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写着,”他念起来:“切记,神力诱人,然代价非凡,莫要重蹈吾之覆辙!”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了沉默。
许南珠握着手机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仅仅是铁盒上面的那一小颗碎片,就给了她这么逆天的能力,如果是完整的石头,那该有怎样惊人的能量?恐怕真的可以改变世界……
但是相应的,反噬也必定会比她经历的更加可怕。
她不过是用来赚点小钱,而羊皮纸上记载的,公主用它来征战沙场、掌控军队,自然会受到巨大的副作用。
如果她得到了完整的一颗石头,又会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她这一副凡人之躯,恐怕根本承载不了那样强大的能力。
她顿时打消了去寻找剩余那些石头的念头。
帕桑打破寂静,轻声问:“那……你还要去找这颗石头吗?”
许南珠突然又想到,公主的封印显然已经被破坏了,否则这块碎片不会流落出来,万一被其他心怀不轨的人先找到……
不行!想到这里,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找!”许南珠斩钉截铁地说:“必须找到!如果这颗石头真的存在,我不能让它流落人间。”
这也许就是她的使命吧。
帕桑沉默了一会,在他看来,这石头除了能辨别忠诚度以外,没有别的用途。
功能上和一个不插电的测谎仪没多大区别,却蕴含着强大又可怕的诅咒,每一次使用都是在损耗使用者的生命,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吓人了。
然而,许南珠明知如此却还义无反顾地去寻找,只为了不让它落入别人手中,这让他不由得刮目相看。
一瞬间,他也觉得肩膀上压着重重的担子,一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他顿时斗志昂扬道:“好!我陪你一起!找到它!毁掉它!”
许南珠说:“这件事你必须完全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当然!我又不是傻子!”帕桑立刻保证,接着压低声音:“那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宝藏,说出去就没我的份了!”
她又交代道:“你还是按照原计划去打听一下,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得留在海城。”
许南珠原想着,在海城这里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一下,再到尼泊尔和帕桑汇合,但是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很多,只过了半个月,帕桑那边就有消息传来。
帕桑其实也不确定这个传闻是不是和他们要找的石头有关,他只是听了,觉得有些奇特,略一思索便决定告诉许南珠。
他沿着喜马拉雅山脉一路探访,如今正停在南麓的一处小山坳里,这里有一个小村庄,叫贡萨。
贡萨在尼泊尔语里,有雪山之宝的意思,事实上这一带不少村子都叫这个名字。
村里的老人以为帕桑是一个到处寻找灵感的作家,便跟他讲了一个在当地流传的传说。
据说几十年前,顺着村后的雪山往上走,在阳光的尽头,有一座小山庙,庙里供奉着一尊非常灵验的佛像,能找出病人的病兆。
当时,村民们如果感到有什么不舒服,便会到庙里做个法事,最后,病人跪在山庙正殿的中间,有病的部位便会浮现出一层诡异的黑光。
在那个消息闭塞的年代,山庙的神奇并没有传到多远。
只可惜一次雪崩后,山庙彻底掩埋,从此消失在雪山之中。
帕桑说完,又笑着打趣道:“原来雪山脚下这么多有趣的传说,只可惜,唯独没有关于宝藏的。”
只有许南珠知道,那山庙里面,肯定藏着那块石头!
她让帕桑暂时不要离开,和村民们打听清楚山庙的确切位置,等她过来。
帕桑听说她要来,自然应下。
他这段时间也着实是走累了,就安心在村子里住了下来。
第277章 异国小旅馆
许南珠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尼泊尔,她受邀去京城参加全国文化遗产保护峰会。
这个会她逃不掉,也不可能让陆尘舟代替她出席,好在陆尘舟提前准备好了演讲稿,只需要照着念就行。
会议结束后,她和姜沐瑶约了一餐饭,然后没有返回海城,甚至没有叫上周亚,直奔机场,踏上飞往加德满都的航班。
当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时,一眼就看见了在出口翘首以盼的帕桑。
他租了一辆半旧的越野车,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
“一切顺利吗?”他接过她的行李,利落地塞进后备箱里。
“顺利。”
许南珠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村里的情况怎样?”
“打听了一圈,现在可以确定大致方位。”
帕桑发动汽车,带着两人驶进嘈杂的街道。
街上狭窄,灰尘滚滚,玩耍的小孩也不避车辆,待到车子开到跟前了,按几声喇叭,才慢悠悠让开。
帕桑将车子停在一个破旧小饭馆前,扬起的灰尘落在饭馆门口的煎饼锅上,但没有人在意。
“我先带你吃点东西。”
许南珠皱眉,赶紧拒绝:“不用了,我带了泡面和面包,先赶路吧。”
她还没来得及买肠胃的药,可不能折在了这里。
帕桑顿了顿,说:“行。”重新启动车子,往边境开去。
在各种喇叭声中,他们终于穿过喧嚣的集市,开到了安静的田野路上。
帕桑道:“我们现在出发,能在天黑前赶到最远的小镇上休息,明天再开半天就能到村子上了。”
随着车子越行越远,地况也越来越复杂,走不完的绕山路,晃得人昏昏欲睡。
最终在天黑前赶到了一座叫科达利的小镇。
这个小镇是尼泊尔的一个边境口岸,是一个重要的陆路通道和物资集散地,因此尽管天已经黑了下来,镇上依旧熙熙攘攘、灯火阑珊。
“这里鱼龙混杂,有各国游客,也有探险家,还有一些走私贩子,我们一定要小心点。”帕桑锁好车子,低声对许南珠说。
许南珠站在街道旁,隐约能听到酒吧传来的音乐声,和远处驼队的铃铛声,仿佛她正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
她眯着眼睛扫过街道两旁的各色招牌,挑中了一家没有任何光芒的小旅馆,不等帕桑安排,直接将他拉了过去。
“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
帕桑奇怪地嘀咕:“你好像来过一样呢。”
他拿起两人的行李,跟着许南珠进了小旅馆。
旅馆一楼是吃饭的餐厅,二楼才是客房。
旅馆的老板是一位打扮极具异域风格的女人,看着三十五岁左右,笑起来亲和力十足。
女老板见许南珠进来后,眼睛就黏在她身上不挪开了。
待许南珠走近,她才由衷地赞叹:“天呐,我这个小店从来没有来过像你这样漂亮得女孩!感觉店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谢谢。”许南珠微微一笑:“我们需要两间房。”
女老板爽快应下,将两把钥匙递给她,压低声音说道:“特意给你们二楼最里面那两间,清净,隔音最好!”
许南珠坦然接受了她的好意。
她打算回房间吃泡面,帕桑想在店里吃饭,考虑到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两个人最好不要分开,她便决定留下来陪帕桑吃完再上楼。
他们二人找了一张靠墙的空桌子坐下。
店里人不多,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桌客人,正用她听不懂的语言高声谈笑,脚边还堆着几个麻袋,看样子是来这里进货的商人。
女老板为帕桑上了几道菜,有牦牛肉干、不知道用什么做的烤饼和番茄土豆汤泡着的粗面条。
正吃着,门外一阵喧哗,涌进来七八个装备精良、身材健硕的外国人。
他们粗鲁地拉开椅子,大咧咧坐下,大声用英语说着一些登山术语。
许南珠无意间瞥了他们一眼,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这七八人,竟然都被浓浓的黑光笼罩着!
她的视线过于直接,很快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在这样的地方,被一个容貌出众的年轻女孩直勾勾盯着,他们顿时心猿意马,甚至有几人还嬉笑着朝她抛了个媚眼。
然而许南珠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举动。
直到帕桑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她一脚,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帕桑举起一个盘子,挡住自己的脸:“你干嘛盯着他们看?”
“他们面相不对,你去打听一下他们目的地是哪里。”
帕桑放下刀叉,顺手拿起个酒杯就往他们那两桌走去。
走到一半反应过来,回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听她的话。
他很快换上了热情的笑容,自来熟地坐在那群登山者旁边,嘻嘻哈哈聊起来。
越聊脸色越不好,没几分钟就拿着杯子,一脸愤怒地回来了。
许南珠问:“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
帕桑闷声道:“他们准备从南坡爬前面那座雪山。”
“我们呢?和他们路线一样吗?”
“不一样。”
许南珠放心下来。
帕桑犹豫了一会,带着愤慨和难堪地说:“那帮人没礼貌,嘴里也不干净,拿你开一些下流的玩笑。”
许南珠不用细问也能猜到那些污言秽语。
她只是摇摇头,平静地说:“不用在意。”
反正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帕桑沉默着,用叉子戳着盘里的面条,终究还是没了胃口。
“我去外面透透气。”他有些烦躁地站起身,和许南珠打了声招呼往外走:“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许南珠点头,突然想到自己随身挎包还落在副驾驶座上,也起身跟着出去。
她刚从车里取了包,关上车门转身,被一个女子挡住了路。
那女孩穿着登山服,扎着利落的马尾辫,用英文向许南珠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为我同行的队友的无礼向你郑重道歉。”
许南珠看着她满身的黑光,明白她就是登山队员的一员。
女孩继续说:“我叫Sophie,我的队友们刚才在酒吧已经喝了一轮酒了,到这里又点了酒,言语失控了,冒犯了你和你的朋友,真的对不起。他们本质不坏,只是有时候有些亢奋,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眼前这个女孩眼神清澈,礼貌诚恳,许南珠心里有些复杂。
她沉默片刻,没有接受道歉,只是反问道:“你们明天什么时候登山?”
Sophie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回道:“明天一早……”
“取消行程。”许南珠打断她:“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Sophie彻底愣住了,脸上满是错愕和不解。
“这是领队和整个团队的决定,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
她皱着眉盯着许南珠半晌,想搞明白这女人是不是在恶作剧,却只看到严肃。
Sophie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像看一个怪人一样看着许南珠,然后匆匆走进了旅馆。
帕桑等许南珠回到旅馆门口,问:“怎么了?”
许南珠往旅馆里看去,那登山小队的队员身上的黑光不减,看来Sophie没有把自己的提醒当回事。
不过这也很正常,不管是谁,突然遇到一个人神神叨叨说着“会死”之类的话,都会觉得对方有问题。
她回头看向车子方向,在他们的旧越野车旁,停着一辆新来的车子。
车门上印着一头正在咆哮的熊,和刚才登山队员们的队服上的徽章一模一样。
“那是他们的车子?”许南珠问帕桑。
帕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点点头:“没错,我亲眼看见和你说话的那女的进过这车子。”
许南珠心生一计:“你有螺丝刀吗?”
“有啊!”帕桑虽然不明所以,还是从车里翻出一把十字螺丝刀递给她:“你要这个干嘛?”
许南珠没有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旅馆,登山队正推杯换盏,吃得酣畅。
她握紧螺丝刀,径直走向印着熊的车子,举着螺丝刀,狠狠扎向右前胎。
帕桑一直在不远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许南珠。
等看清了她的动作,他吓得下巴快要掉到胸口。
帕桑快速瞥了一眼登山队,然后急匆匆跑向许南珠。
“你、你、你!你疯了吗?!你怎么敢扎人家的轮胎?!”
他很快反应过来,许南珠这是要报仇啊!
太狠了这个女人,就因为几句玩笑话,居然直接动手!
许南珠不语,走到右后胎处,手起刀落,又是一个窟窿。
帕桑急得团团转,扎一个也就算了,一般车子都会配备备胎,可她一下子就扎了两个!
他低声说道:“你这样人家没办法开车了啊!”
哪想到许南珠又绕到了车的另一边,对着左前胎手起刀落,狠狠一扎:“要的就是他们开不了车。”
帕桑目瞪口呆:“!!!太狠了!最后一个让我来扎!”
许南珠将螺丝刀递给他,帕桑用手握着,使劲扎进轮胎,在拔起来的瞬间,轮胎里的气体从小孔里极速逃窜,发出“呲~”的声音。
非常之解压。
帕桑嘿嘿一笑:“爽!”
两个人放好螺丝刀,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旅馆。
她抬眼看去,那几名队员身上的黑光终于是消散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为了避开这群人,许南珠叫起帕桑,提前启程。
越往山麓里走,天气越恶劣,到了下午便刮起了风,风里夹杂着飞雪和冰颗粒,砸在车窗上噼啪作响。
电台里原本放着歌,突然插播一则新闻,用的是当地的语言。
帕桑听完,突然惊讶叫道:“许小姐,新闻说拉吉里峰上面的大本营被雪埋住了!”
他猛地一拍方向盘:“就是昨天那伙人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上山……”
虽然那些人不礼貌,但是毕竟是几条人命,如果就这样没了,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许南珠没有说话。
“不对……”帕桑很快想起了昨晚的事:“我们扎坏了他们的轮胎,该不会阴差阳错救了他们吧?!”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起来,他迅速扭头看了许南珠一眼:“如果真的救到他们,就真是积了大德了!我们这一路也一定会很顺利的!”
许南珠淡淡道:“希望吧。”
因为天气不好,他们比预想中晚了两个小时才到贡萨村。
帕桑在村子里待了几天,和村里的人混得挺熟了,他带着许南珠到了村里的一个独居的老婆婆家里,给了老婆婆一些钱,让许南珠在这里过一晚上。
他把许南珠的行李提进了石屋,对许南珠说:“婆婆家只有她一人住,很安全。”
雪山里面地势复杂,天气多变,帕桑又找到一位经常进山的村民当作向导。
老婆婆人特别好,给许南珠铺上干净的被褥,又烧了开水,为她泡了一杯本地的土茶,让她暖暖身子。
见老婆婆好奇地打量着她随身携带的小零食,许南珠笑着拆开一包巧克力和一包奶糖,请老婆婆品尝。
即使是年迈的老人,又有几位能拒绝甜食带来的愉悦感呢?
见老婆婆眯着眼睛享受,许南珠心头一暖,索性把包里的零食全都掏了出来,整齐摆在桌子上,都留给她。
老婆婆欣喜地拍了拍许南珠的手,转身走到木柜子处,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用五彩丝线系着口的小布包,放在许南珠的手掌心里。
又用手在上面轻轻按了按,念了一句经文,然后慈祥地看着许南珠,让她收下。
布包只有半个手掌心大,上面绣着一些她看不懂的图案,轻轻一捏,可以感受到布包里有一些颗粒物。
许南珠戴在脖子上,双手合十,向老婆婆道谢。
第二早出门,帕桑一见她就羡慕地喊道:“哇!你居然有吉祥包!”
许南珠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胸前的小布包:“是呀,是婆婆给我的。”
“羡慕了!”帕桑说:“这边的习俗,凡是进山,家里人都会送一个这样的布包保佑一路平安。”
许南珠顺便问了一句:“这里面是什么?”
“是青稞种子和白石子。”帕桑解释道:“青稞种子是在寺里面开过光的,白石子是婆婆亲手在圣湖边上捡来的。”
“一个保佑你一路都有吃的,一个保佑让你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圣湖为你指引方向。”
第279章 村子后山
许南珠之前给了帕桑一笔钱,作为这次行动的启动资金,所以许南珠这一路都不用操心,帕桑连防寒的登山装备都准备好了。
这天一早,在许南珠确定好不会有什么风险后,三人启程往后山上爬去。
帕桑只是想探一探路,他并没有对今天的出行抱多大的希望,毕竟都还不能确定那座庙和公主的宝藏有什么关系呢。
因此,他一路上心情都挺轻松,和向导聊聊天,再翻译给许南珠。
雪山的路不好认,现在又是在山坳的褶皱里,翻了这个坡,前面还有下一个坡,走着走着,未免会觉得有些无趣。
又爬上了一个坡,向导站住,说了一句什么。
帕桑回了一句,像是在安抚,然后转头跟许南珠说:“他说只能走到这里了,翻过前面的山坡就危了。”
他嘀咕两句:“这什么也看不见啊,是不是搞错地方了?”
许南珠脱下墨镜,眯眼往前方看去,白茫茫一片,没有什么光。
她不死心:“麻烦向导在这里等一会,我们再往前走一段看看。”
说着,就一脚深一脚浅地继续往前走。
帕桑伸手想拉住她,再商量一下,手套划过她的羽绒服,抓了个空,只好和向导嘱咐一句,让他等一下。
向导说什么也不肯,直说前面太危险,但具体什么危险他也说不出来。
帕桑问了半天,他才说,一旦到了晚上,或者天气不好的时候,前面的山坡总有野兽嚎叫声传出来,谁也不敢往那边去。
帕桑眼见着许南珠都要爬到山顶了,只好加钱,让向导就在附近等半天,然后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许南珠爬到山坡顶上,这一次视野开阔起来,前面有一小片平地,两边依旧是山。
山没有什么危险,倒是这片平地冒着黑光。
仔细看去,却也不是整一片都是黑光,看来如果下脚小心些,能避开危险。
她继续眯眼看,这次看见右侧的山体底部,倒真的有彩色的光透出来。
光很微弱,许南珠推测,应该离他们现在站的地方,还有不小的距离。
帕桑终于追了上来,见许南珠站着不动,赶紧把向导的话告诉她。
“前面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确定了宝藏的地址再说吧。”
许南珠不想在这个时候返回,至少在她视线范围内,她是能够预测到危险的。
她对帕桑说:“你先回,我下去看看。”
帕桑见她完全不听他的,一意孤行,怕她在这里有危险,只好咬咬牙:“我跟你一起去。你是我带来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也要完了。”
他边走边唠叨:“我至少是在山脚长大的,血液里还流淌着雪山人的基因,而你,是个女孩,又没爬过山,你听我的就行,我一定保你安全。”
说着,一脚就踩上了平地。
许南珠拉住他:“别去那边。”
帕桑踉跄两步,站稳了脚,疑惑问道:“为什么?”
“跟我走,我踩哪里,你就踩哪里。”
帕桑立刻想到许南珠博物馆副馆长的身份,明白了。
“你和电影里那些盗墓的能力一样吧?《夺宝奇兵》?《古墓丽影》?还有《木乃伊》?”
他兴奋起来:“这底下是不是有机关?这么快我们就到墓里面了?”
许南珠白了他一眼:“前面有沼泽。”
“沼泽?!”帕桑吓得腿一缩,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跟在许南珠后面。
许南珠只需要绕开发黑光的地方,就能保证两个人的安全。
他们一路走到右侧山坡底下,彩色的光便是从雪地底下透出来的。
她蹲下来,用手挖开层层雪。
奈何雪太厚了,挖了半米深,却还是不见底,手指头已经冻红了。
许南珠说:“这么挖也不是办法。”她环顾一圈,看看有什么可以用作工具的东西。
帕桑说:“我们回村子里借个铁锹之类的吧。”
许南珠点头:“你去,我在这里继续挖。”
帕桑起身就往山坡上走。
等他爬上了坡顶,想回头看一眼许南珠的位置,没想到这一眼,让他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远处一股巨大的白烟,裹挟着厚厚的雪,像海上的浪一样,往他们这里扑来!
帕桑一惊,第一时间就对着许南珠喊:“许小姐!快上来!风暴来了!”
可惜太远了,许南珠根本听不见他的叫声,只顾着埋头挖坑。
帕桑喊了两声,见她没有反应,没了办法,只能心一横,往山坡下冲。
一边冲,一边挥手大喊。
许南珠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远处似乎有轰隆的声音。
她刚站直身子,就听见帕桑的叫喊声。
但是一切都晚了,帕桑刚到,风暴也近在咫尺。
现在再撤离已经来不及了,许南珠反手拉着帕桑,两个人躲进刚挖的那个坑里,用帽子盖住头。
刚蜷缩好身子,风暴就到了。
排山倒海的风几乎要将两个人掀飞,冰碴子刮在身上,是彻骨的寒。
好在他们这里正巧是一个夹缝处,山体为他们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雪。许南珠用手死死抠住石壁,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风声渐渐小了,帕桑才直起身子。
背上的雪很厚,帕桑清掉了一些,再将许南珠拉起来。
两个人劫后余生,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许南珠突然止住了笑容,把帕桑往旁边雪地一推,紧紧盯着山壁。
帕桑愣了一下,回头看去,只见山壁底下竟然露出一个仅供人爬进去的洞口。
“这……这是一个洞?”
帕桑惊讶地说:“刚才还没有,是被风暴刮出来的?!”
许南珠眯着眼,彩色的光在里面流转,仿佛在召唤着她。
“有登山绳吗?”她眼睛不离洞口,问道。
帕桑回过神,从包里翻出了登山钉和绳子。
他将钉子牢牢固定在洞口边的石壁上,用力拉了一下,然后把绳子甩了进去。
“我先吧。”帕桑说,然后顺着绳子往里爬去。
在手电筒的照明下,里面是一段平路,爬出几米后,豁然开朗,这才到了真正的洞的上方。
许南珠紧跟在帕桑身后,手脚并用爬到了边缘处。
两人终于可以站起来,帕桑喘着气问:“许小姐,你会攀岩吗?”
许南珠虽然没有学过,但是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她点点头。
帕桑帮她系好安全绳,两个人沿着岩壁缓慢下降。
约莫降了十来米,双脚踏上了一个平台上。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他们看见正前方有一尊两米高的神像,身上披着的红绸披风在黑暗里格外醒目,四周还有各种颜色的经幡。
“看来这就是村民们说的神庙了。”许南珠轻声说道。
“神庙?”帕桑眼睛一亮:“就是那个可以看出哪里有病的神庙。”
他迫不及待地卸下背包,快步走到神像前跪下,双手合十:“求您告诉我,我身体有没有病。”
他低头默数了几秒钟,又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疑惑地嘀咕:“什么都没有……”
突然,他指着许南珠惊叫:“许小姐,你的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变色了?”
许南珠下意识轻抚眼角,诧异道:“变成什么颜色了?”
帕桑凑近过来,仔细端详,又没发现异常,摇摇头:“奇怪,刚才分明看见你的眼睛变成了金黄色,现在又恢复正常了,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许南珠无暇深究,离石头越近,她的心情就越发不能平静。
她顺着彩色的光走到神像背后,找到了光芒的来源。
轻轻挪开地上的一块石板,一口黑漆漆的井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帕桑凑过来:“真奇怪,谁会在庙里凿一口井呢?”
“也许,”许南珠轻声回答:“是先有井,后有的庙。”
帕桑如醍醐灌顶:“你的意思是……这口井才是关键?这座庙只是为了掩盖井的存在?”
他激动地一拍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要找到东西,岂不是就在这井里?”
话音刚落,他们头顶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巨响,震得两个人几乎站不住脚。
许南珠急忙冲向往来时的洞口,结果只能看见漆黑一片。
洞口已经被彻底压住了。
“这也太诡异了,”帕桑嘀咕道:“这个洞仿佛是专门为了我们打开的。”
他跳起来,不满地大叫:“可为什么又不让我们出去呢?”
许南珠思忖片刻,干脆说道:“反正我们也出不去了,不如下井看看。”
帕桑犹豫了:“我只是想图财,没想过要丢掉性命啊!我们手头什么工具都没有,甚至没有木仓……”
许南珠说:“那就赌一把。”
她可不相信那天外来石把她引过来,只是为了弄死她。
再说,在她眼里,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
说干就干,她把背包往井里一扔,听着背包落地的回声判断高度:“还好,没有多深。”
帕桑不情不愿地掏出一根绳子:“这可是最后一根了。”
许南珠满心都是对石头的渴望,瞥了一眼催促道:“快点!”
帕桑固定好绳子,这次许南珠先下去。
她稳稳落地,用手电筒照了照环境。
井底是一处储藏间一样的空间,墙壁上还留有古老的烛台。
她点亮烛台,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个空间大概有一百平米大,堆叠着许多木箱子。