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动了动。
两人的手一下变为了十指相扣的状态。
“我多做了一些你喜欢的食物。”夏油杰牵着我来到饭桌前,然后在我旁边坐下,动作自然的拿起勺子舀了口汤递到我的嘴边。
我顺势张嘴含住。
不是常见的味增汤,而是少有的拿口味清淡的食材炖煮,味道清淡泛着些许的甜味,于是不由得吃了一口又一口,等回过神来我已经被喂了满满一大碗。
也不知道夏油杰是加了什么,碗里剩余的汤汁看着有些泛着乳白色。
“很好喝。”
夏油杰收回碗,眯眼笑着:“那就好,以后还会给你再做。”
“好诶!”
我应了一声,正要再说些什么,这时候嘴边恰好递过来一块玉子烧,接着就是嘴比脑子快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嚼玉子烧。
想要说的话完全被我抛之脑后。
“味道感觉怎么样?会觉得淡吗?要再加重一些吗?”
“不会吗?”
“那就好……!啊……这里漏了些出来。”
两位后辈没有打消成为咒术师的想法, 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看起来像是对他人失去了信任一般警惕着周围,这让我不得不好奇夏油杰那一天到底是对两位后辈做了什么才导致他们变成如今这个状态。
只不过——
不管我怎么问,夏油杰也不愿意说, 于是我只好把疑惑放置在一边。
反正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
在那之后,在我请假的这段时间里, 我所在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举办了姐妹校交流会, 主要战力是夏油杰和五条悟。
两人完全不出意料地夺得了个人战与团队战的胜利。
这个结果, 作为败方的京都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人很不服气, 他们似乎是认为我们能蝉联两届冠军,纯粹是沾了六眼神子的光。
对于这个言论,夜蛾校长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他忙着阻止夏油杰和五条悟试图去给京都那群人套麻袋, 根本没有余裕去考虑学校的风评是不是被害了。
或许是交流会上的表现冲击了两位后辈的认知, 他们不再表现得仿佛对他人失去了信任一般的警惕着周围, 在对待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时候, 还挺尊重的。
只不过这份尊重没过多久就被五条悟打破。
此时此刻, 两位后辈对于前辈的看法变成了「信任着前辈的实力, 但是不信任前辈的人品」像这样的尊重但不多的看法。
我曾询问过五条悟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才令得两位后辈会有如此统一的认知,结果却得到了五条悟“啊?他们有这样吗?”的回复。
当事人完全没有在意两位后辈对他并没有后辈对于前辈应有的尊重。
“真的没问题吗?”夏油杰在得知我取消了请假后, 时不时就会问我这样一句话。
我的答案自然是“有问题”,只不过这是不能对夏油杰诚实说出来的事, 于是我扯了个笑容出来:“没事没事,都休息了这么久了。”
听到我这么说, 夏油杰仍旧是一副不相信的表现,仍旧担忧地看着我。
“放心吧。”
见他实在是担心, 我像以往那般对着夏油杰伸出手, 抱着他的头将其按在心口上,同时手时不时的轻抚着他的头。
“没事的, 我只不过是感觉到很累罢了,而且任务什么的杰和其他人不是也说了会帮忙处理吗?像这样待在学校里也能出问题的话……”
“我想待在外面也是一样的危险。”
“学校可是有着结界啊。”
就在这时,心口处传来一声闷响。
“家里也有……”
由于贴得太近,夏油杰低声的吐槽像是能穿透心脏一般敲击着我的心口,我过了好一会才从心口处的异样回过神,意识到夏油杰指的是什么。
他好像又想把我关在别墅里了。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不可以。”我拥抱夏油杰的动作大了一些,窝在我心口处的夏油杰猝不及防之下发出了一声闷哼,“如果我待在那里,杰肯定也要一起去的吧?”
“像这样无故消失在众人视野里,杰很容易被当成叛逃的诅咒师欸。”
说到这里,我多少带着些警告的意味在轻抚夏油杰的头的时候力道重了一些,听到他发出难受的闷哼声才放缓了力道。
“还没有到需要藏起来的那一步,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杰就算是把我关起来,我也不会说什么。”
“所以啊……”
“现在就暂时信任我吧?”
我停下了轻抚夏油杰的头的动作,等了有一会才听到夏油杰的回复。
大概仍然是离得太紧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好。”
在这之后,夏油杰应该是说了些什么的,只不过由于我将他按在了我的心口处,导致他说话时发出的声音变得闷闷的,很难让人听得清楚。
我只听到了「约定」、「未来」类似于这些发音的词汇。
安抚好夏油杰后,时隔近一个月,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节课恰好是体能课,一年级和二年级偶尔会像今天一样一起上课。
似乎是完全失去了对他人的信任的缘故,两位后辈没有受到我的特殊体质影响,在见面的刹那屏住呼吸,倏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警惕心很高嘛。”五条悟笑着说。
另一边,看起来比在场的人年纪都大的金发后辈皱着眉:“这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还是在笑:“你说呢?”
没有得到回答的金发后辈瞬间止住了说话的想法,换了个对象,将目标转向我:“这位学姐……嗯,请问这是什么术式吗?”
听到他这么问,我瞬间意识到两位后辈并不知道我的名字,同时也不知道我在外人眼里拥有着怎么样的术式。
于是在解释了我的“术式”之后,我顺带自我介绍了一番,两位后辈也顺势回应了我的自我介绍。
那个黑发后辈名为灰原雄,金发后辈是七海建人。
两人在得知我的“术式”是可以通过言语操控所有具有活着的特性的存在后,纷纷露出一副明白了什么的表情,同时放松了对我的戒备。
“川上学姐好厉害啊!”灰原雄走上前,非常捧场地夸赞着我的术式。
另一边,七海建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向我的眼神里同样带着与灰原雄一致的崇敬的神色。
两人完全没有怀疑过我的“术式”,完全相信了一开始造成的异常只是术式造成的结果,我估计之后如果【笼】出现意外,在这个认知下,他们大概会自圆其说。
并不会把造成他们异常的原因归类到术式以外的其他可能性上。
意识到这一点,我松了口气。
在那之后,我们几人在操场上聊了一会天,然后就开始了体能课的训练,由于老师不在,二年级的我们除了自主训练之外,还得负责教导一年级的两位后辈。
今天的训练项目是精神上的训练。
灰原雄与七海建人需要在抵御咒灵攻击的同时,屏蔽对我的“术式”对他们造成的影响。
五条悟也就算了,我没想到夏油杰会同意这个训练方式,于是我看向夏油杰,用眼神询问他是否确定要让【笼】撤下它的术式。
“放心吧。”
“……”
既然都这么说了,大抵是没什么问题。
五条悟原本就对我的特殊体质没什么太大反应,家入硝子的反应似乎是扭曲成了对家人、友人的重视,至于夏油杰……
他如果能因为我而陷入迷乱,反而是正中下怀。
我原本就想要让夏油杰染上属于我的颜色,如果能让他因为我的特殊体质陷入迷乱的状态,这样应该能更好的达成我的目的吧?
只可惜之前我尝试数次都未能做到让夏油杰陷入迷乱。
虽然很可惜,但同时更多的是高兴。
在解除【笼】的术式之前,我出于前辈的责任心,提醒灰原雄与七海建人最好稳住心神,注意到两人都一副认真的态度对着我点头表示知晓了。
我这才同意让【笼】撤下它的术式。
术式撤下后,灰原雄与七海建人由于有提前做好准备,再加上「对于川上亚里亚的喜爱只是术式造成的结果」这个认知的影响,两人并没有像那些人那样陷入癫狂状态。
但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连保持站立都做不到,十分狼狈地对抗我的特殊体质对他们的吸引。
见此情形,夏油杰默默命令【笼】释放术式,紧接着在【笼】的术式的掩护下,我的特殊体质被模糊了,造成的吸引力也减轻了很多。
只不过……
那些被我的特殊体质影响到的人能闻到的香味,除夏油杰以外的人都表示仍然弥漫在周围。
“算了,单凭这些应该就够了。”五条悟说。
夏油杰想了想,然后点头:“也对。”
在那之后,对于后辈的精神上的训练开始了,负责追杀灰原雄与七海建人的咒灵由夏油杰提供。
虽然在这之前,五条悟积极推荐自己可以扮演咒灵,但是为了两位后辈的身心健康,我和夏油杰、家入硝子一致拒绝了他的提议。
“请你不要额外增加我的工作量好吗?”
家入硝子在面无表情地说这句话的时候,给人的气氛还挺吓人的。
被我们仨拒绝后,五条悟不再提起自己扮演咒灵的事,但是他主动地开启了嘲讽模式,力图让两位后辈在困难的环境下磨练意志。
“温室的花朵需要社会的毒打——!”
我:“……”
总觉得五条悟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是我想我知道五条悟是怎么做到在短短几天时间里让自己在两位后辈面前失去了前辈的威严。
至于夏油杰……
我想了想,没想出来是做了些什么才导致他也跟着一块失去了前辈的威严。
一个小时后,训练停止了。
家入硝子看两位后辈已经在濒死的边缘,于是主动叫停,喊着“不要增加我的工作量啊!”这句话,阻止了夏油杰驱使咒灵追杀灰原雄与七海建人。
我:“……”
糟糕,我怎么感觉好像更奇怪了。
两位后辈难道就是这么渐渐的失去了对前辈的信任吗?
第082章
身体还是很难受, 强撑着上了几天的课之后,我就在众人的建议下请了长假,甚至刚认识不久的两位后辈都表示他们可以承接我的任务。
让我安心地休息。
『前辈, 你需要好好休息。』
后辈以严肃的语气及表情告诫我时的画面历历在目,说实在的, 以局外人的角度来看, 实在是分不清谁才是需要被照顾的后辈。
虽然我没有对灰原雄、七海建人做什么, 但是我作为前辈的可靠性好像和夏油杰他们一样没有了。
“不再多睡一会吗?”
我摇摇头, 接着扯了扯夏油杰的衣袖,示意他将我扶起。
夏油杰很是聪明,几乎是我手碰了一下他的衣袖的刹那就秒懂了我的意思, 将我扶了起来, 而后半是揽着的让我靠在他的身上, 不至于倒下。
大概是我软趴趴、没有力气的身体令得夏油杰的担忧更甚。
他一边说着“真的不需要再休息一会吗?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的话, 一边用手像这段时间以来那般抚摸着我, 寻找有哪里是需要按揉。
躺得久了就是有这样的坏处。
我怀疑夏油杰是不是进修了什么有关于护理学之类的课程, 他的按揉手法每次体会我都觉得非常的舒适。
如果我是一只毛茸茸的四脚动物,我想我绝对会在这样的按揉手法下摊成一张饼。
只不过, 我现在的状况和摊成一张饼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原本只是半边身体倚靠着夏油杰, 现在被揉着揉着几乎是趴在他身上。
我的侧脸恰好窝在他的肩窝。
肌肤相亲的结果就是贴着贴着温度会渐渐持平。
就这样,我没一会便觉得侧脸暖暖的, 不自觉地蹭了蹭,蹭完之后还双手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借力, 好让自己能更轻松的往上移动位置。
在移动的过程中, 或许是错觉,又或者是事实如此, 总之我听到夏油杰的呼吸声和心脏的跳动变得沉重了许多。
等我找好位置,舒舒服服的窝着的时候,夏油杰的声音响起。
听起来有些嘶哑。
像是压抑着什么而后突然说话一般。
“……亚里亚,想要吃点什么吗?”
看了眼时间,我想了想,然后才继续说:“不是很饿,想就这么躺着……嗯?难道说杰是觉得饿了吗?”
毕竟照顾了我小半天,会觉得累会觉得饿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
我不准备温柔地放过夏油杰,因为躺着实在是太舒服了,自血脉而来的独占欲怎么可能会让我主动地提出“那我起身吧?”像这样的建议。
我能询问一句是不是饿了,已经是我体现我的温柔的最大表现。
自从身体开始变得疲惫,不适感逐渐加重,我渐渐的放任了对本能的压制,由着我那与富江姐姐相似的脾气秉性自由发挥。
负责照顾我的夏油杰承受了全部。
但是他却毫无怨言,像是那些受到特殊体质影响的人一样,毫无怨言地完成了或许是有些过分的要求,甚至完成得更好。
这近乎是纵容的态度令得我更加的不想压制本能。
「想要让夏油杰染上属于我的颜色」像这样的想法已不足以满足我的独占欲,我想要的是更多的、更实在的,最好是能让他彻底的属于我。
『欸——!』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也太——罗曼蒂克了吧!』
『亚里亚没想到你是肉食系的,如果想要告白,我会给你提供帮助,为你应援的!』
几天前,我接到娜塔莉的问候电话,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最近在卧床休息的消息,而后聊着聊着,我没注意说了我的想法。
接下来的话题从一开始的病中问候变为了娜塔莉口中的恋爱咨询。
我不确定我对于夏油杰的感情是否是娜塔莉口中描述的是爱,电话那头的娜塔莉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似的询问了我几个问题。
我一一回答,然后得到了一声尖锐的爆鸣。
电话那头的娜塔莉激动地大叫着“好浪漫!太浪漫了!这就是——爱啊亚里亚!”,同时没忘了询问我什么时候和夏油杰告白。
她出于友人对朋友的看重,想要去帮忙。
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娜塔莉,她说漏嘴的“想要去围观”,我有很清楚的听到。
——告白吗?
我回想了一下娜塔莉询问过我的问题,再度设身处地思考了那个场景,在快要在一团杂乱的毛线里挑出解开所有的关键之际,我停下了思考。
以往这时候应该会有人打断我的思路才对,但是等了一会也没有。
大概那个在想某事时总会被人打断的buff只是巧合。
放松下来后,我继续揪出潜藏在杂乱的毛线里的关键,一把将其抽出,而后思绪一下变得清明起来——我是期待着那样的未来。
即便我无法理解爱是什么,但我期待着那样的未来,这样应该能视作为对夏油杰的喜爱吧?
【我喜欢夏油杰。】
【出于男女之情的喜欢。】
我这么理解是否是正确的呢?
疑惑浮现于脑海里的刹那就被本能死死地压制,我没一会便遵从本能的放任自己独占欲。
这份感情是不是喜欢没有关系。
我想要、我期待着,那么这就是我的。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我内心对于夏油杰那股莫名的情绪便越发的膨胀,想要触碰他的想法也越加的强烈。
“你是我的对吧?”
话音落下,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声音还挺大。
没办法用自言自语些其他东西的理由敷衍过去。
“当然是的。”
夏油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将我拥在怀里,明明是拥抱着我的姿势,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想要将自己藏在我的身体里。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
这是完美的回答,但我却感到了不满,只不过转念一想又放下了。毕竟夏油杰又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并不纯粹,是友人不会有的独占欲。
是否是喜欢还未可知,但这份扭曲的独占欲并不是虚假的。
——我不会放手的。
我想了想,决定找个机会学习一下如何告白成功。
躺了有一会,我突然想起来先前询问夏油杰是否是饿了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回应,意识到这点后,我瞥了眼时钟。
此刻距离我询问夏油杰是否是饿了的问题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也就是说——
在我询问之后,我至少走神了有二十分钟。
我:“……”
不知道该怎么说,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我走神了那么久,在这期间里,夏油杰是否有回答我的提问,如果没有,那么他又为何会回答那个问题。
难道他也走神了?
然后那么刚巧的听到了那个问题?
就在这时,后背传来被抚弄的感觉,随之而来的还有夏油杰低声询问我的声音。
“怎么突然愣住了?”
“……”
“欸……难道是饿了?”
没有被回答的问题被当事人丢了回来,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与此同时先前浮现于脑海里的疑问越发的清晰。
【每当我在思考某事的时候,快要有头绪之际,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恰好打断思路。】
【仿佛被诅咒了一样。】
我:“……”
——该不会……
我抬眼看过去,夏油杰鼓起的喉结在浮动。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杰……
莫名的、毫无理由的,我突然觉得这就是事实。
长久以来的每当我在思考某事,快要得到答案之际,打断我思路的那个人十有八九都是夏油杰,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
十有八九就不能以巧合论断。
“杰……”话才刚起了个头,我便倏地止住,但是夏油杰还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微微低头靠近了我,我俩的距离变得更加的贴近。
“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迅速应了声。
夏油杰听着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嗯”了一声,而后继续保持着现在的姿势,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那要继续休息吗?”
“就这么躺着?”
倒也不是不行,于是我也“嗯”了声。
夏油杰回应了我一句“好”。
带着笑意。
就这样,我和夏油杰以亲密的姿势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躺在地上,初夏的气温即便是不盖被子也不会觉得冷。
感受到彼此的温度的同时,我默默地丢弃了询问夏油杰为何总是故意地打断我的思路的想法,转而思考要如何一击即中,告白成功。
我想要的我得到。
目标只有这一件事就够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该怎么做才能让夏油杰接受我的告白呢?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很久很久也没有得到答案,仿佛来自血脉里的本能总是在说我无需做什么。
我想要的就是我的。
“他是属于你的。”仿佛有谁在脑海里这么说一样。
在那之后又过了好一会,我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将手撑在夏油杰的肩膀上起身跨坐在他的腰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
“我喜欢你。”
我又不是什么擅长思考的脑力派,直白点询问就是我思考过后的答案。
“出于男女之情的。”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
我听到了并不属于我的心脏的跳动声。
非常的激烈。
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这是真的吗?”
听到夏油杰这么问, 原本可以回答“是的”,但是最终说出口的是事实,我十分老实的将自己对夏油杰的看法说了出来。
为了佐证我的话的真实性, 我还辅以行动。
手指像画笔一样描摹。
“杰应该知道的吧?我并不是很明白作为「人」拥有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但是……”说到这里, 我故意地停顿了一下, 然后才继续说, “我喜欢这么做。”
手指顺着喉结一路往下, 最后停留在靠近心脏的地方。
“特别的喜欢。”
“无论是哪里我都觉得在意得不行。我想要触碰更多的,想要看到杰的表情因为我而有了不同以往的变化,想要让杰染上属于我的颜色……”
“想要的事有很多很多。”
“所以啊——”
我一手贴在夏油杰的心口处, 一手抚摸着他的脖颈, 感受着透过皮肤传递而来的体温, 恍然间有种确实的掌控了他的感觉。
“我想要知道杰的回答。”
“我的回答……”
夏油杰一边说, 一边缓缓抬起手, 然后双手捧着我在他脖颈处流连的手向上移动, 最后停留在他的侧脸。
“喜欢噢。”
“真的是非常的非常的喜欢啊。”
夏油杰在说话的同时,不断用脸蹭着我的手, 像是依赖又像是表达自己的喜爱。
这应该就是告白成功了吧?
以防万一,我决定最后确认一下告白效果, 在说出“证明给我看吧。”这句话之后,视野猛地一下翻转, 我躺到在地上,居高临下看着我的人是夏油杰。
“表达爱意的方式有很多种, 但是对于我来说, 我更喜欢的是这样——”
以往只触碰食物的地方现在触碰到了不能称作食物的东西,柔软的但不失力量, 分明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然而我却没有感觉到不适。
在我想要感受更多的时候,那份触感骤然消失。
“这样做可以吗?”夏油杰的呼吸有些紊乱,声音也有些嘶哑,“我还可以继续这么做吗?”
明明是居高临下俯视我,明明我才是处于下位的那一个,在这种仿佛被压制的情况下,面色潮红低头想要靠近我的夏油杰却是给人一种臣服的姿态。
但是——
这些都不是重点。
“可以噢。”
我笑了,带着毫不压制本能的想法对着夏油杰展露笑容。
“——!”
几乎是同时,夏油杰的呼吸倏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在下一秒逐渐变得粗重,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给我看到更多的吧。”我像是寓言故事里引诱船员坠海的塞壬一样,故意地放纵自己的特性,劝诱夏油杰抛开枷锁,坠落于我。
——快点坠落下来吧。
“再过分一些也可以噢。”
——坠落下来!
“我不讨厌方才的事。”
——然后!
“让我看到更多的嘛!”
——独属于我!
在一声声的劝诱下,我看到冷静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的夏油杰逐渐卸下自己的防御,看向我的眼神里是慑人的狂热的情绪。
但是还不够。
夏油杰并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因我而陷入狂热迷乱的情绪。
我分明应该是这么想的,然而潜意识里避开危险的本能却是在此时尖叫着表示此刻的夏油杰对我抱有的情感比那些受到影响的人还要危险。
【赶快逃离!】
潜意识在大叫着。
“……”
我才不要呢。
那个对于喜爱的事物有着病态的执着与独占欲的本能使得我完全不理会潜意识的提醒,只想要沉溺于喜爱的事物带给自己的舒适。
直到一切都归于平静,两人都不得不去浴室收拾自己的时候,我在心里感慨不已的想着我果然和川上富江是同胞姐妹没有错。
第二天。
清醒过后,我看着占据了我一半床铺的夏油杰,看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在我的直球攻击下发生了改变。
此刻我和夏油杰的关系应该可以称作是恋人了吧?
我回想了一下告白的流程,然后点了点头,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该醒来了欸。”我推了一把夏油杰,想要让这个在装睡的家伙赶紧起来,但是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他一把抓住。
“早。”
我的手贴在夏油杰的脸上,并且他还一副不清楚情况似的迷蒙表情时不时的用侧脸蹭蹭我的手心。
我:“……”
感觉有些奇怪。
下一秒。
我将浮现于脑海里的念头抛在一旁,抽出被夏油杰按在他脸上的手,然后双手推搡躺在床上看着没有起来的想法的他。
“该起来啦!”
我是请了假的人,但夏油杰不是。
今天是出勤日,即便是夏油杰表示自己是在照顾卧病在床的我,但是总是迟到或者说是旷课,我觉得这总归是不太好的行为。
为了夜蛾校长的血压着想。
虽然我很喜欢将喜爱的事物放置在自己眼前就是了。
“……不想……!好好好,起来……这就起来。”
被我无情地推搡了几下后,夏油杰撇撇嘴,缓缓地从床铺上爬了起来,薄被顺着他起身的动作滑落至腰间,卡在了某个地方。
注意到我的视线,夏油杰有些不自然的拉了拉被子。
我:“???”
该怎么说呢?
那种奇怪的感觉更严重了。
虽然意识到了不自然之处,但是由于一时之间理不清思路,于是我决定将其暂时的放置在一旁,等有空了再捡起来仔细思考。
在那之后,夏油杰给我准备了早饭后就离开了宿舍。
只不过我并没有吃,而是在他离开后又躺了回去,毕竟夏油杰需要出勤,但我不用。我可是请了长假的人,需要卧床休息的人。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非常心安理得地躺到了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