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质问江言初。
江言初抿唇微低着头,嗓音闷闷带着歉意,“抱歉,我没做到你交代的事情。”
这女孩叫楼昭,前几天从国外回来,是江言初的白月光,初中就喜欢的女孩,但她的目光只能看到谢京鹤。
楼昭走近,美眸含情脉脉地凝着江言初。
纤细指尖抚摸在江言初的脸上。
江言初兴奋得浑身颤栗,裸露的肌肤泛起阵阵潮红,手情不自禁地抓上楼昭的纤细手腕。
几乎要溺死在她温柔的指尖抚摸下,低沉病态嗓音泛滥着痴迷,“昭昭……”
楼昭缓缓勾了勾唇,手扣过江言初的后脖压低,贴在男人耳边,嗓音很温柔,“没用的东西。”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从江言初的头顶泼下来。
江言初眼圈泛起湿润的薄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勾勾楼昭的手,但带着怯意,在即将碰到女孩手的时候又收回。
“对不起昭昭,你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你帮我做一件事情,我就原谅你怎么样?”楼昭诱惑。
江言初立刻回:“好!只要你原谅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玩他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楼昭笑了笑,凑近在江言初耳边说了什么。
操场上,谢京鹤唱完了后半段。
有人喊破了嗓音在问,“谢京鹤你的初恋到底他妈是谁啊!?”
谢京鹤握着话筒,回,“沈霜梨。”
“现任是谁,初恋就是谁,我至始至终都只有沈霜梨一个人。”
谢京鹤坚定有力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透了整个操场。
“我操!!!”
“纯爱战神!!”
尖叫声比刚才还要大,几乎可以刺穿耳膜,震得空气中的灰尘都要抖上一抖。
现场投票。
没有意外,沈霜梨最高票,是冠军。
沈霜梨从舞台上下来拉了谢京鹤上去领了奖。
远离了喧嚣的操场,谢京鹤和沈霜梨走在校园寂静的小路上。
路旁的路灯散发着零零碎碎的暖色光芒。
沈霜梨突然抓过谢京鹤精瘦有劲的手臂。
谢京鹤侧头过来看她。
趁着这个时候,沈霜梨踮起脚丫飞快地在谢京鹤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这是沈霜梨主动给的吻。
没有深入,不掺杂任何情欲的。
谢京鹤喉结滚了下,眼神变得幽深晦涩,攥紧沈霜梨白皙的手腕,垂眸盯着她,“突然主动亲我是什么意思?”
沈霜梨:“你上次不是说如果我对你有半点儿心动,就让我主动过来吻你吗?”
谢京鹤:“所以你的意思是?”
本章涉及的歌曲是《心墙》
“我知道,那你能不能说给我听?”
沈霜梨仰头看着谢京鹤,唇瓣轻弯起弧度,染了笑意的眼睛灿若繁星,她决定正面自己的感情勇敢一次,“我对你心动了。”
“操。”谢京鹤没忍住骂了声脏话。
耳朵瞬间烧了起来,明明是个满脑子废料的人,也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了,谢京鹤现在看起来却像个纯情大男孩一样。
谢京鹤抬手摸了摸滚烫的耳朵,实话实说,“给我听——了。”
沈霜梨:“……?”
“真的,不信你摸摸。”
沈霜梨忙挣脱手,“我不摸!这是在外面。。”
谢京鹤浪荡一笑,“我不摸!这是在外面。”
还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今晚我被姐姐承包了,姐姐想摸哪里都可以。”
沈霜梨嗔怪瞪了眼谢京鹤,“谁要摸你啊。”
“你啊。”
谢京鹤握着沈霜梨的手从自己白T衣摆下滑进去,按在自己腹肌上,混着几分笑意的嗓音性感撩人,
“哥哥的腹肌邦邦硬,摸到就是赚到。”
滚烫气息渡过来,沈霜梨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苏怀孕了,“你收敛点。”
年纪比她小,还玩起哥哥那一套了。
“好。”
谢京鹤难得正经起来,捏着沈霜梨柔软的掌心,语气认真,
“姐姐,你对我的那点儿心动我收下了,不可以再收回去了。”
慢慢攒心动值。
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沈霜梨会说爱他的。
一周后,池砚舟组了个娱乐局玩,谢京鹤想带沈霜梨去玩,但她有晚自习去不了。
谢京鹤便自己去了。
本来说九点十分下课后,谢京鹤去接沈霜梨的,但今晚学校突然停电了。
学校里发通知说今晚不用上课了。
沈霜梨就打算去找谢京鹤,想给他一个惊喜,因为池砚舟他们好几次组局,沈霜梨都有事去不了,谢京鹤有点不开心。
谢京鹤在二楼svip888号房,沈霜梨上去找她。
888号房的门没关紧,开了一条细缝,可以透过缝隙清晰地看到里面的场景。
沈霜梨走近便听到了一阵阵男人的调笑声,生理性地感到不适。
透过门打开的缝隙,她看到……
谢京鹤翘着一条腿坐在单人卡座上,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笼罩在黑暗中,眼皮半阖着,居高临下地睨着在他面前的女生。
姿态漫不经心,却极具危险性,像个玩弄人心的恶魔。
沈霜梨顿时浑身发冷,整个人宛如堕入深渊,胃部翻腾涌上来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她看不下去转身跑开。
转角暗处走出来两个人,楼昭和江言初。
楼昭看着沈霜梨跌跌撞撞逃跑的身影,红唇满意地缓缓勾起,眸中满是算计。
楼昭走了几步,来到包间外面,顺着门缝看进去——
谢京鹤将放在沙发上的一个薄毯子丢到女孩头上,面无表情道,
“裹上。”
嗓音冰冷,“以后谁再玩这种,都给我滚。”
可惜了。
沈霜梨不会看到这一幕的真相,更不知道刚才的一切其实是角度偏差造成的误会。
楼昭稍稍移了移视线,看到披着薄毯子的女生身上,眼里流出惆怅。
谢京鹤……他还是这么善良。
澜宫外,沈霜梨弯腰在垃圾桶里疯狂呕吐。
刚才那一幕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谢京鹤他们……在玩什么?
不把女性当人?
太可怕太恶心了。
沈霜梨在想,谢京鹤帮她赢一百万、送沈国纲进监狱以及前几天在舞台上的帮助,是不是都是谢京鹤精心设计的陷阱?
引诱她、玩弄她、报复她?
想到这儿,沈霜梨的身体颤抖得不成样子,一股对谢京鹤的恐惧涌上心头,蔓延至四肢百骸。
“霜梨?你怎么了?”温润的嗓音响起。
旁边递过来一张纸巾,沈霜梨用手背擦了擦嘴巴,缓缓侧头看过去,见到了很久没见的张旭柯。
张旭柯担忧问,“怎么吐成这样?”
“快擦擦。”
沈霜梨接过纸巾的手很抖很抖,“谢谢。”
“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霜梨轻轻摇摇头,“没什么。”
她用纸巾擦了擦嘴巴,又擦了擦眼眶流出来的生理性眼泪。
“没事吧?”
沈霜梨扬起一道苍白的笑,“我没事,谢谢。”
张旭柯笑:“没事就好。”
“一起走走散散步?”
沈霜梨现在的心绪很乱,需要平复心情,于是她答应了。
两人保持着距离并肩而走。
张旭柯突然问,“霜梨,你是跟谢京鹤谈恋爱吗?”
沈霜梨“嗯”了声,鼻音很重。
“有个关于谢京鹤的事情,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沈霜梨侧头看向他,“什么事情?你说吧,没事。”
“谢京鹤……他不是个好人。”
张旭柯解释道,“我们上一次见面是在智行教育机构外面,当时谢京鹤看到我们走一块了,后来他威胁我看到你就绕道。”
“我妈做手术要医药费,我要是不答应他,他就阻止我妈做手术……”
事实是,张旭柯答应谢京鹤看到沈霜梨要绕道走,而谢京鹤帮他妈妈支付医药费。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妈妈现在已经做完手术,身体好了,不再需要谢京鹤支付医药费了。
他有眼红病见不得谢京鹤这么好,凭什么他什么都有。
“我的意思是,跟谢京鹤在一起,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听完,沈霜梨眸中露出震惊和不可置信。
难怪好几次见到张旭柯,他都避着她走。
以为是碰巧,没想到是谢京鹤的手笔。
浅水湾。
沈霜梨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缩在了被子里,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
是谢京鹤打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口传来动静。
沈霜梨噌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门口。
女孩头发凌乱,眼圈红润泛着湿润。
谢京鹤瞧见沈霜梨这副可怜的模样,皱眉,大步走过去,“不舒服?”
他伸手想摸沈霜梨的额头,嗓音温柔,“我摸摸是不是发烧了。”
沈霜梨反应很大地往后缩,“不要碰我。”
谢京鹤眉心敛得更紧。
沈霜梨瞳孔颤栗,透着惊恐。
她在害怕他。
漆黑的瞳眸中映着沈霜梨此刻的模样,谢京鹤倏地沉默。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知道他在背后搞手段赢得赌约了。
知道他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
纸果然包不住火。
谢京鹤每天都在想如果沈霜梨知道他搞了卑劣的手段,她会不会跟他翻脸,到时候他又该怎么办。
他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来得这么快。
可惜刚存的半点儿心动值被他败没了。
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和无措,谢京鹤心情反而变得很平静,“被你发现了呢。”
发现什么?
发现他是那种根性恶劣的危险人物了?
沈霜梨很害怕,她跟谢京鹤的地位完全不对等,如果谢京鹤要对她做什么,她完全没有反抗能力,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沈霜梨不安地咽了下喉头,“谢京鹤,赌约当时说复合,没说不能分手。”
谢京鹤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想分手。
像是触碰到他的逆鳞,谢京鹤脸色当即冷了下去,“你他妈再说一遍。”
沈霜梨强忍着惧意,道,“当时说复合,没说不能分手。”
“呵。”谢京鹤气笑了,笑音冷得刺骨。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谢京鹤屈腿跪上床,朝着沈霜梨伸手。
脑子里不断闪过在包间的一幕,沈霜梨哆嗦着身体后缩,“谢京鹤你不要碰我……”
谢京鹤一把掀开了被子,勾唇笑得恶劣,“老子不仅要碰你,还要……你。”
第51章 娇死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上那截伶仃纤细的脚腕,猛然用力一拉,沈霜梨惊叫了声,整个人都滑到了谢京鹤的身下。
纤瘦的身子完全被笼罩在男人的阴影下,成倍叠加的窒息侵略性席卷而来,叫人恐慌。
沈霜梨的脑子里不断闪过在包间内谢京鹤把一个女孩当gou|遛的画面,低趣味的调笑声似魔音回荡在耳畔。
胃部泛酸,那股恶心感再次涌上来。
沈霜梨猛然侧身到床边,“呕……”
谢京鹤身体僵住,眸中沁出难以置信,“现在我碰你一下,你就恶心到吐了?”
心脏像被无数尖锐的细针扎入,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谢京鹤的眼睛刹那间就红了,
双手用力地攥紧成拳头,发出“咯咯咯”的骇人声响,谢京鹤才堪堪抑制住胸腔那股肆虐的狂躁和想弄死沈霜梨那股冲动。
谢京鹤喉结滚了下,呼吸沉沉,妥协地伸手去轻轻拍沈霜梨的脊背。
另一只手扯过放在床头桌上的纸巾塞给她擦嘴巴,之后又拿过水杯。
将水杯抵在沈霜梨的唇边,灌她喝水。
谢京鹤灌了一口后便撤开了水杯,语气生硬冰冷,“漱口。”
沈霜梨吐了出来,口腔那股难闻的味道被水冲散。
吐出来后,胃部舒服了不少。
下一秒,身后绕过来一只大手,捏住沈霜梨小巧的下巴。
呼吸被掠夺,沈霜梨尝到了濒临死亡的窒息,双手不断地用力拍打、推搡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即便是用了全部力气,谢京鹤却纹丝不动,结实有劲的臂膀似铁般坚硬。
沈霜梨唇间艰难发出含糊不清的抗议声。
谢京鹤拉起沈霜梨的胳膊,动作不算温柔地将人翻转过来,居高临下地淡睨着她,轻嗤道,
“嘴软挺好亲的,就不要说这种扫兴的话了。”
落地窗干净透亮,许是卧室的燥热气息融入冰冷的窗体,形成温度差,上面渐渐凝聚出暧昧黏腻的水汽。
谢京鹤眼神冷漠地盯着她,歪头,薄唇顽劣轻扬,“这就是你该有的求人态度吗?宝贝。”
谢京鹤满身戾气地从卧室里出来,来到客厅的一张皮质沙发上坐下,拉开茶几的抽屉,从里面拿出烟盒。
打火机点燃烟头,谢京鹤将香烟咬进唇间,手摸进裤兜里,摸出手机,他打了个电话,
“给我查上次的那帮傻逼都在哪里。”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傻逼泄密给沈霜梨的。
越想越气。
好不容易能让沈霜梨松口说有半点儿对他心动了。
现在全被搅黄了。
找到那傻逼,非要弄死他。
谢京鹤烦躁,抬脚刚想一脚踹翻了茶几,余光却瞥见了放在茶几上的西瓜苗,他将放在茶几上的西瓜苗放在一旁,随后一脚踹翻茶几发出巨大声响。
这西瓜苗是谢京鹤亲手种出来的。
当年沈霜梨甩了他什么都没给他留下,谢京鹤便翻遍了他住的学区房的每一个角落缝隙,最终找到了一颗遗漏的西瓜子。
是他带沈霜梨来他这里玩的时候,吃西瓜那会儿留下的。
而沈霜梨唯一留下的那颗西瓜子被他带去了国外,种出西瓜苗,他就找沈霜梨,种不出西瓜苗,他就将沈霜梨忘了。
谢京鹤一开始是没种出来的,西瓜子也被他毁了,但他欺骗自己买了专门拿来种西瓜的西瓜子,这才把西瓜种出来,然后他就回国找沈霜梨了。
谢京鹤疲倦地往后一靠,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背,冷白手背上迸着青筋,另一只手夹着烟在抽,
脖颈后仰,性感的喉结凸起,侧脸线条冷硬,乳白色烟雾缭绕在那张俊美好看的脸上,透着野性张扬以及颓靡气息。
烟灰缸中的烟头越积越多,谢京鹤心情烦闷地抽了一根又一根,看着透亮的天花板,脑子里回想起沈霜梨刚才呕吐的身影,眼睛又红了。
瞳眸中覆上淡淡的水雾,谢京鹤脸色特别委屈,像一只落水的委屈小狗。
谢京鹤在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被父母捧在心尖上的宝贝,从没吃过苦,就连冰美式的苦都不曾吃过,因为他喝的冰美式要加奶,加到微甜他才肯喝,偏偏在沈霜梨身上吃尽苦头。
他觉得沈霜梨就是天生克他的,但是玫瑰哪有不带刺的,他还是喜欢沈霜梨。
谢京鹤直起上半身,屈起指骨捻灭烟头在烟灰缸中。
他站起身,走进卧室,站在床尾,冷白眼皮微敛,面无表情地凝着沈霜梨。
还没有缓过来。
娇死了。
以后真枪实战怎么办?
谢京鹤迈着长腿来到衣柜前,在里面抽了件沈霜梨的衣物出来,紧接着去了浴室。
湿睫颤动,沈霜梨缓缓回神,愣愣地看了天花板半晌,发软的手指撑在床面上缓慢起身,从床上下来。
白嫩的脚踩在丝绒地毯上,纤细的脚踝颤了下,腿有点软。
沈霜梨慢腾腾地走去衣柜,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穿。
眼圈通红湿润,她抬手给自己擦了擦眼泪。
沈霜梨看了眼浴室,没有过多逗留,她走出卧室,走向门口,步伐轻飘飘,没发出很大的动静。
谢京鹤的房子是内外密码锁,沈霜梨刚输完密码,手摸上门把手要将门打开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道冰冷刺骨的嗓音——
“去哪?”
第52章 残忍倒计时三秒
简单的两个字却似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沈霜梨的心头上,沈霜梨猛地转身过来,睁大的眼睛闪烁着惧意,一眨不眨地看在谢京鹤身上。
男人只围了条短短的浴巾出来,健硕的上半身,胸肌鼓囊囊的,结实胸膛上滚着水珠,
修长肌肉紧实的双腿,宽肩窄腰公狗腰,标准的倒三角身材,浑身充斥着野性的爆发劲儿。
很顶的身材,但沈霜梨没有任何旖旎心思,也没心情观赏。
“看什么?”
谢京鹤促狭地笑了声,眼底却没有一丝儿温度,“想吃啊?”
调戏的语气让沈霜梨蹙起眉头,“谢京鹤,我们谈谈。”
刚一直在哭,她的嗓音带上了些许哑意。
“可以。”
“但是谈之前,你先回答我前面的问题,你要——”
“去、哪、里?”
谢京鹤嗓音冷沉,几乎是一字一顿,透着震慑力,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似一张无形的大网在空气中汹涌笼罩过来。
沈霜梨紧张地抿紧唇。
谢京鹤眼神下移,落在沈霜梨红润的唇瓣上,“怎么,嘴巴结蜘蛛网了?”
沈霜梨垂下眼眸,轻声道,“我没去哪……”
“那就乖乖回来。”
沈霜梨不想回去。
她害怕谢京鹤,害怕他再次强迫她。
谢京鹤薄唇勾起弧度,带了几分恶意,“我数三秒,你不过来,我就过去抓你过来。”
闻言,沈霜梨睫毛狠狠地颤了下,视线稍稍往上抬,不由自主地落在谢京鹤那双漂亮干净的手上……
眼皮像被烫了一下,沈霜梨转动眸子移开了目光,看在对方的脸上,“你不能像刚刚那样强迫我。”
谢京鹤没回答,开始残忍地倒计时,“三,”
沈霜梨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呼吸一窒。
“二,”
喉头一滚,沈霜梨的双脚不听使唤地朝着谢京鹤走过去。
看到沈霜梨乖乖回来没有离开他,谢京鹤的心情稍稍好了点,扬了扬下巴,
“去沙发那儿坐着。”
沈霜梨看了一眼谢京鹤,走到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眼睛带着警惕和防备地看着过来的谢京鹤。
触及沈霜梨眸中的惶恐情绪,谢京鹤心口又是一疼,强撑着不让自己眼红,他在长沙发上坐下来,“谈什么?”
“姐姐你最好是谈点我爱听的,不然我会很生气的。”谢京鹤似笑非笑地看她。
沈霜梨心中发怵。
现在的谢京鹤浑身散发出乖戾的邪气,很可怕,跟高中时期的谢京鹤判若两人。
他能趴在她脖颈上软软撒娇,也能威胁她强迫她,两个都是他,都是谢京鹤本人。沈霜梨现在完全清醒了,前者性格的谢京鹤适合她,但后者不适合,她不喜欢强迫。
沈霜梨深吸一口气,商量的语气询问道,“我可以还你帮我赢的一百万,还完之后你能不能……(放我离开?)”
谢京鹤打断沈霜梨的话,“我这人最不缺的就是钱,我不稀罕你的一百万,你把你对我的那半点儿心动值还回来给我。”
话音落下,空气中陷入死寂。
谢京鹤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通过卑劣手段得到的人儿是留不住的。
她的心不在他那儿。
他不能没有她,而她,随时都能丢弃他。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算了,不重要了。
只要人在他身边就好。
安静片刻后,沈霜梨出声了,“我觉得我们同居住在一起的速度太快了,我有点不习惯,我想搬回学校住,可以吗?”
她的口吻很委婉,很小心翼翼。
每天跟谢京鹤待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
谢京鹤漫不经心地勾唇,语气温柔,眸底却是薄凉一片,“不可以呢,姐姐。”
“你生就得跟我住在一块,死也得埋在我旁边。”
沈霜梨清楚地看到谢京鹤眸底深处漫上来的病态偏执,顿时感到遍体生寒。
“怕我?”谢京鹤盯着她,音色沁着冰块的清透冷感。
沈霜梨垂下眉,手指无意识地绞紧几分,嗓音很轻,“没有。”
谢京鹤眸底深沉,凝视低着头的沈霜梨半晌后,他站起身,“乖乖待在这儿。”
他迈开长腿走向卧室,没一会儿,便折返回来。
“接着。”
声音响起,沈霜梨抬起头看向声源处,一盒膏药正往她的方向飞过来。
沈霜梨抬起两条手臂接住了那膏药。
谢京鹤从她面前经过,坐回到长沙发上,散漫道,“帮我上药。”
沈霜梨看向谢京鹤的腹部,水果刀捅出来的伤口已经结痂,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丑陋又狰狞。
这个伤口时刻提醒着沈霜梨,谢京鹤为了能把沈国纲送进监狱而不惜伤害了自己。
谢京鹤认真地盯着沈霜梨脸上每一个细致的小表情,果不其然,沈霜梨在看到他腹部的伤口时,眸中荡起了细微的涟漪。
谢京鹤知道,沈霜梨虽然性格冷,但格外容易心软,每次他撒娇叫她帮他的时候,沈霜梨看他忍得这么痛苦,都会帮他。
每次都说下次不可能这样了,但只要他一撒娇,就有无数个下次。
这个伤口是谢京鹤留给自己的后路,他要沈霜梨每次看到这个伤口的时候,都要想起他曾经为她做的一切,从而原谅他对她做过不好的事情。
“好。”沈霜梨应。
她拧开膏药。
谢京鹤说,“擦干净水,再擦药。”
沈霜梨轻“嗯”了声,茶几被谢京鹤一脚踹倒了,放在茶几上的东西全部落在地上,包括纸巾,她起身,
“我去拿个纸巾过来。”
沈霜梨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巾,折返回来,来到谢京鹤的面前,从纸盒里抽出了两张纸巾,俯身过来轻轻拭擦掉结痂伤口周围上的水珠。
擦干净水分后,沈霜梨挤出膏药到食指指腹上,伸手过去,动作轻柔地在伤口上涂抹膏药。
冰冰凉凉的触感透着肌肤传入神经末梢,谢京鹤敛着眼皮淡睨着在他面前俯首擦药的女孩。
极轻的呼吸若有若无地喷洒在了他的小腹上,惹起层层酥痒颤栗。
落地窗外是浓稠的夜色。
偌大的客厅,孤男寡女,距离极近,似乎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气氛暧昧。
谢京鹤喉结上下滚了下,冷白漂亮的大手倏地按在沈霜梨纤细的肩头上,往下一压。
她猝不及防地跌坐在柔软昂贵的地毯上……
第53章 “要你。”
鼓着青筋的大手覆在沈霜梨纤细白皙的后颈上,倏地往后用力一按,谢京鹤居高临下地睨着女孩的小脸,
“好疼。”
“给我吹吹?”
极近的距离,沈霜梨甚至可以感受到谢京鹤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身体僵住。
“你、你先松开我。”
但压在后颈上的力道丝毫不减轻,始终牢牢地禁锢住她。
“我好疼,要吹吹。”
沈霜梨眉心敛得更紧了,“我说了,你先松开我。”
谢京鹤挑眉,“行。”
手撒开,沈霜梨瞬间往后缩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个角度,正巧可以看到……
沈霜梨移开视线忙起身。
谢京鹤后背懒倦地靠在沙发背上,语气不悦,“给我伤口吹口凉风,你躲这么远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沈霜梨说,“我拿把小扇子来。”
“我不要小扇子。”
沈霜梨感到些许无语,“……那你要什么?”
“要你。”
沈霜梨:“……”
谢京鹤控诉,“是你刚才上药的动作弄疼了我,弄疼我还不负责?”
她刚才上药的动作这么轻,还会疼?
默了几秒,沈霜梨无奈答应,“我给你吹。”
闻言,谢京鹤勾唇,“边上药边吹。”
“知道了。”
沈霜梨打算再挤一些膏药到指腹上,或许是用力过度,一大坨膏药猝不及防地从药管里溅了出来。
沈霜梨小声地惊呼了声,慌乱地伸手去接。
好消息:接住了。
坏消息:没完全接住,有一部分膏药滑过她指尖掉了下来。
沈霜梨低头看去:“……”
这药膏像是通了人性般,偏偏往那儿掉。
谢京鹤敛眉扫了眼在他白色浴巾上的膏药,挑了下眉,“故意的?”
“想摸我直说,搞这种小动作没意思。”
“你要是实在想摸,我可以脱光了给你摸。”
沈霜梨说,“我不是故意的。”
谢京鹤眸光黯淡了一丢丢,“哦”了声,“擦干净。”
沈霜梨抽出一张纸巾递给谢京鹤,“要不你自己来?”
谢京鹤别开视线到一旁不说话,也没接纸巾,明显就是要她擦。
沈霜梨收回纸巾,“我来擦。”
擦干净后,沈霜梨重新挤了膏药给谢京鹤上药,“好了。”
谢京鹤闷声,口吻委屈,“你没给我吹吹。”
他撩起冷白眼皮,漆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霜梨,眉梢轻扬,痞气尽显,
“擦了膏药的地方都要吹一吹,一共有两处。”
沈霜梨半阖眼眸扫了眼那处,低声拒绝道,“不吹。”
谢京鹤拉过沈霜梨的手,将人拉到旁边坐下来,好脾气道,“不吹也行,我不逼你。”
他语气变得认真,“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
谢京鹤觉得沈霜梨看了他的伤口后会对他产生忏愧感,这个时候真诚道歉,再拉着她撒撒娇,沈霜梨一定会原谅他的。
不料,沈霜梨倏地抬起头,锐利的眼神似一把利刃射向谢京鹤,冷声打断他的话,“你也知道你做得不对,知道不对你还做。”
她抽出自己被谢京鹤握住的手腕,脸上红晕尽数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