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周暨白说,压垮老太太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被雨水浸湿泡毁的定情礼。
奶奶和爷爷的定情礼是拥有着历史底蕴的书画,是被周家世世代代当做传家宝传承的真迹。
诗淮心想,巧了吗这不是。
她的外公年轻时是古画修复师,老头子名号好像还挺厉害的。
好像是什么门派的第二十三代传人?
小时外公外婆还没彻底分居前,自己经常搬个小板凳坐在外公旁边看他如何修复被历史长河冲刷毁坏掉的古画。再后来自己耳濡目染久了,也能跟着一块上手了。
陪着外公修复了一张又一张的古画,她手稳,眼睛精细锐利,外公教她的技艺手法一学就会。
人人夸赞诗淮有着罕见的天赋。外公重点培养她,曾经想让她跟着自己一块修古画,当第二十四代传人。但被外婆给冷言拒绝了!
她每天都要两头讨好,外婆想让她跟自己学国画学苏绣,外公则是让她专心致志地学好修复古画。
后来母亲去世,父亲伤心欲绝去了昌京工。她如同浮萍般到处漂游,一开始她跟外公外婆待在广南,但初中的时候父亲说,昌京的教育水平更好,让枝枝来昌京念书。她就离开了广南,来到了昌京。
初三的暑假,父亲去世,她一时间接受不了打击,在唐肖玲的忽悠下放弃了昌京一中的就读名额,回到了广南,在外公外婆的精细照料下读了高中三年。
大学的时候她一开始想学的就是文物保护与修复专业,但外婆以专业冷门,未来不好找工作的理由拒绝。让她选择了国画。
她知道外婆对外公厌烦不满事出有因,诗淮不想和外婆争吵,就听了她的安排专心学国画。
不过大学的时候诗淮会在空暇时间去参加社团活动,认识了不少修复古画专业的教授和师兄师姐。
这个专业确实偏冷门,大学四届学生,算上老师教授研究生,加起来甚至都没超过五十人。
她也不过是今年才离开大学校园,所以手还不算生。只要能让她见到古画,她就有信心帮助老太太走出阴霾。
诗淮一把搂过娇小可人的若瑜,凑在她的耳边悄咪咪说出自己的计划。
若瑜听到后,倏然抬头震惊的看向诗淮:“这,这怎么能行!?”
“大嫂,你愿不愿意相信我?”诗淮眸子闪出期待的亮光,冲若瑜挑了挑眉。
若瑜有些犯难犹豫:“万一被发现了呢……”
“要是被发现,我就说是周暨白做的。”
若瑜嘴角一抽:“……这样,真的好吗?”
果然一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怎么诗淮也总是喜欢做一些容易被罚跪祠堂的事情。
此时已经到集团准备开会的周暨白,突然打了个喷嚏。
“老太太,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带小小姐来找你啦。”
周老太太的贴身佣人张妈连忙去地下室那块叫周老太太。
老太太吃完早餐后又把自己闷在地下室里不出来。
现在这两位少奶奶带着小小姐主动来找老太太,张妈怎么着也要使出浑身解数将老太太从地下室里头拽出来透透气。
周老太太望着裱在墙上已经溃烂不堪的字画,又伸手摸了摸,叹了几口气才从地下室里离开。
走出地下室的时候,她将自己的哀伤神色掩盖掉,换上以往大方儒雅的微笑。
看到客厅里,两个美人带着一个小奶团子玩,周老太太上前招呼着:“小欢愉,来让太奶奶抱抱。”
欢愉也喜欢太奶奶,听到太奶奶的声音麻溜的就跑了过去。
第48章 地下室,得知老太太的秘密
见奶奶来了,若瑜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诗淮,她一向不擅长撒谎忽悠人,颇有些紧张在心里头。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帮诗淮打掩护。
诗淮和若瑜挨得很近,她蹭了蹭若瑜的手臂,半边身子挨近她,稍微偏个头,唇凑在若瑜的耳边给她想借口把奶奶支走。
周老太太正在哄着欢愉,没注意这妯娌俩暗戳戳的对话。
听完诗淮给自己的出谋划策,若瑜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有点沉甸甸的。不知道这能不能行得通。
但眼下为了奶奶能够走出阴霾,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牺牲一下周栩,应该不碍事吧?
若瑜深呼吸一口气,抬起脚步来到奶奶面前:“奶奶……我,我有话和你说。”
周老太太将欢愉抱在怀中,看到若瑜一脸犯难的表情,关切询问:“怎么了这是?小脸看着这么难过?”
若瑜不由得朝后看了一眼诗淮,又微微攥紧拳头:“关,关于周栩的。”
难得能从若瑜口中听到大孙子的名字,周老太太将欢愉交给一旁的张妈,认真听孙媳妇的软声告知。
“前段时间我不是和诗淮去了一趟江安找周栩吗?”
江安发生的事情若瑜和周栩从来没和老太太提过,如今听若瑜主动提起一嘴,周老太太立马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儿。
她拉过若瑜的手,眉头微微皱起:“什么事情尽管说出来,不要怕,有奶奶给你撑腰呢!”
老太太性格仁爱慈善,为这个家事必躬亲,殚精操劳。一想到老太太晚年暮气沉沉,时常抑郁。
若瑜内心更坚定了几分,既然诗淮能有办法让老太太走出抑郁,那她也要尽自己所能帮个小忙才行!
她咬唇,在老太太的视线中,又侧身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诗淮。
在老太太眼里,这像是一种示意,不太乐意让诗淮在这里听。
诗淮对视上若瑜的眸子,尚未开口,就听周老太太道:“去茶室聊吧。”
“嗯。”
听闻奶奶要和若瑜去二楼卧室,诗淮脸上挂起恬淡的笑,“我想起来今天的叶酸还没补,奶奶和你和大嫂先聊吧,我就不去了。一会再来找你们。”
临走之前,诗淮和若瑜擦肩而过,她朝若瑜露出信任鼓励的眼神。
若瑜抿唇,心想把江安的事情说给奶奶听,不算是撒谎。她应该也暴露不出什么破绽吧?
想着想着,便和奶奶一块坐电梯上了楼。
老太太居住的宅子人少安静,除了张妈基本上,佣人们除了必要的打扫时间点会进屋,其余时间也不会在主宅内。
张妈现在带小欢愉去花园那边玩了,整个客厅就现在空无一人。
诗淮确定整个主厅内没有其他人在,才走进,来到了地下室。
仿若是有老天助力般,老太太的地下室常年上锁,今天出来的步伐有些匆忙,忘记把门给掩实,还留着一条门缝出来。
诗淮推开门,偌大的室内空间映入眼帘中。
灯光明亮,室内有专门的人会过来定时清扫。与其说这是地下室,倒是更像一个小型的博物馆。
里面各种古时真迹,名贵古董都用着专人定制的玻璃罩保护好。
有几个已经失传许久的古画,映入诗淮的眼帘。没想到众人寻寻觅觅的真迹竟然在周家,这些真迹想必请了高人修复,字画精致细腻栩栩如生,就像千年前古人新画好的崭新珍品。
周家爱戴每一个来之不易的宝物。
不过诗淮可不是为了参观古董才偷溜来的,她张望寻找着爷爷奶奶的定情礼。
直到走入长廊尽头,裱挂在中央的一幅《春山连理枝头鸟赋图》映入诗淮的眸中。
她定下脚步抬头仰望着这幅真迹,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只一眼,她就确定了下来。
这幅真迹只在历史书卷上留下过名,无人亲眼见过这幅真迹。
要么这幅真迹毁坏在战乱年代,从此消失在这世间。要么就是在古时这幅留名千古的真迹早就被有心之人买下,藏在家中。
当时她和师兄师姐们讨论过,这幅连理枝头图最终的结局会是如何。
但大部人都认为真迹早就毁坏成为尘埃融为天地中,能从千年流传下来的真迹肯定是皇族王室,王权富贵的大世家。但能维持千百年根系的家族,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幅真迹象征着情意绵绵、一往情深。
只可惜纸张被水泡皱发黄,还染上了点点霉斑,字迹被晕染到看不清字体结构。画上的人脸更是看不清丁点轮廓。
如果在别人眼中,这幅真迹恐怕已经没有了修复的可能性。
早年她陪外公修复的真迹不算少,毁坏的程度也都大小不一,得到了外公的真传,她眼睛细着呢。一眼就能够看出问题所在。
这幅画前期肯定保护的很好,也经人手修复过,所以整体构造还算完整。只是被水泡水染皱,精致细腻的程度远不如往常。
诗淮拿出手机将这幅画给拍了下来。
她有信心,自己可以修复好这幅画。
做完这些后,她不再停留,悄悄退出地下室,刻意没有将地下室的门关严实。假装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下午周栩刚回来,就被老太太叫过去跪祠堂了。
周栩一脸懵的看向陪在奶奶身侧的妻子。
若瑜眼神慌张闪躲,看天花板看瓷砖地,就是不敢看他,明显一副心虚的样子。
周栩低笑一声,也没多问,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听奶奶的话直接进了祠堂。
若瑜看着丈夫没有任何犹豫,也没多问一声,就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了周栩,为了奶奶,你忍忍先。
第49章 周栩清冷禁欲?周栩恪守章法?
今天周栩因为自己把江安的事情告知奶奶了被罚跪祠堂,若瑜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趁着夜黑的时候偷摸来到祠堂那块。
因为这次进祠堂的是大少爷,佣人都知大少爷是最恪守礼节的那一个,受罚也是心甘情愿,会安分待在祠堂一整夜。所以也没有专门刻意守在祠堂门口。
如果是二少爷跪祠堂,那估计要十来个保镖轮流值班看着才行。
祠堂门口无人看守,若瑜轻而易举的推门进去。
听到门口传出的动静,周栩侧眸看去。
妻子纤瘦的身姿映入眼帘中,周栩唇角牵起淡笑。
他没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而是招手示意若瑜走到他这边。
若瑜很乖巧听话,小步走到周栩的身边。
她将另一边的蒲团往周栩罚跪的地方挨着,有样学样的陪周栩一块跪着。
气氛陷入一片静谧中,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较好。毕竟是自己害得周栩跪祠堂呢。
和他结婚五年多,听到最多的就是‘老二去祠堂跪着’,从来没见他被罚过。
如今能见到周栩罚跪,属实是稀罕。但左右都和自己有关,自己干脆陪周栩一块罚跪算了。
见妻子同自己一块跪在蒲团上,周栩眉头微微蹙起,伸手搂过若瑜的细腰,不让她跪着。
“你没错,不需要跪。”
若瑜被迫被周栩拥入怀中,她抿了抿唇,推开周栩。
想到现在还是在祠堂重地,清规戒律之地,她们两人太过亲昵不好。
周栩被若瑜推开,也没在有下一步动作,腔调温润:“江安那件事我早就该罚,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若瑜脸颊微微一红,自己心中的顾虑却周栩猜的一干二净。
她小幅度的点了点脑袋:“嗯。”
周栩看着妻子脸颊微微泛着粉嫩的模样,喉结微微鼓动,忍不住伸出长臂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若瑜望了一眼面前摆着的牌位,她低声道:“不行……这里是祠堂,我们俩姿态太亲昵不合适。”
周栩:“无妨,周家列祖列宗不会这般斤斤计较。”
若瑜:……
你不在意,你家祖宗不在意,但是我在意啊!
若瑜本想反抗一下,但她每动一下,周栩桎梏她的动作就越发用劲儿,接连几次都是这样。周栩是铁了心的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和自己搂搂抱抱。
能耐不过周栩,若瑜只能放弃抵抗,任由周栩搂着自己。
妻子不在反抗自己,周栩这才开口切入话题,腔调低沉问道:“怎么今天想起来和奶奶说这件事了?”
这个问题让若瑜内心咯噔一下,她目光闪躲,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脸:“就,突然想到了……”
周栩眸光渐渐沉下,唇角牵起。
他的妻子是真的很不会撒谎。
“嗯?”周栩微微俯身,唇瓣轻轻剐蹭着若瑜,“确定不和我说实话?”
若瑜感知着唇瓣上的柔软,脸颊更红了,“我,我又没,没撒谎……”
语气越来越弱,明显的心虚表现。想让人不抓住她的小尾巴都难。
“阿瑜确定要瞒着我?”周栩的目光勾出几分欲念。
低沉的磁音如同砂纸般磨着若瑜的耳朵,让她浑身发痒。
红润的唇瓣被周栩的指腹来回摩挲,若瑜心脏跳的很快,生怕下一秒周栩会在这里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周栩会做的。
这人面上清冷禁欲,恪守章法,其实经常做一些违背表面的事情。
当年自己和周栩刚结婚那阵子,还没有辞去工作。周栩每天工作上也忙,自己上下班都是由司机按时按点接送的。
有一次天降大雨,司机说车底盘进了水,可能要晚些才能到。
若瑜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就让司机别来了,她等雨小些自己回去。
过了一个小时,雨势还是不见小。若瑜有些等不下去,打算自己打车回去。
就当她刚撑伞在路边等车的时候,一辆大G停在自己的面前,是周栩来接她回家了。
这还是若瑜第一次坐周栩开的车,一路上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音响传出的古典乐声才让空间少了些许尴尬的气氛。
车开到老宅附近的一段路,周栩突然停下了车。
若瑜眨巴眨巴眼睛,好奇问道:“怎么了?”
周栩淡声:“刚才接到通知,前面的路被淹了。”
“那,原路返回?”
“后面的路也被淹了。”
若瑜有些慌乱:“那,那怎么办?”
周栩目光沉沉的看向若瑜:“等水位降下去。”
若瑜看着外面下个不停地滂沱大雨,心中叹气,想着怎么这么倒霉。
要和周栩在不算宽敞的车内空间待上一整夜吗!?
若瑜又紧张又无奈,但周栩似乎并没有被这场暴雨影响到心情。
周栩会找话题和若瑜主动聊天,聊着聊着手上动作就开始不老实了。
好在方圆几百里都是周家的地段,无人敢擅自闯入。他们停车的范围也偏僻幽静,没有人会看到。又加上雨大,啪嗒在车上的滴答声能完美掩盖车内的旖旎喘息。
后凌晨结束后,周栩说水位降下来了可以走了,他们才回庄园补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奶奶还担忧的问自己昨天怎么一整夜都没回来。
若瑜不解:“昨天周栩说庄园被水淹了,进不来。”
奶奶嘴角一抽:“怎么可能?庄园哪里都好好的。这孙子骗你的吧!”
若瑜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被周栩骗去车——?!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同姿势不同地点,周栩都忽悠着自己做过。周栩就是吃准了自己脑子没有他转的灵光,总是会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自己还每次都只能吃哑巴亏。
周栩的心坏着呢,她可得小心点。
想着,若瑜伸手捂住周栩的唇,不准他胡乱,“这里是祠堂,你能不能放尊重些。”
若瑜又郑重其事的提醒了一遍周栩。
周栩拿下她的手,正大光明的亲了口她的脸:“先把瞒着我的事情告诉我”
“不然……”话说半截,周栩语气一顿,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若瑜一番。
就像是在看待一个秀色可餐的美味猎物。
透过金丝框镜片,周栩的眼神泛着饥渴与深沉的欲望,盯得若瑜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若瑜:……
诗淮没打算将这件事对周暨白隐瞒。
周暨白正坐在椅子上拿水果刀削苹果,诗淮则是坐在他的对面托腮,静静地看他削苹果。
周暨白削苹果的手法娴熟,将一整个苹果皮削下来也不带断的。
他将削好的苹果递在诗淮面前,“吃不吃?”
诗淮接下,没急着吃。杏眸依旧紧紧盯着周暨白看,没挪开。
周暨白将手腕抬起扫视了一眼腕表上走动的秒针,“被凝视超过三秒就算你骚扰,从现在开始数。”
诗淮:!!?
“我看我自己男人还不行?”诗淮又气鼓鼓的剜了他一眼。
周暨白唇角牵起,将水果刀随意扔在桌子上,大大方方的正对着诗淮。那眼神仿若很勉强,像是在说‘行吧,勉强让你看。’
诗淮愤愤的咬了一口苹果,咔哧咔哧的声音就好像把周暨白咬在嘴里咀嚼泄愤!
周暨白也不动声色,就这样一直盯着诗淮啃苹果。
被这样一直盯着看确实不舒服,诗淮有些害羞的偏过脸不给他看,再被他这样盯着,诗淮觉得自己马上要孕反了。
不如直接切入正题。
诗淮轻咳一声,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周暨白:“那个,老公呀~”
突然谄媚的语气让周暨白眉尾上挑,诗淮用这种娇滴滴的语气叫自己老公?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就算是妖,周暨白也照单全收:“嗯?”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诗淮搬起椅子朝周暨白的身边挪动,坐稳在他身侧后,又伸手主动搂抱住周暨白的手臂,脸颊贴在他身上。
动作亲密撩人,带有目的性的香软玉体主动挨近他,周暨白的魂就被勾的六神无主,只是表面维持的淡定些。
他享受着诗淮的主动示好,眼底划过浅笑。就算诗淮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对他而言也不是个离谱的要求,坐火箭登天替她去摘都行。
“除了这条命,我什么都能给你。”周暨白声线懒洋洋道。
听到周暨白这么一说,诗淮脸上漾出讨好的甜笑,脑袋朝他的怀中拱了拱钻了钻,像一只讨食吃的小猫,肆无忌惮的对他撒娇卖乖,说出蜜糖话哄周暨白开心。
“我老公这么帅,我怎么可能舍得要你的命呢?”
周暨白轻抚着诗淮单薄的脊背,妖孽脸上充满了餍足,“说吧。”
诗淮立马抬起脸,眼神亮晶晶充满期待看着周暨白:“人家想要爷爷奶奶的定情礼。”
………………………………气氛骤然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中。
周暨白面容僵硬迟迟不做表态,刚才深情温溺的神情在诗淮脱口而出想要的礼物时,一瞬间全部都消散干净。
他深呼吸一口气,起身抬手,将桌上的水果刀稳稳交托在诗淮手中。
“来,命都给你。”
突然放在自己手中的水果刀变得有些沉甸,诗淮抿唇,用那双水泱泱的漂亮圆眸眼巴巴的盯着周暨白。
“不可以吗?”声腔软甜,像撩人心口的猫尾巴般,很难让人产生抗拒。
周暨白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大动脉:“捅这里死的比较快。”
诗淮盯着手中还沾着些许苹果汁屑的水果刀,沉默半晌,又眼巴巴的看向周暨白,语气听着好不委屈:“真的不可以吗?”
周暨白见不得诗淮这种眼神盯着自己看,但这一次他真的有点爱莫能助,干脆直接偏开脸不去看她,“家里有老鼠药吗?”
“老鼠药没有,百草枯也行。”
“算了,我明天自己从集团天台跳下去。”
诗淮:……
诗淮轻叹一口气,没想到周暨白这次这么有原则。
缓缓将手中的水果刀重新放在桌上,做出一副放弃的无奈哀伤样。
周暨白也被这个小戏精给带偏过去了,放下了警惕。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哄她了。
倏然,诗淮直接从位置上站起身来,红唇对着周暨白的唇就是吧唧一口。
周暨白被突然亲了一下,心里爽极了,但他还是强忍克制住,装作一脸寡淡的散漫样:“这是打算色诱了?”
诗淮见周暨白依旧无动于衷,又主动坐在他的身上,唇又覆盖上去,啵啵啵的亲了好几口。
“可以不可以嘛~宝宝。”
像小猫翘尾巴般扬着腔调央求周暨白,软语说出宝宝二字的爱称,好似是一串电流从周暨白的耳中传过,酥麻感蔓延全身,迫使他闭上眸子,心里默念色即是空。
见周暨白还是一副清心寡欲,不为所动的样子,坐在他腿上的诗淮扭着腰蹭了蹭他,红唇凑在周暨白的耳朵边,吐出温热的气息。
“宝宝爸爸,你最好啦。”说着说着,尖牙轻轻咬上周暨白的耳垂。
周暨白要疯了,他长呼出一口气直接将身上不安分的人打横抱起。
诗淮骨架子纤瘦娇小,被他打横抱在怀中就小小一团子,任由他桎梏掌控。
眼见着周暨白将自己带到床上,诗淮这才意识到自己玩脱了,她涨红着脸:“不行,要,要三个月之后。起码得等到下个月啊!周暨白!老公!”
在诗淮细软的惊呼声,周暨白并没有饥渴到丧失理智,而是将她轻轻稳稳的放在床上。
刚躺下的瞬间,周暨白身躯逼近,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喘息声粗重,眼梢有些泛红,克制压抑着内心的汹涌杂念,像个败将折服在诗淮面前。
“你赢了。”周暨白声音低磁,落下这三个字。
把诗淮放好后,周暨白呼吸依旧很重,他立马抽开身站直在床边,“等我洗完澡出来,你最好把理由借口给我编好。”
指的是诗淮为什么想要奶奶和爷爷的定情礼。
这东西在周家算得上是禁忌逆鳞,为了照顾老太太的心情,谁人都不敢主动提及。
诗淮心脏砰砰砰跳的很快,她刚才对视上周暨白欲望灼烧在其中的眸,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吃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周暨白的西装裤上,光是看一眼她的眼就像是被烫到般,心虚的立马挪开。
小鸡啄米的点头,支支吾吾的答应下来,“哦哦,好……”
第51章 何止是发烧
周暨白下半身围了一件浴巾走出来,肌肉的轮廓清晰入眼,依稀可以看清尚未擦干净的水珠顺着腹肌的线条流淌下来。
诗淮看直了眼,默默吞咽一下口水。
周暨白脚步停在诗淮的面前,低笑出声:“臭流氓。”
被周暨白随意调侃一句,诗淮的脸色瞬间涨红,她立马捂住自己的小脸:“你才是臭流氓!不穿衣服就走出来的臭流氓!”
“我不穿衣服?”周暨白眼睛眯缝,乐笑一声。
随后散漫的伸出手将诗淮捂住脸的双手手腕握住,轻而易举地将这双手拿下来,紧接着攀附在他窄腰间围着的浴巾上。
“不穿衣服应该是这样的。”
周暨白声音低沉几分,牵引着诗淮的手,慢慢将自己的浴巾往下拽。
诗淮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和周暨白相贴的手,人直接愣怔住了,任由着周暨白大胆的动作。
浴巾缓缓脱离腰胯,隐约露出人鱼线。
就当诗淮瞳仁骤然一缩,脑海中呈现一片空白的时候。周暨白倏然哂笑出声,及时将手诗淮的手松开,又将自己腰跨上快要滑落的浴巾攥紧,微微背过身去,露出一副防贼的眼神睨了眼诗淮。
“还说不是臭流氓?都要把我脱光了。”
诗淮:!!!
她的拳头被气的邦邦硬!
“流氓就流氓!今天不把你扒光我就不信诗!”诗淮索性坐稳流氓这个恶名,直接从床上跳下来,双手朝周暨白的浴巾上伸过去。
周暨白一惊,没想到诗淮直接破罐子破摔直接对自己耍流氓。
“诶!”
他死命捍卫着自己腰胯上的浴巾,不让诗淮目的得逞。
诗淮察觉到周暨白耳根赫然冒出的一抹红,哼唧哼唧笑了几声:“我就喜欢你欲擒故纵的样子,别躲啊,你什么样我没见过,扒你浴巾怎么了?”
周暨白被诗淮的话挑逗的脸色发烫,眼底的笑意已经溢出来了。
他摆出一副已经认命的姿态,放弃挣扎抵抗,对诗淮敞开怀抱:“温柔点,我怕疼。”
诗淮:……
一瞬间诗淮丧失了所有的兴趣。
直接将手松开,哒哒哒的重新回到床上。
夫妻间难得融洽欢乐的氛围并没有因此消散,见诗淮上了床,周暨白也跟着一块上床。
他将诗淮揽入怀中,切入正题:“借口想好没。”
诗淮鼓起腮帮子:“什么叫借口!?我是认真的!”
“一定要奶奶和爷爷的定情礼?”一提到这儿,周暨白就难免有些头大。
把奶奶的定情礼偷来给诗淮,比他上九天揽月还难。
诗淮郑重点头:“是。”
说罢,她又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周暨白。这是她今天在地下室拍的照片。
是《春山连理枝头鸟赋图》。
周暨白微愣:“你今天去地下室了?”
“嗯。”
周暨白:“胆子挺大。”
诗淮没接他这句话,而是信誓旦旦的告诉周暨白:“我有信心修复好这张图。”
周暨白愣怔一瞬,紧接着面色是肉眼可见的冷沉下来。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诗淮。
他也知道诗淮上大学的时候参加过文物修复的活动,有一定的功底。
“这幅画周家早年间就把把整个华国的修复师都请了个遍,没有一个人敢接手。”周暨白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是想让奶奶过得开心些,但这件事太冒险了。”
唯一能修复真迹的只有在广南地区传承下来的【补阙宗】
当年他和大哥三下广南去寻【补阙宗】修复此画,也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补阙宗】有着几百年底蕴,经他们之手可以让古画‘起死回生’,但宗派挑人培养不仅严苛拘谨,更考验继承人的天赋,五十年才遇一天才。
因选继承人的条件太过挑剔卡天赋,现在不过也才二十三代人传承,但二十三代传承人已经是个两鬓发白,两眼昏花年近七旬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