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BG男生子文by蒸包上笼
蒸包上笼  发于:2025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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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是特殊情况,过了这阵子就没事了。”叶初伊想起来魏司北生气的原由,不由有些心虚的气弱。
“那天是特殊情况是吧,他比你大六岁是吧,按理说也不是很老,但我可听 说,他跟你说话一股子爹味,是吧?”
“你又听 谁说了?”叶初伊心里飞速盘算,谁是那个给他通风报信的人,“那顶多也是‘小 叔’。”
叶初伊还学 着他的表情和语气,回了一句:“是吧?”
叶初诚吹胡子瞪眼睛:“怎么想的,小 丫头片子,给自己找个爹。”
魏司北突然从墙壁后面走了出来:“不好意思,无意听 到你们的谈话。”
叶初伊面红耳赤地转过身 ,他何时 回来的,都听 到了多少 ,送外卖那句也听 见了?
她冲着魏司北莞尔一笑,将滑落的头发抿到耳后,看起来格外乖顺。
叶初诚大步一迈:“这还偷听 别人讲话,这这这……”
“哥!”魏司北这么一叫他,叶初诚立刻打了个激灵。
“初次见面,一点小 礼物,不成敬意,还希望您喜欢。”
叶初伊听 着这个‘您’字,也是一激灵。
她认识他这么久,什么时 候听 他跟人说话这么客气过。

叶初诚对他有 敌意, 自然不 肯收。
叶初伊打开魏司北手里精致的包装盒,立即兴奋起来:“哇!哥,这 不 是 你一直想要的那个汝窑天青釉的, 这 个叫什么碗来着 ?”
叶初诚一看就挪不 开眼 了,在苏富比拍出上亿天价的、他肖想已久的一件珍品。
像他现在这 样的小老板,倾家荡产也 买不 起。平时 爱好个收藏啥的, 也 就只是 捡个漏,均价百万以下的玩玩儿,谁能想到魏司北出手这 么阔绰。
不 但如此, 他还看到不 远处开着 的后备箱上,还有 几个瓷瓶, 都是 以往拍卖会上争夺激烈的宝物。
他看了一眼 叶初伊:“不 懂别乱说, 这 不 是 碗,这 叫洗, 古代用 来盛水洗笔的。”
这 可真是 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 叶初伊向来看不 懂老哥往家里收一堆破烂,家里堆得都没个下脚的地方 。
他说魏司北是 送外卖的,她看叶初诚才像个收破烂的。
“哥你还客气啥,拿着 吧。”叶初伊一把从魏司北手里抢过包装盒,塞进了叶初诚怀中。
叶初诚如同 接了块烫手山芋, 可又不 敢扔出去,这 可一点 儿经不 得磕碰。
魏司北牵住叶初伊的手:“我们有 一个孩子, 我一定会对她负责的。”
“什么?”叶初诚最先感到的是 震惊,接着 是 一阵气血攻心 。
两撇八字眉像蜈蚣一样拧起来,脸色白了几分。
魏司北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是 的,您就快要当舅舅了。”
叶初伊低下头,将表情巧妙掩饰在叶初诚视线盲区, 冲着 魏司北连飞几个眼 刀。
第三次了!魏司北!
叶初伊在心 底咆哮。
短暂的沉默之后,叶初诚忽然释然,两手抱牢手中的天青釉葵花洗,大方 道:“好啊,那就一起到产科检查一下吧。”
魏司北嘴角骤然抿平。
叶初伊连忙道:“不 用 了,我都检查过了。”
叶初诚警惕地望着 魏司北,瞄了他肚子一眼 ,道:“我有 个朋友是 产科有 名的大夫,让那姑娘给初伊检查过,我才放心 。”
这 次换魏司北气血攻心 。他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女产科大夫给里里外外检查过,他真想冲着 那个瓷器一头撞死。
叶初伊被他握着 的手心 ,湿意悄然蔓延。触觉在此刻变得异常敏锐,能分辨出紧张产生的凉汗与激动 带来的暖湿。这 种微妙的黏着 感让分离变得困难。
某些 时 刻,汗湿的掌心 比任何誓言都诚实,它泄露了所有 被理智压抑的颤抖与悸动 。
算起来,这 是 一次非常突兀的‘见家长’,这 次她叫他哥来,是 有 这 个意思,但根本没料到话还没说几句,半路杀出个魏司北。
她不 免也 有 些 紧张:“我怎么不 知道你有 这 种朋友,是 谁啊,不 用 预约吗?”
叶初诚一眼 就看穿她:“简洁大夫啊,你也 认识的。”
叶初伊表情管理有 些 失控,尴尬地哈哈两声:“是 哈,简洁姐,是 有 这 么个人,她最近咋样?”
叶初诚依依不 舍地把包装盒打横放在地上,哪怕是 短暂地拥有 过,他也 感到无比幸运。
“她挺好,走吧。”
叶初伊忽然撒开魏司北的手,打开手机一顿操作,举到叶初诚面前:“哥,你看,这 就是 你小外甥哦,看得出哪是 胳膊哪是 腿吗?”
叶初诚没见过这 样的影像图,一时 间有 些 害羞,可他更急迫地是 要去寻找上面的信息。医院名称、时 间、名字。
叶初伊在他面前晃了一眼 就赶紧把手机收起来,他没看到妹妹的名字,倒是 有 魏司北的名字。
太阳穴突突跳动 了两下,鼻腔的气息都灼热起来。
“这 么说,是 真的了?”指关节因过度握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响,叶初诚恨铁不 成钢地打了她两拳。
叶初诚一边骂道:“你这 妮子是 长本事了啊,未婚先孕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咱们叶家丢不 起那人,你这 死丫头,你——”
魏司北忽然抱住叶初伊,紧紧护在怀中,承接了叶初诚力道很轻的几拳之后,忽然两眼 一翻,晕了过去。
男人高大身躯忽然压过来,叶初伊既怕他后仰摔着 头,又怕肚子里的崽子被摔着 ,一时 不 好扶,跟他一起慢慢滑到地上。
叶初伊猛晃他的双肩,猛拍了几下他的脸,担忧地喊道:“魏司北!魏司北?你醒醒啊,你这 是 怎么了?”
叶初诚也 被吓着 了,他就是 想给个下马威,而且刚才拿人家手短,可不 是 真的跟他妹夫过不 去啊。
人不 见苏醒的迹象,叶初伊转头对着 他哥也 是 一顿狂捶:“你干吗打我男人?是 ,你刚才也 看见了,不 是 我有 ,是 他有 了。他这 没几天就要生了,身子还能遭得住你这 种暴力?你打坏了可赔不 起!”
“我……这 ,什么跟什么啊?”叶初诚也是个大男人,他哪儿看得懂B超图,合着 单子上的名字就是 承孕者?
未婚先孕的是 妹夫?被带球逼婚的是 他亲妹?
这 也 太离谱了吧!
叶初伊又是一顿狂风暴雨的捶打:“还不 去开车,送医院,傻站着 干吗啊?”
叶初诚被她打得半蹲着 ,毫无招架之力,听她这 么吩咐,抱起地上的盒子就往车上跑。
魏司北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飞速给叶初伊做了个鬼脸。
叶初伊猝不 及防,声音卡了一下,就听见轮胎滚动 的声音从不t 远处而来。
魏司北又飞速两眼 一翻,继续装死。
叶初伊更是 直接扑到他身上,挤出两滴眼 泪,伤心 地喊道:“魏司北,你醒醒啊,不 要吓我啊,我没你不 行啊!”
馨香缭绕,四面粉墙。床尾靠着 一只半人高的毛绒玩具熊,床顶垂下帐幔,连书桌也 是 粉色的。
叶初伊凑在魏司北耳边:“好啦,别装啦,这 儿就咱们两个人了。”
魏司北假作从沉睡中转醒,喟叹着 伸了个懒腰,然后才将眼 皮掀开一条缝,只见叶初伊佯怒的小脸,不 见他哥那纠结又受之不 起的表情。
他缓缓撑着 腰坐起,叶初伊赶紧往他身后拿过一个软垫。
魏司北四处望望这 间房间:“这 是 哪儿啊?”
“是 我的家里,这 间是 我的房间。”她知道魏司北不 喜欢医院,就说她有 经验,让叶初诚送他们回家。
结果,叶初诚就把二人送回了自己 家。
“你的,房间?”魏司北饶有 兴致,这 间典型的公主风装扮,与平日她严肃规整的制服风大相径庭。书架第二层摆着 一整排的小熊,各种姿势,各种神态,各种毛色。
躺在她的床上,盖着 她的被子,被她独有 的味道包围。
他真是 想要探寻她所有 的所有 。
从小跟哥哥一起长大的趣事,她坐在书桌前很努力地默书,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现在的单位。
他过去不 曾参与,而这 间房间的时 空,却似乎打通了某个关窍。
“你可真是 吓死我了,下次要装死之前能不 能先跟我串通一下?”叶初伊委屈地别开目光。
魏司北无可奈何道:“没办法啊,当时 你哥那个火,哇地一下窜起来,我只好用 苦肉计咯。”
叶初伊看他的样子,就像看一盏易碎的瓷器:“有 没有 摔着 哪儿啊?”
“你闺女好着 呢。你哥打我那几下还不 如你扇我脸的时 候用 劲。”魏司北又有 意无意挺腹。
“那人家是 想拍醒你嘛……狗咬吕洞宾!”
他拍拍身侧的位置:“上来,让我抱一会儿。”
叶初伊看了一眼 窗外的艳阳高照:“大白天的……”
魏司北拍着 肚皮,长臂一伸,将她捞了上来:“就是 嘛,大白天的,而且我都这 样了,又做不 了什么。”
叶初伊口是 心 非地蹭到他怀里,扯过他身上的被子也 把自己 裹住,依偎在他肩头。
她手指从他的腹顶滑下去又滑上来,惊讶道:“这 最后一个月,怎么长得这 么大。”
魏司北笑 笑 :“坐着 显得大。”
叶初伊不 太认同 :“你是 不 是 没按照我给你的食谱吃?小纪被你买通了是 吧,明明让他盯着 你的。养得这 么大,不 好生……”
她直摇头,魏司北却按住她不 让乱动 :“没事的,我这 体格,按照比例来说,肚子也 比寻常人大一些 嘛。”
二人正腻歪着 ,门上被敲了几声。
魏司北赶紧躺下,继续装死。
叶初伊刚下床,叶初诚就推门进来了。
“喂!进来之前敲个门会死吗?”
叶初诚:“怎么跟你老哥说话呢,我敲了啊。”
“敲完了接着 推门进来,跟没敲不 是 一样嘛?”叶初伊不 依不 饶,“出去说。”
叶初诚瞥她一眼 ,看着 床上的人。
这 点 小床,对于人高马大的他来说,不 够用 。长腿微蜷,双脚刚好搭在床边。
“还晕着 呢?”叶初诚语气里有 一丝唯恐天下不 乱的调侃。
“啊,拜您所赐。你说怎么办吧。”叶初伊方 才听见老哥在做菜了,看样子是 要好好招待一番。
结果,叶初诚十分真挚地说道:“我刚才打电话问了简洁大夫,这 种情况需要赶快下管,而且听说魏司北麻药耐受,不 能打麻药哦。”

“麻药耐受?”叶初伊一怔, “没听说啊?”
叶初诚非常严肃:“是的,而且他这个月份,打麻药对胎儿非常不好。”
他的视线从叶初伊脸上缓缓扫过, 落在侧躺的魏司北身上。掩在被子下的手 ,将腹部那一团棉被抓出褶皱。
“简洁大夫已经到楼下了,我 这就叫她上来。”叶初伊一面说, 一面掏出手 机。
“哎哎哎,哥!你什么时 候来的?”魏司北刻意不利落地起身,眼皮耷拉着, 眼神并不聚光,语气却有几分 急切。
叶初伊坐回床上, 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配合他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叶初诚双臂抱在胸前,施施然道:“没事了?”
魏司北闷闷“嗯”了一声 , “还有些头晕, 没大碍。让你们担心了。”
叶初诚浑身又一个激灵,赶紧道:“那就出来吃饭吧,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
他走到门口,正 要把 门带上, 忽然又道:“对了,叶初伊, 你去买几瓶酒。”
“得嘞。”
他听出叶初伊语气里的欢脱,门也不关,还开得更大了些。
叶初诚的这间小公寓,二室一厅,带一个半封闭阳台。除了初伊那间房, 装置和布局,与叶初伊租的那套一模一样。
客厅除了茶几和沙发,没有多 余的东西。诚如叶初伊所言,凡是能下脚的地方,全是他淘来的瓶瓶罐罐。
正 午十二点的指针刚刚走过,魏司北和叶初诚,并排着,一高一低坐在沙发上。
叶初诚现在十足后悔,为什么不是自己去买酒。
魏司北十指交叉,搁在肚子上,靠着靠垫,略微向后仰。叶初诚则身体前趴,双肘搁在双腿上,没有坐满。
从坐姿上看,第一次来的魏司北,倒比叶初诚还自在,像是这里的主人。
尴尬夹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氛围,让两个人感到呼吸困难。叶初诚想松一松领口,刚抬起手 ,一想到初伊还没回来,复又放下。
沙发是个直角形,叶初诚歪头往窗外看去,光秃秃的,并没有任何 有趣的、能让他分 散注意力的东西。
他索性,坐到了直角的另一条边上。
二人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往中间某个点交汇,然而总是在刚刚要触及对方的时 候,默契地转开。
魏司北想要打破沉默,刚要开口,叶初诚立刻找点事做,一通电话给初伊拨了过去。
“喂,你买个酒怎么能那么长时 间,磨叽什么呢?”
叶初伊横抱一箱,刚走进 电梯:“才五分 钟啊大佬,我 光走到超市都不止三分 钟了吧。到楼下了,不是你给我 打电话我 都到了。”
她的声 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还是那个语速,风风火火的。
魏司北看他挂掉电话,开口道:“不用给她压力吧,酒也挺沉的。”
叶初诚拘谨地干笑 两声 ,门铃就响了。
叶初诚立即起身去开门,一面从叶初伊手 里接过整箱酒,一面长舒一口气:“救大命啊大小姐。”
叶初伊看着眼前老 哥的打扮,再去看看魏司北的穿着,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儿俩在家玩奇迹冷冷呢?
二人西装革履,质地一个赛一个的好,规整地打着领带,连西裤都没有多 余的褶皱。
魏司北穿西装的样子,她都是第一次见。
人模人样的,平时 痞惯了的他,竟然又帅出了新高度。
最见鬼的,是叶初诚在自己家,竟然还穿了皮鞋。
一时 竟分 不清,谁比谁更有病。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烈日下的沙漠,一个是晨露中的草原。
魏司北是沙漠,古铜色皮肤下是经年累月淬炼出的锋利轮廓,眉骨投下的阴影如同沙丘起伏的阴面。只有黑色眼瞳聚焦时 ,才能让人看见海市蜃楼般的致命吸引力,唇边总噙着半永久的戏谑,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把 人气个半死 。衬衫下的伤疤,记录着与这个社会 的对抗。
而叶初诚,是草原。看似一片水草丰美,实则藏着未驯化的野性与危险。清风徐来的舒适感,和风云诡谲的偶然性,在这个男人身上浑都内化了。
他们站在一起时 ,就像形成奇异的气压差,西北风与东南季风的交锋,在彼此瞳孔里看见自己未曾抵达的远方。
叶初伊正 要去扶魏司北,已经走到厨房的叶初诚咳了一声 :“初儿,过来端菜。”
叶初伊拍了拍被硬挺绷紧的大肚,轻声 道:“哪儿来的西装,别是小纪趁我出去这会儿给你送的?”
魏司北点了两下头。
叶初伊真想把 自己拍晕,这是两个怎样的男人啊,她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她飞速在他西装扣上亲了一下:“别紧张,有我 呢啊。”
然后,便蹦跳着去接过叶初诚手 里的菜。
三人围坐在四方桌前,叶初诚坐在中间。
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叶初诚难得殷勤,正 要给t 魏司北倒酒,叶初伊忙拦着:“哥!他现在怎么还能喝酒?”
叶初诚讪然,有些尴尬地顿在半空。
魏司北从桌子下捏捏她的掌心:“没事。”
“不行。”叶初伊强硬地拿过他的酒杯,“发烧了是闹着玩儿的吗?”
不过,只有他们兄妹俩喝,也太拿魏司北当外人了。
叶初诚主动道:“我 想起来了,家里有果 汁。”
“……不早说。”叶初伊知道他放在哪儿,阳台上唯一没有被古董占据的地方,是一摞摞果 汁,还都是荔枝味儿的。
那地方,是个禁地,除了叶初诚本人,谁也不让进 。
她也不想进 ,万一cei一个,她可赔不起。
三杯荔枝果 汁碰杯,叶初诚总算恢复了点儿主人的架势。
“司北,你会 修下水道吗?”他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叶初伊和魏司北都是一愣,叶初伊咽下嘴里的西葫芦,问道:“哥,下水道坏了?我 认识一个维修师傅,我 给你联系。”
“没有,好着呢。我 是问,司北平时 会 不会 修下水道?”
叶初伊刚要说‘会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有一次国 外度假,魏司北家的下水道还真的坏了。因为不想二人世界被打扰,他打算自己试试。结果 ,原本只是一道裂纹的下水管道,不知道怎么就破成了一个大口子,厨房的水淹到客厅,还渗到楼下去了。
一直到晚上11点,叶初伊都是在沙发上度过的。
打那之后,魏司北就再也没碰过下水道。
她去看魏司北的神色,果 然也是一副回忆加惭愧的模样,二人暗暗一噎。
这一噎,那意思 ,就是‘不会 ’。
叶初诚又问:“那么,腌咸菜呢?”
印象中也有那么一次,叶初伊又要说‘会 ’,但是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小纪和老 四等人,吃了之后上吐下泻的场景,脸颊一酸,表情纠结。
魏司北也闹不明白,明明能生 吃的黄瓜和萝卜,为什么腌了就能把 人吃成那样。
这次,他挤出两个字:“不会 。”
“这也不会 ?”叶初诚眉毛快要打结,“那么,打毛衣呢?”
“……”
“……”
这次,连想都不用想了,一看就是——不会 !
别说打毛衣了,怕是连毛线球都没缠过吧。
“哥。”叶初伊赶紧打圆场,“什么年代了,有几个年轻人会 自己打毛衣的啊?”
“我 不是年轻人?我 就自己打毛衣啊,你从小到大的毛衣围巾手 套,也是我 给你打的啊。”
她给老 哥舀了一碗汤,陈述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一般人经常干的事。”
就好比说这腌咸菜,首先,她就不怎吃咸菜;其次,正 常人家里也没有拿古董当泡菜坛子的。
叶初诚则是理直气壮:“我 妹妹那是一般人吗?当然也不是一般人来配啊。”
魏司北像个应届生 第一次面试一般,只有感情,没有技巧:“我 不会 ,但我 可以学 。”
魏司北没怎么动筷子,叶家兄妹一边说话,一边也没少 了吃。
叶初诚施施然道:“什么都不会 ,你们怎么过日子?还找什么维修师傅,你一个女孩子独居,随便让陌生 男人上门,订单上还有你的地址信息,这能安全吗?“
叶初伊:“哥,你别说得我 是什么毫无防卫能力的人好不好,我 一脚能踹飞三个……”
“能踹飞三个,是,那就更不需要跟另一个男人住在一起了。”
眼看着桌上的菜下去了一半,叶初诚又使唤她:“我 还订了个鱼,你去取吧。”
虽然二人世界尴尬,但他可不想魏司北和妹妹单独相处。派魏司北去,好像也不太人道。叶初伊去,是最优解。
临出门前,趁着叶初伊去卫生 间,叶初伊附耳悄悄对魏司北道:“你放心,我 会 帮你搞定我 哥的。”
魏司北摇摇头:“我 会 自己搞定的。连你哥都搞不定,我 还配追求你吗?”
这些在其他家庭里,也许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他会 提前帮叶初伊理顺。
魏母那边,完全不存在任何 问题,拿叶初伊当亲闺女似的,魏司北早做的准备完全没用上。
如今拿来应付大舅哥,也不算浪费。
叶初诚订的,是全城评分 榜第一的清蒸鱼,老 板很轴,只能堂吃,不能外带。要外带可以,自带打包盒。叶初伊心里窃笑 ,这待客之道还是有的。她就说,自己都做了一桌子菜,怎么会 还半路让出去拿鱼。
一来一回,差不多 半个小时 。
她再一推开门,好嘛,哥儿俩这是玩上天才调酒师了?
三瓶白酒倒在地上,菜是一点儿没少 。叶初诚正 红着脸,揽着魏司北的肩膀,一口一个兄弟。
她走到二人面前,两个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没分 给她。
魏司北兴高采烈地给叶初诚介绍金腰带,叶初诚还把 另一只手 搭在魏司北的座椅扶手 上,整个人半抱着他,都快贴到人家脸上去了。
“哥?你没事吧?”她可太知道叶初诚喝多 了是个什么鬼样子,为了避免他发疯,得赶紧把 人扔到床上睡觉。
叶初诚这才看见她,魏司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
叶初诚有些生 气地指着她道:“初儿,你去哪儿了,妹夫肚子这么大了,你还乱跑,还不赶紧伺候着。”
他摇摇晃晃站起来,把 魏司北往叶初伊房间推。
魏司北脚下也有几分 虚浮,叶初伊一手 挎着一个,让二人扶墙站好。
叶初诚大着舌头道:“你这丫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男人,你还嫌他不会 修下水道、不会 腌咸菜、不会 打毛衣,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会 自己打毛衣的?”
“……行,你记忆力挺好,一个字没错。”叶初伊先松开魏司北,然后咣当一脚,把 叶初诚踹回了自己屋,看这样子,都一觉睡到明天了。
自己的粉色小屋里,魏司北已经铺好了床,脱了鞋和外套,神色如常坐在床边,像个等着被临幸的宠妃。
叶初伊跟他拼过酒,知道他酒量是个无底洞,三瓶白酒不在话下。
“初儿。”魏司北回味般笑 着叫她。
“干嘛?”叶初伊瞪圆双眼,说话带着些鼻音。
“不干嘛。原来,你哥是这么叫你的。”他朝左侧翻了个身,不由自主带着沉重的吐息,捧着肚子小心翼翼搁在腿上,双眸微狭,“我 以后也这么叫你,好听。”
叶初伊一脸不信地梗了下脖子。他俩互相叫对方大名都习惯了,要是以后魏司北含情脉脉地叫她‘初~儿~’……
yue……
想想就瘆人。
他整个人陷在软垫里,像只搁浅的鲸,瞧见她这反应,执拗地抬起身子:“怎么?你不会 不允许你哥之外的人这么叫你吧?我 也不行?”
她的小床,两面靠墙,叶初伊也在床边坐下。魏司北长腿一伸,压在她的大腿上:“我 都没有跟你的专属称呼。”
“那你可以起个跟我 哥叫的不一样的嘛。难道你想跟他一样啊?”叶初伊瞥了眼压在自己身上的大长腿,右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左边却固执地向下撇着,形成个不对称的小括号,“你叫我 初儿,我 就拿你当哥哥咯。”
“不许!”他异常渴求她的触碰,捏住她的手 搭在肚皮上,“我 是你男人,不许拿我 当哥哥。”
“好好好,你不是。”叶初伊无奈摇头,顿了会 儿,哄道,“要不然,叫初初?伊伊?再不然,叶叶也行。”
“咦……”魏司北嫌弃地看她一眼,“叠词词,恶心心。”
“那你要叫什么?小叶,小初,小伊?我 又不是你的秘书。”
“为啥非得是小呢……大也可以啊,大叶,大初,大伊,诶?我 就叫你大叶子!怎么样哈哈!”
“……”叶初伊十分 无语,撂开他的腿假装站起身,“你跟别人过去吧。”
“诶诶,别走别走。”魏司北钳住她的手 腕,“你也知道的,我 起名就这水平,我 还是就叫你初伊吧。不过,你可以给我 起个不一样的称呼啊。比如,你给我 的微信备注是什么?”
“这,还能是什么?”叶初伊歪着脸看他。
“不会 就是我 的名字吧?我 看看。”魏司北托着肚子蹭坐到她身边。
叶初伊:“这怎么又想起这一茬儿来了。”
看她磨磨蹭蹭,魏司北眨了几下眼,抱腹呻吟起来。
“嘶,好疼,我 大概,怀不住了。”他晃着腰,几乎就要将肚子塞到她身上。
叶初伊:“行行行,让你看,行了吧?”
果 不其然,叶初伊一调出页面,他这腹痛的毛病也就好了。
界面上的每次对话,都是以魏司北结束的,他的视线往上移,看见对方的备注——【魏司北】。t
一个字不多 ,一个字不少 ,正 是他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的三个大字。
“啊?”他满脸失望,“甚至都不是‘司北’,是‘魏司北’。”
“怎么,你不叫这个名字?”叶初伊修长手 指飞速操作,“那不然,魏司南,魏司东,魏司西,你自己选吧!”
“那……”他还是没忍住,问道,“魏博闻的备注,是什么?”
叶初伊人机似的,给他调出魏博闻的页面——也是【魏博闻】三个大字。
“诶?不然,我 把 你的备注,改成小叔怎么样?”叶初伊忽然兴起,拍手 叫好。
魏司北一听,一连串咳嗽,接着就抱着肚子直抽气。
“不管用了啊,狼来了的故事听多 了我 可不信。”
“这次没骗你,是真疼。”他深呼吸了几口,额上沁出细密的汗,“你闺女踹的,哟嚯,真疼。”
叶初伊把 手 贴着他的肚皮,里面的劲儿的确不小。
魏司北趁机多 问几句,叶初伊的通讯录里,全是连名带姓的备注,就连张局,都没有得到特殊待遇,也被她将三个字的大名登记在册。
非常官方,相当正 式。
只有叶初诚,被她写了‘哥哥’。
魏司北戳着大肚,跟里面玩儿着:“你也太不走心了吧,合着我 对你,跟别人一样,没有任何 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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