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肯定不愿意放过。
萧家一直被逼的有些紧。
本身他们对四皇子便不是很服气。
尤其是皇后,认为四皇子是抢了自己已故儿子的位置。
更是开始怀疑,当初五皇子的死,四皇子有没有参与过,又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皇后不甘心把权力和储君之位让给四皇子,奈何膝下无子,她便动了其他的心思。
而今联合萧家在朝中拉帮结派,与四皇子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至于狗皇帝,保命的权力都被架空了。
如今比个傀儡还不如。
却迟迟不肯下立储诏书。
这可把四皇子急坏了。
不仅是他把萧家逼得紧,萧家反扑起来,也带给他莫大的压力。
双方的争夺一触即发,四皇子急需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镇压底下浮动的人心,更需要一份功绩,打压萧家。
所以这个消息要是传回去,南顺帝马上就要咽气,四皇子或将登基,下一步便是发兵攻打九州岛。
若是萧家执掌大权,可能会选择跟九州岛议和,暂时选择休养生息。
但,谢渊北不想让他们所有人好过。
他比谁都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
偏巧南越自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他不留余地了。
“推波助澜一把,告诉南越的人,九州岛霍乱影响巨大,二十万人染上,连皇帝和皇后,都没能幸免。”
闻言,丘天头皮倏地发紧,心跳加快,“是!”
其实对于细作这一块,九州岛管控的一直很好。
不过并没有把细作全部拔除干净,而是留下一些处于不轻不重位置的,放在眼皮底下看管着。
否则全拔干净了,容易让敌人更加警惕,想方设法的塞更多细作过来。
还不如留着那些知根知底的,容易掌控。
丘天临走时很关心叶晚棠,“夫人没事吧?”
刨去个人感情,丘天很是担心,万一叶晚棠有什么事的话,谢渊北指定要疯掉,甚至……会死。
丘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预感。
但在他心里的这个预感非常强烈。
谢渊北头也没抬,整个人像是将自己封闭了起来。
他现在的状态,除了办正事,非常令人担心。
丘天没有得到响应,只能深深的叹息。
出来之后仔细叮嘱晴娘,“晴姐姐,这边劳烦你多费心了,主子那样子……着实令人担忧,还有夫人的病情,不要紧吧?”
晴娘也叹了口气,“夫人感染的霍乱已经治好了,那些药很有效,只不过不知为何,脉搏正常,所有状态都正常,偏偏就是醒不过来。”
丘天忽然想到之前在庐阳城那一次,也是这样的情况。
“或许……我也说不上来,但我相信夫人,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不管什么妖魔鬼怪缠住她,她都会战胜!”
虚灵端着药汤走过来,一脸坚定道,“那是自然!我们夫人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女子,这世间能有谁害得了她?鬼神都不行。”
丘天点点头,“叶将军那边,我们是半个字都不敢透露,生怕影响了他,白元帅猜测南越很快会有大动作,所有势力的锋芒都有些按捺不住,开始冒出头了,所以即便打了胜仗,拿下了蜀州三州,我们还是不能轻易将大军撤离,还要镇守一段时间。”
“白元帅虽然知道夫人的情况……哎,总之千万不能让叶将军知道,否则他也要疯掉。”
别看叶修竹平日里话很少,所有感情从不外露,但是他对家人有很浓厚的爱。
尤其在乎叶晚棠,但凡叶晚棠有点什么事,谢渊北是第一个疯掉的,那叶修竹绝对是第二个。
其实不只是他们,所有跟叶晚棠熟悉的人,都很担心她。
希望她能快点苏醒。
晴娘和虚灵道,“你们也辛苦了。”
三人就此分别,丘天快马加鞭的赶回前线。
不过两日时间,消息传到了南越京城。
如今的南越内部已经四分五裂。
各个势力争锋相对,四皇子根本压不住那些混乱。
这让他感到颇为无力和窝囊。
他曾无数次怀疑,自己争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代价,走到今天,真的值得吗?
争来争去,到他手里,却是一团烂摊子。
四皇子甚至都想撂担子不干了。
当晚,四皇子召集所有心腹和幕僚齐聚东宫,商量打压萧家之策。
萧家最近气焰越来越嚣张,每日在朝上,都跟四皇子的人剑拔弩张,随时要拔刀相向,完全不把他这个代理朝政的人放在眼里。
四皇子都快被气疯了。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铲除萧家,收回兵权。
甚至,对于萧家的怨恨,超过了对谢渊北的。
所有心腹和幕僚叽叽喳喳的商量了一晚上,都没想出可用的好计策。
再次惹得四皇子大发雷霆,刚想把他们全部赶走。
谁知,来自九州岛的探子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当四皇子听到九州岛表面看起来平静,实际上内部一片混乱,没有比南越好多少时,他当场笑了出来。
这绝对是最近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谢家是逆党叛贼,忤逆正统,这是遭天谴了!他们活该!”
“霍乱,那可是霍乱啊,二十万人感染,九州岛要亡,天要亡九州岛!”
“照本殿看,我们都不用出手,九州岛便自取灭亡了。”
幕僚和心腹看他这副略显癫狂的模样,纷纷心惊。
却都不敢说什么。
“殿下,九州岛如此混乱,正是我们攻打回去,一雪前耻的好时机啊!”
“没错,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要是能铲除九州岛,殿下手中至少能再增长十几万兵力!”
“拿下九州岛军,还用怕区区萧家吗?”
四皇子狂笑不止,同样认为这是大好时机。
“那好,明日早朝,你们几个带头,让文武百官上书,回头本殿立即下旨,发兵攻打九州岛!”
此时,幕僚中有一人保持着不同的意见。
“殿下,九州岛既然已经陷入动乱之中,又何须我们再耗费心血和兵力去攻打?再过不久他们便是强弩之末,届时再发兵,说不定能将伤亡损耗降到最低。”
“如今朝中局势复杂……要是我们将镇守京畿地区的大军集结,发兵南下,只怕萧家那些人会……”
“不如殿下先想办法把萧家除掉,再集中精力对付九州岛,这样便不会分身乏术,心力交瘁。”
四皇子陷入沉思。
忽然又觉得,这人说的也有道理。
其他心腹面面相觑,见四皇子不说话,都没人敢跳出来反对。
毕竟如今的情况,处处对他们不利。
刚刚完全是因为,听见九州岛遭难,太过于幸灾乐祸了。
一激动才会提议出兵攻打。
现在冷静下来,大部分心腹幕僚都想到,这也不完全是个好时机。
万一被萧家偷家怎么办?
届时京城附近无兵支持,孤立无援,如何跟萧家二十万兵力对抗?
四皇子长久沉默,之后才开口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边派人仔细盯着九州岛内部的情况,接下来本殿要专心对付萧家, 皇后既然不想安安心心的当皇太后,那本殿便把她拉下来!”
“区区萧家,还想学着谢家造反?他们也配?”
“这江山几百年来,都属于南家的,岂是尔等乱臣贼子能觊觎的?”
他这话,颇有几分“本宫不死,尔等都是妾”的意味。
不仅贬低了怀有异心的臣子,还打了面前幕僚心腹的脸。
众人低着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
萧家既然想造反,那便给他们一个造反的机会。
当天,四皇子下旨宣布,用三日时间集结大军,南下攻打九州岛。
旨意一出,震惊朝野。
谁不知道九州岛兵力虽然没有南越强盛,可战斗力是非常猛的!
现在几股势力闹得那么厉害,绝对不是一个合适的发兵时机。
所有人都觉得四皇子是被萧家逼到快要发疯了。
才会选择剑走偏锋。
然而,四皇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就是要让萧家觉得他狗急跳墙,转移目标了。
让萧家自以为有机可乘。
等他们发兵,他的人再包抄回来,来一出瓮中捉鳖。
直接把萧家钉在造反的耻辱柱上,扣都扣不下来。
大军集结得很快,由京畿地带的州府各自集结,最后统一汇合。
三天不到,大军南下,直奔九州岛而去,士气雄壮,势不可挡。
萧元亮站在城楼上,目光极为复杂的盯着三军越来越远。
“兄长,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皇后穿着一身宫女的服饰,身披巨大的黑色斗篷,从头到尾都盖得严严实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萧元亮身后。
萧元亮沉着脸,迟迟没有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道,“妹子,我担心这是一个陷阱。”
“四皇子先前被我们逼得那么紧,恨不得将所有兵力集结起来,给咱们萧家立威施压,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突然调离大军,明显有蹊跷。”
皇后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陷阱又如何?他想引蛇出洞,黄雀在后,那我们便破坏他的计划,告诉告诉他,谁才是真正的黄雀,他只不过是一只乳臭未干的蝉罢了。”
萧元亮脸庞紧绷着,锋锐的目光如同一把刀子。
眼中杀气腾腾,那种煞气是在战场上,历经无数鲜血洗刷,才养出来的。
像一头危险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发动攻击,咬断人的脖子。
要不说萧家能在那么多疑的南顺帝手中存活下来,从皇后到萧元亮,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
萧元亮一狠心,“既然他主动把机会送到我们手中,不上钩,岂不是对不起他了?”
皇后掏出一封密信,“这是九州岛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九州岛情况非常紧急,别看边境还有十万大军,实则以永州为中心,霍乱肆虐,连谢渊北和叶家女都染上了霍乱,你认为,他们还有命活下来吗?”
“此时发兵,以勤王名义,斩除四皇子,我们无需顾忌外部任何威胁。”
萧元亮眼神一变,取出密信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消息当真可靠?”
“兄长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办事的能力?你也知道九州岛固若金汤,你派了多少探子过去都失败了,唯有我的人成功安插进去。”
皇后眼神中透着几分孤傲。
萧元亮忽然想到父亲曾经说过,如果妹子是个男儿,她定能为萧家创下无比辉煌的功绩,开创萧家的时代。
自己的妹子从小能力过人,聪慧不凡。
哪怕处于深宫之中,都能将手伸向天南海北,所做的一切,连南顺帝都察觉不到。
当初五皇子死于太过自大,拒绝皇后给他安排的助力。
否则他绝不会命丧黄泉,连凶手是谁都抓不出来。
萧元亮慎重思考过后,一咬牙,“好,我这就派人去斩断南越大军包抄支持回来的路线,势必要保证……起事过程顺利。”
“这次,绝对不能给四皇子留下一丝一毫的生机。”
皇后用手死死攥着帕子,“我的序儿,当初死在这些人手中,南景彦我不会放过,其他人一律休想安生!我要他们下去给我儿赎罪!”
萧元亮叹了口气,“皇帝那边,你不可再称病不去侍疾,既然要勤王,我们便要将这场戏做的天衣无缝,切不可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兄长放心,我会让他死的刚刚好。”
皇后转身离去。
说这话的时候,她语气中没有半分对南顺帝的夫妻情分,仿佛在对待一个仇人。
可不是仇人吗。
如果当初南顺帝肯早点立储,把皇位传给她的儿子,绝不会造成今日天下割裂的局面!
更不会害得她的儿子死在夺嫡之路上。
萧家动了心思,各种小动作越来越频繁。
四皇子在极度的兴奋和不安中来回横跳。
深夜,他来到金銮殿,抚摸着那代表至高无上地位的龙椅,神情越来越癫狂,表情狰狞。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很快,这天下将会落入他的手中!
九州岛,永州。
谢渊北深夜守在床边,用热毛巾仔细的给叶晚棠擦身体,动作细致又温柔,眼底的爱意疯狂翻涌,肆意的溢出来。
他自顾自的跟她说着话。
语气很低很轻,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他的话音。
一直到后半夜都没停过。
第十天了。
叶晚棠在空间里,感受不到外界的时间流逝。
本来她想着休息好了就出来。
结果发现,她感受不到空间跟外界的连接了。
这几天她一直想尽办法,却怎么也出不来。
差点急的她要把整个空间炸了。
要不是小团团拉着,她绝对要跟空间同归于尽。
正处于烦躁状态中,叶晚棠突然察觉到空间有几分波动。
她立马起身跑到外面来,人参果树上的果子一个接着一个往下掉。
养殖海里的生物频繁的跳跃出水面。
小团团一边要拿篮子接人参果,一边要控制那些海洋生物们不要自杀。
都快出现残影了。
“小团团,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小团团忙得声音飘忽,“不知道呢,主人,你可以试试。”
叶晚棠立即屏息静气,集中精神力,意念一动,意识回归身体。
那种真实的触感,沉重的感觉,让她心里一喜。
紧接着努力睁开眼,只觉得眼皮子比之前更加沉重。
“谢……”
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声音如此沙哑。
像是被粗砂纸打磨过一样。
“晚晚?”谢渊北听到声音,刚想出去倒水,转身的动作当场僵住,整个人骤然转过身。
当看到床上的女子睁开双眼,秋眸氤氲着雾气,看着自己的时候,谢渊北心里的壁垒彻底崩裂。
见叶晚棠醒来,谢渊北激动的捧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脸埋下去。
很快,叶晚棠便感觉到手心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她用力的吞咽口水,尽量让嗓子舒服一些,这才开口,“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哭了?”
谢渊北控制不住,泣不成声。
一个九尺男儿,跪在床边,肩膀一耸一耸的。
让叶晚棠都有些慌乱,连忙想爬起来。
不过更让她诧异的是,她的身体怎么变得那么虚弱了?
她到底是睡了多久?
不知过了多久,谢渊北才调整好情绪,尽管眼圈猩红,但还是把泪痕擦干。
深邃的眸子泛着心疼和害怕。
他压抑了许久的害怕终于在刚刚溃不成军。
天知道,他有多恐惧,担心她醒不来。
当叶晚棠得知自己睡了整整十天,现在已经是进入第十一天的凌晨了。
她立马坐不住了。
睡了那么久,耽误了多少事?
“我还感染了霍乱?”
叶晚棠倒吸凉气。
她的身体强壮如牛,更何况还吃了那么多药。
没想到还是感染上了。
果然是瘟疫,那么凶猛。
谢渊北疼惜的摸着她的发顶,“没事,你留下来的方子很好用,这十天永州各地恢复的很快,病患也慢慢的痊愈,病例越来越少了,每日新增更是一天比一天少,你放心,所有事情我都处理好了。”
“接下来,你只需要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私的,可以为了天下苍生付出一切。
直到现在,谢渊北才清楚的认识到,唯独叶晚棠不行。
他可以放弃所有,但不能放弃她。
如果有一天,他要在苍生和叶晚棠之间做选择。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她,哪怕成为千古罪人。
叶晚棠喝了汤,嗓子终于恢复许多,说话不再像是被砂纸打磨。
“抱歉,让你担心了那么久。”
细韧的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叶晚棠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这一刻,无比眷恋,无比庆幸。
幸好她不是发生别的意外。
还好她醒过来了。
否则不敢想象,会对谢渊北造成多大的伤害。
不用他说,她都能想象到这十天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谢渊北,对不起……”
想到那个如同梦境的画面,想到他至死都没有放开她的手。
叶晚棠心如刀割,对他的歉疚比从前加起来的更多。
同时还有感激。
谢谢他从没放弃过她,每一次,都无条件的坚定选择她。
如果说这世上所有人的心都会变,那她愿意相信,只有谢渊北会待她如初。
他从未变过。
谢渊北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虽然不明白她做了什么梦,但还是语气轻柔却坚定道,“你从没有对不起我,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你曾经的选择,不管对或错,至少你遵从了自己的意愿。”
“只要这样,便足够了,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选择支持你,站在你身后,你只要一回头,便能看到我。”
“只是,我怕你不会回头,可我永远不会强迫你。”
她若是高兴,哪怕要从他心脏剜下一块肉,他都甘之如饴。
叶晚棠做的心理建设,在他面前完全没用,一瞬间情绪倒塌。
她抱着谢渊北小声的哭。
内心发誓,从今往后,一定要待他好,很好很好。
哭着哭着,又感觉到累,叶晚棠掀开被子,把人拉到床上。
两颗渐渐安定的心无比贴近。
谢渊北十天来,终于睡了一个安稳的觉。
之前她昏迷的时候,他连闭上眼睛都不敢。
只有在撑不住的时候,才会拉着她的手,靠在床边眯一会儿。
铁打的身体都要受不了了。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谢渊北都没醒来。
叶晚棠听着他绵长沉稳的呼吸,贴在他胸口,感受着强劲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要冲破胸膛,贴在她脸上。
她掀开被子,悄悄起来。
一出门便碰上了晴娘。
晴娘这几日都是早早的过来,给叶晚棠检查身体,和虚灵轮流煎药。
此刻看到活生生的叶晚棠站在自己面前,晴娘简直不敢相信。
“夫人?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叶晚棠跟她聊了一会儿,仔细询问如今九州岛的情况。
当她了解到九州岛各地正在有条不紊的恢复,每一条政策都实施得很好,叶晚棠终于放下心来。
叶晚棠来到厨房,亲手熬了一些粥,炸了油条,还有豆浆,豆腐脑……
凑够了十八样早餐小食,亲自端回房间。
谢渊北醒来的时候没看到她,心瞬间又慌了。
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连鞋子都没穿就要冲出来。
再看见她,心才落回原位。
叶晚棠让他穿好鞋子过来吃饭。
谢渊北松了口气,赶紧去洗漱。
两人享受着难得的轻松静谧。
吃过饭后,叶晚棠提出,“永州局势已定,疫病已经研究出最有效的治疗方法,所有麻烦都解决干净了,我们明日启程回益州吧。”
谢渊北顿了顿,将前线的情况告知,“我让人故意放过细作,传了假消息到南越,南越大军已经开始集结,准备攻打九州岛。”
“不过,这只是一个幌子,不管是四皇子,还是萧家,真正的目的都不在九州岛,而是在龙椅上。”
“这对九州岛来说是一个开战的好机会,趁他们内斗,九州岛大军的铁骑可以一路北上,踏破南越国都。”
寥寥几句。
叶晚棠何其聪明,基本分析出了如今的情况。
“萧家会断了南越军撤回支持的后路,届时南越军定会方寸大乱,京城亦会被战火席卷,在最乱的时候,确实是我们的好机会。”
“所以我想御驾亲征。”谢渊北垂下眸子,不敢看她。
她才醒来,他却说再过不久要出征。
可能连一家人团聚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她心里一定会难受。
叶晚棠却道,“我支持你,虽说白令俞和孙大哥以及我兄长他们在军中都很有威信,但这对九州岛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战,前线的将士们都会紧张,只有你亲自率领,将士们的士气才能更团结,民间凝聚力才能更坚固。”
“尤其是,不会有人再以非正统之名,来攻击你,攻击谢家先祖。”
“晚晚,我何其有幸能遇见你,能与你在一起。”
从她说出理解并支持的那一番话,谢渊北心中点燃了浓浓的愧疚和亏欠。
他紧紧拉着叶晚棠的手,总感觉眼眶越来越温热。
叶晚棠莞尔一笑,反握住他粗粝的手指,“是我有幸,是上天眷顾我。”
谢渊北如黑曜石一般闪亮的墨眸浮现几分充满爱的笑意,“上天很眷顾我们俩。”
“你放心,这次换我在家里等你。”
谢渊北却道,“我想你随军一起。”
叶晚棠从来不是娇生惯养的女子,若是真的将她束缚在益州的皇宫里,那才是相当于折断了她的翅膀。
随军生活可能会苦一些,但再怎么样都不会比流放更差。
最主要是自由。
谢渊北清楚叶晚棠骨子里是好战的。
她的野心一直蓬勃生长,从未消散过。
而且她对于军法、作战阵法的运用也有一套很独特的见解。
让她骑在马上指挥三军,绝对能铸造一位传奇女将。
当然,谢渊北还有私心,希望能让她在身边,或者在她身边。
自从创建九州岛以来,他们夫妻俩分别的时间比聚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两国交战,快则半年,慢则一两年两三年都有可能。
虽说谢渊北有信心能在一年之内完完全全的拿下南越。
但这个分离的时间对他来说还是太久了。
叶晚棠抬起手,将垂落在他耳边的发丝抚到耳后,“我明白你的用意,只是谢渊北,九州岛百姓皆是我们的子民,为人父母者,不可生而不育,我们作为帝后,更不能放手不管后方子民。”
“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让你来永州的原因,哪怕我们的治疫政策很管用,但政策管不住民心。”
“你我之间必须有一人留下来坐镇,才能稳住民心,两国交战乃九州岛史上第一件大事,百姓心中更是百感交集,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选择没有错。”
谢渊北失落的垂眸,片刻后点点头,墨眸中坚定了某种色彩,“那我尽快解决战争,攻破南越,尽早赶回来,从此以后,我们便再也不用分离。”
“我要一直一直与你在一起,除非你赶我走。”
叶晚棠噗嗤一下笑出来。
谢渊北在外从来都是沉稳冷肃的形象。
偶尔还会化身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的疯批。
唯独私底下,他才会露出这种大男孩一般纯真稚嫩的情绪。
叶晚棠稀罕极了,像哄大金毛一样,摸了摸他的头顶和脸庞。
谢渊北突然扑上来,双臂紧紧锢住她的腰。
恨不得把她融入身体。
一个温柔绵长的吻落在颈间。
叶晚棠浑身一颤,心脏瞬间化作一摊水。
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情欲,驱使着两人自由航行在广阔无垠的碧草蓝天画卷中。
他的动作时而温柔呵护,时而强势霸道。
各种素日里不常见的模样,尽数用在叶晚棠身上。
直到她身疲力竭,连手指都抬不动了,谢渊北才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抱着她在空间里泡澡。
叶晚棠泡着泡着睡过去了。
结果一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在清河村!
她愣了愣,赶紧进入空间。
谢渊北同样一脸懵圈,着急忙慌的都快把空间翻过来了。
小团团差点连零件都被拆掉。
叶晚棠回来的时候,小团团抱着两个轮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时而怒瞪谢渊北。
“晚晚,你去哪了?”
叶晚棠将自己一觉醒来出现在清河村的事情说出来。
谢渊北愣了愣。
“可我们不是在城主府进来的吗?”
城主府距离清河村可不近。
叶晚棠也不明白,“我们再试试。”
两人从空间里出来,这次是在城主府。
叶晚棠不信邪,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
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不过刚刚的经历非常的真实,她能肯定,绝不是做梦。
谢渊北道,“没事,可能只是偶然出错,或者是空间进化了其他的功能,之前你不是说,刚开始的时候,空间基本没什么功能吗?连灵田都是升级之后才出现的。”
叶晚棠一点就通,醍醐灌顶,“我怀疑空间下一次升级,有可能是瞬移术。”
“就是身处空间,只要我脑子里想某个地点,便能从那个地点出来。”
比某只蓝色猫的任意门还好用。
谢渊北只觉得这一切超出了认知。
不过,空间本就是个非常逆天的存在。
眼下只不过是可能会出现一个更逆天的功能。
出现在叶晚棠身上,一切似乎又没有那么离奇了。
“不管是如何,空间肯定不会害你,别担心。”
叶晚棠点点头。
两人休息了一天,谢渊北吩咐人将三百六十抬聘礼送回益州。
聘礼队伍出城的时候,引起百姓夹道围观。
大多数人都没见过那么壮观的场面。
尤其是当他们一听说,这是皇帝给皇后下的聘礼,更加惊掉下巴了。
皇后礼制可不是普通人大婚能比较的。
更没听说过,还有单独的一份聘礼。
所有人毫不怀疑,要是叶晚棠开口的话,谢渊北能把半壁江山都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