到了这里!就这,还说朕不怜惜?”
玉嫔掩袖一笑:
“陛下不耐烦他那老态,直说便是,何必怪到奴家身上呢?”
老态?说他?
谢云华几乎要暴走。
他不过二十有四,怎么就被这贱人说的老态龙钟了?
竟然在陛下面前抹黑他!
陛下一定会狠狠惩罚他,让他认清现实!
出乎意料的是,陛下倒是不恼,只是伸出手指亲昵的点点他的鼻子:
“你这小促狭鬼!”
玉嫔故作气恼的鼓了鼓嘴巴:
“难道奴家说的不对么?陛下眼明目亮,自然看得出他装神做鬼在打什么主意!”
“奴家才不要让这老匹夫抢走陛下呢!”
谢云华悚然一惊。
难道…难道陛下已经看出了他的用意?
一想到自己鼓足勇气制造的偶遇,居然被玉嫔这么直愣愣的点出来,谢云华便脸上发烧,整个人坐立不安。
陛下知道吗?
若是陛下也知道,那他今晚所做的一切,岂不全都是个笑话?!
“玉儿,云华与我多年感情,朕就是看出来,又何必让他难堪呢。”
“他这段时间心里不畅快,或许过段时间便能平复很多,只能先随他去了。”
果然,谢云华就知道,陛下心里是有他的!
一颗心怦怦直跳,委屈裹挟着爱意狠狠冲击他的心房,让他差点呜咽出声。
“心动值达到50了!”
“宿主,我真的无话可说…”
面对001的震诧,姜梅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
不过是要一个男人的爱罢了。
在地位如此不平等的前提下,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上位者对下位者,会有真正的爱吗?
究竟是真心实意的爱,还是召之即来的宠?
下位者对上位者的“爱”,又真的是爱吗?
究竟是仰望神明的爱,还是以小博大的贪婪?
姜梅笑而不语,只是任由001疯狂给她吹彩虹屁。
另外一端,玉嫔也在使尽浑身解数勾引着姜梅。
“陛下对谢常在真是一片痴心!也不怕奴家醋死么!”
玉嫔说着,还气恨的哼了一声,仿佛醋罐子大发似的。
“陛下,你说说,奴家与谢常在,到底哪个更中你意?”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后,整个世界安静了片刻。
谢云华有些不解的移到一片稀疏些的花叶后面,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玉嫔那件金线织就的华丽外袍下,居然只着了一层几乎透明的黑纱!
月色朦胧,勾勒的那黑纱更是别具一格,充满了诱惑。
“陛下还不说,真是急死奴家了!哪怕是哄哄奴家,奴家也心花怒放呢!”
说着,玉嫔将那若隐若现的黑纱从肩膀上往下撕了一半,捉住姜梅的手,从喉结开始向下,然后落到他的胸膛上:
“陛下听听,奴家的心跳的快不快?陛下不在乎奴家,奴家倒是被陛下完全勾走了魂呢!”
谢云华瞠目结舌,一时间真是呆若木鸡。
和玉嫔一比,他真是个新兵蛋子!
又是一阵清脆的笑声,玉嫔甚至将姜梅的手又往下按了按:
“奴家仰慕陛下已久,若得陛下垂怜,当真是三生有幸!”
“就是不知道陛下,肯不肯采撷奴家呢?”
说这话的时候,玉嫔睫毛微微颤抖,眼神却带着缠绵的情意,低低的看向陛下。
他的脸已经红透了,却偏要装出一副凶凶的样子:
“好陛下,你就应了奴家嘛~奴家,奴家心悦陛下~”
这副狐媚劲儿,让同为男人的谢云华颇为不齿。
玉嫔的手段,他虽然知道了,但却是断断不会用的!
然而,他不吃这套,陛下吃这套啊!
眼见陛下前往珍玉殿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久,谢云华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大不了,拼了!
谢云华咬牙切齿,决定非要和那个贱人拼个你死我活!
贱人会唱歌是吧?
那他也会吹小曲啊!
贱人有穿衣品味是吧?
那他…那他还真比不了。
不管了,先找个能顶上的再说!
想到这里,谢云华便找了个天朗气清的时候,在云华殿吹起了笛子。
笛声如泣如诉,正是长相思。
这首曲子,他曾吹过给还是公主的陛下听。
陛下那时听得入神,盛赞他不仅能上战场,还能吹出如此婉转的曲子,简直是文武双全!
但这笛音落在姜梅耳朵里,不免就成了呕哑嘲哳的杂音。
“何人在外面吵闹?”
姜梅不耐烦的揉了揉眉头,一旁的玉嫔马上殷勤的停下磨墨的手,给姜梅轻轻地揉捏起太阳穴来。
“陛下忧国忧民,也要顾好自己的身子啊!”
玉嫔的语气满是心疼。
姜梅点点头,司言也上前一步请示道:
“陛下,是谢常在在门外吹笛,您看是否请他暂且离开?”
玉嫔不满的嘟起了嘴巴:
“陛下每日操心国事,谢常在不关心陛下身子也就罢了,怎么还特意过来吵闹?”
“若是影响了陛下的心情,那可真是罪该万死!”
姜梅淡淡的扫了一眼,玉嫔立马噤声,只是专注的给姜梅继续按摩。
空间里,001酸溜溜的声音传了出来:
“在他给你按摩的这30秒里,你是觉得他按得好一点,还是在想念我的手艺?”
“统子,别告诉我你把算力都用在这上了…”
001讪讪一笑,接着心虚的在空间里继续冲浪。
不冲浪是不可能的!她爱冲浪!
姜梅站起身来,身后的玉嫔马上后退半步,就势给姜梅理了理衣衫。
“陛下龙章凤姿,真是怎样都好看的紧呢!难怪奴家这一颗心黏在陛下身上,怎样都无法自拔呢!”
玉嫔娇滴滴的声音随着姜梅的脚步一起到了养生殿外,姜梅倒也默许了他的跟随。
看到玉嫔这个贱人居然陪同姜梅一起出来,谢云华本就不慎流畅的笛声马上断了两拍。
“噗嗤!”
玉嫔用手掩着嘴巴,发出一声响亮的嘲笑。
这嘲笑好像一个个大嘴巴子,piapia全打在谢云华脸上。
谢云华的脸涨得通红,笛声也更加晦涩刺耳。
“曲有误,周郎顾。谢常在就算想要效仿,也不必每个节拍都弄出失误吧?”
谢云华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他本欲发火,到底冷静了下来,而后学着玉嫔的样子,含羞带怯的看了姜梅一眼。
这一眼可能是他的秘密武器吧,差点把姜梅的眼睛干抽筋了。
不是,你压根不是这个风格的啊!
这,这不是东施效颦吗?!
姜梅的眼睛真是遭受了一万点伤害!
“玉儿,莫要无理!”
姜梅稍微打压了一下气焰嚣张的玉嫔,而后才不咸不淡的问道:
“云华,你怎么突然在殿外吹起了笛子?”
眼见姜梅责问了那个贱人,谢云华的心情自然就变得美妙起来。
“回陛下。云华独守深宫,突然想起这支笛子还是陛下曾经的礼物,不免感慨万千。”
“吹笛之时,脑海中尽是以往与陛下欢笑的场景,与如今…也是大不相同了。”
无语,真的无语。
没听错的话,他这是在怪她冷落了他?
这情商,这脑子,活该他斗不过玉嫔!
上一世,也就是原主中了情蛊,才能让他一直压在温玉的头上。
不然,就他这道行,在温玉手里走不过两招!
果然,温玉马上抓住了谢云华话里的把柄,娇笑连连:
“弟弟这话只怕有问题。陛下日理万机,难道还要日日抽空去弟弟那里坐坐?”
“哥哥不才,跟在陛下身后也能端茶倒水,红袖添香。弟弟不想着怎么伺候好陛下,反倒要陛下迁就弟弟的心思呢!”
这一番话,高下立判。
姜梅忍不住感叹,温玉不愧是个政客,抓起重点毫不含糊。
虽然因为老族长的偏心,在与兄弟们的竞争中落败,但他毫不气馁,很快就找到了一条好出路——
那就是入赘原主——周朝皇帝,周昭梅。
原主没什么野心,性子又平和温柔,各方面都完美契合了他的期待。
温玉满以为只要甜言蜜语,殷勤小意,便可牢牢抓住她的心。
届时,只要原主生下两人的孩子,他便可将周朝牢牢抓在手心!
周朝本就是天朝上国,兵强马壮。
他再略一训练,拿下部落简直易如反掌。
然而,打上周昭梅主意的,远不止他一个。
谢云华早就在原主登基之时,根据家族指示悄悄给原主下了蛊,很快便用蛊术操纵了原主的情感。
温玉那些水磨工夫,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毫无用处。
除了——招致谢家的怒火。
谢家去母留子之后,便要让温玉陪葬。
温玉挣扎求生,甚至连自己可能是皇儿的父亲这种借口都说出来了,却只得到了谢云华无情的嗤笑:
“梅儿早就中了情蛊,怎么可能背叛我?玉嫔,骗骗自己得了,别骗哥哥啊。”
说完,谢云华一挥手,小李子便拿出准备好的毒酒,使劲儿往温玉的喉咙里灌…
姜梅穿越过来后,那情蛊的情动自然对她毫无作用,可那情蛊同生共死的能耐,倒是在原主身体上继续保留着。
因此,姜梅只能分出点心思,略微逗弄一下两人,让他们频频对上。
没有谢家的支持和情蛊的推动,谢云华自然斗不过美人蛇似的温玉。
这不,温玉随便两句话,就把谢云华说的脸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