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对她笑了笑,眼底带着纵容的笑意,仿佛在配合她的表演。
“可是……”
“好了,不说了。”许昭宁看了眼时间,“我该起床吃早餐了,有空再聊啊。”
她匆匆挂了电话,手机还没放下,就听到陆廷洲的声音:“她很担心你。”
“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许昭宁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起身下床,“我去洗漱了。”
她走进浴室,关上门,靠在门背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却闪烁着兴奋的光。
刚才的通话,每一个字都是说给陆廷洲听的。“他对我很好”“我们很幸福”“误会解开了”
——这些话像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渗透他的心理防线,让他相信,她是真的“认命”了,真的“愿意留下”了。
而薇薇的话,则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把你关在别墅里”“收了你的手机”“被他威胁了”,这些他刻意忽略的事实,被赤裸裸地揭开,让他在享受她“温顺”的同时,也感受到一丝愧疚。
这种愧疚,就是她要的。
她打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让她清醒了几分。
这场心理战,她必须赢。
走出浴室时,陆廷洲已经放下手机,坐在床边等她。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试探,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安。
“刚才的话,是真的吗?”他问,声音低沉。
“什么话?”许昭宁擦着头发,假装不懂。
“你说……我们很幸福。”
许昭宁放下毛巾,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这个吻带着薄荷牙膏的清香,柔软而真诚。
“你觉得呢?”她笑着问,眼底像盛着星光,“如果不幸福,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陆廷洲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他的影子,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突然伸手,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阿宁。”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颤抖,“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我。”
许昭宁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会离开的。
至少在彻底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之前,她不会离开这座华丽的囚笼。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我不离开。只要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照进房间,驱散了最后的阴影。
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薇薇的通话记录页面,而手机深处那个隐藏的监听软件,正忠实地记录着刚才的每一个字,发送到那个属于陆廷洲的秘密邮箱里。
许昭宁闭上眼睛,感受着怀抱着男人的温度。
别说这次的挑战还真的很有意思了,激发了她骨子里的那股叛逆。
平静的过了几天,这天周末,陆廷洲待在别墅里休息,他看着窝在阳台上打游戏的许昭宁,想着她有十天没出过门了。
“阿宁,中午我带你出去吃饭啊!”陆廷洲一脸轻松地说道。
许昭宁只是看了看他,说了一个字“好!”
中午去的是他们以前常去的西餐厅,陆廷洲显得很高兴,毕竟他们很久没一起出过门了。
许昭宁却是兴致缺缺,坐在副驾上只是傻傻地看着窗外。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都不跟我说话。”陆廷洲握着方向盘笑道。
“看街景啊,毕竟我现在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容易啊!”许昭宁嗤笑一声,也不看他的脸。
陆廷洲心里一紧,他看着她一脸的淡然,想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这一切不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吗?
好在一顿饭吃得还算不错,两人话不多,享受美食,陆廷洲全程都很照顾她。
饭后,陆廷洲开车带着许昭宁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很快许昭宁就发现,这不是回别墅的路。
“我们去哪?”
陆廷洲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羊绒衫,衬得气质温和了许多,他说道:“带你去见母亲。”
许昭宁猛的一愣,随即眼里都是不明的情绪,她转过脸不说话。
“疗养院的环境很好。”陆廷洲打破沉默,声音平淡,“我请了最好的护工团队,每天有营养师配餐,每周三次康复理疗。”
许昭宁没看他,语气冷得像冰:“你是在向我邀功吗?”
陆廷洲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我只是想让你放心。”
“放心?”许昭宁笑了,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嘲讽,“把我妈从家里‘请’到疗养院,切断她和所有老朋友的联系,每天派三个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就是你让我放心的方式?”
她转过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里翻涌着压抑的怒火:“陆廷洲,你敢说你这么做,不是为了用我妈牵制我?不是怕我跑了,拿她当人质?”
陆廷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路:“昭宁,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只是……怕你担心她。”
“怕我担心?”许昭宁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把她关在那个漂亮的笼子里,和把我关在别墅里,有什么区别?!”
第185章 什么病娇!那是欠收拾10
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陆廷洲猛地踩下刹车,宾利在路边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转过身,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腕,却被许昭宁狠狠甩开。
“别碰我!”她的眼眶红了,却死死咬着唇,没让眼泪掉下来,“陆廷洲,你让我觉得恶心。”
陆廷洲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看着许昭宁眼底的憎恶,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是他最害怕的——她的厌恶,比任何反抗都让他恐慌。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辩解,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
他确实是故意的,故意把许母送到疗养院,故意切断她的社交,故意让她活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许昭宁不会离开他。
可他没想到,这会让她这么恨他。
“对不起。”最终,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许昭宁别过脸,看向窗外。路边的野花在风中摇曳,像极了她此刻无处安放的情绪。
她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这个男人的爱,从来都带着毁灭性的偏执。
“开车吧。”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死寂的冷漠,“我想早点见到我妈。”
陆廷洲重新发动车子,宾利缓缓驶入车流。接下来的路程,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疗养院坐落在一片山坡上,白墙红瓦,被茂密的香樟树环绕,远远望去像一座宁静的庄园。
门口的保安看到陆廷洲的车,立刻恭敬地打开大门,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敬畏。
许昭宁下车时,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青草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到原主心头的那股酸涩——上次跟母亲一起,还是被陆廷洲的人在机场拦截。
母亲哭着看着她被人塞进汽车里,她也喊叫着“别动我妈妈,她身体不好!”
可是她和母亲还是硬生生地被陆廷洲的人分开了。
陆廷洲走到她身边,想牵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停在半空,最终只能尴尬地插进裤袋里。
“阿姨在花园里晒太阳,我让人别打扰她。”他低声说。
许昭宁没理他,径直往花园走去。
石板路两旁种着五颜六色的绣球花,一个穿着墨绿色衣服的妇人坐在藤椅上,背对着他们,正看着远处的湖面发呆。
那是她的母亲。
“妈。”许昭宁的声音有些颤抖。
妇人猛地回过头,看到许昭宁的瞬间,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光亮,随即又被浓浓的担忧取代。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腿脚不便,踉跄了一下。
“宁宁!”
许昭宁快步跑过去,扶住母亲,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妈,我来了。”
“哎,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许母握着她的手,指腹粗糙,却带着温暖。
她的目光在许昭宁身上来回打量,看到她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红痕,眼神暗了暗,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陆廷洲站在几步开外,看着母女相拥的画面,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挥了挥手,让旁边的护工退下,花园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阿姨,身体还好吗?”他走上前,语气尽量温和。
许母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点了点头:“劳陆总费心了,挺好的。”
她的语气客气得像对待陌生人,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许昭宁知道,母亲一直怕陆廷洲。从她第一次把陆廷洲带回家,母亲就偷偷拉着她说:“这小伙子眼神太沉,心思深,你跟他在一起,要多留个心眼。”
那时她还笑着说母亲想多了,现在才明白,姜还是老的辣。
“医生说您的身体恢不错,血糖已经控制得很好了。”陆廷洲没在意她的冷淡,轻声说道。
许母没搭理他的话,只是慈爱的看着女儿,目光舍不得移开。
许昭宁也没接话,扶着母亲在藤椅上坐下,转身从旁边的石桌上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削着皮。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没断。
“宁宁,你……在陆总那里住得惯吗?”许母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许昭宁削苹果的手顿了顿,随即笑着说:“挺好的呀,他对我可好了。别墅很大,有花园有泳池,每天都有佣人伺候,什么都不用我动手。”
她故意说得轻松,像在炫耀自己的幸福生活,可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母亲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那就好,那就好。”许母重复着这句话,眼神却飘向陆廷洲,带着明显的不安。
陆廷洲站在一旁,看着许昭宁低头削苹果的侧脸,阳光照在她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她刚才说“他对我可好了”,这句话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他的心脏,带来一阵隐秘的痒。
他就知道,她心里是有他的。就算偶尔闹脾气,就算刚才在车上说了那么伤人的话,她还是认他的。
“阿姨,阿宁有点挑食,不爱吃香菜和葱,做饭的时候得注意着点。”他突然开口,语气自然得像在和家人聊天,
“她胃不好,早上不能让她空腹喝咖啡,我已经让家里佣人每天早上给她煮小米粥了。”
许母愣了愣,没接话。
许昭宁削苹果的手却紧了紧,果皮“啪”地断了。
她知道陆廷洲在做什么。
他在向母亲展示他对她的“了解”和“体贴”,在暗示他把她照顾得很好,在不动声色地宣示他的主权。
这个男人,连在她母亲面前,都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控制她的机会。
“妈,你看这苹果多甜。”许昭宁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盘子里递过去,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
“这里的环境真不错,比家里还安静,适合你养身体。”
她不想在母亲面前和陆廷洲起冲突,不想让她担心。可心里的火气,却像被点燃的引线,一点点往上窜。
第186章 什么病娇!那是欠收拾11
夕阳西下时,金色的余晖洒在花园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陆廷洲看了看时间,对许昭宁说:“我去车里拿点东西,你们娘俩说说话。”
许昭宁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在给她和母亲单独相处的机会,以此来证明他的“大度”,来换取她的“好感”。
“好。”她淡淡地应了一声,没看他。
陆廷洲转身离开时,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许昭宁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紧张。
他走到花园门口,没有离开,只是靠在门框上,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确保自己能看到她们,又不会打扰她们。
“宁宁。”陆廷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的瞬间,许母立刻抓住她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哭腔,
“你跟妈说实话,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手腕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是不是被他软禁了?”
许昭宁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强忍着眼泪,笑着说,
“妈,你想什么呢?我跟他就是有点小矛盾,现在好了。手腕上是不小心磕的,早没事了。”
“真的?”许母显然不信,眼神里的担忧更浓了,
“那他为什么不让你回家?为什么把我接到这里来?宁宁,你别骗妈了,妈心里有数!”
看着母亲泛红的眼眶,许昭宁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她扑进母亲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妈……”
许母轻轻拍着她的背,自己也掉了眼泪:“傻孩子,受委屈了吧?都是妈没用,身体不好,不能保护你,还拖累了你……”
“妈,不是你的错。”许昭宁抬起头,用手背擦掉眼泪,眼神突然变得坚定,
“你听我说,陆廷洲他……确实有点偏执,但他不敢对我怎么样。我现在在跟他周旋,我在等一个机会。”
“机会?”
“嗯。”许昭宁凑近母亲耳边,声音压得更低,“他现在越来越离不开我了,他开始在意我的情绪,开始怕我生气。妈,这就是机会。只要我再加把劲,我一定能打败他,一定能带你回家。”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许母看着女儿眼里的光,那是她这段时间从未见过的坚定,心里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些。
“可是……”
“别可是了。”许昭宁打断她,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
“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身体,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着我来接你。这是我们的约定,好不好?”
许母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好,妈等你。妈一定好好养身体,等着你接我回家。”
“拉钩。”许昭宁伸出小拇指。
“都多大了,还拉钩。”许母笑着擦掉眼泪,伸出小拇指勾住她的,“一言为定。”
夕阳的余晖透过香樟树的叶子,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个无声的誓言。
“对了,妈,”许昭宁突然想起什么,“他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人监视你?”
许母摇了摇头:“没有。这里的护工都挺客气的,吃的住的都好,就是……不让我随便出门,说外面车多,不安全。打电话也得经过他们……”
许昭宁的眼神冷了冷。果然,陆廷洲还是留了一手。
“没关系。”她安抚道,“只要他们没欺负你就行。打电话的事,等我回去跟他说,让他别限制你。”
她知道这很难,但她必须给母亲一点希望。
“宁宁,那个陆总……”许母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他看你的眼神,太吓人了,像要把你吞下去一样。你跟他周旋,一定要小心,千万别硬碰硬,知道吗?”
“我知道。”许昭宁点了点头,“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站起身,看了看花园门口的方向,陆廷洲还靠在那里,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
“我该走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舍。
“再坐会儿吧。”许母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不了,太晚了不安全。”许昭宁俯身在母亲额头亲了一下,“妈,照顾好自己,我会再来看你的。”
“嗯。”许母点了点头,看着女儿的背影,眼眶又红了。
许昭宁走到花园门口时,陆廷洲直起身,迎了上来:“说完了?”
“嗯。”许昭宁没看他,径直往停车的方向走。
陆廷洲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紧绷的背影,心里那点因为她刚才那句“他对我可好了”而升起的暖意,渐渐被不安取代。
他能感觉到,刚才单独相处的时间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阿姨看起来精神不错。”他试图找话题。
“托你的福。”许昭宁的声音冷得像冰,“住这么好的疗养院,有这么多护工伺候着,还有国外请来的康复师,我妈当然精神好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讽刺,像针一样扎在陆廷洲心上。
“阿宁,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他停下脚步,拉住她的手腕,力道却很轻,生怕弄疼她,“但我对阿姨是真心的,我……”
“真心?”许昭宁猛地转过身,甩开他的手,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陆廷洲,你所谓的真心,就是把我妈从家里带到这里,切断她和所有朋友的联系,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她像坐牢一样住在这个漂亮的笼子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廷洲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被误解的委屈,
“我只是怕外面不安全,怕她没人照顾!你知道她血糖一直很不稳,家里的阿姨根本不靠谱……”
“所以你就把她关起来?”许昭宁冷笑,“就像把我关在别墅里一样?陆廷洲,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该被你掌控?是不是觉得只要你给的物质够好,就能随便剥夺别人的自由?”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戳中了陆廷洲最隐秘的痛处。他脸色发白,嘴唇动了动,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我……”
“别跟我说你是为了我们好。”许昭宁打断他,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你的好太沉重,太可怕,我承受不起,我妈也承受不起。”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脚步很快,像是在逃离什么。陆廷洲看着她的背影,心脏疼得厉害。
他想追上去,想抱住她,想告诉她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怕失去她了。
可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开。
坐进车里,许昭宁侧头看向窗外,全程没再看陆廷洲一眼。他发动车子,车厢里的气氛比来时还要压抑。
第187章 什么病娇!那是欠收拾12
车子驶出疗养院大门时,许昭宁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陆廷洲,谢谢你对我妈的‘照顾’。”
那个“照顾”两个字,被她咬得格外重,带着浓浓的讽刺。
陆廷洲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知道,她又开始了。
开始用冷漠,用讽刺,用这种无声的对抗来折磨他。
他宁愿她像之前晚上那样,摔盘子,发脾气,大声骂他。至少那样,他知道她还在乎,还在为他生气。
可她现在这样,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仿佛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这种无视,比任何指责都让他恐慌。
“阿宁,别这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错了,我可以让阿姨回家住,我可以不派人盯着她,我可以……”
“不必了。”许昭宁打断他,语气平淡,“这里挺好的,至少比在家里安全。”
她的话滴水不漏,却像一道无形的墙,把他隔绝在外。
陆廷洲看着她的侧脸,她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硬,没有一丝温度。
他突然觉得很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仿佛与全世界为敌。
他以为把她留在身边就是拥有,却发现自己像个守着珍宝的困兽,明明紧紧攥着,却抓不住她的心。
车子驶入市区,霓虹灯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许昭宁始终看着窗外,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陆廷洲几次想开口,都被她周身的冷漠逼了回去。
到了别墅,许昭宁径直下车,走进玄关换鞋,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陆廷洲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心脏像被掏空了一块。
他在客厅坐了很久,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灰缸里很快堆满了烟蒂。
空气中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却驱散不了他心头的恐慌。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隐藏的监控软件。屏幕上显示着许昭宁房间的画面——她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不知道在看什么。
没有哭闹,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凌晨一点,陆廷洲轻手轻脚地走上楼,站在许昭宁的房门外。
门没有锁,他轻轻推开门,看到她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他走到床边,蹲下身,看着她的侧脸。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紧抿着,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阿宁。”他低声唤她,声音沙哑。
床上的人没有动,似乎真的睡着了。
陆廷洲伸出手,想抚摸她的头发,指尖快要碰到时,却又猛地缩了回来。
他怕惊醒她,更怕看到她醒来时冷漠的眼神。
他就那样蹲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许昭宁缓缓睁开眼睛。
她没有转头,却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灼热的目光。
她知道陆廷洲在那里。这个偏执的男人,又用了一整夜的时间来确认她的存在。
她慢慢坐起身,穿上拖鞋,径直走向浴室,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房间里的一件家具。
陆廷洲看着她的背影,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疼。他知道,这场拉锯战,才刚刚开始。
她用她的冷漠和讽刺,一点点蚕食他的理智,而他,却像个受虐狂,明明痛得快要窒息,却舍不得放手。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想起许昭宁在疗养院对母亲说的话——
“我在等一个机会”“我一定能离开他”。
那些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让他恐慌,让他愤怒,却又让他生出一丝病态的兴奋。
她越是想离开,他就越是想把她抓得更紧。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把许阿姨的康复师换成更专业的团队,再加派两个人,24小时照顾,确保她的安全……不,是确保她不会‘不小心’离开疗养院。”
挂了电话,他看着浴室紧闭的门,嘴角勾起一抹偏执的笑。
许昭宁,你想等机会?
那我就给你机会。
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找到我的软肋,还是我先让你彻底臣服。
浴室里,许昭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她知道,陆廷洲一定在外面。她也知道,刚才的电话内容,十有八九和母亲有关。
但她不怕。
他越是紧张,越是失控,就越容易露出破绽。
她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动作缓慢而坚定。
陆廷洲,这场游戏,我奉陪到底。
看最后到底是谁,先疯掉。
镜子里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从卫生间里出来,许昭宁又换上了一副面孔,她换了一件大红色的连衣裙,然后看着还呆坐在床上一直注视着她的陆廷洲。
“好看吗?”她转了一圈,脸上露出很轻松的笑容,好像昨天的不快都不曾有过。
陆廷洲对她的情绪变化显然有些迟疑,完全跟不上,进卫生间前的她冷漠,疏离,带着对他的狠。
而短短十分钟后,再次出来的她却娇纵地对他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带着顽劣和得意。
“好看!”陆廷洲嗓音沙哑,他走到她面前,低头抱住她。
“一身的烟味,快去洗洗吧,在家太无无聊了,不如你带我去公司吧!我想一整天都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陆廷洲脑子明显跟不上她的节奏,昨天还说要找机会逃离自己的女人,今天又说要一直跟他在一起。
“你不答应?不想我跟着你?”许昭宁退开他的怀抱,满脸的不开心。
“好,我....求之不得!”
陆廷洲说完,也进了浴室,许昭宁冷笑一声先下楼去了。
她没等他,自己先慢悠悠地吃起了早餐。
陆廷洲很快就下来了,他洗了澡,换了黑色的衬衫和西裤,虽然都收拾整洁了,可那眼底的疲惫却掩盖不了。
等他坐过来,许昭宁正好吃完。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吧,我去沙发上等你。”
“好!”陆廷洲也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碗小米粥就好了。
“走吧!”
许昭宁穿了一件黑色外套,拿上手机,陆廷洲搂过她的腰直接去了车库。
两人手牵手走进公司,立马引起了轰动。
“那个就是传说中的许小姐吗?”前台看着亲亲热热走过去的一对璧人,忍不住八卦道。
“肯定是啊,据说我们总裁最爱的就是许小姐,除了她,任何女人都靠近不了他。”
“真的啊!许小姐太幸福了,陆总又帅又多金,还这么专一,真是绝世好男人啊!”
“对啊,你看他从没对谁这么温柔的笑过,真是太体贴了。”
就在大家八卦的时候,许昭宁已经跟着陆廷洲来到了他的顶楼办公室。
路过秘书室的时候,她第一眼就看见了周秘书,那个暗恋着陆廷洲的女人。
她穿着得体的制服,只是裙子怎么看都短了一些,她也看到了许昭宁,满脸都是惊讶。
她没想到一贯作风严谨的陆总会把女人带到公司来,还公然搂抱着她,顿时心里又失落又嫉妒,看向许昭宁的目光也不友好。
陆廷洲的办公室很宽敞,视野开阔,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天际线。
许昭宁靠在窗边,看着楼下蚂蚁般的车流,语气漫不经心:“视野倒是不错,就是没家里的花园好看。”
“喜欢的话,以后天天带你来。”陆廷洲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