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过,满园的玫瑰香汹涌而来,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陆廷洲就站在花海中央,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里拿着一把园艺剪,正在修剪花枝。
阳光落在他身上,给那片刺眼的红镀上了一层金边,竟生出几分诡异的温柔。
他看到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阿宁,你看……你上次说过,喜欢红玫瑰。”
许昭宁下楼来到花园中,一株株红玫瑰映红了她的脸,这让她想到前几世里,她也拥有过美丽的玫瑰园。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带刺的花枝,落在陆廷洲期待的脸上,突然笑了。
那是自“失忆”以来,她第一次对他笑。
不是嘲讽,不是算计,只是淡淡的一笑,眼角弯起,像落了点碎光。
陆廷洲手里的园艺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笑了。
她终于对他笑了。
他疯了一样冲过去,想抱住她,跑到一又猛地停住,怕吓到她,只是站在原地,语无伦次地说,
“你喜欢就好……你喜欢的话,我以后只种红玫瑰……种满整个院子,种满所有你能看到的地方……”
许昭宁的笑意更深了些,却没说话,转身走向别墅西侧的露台下面。
那里是整栋别墅最高的地方,也是……前世的她,最后坠落的地方。
许昭宁抬起头望着上面,陆廷洲走到她身后。
“陆廷洲,”许昭宁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信前世吗?”
陆廷洲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前世。”她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脸上,那双总是盛满偏执的眼睛,此刻竟有些茫然,
“就是上一世,我们也认识。”
陆廷洲的心跳漏了一拍:“阿宁,你……说什么了?前世?”
“对!前世!”她转过脸坐到长椅上,“我给你讲个故事。”
陆廷洲也靠着她坐下。她指着前面那块空地——那里原本种着一片白色的山茶花,现在被红玫瑰取代,只留下一小片翻新的泥土。
“从前有个男人,他很爱一个女人。”许昭宁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
“爱到……想把她永远锁在身边。他把她带到自己的别墅里,收走了她的手机,断绝了她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那个女人,性格很软,不像我这么厉害。”她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她有个生病的妈妈,还有想救她的朋友,所以她不敢反抗,只能忍着。她每天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山茶花,从开花等到花落,也等不到一句‘自由’。”
陆廷洲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呼吸开始急促。
“她没有朋友,没有手机,甚至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男人每天会来看她,给她带她爱吃的甜点,却从不问她开不开心。他以为把最好的都给她,就是爱她,却不知道她要的只是一扇能打开的门。”
许昭宁的目光转向远方,像是能穿透时空,看到那个被困在牢笼里的自己。
“后来,她怀孕了。”
陆廷洲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第一次有了想逃的勇气。”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却依旧坚持着说下去,
“她不想让孩子生下来就跟她一样,被关在这座金色的囚笼里,当别人的所有物,被剥夺所有选择的权利。”
“孩子六个月的时候,那天的山茶花落了满地。”她抬下头,指了指上面的平台栏杆,
“她穿着最喜欢的白裙子,抱着肚子,从这里跳了下去。”
“她想,与其让孩子跟她一起活在绝望里,不如带着他一起解脱。至少在另一个世界,他们能做自由的母子。”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周围只剩下风声。
陆廷洲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看着许昭宁平静的侧脸,看着她指着的那块土地,看着满园的红玫瑰,那些刺眼的红突然变成了血,糊住了他的眼睛。
“不……不可能……”他摇着头,像个被吓坏的孩子,
“她不会的……她那么爱我……她怎么会为了离开我去死?”
“爱?”许昭宁转过头,看着他崩溃的样子,笑得残忍,
“陆廷洲,你所谓的爱,就是把她逼到绝路的刀。那个许昭宁,她不是不爱你,她是更爱自由,太爱那个没出世的孩子,所以才宁愿死,也要逃离你。”
“你撒谎!”陆廷洲猛地站起身,“这不是真的!你是故意编故事骗我!你想让我放你走,所以才编出这种谎话!”
许昭宁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悲悯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信不信由你。”她轻轻站起身转身往楼梯口走,“反正……她已经用生命证明了,离开你,比活着更重要。”
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时,陆廷洲轰然跪倒在地上。
满园的红玫瑰在他眼前旋转、褪色,最终变成一片刺眼的白。
那是山茶花的颜色,是那个女人最后穿的裙子的颜色,是死亡的颜色。
他不信。
他绝不信。
他的阿宁那么软,那么乖,怎么可能有勇气从这里跳下去?
可许昭宁的眼神,她的语气,她指着那块土地时的平静……太真实了。
真实得像一把刀,把他自以为是的爱,割得鲜血淋漓。
那天晚上,陆廷洲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站在露台下面,看着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抱着肚子,从栏杆上跳下来。
“不要!”他疯了一样冲过去,却只接住了一捧冰冷的空气。
女人落在他面前的空地上,白色的裙子被血染红,像一朵盛开的山茶花。
她的眼睛还睁着,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的解脱。
“为什么……”他跪在她身边,抱起她冰冷的身体,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动静。
女人突然睁开眼,嘴角流出黑红色的血,声音嘶哑地说:“陆廷洲,你看……我终于自由了……”
“啊——!”
陆廷洲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浑身冷汗,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个站在床边的人。
“阿宁?”他颤抖着开口。
影子没有动。
他壮着胆子拉开窗帘,外面空无一人,只有满园的红玫瑰在月光下,像一群沉默的幽灵。
可幻觉并没有消失。
第二天早上,他在餐厅里看到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坐在餐桌前,正小口小口地吃着早餐。
“阿宁?”他试探着走过去。
女人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肚子高高隆起,笑着对他说:“廷洲,你看,宝宝在踢我呢。”
他吓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餐椅。
再定睛一看,餐桌前空无一人。
是幻觉。
又出现幻觉了。
他开始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有时,他会看到那个怀孕的许昭宁坐在露台上,对着他笑,有时,他会听到婴儿的哭声,从别墅的每个角落传来。
“你到底是谁?”他抓住许昭宁的手腕,眼神涣散,“你是她吗?你是不是回来找我了?”
许昭宁冷冷地看着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放开我,疯子。”
他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踉跄着后退,撞到了墙上。
他完了。
他真的快要疯了。
崩溃的边缘,陆廷洲做了最后一次挣扎。
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他趁着许昭宁睡着,撬开了她卧室的门锁。
月光下,她的睡颜很安静,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走过去,蹲在床边,贪婪地看着她的脸,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阿宁……”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绝望,“告诉我,那个故事不是真的……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
许昭宁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你又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很冷。
陆廷洲看着她清醒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得病态而疯狂:“我知道了……你就是她……你就是回来报复我的……”
他猛地俯下身,狠狠吻住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带着绝望,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
许昭宁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按住后脑勺,动弹不得。
直到两人都快要窒息,他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急促:“我不会让你再走了……死也不会……”
他转身冲出卧室,像一阵风一样冲上四楼露台。
许昭宁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起身,迅速下楼跑到院子里,抬头看着露台上的那个身影。
陆廷洲站在栏杆边,对着空气说话,时而哭,时而笑。
“你看……我把山茶花换成玫瑰了……你不是喜欢玫瑰吗?”
“你回来好不好?我给你自由……我什么都给你……”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孤独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许昭宁看着他,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片荒芜的空。
她赢了。
她终于把他逼到了和前世的自己一样的绝境。
露台上,陆廷洲看到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人又出现了,正站在栏杆外面,对他招手。
“你要带我走吗?”他笑着问,一步步走向栏杆。
“嗯,我带你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女人的声音温柔得像梦呓。
他爬上栏杆,没有回头!
他纵身跳了下去。
像一片凋零的红玫瑰花瓣,坠入那片他亲手种下的花海。
陆廷洲的抢救比许昭宁那次更仓促。
他从四楼的露台跳下,落在满园的红玫瑰丛里,花茎上的尖刺刺穿了他的皮肤,扎进了他的心脏。
当救护车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身下的红玫瑰被血浸透。
许昭宁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助理和医护人员用白布盖住他的身体,抬上救护车。
没有哭,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站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离开前,许昭宁最后看了一眼那满园的红玫瑰,它们还在疯狂地开着,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祭奠。
她毫无留恋地转身走出了这座囚禁了她两世的牢笼。
车子驶离别墅时,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栋白色的建筑在晨雾中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视线里。
陆廷洲的葬礼,她没有去。
听说,他的墓碑前,摆满了白色的山茶花。
很多人都在猜测陆廷洲的死因,一时间扑朔迷离,只有许昭宁知道,他只是……再也撑不下去了。
根据陆廷洲生前订立的遗嘱,他的全部财产由许昭宁继承。
许昭宁把大多数的资产捐了,给自己和母亲留了一部分,毕竟被陆廷洲耽误这几年,她还得生活。
林薇也回来了,当两个人在街头相见的时候,紧紧拥抱在一起,林薇哭得不能自已。
“都过去了,是我连累了你!”许昭宁揉揉闺蜜的头发笑道。
“我怎么会怪你,好在真的都过去了,太好了!”
林薇陪着许昭宁一起去疗养院接母亲。
看着女儿和林薇笑着手牵手走进来,许母点点头,笑着笑着就流泪了。
“妈妈,我来接你回家!”许昭宁扑到母亲怀中,她做到了。
许昭宁和母亲回到了原来的家里,三室一厅的公寓,还是原来的样子。
林薇帮着一起收拾打扫,许母亲自下厨给她们做了好几个拿手菜。
吃饭的时候,林薇问道:“阿宁,想过以后做什么吗?”
许昭宁点点头:“我联系过老院长了,我还回去做我的外科医生,他们相信我的技术,我太感动了。”
“真好,你的梦想不就是成为顶尖的外科医生吗?继续努力吧 !哈哈 !“林薇拿起啤酒跟她狠狠碰在一起。
“好的,我一定加油努力!”许昭宁终于做回了自己,不用再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活。
休息了两天,许昭宁就迫不及待的去医院报到了,同事们都很欢迎她的回归,好在她有原主所有的记忆和感知,做起手术来也很熟练。
当然她毕竟离开手术台有段时日了,只要有空都会加紧练习,一时间成了医院里最用功的医生。
就这样过了五年,许昭宁已经成为A市知名的女外科医生,每天很多从本市或者外地来求她做手术的人都很多。
三十五岁这年 ,她结婚了,结婚对象是陈宇,她用了两年时间研究,重新给陈宇做了手术,帮他的腿彻底恢复了。
相处间,两个人有很多美好的回忆,陈宇为人热情,开朗。
新婚夜,他坦白他从学生时代就喜欢许昭宁。
后来的那些事情,他没有怪过她,只是心疼她,恨自己不够强大,没有能力救她。
许昭宁跟他在一起,觉得很舒服,很随性,她工作忙, 陈宇会把家里照顾的很好,对母亲也很孝顺,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跟他在一起,她是幸福的,她的生活是甜蜜的,这就足够了。
他们这一生没有孩子,因为许昭宁落海伤了身,不容易怀孕,陈宇也没有怨言,
“这下省事了,我把照顾孩子的精力都放你身上就行了!”
休假的时候,陈宇就带着许昭宁满世界的玩,两个人自由自在也很幸福。
这一世许昭宁活到了八十五岁,陈宇在她八十岁的时候离开了人世,她悲痛欲绝,陈宇是她一生最珍贵的伴侣。
在他们家的小院子里,陈宇也为她种了满满的红玫瑰。
第202章 毒枭迷情,我送他见阎王1
叶昭宁这会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小若坐的离自己有两米远。一脸警惕的样子。
“你醒啦!这次我忍不住要给你鼓掌!你太变态......不,是太厉害了!”小若说着真的鼓了两下小爪子。
叶昭宁坐起身,晃晃脑袋才完全适应这白炽的光芒。
“有什么厉害的,这次花的时间最少。”叶昭宁站起身,活动活动肩膀。
小若忽的一下飞了起来,“别谦虚,能让一个病娇发疯跳楼,你也是绝了!”
叶昭宁白它一眼。
“别废话,给多少分?”
“嗯,10000!”
“还是10000,就不能多点!”叶昭宁很是不满,她可是每天都在歇斯底里地发神经啊。
“其实,你如果能把陆廷洲挽救回来,估计能的20000。”
叶昭宁心里真是大无语,“算了,那种人还是给他送走了好!”
小若点点头,它早就不指望能培养个人美心善菩萨般的主人了,这个,不歪已经不错了。
“那我到底还要做多少任务才能回去。”叶昭宁突然就觉得挺厌烦的。
“快了!再几个就好!”小若难得安慰她一下。
“真的!”叶昭宁燃起了希望。
小若点点头,飞到她的面前求摸摸。
叶昭宁摸摸它的猫脑袋,把它抱在怀里坐在地板上,“那就接着来吧,这次又是什么挑战?”
小若抬头看了看叶昭宁冷静的脸,突然问道:“给你一次当英雄的机会,干不干?”
“什么英雄?”
叶昭宁还没等到小若的回答,一段刻骨的记忆就一下闯进了脑海。
原主舒昭宁,父母早逝,跟当警察的哥哥舒宇相依为命,兄妹两个人感情非常好。
可是就在舒昭宁大二这一年,哥哥牺牲了。
收到消息的时候,她伤心欲绝却早有预料。
一年前,哥哥最后一次把她送到学校,跟她说,他要去执行一个很特殊的任务,平时不能回来,也不能联系她。
作为警察的家属,她多少能猜到是什么任务,是的,哥哥去当了卧底,潜伏在市区内最大的贩毒集团内部。
她除了紧紧抱住哥哥,说一句“千万小心”别无选择。
可是一年后,当她回家看到了缉毒大队长徐天一脸悲戚地站在楼下的时候,她一下瘫软在地。
哥哥牺牲了,他在执行任务时候暴露了,被毒贩老大残忍杀害,连尸首都不全。
因为哥哥的身份都是保密的,队里只能悄悄安葬了他,徐队跟她保证一定会替他哥哥报仇。
可是一年过去了,毒枭老大依旧逍遥法外,而舒昭宁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最终她决定自己出手,她要亲自为哥哥报仇。
她找到徐队,自愿去做卧底,因为她没有任何背景和身份,很好掩饰。
徐队死活都不答应,他不能让舒宇唯一的妹妹再去冒险,可是舒昭宁心意已决,如果徐队不答应,她就自己去。
最后徐队没办法答应了她,然后给了她很多内部资料。
舒昭宁这才知道本市最大的毒枭叫厉屿行。他的屿行集团从事多种商务,表面上都是正经行业,其实背地里做的是毒品交易。
“厉屿行,三十岁,为人十分狡猾,手段残忍,冷酷无情,我们跟他周旋这么久,都只抓的是他手下的那些啰啰,他本人非常谨慎,也很危险,所以,宁宁,你一定要万分小心,稍有不对,赶紧退出,懂吗?”
临行前,徐队依旧不放心她。
后来,舒昭宁表面上是大学的在读学生,晚上则去厉屿行常去的夜总会里当驻唱,为的就是靠近他的身边。
她一直做的还很好,在舞台上安安静静的唱歌,她也见过几次厉屿行,他人很沉默,一般都是跟着手下坐在角落里静静看一会。
她没有着急,通过各种机会慢慢的接触他,让他对她产生兴趣。
也许是她表面的背景真的很干净,一个低调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她没有故意往他身边凑,而是用她的单纯和回避激发了厉屿行对她的兴趣。
男人总是这样,尤其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危险人物,刀口舔血的日子让他不相信任何人,也让他对与众不同的东西产生兴趣。
他身边的女人很多,不过都是宣泄欲望和身份的象征罢了。
舒昭宁最终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他对身边每一个人都保持警惕,对她好的同时也多次试探她,好在她都通过了考验的。
可是就在最后一次关键时刻,为了任务的顺利完成,她还是暴露了,她的定位器被发现了。
等待她的是厉屿行的滔天怒火和种种酷刑。
他本来就恨死了卧底,加上这个女人还骗了他的感情,于是他把她关在地牢里,每天无休无止的羞辱她,鞭打她。
最后她不堪受辱,也不想让徐队为了她坏了全局,她在地牢里用偷来的铁片划开了自己的腕动脉,终于结束了一切痛苦。
临死前她只有对毒贩的仇恨和不能为哥哥报仇的遗憾。
“她是个勇敢的女孩,是个英雄!”叶昭宁模糊中说道。
“那就给她一个完满的结局,不留遗憾!”小若说完,叶昭宁就感觉眼前的场景在快速旋转变化。
再睁眼,她发现自己穿着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坐在红酒绿,喧闹之中。
原主的意识袭来,今天是她离开徐队,第一次来“勋爵”夜总会唱歌。而她和那个厉屿行还不认识。
唱歌对她来说太简单了,她前几世可是歌星哦。
第一天来,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唱歌,不能操之过急,原主的经验都在她的脑中。
轮到她上场了,舒昭宁不急不慢,坐到吉他手的身边,看到客人点的是一首很熟悉的歌。
难道这个世界的歌曲因为跟自己的时代同步了?舒昭宁没有过多的纠结,拿起话筒就深情演绎起来。
她穿着白裙,化着淡淡的妆,她记得自己只是个来勤工俭学的大学生,不能表现的高调和过于成熟。
她看了下,没有记忆中那个男人的身影,她眼神清朗,不被外界那些男男女女的哄闹声影响。
一曲唱罢,全场鼓掌,她听见大家的赞扬。
“嗯,阿宁,唱的不错,比之前的都强,到底是大学生,这气质也不一样!”
下了台,夜总会的大堂经理蓝姐特意跑来夸奖她。
“谢谢蓝姐,我会努力的。”舒昭宁特意表现的有些害羞。
“好好,多唱唱会更好!放开些!呵呵!”蓝姐说着笑眯眯地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蓝姐走后,舒昭宁静静地坐在前面的卡座里等着表演。
第203章 毒枭迷情,我送他见阎王2
此时的舒昭宁换了一件吊带红裙,她特意把领口往上提了提,又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一截干净的脖颈。
“新来的?”旁边坐着的穿着黑色短裙裙的女人递过一支口红,“涂点亮色,老板喜欢热情的。”
舒昭宁摇摇头,声音轻轻的:“我不太会,谢谢。”她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青涩,像是对这声色场所既好奇又胆怯。
“学生妹?”女人没再坚持,却盯着她的眼睛。
“嗯!你怎么知道?”舒昭宁轻轻点头,看向女人的眼神里带着惊讶。
“眼神过于清澈了!”女人轻浮地说了一句,就转身拿着酒走了。
又过了会,现场DJ喊道,“阿宁,该你了。”
她抱着吉他走上舞台,聚光灯“唰”地打在身上,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台下乌泱泱的人影晃动,酒杯碰撞的脆响、男女调笑的私语,她定了定神,指尖落在琴弦上,弹出一串清越的音符。
没有唱那些劲爆的舞曲,也没有选缠绵的情歌,她唱了首很老的民谣,调子舒缓,歌词里带着点山间的风与月。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夜总会里浓稠的欲望。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偶尔抬眼时,目光像无意般扫过台下的专属卡座,停顿了不足半秒。
第一首唱完,台下只有零星的掌声。有客人吹着口哨喊:“换个带劲的!”
舒昭宁像没听见,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勾,开始唱第二首歌。
还是民谣,旋律更轻快些,却依旧带着种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干净。
她知道自己今晚的任务不是取悦谁,而是“存在”。
以一个不起眼的、需要靠兼职赚学费的大学生身份,在厉屿行可能出现的地方,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一直到快11点,她跟另外几位歌手轮流上台唱歌。
她唱到第五首歌时,眼角的余光终于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华丽的大门被推开,厉屿行走了进来。
男人看起来挺年轻,外表俊朗,只是那双眼睛带着寒冰和狠厉。
他穿着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
他没看舞台,径直走向他的专座,动作里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与压迫感。
蓝姐第一时间上去亲自招待,陪着笑脸,几个漂亮的女孩被引着坐到他的身侧。
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让他的轮廓显得愈发冷硬,他始终面无表情地坐着。
舒昭宁的指尖在琴弦上顿了半拍,随即恢复如常,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警惕,快得像错觉。
她看见厉屿行身后坐着的两人 ,徐队给她看过照片和专门介绍过。
刀疤:寸头,脸上有道浅浅的疤,眼神像盯猎物似的扫视着全场,最后落在舞台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而另一个人,留着小辫子,叫大羽,则活络得多,他给厉屿行倒了杯酒,又凑到耳边说了句什么,嘴角带着点讨喜的笑。
舒昭宁只是继续唱歌,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深水,连呼吸的节奏都没乱。
偶尔借着拨弦的动作抬眼,视线也只是从他们头顶的空气里滑过,仿佛那几个占据了全场焦点的男人,在她眼里和普通客人没什么两样。
十一点的钟声敲响时,最后一个音符刚好落地。
舒昭宁站起身,对着台下微微鞠了一躬,没等掌声响起,就抱着吉他转身下台。
她的表演时间结束了,每天晚上到11点。
经过通道时,她听见大羽的声音从卡座里传出来,带着点戏谑:“那唱歌的学生妹,倒比那些妖精顺眼。”
“老大没兴趣。”刀疤的声音冷硬地打断他。
舒昭宁的脚步没停,像没听见似的拐进了更衣室。
她换下红裙,从背包里拿出白T恤套上,下身也换上了牛仔裤,她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些。
镜子里的女孩又变回了那个走在大学校园里会被淹没在人潮里的普通学生,背着黑色的双肩包,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唯有那双眼睛,异常的清澈。
推开门时,走廊里的亮着,暖黄的光线下,厉屿行就站在三步之外。
他应该是刚出来,拿着手机,侧身对着她,另一只手夹着烟。
他的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绷得很紧。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直直地射过来。
舒昭宁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接触。
她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烟草混着一种很淡的冷香,像雪后松林里的风,清冽,却带着危险的寒意。
刀疤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厉屿行身前,眼神凶狠地瞪着她,像只被触碰了领地的狼狗:“看什么看?”
舒昭宁没理他,从口袋里拿出黑色的口罩戴上,甚至没看厉屿行,只是微微垂下眼,侧过身,从旁边的空隙自然走过。
就在她和厉屿行擦肩而过的瞬间,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
那眼神很深,只有一丝极淡的好奇,他注意到了那双眼睛,干净清澈的过分,和这夜总会的空气格格不入。
舒昭宁的脚步没停,甚至没加快,就保持着原本的速度往前走,也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在走到安全出口时,伸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夜风“呼”地灌了进来,带着城市夜晚特有的微凉湿气,吹起她额前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